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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醉沉香慢慢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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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眼神当场就把我愣着了。
他无辜?那我呢?
千万不要搞了大半天我成了罪人。要真那样,欲哭无泪的感觉才体会了个彻底。
澈忽然扑过来抓住我的手,把我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
“风艽,现在没事了。”他的声音还是有那么点急切的意思。
听到这话我就舒坦了,点点头,说,“恭喜,恭喜。”抽了抽手,他反而握我更紧。
第六十二章:风艽 雪悠悠而坠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弦分别看了我俩一眼,站起身,轻咳一声说,“你俩聊,我出去走走。”
无视我求助的眼神,他施施然的走了出去,还顺手掩上了门。
见弦走了,澈的手劲才松了下来,吐了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我说,“我要娶你。”
我连愣神都没有,直接抽出手摸向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他瞪了我一眼。
我讪讪的收回手,“那就是你不是林清澈了。”
他继续瞪我。
我“啊”了一声,说,“你该不会是种了某种奇奇怪怪的毒吧?就是能让人神经错乱的那种。”
他更用力的瞪我。
我很乖的躺在床上,拉好被子,说,“我有点头晕。殿下,你自便啊。我就不伺候你了。”
我都下逐客令了,暗想这下他该走了吧。
哪知,他闻言,愣了一下,笑了起来。
低下头,忽然吻住我的唇,轻轻咬了几下,抬起眸子看着完全僵掉的我,得意一笑,“原来,你邀请人的方式是这种啊。”
我想了想我刚才说的话,“啪”的一声,我就直接给风化了。
自便?丫的,你脑瓜子到底在想些啥?
我说的自便是你随你去留,不是让你亲我!
我双眼冒火的瞪着他,他也敛了嬉笑的神色。
正襟危坐在床头盯着我瞧。
我被他瞧得不好意思,拉住被子蒙住脑袋。
“想不想逛逛景州?”过了很久,他出声。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拉下被子,睁着茫然的眼看他,撇撇嘴,“这么好心?”
他苦涩一笑,宠溺的揉揉我的发,“是。是我对不起你,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我心里暗想,我捅你一刀,然后对着你的尸体说,“对不起,都过去了,你也别来找我偿命了。”
可能吗?
就算你不怪,法律也是不允许的。
所以咯,我说,“我们都是熟人了,只是不是朋友。当然,比朋友亲密一些的关系那就更不用提了。”
见他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我又说,“过去就过去了。反正我也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该干啥我们还干啥,别在这些没谱的事上溜达了,对谁都不好。”
听完我的话,他“噗哧”笑了,瞧着我说,“我都不知道你会这么宽容的说话的。”
我嘻嘻一笑,抱拳,“殿下过奖,过奖。”
小雪端来新熬的药时,我和澈已经谈得笑逐颜开。气氛尚好。
小雪把药端到我跟前,并跪下让我喝时,我盯着冒着雾气的黑漆漆的药,整个人都纠结了。
瞧瞧笑意很好的澈,再瞧瞧很坚定很期待看着我的小雪。
我垂下脑袋,然后奇怪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澈问。
我四处瞧了瞧,望了望,“聆儿呢?”
澈好笑的看着我,“聆儿不喜欢这股药的味道,已经在月公子那里住下了。你想见它,就得先把药喝完,把伤治好。”
见我脸黑了下来,又说,“你不怕聆儿嫌弃你?”
我白了他一眼。
“既然这样还是乖乖的把药喝了吧。”他循循善诱,并从小雪手里接过药,送到我嘴前。
善眉善目,一看就知道他憋笑憋得有多辛苦。
我扭捏了一会儿,还是把药喝了。
刚喝一口我就后悔了。那苦啊!简直能把肠子都苦得纠结成一团。
那两人的心也真不是一般的狠,见我不肯喝了,直接灌。
弦敲门进来见到的一幕,刚好就看见小雪束缚着我乱舞的手,澈端着药碗笑得特奸诈。然后闷笑一声,灌!
弦当时有点懵,反应过来,笑得那叫一惊天动地啊!
房梁上的木屑都掉了下来,惊得窗外群鸟乱飞。
我们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澈也算稳当的了,可惜还是泼了半碗药在我身上。小雪一用力,差点把我手给折断。
我怔怔的看着弦,说,“原来美人的音量都是这么惊人的啊!”
