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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仙途-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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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散人一边说,情绪似乎也随着回忆波动:“有段时间,古音不是怂恿妖凤招要你为婿吗?若是这样发展下去,事情倒也容易许多了,只要你与林无忧成亲,你俩合籍双修之日,神气交通,我取回肉身便可以顺理成章,只是,想不到这事也旁生枝节,妖凤、青鸾与古音反目,这结亲之事也就再无可能。

“我本来已经快要绝望,还好,我那好侄女,真的使出了钟隐传她的禁制法。她要引动钟隐截流的四九重劫之力,必然要借助林无忧这个诱饵,也就必然要在小姑娘身上刻画禁纹,她从青吟手上拿到了禁制全图,只以为那是钟隐的手笔,却不知那幅画里还有青吟埋下的困龙锁手段!

“困龙锁没什么了不起,可是,那却是乖乖吟儿传递进来的消息。我二人对阿音的计划最是清楚不过,自然知道该怎样配合,想来,你神念透进小姑娘的识海,应该也是她多方引导才对吧!”

对此,李珣无言以对。

现在想一想,青吟自东海现身那一刻起,虽然行踪诡秘,却是一开始便将自己的注意力牵引过去,随后步步落子,几乎都是牵着他的鼻子走,顺理成章的将林无忧纳入到他的视野,还丢出香饵,引诱他心甘情愿的将神念投射到林无忧识海中……

若不是对他性情行为了若指掌,焉能如此?

他心中不免沉郁,对此,玉散人感觉得再清楚不过,神念继续透进来,行侵蚀之事:“再挣扎有何用?有坐忘石造成的刻痕在,你那元神先天受我克制;后天算计,你也不比我准备周详;到现在,你困守泥丸宫,只是等死。如此状况,不过就是守着一口气,不愿就此灵识消散而已。

“既然这样,我愿意给你机会,若你还这副肉身与我,我便让你去林无忧那边夺舍,小姑娘根骨绝佳,只是自身灵识萌生之际受我元神压制,至今不过是幼儿水准,便是不吞吃掉,也极易操控……说起来,你不觉得,这小姑娘对你很有好感吗?”

说着,玉散人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在小姑娘的灵识里动了点手脚,让她对你生出亲近之意,她灵智蒙昧,一旦有了好感,便极易引导,说不定你移神过去,她就自愿将肉身让给你了呢?”

说着,玉散人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主意当真极妙,你占了小姑娘的肉身,继续修行也好,干脆兵解转世也罢,虽然艰难,却还是一条活路。照我的意思,你真不如在女儿家身子里过段日子,看看是不是像我一般刻骨铭心……”

笑音已经走了调,刺耳得很。李珣保持沉默太长时间了,似乎已经忘了如何说话,任那笑音在识海内回荡,直到泥丸宫内的静默蔓延出去,缓缓扼住对方的脖子。

不知何时,笑声消减,李珣这才缓慢的将神念透出,外化成音:“我一直感到很奇怪。”

显化的神念具有前所未有的穿透力,撕开了周边玉散人的封锁,清晰呈现出来:“钟隐那厮绝不是瞻前顾后的绵软性子,可是无回境事发时,他竟然没有一剑把你杀了……现在,我差不多明白了。”

玉散人没想到,李珣反应如此奇怪,一时间竟没有办法压制,只能任那意念化为天地间宏大的冲击,席卷过来。

“你……真的是玉散人吗?”

一句话若天外飞来,仿佛带着郁郁雷音。李珣蓦地放声大笑,笑声在此无边的虚妄空间内回荡,一波更胜一波,让整个天地都摇荡起来。相比之下,玉散人的嘲弄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根本不给玉散人回应的时间,李珣已经破口大骂:“狗屁的玉散人!天下人所知的玉散人,虽然贪花好色、毁人名节,却还有个宗师的身分气度,那位玉散人,早在无回境的当胸一剑后死了个干净,自此以后,留存世间的不过就是个自怨自艾、乞食讨生的废物!

