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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女诸葛穿越之罗敷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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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女诸葛:穿越之罗敷传
作者:锦瑟倾城
一、罗敷
“小姐,您总算醒了!您知道吗,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您醒了,我赶快告诉夫人去!”一袭水红身影在王乐频面前晃了晃就一溜烟跑远了。她努力睁大双眼环顾四周,眼前的情景确实足以让她片刻震惊:层层叠叠的轻纱帐幔,幽幽暗暗的古色古香。红木家具,叠式屏风,木简古书,女红瑶琴。完全陌生。
“我怎么在这里?”昏迷之前她是在和法律系的大学同学去拉萨报团旅游的火车上,刚到达青藏铁路的昆仑山口附近,高海拔带来的高原反应及缺氧让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再醒来已经在这个被人叫做“小姐”的地方了。
王乐频分析出现现在的状况有两个可能,第一,她神志不清了,所以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第二,OMG,她穿越了!
“敷儿啊,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娘有多担心啊!”随那袭水红身影带回来的一男一女,都是五十左右,那个女妇人的慈祥安宁,男的表情却一丝不苟。王乐频知道自己真的穿了,具体情形还要了解情况后再说,当务之急先要稳住身边这些人。
听到那妇人叫自己“敷儿”,她条件发射地冲妇人喊了一声:“娘。”又装出怯怯的样子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爹?”
谁知这一喊非同小可,三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同时发出一声惊叹:“啊!”
“敷儿,他是管家秦福,你福叔啊。哎呀,你这样可让我怎么活啊,如果你爹爹知道了还不……”那妇人一边说,一边用锦帕抹眼泪,哭得王乐频好不动容,自己也被弄得眼圈红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那妇人才要起身离开:“敷儿,你好好休息,娘已经让人去长安请你爹回来了,他一定可以帮你找到什么奇人异士,治好你的病。桃儿,你留在这里陪伴小姐,有什么事速来报我。”又转头对她安慰了一番才拭干眼泪,才让秦福搀着走出去。王乐频长舒一口气。
“你叫桃儿?”她细细打量身边的这名侍女,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倒是清秀可爱,一身水红罗裙称得整个人像山桃花一样美好。桃儿,果然人如其名。王乐频如此想着,有如此素质的丫头,相必这小姐也差不到哪去吧?虽然醒来只是说了寥寥数字,但听声音已经是一个美女了,柔滑绵软,沁人心脾。
“小姐,你连桃儿也不认得了?桃儿好伤心啊。”那丫头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看来她与这个小姐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
经过好一番安慰桃儿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从她的嘴里王乐频知道了她现在正身在地皇二年(公元21年)的邯郸。如果没记错,地皇是王莽新朝的年号,一问之下果然是。而且这位小姐的父亲秦韬还是王莽朝中的大司徒。这个官可不小啊!王乐频是法学系的大学生,学过古代法律及官制,她知道这个官位列“三公(三公:指太尉、大司徒和大司空。)”,基本上相当于现代的总理。虽然在王莽当政时“三公”全都沦为没有实权的虚职,皇帝之下权力都集中在宰相手中,但是怎么说“三公”也是名义上的最高官制了。
“那,我叫什么名字呢?”王乐频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小姐姓秦,名罗敷,今年十五,小姐上面还有一位哥哥,叫秦想,已经三十二岁了。现在在泉亭县(今杭州)经商,夫人已经遣人通知公子您的病情,估计过几天您就能看到公子了。老爷夫人四十岁才有了小姐,视小姐为掌上明珠。三天前小姐……”
“什么?等等,我叫罗敷?”王乐频一脸惊叹,罗敷不是汉代有名的美女吗?真的穿到她身上了?她慌忙让桃儿帮她拿铜镜过来,一看之下果然是倾国倾城,好一副绝色!眉如远岫,眸含秋水,唇齿含樱,面若凝脂。静立时似闲花照水,行动处如舞雪回风。王乐频起初的茫然困惑一下子被惊喜冲得烟消云散。她太爱现在的新身份了,新奇感一下子让她玩心大发。
“桃儿,三天前怎么了?”
“三天前,小姐在城北放风筝,谁知失足落入水中,一直昏睡至今。那天桃儿被夫人差遣去了城南,所以当时陪伴小姐放风筝的是巧儿和玉儿。现在她们已经让夫人关起来了,说等老爷回来后发落呢。”桃儿故意把话头落到那两个丫头身上,意图王乐频一想便知,一定是希望她这个“小姐”可以解救她们。果然是个聪明伶俐。
王乐频知道封建王朝的尊卑制度非常严格,主人对下人有生杀大权。如果不出手相救,这次桃儿口中的两个丫头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大祸呢。
“桃儿和她们相熟吗?”
