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晚香玉-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必是要攻我天朝了,莫婆,三更过后,我去烧了他们的粮。”

  妩音摇头:“不行,不能烧粮,你要是烧了,他们必又会搜尽每家每户的米缸了,到时候,百姓们更会雪上加霜,倒不如,就逐走他们的马,打仗怎么能没有马,马一跑,必会受惊,撞倒这个,撞倒那个,甚至会引起大火,契丹要想攻,必不会那么快了。”

  他眼里有些赞赏的笑:“趁乱放火?倒是好。”

  “不,有个更好的方法,马惧火,在马尾上绑上草,一点起来,马就会狂跑,届时,烧到什么,便是什么了。”

  “小姐真是好计啊。”那莫婆也笑了。

  妩音结舌:“我,我是书僮啊。”

  “小姐,是男是女的,一眼就能看穿,我是几十岁的人了,岂会看不出来。”

  她拉长脸:“真的,很容易就看出来吗?”

  裴奉飞轻笑:“是的,一眼就看出来了。莫婆,还有火油没有,绑上干草之后,倒也不用点火,四处洒些火油,火更猛,马跑得更快。”

  她竖起拇指:“厉害的裴将军,要不要趁乱去杀几员大将。挫挫他们的威风。”


 第六十九章:夜遇刺客
  他摇头:“这不是好时候,此次进攻,全由契丹大皇子和二皇子领兵,大皇子残暴,二皇子精明。”

  “二个皇子领兵,这可是不妥,除非只有一个帅。不然,谁听谁的,或者,二个人的想法,带兵完全一样。不然,就会有意见。”

  “契丹王想让兄弟有互补,大皇子和二皇子关系倒不是很好,据说,帅印有二个,这倒是难取。”不然,取了一个,兄弟必会以为是对方所偷,关系,越好的不好,当然,要偷,就偷二皇子的,让大皇子去夺权,局时,兄弟分化,内乱更是兵家所忌。大皇子残暴好战,急于贪功,极易好战。

  妩音轻笑,二皇子,是那个欣赏她的二皇子完颜风吧。

  如果有机会,她会去偷,只是,那完颜风认得她,知道她是阿蛮公主。不过,她嫁给裴奉飞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裴奉飞杀敌无数,那完颜风必定是恨他,她妩音,假阿蛮,再见之时,他还会杀吗?她的名声甚是臭,也极少人知道她和裴奉飞很相爱,这一手,都是他所促成的。大概,要恨,也是她恨他多一点。

  三更之时,夜黑如墨,冷风啸叫。

  她手心冒出汗,紧紧地扣着裴奉飞的手,一点也不怕。

  大概城门那里防得很严,相反的,城里就显得松多了,只是稀疏几个人在打着瞌睡。

  裴奉飞是在军营中过来的人,他知道,所谓的后营在那里,对潼州,他熟得你是老朋友了。她知道为什么百姓都记得他,他是将军,也是一个最好的父母官,那时候初来潼州,下大雨,他就在街上帮百姓收拾着东西,叫人怎么能不记得他呢?

  马低低地嘶叫着,还有着契丹的传统,用帐篷搭造很大的马厩,几千匹马就挤挤挨挨的在里面。马嘶之扭不低于耳,四处皆有人走动看守。

  入口处防范的甚严,几十个人守着,这是帐篷,守住了门口,一刀下去,还不是成了入口呢?

  裴奉飞用刀划开帐篷,探起头去,四处都是马。

  他钻进去,妩音后面跟着进去,双手拉着那开口,小声地说:“我在这里,一会,你绑完之后,再回来找我,如果那巡逻的兵士看到这破帐,一定会起疑的。”

  马的臭味,屎味,都在鼻腔充斥着。

  “小心一些。”他吩咐,她真是比他还要细心。

  她点头:“如果马尾不好绑,马嘶啼,你先摸摸它们,让它们喜欢,再绑上。”

  “等我,我很快回来。”他拿着火油,走一些,洒一些,隔一些,就绑上长长的干草,洒上点火油,局时地上的草一烧起来,马就狂奔,马尾一着火,要想拦,也拦不住。

  马厩里,最多的,就是草,何防点不着呢?

  暗夜里,谁能看到,有人在马底下偷偷摸摸,马叫,只是正常之事。

  妩音的心口直跳,好是刺激啊,杀人,她是不是也在干着这样的事呢?为了他,她也开始用着她所知道的来帮他杀人吗?马狂跑出去,要踏死多少人啊。

  人为什么就要欺人,互不侵犯,不是很好吗?帝王的霸业,要多大,他们才算满足呢?