“你胜不过钟隐,不思精修苦练,一雪前耻,却只是靠着夺舍转世这等邪门歪道,妄求一步登天,为了这个,你奸污亲侄女不说,又把主意打到一个懵懂孩童的身上……”

李珣冷冷一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缩在一个女孩体内,蝇营狗苟,搬弄是非,前世的倜傥风流全糊进了烂泥塘里去,如此卑鄙龌龊,肮脏下流的无耻之徒,也配叫玉散人?

“相较之下,纵然其他二散人都成了傀儡一流,也必将羞与你这等人为伍,对了,前面你说容器……我倒觉得,这肉身当盛酒的杯子也好,盛饭食的盘碟也罢,只要不是装屎尿的夜壶便成!”

“夜壶”之论一出,识海刹那间化做炽热的岩浆湖,里面沸腾翻滚,尽是玉散人有如实质的杀意。

没有人可以忍受这样的羞辱,已经陷入极度兴奋状态的玉散人尤其不能!

那一瞬间,李珣几乎以为泥丸宫要在对方的冲击下碎掉了,剧烈的震荡透过这里无所不至的气机连接,转眼遍及全身,只此一记,李珣的肉身便又遭重创。

然而,李珣却是不惊反喜,玉散人过于激烈的攻击,非但暴露了他元神真身所在,而且连他攻击的方式也一并暴露出来。

困龙锁,仍是困龙锁!这个由青吟亲手设计的禁法并不像玉散人所说的那种“小小禁制”这么简单,玉散人乃是凭借这一禁法,聚拢法力,再行攻击。

看起来,短短时间内,玉散人已经将这禁法炼化在自家分神之中,名二实一,自然如臂使指。

李珣先前未虑及此处,仍是以神识攻防的方式相抗,再加上自身先天劣势,自然处处受制。尤其玉散人在长篇大论之际,代表困龙锁玄奥的神识刻痕已经无声无息的探入识海深层,密布其间,几乎将他的泥丸宫外层彻底封锁。

随着玉散人神识侵袭的路径不断切入泥丸宫内,若真让此禁制遍布泥丸宫内外,李珣的元神便成了困在网上的飞虫,再也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散人将他吞吃干净。

“不愧是至亲叔侄,敢情都是属蜘蛛的。”

莫名生出这种心思,李珣又是大笑,虽然眼前形势恶劣至无以复加,他的心境反而愈是纯粹安然,不提玉散人想用禁法困住他的愚行。单只是这坨丑物,他又怎会输了?

李珣身边,阴散人和水蝶兰都已经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均是神色严峻。此时李珣元神受困,识海乱作一团,根本无法向她们传递消息,还好,二女都是历练丰富之辈,虽惊不乱,即使对内里的环节不甚清晰,几次试探下来,却是抓到了一个关键之处。

先前水蝶兰施展幻术,却被识海内的玉散人元神,借助玉辟邪之力轻松破去,但也因为这样,二人却是发现了这里的法力流向和其中因果。想来李珣不至于蠢到将自家的助力破除,如此,玉辟邪受人驱使的事实,便清晰呈现出来。

神识交流是何等迅速之事,玉散人虽是长篇大论,喋喋不休,但外间时刻也就是眨眨眼的工夫,这里水蝶兰和阴散人已有了决断。

早时,李珣为了破除玉辟邪对血影妖身的干扰,将玉辟邪嵌在左胸之上,此时阴散人便弯指如勾,硬生生插进李珣胸口,破开其肉身的自我防御,要将嵌入胸肌中的玉辟邪生拽出来。

这时,正值李珣坚定心志,奋起还击的当口,玉散人为了巩固自家元神,正欲急速抽取玉辟邪上的玄门清气为己用,却忘了天底下还有釜底抽薪这一招,全无防备之下,后力不继,困龙锁的运转略有不畅,李珣则抓住机会,趁势鼓荡元神,激起神识如剑,硬生生在禁制的最薄弱处撕了道口子,然后,他不再死守泥丸宫,而是……

跳了出来!

