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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三嫁-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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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脾气?到底随了谁?符太皇太后有些烦躁地想,潘太皇太后已经命人进来细细问过,知道是内侍好好地在那说话,也不知说了句什么,柴昭就暴怒,然后抽出侍卫的剑,一剑往内侍胸口捅去,内侍当场就口吐鲜血死去。
    “这件事,谁都不许说出去,就说那内侍自己跌倒,触柱而亡!”潘太皇太后听完缘由,沉声吩咐,宫女应是退下。潘太皇太后看向符太皇太后,两人面上都有担忧,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瞒下去。
    赵镇当然不知道宫廷之中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他正在欢欢喜喜地和胭脂说着,这次出征,回来之后,该做些什么。
    “等这次出征回来了,我就和太皇太后请辞,去地上做一任地方官。听说吴越之地很好,到时我们就去吴越之地。看钱塘大潮。对了,你知道钱塘大潮怎么来的吗?”赵镇想着以后,兴致勃勃地和胭脂商量,胭脂不由抿唇一笑:“你不带兵不打战了,以后会不会觉得手痒?”
    赵镇摇头:“不会觉得手痒,胭脂,那日父亲来寻我,和我说了许多话,我才发现,很多事情我想的太简单了。”
    赵镇的权利越大,手中的兵越多,朝堂上的人难免会不放心。这一点胭脂早就知道,此刻听到丈夫这样说出,胭脂瞧着他:“若你去了地方上,不带兵了,依旧……”
    “不会的!”赵镇把胭脂的手握紧:“太皇太后对我很慈爱,她会明白我的想法的。胭脂,我只想,和你还有孩子们,好好地过一辈子。”
    胭脂对赵镇露出笑:“是啊,我也只想和你,还有孩子们,好好过一辈子。”
    就这样过一辈子,平平静静地,一家子不缺吃少穿,至于那些荣华富贵,那些耀得人眼花的东西,就由他们去。胭脂送走出征的赵镇,想着赵镇的话,等出征回来,就去做一任地方官,这种日子,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第239章 冤孽 
    赵镇看着胭脂面上甜蜜笑容;捧起她的脸;用唇在她额上轻触:“胭脂,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的!”胭脂靠在丈夫肩头;什么都没说。
    边关告急的消息并没冲淡汴京城里过年的喜悦;胭脂送走出征的赵镇,汴京城内的迎来送往并没少了。胭脂收到的帖子比原先要多很多。
    这些该有的应酬都是必不可少的,胭脂去了几家,和众人谈笑喝酒,感觉得到众人之中的亲热透着客气;倒是赵嫣走了几家;也认得了几个新朋友。赴宴回家的路上,常和胭脂说朋友们如何如何。
    这日又从一家出来;胭脂听着女儿在那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儿和新结识的朋友们做了什么。胭脂不由浅浅一笑:“你都和她们说了些什么呢?”
    “我说了在麟州的事,还有在永兴府的事。娘;原来好多人都没出去打过猎。”赵嫣的大眼睛闪闪发亮。
    “那时候是在永兴府;汴京城里的小娘子;就算想去打猎,又要到哪里去呢?”赵嫣用手托住下巴,眉头皱的很紧:“娘您说的是啊,而且她们每一回出去,就要带上一串丫鬟。”
    “一串?”胭脂唇边笑容不由大了些:“怎么会是一串人?”
