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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江湖之侠骨柔情-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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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们在上礼不可废,司徒雷逐一问候过了,才得宁老太太一个“坐”字。可放眼大厅里,除了少林方丈大师旁边有个位子之外根本就座无虚席,而这个位子又岂是他轻易可坐的?就算别人不说他也心里明白,桃花坞少当家的身份搁在这里算不上什么,要是他往那里一坐,少不得一顶“狂妄”的大帽子就扣到头上。

因此他只是笑了笑,回答一句:“我只回外祖母几句话,就站着也无妨。”

宁老太太没吭声,无相大师却伸过了手来,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敛神稍微一探他的内息就忍不住轻轻摇头,叹一声:“可惜,可惜!”

然后顺手把他带过来往椅子上一按,司徒雷身不由主地就坐了下来,然后才听到无相大师说一句,“司徒小施主不妨坐着说话。”

还是无相大师眼力好!司徒雷明白这是大师照顾自己,就道了声谢。但这么一来,坐在他下首的那几位掌门人都不乐意了,江湖中人讲究规矩,身份尊卑有别,司徒雷虽然是奉了少林方丈之命坐下的,可也让他们认定是有意轻视,妄自尊大了。

就有人冷笑了一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如今年轻小辈们都成材了,翅膀硬了,看我们这些人也就都老朽无用了,真是好有出息!”

另有的深表同意,接着说:“我们可不都是老朽无用了嘛?什么匡扶正义,惩奸除恶,我们奉之为至理名言,一生致力于此不敢有半分懈怠的,到了现在的年轻人手上,就成了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了,把恶的说成是善的,还言之确凿,倒让我们搞不清如今的世道是不是已经颠倒,我们从前信奉的那一套是不是都成了小辈们的笑柄了。”

不过就是坐了个上首的位子,就惹来这么多非议,司徒雷心里暗想,这些前辈们的肚量还真够小的。在没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听司徒云简略说过了几天前他们的遭遇,事实无法澄清,反而连累雷千里受了伤,看来这些前辈们固有的成见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要说动他们放了萧雨必然困难重重,自己说话得小心点才好。

而看少林方丈大师稳坐其上,不为他人言语所动的样子,似乎给人一线希望。既然无相大师做到少林方丈,号称武林的泰山北斗,隐然有武林不挂牌的盟主之威望,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么把他说动了,事情是不是就好办多呢?

主意打定了,司徒雷就不去理会其他人的冷嘲热讽,而是对无相大师说:“近几天无暇拜望大师和众位前辈,司徒雷失礼了,不过我有件事早就想和大师说起,到今天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无相大师回答:“司徒小施主有事尽管说。”

司徒雷说:“这事关魔教,也关乎天下苍生,以及武林同道的命运……”

话才刚刚开个头,就有人不以为然地打断他:“这用得着你说吗?我们聚在金陵为的就是铲除奸恶,还天下一个太平。不过,如果你要说的是替魔教涂脂抹粉的话,这就不必多费唇舌了,早几天我们已经听过,是非善恶自有公论,哪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扭曲掩盖的。”

第六卷 身世疑

第二百零三章 … 舌战(一)

司徒雷望一眼那位自以为是的嘴脸,心里明白这时候要是和他辩驳,只能是浪费时间,因此淡淡地回答一句:“前辈说得没错,是非善恶自有公论,这时候你我说翻了天也没用,是真的假不了,是白的黑不了,是黑的也掩盖不了!我要和方丈大师说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隐藏在事件背后的阴谋。”

“有什么阴谋?”那位仍然不服气,“眼看魔教已经山穷水尽,缩着不赣出来作恶了,我们只需要把他们找出来一网打尽就行,还能有什么阴谋在等着我们呢?”

司徒雷说:“倒不知道前辈们是否知道,魔教早就已经和杀手门联手了?”

这话说得众人都愣了一下,不等有人答话,门外已经有个声音飘了进来:“是谁在提那个阴险狡诈狠毒的杀手门?”