神意变化之间,虽人身亦是一大世界,泥丸宫与周身神气节节相通,便如人身大世界之的中枢,元神在此,便可控御全身,掌握世界生衰变化,然而以眼下的局势,玉散人神念渗透无所不在,即使李珣死守其中,也早晚受其侵蚀,不由自主。

所以,李珣干脆跳出来,以他对禁法的绝对自信,准备强攻这层禁制,务必斩断玉散人元神神通的根源。

不只如此,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玉散人果然没有料到李珣竟然决绝至此,再加上玉辟邪的玄门清气供应突然间断去,一个失措之下,便从掌控全局的快感中跌落下来,一时为之大怒。

李珣却不管那边的邪火,只是驾驭元神,一股脑使出曾经学过的所有神通变化,将那一线缺口,扩得更大。玉散人元神在识海呼喝如雷,只管统御禁制,要将李珣困住,却忘了趁机抢占泥丸宫,还李珣一个釜底抽薪的手段。

天平悄然向另一个方向倾斜。

李珣心神愈发平静。元神本就是先天之灵,生于浑纶太虚中,非同于后天识神。修道之人,蓄精炼气,纯化元神之后,或返虚成婴、或神驭天地,虽是渐渐将元神由虚而实,生就神通,可那先天性灵,却是不会变的。玉散人邪火升腾,最易蒙昧真性,而李珣由始至终,都护得灵明不失,如此相比,更是高下立判。

当然,李珣不会忘记他的先天劣势,由于坐忘石的缘故,李珣的元神分外经不过玉散人的冲击和侵蚀,跳出泥丸宫后更是如此,他一开始定下的,就是一个无视所谓“防御”的对攻策略。

在冲开“困龙锁”的束缚后,李珣很快寻回了一些与肉身精气的联系,同时他也发现,玉散人还没有彻底疯掉,在侵蚀他元神的过程中,这家伙也积极收拢他肉身的气脉肌血,为完全控制肉身作准备。

不过,李珣意外的反攻,还是打乱了玉散人的步调。

不知多少次追逐攻击之后,玉散人总算从邪火烧心的状态中稍微清醒过来,发现了他现阶段最该做的事。

当下,玉散人元神一敛,扑入已经空荡荡的泥丸宫,要抢夺这具肉身最核心的控制权。

然而此时,李珣已经控制住了最关键的几处气脉窍穴,趁着玉散人忙着贯通百节之际,元神投注,轰然一声,点燃了那处心头血。

污浊的血光蓬然闪亮,生就透蚀爆燃之力,瞬间贯穿全身。

日夜受此无上天魔淬炼的肉身如斯回应,一切骨络肌血,被火光一卷,嘶嘶透亮,迸射出暗赤虹光,由实转虚,化为一团血雾,在虚空中翻滚不休。

外间,阴散人正用力拔出李珣胸肌内的玉辟邪,忽听“蓬”的一声响,手上失了阻力,反带起一道血光,她刚稳住身子,便见血色长虹平地而起,瞬间破开雾隐洞天的屏障,破空飞去。

见此情况,阴散人与水蝶兰也不多言,同时发力追上。

第十九集 尘埃落定 第一章 应劫

高空中,清溟已经瀕临极限。

清溟是四九重劫后才晋升真一境界,论修为醇厚,差了厉斗量不止一筹,直面非人的强压,能撑上小半刻钟已经是相当了不起。

到了后来,任何一点儿力量的增减,都会造成清溟剑幕的极大震荡,他已经完全陷入古音的节奏里,想脱身都极为困难。

也正因为如此,他对火球胀缩的幅度极其敏感。

随着又一波剑气挥出,宵烟降前的强压忽然以极快的速度衰减,清溟几乎本能的停止放射剑气,却抵不过压力转换的错位感,呛出一口鲜血,内腑免不了受到创伤。

一切光芒都迅速黯淡下去,虚空中空荡荡的,温度却再上升了一个层级。注目前方,只见庞大的火球正稳定坚决且大幅度地向内凝缩。

庞大火球偶尔一次的反向激荡也是轻微得很,却又放射出让人皮肉焦枯的高热。

火球表层喷射出来的焰尾,似乎也被某种吸力控制着,呈现出扭曲的弧线盘绕在最外层,偶尔一次甩击,火光的颜色都似淡了一些,透着浅浅的青光。

“凝敛至了极处。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似乎是设想的最糟糕情况出现在眼前,以清溟的修养,一时间也为之茫然,不自觉回眸看向洛歧昌等人,想得到一点儿提示。

只是,旁人又哪有什么好主意?

