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喜字门-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些人中有人认得出她是百里谷的谷主,便道:百里谷主,我们要找的,是你身后那小子,还望谷主让出一条路来。

  百里葵笑笑,道:请问,诸位找他作何事呢?

  那些人道:我等自有理论,还望谷主让开吧,否则刀枪无眼,伤到了您,那可就不太雅观了!

  阿棠此时却已是忍耐不住,叫着:你们这帮恶人,枉称为江湖人士,哪里算作英雄豪杰,当我们不知道你们想作什么吗,无非是干那恶霸土匪的勾当,想来抢江湖令罢了!

  她的话一说完,底下就有人训斥道:野丫头,休要一派胡言,你也让开!

  阿棠气急,嚷嚷道:放屁!你道谁是野丫头?

  天怜将阿棠拉到身旁,示意她不要再言语,自己站出来道:各位是来找我么,在下是天怜,此时便站在这里,请问有何见教?

  阿棠想阻拦他,便焦急地叫着:呆子!你这不是送死么?

  天怜安慰她,说道: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这时候,那些门派的人派了个头领出来,这头领正是当天决赛中的神剑门的欧阳潇,如今他已是武林盟主的决赛胜者,也是今届武林盟主,他摇着手中的扇子,文绉绉地对天怜说道:这位小兄弟,恕在下直言,我们并无别的要求,只是请你交出一样东西。

  天怜心知肚明,问道:是江湖令么?

  欧阳潇道:兄弟真是痛快,正是。

  天怜问道:你要它有何用?

  欧阳潇道:江湖令本来就是江湖之物,该由江湖中地位最高的人保管,在下如今已是武林盟主,自然要索要回来。

  阿棠早已是忍耐不住,骂着:不要脸的东西!你这是索要么?你带了一帮人来,分明就是抢!

  那欧阳潇被她骂了这么几句,脸有些挂不住,顿时恼羞,道:小姑娘,我劝你不要莽撞,如此与我讲话不会有你的好处,看你小小年纪,我也不想伤了你!你还是谨慎言行才好!

  阿棠不屑地道:你当我怕你么?你不过就是个神剑门的小混混,我娘当盟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你以为我怕你个什么破盟主么?

  欧阳潇听她这一番话,再仔细看看她,才发现她正是水影宫主的女儿,碍于水影宫主的面子,神色缓和很多,道:原来是水影宫少主,在下之前还没认出来,还请见谅,请问,小姐你如何会在这里的?

  阿棠见他这副嘴脸,更是讨厌,刚要再叱骂他,却被百里葵阻拦住,百里葵向众人道:诸位,我百里葵在此提醒大家,莫要中了那水影宫主的诡计,其实,江湖令根本不在这少年身上!

  众人不相信,向百里葵说道:你休要欺骗我们,百里谷主,你缘何总向着这少年,莫不是你自己想私吞那江湖令吧!

  百里葵无奈地笑笑,道:我要那江湖令有何用?我只是想提醒诸位,稍加留意的话,你们都可发现,这少年是双眼已盲的,试问,江湖令又怎会在一个平凡的瞎子身上呢?你们只听信那宫主的一面之辞罢了,哪里知道真相?

  众人道:就算他是瞎的,也是那无形上人的徒弟,当日他能越过我等藏入机关,功夫肯定是不错,所以,江湖令一定在他身上!

  百里葵继续劝说着:我已与你们明说了,江湖令真是不在他身上,何况,容我说句真话,这江湖都被诸位搅得一片混乱,即使有江湖令,又能号令谁?即使拿了那江湖令在手中,却任意去做违背江湖规则的事,又如何服众?

  但她的一番话,还是无法说服这些被利益蒙蔽了心的人,那些人还是不信,并且疑心那江湖令就在天怜身上,这么说着,便欺上前来,嚷嚷道:我等只管找到江湖令,百里谷主,你莫再与我们讲这些废话了!

  如此说着,那一干人等,就那样拿着武器,气势汹汹地赶上来,用刀剑武器逼向他们三人。

  百里葵有些担心,她小声叮嘱道:天怜,阿棠,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根本是寡不敌众,大家注意,寻个时机逃走!