  一将成,万骨枯,秀丽的江山下,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

  听说,越是美丽的地方,地下,就越多枯骨。

  打仗,最惨的,当是百姓,打赢呢?赢得了领地,可是,受伤的人又有多少,战死的人又有多少,苍国死得惨死的人,又浮在她的眼前,满地都是尸体,有苍国的,有天朝的。

  多少父母,用心血,从牙牙学语开始教起,直到一个人的成长,强大,倾注了多少的爱啊,死不过是头点地。帝王,总是想到他们的霸业,想到他们的丰功伟绩,生命在他们的手中,像是蝼蚁一般,只要胜,胜的背后,又是谁在哭。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她不懂什么叫做男人事业,千古传颂的伟业。

  她的见识,是上不了台面,小家子气,她没有错,人总是不同的,你喜欢你的宏图大志,我喜我的独守四园。可是,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这种思想,是所不容的。

  三千万的赏金来要他的头啊,她一想到,指尖都在颤抖,什么时候,潼州才算完呢?这一次如果能平安地隐退,那如果再一次呢?路,变得遥远。

  风有些呼呼地入来,吹着她的脑袋,黑夜中,看不到光明,只能从缝里见到远处的火把。

  又有要巡逻而过,那火光有些强亮,她低下头,双手不曾放松地上下抓着那割开的缝。

  晚上,总是让人有些迷蒙的,他们,只会随便看看,没有什么异常变继续走着。

  马厩实在是太大了,她的脚都开始蹲得酸软了,马厩里的味道很难闻,让人想吐。

  她听不到,他在那里,看不到,他在那里,但是她知道,他会回来。

  过了许久,裴奉飞转了大半个圈,又回来了:“好了。”他拉下她的头,却触到一片冰凉:“很怕吗?”他有些担忧,一会,惨叫声,她会不会吓到。

  妩音摇摇头:“不怕,他们进攻了潼州,进攻了我们天朝,不杀他们,就会杀百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生是苍国人,死已是天朝鬼了。

  裴奉飞将身边的草都拨开,拿把草点起火。

  慢慢地烧起来,他站起来,四处一散。火毕毕地烧起来了。

  从缝里出来,藏在一户高墙之上,看不到里面马惨叫的样子,火很大,连帐篷都点着了,烟火冲上了天际,马如潮水一般地冲了出去,他捂着她的眼睛:“别看。”

  人倒下,就没有再生还的机会,让铁蹄踏在身上,是很残忍的事。

  惨叫声,狂叫声,都混成了一片,看不到,还能感受到那种磅礴的气息,连这墙,都在抖着一样。

  裴奉飞看着马带着火,混乱地往外冲去,大批的人马赶来,连挡,也不敢挡,只能追在后面跟着。

  带着妩音,又从地道中,出去。

  她再回头看的时候,城里,还有着亮光,浓烟滚滚而起:“你说,那些马,会冲到那里去呢?”

  “契丹。这些马都是契丹的铁骑,从契丹而来,这往天朝的城门已是紧闭,必会往契丹而去。”

  “放走了这些马,也只能挡个一天的。”她有些担心啊。

  他牵着她的手走:“不必担心,探得真正的粮草在地里,我便会去烧了他们的草粮,粮草一断,如何打仗。”契丹人狡猾,粮草并不放于城内。

  “我会成为你的负担吗?我连装男人,都装得不像。”她叹气,在马厩里,想了很多。

  她想要过安定的生活,打扰于她,她一点也不喜欢,流血,死人。

  裴奉飞摇头:“这如何是,妩音,那我让人送你到阿萝山,好吗?”

  “不好,我不要回去。”她坚持,一定要守在他的身边,想必这一次烧马,契丹一定会惊觉,裴奉飞到了潼州,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像宫里一样,监视她的人,就有好几处。

  百姓里面,有没有混入奸细,谁又知道,前面的路,更会是步步艰难的,皇甫玉华,没有将给他,没有兵给他。什么,都得靠自己。三天,三天卢先才会带一千轻骑而来,一千能顶什么用啊。契丹是几十万的雄兵驻守啊。

  要是一个离开,他不在了,那是她一辈子最痛心的事。

  “我尽量,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她笑着:“我用我的聪明,来助你,如果,我真的死了,就是我的命,我的墓上刻着裴奉飞之妻,我就满足了。”说出来,轻松多了。

  他轻笑:“笨蛋,岂有这样说的,我倒没有见人这样自奈过。”

  招来千里马,奔驰在月光下。没有走多久,就有一匹马等候已久了。

  冰冷的剑光,看不清楚的脸,黑色的衣服,想来,是等他的。

  裴奉飞拉住马:“这位仁兄?”