    “每次她们身后,都跟了七八个丫鬟,还要挨次站着,这不是一串是什么?”赵嫣理直气壮地解释。胭脂抿唇一笑:“得,我们闺女,还这么有理由。”
    赵嫣得意地一笑,又开始解释:“娘,我和您说,以后您可不能给我安排上这么一串人,我身边有两三个丫鬟就够了。不,有朱妈妈一个,就够了。”
    胭脂把赵嫣搂到怀里:“娘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现在不是在永兴府了,是在汴京城。”赵嫣点头:“那娘我也不能和她们全都一样,做那样娇滴滴的小娘子。”
    胭脂摸摸女儿的脸:“好,可是呢,你也不能……”赵嫣已经挥手:“娘,别担心,该学的我都会学的,我会学写字念书做针线,嗯,偶尔还会去做几个菜。卫婆婆教我的,汴京城里的小娘子们会学的东西,我都会学。”
    胭脂瞧着女儿,没有点头只是笑。赵嫣笑嘻嘻地又钻进胭脂怀里:“娘,要是永远这样该多好。”
    “很多事情都会变的,我们嫣儿也会长大,不再是孩子。”胭脂把女儿搂的很紧,那时候就算再心疼再舍不得,也要把女儿嫁出去。只是,一定要寻一个好郎君,家世可以不出众,相貌可以不那么俊美,人品一定要好,家教一定要好。要能让女儿这一世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夫人,吴县君那边已经来人等了您很久,说请您一到家,就到那边一趟!”老吴的声音在外面恭敬响起。
    胭脂把女儿抱下车,看着老吴,老吴已经道:“小的也问过,吴县君那边有什么事,但遣来的人说,这件事,她也不清楚,只能请夫人您过去一趟。”
    吴氏遣来的人已经走到车前给胭脂行礼,吴氏的性情胭脂是知道的,此刻这样,定是有了什么急事。胭脂瞧着眼巴巴望向自己的赵嫣就笑着道:“我去你二婶婆那边一趟,你好好地在家里。”
    “娘,为什么我不能去?”赵嫣鼓起腮帮子,老吴已经上前牵起她的手:“夫人定是和吴县君去说事情,小娘子你随我来,厨房今儿备了好汤呢。”赵嫣见胭脂的车已经离去,只得叹气:“罢了,我就先进去,吴婶子,那汤可要给娘留着。”
    “这是一定的!有小娘子这么疼人的闺女,可真是好。”老吴口中说着,就牵着赵嫣往里面走。
    胭脂进了吴氏家里,下人把她请进吴氏上房,瞧见胭脂进来,吴氏就挥退下人,对胭脂道:“这件事,我也不好去寻人商量,只能和你说。”
    胭脂哦了一声:“二婶,到底有什么事?”
    尽 管屋里只有胭脂和吴氏两人,吴氏还是压低了声音:“是你三妹妹的事,她自上个月起,就称病,然后说不怕沾惹给了孩子们,自己住在院中,从不肯出来半步,我 每回去,她都是躺在床上,原本我以为她是伤心。谁知昨日我身边的婆子听洗衣衫的婆子说,瞧着三娘子屋里,许久都没送洗换的衣衫。我再细细想着,你三妹妹也 不像个病容。难道说是……,这才把你请来,商量商量呢。”
    赵三娘子和詹姑爷当日是极恩爱的,胭脂这么一算,若真那时就有了孕,到的现在,也有三四个月了,那赵三娘子从上个月称病,只怕是想悄悄地生下这孩子。
    “真是什么冤孽,怎的偏偏到了现在,有这么一桩事?”胭脂忍不住叹息,吴氏也点头:“你三妹妹的脾气,我是晓得的,说定了就不会改,她那日这么决绝,现在也不想……”
    “二婶,别说什么回到詹家的事。别说那人现在另娶,就算没有娶,你三妹妹也不愿重修旧好。你三妹妹不愿说出,只怕是想悄悄把这孩子生下,等个一年半载,再抱回来,说是义女也好,义子也罢,母子相依过了这世。”
    胭脂的话让吴氏忍不住滴了两滴泪:“你三妹妹当日在家中,那是怎样一个千娇万宠。”胭脂拍拍吴氏的手:“罢了,我们先去瞧瞧你三妹妹。这件事,不管怎么处置,多不能让她悄悄做了。”
    胭脂晓得吴氏也是心疼赵三娘子,妇人家生孩子,哪个不是到鬼门关前走一遭?生孩子之后总要调养,若赵三娘子悄悄做事,失于调养,留下的可是一辈子的病根。
    胭脂和吴氏往赵三娘子住所来,赵三娘子住在一座偏僻的小院中,并不是没有更好的院子,而是赵三娘子不愿。吴氏拗不过她,也只有随她去。
    只能让人把这院子再整修一下,这院子虽小,也有厨房有水井,还有一棵大桂花树。赵三娘子搬进来时,那棵桂花树还有残香。此时却枝叶落尽,只剩一树萧瑟。