随着话声大步走进来的那位,身材魁梧气势不凡,浓眉虎目,目光咄咄逼人。无相大师微微一笑:“啊,原来是雷老英雄,你来得可有点晚了。”

这位就是太湖雷家的当家人了!司徒雷还是初次见雷振飞的面,按理说对他完全陌生,可望着雷振飞的时候他竟然隐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免要多看上几眼,但在看多几眼之后,又忽然陌生起来,心里不由诧异——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而雷振飞也在打量着司徒雷,目光也是由起初的探询渐渐转为了疑惑,问一声:“这是……”

司徒雷赶紧起身见礼:“晚辈司徒雷见过雷老伯,雷老伯请上坐。”

说着闪身把坐位让了出来。一来没有让雷振飞站着而他坐着的道理,二来他已经知道了雷家当家人刚直不阿嫉恶如仇的脾气,恨魔教都可以恨到连自己儿子都不顾的地步,绝对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要是从一开始就让他对自己别扭起来,话就更加不好说了。

而且明摆着,无相大师旁边的这个位子就应该是他的。

雷振飞当然不会谦让,坐下来之后才说:“原来是司徒老兄的儿子,哈哈,和他老兄长得可不像啊。”

那当然,我又不是他亲生的。司徒雷在心里接一句,微微一笑说:“刚才听雷老伯说到杀手门,不知道老伯对杀手门主了解多少呢?”

雷振飞回答:“从杀手门成立之时起我就已经在注意着这个人了,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面,但经我多年搜集到的线索看,他十有八九就是二十年前华山一战侥幸逃生的魔教恶徒。”

是吗?这倒是出乎司徒雷的意料,雷振飞说得这么肯定,应该是有确凿证据的了?

“不错。”雷振飞说,“当年我在华山碰到的最大对手,就是魔教的副教主,我和这恶徒势均力敌,拼了不想千招,因此对他的功夫路数已经很熟悉了。这些年来杀手门震动江湖所向披靡,用的那套剑法是就那个恶徒的绝技,叫作天绝剑法。嘿嘿,他座下的三大杀手恐怕已经尽得精髓,甚至是青出于蓝了,而他们都习惯穿一身黑色,那是因为魔教视黑色为至尊之色,这个恶徒即便不做魔教的副教主,也仍然没有忘记他原本的地位。”

“是吗?”那位臂膀受了伤的掌门人问,“听雷大侠说和他较量了不下千余招,最终又怎么让他脱逃了呢?可惜啊,如果雷大侠当日把他毙于掌下,现在武林中不就太平了很多。”

不冷不热的语气里暗含嘲讽,意思说雷振飞放虎归山,未绝祸患了。

雷振飞哪有听不出来的,顿时瞪起了眼睛:“当时我虽然受了伤,但也已经把他重创,谁能料到竟然会突然发生意外,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唉,白白地送掉了他的命,却仍然让那个恶徒死里逃生,我好恨啊!他杀了我的儿子,我却一直没能报这血海深仇……”

说到最后他握紧了拳头,胸膛不住起伏,显然已经悲愤到了极点。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雷看他这副神情时恍惚地又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心里想着雷老伯爱子情深应该为之感动,但胸腔里却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味道,真是莫明所以,以至于让他一时间呆了。

要过了好一会儿才算回过神来,收拾起不知道已经飘到哪里的思绪,说:“不单老伯跟他有血仇,天下跟他有仇的人可已经不计其数了。”

雷振飞恨恨地在椅子扶手上砸了一记:“找不到他也就罢了,要是找到他,我必然把他碎尸万段!司徒小侄刚才提起他,又了为什么?”

“正好说到杀手门和魔教联手的事。”司徒雷回答。

“既然杀手门主是当年魔教的副教主,和魔教叛徒联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我也早就猜到了。”雷振飞哼了一声,“可别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需要有人提点才知道这事。”

那是当然的,司徒雷心想,如果你们这几位还需要提点的话,还称什么“一代宗师武林豪杰”?但看他似乎软硬不吃的样子,就顺势说几句恭维话也没什么损失。然后他才接下去又说:“老伯既然已经知道,那么对眼下的形势有何高见?”

雷振飞说:“杀手门主一向狡诈,自己藏而不露,却让魔教出面行事,当然是想借此表面假象掩盖暗中的阴谋了。”

此言一出,刚才断言魔教已经山穷水尽的那位掌门人顿时感到脸上无光,忍不住就想辩驳几句,但无相大师及时开口表示了同意,这么一来,旁边人就不好再持异议了。

因为对雷振飞或许可以顶撞两句,无相大师名震四方德高望重,是不好轻易冒犯的,只不过那位掌门的面子上下不来,最终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怎么先前我没听方丈大师提起过呢,也好让我们有所防范啊?”

