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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倾天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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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也不顾风雨多大,萧晗喊道:“全速驶进,玉蘅注意船沿!”
霎时,船若乘风地行驶开来,那速度一如激流瀑布,快得令人眩晕。顺着激流快速行去,大风拉扯着船帆,急湍拍打着船舷,用疾如雷电来形容也不为过。萧晗的船轻巧又载重又不多,蛟龙水匪船大人多且又携了许多武器,那速度自然比不得萧晗之船。于是,摆脱了窜上船的些许水匪,萧晗一行人便以很快消失在蛟龙水匪的眼皮底下了。
“该死,此小儿不灭我难为匪盗!”蛟龙水匪气得青筋直冒。
瓢泼大雨冲洗掉了萧晗身上的血污,只是衣裳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发丝也湿漉漉的。
“你不惧?”萧晗的问话被船急速前进所带的风传走。
“何惧哉!激流乘风耳!”庾翼笑靥如花,如同闲庭漫步一般,那温润如玉的脸上还真看不出什么叫惧怕。
狂风渐渐转弱,那笼罩着月亮的乌云亦逐相散去,船行驶的速度也明显地慢了下来。顺着水流船应该行了很久,观夜空,此时应是子夜过了,彼时江面倒是静得很,哪里像是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
前面是一片火光,也有嘈杂的人声传来,或是姑娘们大哭后的抽泣声,或是郎君们劫后余生的庆幸的叹息。此处距江州也不远了,蛟龙水匪虽胆大却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故而他们在此处稍作歇息也无碍。
庾翼瞥了萧晗一眼,她素衣上的血污虽被雨水冲洗了,然身上的血腥之气却明显得很,清冷的面目上收去了杀伐,满目的淡漠与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明明是狼狈不堪,湿漉乱散的头发,湿浸脏污的衣裳,可这人却仍是给人一种如雪缀薄烟的雅致,竟还是有烟尘之外的飘逸。
早已令玉蘅将清霜剑收好,萧晗空手负在背后,淡淡地望着前方众人停泊之所。船愈来愈近,萧晗已经看得到众人向他们挥手的动作了。
众人在船上看着站立在船头的萧郎、庾郎二人,明明经历了一场危难,明明二人形容不堪,可竟是那般地从容优雅犹如春风一般,大有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之势。
船的靠近使众人得以借着月光看清两人的面容,庾郎自是不必说,自是昆山玉容,姑射神貌;未曾想这砾石的萧郎亦是仙逸出尘,大有乘云气,御飞龙,不食五谷,餐风饮露的绝世独立。看来那阿凌女郎所言非虚啊!
不管是郎君还是姑娘,皆被此风华此气态给惊艳着了。此二人同立船头,倒真宛如仙人眷侣一般,只可惜二人皆为郎君,否则便是金童玉女了。
沿着船队将船停泊好,那位唤作阿冰的女郎便在庾翼那艘华丽的大船上唤道:“庾郎,衣湿矣,可换否?”
庾翼并未答话,只看向萧晗温雅地笑道:“我观此船毁灭如斯,想必萧郎衣物尽湿。萧郎不如着庾某衣物!”
萧晗踯躅,这般着着湿衣着实难受之极,她素来喜好整洁,今日这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若换上庾翼之衣也着实不好。
“萧君救我等与危难,我等岂能任君湿身前行,若君不嫌弃,我船中尚有衣物几许,君可择之!”一同行商人豪气地抱拳作揖,言语间无不佩服。
“嘻,商贾铜臭腐味。萧郎,我有白衣素服,君可择之!”一白衣儒士道,这时那些高傲的儒士倒是恭敬了许多,即便有些傲气也全然比最初那副趾高气扬好得太多了。
“哎,老朽老矣,惜不能请君着我衣!”在孙女的搀扶下,顾老撸着胡须叹气道。
“谢庾郎,请!”思忖了半响,萧晗还是决定换上庾翼的衣裳。
刚踏出脚步,萧晗似想起了什么,便回过头问道:“我之侍女亦全身尽湿,诸位女郎可有衣借之?”