    赵三娘子身边服侍的,都是她昔日的陪嫁,看见胭脂和吴氏往这边来,早有人迎上前给胭脂和吴氏行礼:“县君好,夫人好。我们娘子昨日原本已经好些,今日却又……”不等对方的话说完,吴氏已经笑了:“你们娘子的病,我也很焦心,这才特地带上夫人来的。”
    趁吴氏和下人说话时候,胭脂已经进了屋,赵三娘子躺在床上,紧闭双目,胭脂走上前,坐在床边,赵三娘子睁开眼对胭脂虚弱一笑:“嫂嫂,我……”
    胭脂没有回答,而是一直看着赵三娘子,赵三娘子面色更加惊讶:“嫂嫂,您这是怎么了,我今儿。”
    “三妹妹,你到底是……”胭脂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却又觉得说破赵三娘子心中的打算有些不忍,迟疑一下才道:“三妹妹,虽说出了这许多的事,但你和我,毕竟都姓赵。”
    “我知道,不然我这样心安理得住在这家里是为什么?”赵三娘子急忙开口,胭脂看着她,伸手把她的手握住:“三妹妹,你到底是病了还是别的,难道我们就这样不可相信,让你不愿意说出来?”
    赵三娘子并没惊讶,只是低头看着胭脂握住自己的手,这才轻声道:“我晓得,可是,嫂嫂,这个孩子,我不愿意和詹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你告诉我们,难道我们还能让这孩子和詹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吴氏掀起帘子走进来,赵三娘子浅浅一笑:“话是这么说,可是二婶,知道的人越多,就越……”
    胭 脂已经拍拍赵三娘子的手:“我晓得,你是怕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你放心,这件事我和二婶都晓得了,也只有我们两才晓得。况且请稳婆找人照顾你,事事都要人 出面。难道你真以为,你到了时候,出了城,偷偷摸摸真能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后总要调养,调养之后还有这各种的事情。这些,哪能你一人做的完?”
    赵三娘子听着胭脂的话,突地眼泪往下掉,吴氏忙劝说她:“休要如此,哭多了,对肚里孩子不好。你放心,这件事我和你嫂子晓得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定会让你好好生下孩子,詹家也不会晓得这件事。那样狼心狗肺的人,不配做我侄孙的爹。”
    真好,赵三娘子努力忍住眼泪,对胭脂和吴氏露出笑。
    既然话已说开,赵三娘子也就揭开被子下床,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算起来受孕之时,还和詹姑爷十分恩爱,谁知那时良人心已生变。
    赵三娘子浅浅一笑:“他和现在娶那个妻子,早在去年六月就有来往,可叹我竟什么都不晓得。想来就算那时我已晓得,他不过只会以,这是一点风流韵事求我谅解。”


☆、第240章 性情 
    胭脂拍拍赵三娘子的手;赵三娘子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有时我想;出了这么一件事,也不是什么坏事,撕掉了他那张脸;露出真脸来。”
    “经此一事;三妹妹以后,定会事事顺利的。”胭脂的话让赵三娘子淡淡一笑:“我不求事事顺利,只求我的孩儿,终生不知道她有个那样的爹。”
    吴氏忍不住用帕子点一下眼角,努力笑着说:“快别想那么多;先把肚子里孩子生下来再说。是个小娘子呢;还是个小郎君?”
    “我想要个小娘子呢,长的定然会像我;一点也不像那人。”赵三娘子语气平淡,只有提起肚子里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欢快。
    “都是男人造的孽;全要女人来担!”吴氏离开时候;忍不住和胭脂叹息。胭脂看向赵三娘子那座小院:“亏的三妹妹自己有主意,若不然这会儿,定是哭哭啼啼,丢了……”
    被休离回家的人,常有在事后发现有喜的,为了这个孩子,又常生出许多是非来。这件事,一定会瞒的紧紧的,不让詹家知道一点点。胭脂和吴氏眼中,都有这样的念头。
    “哎,说起来,你们府上这个三娘子,命还真是的。”胭脂回胡家的时候,听到王氏这样念叨,胭脂不由笑着道:“娘怎么想起这件事来?”