谁知一问之下,桃儿扑通跪在了地上,如此大礼搞得她瞠目结舌。“小姐,求你救救她们吧,我和巧儿、玉儿都是自小来到秦府,桃儿再无亲人,巧儿和玉儿就像奴婢的亲姐妹一样。小姐不是也很喜欢她们吗?虽然现在小姐记不得了,但是她们对小姐的心是极好的。如果夫人把她们交给老爷发落,那一定是难逃一死啊。”
难逃一死?有这么严重吗?她赶忙把桃儿扶起来:“桃儿,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就一定帮你救出她们。”
“小姐快说,奴婢一定遵从。”
“这第一呢,以后不许自称奴婢长奴婢短的,我听着别扭……”
听到这里,桃儿一脸为难地说:“可是,这于理不合啊。要是老爷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奴婢的。”
王乐频一脸黑线,她在这里倒是摊上个什么样的爹啊?动不动就让人死?“桃儿不必担心,如果你怕老爷责罚,以后在他们面前还是照旧,只在我面前改了这些就行了。这第二件呢,就是以后千万不要向我下跪了,不管什么事都使不得!这不是要折杀我吗?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这跪可不是随便下的。”
桃儿乖巧地答应着:“桃儿记得了。请问小姐,第三件呢?”
“第三件?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现在你跟我说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如果我没事,老爷自然就不会责罚他们了。”
经过一天的恶补,王乐频基本上对以前的“自己”有了个基本的认识。“桃儿,去把夫人请来吧,就说我全好了。”
“是。”桃儿轻快地答应一声退出了房间。
郭氏(罗敷的母亲)看“女儿”并无异样,经不住她再三央求,爽快地把巧儿和玉儿放了出来,仍让她们在罗敷身边听差。两个丫头连同桃儿对这位小姐自然是一番感恩戴德,之后更是好生服侍,不敢有丝毫怠慢。王乐频虽然生在21世纪,并不适应让别人伺候的生活,可每次阻止,她们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看来让她们一下子改过来并非易事,也就由着她们去了。不光是她们要慢慢适应她这个新主子,她也要慢慢适应自己罗敷这个新身份,特别是她还有个厉害人物的爹,于是桩桩件件开始小心起来。
被郭氏强行命令在床上躺了三天,王乐频(现在是罗敷了)直感觉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挨到第四天,她再也坐不住了。“桃儿啊,做小姐就得这样天天在床上躺着吗?有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啊?”
“回小姐,娱乐方式是什么?”桃儿一脸茫然地看向罗敷。
“娱乐方式呢就是……”这个问题还真把她难住了,她发现越是简单的问题越是难以回答:“就是玩,就是有什么好玩的?”
“哦,桃儿懂了。小姐以前很喜欢弹琴的,何不让桃儿帮您把琴摆到院中,弹琴解解闷儿?”
在古代没有电脑,无法上网(即是有电脑也无法上网。),没有迪厅、KTV和运动器材,可以玩的也只有弹弹琴,写写诗诸如此类的。幸亏她在21世纪有个搞文艺的姑姑,从小逼着她学习古筝,不然还不闷死在这里?
等桃儿把琴放到她面前,她又被震撼了一下下,没想到秦府还真有好东西,从小摸古筝的手告诉她这是一把好琴,比她姑姑以前拥有的那把还好,比她所摸过的见过的任何一把都好。罗敷两眼发光地看着那琴,迟迟不敢伸手。
几天来培养出来的默契,已经让桃儿对小姐落水后的变化见怪不怪,她适时地说:“小姐,这把是您12岁生日时老爷送给您的礼物。名字叫“凤皇”。听老爷说,相传是汉成帝皇后赵飞燕的琴,皇上天凤年间将他赐予了老爷。”
果然是好琴。琴声切切,琴声凿凿,余音袅袅,真有绕梁三日的境界。如果将这样好琴送给姑姑,不知道她会兴奋成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有点想家了。“桃儿,我不弹琴了,去帮我弄套男子衣服来,我要出府转转。”在保守的古代,大家闺秀是不能随便出门示人的,还是乔装一下保险些。
“小姐,这可使不得啊!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天可就塌下来了。”说着就要跪。罗敷赶忙把她扶住了。“你看看,这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动不动就跪。天不会这么容易就塌下来的。你放心,我从你之前说的后门出去,不会让人看见的。我就是闷得慌,出去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况且爹爹不在府上,母亲又刚刚才来过,只要你们不说,谁会发现呢?”
