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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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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僵了下身子,眼底的不自在一闪而过,咳嗽了一声摆正了面色道:“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做这种小女儿姿态干什么,少年郎要有少年郎的样子。”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宁渊却不自觉的牵起封皓的手捏了捏,替他摆正了衣冠,又扶了扶腰间的玉佩才转过身对候在一旁的中年人道:“周将军,封皓顽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周石急忙躬身朝宁渊抱了抱拳,又朝封皓瞧了瞧道:“大公子的后人,末将定会好好调教。”

他的声音有种嗡嗡的厚重感,一看就是个老实宽厚的人,云州那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封皓存有好感,所以托付给周石是最妥当的。以后的路,就看封皓自己怎么去走了。

封皓朝他看了一眼,摆正了姿势行了个师礼。周石脸一红,但还是受了。

宁渊点点头颇有些欣慰,对着封皓指了指马车道:“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走也好。”

封皓拉了拉她的袖子,昂着头小声的开口:“姑姑,再过几日不行吗,这几日会有……”他话说到半截,看着宁渊有些不预的脸色,委屈的闭上了嘴。

“早几日走晚几日走没什么不一样,封皓,你到了云州也只是最普通的兵士,并不会有任何特权,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去了。”

宁渊的这话有些重,封皓低下头点了点,小声的开口:“姑姑,我知道。”

宁渊摸了摸他的额角,放开了他的手,转身朝园子里走去,背影依然洒脱不羁,但怎么看,步履都快了不少,甚至隐隐还有些逃离的意味。

“还有,若是你那身肉减不下来,也没什么打紧的,洛家的儒将一向也不少。”伴着最后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那红色的人影彻底消失在了园子里。

清河看着有些呆愣的封皓,‘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走过来拍了拍封皓的肩,笑道:“臭小子,快走吧,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小姐留你不成?对了,从刚才起你就要多留几天再走,到底是为什么?”

封皓神秘兮兮的朝四周看了一眼,拉着清河低声说了几句,瞧着清河瞬间兴奋起来的模样,撇了撇嘴道:“到时候你留意留意,我走了。”

清河浑不在意的朝他摆摆手,连着说着‘不送’便乐呵呵的朝里面行去,硬是没转过身瞅一瞅。

封皓跟着周石朝马车走去,攀上马车坐好后朝年俊咧着嘴摆摆手,又转过头对着站在一旁不吭声的洛凡低下头行了一礼才拉上了布帘。

洛凡瞧他眼角有些发红,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对着周石摆了摆手,马车缓缓驶出了洛府,从始至终,那块拉紧的布帘都没有再掀开。

隔了良久,年俊才朝站着不动的洛凡肩上拍了拍,颇有些感慨的问道:“怎么,凡叔,舍不得了?”

洛凡拉着胡子的手僵住,转过头怒视:“我怎么会舍不得,我巴不得他早些走。”

“啧啧,也不知道每天晚上厨房里多出来的等着小皓去偷的点心是准备下的?”年俊撇着眼凉凉的说了一句,见到老者瞬间有些发红的脸,坏心眼的笑了两声径直朝里面走去,背在肩上的剑一挑一挑的,看起来居然有种轻佻的感觉。

洛凡抖擞了两下肩膀,对着年俊的背影回了一句:“反正不是我。”他走了两步又折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嘟囔道:“我得跟张婶交代交代,别给我说漏嘴了。”

两日后,昭言长公主放弃长公主身份,在圣华庵出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跟随她一起上山的随行女官都被遣了回来。

宣和帝一得知情况便马上派人来洛府接封皓上山,甚至亲自出宫上圣华山欲接回昭言长公主。没有人知道圣华山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当满脸颓色的帝者回到皇城得知封皓已经被送到云州的时候,皇城的灯火燃了一夜。

第二日,禁卫军就守在了洛府门外,虽然未下任何圣旨,但京城上下都知道这一回高坐皇城的天子是真的动怒了。

一时间整个京城风声鹤唳,所有人都忍不住猜测起来,那个敢在瑜阳公主宴席上跟着叶家少帅公然逃跑的洛家小姐,那个把封皓送到云州、间接让昭言长公主永离红尘的洛宁渊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