    “还不是昨儿,我回了邹家一趟,被三姊姊拉住,哭了半日,回来和娘说了。娘就忍不住又想起你们府上的三娘子了。”邹蒹葭手里端着茶果,把果子往桌上一放,笑着解释。
    胭脂哦了一声:“不是听说万家休妻时候,给了大大的一笔钱财?”
    “给是给了,也交割了。不过邹家现在这个样子,这笔钱财是福是祸,还不晓得呢。”邹蒹葭现在提起邹家的事,真是完全一副说闲话的口气。
    王 氏和胭脂互看一眼,王氏已经叹气:“记得你那个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我们有时应酬时候遇到了,她还总和我说,家里的姬妾,以及她们所出的儿女,就该时时敲打 着,让她们晓得厉害,晓得害怕,而不是越扶越醉,宠着哄着的,到时做出什么事来也不晓得。这话呢,也不能说不对。只是平常好好的日子过着,非要打着骂着, 动不动就敲打,日子久了,不就离心?恩威并施,赏罚分明,不都是恩和赏在前面吗?”
    提起邹夫人,邹蒹葭只淡淡一笑:“都过去好些年了,想起那些事,都像是梦一场。记得那时,母亲常嫌我没有三姊姊聪明会看眼色。”
    “聪明,会看眼色,也得瞧是对什么人。这世上有一等人,是不管你有多聪明多会看眼色,都不会把你放在心上的。”王氏的话让胭脂笑了:“娘这是自个夸自个?夸自个是真正的宽厚仁和?”
    胭脂的话让王氏拍自己女儿一下:“得,我不过是说闲话呢,哪是自个夸自个?罢了,这些都是别人家的话,由他们去罢。”
    邹蒹葭和胭脂相视一笑,邹蒹葭就要去厨房吩咐做午饭,丫鬟已经走进来:“娘子,邹家三娘子来了,说,想和娘子说说话。”
    方才还说这些事和自己无关,这会儿就来个有关的了。邹蒹葭摇头一笑,和丫鬟走出去。
    “这会儿晓得来求人了?当初要不是,也不会到这一步。”王氏忍不住点评一句,胭脂笑了:“娘这句话也有些刻薄,不过呢,这关我们什么事,我啊,还是去厨房瞧瞧,让他们备饭。”
    “饭要做烂一些,我年纪大了,牙都摇了!”王氏对胭脂吩咐一声,胭脂哎了一声:“知道。”王氏见女儿离去,靠在炕上的被垛,就着窗口晒太阳,眼里是没有散去的笑意。
    “三姊姊说这话又有什么意思?我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邹蒹葭见了邹三娘子,邹三娘子就开始哭哭啼啼,邹蒹葭耐心等了许多,邹蒹葭才吞吞吐吐,请邹三娘子回去和忠义伯说一声,那些钱财,还是要放在自己手上。
    听 到邹蒹葭这样答应,邹三娘子抽泣道:“四妹妹,我晓得当初我对不起你,可你现在不也是夫妻恩爱,儿女成行?不像我被休了不说,孩子们都不在我眼前。若连钱 财都没有了,我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四妹妹,你是晓得的,那家里都什么样子,若我不拿钱出来哄着他们,我的日子更为难过。”
    “三姊姊既然晓得,那你觉得,你这些钱财在你手中,你守得住吗?”邹蒹葭不耐烦和邹三娘子应酬,直接指出这句。
    邹三娘子如被雷击,接着就摇头:“四妹妹,我……”
    “三 姊姊,你是晓得的,清楚的,大嫂虽说脾气急了些,可她并不是这样唯利是图的人。我教你一个法儿,你爽爽快快地,把那些钱留给大嫂一些,就说这是给侄儿的。 剩下的,你就拿在手里,那些下人们,该使唤使唤,若不肯听,你就去和大嫂讲。”邹蒹葭的话让邹三娘子直摇头:“那些,那些都是我的。”
    “三姊姊,我当然晓得,要你拿出银子,比割了你的肉还难。可是三姊姊,你若守着这些怎么都不肯拿出来,不过是……”邹蒹葭的话没说完,就见邹三娘子又哭起来。