一听她说这个,桃儿连忙表忠心:“我们自是不会说的。”
“那好,让巧儿去弄吧,不要让人看到。”
“是。”
二、稼穑
出府来罗敷径直向秦府东面走去,那里的大片素白吸引了她,现在正是果树开花的时节,她正想找个像这样又有诗意又安静的地方透透气。
还是王乐频时的她,父亲是退伍军人,当过团长,家在军队大院里,院落里就种了十几棵果树,给它们施肥、剪枝、疏花、疏果,她都在行。
“为何把花都摘下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可以听出来那人虽然对她的行为充满不解,却并没有动怒。
罗敷看了一眼满地的落英,头也没回,被人打搅了好兴致,心情恹恹的:“你懂什么,这叫疏花,是对结果有利的。”
“花都没有了,何谈结果呢?”声音仍然是不温不火,带着三分好笑和三分询问。
“你怎么懂得……”罗敷不耐烦地回头。
眼前这个男子太帅了!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剑眉醒目,直鼻秀口。眼眸中似有水波灵动,清澈见底。说不出的干净淡泊。
一米八的个子。这种身高搁在现在也许没那么突出,但在平均身高偏低的古代,这男子站在哪都会是鹤立鸡群。
虽然只是一身平常布衣,气质却是藏不住的雅致风流。以前并不是对古诗词十分感冒的她,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一大首。诗经里的《淇奥》写得好,与眼前人不谋而合: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除了这首诗,罗敷其他的语言再难准确形容他的容貌和气质,如果搁在现代,又不知是哪个天王偶像了。
“这位小兄弟,你刚才想说我不懂什么?请不吝赐教。”
意识到自己太花痴了,罗敷慌忙收回目光。如果不是对方叫自己“小兄弟”,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装扮完全是一位俊俏公子。尴尬地咳嗽两声,用尽量粗重的声音说道:“我是说,你不懂疏花。”恨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他的好嗓音,不然也不至于对帅哥随便发脾气。不应该啊。
“这‘疏花’却是何物?”
“疏花嘛……怎么说,”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土地、环境,“你发现你这果树有两个问题没有?果子普遍偏小,大小年现象(果树产量多称大年,产量小称小年。)也比较严重。”
“没想到小兄弟如此年轻,却是懂得稼穑之道的。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帅哥冲她温柔一笑,完全是一副谦虚请教的姿态,罗敷顿感飘飘然。
“稼穑?”那是什么?她罗敷才不懂什么稼穑呢,只是懂得种果树而已。
感到了罗敷的迷惑,帅哥慌忙为她解释:“《毛经》有云:种之曰稼,敛之曰穑。”
罗敷心想古人说话真是费劲,这个帅哥口中的稼穑不就是农业劳动吗?不过深感他的细心,她还是心里小激动了一下。“哦。原因很简单,数量太多了,而果树的生长能力却是有限的。这就是所谓的过犹不及。”
“这就需要疏花?从而提高水果的品质,是这样吗?那这疏花的多少应该如何掌握呢?”帅哥果然领悟能力超强。
本来她想说十五厘米,想必他也是听不懂的,汉朝的长度单位自己又不清楚,就伸手比划了比划:“就以一小扎的长度留一朵花为准。”
“一扎吗?”
罗敷看了看帅哥硕大的手掌,修长的手指,想着被这一双手牵着一定非常有安全感。“我的手是一扎一朵,你的手一扎得留两朵。”
为了能与帅哥理所当然地多呆一会,罗敷开始把从21世纪带来的知识搜肠刮肚地讲出来。帅哥听完道:“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说来惭愧,小兄弟所说之事,愚兄真是闻所未闻啊。请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没想到帅哥突然问自己的名字,心急之下,她就把现在的真名字说了出来:“你叫我罗敷吧。”
“我叫文叔,排行老三。我年长你几岁,就称你为贤弟吧。”帅哥文绉绉的话和过分的礼貌让她有点别扭。
“那我就叫你三哥了。”
“好,贤弟,看你不像耕种人家。家里做什么营生?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我家就在邯郸城,家里人做点小买卖,今天趁父母都不在家,出来逛逛,觉得这果园别致得很,就坐了一会,忘了时辰。”罗敷心想自己还是别把那当大司徒的“爹”抬出来了,这个乱世不一定别人待见不待见。
“三哥呢?怎么也一个人在这里?”
