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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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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朵茉莉花雕刻得活灵活现。
丁氏招手让许诺坐在她身旁,亲切地问道:“身子可还好?听闻你失忆了?”
李嬷嬷跟在许诺身后,听到丁氏的话后脸色有些奇怪。幸运的是低着头,不曾被人看到。
“儿身子硬实,并无大碍,只是许多东西都记不得了。”许诺一边回答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三十余岁的丁氏。
史书上记载丁谓“相貌不佳,生了一双斜眼,张目仰视”,但丁氏相貌却强于她兄长许多,只是也称不了上等。
丁氏对许诺的回答还算满意,脸上多了些笑意:“你刚才去看望了你母亲,她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她此话一出,许诺明显感觉到身上多了几道如有实质的目光。
心中冷笑一声,丁氏身边和自己身边的嬷嬷婢女都知道是她害的母亲病重,害得母亲变哑!
这种关乎女子名节的事情就这样在府里传开了?
大伯父和调查的人绝不会对此大肆宣扬,那么,是谁说出去的?
“母亲病重,却不让儿侍疾,心中哀痛难以言表。还请伯母允许我在母亲榻前侍疾。”许诺站起行礼。
“你这孝心也是难得,我便许了,你母亲若再问,你便说是我许的。”丁氏将手中茶盏递给立在一旁的环儿,让她去添茶。
许诺扭头,发现红檀茶盘后沏茶的人竟然是杜姨娘,而许倩也在一旁站着。
丁氏极其在意嫡庶之分,妾室在她眼中不过是婢女而已,显然不曾将杜氏和许倩放在眼中。
刚才匆匆一瞥,许诺被杜姨娘的样貌惊到了,本以为许倩已是难寻的绝色,没想到她生母更美。
三十出头的妇人却如二十岁一般,脸上十分白净,如刚剥的荔枝一般极其水嫩,五官更是如浓墨描画般精致。
杜姨娘穿了碧色的对襟襦裙和绣有暗纹的柳黄褙子,梳着简单的发髻,上面只簪了一只银簪。手上更是素净,连个镯子也不曾佩戴,却更显十指如玉葱般白细。
母亲病重,杜姨娘的衣着是该素净些,可这般小心谨慎,让许诺对她另眼相看。
“多谢伯母。”
见许诺谨慎的模样,丁氏脸上笑意更浓,“起来吧,家中无需多礼。今日一瞧你的脾性倒是改了不少,过去见了我立刻就躲了,一声伯母也不肯叫呢。”
“过去或许是胆子小?”许诺笑着问道。
许诺要坐下时,环儿正巧要放置茶盏,不知没站稳还是怎的,茶盏没放在案几上,反而从盏托上翻落,打在许诺胳膊上,绿色的茶汤染满了衣袖。
“啊!”许诺捂着胳膊叫了一声,眉头紧皱。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夫人责罚。”环儿没料到会这样,急忙跪倒在丁氏面前求罚。
环儿清楚,掌握她生死的是丁氏,而非许诺,因此即使受伤的是许诺她也只向丁氏求罚。
求罚是变向的求饶。
许诺垂着头,嘴角勾起,死死捂住刚才被砸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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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参知政事是副宰相;北宋时期还没有探花一说,所以写的是第三名。
005 烫伤
丁氏瞪了环儿一眼,没有理会她,“六娘,有没有烫到?”
许诺摇了摇头,手依旧按在手臂上,细声道:“伯母,我没事。”
环儿是许倩的人,许倩过去给许六娘使绊子时,环儿没少在一旁推波助澜。
刚才瞅准环儿过来的时机,弯腰坐下时稍微前倾挡了环儿一下,又踩住环儿的裙摆,环儿便失了重心,随后向自己这边倾倒。
原本茶盏中滚滚的茶汤会全部倒在手臂上,但许诺对身体的控制力极好,反应又快,便躲开了,只让茶汤沾在长出的衣袖上。
“来人,把这不长眼的婢子打二十板,交给牙婆卖了。”丁氏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道,全然没了先前温婉的模样。
环儿这才慌了神,她原以为丁氏不过是会责骂自己一番,又或者扣两个月的银钱,怎这么严重!
大夫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害母亲重病的,在外面长大,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许家血脉的人,而责罚一个一等婢女。
大夫人过去不是不待见六娘子的吗?