没有人回答,四周倒是议论不断。
“不过一仆耳,萧郎何至于此!”
“仆者怎堪着我等之衣!”
许是思索了一阵,那唤作阿冰的女郎才缓缓说道:“萧郎,我婢尚有衣物,不如……”
话还没说完,阿冰便被萧晗冷冷地瞥过一眼。
只听那冰冷的声音道:“我之婢素日着的也是蜀锦华裳,也如正经女郎般养着。”
众人呼了一口气,这萧郎倒是好大的口气。
良久,扶着顾老的那位女郎才缓缓站了出来,道:“萧郎大义,阿云尚有衣物,姑娘可着之!”
萧晗点了点头。于是便没入庾翼那华船之中了。
须臾,众人便见那华船之中两白裳锦衣之人走出。乌云过后的月亮甚为清亮,令得投射下来的月光也甚是皎洁。月华如练,清亮的光辉投射在浄衣之上,清爽的江风吹拂着青丝,如此衣袂飘飘长发翩翩,宛若云端神仙耳!
众人看呆了,心神皆为一滞,都说神者有不食人间烟火之气,从前只觉书中描述过于抽象,如今见此二人才知何为仙逸出尘,才尽领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境。
庾郎也罢,萧郎也罢,皆是风华雅致之人,只不过庾郎名声在外见此形状皆在众人意料之中;然萧郎一庶人,亦未曾名声显赫,却有此风此态,此着实令人嗟叹啊!
顾云刚领着换了衣裳的玉蘅出来便听见几位女郎们在窃窃私语。
“萧郎真俊美,宛若云端神人!”
“若是至建康,萧郎怕是要与庾郎同居美男之首啊!”
“我等真是有幸,居然能亲眼睹见此二美男!”
向前靠近,只抬头一望,顾云便望见了萧晗,果真是宛若神祇,堪为天人!惊艳恍神间,玉蘅轻轻拍了拍顾云的肩膀,玩笑道:“女郎,我家主子可俊乎,女郎可迷乎?”
顾云别过眼神对身后的玉蘅微微娇嗔了一声,脸上红潮尽现,不过夜空之中他人亦难以发现。
只眼神轻轻扫过众人,见玉蘅将衣裳换好了后,萧晗才开口冷冷淡淡地说道:“居安思危,还是早日至江州为好,诸位吧!
第八章:流觞白情
readx;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庾翼的船行得很慢,其余众船恐再遭此难,故而疾速而行,远远地把庾翼的船甩在了后面。明明翌日中午便可到达江州的,硬是给庾翼拖到了傍晚。
船刚抵江州便见岸上站着两个锦衣男子,长相颇好,俊逸非凡。见到萧晗,他们拱手齐声道:“主子。”
萧晗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庾翼淡淡地道:“多谢庾郎,告辞!”
庾翼笑着也未言语,温和的目光洒在萧晗身上,也没了原先的探究。萧晗也不知这人在想些什么。
入夜了,街上寂静得很,周遭一片漆黑只有月亮倾洒下来几许微光,稀稀疏疏地投在地上,好不斑驳。惟有路过那些红墙绿楼的秦楼楚馆时才会有欢笑嬉骂之声和红黄红黄的灯火。
玄镜、如轩驾着车,车轮在光洁的路面上压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玉蘅还是问出了她的疑惑:“怎不见流觞?”
玄镜叹了一声:“说是要盛重迎接主子。”
“可不是,闻主子将至,他可欢喜得很!”如轩转头戏谑地插了一句。
噗地一声,玉蘅掩嘴暧昧一笑。萧晗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适时地收住笑容,费力地装出一个严肃的表情。
转过眼神,萧晗淡淡地问:“事可查探好了?”
闻言,如轩一凛,严肃认真地回道:“自是只待主子了!”