恐怕就算是三十万铁血之师的震慑也挡不住帝王的满腔愤怒!但降罪洛家的圣旨到底没有颁下来,唯一知道的只有百里家的族长在洛家被围后又踏进了一次皇城。

不过,就算整个京城是一片惊涛骇浪,洛府里面却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说起来这日子倒是比之以前是更加的滋润了。

宁渊懒洋洋的倒在软榻上,抓了几颗葡萄放进嘴里,眼都眯了起来。

封了府就是好,清河那丫头也不嚷嚷着出去玩了,封禄糊涂了这么久,这回倒是办了件好事!

清河拿着个木盒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里,看到宁渊眯着眼的大爷样,心思一转活络了起来。

她把手里的木盒打开,宁渊眉毛一动就睁开了眼,看着清河贼兮兮的表情,不耐的说道:“有什么事?你说说看!不过出府的话就算了,你也知道如今洛府被皇帝给封了……”

清河舔着脸走进了道:“小姐,这还不是您说了算嘛!”瞧宁渊不为所动的神情,她把木盒里的酒坛端出来,再接再厉的继续劝道:“这可是酿了十年的‘微醉’,凡叔刚刚让禹山的人送来的,说是为了表扬我上次在围场上的表现特意准备的。”

宁渊低着的眉动了动,没有出声。清河一看有戏,急忙走进了打开酒坛:“小姐,您自己酿的那批要送来还得要半个月呢!”

醇醉的香味飘来,霎时满溢在房间里,宁渊当即坐直了身子,从清河手里接过了酒坛,低着头闻了一下眯起了眼,摆摆手:“说吧,这回又要去哪?还有……这招是谁教你的?”凡叔没这么清闲,年俊也是个正直的,这丫头怎么知道使这些怪招了?

“是小皓,他走之前教我的。”清河喜滋滋的回道,一点也没有出卖了盟友的羞愧感。

“那去的地方?”宁渊抬起了眼慢慢问道。

“小姐,今日可是乞巧节,涞河上不仅有诗会,还有花魁选举大会,上一年的得胜者是六月楼的纤凤,听说这一次她夺冠的希望也最大。您说,一个南疆公主到我们大宁来凑什么热闹!”清河眼一转凑近了几分道:“小皓也说了,这是一年一次的盛会,不少王孙公子都会参加,他让您多选选,京城里数得上名号的俊才也不止叶公子和宣王两个。毕竟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嘛!”

瞧着清河挤眉弄眼的模样,宁渊挑了挑眉,听着有些离谱,打断了她问道:“节会什么时候开始?”

“亥时开始,小姐,现在时辰还早,我们打扮打扮再出去,至于外面的那些守卫,交给年俊好了。”

宁渊听到‘打扮打扮’皱了皱眉,想到封皓临走时可怜兮兮的神情,哼了哼没有出声。

洛凡下午的时候才知道宁渊今日要参加乞巧节,听到这消息后嘴就没合拢过,一个劲的念叨着‘小姐相通了’,喜滋滋在库房里折腾了半日,日头刚落下就把选好的东西流水一般的送进了宁渊的房间,虽不说里三层外三层的堆满,但看起来绝对足够震撼。

待宁渊收到消息从书房里赶来的时候,眼底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兴师动众到了这个地步,老人家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瞅了瞅笑眯眯的老管家和双眼放光的清河,看着一向神色冷淡的年俊也露出了好奇的模样,只得不情不愿的踩着木屐朝房间里走去。

半个时辰后,等年俊和清河被洛凡逼着一人换了一套衣饰出来后,宁渊的房间还是悄无声息的。

又半个时辰后,望穿秋水的三人看到打开的房门,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要是再不出来,恐怕还真的要迟了。但是,一口气没舒完,又给堵在了嗓子眼。