    邹 蒹葭叹气:“我告诉你,父亲是靠不住的,这点你也清楚。你一个孤身女人,若没有人帮着,也是存身不住。这家里,大嫂说话还管用,也能帮衬一些。与其你和父 亲周旋,让他恨上你,等到他失了耐心,把这钱财从你手上拿掉,你又能做什么?倒不如听我的,把这钱财给大嫂一部分,就说是给侄儿的。到时有大嫂帮你说话, 父亲也无可奈何。三姊姊,这家中的爵位迟早是要被夺掉的,你靠了大嫂住,总好过靠着父亲住。”
    邹三娘子脸色灰白,邹蒹葭已经叫人送客:“三姊姊,你好好地想想,是这会儿舍了钱财,保的以后平安呢,还是这会儿保住钱财,到时说不定,算了,三姊姊从来都是比我聪明的人,不像我,总被打的皮开肉绽的。”
    丫鬟已经走到邹三娘子身边,邹三娘子站起身,语气还是那么不肯定:“四妹妹,我……”邹蒹葭不理邹三娘子,径自起身往里面去。
    邹三娘子叹气,又看向邹蒹葭,见邹蒹葭不理不睬,邹三娘子更加伤心,自己真是命不好,生为庶出,又没有个亲哥哥弟弟,家里的姊妹们都是没良心的。嫁了个丈夫,也是个好色对自己不好的。这些钱财,还要分出大半才能买的平安,老天怎么就这样待自己不公?
    邹三娘子哀哀怨怨地去了,至于能听进去几分,也不是邹蒹葭所能理的了。她进到里面,和王氏胭脂说笑着吃了饭,真是把邹家的事放到一边,再不去想。
    年一过,春就到了。柳树发了新芽,小草在路边不甘寂寞地冒头,花园里就像是一夜之间打翻了染坊的染料,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全都有了。
    边关也传来消息,赵镇已经和辽军遭遇,打了几次胜仗。这比春日到来更让人欢喜,胭脂看向边关的方向,再有一年,或者只有几个月,丈夫就要从边关归来,那时就可以请辞,离开京城,去吴越之地,做一任地方官,不再去理这些烦扰。
    “你说赵琼花当日怎么那么想不开要从禅让台上跳下来?她有这样一个兄长,只要再忍一忍,就够了。”春日到来,邹芸娘也带着女儿去花园赏花。
    太液池边杨柳依依,邹芸娘看着女儿在那玩耍,语气平静地问身边宫女。
    宫女不敢回答,赵琼花在这宫中,绝不是普通人能议论的。
    邹芸娘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现在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些出身比自己更好,比自己更美更端庄的女子,只是缺了一点忍字,就这样死去,把这大好的荣华富贵,都交给自己来享受。
    现在在这宫中,除了两宫太皇太后,就是邹芸娘地位最高,柴昭娶妻还有好几年,在新皇后入宫之前,邹芸娘都可以这样自由自在,毫不在意。
    在前面玩耍的兰台公主突然跌倒在地,一边的宫女忙上前搀扶。邹芸娘刚要上前去牵女儿,身后就有人撞过来。
    “是何人如此大胆?”邹芸娘已经喝骂出来,身边的宫女全都跪下,连正要哭的兰台公主都已跪下:“见过官家。”
    原来是柴昭,邹芸娘忙对柴昭道:“官家,今儿是……”柴昭眉头紧皱,只是看着邹芸娘:“你为何不跪?”
    这话让邹芸娘愣住,这不是正式场合,邹芸娘对柴昭,当然可以免于行礼。听说自从禅让一事之后,柴昭性情大变,此刻瞧来,此言不虚。


☆、第241章 荷包 
    “官家;这是邹贵妃;算来,是官家您的庶母!”宫女已经站起来,对柴昭小心翼翼地说。柴昭皱眉:“朕当然知道这是朕的庶母;可是;朕是天子,整座江山都是朕的,任何人,都是臣子,她为何不跪?”