车厢内萧晗并未再说什么话安排接下来的事,然三人皆是心中有数,动手只是这两日的事了。
车骤然停下,玄镜的声音响起:“主子,到了。”
下了马车便见一出雅致的庭院,萧晗特意安排三少年提早一月出桃源,不仅是然他们打探江州的一切,更多还是安排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一切,而找个居所只是最基本的。三少年自是知晓萧晗的性子,故而寻了个静而雅,清而浄的房子。
“流觞,主子来了!”进了门几人都未见着流桑,如轩觉得奇怪便唤了起来。
然庭院静悄悄的,并没有流觞回答的声音。
“莫不是出事了?”玉蘅向来谨慎,以为流觞这番踪影不见许是出了事。
“流觞虽好玩却也不是个没警觉的”,玄镜立即否定了玉蘅的话,“许是外出了吧!”
揉了揉眉心,萧晗口中已有了不悦的口气,流觞素来任性,自己先前也是由着他的性子并未多加管束,却不想因自己的放纵他竟这般不知轻重了。于是她冷冷道:“待他回来便叫他来见我。”
察觉到了萧晗的不悦,三人也严肃起来,答道:“是。”
“我之屋在何处?”
“主子,这边。”如轩躬身挥手一指。
“你们亦就寝吧!”萧晗甩下一句脚步便轻若淌水地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啪地一声,萧晗衣袖一挥不用伸手门便打开了,随即她的身影便湮没在屋内,门亦啪地一声掩上了。
三人呼了一口气,心中只替流觞担心,他年纪最小,众人皆待他为幼弟,然他确实也是任性了些,恐回来时主子要惩罚一番了。
叹气过后亦是无法,三人皆散去各自回屋了。
可见三少年为迎她还是极尽用心,只见屋内檀香袅袅,白纱帘在夜风的吹拂下如舞女的腰一般翩然扭动。
火红的红烛正点缀上妖艳的火焰,那跳动着的妖媚的红黄红黄的焰舌配之妩媚般流散的檀香,加以魅惑般扭动的纱帘仿佛有妖中狐的意味,欲以它的如火一般的美令人迷心惑志。
挑开层层白纱帘,萧晗往她床榻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觉得那妖媚的气息越来越浓重,直到挑开了最后一层白纱帘她看到了那一幕。
少年肌肤如雪,唇若点朱。玄红的衣裳半依半搭地挂在他身上,露出胸前大片大片的雪肤。见到萧晗,少年嫣然一笑,笑靥如花,精致美妙的容颜间无不在透露着魅惑。许是笑意的牵动,那衣裳竟滑落了,露出滑嫩雪白的香肩,然少年却并无羞涩之意,更微微张开朱唇糯糯地唤道:“主子。”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如此魅惑的尤物在前都是要忍不住情动的,当然这情动无关情爱,只关乎**。
此时斜躺在萧晗床榻上的美少年不是流觞又是谁,三少年中惟叹流觞长相最为要好,容颜间亦最有妖精之韵。
萧晗闭上眼睛,手指攀上眉心缓缓地揉了起来,良久才睁开眼眸,冷冷的目光似乎要将流桑冻成寒冰:“出去!”她的声音冷而冽,狠而冰。
“主子。”流觞委屈地唤道,大大的眸子里似乎要渗出水来。
“出去!”萧晗冷冷的声音再次在宽大的屋内响起。
“主子,流觞欢喜主子,请令流觞奉之!”
“我说了,”萧晗骤然拔出剑,冷冷的眸子里蕴满了令人刺骨的寒意,“出去。”
被那冷得泛着白光的清霜剑指着,流觞忽然下了床,也不顾玄色的衣袍如何散乱,竟扑通一声跪在萧晗跟前,抱住她的腿,带着哭腔道:“主子,流觞欢喜主子四载了。主子若云端之仙,昔流觞惟敢敬之仰之,今流觞终敢白情了!”