在背后没少说六娘子是个野种是个闷包,甚至说过二夫人矫情随便找了个乞丐当闺女疼。
怎今日这样帮着她?
震惊之余,环儿抱住许诺的腿,抽泣道:“娘子,求娘子救小的,小的刚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绝不是有意伤您的。看在小的侍奉您一年的份上,救救小的,小的还会更多发髻的梳法……”
许诺眨了眨眼,疑惑道:“过去的事我不记得了。”
你说你侍奉我,可惜我不记得了,所以没有理由为你求情。
许倩咬着下唇,目光一直停在许诺脸上。
两个壮实的嬷嬷掀开帘子进来,许诺才央求丁氏,“大伯母不如……”
话还未说完,丁氏摆手,“不必为她求情。”
话毕,环儿被拖了出去。
许诺拉起衣袖,手臂泛红。
李嬷嬷早已取来了烫伤药,跪坐着为许诺涂上药膏。
丁氏端起新换上的茶盏,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氛围顿时凝重起来:“主子受了伤不知认错取药,却向旁人求饶,这种不长眼的婢子,我许府不要也罢。”
许诺记得丁氏是个暴脾气,所以才借她处罚环儿,只是丁氏的处罚比想象中的重了许多,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原因。
“六娘,你好生歇息,身子养好了才能去你母亲窗前侍疾不是?你屋里而今缺个贴身婢女,想要谁告诉我便是。”
丁氏站起,任由一旁的婢女替她抚平襦裙上的褶皱。
“儿知道了,伯母慢走。”许诺起身恭送。
待丁氏一行人离去,许诺回屋立刻大字型躺在榻上,懒懒道:“春棠,给我打一盆水来。”
李嬷嬷见到许诺懒散的模样,无奈的摇头。
娘子刚才与丁氏的对答极好,几乎达到了贵族闺秀应有标准,只是人一走,娘子就变回原形了!
这怎么行,要重新给娘子教一遍礼仪,再教一遍《女戒》,待夫人病愈,便能见到最标准的闺秀。
李嬷嬷在构想许诺之后的课程,许诺却翻身起来将手臂放在盆里,洗去手臂上的药膏。
“娘子!”春棠吃惊地喊道。
“又没烫伤,抹这东西做什。”许诺飞快的将胳膊洗干净,让春棠帮忙擦干。
“没烫伤?”春棠盯着许诺的胳膊,发现没有起泡,刚才的些许红色也消失了,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娘子日后可得小心些。”
另一边,许倩回到屋后,气的摔了几只茶盏:“真是欺人太甚!丁氏那个贱人!”竟然让她沏茶伺候许六娘!
紫鹃闻言立刻摆了摆手,让其他几个婢女离去:“娘子不必气恼,不过是因为夫人病了大夫人才敢这样待您,等夫人身子好了,大夫人也管不了二房这边的事。”二夫人疼爱四娘子如亲生女儿一般,自不会让四娘子吃了亏
提到吕氏生病的事,许倩更加生气,脸色极为难看,狠狠道:“六娘真是个不长脑子的!要不是她,母亲何至于病成这样!那哑药据说是无解的,若母亲无法说话,二房不就是丁氏管了吗?”
“哑药的事,娘子还是少说为妙。”紫鹃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禁声的动作,随后又提醒道:“半个月后是丁老太爷的生辰,听闻丁郎君会从汴京赶来祝寿,娘子何不趁趁这个机会多与大夫人亲近亲近?”
紫鹃口中的丁郎君便是丁谓嫡子丁墨,丁四郎。
听到丁墨的消息,许倩面色缓了缓。
上次见他还是六年前,父亲离京时,那时自己不过八岁,他也才十岁,如今想必已成了俊朗儒雅的郎君了吧。
“大伯母?你可知二娘十六了都不曾订婚是为何?”许倩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莫非大夫人想将二娘子许给丁郎君?”紫鹃张大了嘴,差点喊了出来。
二娘子相貌一般,绣艺也平平,怎能配得上丁郎君!
许倩点头,不屑道:“大伯母心比天高,自然想自己的女儿嫁得好,也不看看二娘能担得起丁夫人这三字吗?”