无相大师还没有回答,宁老太太抢先说了:“恐怕掌门人这几天忙着解决的,是和别家门派乌七八糟纠缠不清的宿怨新仇,也没心思听我们说这些话。”

语调里透着不快,因为他们联合了七大门派本来已经商量好了的,绝不卷入已经乱成一团的漫骂械斗,再添纠纷,但前脚才订下这个规矩,紧跟着七大门派里就有破例的了,这不是气死人嘛,现在乱成这个样子,各大帮派甚至少林寺的威望都很难一呼百喏,如果不能自律,还谈什么约束别人。

听了这夹抢带棒的言语,那位掌门人总算不吭声了。宁老太太又不无担忧地说:“现在可也并没有什么良策能够力挽狂澜,归纳人心啊!”

“关于这点,我倒想听司徒小施主怎么说。”无相大师说。

司徒雷说:“其实我想到的,前辈们也能想到。”

要是想不到,那也枉称前辈英雄了。杀手门主一定苦心积虑策划了好多年,这次利用魔教叛徒作饵,引诱天下正义之士聚集到金陵,恐怕想的是一网打尽,以图武林霸业。

雷振飞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他想是这么想,但恐怕没那么容易做到。”

司徒雷对着他微微一笑,回答:“因此我猜,可能不单是在金陵,他会兵分几路行事。”

无相大师点头:“我接获的龙公子书信上,除了提到要还魔教主一个公道之外,也讲到了这事背后可能有的阴谋,要我们小心提防。但是什么样的阴谋他却没有说到,现在看来司徒小施主深谋远虑,颇有智慧,该是不输给龙公子了,老衲倒是很想知道,你设想的是怎么个兵分一路,一网打尽呢?”

司徒雷理了理头绪,然后一一道来。

其一,趁着各大门派重要人物和武功高手都离开本派基地的时候,杀手门主很可能派人来个突然袭击,打各大门派一个措手不及;其二,埋伏在半路上,专捡那些和杀手门做对但又势单力薄的,或者功夫不到家的流派下手,各个击破,当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魔教身上,一些小流派的存亡,一时半会的不会牵扯别人的注意力,个把独行侠客的死生,也不会很快就传开消息。

其三,重头戏就在金陵。眼看着高手云集,硬拼的话肯定得不偿失,就用上离间计,先挑起各派纷争,等人心涣散之后就可以混水摸鱼了。

能说现在这个混乱局面只是偶然的吗?为什么凭借少林的声望,雷家、宁家在武林中的地位,以及七大门牌的声势,仍然不足以平息争端,反倒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呢?不由得人不怀疑,或许在各大门派当中都已经混进了杀手门的眼线,找机会生事,因而纠纷屡禁不绝。

当然更不排除宁府之中也混有奸细。

宁老太太听到这里吃了一惊。在宁府混有奸细,此事非同小可,她立刻就叫了一声:“来人!”

这就有府内总管上来听命,老太太吩咐,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细细到查一遍,总管不敢马虎,立刻赶着办去了。

然后老太太又说,“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那个老奸巨滑的杀手门主手段可不低,倒为难了平时自称作大侠的某些人了,居然也会上这种大当。”

这话当然还是给那几位掌门人听的了。

第六卷 身世疑

第二百零四章 … 舌战(二)

那位受了伤的掌门听着宁老太太的话,尤其感觉不舒服,当时就脸红脖子粗地站起来说:“这不过就是司徒雷的揣测之词,又没有真实凭据,又怎么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另一个接上来说:“就是,金陵城里混乱,不外是一些行为不端的人挑起了个头而已,这帮人不服管束当然一发不可收拾,这说不上阴谋。而他说的另外两条更加没有凭据了,至少鄙派并没有接到任何有人上山捣乱的消息,更不要说是灭门之祸了。”

宁老太太把眼一翻,凉凉地回答他:“要真是灭门之祸,人都已经死光了,又有谁来给你报信?”

“……”那位掌门人气得鼻子里冒烟,额头青筋凸起,要不是老太太年纪已经大了,又是女流之辈,恐怕他已经忍不住跳起来开骂。

无相大师轻叹一声,说:“柳掌门稍安勿躁,司徒小施主虽然是揣测之词,但也是出于忧心武林同道的存亡,而他心思缜密条理清晰,依老衲之见十之八九料得不错。杀手门主的残忍和狡诈是人所共知的,而且一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惊天大案,千万不可小视。”

那位掌门人听了这话,忍了又忍,总算把一口气忍下,重新又坐了回去。但他气归气,心里却也没底,想了又想之后最终还是问了一句:“那么大师对此有什么良策吗?”