文叔对她这个陌生人毫不隐瞒地说:“这个果园是三哥家的。因父母早丧,三哥九岁时便与两位兄长一起来邯郸投奔了叔父。后来在叔父的资助下买下了这片果园和一些田地,并在邯郸城出卖自己种的谷物,以此营生。”
罗敷:“没想到三哥还是命运多舛之人,不过幸好有了这些田地和果园,现在也算小康之家了吧?”
“还算殷足。贤弟,三哥家离此不远,可愿与我到家一叙,愚兄还想请教你所说的剪枝、嫁接之术。”帅哥诚恳地邀请她。古人真是坦诚啊,随便就敢把陌生人带回家。罗敷看了看自身的装扮,出来时还特意用黛墨把脸微微涂黑了,他应该看不出自己是女扮男装,跟他去他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即是有危险又如何?为了这样的帅哥,死都值了,又何惧危险?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了,自己在这果园里呆的时间不短,再不回去恐怕桃儿她们要急死了。
“多谢三哥相邀!只是今日罗敷出来的时间已久,恐父母挂念,我们还是改日再会吧。”看到帅哥脸上的失望,罗敷觉得自己很残忍,慌忙做出补救:“要不明日可好?还在此时此地。”
“好,我们一言未定。”
第二天如约去果园,文叔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罗敷把先前提到的剪枝和嫁接之术跟他说了,又把提前画的一些工具图样给他,让他在城中找中用的铁匠按图打造出来。
没几天的功夫工具都打造出来了,剪刀、环剥刀、平口刀片、锯刀,一应俱全。罗敷每日中午与郭氏一起用完饭,便跑去果园中找文叔,教他如何实际操作那些技术。罗敷也将其他知道的农业知识告诉他。如此一晃就是十几日。
文叔不光有超强的领悟能力,还有极高的创造性。相处下来,罗敷已经把所会的东西全部教给了他,文叔又在这些基础上进行了改进,做出来的样子完全比罗敷这个半调子要强。
“三哥,我们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来果园了?”此时罗敷已经与他非常熟络,说话也没有了那么多忌讳。
文叔正忙着为一棵果树嫁接,听到罗敷说以后不想来果园了,温柔地回头问她为何。一小缕长发散落在他额前,脸上是细细的汗,皮肤却并没有因为经常的室外劳动而变黑,依然洁白如脂,目光如星子一样地望着她,唇角含着笑。罗敷不由地看痴了,伸手用衣袖轻轻为他擦拭脸上的细汗,又帮他把额前的长发别到耳后。
文叔的笑加深了:“多谢贤弟。”毫无杂念的回答让她顿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子,虽然女扮男装,但是这样的举动也是有些太唐突了,万一让他知道自己原来是女子,两人将会如何尴尬?!
罗敷慌忙退后一步,眼神从他身上抽回来,望着不远处的小河说:“三哥啊,我在果园里都待烦了,现在已经过了花期了,这里光秃秃的,好没意思。”
“这样啊,正好明天我们要去‘来仪阁’喝酒吟诗,贤弟同我一起去吧。我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
“那太好了!”这些才是文叔这样的男子应该干的嘛。
三、楹联(一)
听文叔介绍“凤仪阁”是邯郸城最出名的酒楼,多有文人雅士来此饮酒作诗。罗敷一进门里面就有伙计迎了出来:“客官请问几位?”
罗敷出门前让桃儿帮她像其他男子一样把头发高高盘起,用深绿色的长带系了。着一身翠绿色的直裾长袍,墨绿勾边,同色丝绦一直垂到脚踝。汉服的长衣大袖穿起来自是风流爽气。手持一把竹骨锦面的折扇,上书: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身打扮,加上她风流体态,精致五官,真真是个淑人君子!如果不是脸被刻意涂黑了,如此样貌,还真不敢随便出门。
她对伙计说:“我找人,文叔兄可到了?”