剑气的嘶啸声彻底止歇,高空中只剩下火球缓慢转动的隆隆轰鸣,这是由内里无数火焰厮磨、元气炸裂和千万个类似的声息集合一处,方最终形成。

无形的震荡碾过诸位宗师的心头,逐分逐分地消磨他们的意志。

“锵一—”

心照法剑归鞘发出一声清鸣,清溟以他的方式挡住了这一波侵蚀人心的音杀。

此界修士之间,胆色的差别当然存在,可凡是迈入真一境界的,却绝不会有一个孬种!

没有相应的觉悟,又岂会有如今的层次!

半成居士移到洛歧昌身边,遥望前方孤伶伶停在虚空中的清溟,微笑道:“我历劫十余次,唯有这回别开生面。”

洛歧昌回眸看向这位与他有千多年交情的老友,同样笑道:“确实比四九重劫来得有趣,也做得干脆利落。”

一番话里终究还是感叹自家准备不足。

半成居士笑容收敛,正色道:“劫关至矣,老弟。一剑在手,何愁不能破劫功成,验证千载修行?”

“这是自然。”当世剑皇浓眉扬起,言语中现出一贯的傲岸雍容,“虎兄看我破功!”

便在此时,火球的核心处,古音温和婉转的声音透出来:“天功已过,功煞尽入我手,古音不才,愿身化功关,与诸宗道友并证天道好坏,亦观这天地改换、江山移位的雄奇景色。”话中字字清晰,如珠走玉盘,周围几个真一宗师都听得真切,然而古音谈话的对象却不仅仅是他们,其余音袅袅,化入虚空之中,缈缈间,若有若无,弥散四方。

再去细听,便有一波细若蚊蚋的低吟,漫入耳际,没人能辨清内里转折,可那层话音却是清清楚楚地透进来,直抵心田,以诸位宗师的心灵防御之严密,竟也无法阻止它的渗透。

“天地微声……这古音难道真是驻世天人,落地金仙?”

高空诸人自然清楚,在古音开口发声之际,天上地下,一切元气,无论是游离于天地之阏,又或深藏于林木、土壤、水流乃至人身之内,都微微响应。

诸般回应或许极其细微,但亿万之巨的规模集合在一起,足令天地为之变色,这也正是所谓“天地微声”的由来。

如此神通,此界向来少有,一般只有在大修为之士白日飞升之际,才会表现出来,最近的自然就是钟隐那回。

想想眼前站立的人物,就是钟隐那般的存在,诸位修士心中,哪能没有感叹?

不过,古音发此神通的目的,却也不只是示威而已。

余音未尽,极远天地交界中,有人哄然长笑,滚滚声浪以绝大气魄奔流而来,彷佛是天际刮过的飓风,又像是大海之上飙扬的巨浪,论神通,或许不及“天地微声”之玄奥,但气势充沛,竟然也能稍与古音相抗衡。

竟然是鲲鹏老妖!

难得这妖魔能越挫越勇,还敢再现身出来。

天空中,有些人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有人看得更深一点儿:鲲鹏早早隐身在侧,莫不是要收那渔翁之利?

还是说,只不过古音开口,天地微声,方圆千里一切元气波动均无所遁形,这才把他揪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以眼下的情况来看,鲲鹏必然是站在诸宗修士一边,再不济,也不至于拖人后腿,几位宗师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

笑音未绝,鲲鹏老妖庞大的身躯已到近前,他在一旁藏身已久,对此地局势洞若观火,一来又是一阵大笑:“古音你果然才情天纵,是要在这儿把我们斩尽杀绝么?”