清霜剑已经架上流觞的脖子了,流觞甚至都感觉到清霜剑的冷了。只听萧晗说:“出否,否则勿怪我无情!”
“主子”,流觞仰着头盯着萧晗,“主子就算杀了流觞,流觞也欢喜主子!”
萧晗手中的力道加了几分,流觞雪白的脖颈已经可以见到丝丝的鲜血渗出了:“你应知我性薄凉!”萧晗的声音已经明显带着沉怒。
“主子!”流觞眼巴巴地望着萧晗,弱弱地唤道。
啪地一声,门被撞开了,玄镜、如轩、玉蘅三人呆滞地望着这一幕。
衣衫半垮的流觞跪在地上抱着萧晗的腿,萧晗则眼带怒意面有杀气。
“将他拖出去!”望着闯进来的三人,萧晗冷冷地扫过他们一眼。
萧晗冷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轩霍然回过神来,不解地问道:“主子,此,此何也?”
“将他拖出去!”
这冷意很是慑人,三人打了个激灵,最后还是玄镜叉手道:“是!”
随即上前拉着流桑,玄镜无奈地喊道:“流觞,走吧!”
观流觞的神情,三人已经知道此为何事了。
玄镜的手刚触碰流觞的臂膀便被无情地甩掉了,“主子当真无所动容吗,流觞之情天地可鉴!”
虽然已知道流觞此番色诱之因,然待流觞真表明心迹之时,玄镜三人还是大惊一番。萧晗在他们心中向来是神人一般的,可谓只敢远观不可亵玩,未曾想这流觞真是动了情。
“流觞,勿要任性”玄镜再次去拉他,“勿要惹怒了主子!”
“惹怒”,流觞圆目一瞪,冷笑着说,“主子已怒矣,我何惧哉!我欢喜主子无违天地,我何惧哉!”
“因何不动手?”萧晗的声音又提高了些,冰冷中带着沉怒。
“是,是。”如轩亦连忙过来同玄镜一同拉着流觞。
“放开!”流觞奋力一挣,美丽的容颜有些狰狞。别看他瘦瘦弱弱的,力道确却是出奇的大。
“流觞,勿要如此,主子不是你我近得的!”如轩像哄小孩子一般地哄着流觞。
“放开!”流觞手臂狠狠一甩,彻底甩开了玄镜、如轩二人,而他自己也因为力道的反噬而瘫软在地上。
他仰着头,眼泪已经在眼眶中盈盈打转,声音也没有方才挣扎时的歇斯底里,倒显得有些伤痛:“主子,流觞不是稚童了,流觞欢喜主子,流觞希望能伴主子一生!”
萧晗就一直冷冷地盯着他,他素来任性,自己从前只觉他是孩童心性故而未加束缚,不曾想却令他如此不知所谓!
“然,你非稚童”,萧晗冷冷的声音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十五了,既懂得了男欢女爱,不如明日我便为你娶几房妻妾,我既管不了你便令你妻妾管你!”
“玄镜、如轩,明日便为他操办此事!”
“主子,主子”,流觞哭喊着爬着再次抱着萧晗的腿,也不管身上玄色的袍子如何的散乱如何地不堪,“主子,别,别丢下流觞。流觞不要别的女人,只要主子,除了主子,流觞谁都不要。”
目光一凛,萧晗喝道:“将他带走,明日便着手此事!”
“主子!”玄镜劝道,“此事不可啊!”
流觞还在哭泣着,泪水盈盈的双眼悲伤地盯着萧晗,眼底中满怀渴望,渴望萧晗收回成命,希望可与萧晗白首终生。
“将他带出”,如利剑一般的眼光扫过三人,萧晗喝道,“我的话不曾听见吗?”
冷冽的声音令几人打了一个激灵,如轩连忙反应过来,于是又上前拉住流桑,道:“流觞,走吧!”