无相大师微微点头。在他接到龙公子的信之后就仔细考虑过了各种可能性,临出少林追剿魔教恶徒之前,他已经把寺中武僧都分派好了,一批严守寺院确保安全,另一批分散出去,到各大门派以策接应。没有任何突发事件就好,如果有的话,少林武僧绝对会舍身相助,毫不迟疑。

听了无相大师这番话,七大门派的众位掌门这才真正打心眼里佩服出来,到底是少林方丈泰山北斗,非但考虑周到,而且极尽全力帮助武林同道,实在可敬。

原本那几个心怀二意的就更加觉得惭愧了,要做到方丈大师这样,才算真正大仁大义,有一代宗师的风范。柳掌门就红着脸对大师一抱拳,但没说话——实在是惭愧得无话可说了。

无相大师一叹:“那是二十年前华山血战留下的经验教训,用无数人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代价不可谓不惨痛,又怎么可以轻易就忘却了呢?但有过一次教训就足够了,绝不能让以前的悲剧重演,所以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尽快阻止事态继续发展,尽早歼灭恶党,还天下一个太平。”

“不错!”雷振飞点头,“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各门各派停止无谓的纷争,共同对敌。要是不能及时阻止那恶贼的阴谋,到时候大家都大祸临头,还争什么一时的长短,报什么私人的恩怨?以大局为重才是真的。”

宁老太太一摊手:“眼看着我们出面几次劝解都收效甚微,这又该怎么办才好?”

“那倒不如干脆找个釜底抽薪,彻底解决的办法。”司徒雷及时地插上一句。

雷振飞看了他一眼:“怎么个彻底解决的办法?”

“直接把杀手门主找出来。”司徒雷说,“让他不能躲在暗处,我们和他划下道儿来决一生死。”

“说得容易。”雷振飞说,“众所周知,当今武林中最神秘的人物就是杀手门主了,如果那么轻易就能把他找到,早十几年我就已经找他报血海深仇去了,还等得到现在。”

司徒雷微微一笑,总算找到机会说自己的正题了:“老伯说得不错,我也深知杀手门主行踪诡异,找不到他,但我还知道,这世上至少有一个人,非但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他的行踪,而且更希望能与他决一死战。”

“是谁?”雷振飞立刻就站了起来,“告诉我到底是谁,我去找他,一定要他把那个决一死战的机会让给我。”

“老伯请先听我把话说完。”司徒雷说,“我明白老伯失去爱子之痛,但那个人和杀手门主也有着不得不解决的死结,其实都一样 ,都势必要把他找出来之后才能解决。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雷振飞连忙问。

“可惜现在那个人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去找杀手门主了。”

“为什么?”雷振飞几乎嚷起来,“怎么就没有机会了?”

司徒雷从容一笑。雷振飞越是急躁,他的说词就越能起作用,他不用着急:“现在这个人正被关于在宁府地牢,既然没法出去,要找杀手门主也就成了空谈了。”

在宁府地牢?在座的可都不是笨人,听他这么一说,基本上都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了,宁老太太更是动容:“中原第一杀手萧雨?”

司徒雷点头:“没错,既然萧雨曾经是杀手门主座下最得力的干将,当然了解他习惯的行事方式,而且熟悉杀手门里的联络暗号,只有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杀手门主。”

雷振飞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司徒雷——这意思明显是想把萧雨放了,让他去找杀手门主嘛?

“这办法绝对不可行。”七大门派的掌门人几乎同声反对,纷纷说,“放了萧雨,等于是放虎归山。”

“既然萧雨是杀手门的干将,又怎么肯听我们的,暴露杀手门主的行踪?”

“是啊,萧雨残忍嗜杀,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剑下,好不容易才把他抓住了,又怎么可以放了?”

“万一他重获自由之后,来个毒蛇反噬,再造杀孽呢?不是更添了个祸端吗?”

……

“各位前辈请听我解释。”面对众多责难,司徒雷毫不退让,而且是坦然自若,“等我说完了理由,各位觉得不妥当再反对也不迟,或者各位前辈有比我更加高明的办法,也不妨说出来以解救天下苍生。”

一句话把反对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要是能有办法,就不在这里坐着发愁了。无相大师则开口说:“司徒小施主请说。”

司徒雷说:“刚才我已经听大师说过,龙公子的书信上提到过魔教主。”

“这和萧雨的事又有什么关系?”那位柳掌门忍不住出言驳斥。

雷振飞横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听着的吗?”