“半个月后娘子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以娘子的相貌,到时候定会……”紫鹃不再说,许倩却会意一笑。
紫鹃沏了杯碧螺春递给许倩,忧虑道:“环儿被大夫人赶了出去,六娘子屋里没有咱们的人了。”
“刘嬷嬷不是在吗?”许倩抚着平整的发髻道,丁氏将环儿赶出去,的确出乎意料,只是她如今不缺耳目。
“自从六娘子昏迷,李嬷嬷一直在六娘子身边伺候,甚至没让刘嬷嬷进过屋。”
“无妨,她屋内如今缺一个一等婢女,你从我这儿找个信得过的,让她这两天多在六娘那边露露脸。”许倩把玩着手腕的镯子,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觉得六娘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紫鹃笑了笑:“小的以为是真的,六娘子性子直的很,若没有失忆,断不可忍着不来找娘子你理论。她又是个心善的,若没有失忆,今日大夫人赶环儿出府,她不可能那般视若无睹。更何况她过去不喜言谈,如今话虽不多,却比往日多了许多。”
“你倒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许倩脸上露出笑意,眼中带着些许轻蔑。
006 食不语
天色渐渐变暗,许诺再次进了吕氏的屋内:“娘,孩儿想与你一同进膳。”
话毕,她看到吕氏正拿着笔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而吕氏身旁坐着一个小郎君。
许平启,她的亲弟弟。
吕氏目光看过来,笑了笑,示意许诺坐下。
“娘,你比早晨精神多了呢,都能握住笔了。”许诺笑道,目光从许平启面无表情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怎这副沉稳的模样?
“娘,他是谁啊?”许诺笑着看向许平启。
吕氏在许平启后背推了推,许平启这才放下毛笔,站起行礼,缓声道:“六姐,我是二郎。”
“二郎?你或许听人说过了,我不记得过去的事,不要怪我没认出你啊。”许诺笑着要拍拍许平启的肩,却被他看似不经意地躲开了。
“六姐也是情非得已,我不敢责怪。”许平启嘴角勾了勾,重新坐回吕氏身旁。
平启不再说话,许诺也坐下来。
记忆中二郎性子向来冷淡,不像同龄人那般疯疯闹闹,更喜欢读书写字。
不知他知不知道母亲变哑是因为自己,若是知道了,恐怕更不会与自己亲近。
没一会,婢女取了三个两尺宽的食案一字排列,餐食随后也摆放上来。
许诺看到自己的案几上面了三个银碟,一个银碗,两边放着乳白的象牙箸和红木勺。
银碗里是冬瓜羊肉汤,三个盘子中分别是清蒸鲫鱼,胡饼,金丝党梅。
食不语,直到婢女将案几撤下,许平启才开口:“孩儿还需温习功课,先告退了。”
吕氏笑着点头,待许平启走后,又招呼许诺坐近些。
而后示意婢女取来书案和纸墨,写道:“你大伯母许了你前来侍疾,娘知道你的孝心,但你身子还弱,这两日天又冷了些,还是呆在屋中,莫要过来。”
吕氏身边的冬梅将纸上的字读了一遍。
许诺听罢,笑道:“孩儿整日也没个说话的人,无趣的很,到您这儿来既是陪您,我也散散闷。”
吕氏摇头,继续写:“没想到我们六娘也会说场面话了,你若无趣找了四娘来陪你,或是三娘五娘也好。”
冬梅又将这列字读了一遍。
许诺拿下吕氏手中的笔,撒娇道:“娘,我说的是实话,哪里是场面话了,只在午时日头最好的时辰过来,这样总不会冻着了。写字费神,您别写了。”
吕氏抚摸着许诺的肩膀,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
回房后,许诺任由春棠替她解去厚重的披风:“我可有男装?”
春棠手一顿才道:“有的。”
娘子即使失忆了,还是喜欢男装吗?