流觞如同疯子一般狠狠地挣扎,挣扎掉了如轩的束缚,也将自己原本如流瀑般顺滑的青丝挣扎得如荒草般,美丽的面庞上布满了泪痕,小小的鼻头似揉蹭了般红红的。忽然他一阵大笑:“主子,流觞本是小倌,流觞原是腌臜的,流觞很脏,配不上主子,流觞只会脏了主子。”
他又继续道:“如流觞般下贱之人怎配欢喜主子呢,流觞错了本不该有此念想!”说话的时候她全然止住了哭泣,只定定地望着萧晗,带着嘲讽地平静地将这话说出。
他弓起背曲起双腿,双手抱肩,将头深深地埋在胸前膝间:“主子也勿要为流觞娶妻了,流觞是小倌是不洁的,只会污了人家大好女儿!”
“流觞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定是可以的!”他将这话说得何其笃定啊,可那悲戚的语气却完全出卖了他心底的脆弱。
与此同时,听闻了流觞这番话,玄镜、如轩皆将头垂得低低的,是啊,他们都曾是小倌,四年前他们曾都是腌臜的小倌,那些任由男人女人蹂躏的小倌。主子教了他们一切,教会他们骄傲,令他们改头换面,令他们如贵公子一般尊贵地活在世上。然他们再怎么改变却始终改变不了他们曾经腌臜不洁的事实,他们曾是小倌,世人不耻的小倌。
而玉蘅呢,虽不是如流觞这般,可她亦曾是官奴之身,下贱得很!
揉了揉眉头,萧晗的声音出奇地柔软的下来,她叹了口气轻轻地说:“你们先出去吧!”她这话是对玄镜、如轩、玉蘅三人说的。
“是!”
三人将头垂得低低地退出了房门,又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掩好,显然一副脆弱得唯诺的样子。
流觞将头埋在膝间小声地抽泣着,安静的房间中那呜咽格外清晰。
一阵轻轻的叹息,忽然流觞感觉身子一暖,接着他的头便靠在了柔软的衣衫上了。
萧晗轻轻地拥着流觞,小心地抚摸着他的发丝,冰冷的声音似乎带了几许柔和。“流觞”,萧晗唤道,“你可知我乃是真薄凉,我母亲故去时我尚不曾掉一滴泪水。我这一生亲情尚难存,何况乎男欢女爱!”
“主子”,流觞咬着嘴唇,“不会的,主子!”
“罢了,且不说这些。”萧晗叹息:“你言腌臜,你可知你们若腌臜,我当年便不会收下你们!”
流觞渐渐止住了呜咽,静静地听着萧晗的讲诉,她说:“你们只知我一直长在桃源,却不知我亦非桃源之人。你可知往昔的我?”
流觞抬头,不解地看着萧晗,红黄红黄的焰舌摇曳着,他那肿肿眼皮下的眼眸中还残留着泪水。
萧晗瞥了流觞一眼,继而无神地望着摇曳的烛火平静无波地道:“我本是弃儿,我本是贵门血脉,然却被父家不耻,父家耻我连姓都不愿给我。我母亲故去,我病了,便被扔进了乱葬岗!”
流觞望着她失神的面孔,心疼担心地唤道:“主子!”原来,他们这个神人一般的主子亦是有不堪的过往,原来他们这位主子也并不比他们好多少。
“你们尚可说我薄凉叹我无情”,萧晗垂下眼眸看着流觞的眼睛,道,“然你们何苦妄自菲薄,如今的你们如何比朱门公子差得了!”
“你们这般又将我置于何地,四载,我原以为可令你们转头换面,却原来是我高估自己了。你们尚且这般,我又如何完成师父之托!”
萧晗不再说话了,良久,流觞才愧疚地弱弱地唤道:“主子,流觞知错了。”
双手托着流觞的脸,萧晗说道:“你之任性也要收敛了,外面不比桃源!”