    此刻;邹芸娘怎不明白宫中传闻是对的;柴昭性情大变。邹芸娘急忙跪下,行礼如仪:“妾参见陛下!”
    柴昭闭上眼;接着离开。兰台公主已经吓的面色发白,邹芸娘把自己女儿抱在怀里;兰台公主渐渐不再颤抖;只是靠在邹芸娘怀里。
    “昭郎他?性情怎么变的越来越坏?”符太皇太后听着宫人回报;眉头紧皱。宫人应是才道:“太皇太后,旁人也就罢了。邹贵妃和公主毕竟……”
    “邹氏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的。以后,服侍官家的人,定要小心了再小心。还有,御医那里,可有什么法子?”
    “御医那里又有什么法子?不过是开几剂安神的药。喝了就和石头浇水,全无效用。”潘太皇太后长叹一声,经历巨变,很多人都会有变化,这是潘太皇太后知道的事,像柴昭这样,变的暴戾的也不是没有。但柴昭是天子,他性情变的暴戾,时日久了,只怕就……
    潘太皇太后不敢再想下去,若有万一,还有魏王,可是魏王体弱多病,性情怯懦,比柴旭当日还不如。潘太皇太后叹气,事情怎么变的这样古怪?
    “罢了,悄悄地寻名医来,好好给昭郎看看。还有,这件事,一定要瞒的很紧。”符太皇太后只有这样吩咐。潘太皇太后皱眉:“可是,官家还要上朝。”
    “上朝时候,有我呢,你放心,出不了什么事。”符太皇太后的唇抿起,要为自己的儿孙守好这江山,不管用什么法子。
    潘太皇太后应是,看着符太皇太后眼中的那抹厉色,心中不由微微颤抖一下,什么都没说。
    “听说,今儿上朝时候,官家又呵斥了大臣。”尽管有符太皇太后在旁边坐镇,但还是压不住柴昭那越来越暴戾的性情。当再一次,柴昭呵斥了大臣时候,京中开始有流言传出。永和长公主不由问赵德昭。
    赵德昭笑了:“你不用担心,怎么说我也是……”永和长公主摇头:“不是担心你被官家斥责,而是官家性情如此暴戾,并不是福气。”
    做天子的,富有四海,当然也要以天下为己任,而非任性做事。赵德昭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对永和长公主笑着道:“官家经过大变,性情难免会变些,不过等他渐渐长大了,再娶了皇后,就会好些。”
    但愿如此,永和长公主勾唇一笑,侍女已经进来:“公主,小郎和小娘子来给公主问安了。”
    永和长公主露出笑,赵捷兄妹已经走进来。赵捷规规矩矩地给永和长公主行礼,永和长公主扶起赵捷:“捷郎就是太懂礼,来祖母这里,何须如此客气?”
    “礼不可废!”赵捷还是规规矩矩地说。赵嫣已经直接偎依进永和长公主怀里:“祖母,哥哥还说他这叫少年老成,要我瞧啊,他这叫……”
    “小孩子装大人!”赵迅已经接口,赵捷瞪弟弟妹妹一眼。永和长公主乐的大笑:“都是些好孩子。你哥哥稳重些也好,稳重些了,就不怕事。”
    赵捷得意地看一眼妹妹,赵嫣抬起小下巴,才不去理哥哥,而是对永和长公主道:“祖母,您昨儿给我的花样子,我过两日给祖母绣个荷包,祖母要不要?”