洛凡看着宁渊的这一身装扮,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就把这么一茬给忘记了,前几日百里家送了一些礼物过来,其中便有这么一套衣服,他只是略微翻着有些好看就一起给搬进来了,但实在没想到穿在身上会是这么个模样。

明黄的长袍不同于以往的简洁,褶皱层叠下来居然和宫廷的衣饰分外相似,只是裙摆和挽袖处要更加宽大些,有种凌厉的洒脱,暗金的绣纹自腰际蔓延到了领口处,翻开的立领遮住洁白的脖颈,暗红的披肩服帖的披在肩头,霎时便多了几抹贵意。

大概是懒得梳好,及腰的黑发浅浅的挽了一个髻披在身后,插在发上的竟然是一株罕见的血玉碎簪,宁渊大剌剌的走出了书房,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个人,疑惑的挑挑眉:“怎么?太朴素了?”按着以往墨宁渊的正装打扮来说,这一身还真的只能算素朴。

三个人同时摇了摇头,他们朝那身衣服看了一眼,一时间还真是说不出话来。黄色啊,这可是只有皇室也能穿在身上的颜色!若非皇家赏赐,普通人家还真是没有,洛凡眨了眨眼神情有些不解,百里家怎么会送这么一套衣服过来,这套衣服的品阶,甚至不低于一国之后!

清河咽了咽口水,使劲遥遥头:“小姐,这也,这也……”太出挑了!他们只是去游河,不是去选花魁!

宁渊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我知道你希望我打扮打扮,里面花红柳绿的一大团,我就瞧着这套还比较顺眼,就不换了。”

清河和年俊悲愤的朝洛凡看了一眼,被瞪得有些尴尬的洛凡摸了摸鼻子,哼了哼退了几步没有出声。

宁渊朝天色看了看,朝清河摆了摆手:“时辰不早了,你不是嚷着要出去的,现在走吧。”

清河听到这话才嘿嘿一笑,也不去管宁渊的衣着,径自推了推年俊道:“外面的侍卫都解决了没有?”

年俊点点头,把腰间的铁剑往后一别,跟在宁渊身后走了出去。

“好歹封禄也封着府,我们今日低调些,马车就换一辆好了。”宁渊淡淡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后面跟着的三人一齐打了个踉跄,脸就变成苦瓜相。

这么一身装扮,除非是不下马车,否则……不用等到明日,他家小姐的罪名肯定会又多一项——藐视皇威。

当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洛凡守在后门口,看着黑幽幽驶出洛府的马车,叹了口气,总归是过节,打扮得喜庆点也没错,他眯着眼,笑了笑闪进了洛府。

第四十四章 节会(一)

大街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洋溢着节会的喜悦。这些年南疆的面具传入大宁后,一时传为风尚。每次乞巧节,都有不少参加节会的少女会买上面具带上,而跟着附庸风雅的少年子弟就更多,这样一来,倒是衍出了不少美缘佳话。

听着外面呼来喝去的叫卖声,把玩着清河刚刚在珍品店里买来的凤凰面具,宁渊觉得头有些疼,不过几百米的街道,因着拥挤的人群,硬是半个时辰都没挪动分毫。

外面虽不时的传来清河玩闹的尖叫声,但很诡异的,靠着马车附近的一尺范围内,倒是很安静。想到今日年俊被凡叔拾掇出来的样子,宁渊微微有些明了过来,这些大街上的小姑娘倒是有福了。

清河拿着个糖葫芦挤上了马车,脸上容光焕发,看着侧躺在里面昏昏欲睡的宁渊,眼睛一转道:“小姐,这么走实在是太慢了,要不然我们先去,等年俊把马车停好了再来找我们,怎么样?”虽然这里也热闹,但是隔着选花魁的涞河可是还有好几条街道呢,要是这么走下去,恐怕结束了也到不了!