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主子素来冷如寒冰何时这番柔和了,观主子神色定是因方才他的那番话受了震惊。望着萧晗那双清亮的眸子,流觞不想再令主子担忧便点头如捣蒜般地应道:“主子,流觞知晓了,流觞不会了!”
萧晗点了点头,继而又道:“此等妄自菲薄亦且不可再有了,你们从不曾腌臜,亦无人敢言你们腌臜!”
流觞沉重地点了点头,愧疚的神色刻满了承诺。
抚了抚流觞乱糟糟的发丝,萧晗道:“好了,去休息吧!”
“好。”流觞答道,然后又慢慢从地上起身,认真地将那玄色的袍子裹紧,朝门边走去。
手刚刚触摸房门,流觞忽然回头翩然一笑:“主子,流觞依旧欢喜主子,只是此后流觞会将此欢喜放在心里。不管主子如何,这欢喜只是流觞自己的!”
说罢,便拉开门出去了,只留萧晗独自在房中失神。罢了,他欢喜便好!
门一响,玄镜三人回过头来望着流觞,见他亦不再是之前那份神色,三人心下便有疑问,然还未等他们开口问,便听见流觞说:“主子非无情,我等亦非腌臜,尚不可自轻自贱!”
言罢,流觞便抽身离去亦未再有多余的话语。
第九章:冷颜灭匪
readx;就这般无事地过了两三日,萧晗依旧一副冷清的神情与在桃源之时无异,流觞亦说到做到没再像那晚一般出格,而其余三人皆没提起那晚之事。
“主子,可行事了!”玄镜拱手禀道。再观其余几人,除萧晗之外诸人都是黑衣装扮,甚是干练。
此次行动是萧晗筹划已久的,为此她甚至安排三少年提前一月至江州,是以不管是玉蘅并三少年还是她都是信心满怀。
“走吧!”萧晗淡淡地道,眼里却泛出了慧黠的光芒。
大队的牛车负着满满当当的货物嗒嗒地前行着,车轮下扬起阵阵漫天的灰尘,而押送货物的只有三男,皆是一身黑裳,此外还有一装饰华丽的车,透过飘动的车帘望过去只见其间端坐着位样貌清逸的郎君,披青丝着白裳,冷凝的面容上尽是清冷漠然的神色,于无形给人一股冷冽之气!
陆三掀开车帘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不禁有些好奇,江州何时有这等人物了,于是忍不住问道:“君面貌俊逸,不知是哪里人?”
车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挑开,那张如云如风的面容彻底落入了陆三的眼中,陆三不禁心神一滞,这,这世间竟有这等面容之人,如素莲出水、似玄梅浴雪,这番身着白衫又有云端神人之仙逸出尘!
“在下祖籍邺城,此番往江州欲定居!”神色尚在呆滞中的陆三听见了一个淡如清水清如冷月的声音。
恍然回神,陆三微笑着瞥了瞥那好几车货物道:“观君家业,君家在邺城定也是贵家!”
“不过略有几许薄产罢了,亦算不得富贵!”若换了他人定是要微笑着作揖讲理的,然此人虽谦虚却仍旧冷如冰霜,然纵然此人清冷至此却仍难令陆三心生厌恶。
“君谦矣”,陆三依旧笑呵呵的,瞧这人清冷的气息定是不凡的,须得同这人交好才是。当斯之时,有风有度的人最是难得,亦最是要结交,故而陆三尽量令自己温雅起来,又关心地道,“君仅携仆三人吗,此间多盗匪君怕是要忧虑了!”
“路途甚远仆人愈少便愈轻便”,萧晗又故作惊诧,“此地有盗匪?”
“君不知?”陆三见这人起了心,于是心下带喜连忙说道,“此地黄龙山匪与蛟龙水匪最为剽悍,君行陆路也只需忧黄龙山匪。这黄龙山匪官府曾数次镇压,结果皆是无功而返。”
说罢,他又打量了萧晗的队伍,摇着头长长地叹息道:“君这点人怕是不好办!”