  阿棠和天怜点头道:是。

  
  那些人在欧阳潇的一声令下,全都狠狠地涌上来。在神奇权威的江湖令前,所有的豪杰们都呈现出贪婪和野心,阿棠分明觉得,那些哪里是人,分明是一群饥饿的狼,像来夺取猎物的模样,满眼都是闪烁着恶毒的光。

  阿棠又想起她母亲来,不知为何,此刻她竟有些恨起母亲来了,想象着,若不是母亲,天怜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这么想着,就分了神,有暗器带着风声袭击而来,她也没有注意。

  幸亏天怜听觉灵敏,他一把揽过她,躲开了那暗器,并且在她耳边叮嘱道:阿棠,小心!

  阿棠被他这样照顾,不禁心头一暖,回过神来,即刻打起精神奋力抗敌,但眼见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却只有三个人,应付得有些吃力,这样一来,根本寻不到机会逃脱。

  那些人真正的目标是天怜,因此天怜遭受的袭击便最多,他虽然武功高强,但苦于双眼失明,又因为心地淳善,与人交手处处留情,不想伤人,结果自己反倒吃亏,几次险些都被刺到。

  阿棠情急,斥着他:天怜,莫非你真的傻了不成?你何必手下留情,你不杀他们,他们却要取你性命!

  天怜答道:我只是不想伤人!

  这么说着,又有无数刀剑欺来,天怜应付不过,肩上挨了一剑,躲闪的及时,不算重伤,倒也出了血。

  阿棠心里着急,又心疼,冲到天怜身边去,焦急问道:你要紧么?

  天怜道:我没事,你多加小心!

  阿棠对着那帮人,心里发恨了,大声骂道:你们这帮豺狼,本姑娘今天拼了命,也要与你们决个生死!

  正这时,她却望见,眼远的有人赶望前来。而让她惊讶的,那人不是走过来,也不是策马,而是飞过来的。

  只见那人穿着翩翩的黑色衣衫,中年模样,从遥远的山巅就那样乘风而来,仿佛仙人一般,脚下驾御着祥云似的,轻飘而潇洒。阿棠不禁有些呆了。不仅是她,很多人都呆了,甚至都忘记了要继续打斗。

  那人缓缓于他们面前停下,阿棠看见,这是个中年人,他气度不凡,眉宇清澈,眼梢眉角都很有贵族风范,但身上却着旧旧的朴素衣衫,他站在那里,也不言语,众人却都停下来望他,似乎都被他平静又深沉的眼神慑服了,而且,他们停下来的另一个原因,也都是想知道,这从天而降的奇人,究竟是谁。

  阿棠正呆着,却见百里葵望着那男子,怔了怔。许久,百里葵才说着:原来是你,哑奴,多年不见。

  原来这人正是无形上人乌衣。当年他与紫峦和百里葵相识时,正是以哑奴的身份,所以,百里葵才会一时竟改不了称呼。

  她才觉错了,又道:或者我该称你为无形上人,是么?

  乌衣微微一笑,道:不,你该称我乌衣。

  而天怜听到乌衣说话,此刻却激动得手也颤了起来,他又惊又喜,却迈不开步子,站在那里,只是喃喃哽咽地喊了一句:师父。

  乌衣微笑,走到他跟前来,道:天怜,师父来见你了。

  天怜问道:师父,您不是说,此生我们或许都不能再见到了么?

  乌衣拍拍他的肩,道:天怜,师父也未曾料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你,也许这是天意。

  他们这般对话,使其他人早已明白了,原来面前站着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那传说中的无形上人,天怜的师父。

  关于无形上人,他在江湖中的传言很多,形象也是亦正亦邪的,有人说他是魔鬼,和他师父无天涯一样,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且他比他的师父更强大,因为最后,他把自己的师父无天涯也给杀了。但是,却也有人说他是神仙,因为他武功出神入化,是天下一顶一的高手,并且侠义助人,古道热肠。

  但,无论传言如何——他在江湖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却是无人能动摇的,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被先皇赐予江湖令,并号令天下所景仰的无形上人,也是江湖人心目中的一个神。

  此刻,乌衣站在那里,缓然望向众人,道:请问诸位,这般围住我徒弟,都是来索要那江湖令的么?

  众人摄于他的气魄,都不敢过多言语,那些之前还在威胁天怜的人,此刻也都纷纷退到一边去,生怕无形上人发起怒来,祸及自己。阿棠见此,不禁愤然骂道:一群胆小鬼!