“文叔公子并其他的几位公子已在二楼雅间,我带您过去。”伙计恭敬地说着,把她领到二楼。这“凤仪阁”果然不同凡响。一楼大厅了已是别致非常,二楼更是极尽风雅。
雅间都建在二楼的四周,看样子每一间都可以远眺楼外风景。房间之间都用木方格墙相隔,方格外面用白色薄锦糊着。有点像现代日本的“数寄”。门也是这种木方格的,推拉式。
二楼的中间则用水绿轻纱隔出一个个小间,层层叠叠,无限美好。时有轻风入阁,只吹得那轻纱悠悠荡荡,如梦如幻。三三两两放着软榻,低桌,可供客人随时就兴而乐。
伙计也都是干净爽利的,统一的素色短曲裾,束发薄靴。都是低头快行,走路时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可是在汉代,如此素质的酒店在此时应该也算五星级的标准了吧?
伙计把她引到一个雅间门前,却并不进去,只用手轻叩木门:“文叔公子,您的朋友到了。”
“快请他进来!”
罗敷听出里面传来的是文叔的声音,不知为何却是一阵心跳如鼓。伙计把木门拉开,对罗敷做了个请的姿势。她侧身立到正中,抬头看向里面:除了文叔,还有四个人。一个与文叔长相很像,只是五官更比文叔还要刚硬几分,年龄稍长,想必是文叔之前提到的兄长伯升。因听文叔说过,他二哥现在应该出门在外。
另外三个人中有一人留着极长的胡子,一定是文叔的二姐夫邓晨无疑。其他的二人却不得而知了。
文叔今天换了一身士人常穿的大袖直身长袍,更能凸显他美好挺拔的背脊和结实宽阔的胸膛。整个人仪表堂堂,又多了几分风流俊朗。微风吹起薄纱,几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气质和煦如春风,直叫人忘了今夕何夕,心中只留风月。
屋内人对罗敷的长相装扮也是惊叹不已,一时间几人相互对望,竟然连请她进屋都忘了,连文叔也看呆了。最后那美髯公向前走到门口,指着罗敷道:“这就是文叔所说的罗敷贤弟?”
文叔此时才反应过来罗敷还一直在外站着:“正是,贤弟快请进。”
美髯公走到她身前对众人道:“你们瞧他的长相,瞧他这一身装扮,再瞧他身后的曼妙轻纱,现在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气质天成’、‘天人合一’了。真真美哉,妙哉。”
罗敷按照从桃儿那儿学的汉代礼仪,对美髯公一揖:“邓晨兄谬赞了。”
邓晨正要开口,却被那与文叔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抢先:“你且是从何而知他是邓晨?先前见过吗?”
罗敷看他说话如连珠炮一般,性情一定是极爽利的。“非也,只是听文叔兄说过姐夫邓晨与家人正在邯郸,此公有美髯。”
“那你且猜猜我是谁?”
罗敷莞尔一笑:“好侠养士,仗义疏财的伯升兄我是久仰大名啊。”
伯升道:“怎么猜到的!”
“这个并不难,伯升兄与文叔兄的相貌有七分相似。”
伯升爽朗地称赞:“果然如文叔形容的一般聪颖。”
罗敷忙回答:“文叔兄过誉了,还请几位兄台不要见笑。”
文叔为罗敷介绍另两个人,一个叫李通,与文叔同年,也是文叔长安求学的同窗;另一个叫蔡伦,是邓晨的朋友,随邓晨来邯郸游学,顺便做些小买卖。
听到蔡伦的名字,罗敷有点耳熟,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就没很留意。
这些人里面,邓晨和伯升最长,都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最小的蔡伦看样子也有十七八岁了。所以十五岁的罗敷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小孩子。听文叔说她懂得的稼穑之术乃天下奇闻,众人又看她生得柔弱,对她自是非常爱护照顾。
罗敷发现伯升果然跟自己推测的一般,虽然长相与文叔相似,性格却完全没有文叔的温文尔雅,而是个爽气火爆的脾气。只听他对李通说:“你此次辞了那五威将军从事一职也是正经,王莽匹夫毁我大汉基业,迟早要他死在我的手里!”
文叔赶忙阻止大哥:“大哥,此处人多嘴杂,小心隔墙有耳啊。”
邓晨也附和道:“三弟说的对。我们今天呢只谈风月。不论时政。来干了这一杯,我们选一题材做赋如何?”
做赋?罗敷一听这个词头就大了。“赋”是个什么东西?到时候自己一字不会岂不丢人?于是慌忙说:“做赋有什么好玩?既然玩我们就玩个新鲜雅致的。”
那伯升顿时来了精神:“贤弟且说说,有什么新鲜的玩法?”