这下连小雪都笑了起来。
澈更是笑到不行,要扶着床沿才不至于跌到地上打滚。
弦敛了笑,我耸了耸肩,“你看,我多尊重你啊!都能不笑。”
弦瞪了我一眼,“好像,他们是被你逗笑的吧?”
我摇头,眼睛四处瞟,“哪有?”
离我的伤口真正好的那一天,又过了半个月。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我哈着手,看着繁华的街市,来往的人群,叫喊的小贩,顶着大肚子行色匆匆的商人。盛世万华。
肩上披上一件暖暖的狐裘,我看着澈,眼角含笑。
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悄悄的出来,悄悄的看着努力的成果。
我们顺着街道慢慢的往前走,没有目的,没有终点。
走到哪里累了,就找间茶楼或餐馆歇歇。
“会不会过了年再走?”
品着香气四溢的香茗,澈忽然开口。
我含了一口茶水在嘴里,咽下,摇摇头,“不知道啊。”
他支手撑住下巴,看着我,揶揄道,“你该不会什么事都要问月公子吧?”
我眨眨眼,“不行么?”
他一脸我没救了的表情,看得我牙痒痒。
他继续深表同情。
我也没再理他了,说些没谱的冷笑话给他听,算是转移话题了。
在这么一个问题上绕,说真的,我非常不好意思。
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小女子吧。嘿嘿。虽说见过新时代的Open,但心里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乖女儿哦。
天际飘下雪的时候,我正巧在跟澈争论一个没有结果而且特离谱的问题,说是先有鸡呢还是先有蛋呢。争得是脸红脖子粗,然后脖子一凉。
我伸手去摸,冰冰凉凉的。
第六十三章:风艽 那雪的约定(1)
澈微微仰头看着飘飘徐徐落下的雪,低喃,“今天的雪下得早了些……”
我笑了笑,拉住他的衣摆,说,“回去了,回去了。”
忽然间的伤感,怎么会适合我们好不容易软化的气氛?
我笑着问他,你做过雪人吗?
他奇怪的摇摇头。
我一拍掌,说,“等雪下厚了,我就给你做个雪人。”
他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那我就等着了。”
我点点头,很保证的拍拍胸,“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我家在北方,所以对雪并不陌生。
还记得下雪的时候,楼下的草坪上总会留下一块足够大的空地给我们这些或大或小的孩子堆雪人玩。
我爸很爱堆雪人,一到下雪比谁都还兴奋。叫嚷着打雪仗、堆雪人。
很理所当然的,他成了老老的孩子头,玩得比哪个孩子都还起劲。
他曾在堆好一个可爱得要命的雪人后,就地坐在地上,哈着热气对我说,“小艽,知道么?每片小雪花都是一个小精灵,它们在雪女王的带领下给灰色的冬天点缀漂亮的银装。”
“点缀?”
“是啊,点缀。”他揉揉我的发,笑着眯起眼,说,“白色铺展开来,把灰色隐藏了,漂漂亮亮的等待春天。”
“咯咯,爸爸喜欢冬天?”
“我喜欢雪哦。”
“不喜欢冬天?”
“顺带着。”
“啊?”
“啊什么啊啊?快收拾好回家吃饭。”他站起来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碎雪,拍了拍我红扑扑的脸颊,哈哈的笑起来,“小艽,你这个模样真象我堆的雪人……”
雪下得不大,但我和澈没必要为了什么意境啊、感觉呀,在雪中慢行。
找了家挂着喜庆红灯笼的酒家,吃着东西,说些不着边的话。
“万月楼”
听说是景州最大的酒楼。
三层小楼,一楼为平常人家进出,二楼为巨商富贾进出,三楼就是达官贵人进出了。
一层层标志着地位与等级。
把各自的身份都摆了出来,对着比自己弱的就投以鄙夷的眼神,对着比自己强的就投以羡慕的目光。
“你好像不太喜欢这里?”澈始终还是发现了我的别扭,虽说我们是坐在三楼。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下睥睨众人。
“……这种酒楼迟早都要跨。”我真诚实意的说。
“谁居然说这种话?”澈刚想笑,还没笑出来,就听见这么个年轻的声音。
我唬了一跳,连抬起头,见一个托着算盘,满脸不悦的漂亮少年走了过来。
澈笑笑,漂亮少年瞪了我一眼,坐在我对面。就不再理我,转过头看着澈说,“你现在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居然找了这么个没礼貌的女人。”
我“咳”了一声,差点被口水呛到。
被一个小P孩说成没礼貌的女人?到底是谁没礼貌啊?不听前因就直接独断!