这话很不客气,柳掌门吃瘪,只好不出声,心里当然满不是个滋味。但其实雷振飞对司徒雷的话也抱怀疑的态度,只不过看他侃侃而谈似乎胸有成竹,虽然面对一众前辈们但并不显得局促,有十足的大气魄,而且聪慧睿智超乎常人,刚才谈论时势句句中肯,也和自己的意见不谋而合,就让他暗暗地有点喜欢。

因此这时候他就耐下了性子,倒要听听司徒雷还有什么高见。

司徒雷对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龙公子请求方丈大师能够还给魔教主一个公道,无疑已经证明了魔教主的清白无辜,这其实不需要我来多费唇舌。我要说的是,既然魔教主都可以是清白无辜的,为什么萧雨就不能有向善之心,有悔改的诚意,想要重新做人呢?”

“诚意悔改,重新做人?”还是有人忍不住冷笑着辩驳,“难道你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一个冷血的魔头重新做人,笑话了!”

“这并非随口说笑。”司徒雷针锋相对丝毫不让,要让他们相信萧雨并非冷血嗜杀之人确实不容易,他原本就带着辩论一场的心理准备来的。

而且萧雨生来不幸,从小就落到了杀手门主手里,身不由己地做着他手中的傀儡,作为朋友,他当然要竭尽全力帮他脱离苦海。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真正冷血的魔头其实是杀手门主。

但无奈他费尽了唾沫,还是无法把众人说服,想了想之后他转向了无相大师,问一声:“大师德行高洁,慈悲济世,是以渡人出无边苦海为善行了?”

“阿弥陀佛!”无相大师回答,“我佛慈悲,当然要普渡众生。”

司徒雷再问:“那么请教大师,先修德行而后崇尚邪行之人,会得到什么结果?”

无相大师回答:“先尊贵后卑贱之人,正法会惩治他。”

司徒雷又问:“那么先怀有畜牲般的野心,后来却心怀圣德之人,又会得到什么结果?”

“先卑贱而后尊贵之人,正法会奖赏他。”

“这就对了!”司徒雷说,“萧雨是先行恶而后诚心向善,就算不该奖赏也该慈悲对待,现在他身陷囹圄苦受煎熬,伸手拉他一把就可以渡他为全新之人,而推他一把却极有可能令他成魔,大师,在这种情况下你是会拉他一把呢,还是推他一把?”

“阿弥陀佛!”无相大师回答,“司徒小施主的意思我已经明白,老衲当然是要渡他脱离苦海。”

“且慢!”雷振飞忽然一声断喝,“大师慈悲当然肯成全,我却仍然要请问司徒贤侄一句,你怎么就敢肯定萧雨会痛改前非?”

“老伯这话问得好。”司徒雷说,“我怎么就敢肯定?那是我以心交心换来的结论,想当年老伯与家父一见如故,不也是以心换心,从此成为莫逆之交吗?就算数十年来见面次数不多,但也一直都彼此信任,难道不是吗?”

第六卷 身世疑

第二百零五章 … 舌战(三)

听司徒雷拿自己与桃花坞老当家的司徒申之间的友谊为例说事,雷振飞直摇头:“毕竟我与司徒老兄已经交往了几十年,而你与萧雨认识才有多久?”

司徒雷回答:“老伯也应该知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这句话,我和萧雨一见如故,再经过一夜促膝长谈,已经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是个杀手,但他却言出必践,也许比大多数人都要忠于承诺,更加知道感恩图报,既然知道感恩就必然良心未泯,众位前辈不相信,我却是相信他不会对我说谎的。”

而且,要不是有心脱离杀手门,杀手门主又怎么会几次三番地派人追杀他?如果萧雨还能为他所用,他舍得毁掉这么一个得力干将吗?

“唔!”宁老太太点头。他们确实听说了萧雨遭同门追杀的消息,司徒雷说的多半不是假话了。但终究有点放心不下的,就算武林同道们都肯既往不咎,给萧雨一条生路,谁又来担保他得回自由之后就不会变本加利,为害武林?

“这个当然由我来担保了。”司徒雷说,“我的身家性命,不妨就押在萧雨身上,不管谁听说了萧雨作恶的消息,都可以立刻来找我算帐。”

“那可是要老帐新帐一起算的。”柳掌门说,“你一个人的身家性命难道就够了吗?”

司徒雷冲他一笑,既然敢这么说,当然是有把握的了,用得着他替自己担心?

宁老太太却还放心不下,怎么说司徒雷都是她的外孙,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司徒雷担保了萧雨会去找杀手门主,万一萧雨获得自由之后躲了起来不去找人,或者根本就找不到呢?那岂不是一场空了嘛?