  “我在这里等候已久,马厩一着火,我就出城在这里等你了,久闻大名了,裴将军。”

  “让你久等,有何事?”他防备地问着,一手紧紧地抱着妩音的腰。

  冷冷的杀气也能感觉得到,黑衣人只有眼睛露出来:“裴将军,今日是来借你的头一用。”

  冷汗,从妩音的头上冒了下来,那就是来杀他的人,能想到火会与他有关,这人,也不是一般的刺客,她吞下口水:“你是契丹人吗?”

  “不是。”

  “你是天朝人吗?”

  “我不,我是苍国人,妩音。”那人,竟然能叫出她的名字,她更是惊骇了。

  “苍国人,你是,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苍国人,我认识你,这些,都只是我的事,我的目的,就是要他的人头,如果,你还是苍国人,还流着苍国的血,你就得助我,裴奉飞攻打苍国,是何止的一个惨,国破了,家没了,人亡了,是不是,公主。”他加重后面的安。

  是恶梦吗?她不想想起的东西,为什么让提了起来,一定是的。

  “不要。”她大声地叫着:“不是他愿意想打的,将军只是听命于行事,何况,当年之事,也是苍国有错在先,想和契丹联手对付天朝,却让契丹摆了一道,如今,裴奉飞要和契丹人打,这是报了一个仇,为何要了他的头。”

  “妩音。”裴奉飞有些感动:“我是我结的仇,男人的事,无关于女人。”他提着她的腰,要让她下马去,妩音却不肯,紧紧抱着马头:“你是苍国人,你就要去杀契丹人,杀那个挑拨事非的女人,现在苍国和天朝已经修好,虽然俯为臣,天朝也不曾再攻打到苍国,契丹人要是攻下了天朝,你以为,苍国还能保住吗?你在契丹人那里出现,你现在来杀他。”她笑,是冷嘲的笑:“你是契丹的什么将领呢?还是,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悲凉啊,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吗?

  那人也笑:“妩音人,你是在笑话我吗?没错,我是为了钱而来,三千万的赏银,并不少,而且杀了他,我便是苍国的英雄,契丹的红人。妩音,你是苍国人吗?我要是你,我就一刀送进他的心窝里去,是谁害你下嫁的,是谁让你失身的,是谁在城外羞辱你的。”

  他的话,如一把刀,刺到她的心尖口里,她刻意不去记的啊。

  “妩音。”裴奉飞心里有些暖:“我知道,你想说的什么?不必去计较,要我命的人千千万,如果我没有一些本事,我早就死了。”

  她松开手,却还在颤抖着。他跳下马,将她抱下来,那黑衣人也下了马,剑在月光下,幽冷的像是地狱里的幽魂一样。

  “不必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他走得远远的,不想让她看到打斗声。她越来越胆小,因为,她越来越在乎自己。

  为了钱,可以要一个人的命,有人,为了保住百姓的命,孤身来潼州。

  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不同的。

  这个黑衣人,一定是见过她的,悲哀的感觉,却是袭满了全身。是阿蛮公主的剑客吗?那她的秘密,还能保吗?
 
 第七十章:阿蛮公主
  要来的事情,总是挡不住,她心在颤抖,害怕。

  害怕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她担心的是,裴奉飞知道秘密后,会怎么样呢?

  爱人贵在爱心,不是爱声名,从一开始,如果爱她的声名身份的话,那裴奉飞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这是一个耻辱,全天朝人都知道的耻辱。

  稍有些血性的人,不但不会爱上她,而且还会千方百计地折磨她。她带来的,并不是光荣,声名狼狈,裴奉飞爱的是她,实实在在的她。

  她是一个宫女,不是公主,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无关于爱不爱,恨不恨的事,而是,要是这个秘密让人揭发了出来,太子,更是有理由了。

  阿蛮啊,为什么还会再出现啊,不是远走高飞了吗?不是永远不会到天朝来了吗?为什么?还会来呢?而且,一来,会引起惊天动地的事啊。不仅,她有罪,裴奉飞有罪,连苍国也有罪啊,皇上的一心想要得到她,这不是一个让人哑口的好时机吗?