“这可如何是好?”萧晗佯装焦虑,似乎悔恨自己遣散了仆人以致将自己置入此等危险的境地,“君可有妙法,君若救得在下,在下定当重谢!”
陆三见这冷冷清清的人脸上终有忧虑,于是心中大喜,心道此番倒是能与这气息不凡之人对得上话头;又想到此番你求我教你,我若救得你,你必定会与我交好,我若有你这等气质出众的友人便也算在自家兄弟面前长脸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敛去了微笑,故作严肃地说道:“君言重了,出门在外朋友二字最为重要,今我与君相识也算得朋友,君既是如此处境,我必助君。君且放心,我尚有仆从几十,君与我一道便是!”
闻此言,萧晗只心中冷笑,然面上仍是清冷中带着慌乱与怀疑。见这人有不信之色,陆三生怕这人轻视了自己,于是便连忙解释道:“君莫看我货物少,然我乃是陆家之人,我所为的亦是陆家之事。陆家乃江东大族,此等山匪虽胆如豺狼却也莫敢招惹陆家!”
陆三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仿佛山匪惹了陆家便是自寻死路一般。当然对上萧晗,他亦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他真仗义似的!
“原来君是陆氏之人,”萧晗又装出一副敬重,那忧虑也散去了,仿佛陆三的话是颗定心丸似的,“在下姓萧!”
“原来君姓萧”,陆三笑呵呵的,心下却想到邺城并无姓萧的大户,难不成是兰陵萧氏中人?此事深究也无益,陆三索性不在纠结,又彬彬有礼地回道,“萧君言重了!”
就这般行了许久,忽然牛“哞”地一声,众人惊了一大跳。漫天的沙尘散开,众人一看竟然是一大队的剽悍蛮汉,那些蛮汉皆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凶神恶煞地将整个车队团团围住。
这些蛮汉虽吓人,可陆三好歹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虽说心中也有恐惧可登时也还是沉下声音怒喝道:“我等乃贵人尔等匹夫还不快让开!”
“哈哈”,那些彪形大汉一手拿着大刀一手叉着腰张着大口露出满口黄牙张狂地笑着。其中一个像是匪首,那声音忒粗犷:“黄口小儿,我黄龙山匪什么贵人不曾遇见过,小儿无知,遇见我黄龙山匪还妄想以贵人唬人!哈哈!”
陆三的脸色遽然发白,黄龙山匪!黄龙山匪素来与蛟龙水匪齐名,皆是以骁勇悍战著称。须臾他又想到,黄龙山匪素来不会主动遭惹江东陆氏的,故而那发憷的心也稍微平复了半分。
陆三清了清嗓子本欲壮着胆子将陆氏的名号报出来,却不料那萧郎的一个护卫向盗匪讥笑道:“盗匪无状,我等人多还怕尔等流寇不成!”
如轩这口气要多猖狂有多猖狂,仿佛比那些山匪还要气势汹汹。
陆三心里暗暗叫苦,若好言道出陆家的名号黄龙山匪兴许还不会为难,然这萧郎的护卫却是这般不知审时度势,这萧郎也是空有一副好面貌空有一腔好气度却没能将下面的人调教好!陆三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是自己盛情拳拳地邀萧郎的啊!
“哈哈!”黄龙山匪一阵狂笑,狂笑过后一人对那匪首道,“老大,这几个小子长得还不赖,不如……”
“咄,流寇不知所谓,爷手中的刀剑可不长眼!”流觞又适时地补上一句,愈发显得萧晗一行人傲气十足。
陆三狠狠地瞟了流觞等人,无奈此是萧郎的人,萧郎既无言语,他又怎好教训!话说这萧郎也是的,下人这般了却无动于衷,真是不知审时度势!
“小儿才不知所谓,我黄龙山匪名满江东,今就让猖狂小儿见识见识何为黄龙山匪!”黄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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