“我们写对联可好?又好玩又实用。”罗敷注意到这间如此雅致的“凤仪阁”门前并没有书写对联,如果没猜错在当时“对联”还属于新鲜事物。这个又浅显,做起来自己自是难不住她。
伯升紧着问:“对联是什么东西?”
罗敷偷笑,想这伯升果然是好爽气,怎么能把这“对联”说成东西呢?与其他人相比,他离着“雅”字真是有千里之遥。
罗敷向众人解释道:“对联又称楹联,俗称对子,是我爹爹去长安时与那里的风雅之士学的一种对偶文学。分为上联和下联,要求字数相等,格式相同,声律相谐。其实汉赋中也有可以称为对联的句子,只是我们不查罢了。比如……”说出这个比如来罗敷就后悔了,比什么如啊?自己根本就是对汉赋知之甚少,怎么可能瞬时想出里面的句子,还是可以称为对联的句子。
谁知只是略一沉吟,文叔就接着她的话说了起来:“比如枚乘《柳赋》中的‘枝逶迟而含紫,叶萋萋而吐绿’;扬雄《长杨赋》中的‘恶丽靡而不近,斥芬芳而不御’;卓文君《白头吟》里的‘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贤弟,我理解得可正确?”
罗敷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既感激他为自己解了围,又赞叹他文思之敏捷。这是怎样一个男子啊?时而清爽如风,时而皎洁如月,时而朴实如尘,时而高贵胜雪。真真如诗如画,似梦还真的一个绝代人物。
罗敷赞许地点头:“三哥所言极是。”
邓晨连忙说:“这个好玩。那罗敷贤弟看以何为题哪?输了当如何?赢了又当如何?”
罗敷:“我们也不必求远,我看这‘凤仪阁’十分雅致。楹联的‘楹’字本就是指堂屋前的柱子,长安文人雅士写出的对联就是贴在或写在堂屋前的门柱上。我们就为以‘凤仪阁’为题,等写完挑出最好的送与他们贴上,岂不既雅致又有意义?如果写得最差或写不出,就罚他……饮酒三杯,并且尽出今日酒菜之资。”其实此时长安还根本没有什么贴对联的作法,罗敷这么说完全是怕他们深究起来自己从哪里学的这些新鲜玩意。不过她也并不是完全信口而言,自秦朝开始,民间已经有了在门前悬挂“桃符(套模板)”驱鬼辟邪的做法,发展到后来在“桃符”上写字,也就是最早的对联了。
“这个主意好!我这就让伙计帮我们拿笔墨纸砚过来。”说话的人是李通,说完已经一步跨出房间,朝门外走去。罗敷看其他人的脸上也尽是跃跃欲试的神态,偷偷舒了一口气。
三、楹联(二)
来这里的客人多是文人雅士,所以李通出去一会就有一个伙计给送来了笔墨纸砚。罗敷看那纸非常得粗糙,也许就是后世所称的麻纸。在当时的邯郸即使这样的纸也是极奢侈的,像她堂堂大司徒的女儿,家里的书也多是写在竹简、木简上的,而极少有写在纸上的。
“这纸如此粗糙,如何书写啊!还是让伙计再拿些木简来吧。”罗敷抬头看到说话的人正是蔡伦。一道灵光在她脑中闪过,起初对他的熟悉感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蔡伦,不正是革新造纸术的那个人吗?就是眼前这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子?
蔡伦让人送了竹简回来,继续发牢骚:“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发明锦绣纸张,让天下人尽情书写。”
伯升一声长笑:“什么时候你发明了如此纸张,我一定用他写我刘家的传位诏书!”
“伯升兄本姓刘吗?”罗敷随意问道。
谁知随便一问,却引来伯升大发感慨:“贤弟不知道?哦,你三哥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想我刘氏在王莽当政以来屡受迫害,已经比不得先祖建汉之时的无限风光了。”
文叔怕他出言有失,慌忙接过话头,压低声音说:“贤弟,我和兄长俱是汉室宗亲,为高祖九代孙,景帝一支。”
“原来是这样。”罗敷轻轻点头。
“伯升和文叔都是我们的字,你伯升兄名叫刘縯,我名刘秀。”罗敷听到这里,刚刚饮了一口酒,一下子全喷了出来。刘縯她是不知道的,但刘秀的大名想必只要是炎黄子孙,懂点文化的都知道他是东汉的开国之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汉世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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