“拿出来几套,我瞧瞧。”
母亲虽得了风寒,但有大夫医治应该痊愈了才是。
母亲这般虚弱只怕因为她昏迷不醒操劳伤心而制,如今自己醒过来,短短半日母亲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嗓子恐怕不好治,否则全府上下,怎会无人谈及此事。
许六娘十岁回苏州后一直在一个叫朱商的人的赌坊里当荷官,朱商似乎和一位年轻神医交好。
不妨找了这个神医为母亲医治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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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时天还未亮,许诺已从榻上坐起。
“娘子?”屋外李嬷嬷听到动静,推门而入,却见衣柜被翻的乱七八糟,而许诺散着头发,穿了一身男装,正从地上捡起衣服往衣柜塞。
许诺转过身,颇为尴尬的笑了:“无事,让春棠过来替我束发吧。”
宽大的长袍遮掩了原本的体型,许诺又有生的一双细长的剑眉,如此瞧着却也像个郎君。
昨夜春棠便寻了男装出来,她挑了一件绣着竹图暗纹的圆领宽袖广身黑袍搭在衣架上,本以为穿起来没有难度,刚才却费了许多力气才穿好。
春棠也才刚醒,迷迷糊糊地被李嬷嬷唤来,看到许诺这身打扮睁大了眼,先前的睡意一扫而空:“娘子,你这是要作甚?”
李嬷嬷闻言捣了春棠一下:“怎么和娘子说话呢!”
春棠吐了吐舌头:“娘子,小的失言了,下次不会了。”
等春棠认了错,李嬷嬷才放心去了小厨房。
许诺咳嗽一声,“无妨,在我这里随意些便好。不是说我回府前也在苏州待过一年吗?所以想着出去看看,或许能记起什么。”
春棠虽有疑惑,却担心开口又说了错话,便没有问什么,挑了一条布带帮许诺将头发束好。
早膳后,李嬷嬷得知许诺要出门寻找记忆,连忙阻止:“娘子,你若是想穿男装,我绝不会阻止,只是出府这可是大事,娘子不可任性。”
许诺早知李嬷嬷不会让她出去,苦着脸将早都想好的说辞说出:“其实我并不想说的,只是昨夜做梦,隐约记得在回府前认识的人中有一个神医,十分厉害。便想着若能找到他给母亲医治,母亲的病也能好的快些。”
“这……”
李嬷嬷是吕氏的乳娘,吕氏如今重病,她十分担忧,尤其是得知吕氏被毒哑后,她心如刀绞。
若真有神医,她愿意亲自前往寻找。
见李嬷嬷有所松动,许诺心中暗喜:“我趁着这阵子天还未全亮出去看看,若记不起来那大夫在何处便回来了,不会多做停留。昨日说好陪母亲进午膳的,嬷嬷且信我一回。”
李嬷嬷目光复杂地看着许诺:“娘子一人出去不安全,我陪你。”
“嬷嬷若出去了,有人来找我该怎么办?嬷嬷要相信我,我会注意安全的,等下在院里随便找个婢女给我引路便好。”许诺笑道,说着话便往外走去。
若李嬷嬷跟着她出去,假装失忆的定会被她拆穿。
李嬷嬷叹了口气,向春棠嘱咐:“若有人来,只说娘子在休息,不想旁人打扰。”
许诺到了院里,发现院中只有两个婢女,记得其中一个叫七月,十三岁,半年前才进的许府,所以不过是个粗使丫鬟。另一个叫五月,十二岁,是许府的家生子,是个二等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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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宋时把筷子叫箸,到了明朝才叫筷子。
007 出府寻医
李嬷嬷先支开五月让她去库房取东西,而后招呼七月过来,轻声问道:“你对苏州街熟悉吗?”
七月原本以为李嬷嬷是要训她,没想到问了这个,放松下来:“熟地很,进府前我整日就在街上,街两边的商铺也记得很清。”
“好,那你陪娘子出去一趟,午时务必要回来,娘子若忘记了时辰,你可得记着提醒。如果午初你们还未回来,我改日定要打你板子。”李嬷嬷声色俱厉地嘱咐。
七月听罢,瞪大眼睛,头如捣蒜:“小的一定将娘子安全按时带回,请嬷嬷放心。”
竟然吩咐她做这么重要的事!
许诺见李嬷嬷找的陪她出府的人是七月,便多看了她几眼。
穿着普通,青袄青裙,头上只有一支粗糙的银簪装饰。身量高挑,五官单看虽不精致,综合起来却也秀美。
李嬷嬷将二人领到下人走的侧门,再次嘱咐:“娘子快去快回,若是找不到,回来便是。午初时会让春棠过来接应娘子。”
“嬷嬷放心。”许诺弯了弯嘴,带着七月快步离去。
李嬷嬷看着二人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后悔做出这个决定,怎能同意娘子出门?