  乌衣见阿棠这样说,便笑起来,转身向她道:说的好,我瞧这小姑娘倒甚是有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阿棠微笑着,爽快地答道:我叫阿棠。

  百里葵接过话来,道:乌衣,这小姑娘,她,她是水影宫主的女儿。

  乌衣望着阿棠,又看了看百里葵,表情多少有些诧异,他的眉头微微蹙着,问百里葵道:你说的水影宫主,是当年那个水影么?

  百里葵道:正是。

  阿棠不知内情,问着:前辈,怎么,您真的是我娘的故交么?我常常听我娘提到过您的名字,说与您是非常好的朋友,是这样么?

  乌衣不语,想了想,久久才回答她,道:我与你娘——算是故交吧,只是,小姑娘,你不与你娘在一起,怎会呆在我徒弟身边?

  阿棠一时竟找不出话来回答,天怜替她接过话来,道:师父,阿棠是个好姑娘,她多次救了我,也因救我违背了她娘,所以现在与我们同行。

  乌衣点点头,道:好。

  他转而又望向众人,问道:怎么,诸位还杵在这里?莫不是还在等那江湖令么?且不说没有,就是有的话,一个江湖令,够的着你们这么多人分么?更有甚者,我没记错的话,那江湖令是先皇赐给我的东西,何时成了你们要争夺的了?而今,你们站在这里,是要向我来取这个劳什子么?

  他这番话,说得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却令那帮江湖人士面红耳赤,不敢多言,也不敢反驳,更无一人敢于他交手,想也知道,与江湖中神魔之王无形上人交手,必然是只有死的下场。

  这么想着,这些人倒也都灰溜溜地走开了。打拼也如同一场闹剧似的,就这样无头无尾地结束了。

  天怜与他师父离别甚久,再见到师父,心中只想重叙旧情,他问道:师父,你如何会来的,你要与我们一起同行么?

  但乌衣却道:天怜,为师只是云游之时,恰好经过此地,不能陪你一同上路。

  天怜大惊,问道:师父,你我才刚刚见到,难道又要分别么?

  乌衣道:我知你们是要去做什么事,也知你在这江湖上所经历的一切,但是天怜,我已与你说过,你下了山之后,便要自己去寻找,我这次出现,只是一个巧合,日后我或许不会再出现了,一切你都要依靠自己,我已不过问江湖事了,你明白么?

  天怜只有点头,口中说道:是,师父,我明白。

  乌衣又百里葵,缓缓问道:小葵,你这许多年过的好吧?我已听说了,你是百里谷的谷主。

  百里葵微微笑笑,道:是,我将公主的那些葵花照顾得很好,你放心。

  乌衣点点头,又问:锦葵……他怎样了?

  百里葵叹息了一口气,回答道:他仍是如此,还住在尘乡,天天饮酒,好在他此次答应出山,去营救喜字门,对了,喜字门的变故,你听说了么?

  乌衣点点头:我知道一些,但我不会去过问。

  百里葵道:我明白,你已是早不问江湖事了,好在将军愿意帮助,否则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愿我们能扭转局面。

  乌衣道:那样便好,天怜——我此后便托付给你了。

  百里葵点头,道:好。

  乌衣又转向阿棠,微笑说:小姑娘,另外我还有句话要问你。

  阿棠应着,问道:前辈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

  乌衣道:我要谢谢你多次搭救我徒弟,我想知道的是,若有一日,你母亲要你回到她身边,你是选择天怜呢,还是选择你母亲?

  阿棠怔怔的,没想到他会问出这问题,一时间竟想不出话来答。

  乌衣笑笑,道:你可以不必回答我的。

  这么说着,他又拍了拍天怜的肩,道:师父走了,天怜,你多保重!

  天怜与他情同父子,纵然有万般不舍,却也只好道:是,徒儿知道,师父也多保重!

  他的话音刚落,那乌衣复又腾空飞起,黑色衣衫也被风吹起来,飘逸不凡,短暂时间,他已是跃上那遥远的山头,人影渐渐模糊,遂又消失不见了。

  天怜复又黯然起来,百里葵安慰他道:天怜,你又见到你师父,已是缘分,何必不开心呢?人生总是如此,有聚有散,你也就看开一些罢!