宁渊哪有不明白她的心思的,转了转身靠在软垫上,挥了挥手懒懒道:“不去,这么走着也不错。结束了正好,我们到了就可以回了。”

“小姐,涞河可是比这安静得多哦,您也没见过选花魁吧,我们去瞧瞧!”清河一听急了起来,拉了拉宁渊的袍子,一脸渴求。

宁渊拗不过她,只得拉着脸不情愿的道:“我们去了就回,你别整出些事来了。”

她起身正准备下车,却被清河拉住,小丫头贼兮兮的笑了笑,把披风系在宁渊身上,抓起小几上的凤凰面具朝她脸上一戴:“小姐,这样就行了,包管谁都认不出你来!”

宁渊眼沉了沉,隔着面具看了清河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抬手掀开了布帘。

外面驾着马车的年俊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叹了口气朝走下来的宁渊行了一礼后,赶着马车就朝另一边宽阔的街道驶去。

火红的披肩,血玉的碎簪,张扬而华贵的凤凰面具,再加上与一般的大家小姐大相径庭的凌厉步伐,几乎是宁渊一踏下马车开始,原本围在马车周边的人就有些过于安静了。

还以为赶车的小哥就足够英俊了,想不到走下来的小姐看起来更是……围着的百姓找不到啥好词来形容,只得昂着头看了起来。

清河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瞅了瞅自家小姐那副雷雨不动、漫步闲逛的样子,摇了摇头背着身子拉着宁渊的手便朝人流多的地方挤去。

直到穿过了两条街道、隔着灯火可以看到涞河的船坊,清河才兴冲冲的转过了头:“小姐,我们到……”她的声音堵在了嗓子眼了,眼睛瞪得浑圆,空着的那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拉着的人,满是惊疑:“怎么……怎么会是你?我家小姐呢!”

“我看着年俊赶着马车离开,才刚走近你就拉着我跑到这里,我还没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呢?”百里询看着一身鹅黄百褶裙的清河,咧着嘴笑了笑,白玉般的脸颊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他晃着清河握住的手,声音里头一次不是叫嚣的语气。

清河撇撇嘴,甩开他的手,哼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拉住我叫一声不就得了,我把小姐一个人放在大街上,凡叔知道了准会骂死我。”

百里询遗憾的看着被甩开的手,忙安抚道:“无事,宁渊小姐一身好本领,独自一人不会出事的,想必她也会到涞河来看选花魁,我们先去等着她好了。”

“可是我家小姐不识路……”清河垂下头嘟囔了一句,神情里虽是跃跃欲试,但到底还有几分担心。

“无事无事,大街上到处都是人,她只要随便问一问就成了。我们先去吧,今日叶韩包了一艘船,要不是洛家封府了,我正准备邀你出来呢!不过,看来陛下的旨意你们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啊!”

正所谓投其所好必有所获,清河看着百里询黑亮亮的眸子和弯起来的嘴角,满不情愿的‘哼’了一声,然后偏着头点了点。

百里询见状大喜,指着路拉着清河朝涞河的方向跑了去。

宁渊慢悠悠的在拥挤的街道里逛着,在她身边形成了一尺的空地,来往的百姓虽然忍不住把视线放在她身上,但却不会靠近她所在的地方,就连不少想上前攀谈的少年郎都踌躇着互相推攘的止住了脚步。

待宁渊不知道第几次转过了这条街道后,终于泄气的停了下来。刚才看着清河拉着百里走还挺高兴的,毕竟清河主动可是头一遭,现在还真是止不住的后悔……留下一个该多好!

“小姐可是识不得路?这里人多,若是小姐不介意,在下可以带小姐去。”

温润儒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宁渊挑挑眉转过了身,看着面前依稀有些熟悉的面容,她把手轻轻背在身后,淡淡的问:“你是?”

清冷微凛的声音入耳微凉,顾易面色一顿,看着面具后似曾相识的墨茶色眸子,拱了拱手:“晚生顾闰年,方才看小姐踟蹰不行,是以……”他喃喃的没有说下去,毕竟在别人看来这可是有心搭讪的托词了。

原来是当初在东来楼上那个为她说话的仕子,虽然不记得面容,但这拘谨正派的神态倒是和那日见到的一般无二。

“恩,走吧,我要去涞河。”宁渊点点头,径自朝前走去,步履倒是没慢上多少。

顾易一愣,反应过来才急急忙忙的跑到宁渊身边喊道:“小姐,等一下!”