  她闭上眼,头很痛,她害怕闭上眼会听到谁受伤,更害怕,睁开眼看到谁倒下,无论是谁,她都不想,裴奉飞是她的命,剑客,是阿蛮的命。

  她和裴奉飞都是一路人,他忠于天朝,出生入死在所不惜,勇猛无敌,声名满天下,这就是位高者的担忧,皇上要杀他,因为,皇上已经觉得他是一个患了,不能再养大。他是太忠诚了,几次的追杀,升升降降如儿戏的职位,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依旧,一个命令,就会舍身去拼。

  而她呢?为了阿蛮,在宫里,受了多少的苦,宫里最苦的,不是扫地做粗活的,而是陪在悠闲人身边的,要让主子高兴,要学很多的东西,哪怕是她最讨厌看那些严肃的书,也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的背下来,还要学着保护自己,主子有错,不是主子的错,而是宫女的错,她忠于阿蛮,是阿蛮有救命之恩,忠于她,她不怕死,舍上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用细腻的心思来做一个代嫁的计划,从刺绣,从上书,从挑选陪嫁,什么,都得办得好,不能出一丝的纰漏。

  阿蛮只要等着日子的到来,再跟着剑客走就是了。

  为什么,又会出现呢?因为钱,着实是令人心冷的事情。

  打斗的声音,铁器相碰的声音,声声作响。

  风掩不了他们的叫声,她紧紧地咬着唇,站在这荒芜的地上,茅草让风吹得呼呼作响。

  月亮静悄悄地,星星静悄悄地,照得这篇大地尽是阴影。

  不远处,是山林,是狼的叫声,嗷嗷作响。

  裴奉飞大喝一声,那黑衣人的剑,飞插在一边,他的大刀,已要挂在他的脖子上了。

  她心在挣扎着,好想叫他杀了他,这样,什么事也不会泄出去了,只是,她能这样吗?这样,还是她吗?阿蛮会甘心吗?她想叫他放了他,剑客,为了那三千万银子,还会不会再来,下一次,只怕不是他,而是她,拿她来要挟他,是他最好的弱点。

  她在挣扎,最终,还是吐了口气,如果真的注定,那就是命,正要叫裴奉飞放了他。

  却听见山林里,冲出一个女子,那白衣,在黑夜中,如同传说中的鬼魅一样显眼又吓人。她哭叫着,哀求着:“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跌在草上,又爬起来朝裴奉飞走过去:“求求你,不要杀他,杀了他我的孩子就没有父亲了。”

  剑客咬咬牙:“阿蛮,不必求他。”

  裴奉飞看着妩音,那种眼神,是不懂,是迷糊。

  月光下,犹能分辨得出,那微微隆起小腹的肚子,那带着泪,带着哀求的脸,和画中见的,很是相似,太明丽了太美艳了,就算再黑,他犀利的眼光,还是能看出来。

  她,叫阿蛮。

  他不曾想过妩音的身份,他不去多加猜测,在潼州,所有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那皇宫盛宴图,现在的事,这剑客不仅认得妩音,对她,也是多有不敬,说她是苍国人,没有说她是苍国公主,再跑出一个女子,叫阿蛮。

  他点住那剑客的穴道,他的仇人很多,他没有什么慈悲之心,他是来杀他的,而且,是为了钱而来。直觉地,这二个人,很危险,如果现在除去,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他握起刀的手,有些紧,一反手,那刀光在月夜下,格外的雪亮。

  他的眼里,凝上了杀气,全身都叫着,杀了他们。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抓马的手,妩音轻轻地摇头:“不要杀他们。”

  “妩音,妩音,求求你,叫他不要杀我夫君啊。没有了他,我和腹中的孩子就不知道怎么活了,妩音当初我对你多好啊,什么好的,我也给过你,还送了你一对紫金玉镯。”

  还是阿蛮公主吗?那个明艳得像是草原上的露珠一样光华照人的公主,凌乱的发,粗布麻衣,悲哀的眼:“妩音,我把嫁天朝的机会都让给了你,你就放了我和他一条生路吧!”

  她深吸一口气:“夫君,放了他们吧,你想要的答案,我都可以告诉你。”

  “不能放了他们。”裴奉飞冷然地说。

  她有些失望,收回了手。她不能左右他的想法了。

  “你听好。”裴奉飞对着那剑客:“你为了钱杀我,我今日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放你走,我是战场上的人,只要不是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便不会相信,说什么保证,只是一个搪塞之语,我点了你的穴道,你动武不得,现在,就跟我走。”他吹个口哨,千里马轻跑过来。

  他将动弹不得的剑客丢在马背上,让马驼着走,自个牵着马走。

  妩音看着阿蛮公主,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想追上他,他却走得很快。他是不是生气了,她是高估了自己吗?