若被人发现,这可是大罪。
更重要的是娘子的安危……
七月本以为李嬷嬷寻她陪娘子是让她给娘子指路,可自出府后娘子一直走在前面,貌似很熟悉这里的深街小巷,经过每个路口都不曾有过迟疑,不是失忆了吗?
许诺快步走着,手拢在袖子里,捏着一块方形的玉佩。
记忆中许六娘将朱商给的一块可随时见他的玉佩放在了衣柜的一件衣裳里,今日醒来后翻遍了衣柜都没找到,最后竟然在身上的衣袍袖袋里找到。
真是……
“郎君,慢走……”
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许诺下意识扭头,发现左手边是一座妓-院,二楼挂着三字“春满楼”。
目光下移,便看到昨夜夜宿妓-院的人,此刻正揉着眼鱼贯而出,有些甚至衣冠不整。
又向前走了百八十步,便看到了今日的目的地“天盛赌坊”。
七月早在路过妓-院的时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此刻见许诺向赌坊走去更是担忧,只得上前劝说:“娘子,这地方你可不能来,要知道……”
许诺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快了:“无妨,只是来找一个人。”
一路上她走的很快,此时已出了一身汗,若不是许六娘前几年都在外面长大,这副小身板可走不动这些路。
让她吃惊的是七月竟能跟上她的速度。
进了赌坊,一个小厮正在清扫,发觉有人过来,头也不抬,懒洋洋道:“早上赌坊不开门,巳时再来。”
“你家掌柜在吗?”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厮抬头看了一眼,大叫:“许六!你这家伙怎么回来了?之前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如今突然回来,竟然还带了一个小娘子?”说着话音调已经变了,两只眼上下打量着七月。
许六娘在天盛赌坊女扮男装做了一年荷官,故小厮认得她。
许诺不动声色地挡在七月身前,重新问了一遍:“掌柜的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掌柜的,这会他肯定在睡觉,不然你等等。”小厮讪讪地收回目光。
“帮我把这个给他看,他说何时何地都能通过此玉见到他本人的。”许诺从袖中取出那块刻有江字的玉佩递给小厮。
小厮一看眼都亮了,急忙接过,捧在手里看了许多遍,而后巴结地说:“许六,你还有这本事?这玉大荷官要了许多次也没要到。”
“运气而已,你替我给掌柜,还是我亲自上楼?”许诺见他一脸谄媚心生恶意,不愿多理。
“我……我去,我去。”小厮扔下手里的抹布,飞一样地向二层跑去。
不一会儿小厮下来了,带着些许羡慕地说:“掌柜让你先去二楼雅间等等,他稍后就到。”
许诺听罢带着七月上楼,随意选了一间进去。
这里的雅间是给富贵之人骰宝用的,因此收拾的还算精致。
进去后嘱咐七月:“你且在这间屋里候着,我去右手那间等人,若有事来找我即可。”
七月哪敢说不,只得点头应是。
许诺出门,到了右边的那间门外,抬头看到门槛上的小牌写着“西塘”二字。
推门进去,迎面就是一根木棒向她砸来。
里面有人!
而且攻击她?
虽然惊讶,许诺动作上却不敢迟缓,整个人快速向左偏移,右手向右下方全力劈去。
手不断向下而去……竟劈了个空。
她速度向来很快,过去在警队,除了队长没人能躲过她的袭击!
今天竟然又有人躲过了。
念头一闪而过,没有任何迟疑,许诺闪身进屋,左腿抬高,向那人踢去。
那人轻松躲开。
又躲开了!
许诺不由抬头看去。
这时才看到攻击自己的人。
衣衫不整,一手拿着插门的短棒,一手提着裤子。
这幅样子……他昨夜是睡在这里吗?