他嘴上似嘲讽又似示弱,气势却半点不让,还明明白白显出与诸宗修士同仇敌忾之意,确定了自家的阵营。

古音未及回应,便见又有一个人影电射而来,身型较鲲鹏稍小,却也是雄壮傲岸,正是刚才被古音重创的厉斗量。

这位正道宗师脸色苍白,双眸神光却并未减耗,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此地竟然无一人能看透他的伤势到底如何,只知他必有再战之力。

“七人合力,可破得此劫么?”

在场众人不只一人心中这般想法。

在此时,鲲鹏老妖又笑:“我从东海上来,只见那大好局面,此刻已经支离破碎,没了天劫之力,又没有你坐镇中枢,十万散修便如十万豚犬,任人宰割,转眼星散……”

这话说出来,几位牵挂宗门的修士心下都是一松。

哪知高空中又生变化,包围着古音的大火球发出“空空”的响声,随即外层分裂,千万道炎流集合成六片火焰铸就的巨大花瓣,缓缓绽开。

花瓣一层未绝,二层继起,如是接连九层,间有火星耀跃,瑰丽华美,扣人心弦。

诸位宗师对这华丽外表并不看重,却很想看出其中是否有着天心变化的内蕴,故而看得十分用心。

九层赤火莲瓣绽放之后,中央处现出古音久违的身形,依旧一身白衣,头上的发髻却已打开,青丝披散,难得根根柔顺丝滑,轻拢在肩背处,清幽婉约。

火光仍未散尽,只在女修周围形成一圈由细碎火星铺成的光带,映衬娇颜,令人目眩。只是,古音的眩目神采从来不在容貌之上。面对鲲鹏老妖的嘲弄,她淡淡回应:“有销煞之阵以来,已斩得宗主两位、真人修士二十四人,重伤者若干,东海妖联亦是聚而复散,足矣。”

一句话非但噎住了鲲鹏老妖,还让周边几位宗师心中滴血。

古音仍不罢休,她星眸闪亮,逐一从诸位宗师脸上扫过,面上竟然显出欢喜之意:“我本是要在玄海以候诸位,却不想事态激化,只能在东海仓促布置,还好,虽然意外频出,老天终未欺我太甚,还是给了一次机会。”

没人去问“什么机会”这种愚蠢的问题,只是各自调匀气息,澄澈心境,以备不久之后的生死大战。

只是,在古音附近,天地元气乃是以一种非常桀骜的姿态运转不休,由此生成的无形斥力,极大的干扰了诸位修士的气机流转,诸人恍若陷入泥潭,有力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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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古音微微仰头,似在观察天色,旋又笑道:“早些年,我因一大憾事,反思此界运转之理,又与一位大神通之人探讨切磋,得出一个结论。‘诸宗分立之初,百家争鸣,群星闪耀,有人道弱水三千,仅取一瓢,足以印证天机至善;而宗脉代传之后,人心不足,证道犹嫌不足,还欲惠泽百世;再传则又觉旁道无尽、又觉弟子稀少、又觉用度不足……纷纷杂杂,浊流四溢。’而自三十三宗定型,数万年来,通玄大势,全无变更,死水一潭,便是浊流,也兴不起来,人人只道天下本就该如此,却不知三十三宗之外,还有别样天地!”

什么样的天地呢?

人们都想知道古音展望的前景,至少他们想知道,那所谓的“别样天地’究竟有怎样的魔力,可以让古音不顾一切,掀动这惊涛骇浪!古音语气并无变化,随道:“通玄界足有百万修士,但凭机缘天分,以向道之心,搏升仙之门……除了五门阀,还有几个?”每个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但只有鲲鹏老妖无所顾忌,直接开口打断古音的发言。

古音并未正面响应,只是伸手轻掠被夜风吹乱的鬂发,微笑道:“若非你人心不足,图谋独霸散修盟会,否则,你倒是最应该留下来的那一位——东海妖联的构思固然了无新意,却能承载野心,可为门阀之外,最有益的补充,让这些门阀也有兴衰成败,也能更换新血。”