宁渊不耐的停住身,眼沉沉的。

顾易似是明白她所想,温润的面色有些无奈,拂了拂袖指向另一个方向道:“涞河的方向是在那边。”

宁渊神色一僵,不自在的点了点头,循着顾易指的方向走去,这一回,步子倒是慢了不少。

涞河比邻长云街道,就在这嫣红楚柳的楼阁之后,平时的夜晚就少不了那些游河弹曲、吟诗作对的风雅事,今日既是乞巧节,又是一年一度的花魁选举大会,来河边观赏游玩的人就更是多了。

如此热闹的地方自然少不得那些钟鸣鼎盛的殷贵之家,河面上飘着的观赏船只里,坐着的十之八九都是在京城有些脸面的,更有传闻说那艘最大的船坊就是平王为了宴请贵客包下的。

因着这原因,虽然已经月上柳梢头,但人来人往的鼎沸之声还是传得老远。年俊把马车停在了僻静之处,循着声音来找宁渊和清河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人山人海的景况。

“小姐,别往里面挤了,这里隔河近,再进去就有危险了!”一个小厮拉住朝人流里挤的华服小公子,脸上满是焦急。

“嘘,小烟,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外面要叫我公子!”

小烟猛地捂住嘴使劲点点头,一双眼很是无辜,“那我们去找找少爷,有少爷在也稳妥些。”

华服少年朝小丫环使了个眼色,故作风流的摆摆手:“跟在我身后就行了,我哥早就不知道溜到哪去了!自从洛府被封后他就一副茶饭不思的模样,我看着都渗得慌,要是不趁这个好机会出来逛逛,呆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年俊瞧着这女扮男装的华服小公子有些眼熟,不免多放了几眼在她身上,再听得她们的对话,仔细一看,倒是有几分明了。

百里家的小姐一向聪慧伶俐、机智过人,想必在这种时候敢带着丫环独自外出易装而扮的也只有她了。只是百里家未必没有人跟着,他朝四周一看,果然发现了几个好手,微微一笑准备朝其他的方向折去。

这少女国手虽说在大宁名声斐然,但今日倒不是结交的好时候,还是先找到小姐和清河为上。

百里涟拉着小烟朝后退,踩到一块石头脚一踉跄差点摔到了地上,看着突然印入眼帘的黑色步履和苍劲有力的手,她眨了眨眼站起身,低下头朝后抱了抱拳:“多谢这位兄台相助。”

年俊看她一副江湖中人的做派,极有礼的退后了几步微微一抬手:“举手之劳而已。”

严肃的声音带了点铿锵的意味,百里涟抬起头眯眼看去,不自觉的有些愣神。

雪白的长衫,眉间清冷却又带了点暖意,剑眉飞斜,若不是腰间别着的铁剑,任谁都只会觉得这青年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这里人多,小公子若是有心观赏,不如去船上。”百里家的小姐,应该会有地方去才是,他言尽于此,再说就是过了。更何况,她这眯眼的样子,总觉得有几分狡猾的神态。

百里涟点点头,看着年俊转身就走,拱了拱手退开几步。

白色的身影已经走远,小烟见她家小姐有些怔怔的,堆着笑容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姐,你这么眼巴巴的瞅着有什么用,刚才怎么不问问他的府第名讳,要找人也省事些。”

百里涟瞥了小烟一眼,敲了敲她的头,把腰间的玉佩摆正道:“萍水相逢而已,若是有缘自会再见。你以为评书里的那些戏本可以当真?好了,我们去找哥哥吧,他说得对,这里到底乱了些。”

小烟看着百里涟抬步就朝船坊那边走,急道:“小……公子,您等等我。”

顾易一步一步走得不快,但还是到了涞河边上,前面人潮拥挤,旁边走着的女子却停了下来。

明白她的意思,顾易主动开口:“小姐,这就是涞河,若你要找人,最好到高一些的地方去,但人太多了,这样也不一定管用。”

面前的青年笑得有些腼腆,宁渊点点头,叫住了正准备走的顾易:“顾闰年?”