澈也笑到不行,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俩还是互相认识认识吧。”
小P孩哼了一声。
我鼓起眼瞪着他,他会我就不会吗?
照样“哼”一声。
“没礼貌。”小P孩恶狠狠的瞪着我,我也瞪着他,瞪到眼睛发酸。
澈才开口,“算了,还是我替你俩介绍一下吧。”
“不需要!”我俩异口同声。
“小P孩。”我不屑的笑。
“臭女人!”他讥诮的笑。
我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就是掌柜吧?啧啧,自己的经营方式有问题还不许别人说了?”
“掌柜?”他怒极反笑,把算盘一啪啦砸在桌上,还是笑着,“我象掌柜?”
我上下打量一番。摇头,“不是……”
他得意一笑。我又加了一句,“一般掌柜都没你那么傻。”
“你!”他“蹭”的站起来,小脸气得通红。
澈出来打圆场了,“好了,两人都少说一句。对了,柳觉,你平时不是这样冲动的啊?今天怎么了?”
我正窃喜着,澈的话锋又转到了我的身上,“还有你,笑什么笑啊?笑就没你的事了吗?柳觉把一个酒家打理得这么有名,你以为只是你的一句话就能否定掉的吗?”
我“呃”了一声,没能说出话来。
小P孩听完澈对我指责,也没笑。只是冷冷的瞟了我一眼,充分表明了对我的鄙夷。
我摸了摸发簪,讪讪的笑。
想来也是,现在大众的封建思想本来就与受过现代的先进思想熏陶的我,根本就达不到什么共同的认识。
跟他们谈“平等”,无论男女老幼,贵富贫贱……众生平等,那还不把我当异类?
我只是穿到了一个处于危机的女子身上,没那个机会改造这些东西。
当然,我也没那个本事。
所以遇到这种事只能躲,装做不知道,装做不了解。
就像对于倾玉他们,我就装作不知道他们的痛、他们的苦、他们的伤心,他们的难过。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没有改天换地的本领,只能守着自己的小性命战战兢兢的装无辜,装有点小聪明,可以把别人的计划看穿看透,然后讥讽的笑。
其实,我很可恶,也很残忍,甚至可以说是卑劣。
我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随时危命旦夕。
第六十四章:风艽 那雪的约定(2)
所以装作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任澈、皇上、林郁青他们利用。
这些不过是我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让他们吃惊,好奇,探究,最希望的当然就是产生怜悯,留我这条小命。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按照他们的计划前行,必要时做点小聪明,说些他们伤痛的往事。
如果我再做点小手段,他们就很容易在我身上看到他们逝昔往事的影子。因为刻意。
萧雨。不过是对澈施计的一个楔子。
那是针对弱点而耍的手段。
对于高高在上的他们,对于没有恩情红尘的他们才有用。因为那些永远不会得到的东西,才会引起他们偶尔的叹息与煽情的惆怅。
我残忍,我轻易的就让他们结束掉张项的一切。
想过取倾玉性命的,只是弦放了他。
梅然、婉儿、小雪……她们的存亡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不是身份在那里摆着,谁会认识谁?谁不想灭掉谁?谁还会笑言谁?
至于落嫣。
我只能说,我曾真心对她好过。
只是没能继续。在凉州我们分别丢失对方的时候,就不会继续对彼此好了。
那些友情在利益与性命的交迫下,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懂得利用我的好意,我只能顺着她的念想继续,适当时,背叛当然不可少。
只是我没能有这个机会。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张项败得太简单,倾玉走得太干脆,莫倪宁消失得太早。
何况我并未伤害过她。
槿呢。
当然也是我讨好的对象,否则我怎会对先前知晓的一个“男宠”而那么上心呢?
当时不过是在想,必要的时候利用他替我向皇上求情。
“枕边人”的话,不可能让我轻易的无视。
只是,我没能利用到而已。
上天或许真的觉得我是个好人,所以想方设法的把我往“好人”的方向定义。
我倒无所谓了,无论怎样都好,我只想活着,还活着,继续活着。
死掉一次的人,怎么甘心再死一次?
那样的恐惧、害怕。一次就够了。
弦?我真的爱他么?