鲲鹏老妖又是冷笑,似是不屑,却没人能真正看穿他心中所想。

古音的言语再无“天地微声”的神通,却是字字句句透入诸位修士心底:“门阀大宗,一枝独秀,却无法侵占此界偌大的资源。散修妖魔即使只是一盘散沙,若七妖、三散人之辈多有,且散修盟会、东海妖联乃至百工堂之类的联盟行会存世,也能与其威势相抵。那时候,修道之人遍及天下,潜心修炼也好、圈地划治也罢,只要门阀不永存、联盟不永固,彼此起起伏伏、生生灭灭,不需要再为传承而烦忧,因为随着修士、联盟、门阀的变更,彼此之间的磨砺碰摘,会有无数更精彩的修行法门出现,使修士更接近大道玄机,让这一界更具备活力,那才能称得上修行之盛世、无枷锁囚困的大逍遥!”

说着说着,古音似已沉浸在自己所描述的情景中,星眸微瞑,连话音都轻柔下来。

周边几位宗师都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慌乱,古音所言,这里几乎没有人愿意听,可也不知这话里有怎样的魔力,入耳入心之后,偏生有种跃跃欲动之意萌发出来。

他们必须要承认,仅就个人而言,那是一个比现实要更为精彩的世界,虽然他们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存在的可能。

厉斗量与清溟对视一眼,忽尔一笑,他们本就是放下宗门块垒,预备以身应劫的,如今听闻此语,竟觉得最后一点牵挂之心也洗磨干净,一时间道心澄澈,纤尘不染,纵有伤员,也未有窒碍。

他们又将视线转向古音,恰在此时,女修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周边诸人意味各异的神情,也是莞尔一笑。

此时虽深夜,但古音无量光海未放,笑容绽开之际,恍若琉璃世界盛开的昙花,夺人魂魄:“这般逍遥日子,我必然是见不到了,其实,便是明天早晨的太阳我多半也无缘得睹。在这夜里与诸位道友率先开启新局,为这早该零落破碎的陈旧天地饯行,如何?”

话音落下,高空之上,陡然大放光明,璀璨雷光撕裂高空稀薄的空气,直击古音头顶。

万里云层铺在脚下,雷光却从头顶上来,这显然非比寻常,而是天发杀机,劫引九霄之雷火轰击下来,而此雷又只是个引子,雷火爆燃之时,高空中诸多修士均清楚地感觉到,某种令人窒息的力量正破开九天封界,探出头来。

没等诸修士品味出其中详细,雷火已在古音头顶炸响,出奇的没有电光溅射。

只见古音伸手虚握,满溢的电光彷沸流入了一个封闭的管道,嗡嗡之声大作,间有电劲劈啪撞击的脆响,转瞬间,古音手中握住的已是一把电光铸就的赤紫长枪。

周边诸人尚惊讶于这一手凝功雷为己用的本事,古音素手轻颤,赤紫电光再度变化形态,如灵蛇般抖动,在清晰的气爆声里化一为七,电光凝束如尖针,分别刺向七位宗师人物。

电光在古音的操控下,似一条没有长度限制的长索,鞭挞四方,而其中更蕴藏着某种天心杀伐之意,隐然与诸位宗师的气机勾连,生出极大吸力,令人欲脱不能。

虽是如此,一道雷火分化为七,其中力量对诸人而言已不算什么,便是受创如厉斗量、清溟,也没有移位,硬接了下来。

只有鲲鹏老妖表现出与体型殊不相配的谨慎,大笑腾身而起,以鱼龙变化的手段让过电光一击,看着是避免一记硬撞,其实破开那层杀伐之意的束缚,较之硬挡消耗大了何止十倍?