清冷的嗓音划过耳边,有种晕染的明亮,展翅的凤凰面具下那双眼格外的深沉。顾易点点头,颇为不好意思的道:“这是我的字,在下顾易。”

“这里最高的船在哪里?”

顾易一愣,最高的船?那可是公卿贵族才能登上的,他朝面前的女子看了看,眼底带了几分了然,朝东面指了指:“那艘是平王殿下的船,想来应该是整个涞河最高的,但是外人是不让进的,小姐约着的人莫不成在那里?”

宁渊摇摇头:“不是,那里最高。”她说完便转过身朝那边走去。

顾易呐呐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悄然转身,有些怔然。那女子行走间,火红的披风下明黄的裙摆自其中摇曳而出,尊贵而夺目。他一个愣神,眼中是掩不住的诧异,明黄色?这到底是谁家小姐?听着声音有几分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不管这是哪家的小姐,都和他扯不上半点关系。

顾易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在看到宁渊前进的方向后停了下来。他愣愣的看着消失在岸边的火红的身影,眼瞪得极大。

那方向是去平王的船不错,可是停在那的还有一艘看起来差不多高的彩船,那艘船停在岸边,但顾易刚才却半分也没有提到这艘船的意思,因为这艘彩船是京城有名的几家青楼为选花魁合起来打造的,在夜间的涞河阁会开始前,各家青楼的头牌都会在那里呆着。

但宁渊走去的方向——却分明是那艘彩船。

第四十五章 节会(二)

时间慢慢过去,但涞河边上守着的叶家和百里家下人仍然没有带回关于宁渊的半点消息。

百里询拿起桌上的托盘递给渐渐有些坐立不安的清河:“清河,你别急,除了平王的船就我们这艘最大,宁渊小姐来了一定瞧得见。”

清河胡乱的摆摆手,心不在焉的道:“你也知道,小姐那性子懒得……异乎寻常,我恐怕就算她到了也只会在最高最大的地方找我们。你们怎么不包了那艘船?这样的话小姐肯定一找一个准。”

叶韩在一旁苦笑的摇摇头,对着隔壁的船指了指:“那艘船是平王的,听说他今日宴请了几位亲王来这观赏,洛府还封着,你要是出现在那里,保不准明日陛下就下旨降罪洛府了。”

清河撇了撇嘴,知道他说得对,没有出声。

“清河,你把小姐弄丢了?”微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倒把百里询唬了一跳,他看着突然出现在船舷边的年俊,脸色有些赫然,当时若是他开口叫住清河,必不会多生事端。

看着年俊冷着个脸朝这边走来,百里询起身挡在了清河面前:“年俊,是我把清河拉出来的,你要是……”

以他和清河的手段,百里询这幅小身板还真是担不起。年俊挑了挑眉暗笑一声,直接一个转身在叶韩身边坐下,端起桌上的酒壶抿了一口道:“你们这艘船挺打眼的,小姐定会看得到,你急什么?”

百里询一愣,看着年俊挑眉的模样,眼角一扬朝清河使了个眼色。

众多小船坊围绕着一艘极大的官船,船上戒备森严,侍卫比平常的船只更是多了好几倍。

平王坐在案首,指着对面即将出行的彩船兴致高昂:“三弟,六弟,九弟,今日是乞巧节,本王夺了几位皇弟和王妃共聚佳节的好时辰,你们可莫要怪罪于我啊!”