他头发乱披着,将面容遮挡住了,许诺却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戏谑。
“两位,某照顾不周,还望停手,就当是给某一个薄面。”朱商恰当地出现在门外,拱手作揖。
那人扔了短棒,许诺也及时停下,收回抬在半空中的腿。
扭过头,入目便是一双狭长的凤眼,眼中透着商人特有的精光。
这便是朱商了。
反应迅速,收放自如。
屋内男子隔着散乱的头发盯了许诺半刻,而后哭嚎着扑向朱商:“北江,你再晚来半刻,我可得被这位小郎君给吃了,你得为我做主,让他负责!他看了我的身子,他竟然看了我的身子!我,我……”
男子说得慌乱,好似他所说是真的一样。
许诺张大嘴,她何时看了他的身子,又怎会吃了他!
污蔑!
他这番说辞和良家妇女被调-戏后的话语一般无二?可一个大男人怕被人调-戏吗?
若不是他先出手,她又怎会防卫?
此人身手绝不次于自己,只是他此刻的反应和先前躲过自己攻击的迅敏动作太有违和感了,简直是夸张离谱!
朱商,字北江,年二十一。
肖远,字长临,年十六。
朱商拍着肖远的背安慰道:“莫怕,虎豹都没吃的了你,更何况是个小郎君呢?”
话毕推开扑在自己怀里的肖远,将赌桌上乱扔着的衣带、褙子、花靴一并塞在他怀里,二话不说将他推出去,而后快速合门。
008 交易
“许六,听闻你失忆了,怎么还记得用玉佩来找我,莫非?”朱商对门外肖远的嚎叫毫不在意,反而眯着眼意味深长地向许诺询问。
许诺蹙眉,自己昨日才醒,闺阁女子的病况通常不会传出本府,更何况朱商不过是个赌坊掌柜。
怎连这事也知道了?
朱商脸上的笑容从进门后就没变过。他虽然笑着,气势却强地迫人,许诺心想若她上一世不是特警,此刻早已双腿打颤。
“朱郎君猜的没错。”许诺毫不顾忌地打量着朱商,他身材高大,面容如雕刻的玉器般精致,脸上棱角分明,五官也十分出彩,无论何时看都会感到惊艳,尤其是那双凤眼,深地探不到底。
许诺承认得爽快,朱商便也不再绕弯子,丝毫没有对许诺假装失忆的事情吃惊:“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景平兄让我照顾你,我自然是全力以赴。”
景平……
多年前从人贩子手中救了许六娘,又带着许六娘四处奔波的那个人。
“我母亲吃了哑药,现在的大夫说无法医治,我不信任那个大夫的医术。记得你认识一个神医,不知可否请他来为我母亲医治。”许诺盯着朱商,眼中尽是警惕,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得知自己假装失忆后没有任何好奇,好似这件事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朱商仍旧眯着眼:“你可知是何人说你母亲的病不可治的?”
许诺稍稍回忆,便回答:“是和益堂的纪大夫。”
“可真是巧了,我认识的神医是纪大夫的侄子纪五郎。”朱商说罢笑出了声:“这可不好请啊,若纪五郎去救了你母亲,那纪大夫的脸往哪搁?”
竟然是一家人!
怎么这么巧!
“可让他乔装,来许府时不要表明身份。”思索后许诺提出一个办法。
“你们许府会找没身份的大夫为你母亲把脉治病吗?”朱商依旧笑着,把玩着赌桌上的骰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朱商分明知道该怎样做,却不说出来,真是可恶。
许诺心中冷哼一声,却还是笑脸相迎:“这不得靠朱掌柜你了嘛。”
朱商终于收起笑容,正经道:“如此,我便是帮了你两个忙了,你应该有所回报。”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完全不认为自己在趁火打劫。
“好。”
朱商是个商人,一切以自身利益为目标,能平白无故帮人才是怪事,他要求回报,许诺并不意外。
无奸不商,惟利是图就是朱商的真实写照。
“三日后来天盛赌坊,参加一次骰宝比赛。”朱商眯了许久的眼终于睁开了,眼中满是精光。
许诺一怔,不解地看了朱商一眼。原本以为会要银钱,怎会是这样的要求。
看到许诺有些惊讶,朱商继续道:“虽然你在天盛做荷官时从未自己赌过钱,但你跟了景平七年,想必不会比他差。”
许诺记得,景平虽然清高,吃喝住宿用的钱财却都是在赌坊赢来的,而许六娘更是跟着他从小进出赌坊,骰宝双陆牌九都不在话下。
没有任何犹豫,许诺便点了头。
让她比赛,又没说让她得第一,为什么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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