当然不,我不过是利用他对我的热心,再替自己找一出路罢了。
很少有不为任何东西而多我产生好奇甚至热心的人,遇上了,当然不会轻易的任他离去。
再说了,爱上他。很容易。
“……公子,现在的叛乱已定,你是不是该兑现与我的诺言了?”
“嗯。”澈取过柳觉给他斟的茶,笑道,“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亲自替我倒茶。”
柳觉笑得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殷勤道,“要不,我在给您上盘卤汁烤鸭?当然,前提是咱先把帐算了。”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柳觉重新拿起算盘拨拉着,嘴里念着,“从我这里得到张大人动向的费用,嗯,算一万两吧……”
澈啼笑皆非的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投到因柳觉的话而骇得双目圆睁的我身上,不免笑意更甚,撇了撇嘴,“真的不要小看他哦……”
“金丝物语的费用要算五万两。”柳觉忿忿的说,算盘拨拉得更响,“那可是我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弄到手的。谁知道被你一用就没了!都告诉你了,那东西用一点就行了,你偏不信,现在好了吧?那人身上肯定留下病根了。”
澈把扇子合上,轻轻敲在手掌上,没好气的说,“算你的帐啦,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我废话了。”柳觉白了他一眼,嘴里嘀咕着,“能做还不许别人说了?”
我本来就细细的听他说话,所以这细如蚊吶的话就被我听到,暗想自己先前才用这番话“教育”了他,哪知还没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就照办不误的把这话丢给了他人。
真是一个极有“慧根”的学子啊!
因此,我不免有点啼笑皆非的看着他。
他被我看恼,眼睛一瞪,“看什么看?没看过美男子么?”
我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我想抽死他!
雪虽下得小,一时半会儿也没停下的意思。
气温也降得较快,天色也渐晚,于是我们向柳觉借了油折伞,出了酒楼去。
大街上的人较少,小贩们搓着红通通的手招呼着步履匆匆的行人,停步的很少,所以他们的脸上很简单的就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这,本该是我会过的生活。
在芸芸众生中嬉笑,悲伤,怒骂……很少有人会认真的看我的悲和喜,所以悲和喜都简单得一目了然。
不需要心计,不需要阴谋,不需要昧着良心冷笑。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在这里开始想尽一切办法迎合那些掌握我生死的人,我高兴了,我要装得面无表情,我难过了,我要装得无所谓,我害怕了,我要装得高深莫测,让他们看不出我的害怕。
我的五欲,我的七情。被生生的拉错位,不怎么疼,却有灭顶的绝望。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痛苦”二字是远远不能够形容的。
我站在街角,看着那个买小饰品的小贩。很久,很久。
我对澈说,“对了,小世子的礼物我还没有送呢。”于是举步上前,挑选着触感冰冷的小物品。
小贩因为难得的客人上门挑选买东西,殷勤但不卑不亢的介绍着那些小饰品的用途,与来意。
他的笑容温和,足够把一个人冰冷的心融化。
我嘴角一直含着笑意,摸上一个五菱型的小玉珏,问了价钱,买了下来。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澈忽然出声,“我以为你会多给他一点钱的呢。”
我吃惊的看着他,问道,“我为什么要多给他一点钱?这玉珏本来就只值这么多钱。”
他的脚步一顿,略显好奇的看着我。
我笑,“我只会为相应的价值给予同等的报酬。”反之,我也只会为了同等的报酬给予相应的有价值的东西。
他眼中的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个“原来如此”的笑意。
我就当作他为我的话而笑,不去想更深层的东西。
笑容可掬,笑容满面。也可以如此轻而易举。
第六十五章:风艽 碎裂辗转飘零
或许真的不该有“张项死了,倾玉走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的想法。
一柄淬了毒的暗器在刺进我身体内的时候,澈眼角露出一个嗜血的笑意的时候,我猛然醒觉——始终,是自己太看高自己了。
身穿盔甲,手持长矛的军队大批大批的从皇宫内涌出的时候,有穿着缟素衣衫举着剑向我们刺来的时候,林郁青站在高高的房顶上俯瞰着众人。
体内横冲直撞的疼痛,让我无力再站着,周围那么多人,可是连扶我的都没有一个。
他们喊着,“保护公主,保护公主……”
身体不停抽搐着,耳朵嗡鸣声不绝,眼睛也很快模糊不清。
直至声音不再有了,眼前黑下去。
那股到骨子里的疼才好上一些,我终因脱虚无力跌倒在地。
世界真的静了,天色真的暗了。
连唯一的机会都,痛失了。
或许是身体太疼了,所以我想起很多以往的事。
想起在凉州的期望与挣扎。
念想与期盼。
最后才知晓不过是闹了一场大大的笑话。
还想挽救,后来到底是谁挽救了谁呢?