“皇兄说得什么话,涞河花魁选举一年一次,这等良辰我等心向往之啊!”林王和南王急忙举起了酒杯,朝封辛敬了一杯。

大宁民风开放,是以皇族之间相邀涞河玩乐一向是常见的事,倒也没有哪个皇族宗室因着这件事被御史指责。这次平王相邀,林王和南王虽不参与帝位之争,但也想在皇位尘埃落定后做个闲散王爷,是以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倒是欣然而来。

封辛看封显脸色平淡,放下酒杯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慢慢道:“我倒是说错了,九皇弟至今还未大婚,想来府中也甚是冷清。”

谁人不知洛家小姐在瑜阳宴席上的举动,那跟当众拒婚也差不了多少,如今帝王大怒、洛府被封本就和这件事颇有些关联,封辛这样当着众人说出来,显然有看笑话的意思。

林王和南王掩饰的附和一笑,俱都抬眼朝封显看去,难道九皇弟就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封显眉色不动,神情淡淡的:“不劳皇兄费心,两位侧妃父皇已经选好,我成婚之日,定当邀皇兄过府相聚。”

平王妃的亲妹即将嫁给宣王为侧妃也不是秘密了,封显这样一说,倒是直接将了封辛一军,封辛敛下了神色,神情微微一滞,端起了酒杯放在嘴边。

原本父皇把安国公府的嫡女给你做侧妃是打着洛家小姐的主意,如今洛宁渊拒婚,我倒要看看,满大宁还能不能找出比安国公府更高的家门?封辛冷着脸,掩下了眼底的不屑和阴狠。

林王和南王看着场面有些冷清,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暗中叫苦,他们两个相争,倒把局外人给搅了进来。

“大皇兄,素闻六月楼的纤凤姑娘和皇兄您交情匪浅,今日是否有幸欣赏得到她的曲艺啊!”

封辛哈哈一笑,端着酒杯道:“今日定当让几位皇弟尽兴,我已经给几位阁楼的老板娘提前递了口信,待会出场的清倌头牌,只要是你们看上的,尽管提。不过……纤凤可不行!”

林王递了个明白的眼色道:“皇兄,这个臣弟知道,断不会夺了皇兄心头所爱。”

‘蹬蹬’的快跑声由远及近,青衣侍从跑近了平王身边耳语了几句,封辛瞬间神色一变,急忙起身朝几位王爷低声道:“本王有点事,几位皇弟先等等。”

看着封辛匆匆忙忙朝底层跑去,林王和南王都有些不解,在京城里还有谁值得大哥急成这个模样?

他们一齐朝封显看去,眼底便带了几分疑问,封显站起了身拂了拂衣摆,对着他们道:“不用猜了,两位皇兄,肯定是父皇来了。”

听到这话,林王和南王急忙起身,都站直了身子做眼观鼻鼻观心状。

果然,不过片刻,浑厚的笑声自船梯处传来:“怎么,你们都猜到是朕了,个个都比泼猴还精!”

林王、南王、宣王还未看见衣摆便一齐跪了下来:“恭请父皇圣安。”

“好了好了,朕只是出宫散散心。这里不比宫里,规矩就不用守了,都起来吧!”

几句话间,宣和帝便走到了船板中间,看着跪着的几个儿子,眯着眼笑了起来。

封显站起身,看到宣和帝一身常服,倒也明了他的意思,便和林王、南王一起朝后退了两个席位。虽然不是宫里,但是天子之侧,安敢有人坐下?这样一来,宣和帝身旁便留了一个座位出来。

天子之威素来便盛,就算只是微服出行,也带了几分常人难以企及的威严,宣和帝又是个做惯了严父的,他这一出现,宴席上的气氛便有些凝重。

安四站在宣和帝身后,看着船上的气氛有些僵硬,指着缓缓驶向河面的彩船咦了一声道:“这难道就是涞河上的彩船?可真是晃花了老奴的眼啊!”

平王朝上座拱了拱手,道:“父皇,想必是几家的头牌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您等着观看就是。”

宣和帝朝他瞥了一眼,意有所指的笑道:“你倒是熟悉得紧啊!”平王神色一僵,急忙低下了头。

“清河,花魁选举就要开始了,等会你仔细看,选中了谁我就帮你投她一朵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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