  她只有,踩着他的背影,跟着他归去。

  点亮了油灯,才发现,阿蛮公主,真的变了很多,她的光华,已经染上了灰尘,她似乎,不是十七岁,而是二十七岁,那双纠结在一起的手,也变得粗糙。

  “我才是真的阿蛮公主。”她说道,眼里有些惧怕地看着裴奉飞。

  裴奉飞没有看身边的妩音一眼,而是紧皱着眉,等她说下去。

  阿蛮公主吞吞口水:“我不想嫁到天朝,我喜欢剑客,妩音就代替我嫁到天朝了。剩下的一切,妩音都知道的。”

  她惧怕这个将军,高大,骇人,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还冒着杀气,那逼人的视线,让人无处可躲,看了身子都会发抖。她低垂下头,不再说下去。

  裴奉飞又点了几处剑客的穴道:“明天,你就看看,人与人之间,是不是你用金钱可以摆平的。”

  他径自走了出去,在外面呼吸着空气,剑客动弹不得,连走动也不能,自是逃不走的。

  妩音看着阿蛮:“为什么会在这里?”打乱了所有,她下不了手,她不叫住裴奉飞,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只是,她心里还没有那么狠。

  阿蛮叹口气:“妩音,你不知道,人是要活的,日子是要过的。剑客的生活,是很刺激,可是,钱用光了,我们只有凭着本领才能赚到钱,才能有饭吃,外面的生活,并不如我想的一样。”她的脸,满是无奈,生活是什么?日子能将一个人,变得庸俗,不是仙人,都是要吃饭。

  钱没有了,剑客就开始去抓有赏金的人,苍国不敢多呆,也不敢再回皇朝,就怕是让人看见了,到时候,会杀了她和剑客,以圆了真真的骗局,不然,天朝的人,不会放过苍国的。

  她吃好的,用好的,他也是大手花习惯了钱,成了一个家,初时的生活是快乐,当无钱无粮之时,那便是二人的头痛。不喜欢,从底层开始,不断的杀人拿赏金。

  裴奉飞值三千万银,只要杀了他,她们就可以永远的过着幸福的生活了,不必游荡,不必为钱烦恼。所以,他来了。“我救过他,我叫他不要去,裴奉飞是虎狼之人啊,况且,你也已经嫁给他了,我也不想让天朝的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妩音,帮我杀了他,好不好,我们回苍国,走得远远的,我们会感谢你的,你也不必委屈做他的妻子了,妩音,我可以接受你的,我们是姐妹,我们共事一夫,好不好,杀了他,我们就什么也有了。”

  妩音失笑:“阿蛮公主,你真的好天真。”天真的可笑。

  “妩音,你变了吗?你不再是听话的妩音了,你不听我的令了吗?”

  “阿蛮公主,欠你的,我代嫁的时候,就还清了,我在天朝过得很好,我走在浪尖上,我走在风尖上,下面,是狼狈的叫声,你和剑客没有听说过吗?阿蛮公主被契丹人所掳,玩弄了清白的身子,再放了她,让她嫁到天朝,那活的机会,几乎是一半,我忍了,我欠你的,我答应过你的,我不能说出这些秘密,一旦说了出来,你完了,我完了,苍国也完了。”裴奉飞也完了。她叹口气:“你在说出这些话,你们在考虑这些事的时候,有想过,真正的对苍国有利吗?我是苍国人,我流着苍国的血,可是,我是一个人,我有我的梦,我的爱,不是听不听令的事,阿蛮公主,我和你的情分,也就在我你离开的时候,就完结了,所有的罪,我都不曾抱怨过一句,不曾后悔。”生活能改变一个人,那就要看你,如何去生活。

  阿蛮大概没有听过她说得那么多,有些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她逼视着妩音:“你喜欢上了他不成,你忘了,他是怎么杀你的国家的。我是你,我就杀了他,一点也不留情。”

  妩音摇头:“你不会是我,你永远都不会是我,我只是一个宫女,国仇家恨,对我来说,太遥远,我自私,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想过自己生活的女人,是的,我爱他,你们不了解他,当你们了解他的时候,就不会再恨他了,就像我当初一样,我恨他,我恨不得破坏他的所有。但是,你们不是我,你们没有经历过我一样的遭遇,阿蛮公主,我不仅不会杀他,我要保护着他,用我的生命,这大概是好笑,这也是我的誓言。”