谁把谁真的当真了?
热血,热心。被谁伤得体无完肤?
笑话都有欺骗夹杂在里面,这到底是谁真正的悲哀呢?
莫倪宁?
我还记得。
记得他很喜欢落嫣,甚至是背叛张语烟。可是他的结局又是怎样的呢?被叫翰明的暗卫砍掉了右手吧?
对于一个武者,失掉练武的右手代表着什么呢?
梦想破碎。理想不再。
所以我再也没能见过他,甚至他的消息都没听过。
他好像真的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为什么会想起他呢?
大概,是因为他没能参加这后来的“祸乱”,心境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与念想。
梦想不再了,至少以为别人还能过得很好。很好很好。
对了,还有在“洛雾森林”里遇见的那个能杀死老虎却是个方向白痴的人叫什么呢?
好像只告诉了我一个字吧。
瞧。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对彼此保持的警惕那么不可少。
什么巧遇之缘,什么出山恩情都是用一个代称就能够打发的呢。
这个,倒真不能怪谁了。
遇人不淑么?笑话。
还有,还有,那个叫做苠子的老实庄稼汉。
明明就是那个叫什么冰的人,却还装出那番模样讨我的好感。
这算不算是在这个异界,唯一能观我心思而不给我伤害的事了呢?
实在难得,难得呵。
摇摇晃晃颠得我浑身都不对劲,可是不想睁眼,明知道自己没死,可还是不愿睁眼,这活着的代价,伤心的层度还真是不浅。
暖暖的狐裘,暖暖的暖手壶根本就抵挡不了这样的寒意。
本想,自己做了这么多昧着自己心的事,他们再不看功劳也得瞧瞧苦劳吧?
哈,看了苦劳了。
自己的身体弄了一大堆病回来,还得感恩叩谢的朝北方的方向叩几个响头,谢皇天的不杀之恩吗?
我还没那么伟大。
我往里缩了缩,放在我额上的手顿了顿,重新给我掖好褥子。
“公子,这舟车劳顿,季小姐吃不吃得消啊?”俏皮女子的声音略显担忧。
我听着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的。
又听见弦的声音,“应该没问题。”说着嗓音又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好好赶车就是了,管那么多作何。”
“咦……”女子还想说点什么,被弦一眼瞪了回去,“咦什么咦啊,好好赶车。不然今天你还想在野地里搭窝睡觉了?”
女子吐了吐舌头,“公子的舌头真毒,居然让我这么一个弱女子搭窝。我又不是小动物……”
“话在多下去就差不多了。”弦好笑的看着她。
女子放下帘子的时候,忽然惊呼一声,“公子,有人追上来了。”
弦挑了挑眉头,淡淡的笑了一下,“知道。”
“咦?”女子的“咦”声还没落,就听见后面的人大喊,“前面的马车,停一下。”
女子撇了撇嘴,扬起鞭子狠狠打在马儿的PI股上,嘴里喃喃,“你让我停我就停,那多没面子啊。”
弦失笑的撩起一点车帘往后面看了一眼,也不管女子的动作,反而施施然的拿起一本医书翻阅起来。
后面的人骑着马居然一时半会儿也没能追上,只得大吼大喊,“前面的马车,停下。”
女子“咯咯”地娇笑,往后做了个鬼脸,“看我心情了。什么时候姑奶奶心情好了就停下,不好你们就慢慢追吧,反正姑奶奶的时间多着呢。咯咯。”
忽然眼前一闪,一个玉树临风的佳公子已经飞跃到她的跟前。她一吃惊,翻手鞭子往那人身上招呼。
那人身形一侧躲过,伸手就抓住女子的手腕,轻轻的笑,“这位姑娘是作何?在下不过是想和月二公子说几句话而已。”
女子气得俏脸绯红,狠狠一抽手,啐了一句,“登徒浪子。”
佳公子哑然失笑,撩起车帘往车厢里探身走去,见到弦正在看医书,而我未有睁眼的痕迹,便向弦抱拳施了礼,笑道,“月公子真是好雅兴……”
弦扬了扬手上的书,笑道,“这个就算是雅兴了?”
佳公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往车外瞧了瞧,试探的问,“可不可以先停马车?”