    “要!”永和长公主把孙女搂在怀里:“到时祖母还要挂着,到处去,让人夸奖,这是我孙女绣的。”
    “就她只会绣个寿桃不会绣花的手艺,祖母您真的要?”赵捷懒懒开口,赵嫣对哥哥皱下鼻子。永和长公主已经道:“捷郎你带着你弟弟,去你祖父书房,要你们祖父给你们好好讲讲兵法。”
    “原来我也能含饴弄孙?”赵德昭笑着说了一句,和孙儿们起身离去。永和长公主在这里和赵嫣说话,听着赵嫣的童言童语,永和长公主渐渐觉得,也许,柴昭等大了些,就不一样了。
    “你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自己也要小心些,你这是头胎,心情又是这样。”自从知道赵三娘子的秘密之后,胭脂就常来探望赵三娘子,赵三娘子依旧一步不出,安心养胎。
    听到胭脂的话,赵三娘子就笑着道:“我晓得的,嫂子,那个人,我再不去想了,日子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过就怎样过。”
    “这 样就好。已经安排妥当了,等再过上一个月,二婶就带上你,以你久病不愈要去祈福的理由带你出去。到时二婶回来,就说大师说了,要你在那住上两个月,安心祈 福。已经赁好了一个院子,稳婆和丫鬟都安排好了。到了那里,你再安心养着。等生下孩子,你坐完月子,再去寺里住上几日,二婶再把你接回来。回来路上,捡了 孩子就可。”
    胭脂的话让赵三娘子点头:“多谢嫂嫂了,这些事,原本……”
    “都说了我们是一家子,你和我客气什么?”胭脂拍拍赵三娘子的手,对赵三娘子笑道。赵三娘子应是,胭脂又说一会儿,也就离去。
    胭脂到前面和吴氏说了几句,就离开这里回去家中。
    胭脂到府下车,不见赵嫣出来迎接,胭脂不由笑着道:“怎么不见嫣儿呢?”
    “夫人,嫣娘在屋里做针线呢,说公主的寿辰要到了,要给公主做个荷包当礼物呢。”老吴笑着解释。胭脂不由抿唇一笑:“这孩子,倒还有心。”
    说着话,胭脂就径自往女儿房中来,赵嫣不喜欢身边服侍的人太多。胭脂拗不过女儿,只是安排了两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还有老卫过来帮着些就好。
    胭脂走进屋时,赵嫣正紧紧抿着唇,在那做着针线。胭脂悄悄上前,赵嫣没反应,胭脂伸手去捏女儿的耳朵,赵嫣这才抬头,嘟着小嘴:“娘,我这好好的花,又绣坏了。”
    “是你自己绣不好,还怪我?”胭脂笑吟吟看着女儿绣的花,赵嫣摇头:“不,就是娘您让我绣坏的?”
    “我前儿见你绣的寿桃好,你怎不继续绣?”胭脂摸摸女儿的脸,一提起这个,赵嫣的嘴撅的更高:“哥哥说,我只会绣寿桃,我偏要绣个牡丹花出来给他瞧瞧。
    胭脂笑的更加开心:“你就不怕你祖母戴了你送的荷包,结果别人瞧不出来这是牡丹还是草?”赵嫣的小眉头皱了下,不和胭脂说话,继续努力地绣。
    胭脂摸摸女儿的发,捏下她的小脸。赵嫣绣着荷包,十分专心。
    永和长公主的寿辰将到之日,赵嫣的荷包总算绣出来了,最后她还是请了绣娘来,替她改了几针,勉强那绣的牡丹花还能认得出是牡丹花,而不是一团乱草。
    对永和长公主来说,只要是孙女绣的,不管是花还是寿桃,全都那么好。对赵嫣赞了又赞。赵嫣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得意洋洋地看着哥哥。
    赵捷觉得这些女人实在是太幼稚了,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在这高兴地夸来夸去,自己该和父亲上战场打战才是。
    侍女已经来报,宫中赐下寿礼。
    永和长公主带人接了寿礼,永和长公主也就换了衣衫,前往宫中谢恩。
    符太皇太后见永和长公主进来,笑着道:“不过是些小东西,你还特地进来一趟倒太可气了?”
    “也该来给母亲问安才是!”永和长公主给符太皇太后行礼之后,坐在一边笑着道。
    “现在,也只有你能进来陪我说说话,永宁这孩子,自从上次的事后就病了很久,也难得进宫来。”符太皇太后叹息,永和长公主刚要回答,宫女就进来:“太皇太后,官家来了。”
    话没说完,柴昭就走进来,永和长公主急忙站起,柴昭对符太皇太后问安之后才对永和长公主道:“姑婆安,听说姑婆后日的寿辰,本该亲自去道贺的。”
    永和长公主听着柴昭这几句话,觉得所谓性情大变是不是以讹传讹,毕竟这两句话,还是正常的。因此永和长公主也只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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