  “你真的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居然,连一个仇人,你也会爱上,天朝就没有男人了吗?妩音,你怎么这么下贱啊?”阿蛮公主有些不可思议。

  妩音沉重地吐出一口气,真是好笑,她下贱,从阿蛮的嘴里说出了这一句话。

  是她的报应啊,她就是爱上了裴奉飞,她站起来:“随你们怎么说,阿蛮公主,剑客给予了你什么呢?没有物质高贵的生活,就能为钱,去杀一个天下都期盼的人吗?”

  多少人,要裴奉飞快点来解救潼州,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也有人,为钱,要杀他,只为了再过回无忧的生活。

  她走出草房,满天的星星,似都沉睡了,万物有些复醒,灰蒙蒙的天色笼罩着大地。天就快要亮了吧。


 第七十一章:我不是公主
  她知道,他在等她。他要她,给他一个答复。

  他虽然知道,理顺了这些,还是想要,听到她说完一切。一个人,要有多大的精神,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代嫁二个字。

  一步错,可是满盘输,输了性命输了苍国。

  她做到了,她很细腻,也许,也加上一些运气,让整个天朝的人,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华美的骗局,她其实只是一个宫女。

  裴奉飞就站在那里,从后面看,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

  她很在乎他,不想他生气,不想他为她的事皱眉。很多的不知道,很多的不确定,让心里,有些恐惧起来。

  能确定的就是,他是在等着她,妩音叹口气走近,他应该生气,可是,竟是那么在乎他是不是在生气。却不会担心,他会休了她。

  有些冷,风袭来,她抖了下,他看也没有看,拉了她的手就往他们的草房而去。

  她做得好啊,竟然,有那么大的秘密隐住他,一直都没有说,如果不是这贪财的剑客,她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妩音,他多信任她啊,信任到,从来不去猜测她。从来不曾去问过她关于苍国的事,就怕提起她的伤心事,说都有过年,但愿过了就算了,有些怀疑,他从来都没有理会过,打心底,不想去怀疑她吧。

  这过去,还真是过得大,妩音,为什么就不告诉他呢?连他也不信任吗?极少人能瞒得过他,妩音啊,要夸她,还是要将她狠狠地教训一顿呢?

  她是个宫女,那自私的女人,才是该要下嫁的阿蛮公主,他并不在乎她的身份,夫妻,应该是同心的,他对她,一点秘密也没有,而她,却藏着这个天大的秘密。

  怪不得啊,不摆公主的架子,没有公主的气势,一心想要和他安定。

  不恨她,不是她的错,可为什么,还是那样生气,因为她骗了他吗?她有想清楚,后果吗?

  “可以说了吗?”他开口,有些焦躁。

  妩音看着桌子,站在那里,像是认错的小孩一样:“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阿蛮公主都说清楚了,我是妩音,她是阿蛮,他才是公主,我不是公主,我只不过是一个代嫁的宫女,我骗了你,也骗了苍国人,还骗了天朝的人。”她是真的认错,不要他生气。

  裴奉飞在房里走来走去,烦躁的紧:“我要听你说,不是听她说。”

  妩音抬起头,眼睛直视着他:“我是阿蛮公主的宫女,你攻进宫的时候,我们苍国,不堪一击。天朝下令,让阿蛮公主嫁到天朝,以修二国的友好之路。天朝皇上已是白发之年,阿蛮公主还没有满十七岁,她年轻,漂亮,她有追求,她想过江湖的侠士的生活。阿蛮公主有心上人,怎敢嫁,拿刀欲自尽,我说,我替她嫁了,在宫里,认识我的人,只怕,也没有认真看过我一眼,并不多人知道我的容颜,我装得很好,因为,皇宫是一个大染缸,驸马爷个个都是色中饿鬼。我不得不装得平庸无色,阿蛮公主救过我,我想,我就还了她这个恩情,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嫁了,嫁衣是我做得,无论是什么数字,都是我写的,都是我的,阿蛮公主的事情,都是我一手侍候。所以,我骗过了你,我是恨你的,真的恨你的,可是,那么多的事情,每一次,跟死亡连接得那么近,每一次,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在蔚家船上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想,我名声那么臭,到了京城,也不一定能活,皇上有可能会将我赐死,我为何不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