第六十六章:风艽 离别的风。
弦笑意更甚,“有何不可。”
“那……”
“那当然是得请殿下你亲自叫微玉停才行,我可没招她惹她。”弦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甚至抱着点看戏的劲头。
澈无奈的一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我,声音沉了下去,“我不是开玩笑的。照这姑娘驾驶马车的速度,后面的人真的追不上来。而且,后面有她相见的人。”
“谁呢?”弦手中的医书抵着下巴,笑意盎然。
澈没说话。
弦已经开口叫微玉把车停下。
微玉没好气的撩开车帘,“忽停忽走的,你到底要干嘛?”
弦无辜的看着她,指了指一时不知道是笑还是该叹气的澈说,“是他让你停的。”
微玉狠狠的瞪了澈一眼,把鞭子卷在手臂上,没好气的说,“今天要是我赶不到客栈,我就拿你是问。”
弦点点头,又看起了医书。
车厢本来就不是很大,现在被澈这么一挤,能利用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了。
不过大家都没动,倒也不存在这些。
只是气氛有些压抑了。
马追不上马车。这还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后面的人追来的时候,微玉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扯下鞭子打在地上“啪啪”作响,“你们是爬过来的吗?猪都比你们跑得快!”
赶得满头大汗还不讨好的便衣侍卫在主子面前也不敢造次,只忍气吞声的把一个人从马上扶了下来。
那个人明显被马颠得七晕八素了,一时瞧不见东南西北,逮人就问,“追上风艽了吧?追上了么?”
微玉翻了个大白眼,抱着双臂,有气无力的喊,“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追妹记。”弦好心的给予答案。
微玉瞧了他一眼,冷笑着说,“该不会是你拐带了季小姐让人追来了吧?”
弦被她的话噎得不像话,“我象么?”
微玉也不管其他人是多么的心焦,慢腾腾的上下打量了弦一番,评价说,“第一眼不怎么象,第二眼就越来越象了……诶,听我说完啊!”
“听你贫完,天都黑了。”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又笑言望向衣衫不怎么整,鬓发很是乱的槿,“贵人怎么亲自来送风艽了?”
槿闻言,脸上红成一片,嘴里喃喃,“我不是来送她的……”
“他会和你们一起走。”澈出声。
“啊?”微玉与弦对视一眼,一同说,“那怎么行?”
“风艽定是同意的。”
“……问题是我好不好?她吃我的,穿我的,还要带个拖油瓶啊……”
“公子。”微玉轻咳了一声,提醒她家公子越说越夸张了哦。
弦拿医书掩了大半张脸,暗地里翻白眼。他说的是事实啊。
澈也咳了一下,瞧了一眼没有苏醒迹象的我,说,“月二公子能不能让她暂时清醒一下,问一下她的意见?”
弦的书把脸掩完,翻了白眼,暗道,“你不就是想让她跟你告告别吗?弄些事出来也不怕难收拾。”
“月二公子?”澈有些紧张,又有点期待。
“好啦,好啦。”弦站起身,把医书放下,在一个锦囊里掏出一个碧色药丸喂我服下,“先说好啊,能让她清醒的时间不多,自己把握。”然后催使内力把我体内的药散发开来。
顿时一股热流让我混沌的思想清明了一些,如铅般沉重的身体也有了点点轻松之意。
我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瞧见的便是弦似笑非笑的眉眼。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眨了眨眼,奇怪道,“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的是你还是他们?”弦掐住我的话头,好奇的问。
我赏了他一个大白眼,翘起兰花指,遥遥一指,“当然是我们大家了。”
弦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澈,提议道,“不如我们先跟她讲解一下大概的情况吧?”
澈考虑了一下,顾忌的说,“可是,她现在的身体承受得了那么久的清醒吗?”
弦冲他点点头,然后把视线转到我身上,“就是他们把张项的余党消灭了,你没事了。”
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后话,于是开口,“就这样?”先前说了一句有力道的话用了我大部分的力气,因此这句问得软弱无力。
弦点点头,“就这样。”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拉了拉被子,忽生疲倦之意。
过了一会儿,澈开口,“我们出去聊聊吧。”
我睁开眼定定看着依旧完美如昔的佳公子,忽然笑开来,点点头,“好啊。”伸出手,“麻烦你多担待些了。”他扶住我,眼角带着点点笑意。
雪并没有下多久,本以为的银装素裹并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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