  天怜点头,道:姑姑说的是。

  百里葵道:趁着那帮人已离开,我们快些赶路吧,晚了,我怕他们又在附近埋伏,我们可能脱不了身。

  阿棠道:正是,我们快些赶路。

  百里葵又道:我们找个地方,将这车夫埋葬了吧,他是因为我们枉死,真是对不住。

  这样说着,他们便动手埋葬了那被杀害的车夫,百里葵与天怜和阿棠重将马车找回,三人一同离开,继续赶往京城去。

  
  这里说回到从客栈逃出的项午和喜奴,他们离开那里之后,又一直行进,行进了几日,已是渐渐接近京城。因为上次官兵的追捕,所以不能再住进客栈,他们便在路途经过的一间破庙里歇息。

  那间破庙像是长久不沾染过路客,梁柱都快要坍塌了,两扇大门也是摇摇晃晃,被风吹起,就发出声响来。走进去,能看见那佛像的身上,以及庙宇的墙壁上,都是脱落的漆色,显得十分班驳。

  喜奴搀扶项午进去,将他安置在一边的石凳子上,问他道:如今,你的伤口感觉如何了?

  项午答道:已好了许多,行动该是方便了。

  喜奴道:恩,那我们就先住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不出三日,你便可自己行走了,到时我们就去京城。

  项午点点头,算是答应。他坐在那里,想起丢失的江湖令,又担心起来,问喜奴道:以后咱们可如何是好?江湖令已不见了,如何营救我爹呢?

  喜奴倒是看得透彻,她说道:那令牌,要与不要,又有何区别?若江湖上真有许多正义之士,没有江湖令,一样可以集结起来,但是,倘若江湖已是乌烟瘴气,就算是有那个什么令牌,又真能起到作用么?

  她这么说,项午也觉得有道理,虽然还是惋惜,但始终没有解决的办法,便只好安心,不再甚作担忧。

  喜奴在破庙的佛像背后,寻了些软软的稻草给项午铺了作床,将他背到那里,与他说道:你一定是饿了,但这里又没有可吃饭的地方,你先在这里歇息着,我去看看找些东西煮来吃。

  项午道:好。

  喜奴叮嘱道:这里人烟偏僻,想也无人会来,你自己多注意些,万一有人来了,就躲在后面不出声,他们该是不能发现你。

  项午道:我知道,你也多加小心。

  喜奴便出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手中还多了些东西。不过是一个铁锅子,和一些野菜类的东西。项午的眼睛不能瞧见,便问她道:你找了什么东西来?

  喜奴道:我从附近的村落借了锅子来,但我也不识得这都是些什么野菜,将就一些吧,你先等等,我一会儿煮好了,喊你来吃。

  项午道:好,劳烦你了。

  喜奴就去生火做饭,将那些野菜用水一起煮熟,等她都弄好了,就喊了项午一起去吃。

  项午刚吃了一口,就险些呛着,赶忙将口中的菜吐出来。他问道:这,这是你煮的吃食么?

  喜奴微微皱眉头,问道:怎么?

  项午诚实说道:真是难以下咽。

  喜奴从小居住在冰岛,都是吃些果子和蜂蜜,很少做饭。她煮的东西本就难吃,但她却还死倔强,冷冷说道:只要能吃进去便好,食物本就是填补饥饿的东西,这漫山荒野的,难道你还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不成?

  项午问她道:你在那个什么冰岛,都只有自己一人么?

  喜奴未料想到他问起冰岛,便答道:是的,自从多年前我爹娘死了,我就只是自己一个人。

  项午又问:你每天就煮这些东西给自己吃?

  喜奴稍稍懊恼,却还是倔强:有何不可?许多年都是这样过的!

  项午终于见到比自己更固执的人,不禁觉得有趣,于是笑了起来,喜奴与他相识多日,也未曾见他笑过,不禁问道:你笑什么?

  项午摇头不语。

  喜奴有些羞涩,猜测他是在笑自己的厨艺,便道:你不吃就放在一边,饿着是你的事。

  项午不与她多反驳,却继续吃起那难以下咽的食物来。

  吃完饭,天已黑了,因为冷,喜奴找了些干树枝,他们坐在那庙宇的大堂下,燃起篝火来,两人就这样坐在篝火旁,边取暖边聊天。

  也许因为之前陌生,他们总是不多说话,喜奴冷漠,项午又倔强,但着许多日一起相处,他们也算渐渐熟悉了,话也逐渐多了一些。

  项午问她道:你离开冰岛有一阵子了,可曾想过要回去么?

  喜奴道:那是自然,我想着可以帮喜字门度过这次难关后,就立刻回去。

  项午问道:为何那么想回去呢,你即使回去,不还是自己一人么?