“毕竟不是同道中人。”

时至如今,还站在这里的诸位修士,无不是心有决断,要在这里破关度劫,见鲲鹏的模样,难免看不过眼。

不过,正面的冲击却也将鲲鹏老妖掀动起来。

鲲鹏不接雷火便能借着鱼龙变化的势子先一步发动,当下,万丈高空中卷起一阵飓风,鲲鹏绝云气、负苍天的宏大气魄,强行撕裂周边由古音主导的元气流向,朝女修碾压过去。

此时,古音手中电火已尽,她只是骈起右手食中二措,也未见如何作势,虚空中热浪飞卷,淡红刀芒飞射而出,所过之处,光焰升腾,气爆连连,更有凌厉火毒透体而入,减蚀元气,霸道无比。

鲲鹏老妖咦了一声,却是惊讶古音的手段与平日不同。

当然,此时的古音早就远超人们想象的极限,拿出什么手段都是理所当然。除鲲鹏之外,厉斗量等人没有急着合攻,而是催发神识,扫描古音周边,想找出她运转劫煞之力的关键。

此时,另一波灼热火力陡然涨开,生成的热浪在众人头皮上抹过,虽转眼被护体真息抵消,但蕴含其中的浓厚煞气却恍如一盆冰水当头倒下。阳极阴生,那寒意透股刺骨,无视一切防御直抵众人心头,论威力,绝不比之前风灾阴狱逊色。

如此劫煞……

清溟心有所感,仰头去看,视线越过古音身外明光生成的辇环,只见得广袤夜空如玄黑锦缎铺展开来,间缀千万枚星辰,美不胜收。

只是在此锦缎之上,不知何时,开了一个缺口,似乎有惫懒顽童在上面玩火,华美锦缎转眼被火舌舔出一个小洞。

赤红的火边向四方延伸,不过当缺口扩展到某个程度,扩张的趋势蓦地中断,同时缺口中心一点金光透射而出,这光似有灵性,来回扫射,吞吐变化,在夜空中烙下夺目的痕迹。

随着金光投射的角度变化,清溟忽然觉得冥冥中似有一双眼睛,穿透一切障碍,扣紧了他的气脉流转,随之时时变化,那种穿透之力增强到极处,他甚至觉得自己被赤裸着扔到万里冰原上,寒意浸透,无可抵御。

如此感觉清楚呈现之时,他脱口而出:“金眼火劫?”清溟之所以反应那么快,是因为明心剑宗四法三决里那“流火赤金瞳”的法门,便是某位宗门前辈观此天劫有感,而创出存世的。

此法以法眼观大地,透析劫煞流动,除了专门修炼此法的修士外,宗门内几乎所有临近度功的螅郑家源朔ㄗ魑ㄖ牛栽龆冉俚氖に恪

清溟当下开口喝道:“金眼火劫可控三界一切火,尤擅激发心火毒焰,引人自焚,诸位道友小心!”

话出了口,他猛又一怔,金眼火劫虽然凌厉,却属“身劫”之列,乃是修士个人天人交感时引发的劫数,怎么现在看来,大有“杀劫”的狠性,竟把所有人都罩了进去?

他目光再转,见到游走自如的鲲鹏老妖时,心中立有所悟:果然是老奸巨猾,那雷火竟然是接不得的。

等不及他再深层考虑,劫煞已落。

这波劫煞没有夺目的光华之类,清溟只觉将身上一沉,又像被锁在了一个紧促的空间内,真息运转碰上了莫名的阻力。

那并不是说气血流动被强制放缓,而是在其流动过程中,好像与血脉血管发生了剧烈的摩擦,好比是手心急速搓动那样,发出异常的高热,到了后边,甚至就要燃烧起来。

清溟宁愿相信那是幻觉,但是肉身的回馈没有半点儿虚假,他还没有催发剑气,周身气血便已经沸腾,内腑的伤势受其牵动,更有恶化的倾向。

果然是心火毒焰。

清溟曾经见识过李珣燃血元息的威力,那也是蒸发人身气血的霸道魔功,但那仍有迹可循,有法可挡,不像这天劫催发的火力,起落间,竞连半点痕迹也无,让人不知不觉就着了道儿。

不过,当他环目打视,见其它几人,情况似乎并不一致,厉斗量与他一般,进退维谷,想来也已中招,但洛歧昌、半成居士等人却是气机运转自如。再看头顶上。

更远处的罗摩什和褚辰也是如此。

至此清溟恍然明白,这波劫煞乃是趁虚而入,在他内腑受创,邪祟暗生之际引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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