不过司徒雷并不为这个担心。萧雨说过他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够找到杀手门主,而且他心里非常明白,杀手门主一日不死,他一日无法重新做人,这就结必须得解开才行。

“不过我得向各位前辈拜托一件事情。”司徒雷说。

无相大师说:“但说无妨。”

“但求前辈们能够相互转告,相互约束,在萧雨行走江湖的时候,不要去伤他扰他骂他辱他,一切都等大事了解之后再作论断,行不行?”

无相大师沉吟片刻后点头应允了。既然他都点了头,其他人当然无话可说——当然心里不赞同的大有人在。

司徒雷谢过了无相大师,趁势就提出来要去地牢看望萧雨,打铁要趁热,免得夜长梦多又生变故了。

雷振飞瞄了他几眼,说:“既然大师没有异议,我就也没有了,不过我想亲自去看看中原第一杀手,听听他自己是怎么说的,怎么样?”

立刻有人随声附和。司徒雷明白他们仍然觉得不放心,也不去说破了,对无相大师一拱手,让大师先请——有少林方丈撑着,比说一万句话都有用。

无相大师走到他跟前,拉住了他的手说一句:“司徒小施主不妨和我一起走,请!”

神定气敛步履沉稳,看上去他只是在和司徒雷客气,但司徒雷却觉得手上立刻就传来了一股暖流,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方丈大师在把自身的内力渡到他身体里,显然早就看出来自己精神几近耗竭,现在只不过是勉强撑着而已。

少林正宗内家功力,当然不同凡响,而司徒雷现在动身体恰好就像一个空罐子,可以装下任何东西,第一个能够得到少林方丈大师的内力,简直就是天大的造化了,从前厅到花园短短的路程,就让他感觉浑身发暖,脚步也轻快了很多。

等到无相大师松开了手,他已经体息顺畅神清气爽,当然内心也满是感激之情,说一声:“多谢大师相助,司徒雷感激不尽。”

无相大师微微一笑:“相见便是有缘,小施主又何谈‘感激’二字。”

然后他快步走上前,和当先开道的宁老太太闲谈去了。司徒雷不禁感慨——不愧是德行高尚,人所敬仰的一代宗师。

不提放雷振飞走到了他身边,突然问一句:“司徒贤侄似乎身体不够硬朗啊?”

司徒雷避重就轻,回答:“其实我的身体没什么要紧。刚才小侄忘记了替父母谢谢老伯的仁义,老伯不嫌弃千里养子的身份,把他抚养成人,这份大恩德司徒一家必然铭记在心永世不忘。”

雷振飞闻言顿住:“千里——果真是桃花坞的后人,司徒老哥的亲生子?”

“千里还没有跟你说起详情吗?”司徒雷有点意外,“他就是我爹娘的亲生子没错了。”

“这个……我还没仔细地问过他。”雷振飞不免有点尴尬。那天他光顾着生气了,根本就没想到问这个问题,等怒气渐渐退了,又一时抹不开脸来去看看雷千里。两个儿子跟他提起时也是话才出口就被他堵了回去,因此到现在他还确知这事。

司徒雷察言观色,把他的心事猜了个八九分,但也不去点破:“爹娘已经确认无疑了,千里贴身的翡翠佩饰就是物证,也幸亏老伯让他拿这块佩饰来求亲,不然也不敢相认。”

雷振飞点头但却没接话。本来他并没多少把握的,因为二十年来明查暗访都没找到什么线索,又阴差阳错的,从来没有听司徒申说起过儿子丢了的事,因此压根儿没想到雷千里和桃花坞会有关系。只在不久前才忽然从佩饰上的桃花图案想到了桃花坞,这才让雷千里远道求亲,如果找不到他亲生父母也没有关系,能和多年好友结个儿女亲家,也是件美事。

司徒雷笑着又说:“现在可谓是两全齐美了,既让千里找回了亲生父母,又没耽误了和桃花坞喜结连理。老伯,千里是你养大的,当然仍然是你的儿子,他的妻子就是你的儿媳。只不过由于亲兄妹的关系宁儿不能和他成亲,所以爹娘将养女嫁给了千里,老伯应该不会怪罪我爹娘擅自作主的吧?”

这番话可戳到了雷振飞的心病,司徒老兄明明知道雷家和魔教不共戴天,他的养女是个和魔教有很大牵扯的人,偏偏还把她嫁给了雷千里,怎不让他心里发堵呢?

司徒雷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淡淡一笑,说:“老伯,不是我自夸,是馨儿妹妹确实天资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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