  喜奴道:不,不是我一人,我爹娘还在那里。

  项午诧异地问道:你爹娘还在那里?怎么会?你之前不是与我说过,你爹娘已经死了么?

  喜奴答着:是已死了,但他们埋葬在那里,不就是还在么?

  项午每日惦记自己母亲和兄弟,整日难过他们离自己而去,却从未像喜奴这样想过,如今听了喜奴的话,心头仿佛豁然一亮,不禁自问,是么,如她所说的,那些亲人即使死了,他们不是都还在么?

  喜奴又道:我只当他们都活在我心里。

  项午点点头,问着:在他们死后,你想过他们么?

  喜奴道:那是自然。

  项午又问:他们为何死去了?想也是跟我爹一样的年纪,不会是病死,那么,是被仇家杀害么?

  喜奴摇头,道:不,是他们自己选择死的。

  项午更是诧异,问道:为何?

  喜奴道:我至今也是不知,他们说要一起离开,便走了,也不曾问过我,这容不得我选择。

  项午问:你,你不曾难过么?

  喜奴叹了一口气,淡然道:既然事已至此,难过又当如何?他们已然是死去了,再不会活过来。

  她这话,不禁又令项午想起当日天怜同他说的话来,天怜也曾要他看开生死,并且与他说过,死是人世间最如意的时。于是项午便与喜奴道:我师父也同我说过,死去的人已死了,即使我再悲伤也无济于事,但是,即便我后来知道这道理,却还是常常会想起我娘。

  喜奴问道:你娘又是如何死的?

  项午悲伤地答道:中毒,你也知喜字门是玉器店,她因为雕琢一批玉而中毒死的,她和我三个哥哥都死在我面前,我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瞧见他们都倒在地上,身体变得僵硬……

  喜奴问道:他们都死了,何以你却活下来了?

  项午道:我本也是和他们一起去的,但因为顽皮跑出去玩了,回来时只中了一点毒,被熏瞎了眼睛。

  喜奴诧异道:怎么,你的眼睛不是天生失明的么?

  项午道:不是,是被那毒气害的,当时只看到我娘和兄长们的尸体,接着就觉得视线模糊,眼睛火辣辣的痛,最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喜奴问道:那当初为何不及时请郎中医治?或许还是有救的。

  项午道:不,这是无可医治的,我爹当时为我请了许多郎中,连京城的御医都来了,终也是没能治好,我从那年就瞎了。

  喜奴道:我懂些医术的,或许等这事情结束了,我可以尝试为你治疗,我觉得你的眼睛可以好起来。

  项午心中不存太大希望,但还是道:多谢你。

  此时喜奴仰头望天空,道:夜已是深了,我准备去宁王府中打探一下你姐姐的下落,现在时机正好,不易被人察觉。

  项午道:这里距离京城王府该是还很远,你又没有车马,怎么去?

  喜奴道:我轻功尚好,很快就会到了,你在此安心等我回来。

  项午道:好,你要多加小心。

  喜奴道:放心。

  这么说完,喜奴走出去了,将庙宇的那两扇大门掩上,就上路赶往宁王府察探,留下项午一人。

  
  项午一直等着,渐渐身体有些倦乏,便不觉睡了一会儿,但睡的总是不安稳。又醒过来时,觉得有些冷,猜测大概是凌晨时分,喜奴却还是没有回来。

  他有些担心,再也不能入睡,又等了约有两个时辰,天快亮的时候,门稍有些声响,喜奴终于赶回来了。

  项午有些焦急,问她道:怎么,你打听到我姐姐下落没有?她还活着么?她在宁王府么?她过的怎么样?

  喜奴安慰他道:你莫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项午焦急地道:我要急死了,你只须先说,她还活着么?

  喜奴沉默不语。

  项午的心沉下来,问道:你为何不说话,难道……难道她是遭遇什么不测了么?难道,她已被害了?

  喜奴摇头,道:不,不是。

  项午问:那究竟是怎么了?你查到什么了?你快说啊,她怎么了?

  喜奴回答他道:我进了那宁王府,先是隐藏起来,也是在暗处听到那些奴仆们说的,你姐姐先是被关押在地牢中的,然后又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项午又焦急起来,连声问道:怎么会消失的?是被杀了么?她怎么会被关在地牢?她已知道喜字门出事了么?

  喜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项午又问:那——那个宁子善呢?

  喜奴道:我抓了一个侍卫来询问,在我的逼迫下,他说那宁子善是离开宁王府了,不知在何处,也不知何时离开的,宁王也在四处寻找他。我正想多问你姐姐的下落,怎料那侍卫狡猾,大声喊了救兵来,我担心事情闹大,他们会搜寻到你的下落,便逃了出来。

  项午问:这么说,我姐姐是生是死,我们也未能得知?

  喜奴道:是,我之前也去察看了王府的地牢,但发现里面是空的,并无你姐姐的身影。

  项午顿时灰心起来,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会在何处?会不会——会不会我姐姐已被他们杀了?

  喜奴安慰他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也许没这么糟。

  项午不理会她的劝慰,心里已是万念具灰,沮丧地道:我要怎么办,他们若是都死了,徒留我一人活着有何用?我该如何是好?

  喜奴道:你只要好好活着,你刚才不是还说起你师父教你的话么,怎么转眼又忘记了?

  项午摇头,道:不,那些话语,就是我都明白了,又有何用?我不过是个瞎子罢了,武功又不好,简直算是废人一个,他们都死了,喜字门也毁了,独留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用?

  喜奴冷静地安慰他道:你也莫要灰心,你越是如此,便越是于事无补。

  项午对她的淡然和冷静愤然起来,问她道:那我该当如何?你没有体会过家破人亡的感觉,又怎知我的痛苦?

  喜奴不在意他的愤怒,仍是冷静道:我虽不知你的痛苦,但我也算明白你的难受,你这样也没有用,就算你也死了,追随他们去了,你能安心么?他们是希望你如此软弱的么?说不定他们正在等待你的营救,把希望都寄托给了你。

  项午一片灰心,问她道:我如何能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抛弃了我,自己去往任何地方,我一个人,又能怎么做?我还不如去死了,死了倒落得一个干干净净!

  喜奴道:死了便能解脱的话,这世间还有活人么?你以为每个人都活得很好么?也许这世间千万的人,都如你一般,有自己的苦楚,可他们都选择死了么?他们还不都是一样,好好的活着?

  项午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口中只道:你不懂的,你不会懂的。

  喜奴见他这样,也便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是能体会到他的孤独的,因此觉得,这时刻还是让他安静些好。

  如此想着,她便也不劝他,由他一人去沉溺在思想里。她日日仍在照料项午,有时候会开导他几句,但项午仍是沮丧,一连几日,都是神思恍惚,见他这般,喜奴也无法带他上路,只好每日守着他。

  因为在那庙中逗留的时间太久,无事之时,喜奴便把那里打扫地干干净净,还在那佛像后面挖了一个小小的地下室,并且用石头给项午砌了一张床,好让他睡着舒服些。

  项午却仍是神思模糊,也不与她说话谈心,整天里一个人闷闷不乐发着呆。见此情景,又想着喜字门的遭遇,以及与西争会合的日子都快到了,喜奴终是忍耐不住。

  她站到他面前,问他道:你与我说句实话,你是真的想死么?

  项午不语。

  喜奴道:若是真的,我便成全了你,然后我也好快些返回冰岛去。

  她这话又触怒项午。项午愤然说道:我便知道,每日里陪着一个瞎子,谁都会厌烦,你早就想舍了我,自己回冰岛的吧?如今我不阻拦你,我的生死也与你无关,你想回去,便回去好了。

  喜奴淡然道:还有力气与我争吵,这么看,你还是很有精神,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想死,是么?

  项午恼了,问她道:你是存心来寻我开心的么?

  喜奴道:我没那种闲功夫寻你开心,我只是想提醒你,且不说你姐姐与你父亲是生是死,但就算他们活着,你这般耽误行程,又如此沮丧,他们就算寄希望于你,又当如何?只怕等你沮丧过了,伤心过了,他们真的被害死了,那时你再哭再叫,又有何用?

  项午被她一句话点醒,才恍然大悟起来,于是久久都未出声。

  喜奴又道:你若真是担心他们,若真想帮助他们,就先要自己振奋起来,否则,你整日坐在这里,要坐什么时候,难道想等那官府将你也捉到广场上,当作叛党斩首么?

  项午还是不语。

  喜奴性格再淡泊冷静,此刻也失望起来,话语也就多少带些情绪,她道:我生来便被注定命运,是来报答喜字门恩情的,所以,我的任务又不在保护你一人,你若在呆这里不走,我也无计可施,但我还想去救喜字门的其他人,离我们与西争师叔约定的时日子也要到了,我不想与你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