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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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里，它开得最早，最盛。
　　樱花的花期很短，几乎是边开就边落。普通的樱花只落薄薄的一层，而这棵樱花每天的落花都铺了厚厚的一床花毯。这里是ｓ大最偏僻的角落，樱花树附近也被白色栏杆包围开来。除了树下几根星星点点的小草，这里只有这棵耄耋之年的老樱花树。杨珞每次从窗户里观赏这棵神奇的樱花树时总在想，是什么原因，让它在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还这么一如既往的开出繁盛的花簇。
　　樱花满开的季节，杨珞所在的数学系1班组织春游。
　　比起春游，杨珞觉得在学校里一起拍樱花给杨柳爸妈看更有趣。可班导放话，只要有一个不去就取消春游。用脚趾头都可预见的后果，只要敢说一个不字，直接全民公敌。
　　然而，跟着１班的大部队实在是有够无聊。班导装逼的跟班上的同学解释“北城之北”的历史由来，一群人在挂着满满许愿牌的神树驻留了一个多小时。脑袋一热，杨珞悄悄的落在组织后面自己听风品云。
　　比起“北城之北”里的游玩设施和观赏景物，杨珞觉得从“北城之北”的高处眺望整个ｓ城更令人心潮澎湃。ｓ河穿城而过，把ｓ城隔成南北两城，南城是高速发展的经济，喧嚣，繁华，人满为患。北城是新崛起之城，一座座高楼像是上帝之手随手一扔就被放在那了一样。
　　从小山丘上下来就是涤人心灵的鸳鸯湖。静静的湖水，湖边有贩卖鱼食的小商贩，不少游客在湖边喂鱼。说实话，本是观赏鱼，却被游客大量喂食导致过度肥胖的鱼，真丑。浑身泛起油腻腻的不快，杨珞赶紧从鱼群和人堆里逃离出来。
　　偏僻的拐角处，杨珞发现了一个不小的惊喜。几株小小的睡莲竟然在太阳微微的关照下绽放了。睡莲是种神奇的植物，早晨温度升高，睡莲悄无声息的撑开花瓣，晚上气温下降，睡莲回缩，像是白天偷跑出来玩耍晚上又回家憩息襁褓的小孩那般可爱。
　　想到这，杨珞突然笑了，因为杨珞心里也盛开了一朵娇滴滴的睡莲。
　　这一切都被不远出坐在竹凳上百无聊赖的刘晨曦看在眼里。他用温柔暖人的声音跟杨珞打招呼。嘿，杨珞，你怎么在这里？
　　杨珞一惊，嘴角小小的抽动了一下。
　　不过刘晨曦却未发现，难道你也是迷路了吗？
　　说真的，作为自诩空间感超强的杨珞来说，她非常不愿意跟“迷路”这个彰显着白痴和无脑的词联系在一起，不过比起更不可理喻的“自己把自己落下”这样的说辞，还是“迷路”吧。
　　于是杨珞应允下来。
　　刘晨曦马上找到了同病相怜的好伙伴，相见恨晚，接着就开始抱怨自己本来是去买瓶可乐，回来却找不着人了。最后刘晨曦举了举手里的可乐问，你要喝可乐吗？
　　杨珞瞥一眼大红的商标，摇了摇头，我只喝百事。
　　刘晨曦从身后的背包淡定的掏出一瓶百事递给杨珞。
　　杨珞忽的又笑了。
　　他是被坑了多少瓶可乐……
　　“我带你玩吧。”杨珞脑袋一热。
　　没想到刘晨曦脑袋比她还热，“好啊。”
　　俩人的第一站是去游乐场坐旋转秋千，刘晨曦竟然吓得乱叫，被杨珞以眼神小小的鄙视了。
　　一会杨珞发现了一片长得很盛的草地，而且正好上面堆放着几块大石，杨珞把自己往乱石后面一扔，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刘晨曦也跟着躺下，学着杨珞的样子仰望天际。
　　刘晨曦很兴奋，乍一看一成不变的云朵，静静的观察却能发现，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着形状和位置。一会眼睛就累了，闭上眼睛，从草底传上来的瘙痒突然变得尤为清晰挠人，不过一会习惯了之后，就觉得非常舒适了。
　　杨珞就是在这时候从草地上爬了起来，也顺便拍了拍刘晨曦，“快起来，不然一会你就会睡过去的。”
　　刘晨曦相信杨珞此刻说的话，因为从草地上传来的清香确实足够醉人。
　　随后，刘晨曦感觉到从屁股和背上渗透着阵阵凉意，顿感不妙。再看杨珞的背后，果然也浸润了一快，连里面的内衣带子都隐约可见。杨珞却突然指着他被染湿的衬衣哈哈大笑起来。
　　刘晨曦怔怔的说，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我又看不见，反正你的衬衣湿了我是看见了。
　　杨珞的逻辑让刘晨曦瞬间崩溃。
　　上次跟杨柳她们一起来的这家奶茶店，杨珞再次走了进去。
　　普通奶茶店，一般都是蓝色、绿色或者粉色这样亮丽的标牌，唯独这家名叫“玖柒”的小铺，她的色调是大片的黑。沉重，端庄，承载着奶茶历史醇厚的味道。老板是广东人，一口浓重的粤语腔。
　　杨珞进去叫了两杯珍珠奶茶，常温。“玖柒”的老板和老板娘并没有认出杨珞是上周来过的客人，两人忙着给其他顾客泡咖啡、打柠檬汁，连他们的小女儿也不得不在前台帮忙收钱。不过杨珞并未由此觉得不适，这里的人是否记得她并无太大关系，她记得这里，并且心满意足就好了。
　　男生似乎都不怎么喝奶茶，尤其是没有女朋友的男生。刘晨曦就是这样，所以他并不觉得手里的珍珠奶茶有什么特别。杨珞却深深地记得第一次喝“玖柒”珍珠奶茶的感受。
　　浓郁的茶香，醇厚的奶味，嚼起来弹性十足的珍珠。置身于“玖柒”大片的黑色空间里，杨珞仿佛能感觉到奶茶如同时光那样轻轻的流淌过心灵深处的角落。奶茶的时光，“玖柒”的时光，连同杨珞的时光，都隐隐约约的在杨珞的脑海里哼唱出悦耳，有些许沉重的滴答。
　　刘晨曦把玩着奶茶杯的杯罩，表情自然而感慨的望着杨珞品味奶茶的神情，然后说，杨珞，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杨珞疑惑的转过头，嗯？
　　刘晨曦解释道，在班上，你总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城府颇深的感觉，都没什么人敢跟你说话。
　　有吗？杨珞反问道。
　　于是刘晨曦再次被打败。
　　这个叫杨珞的女生像个包裹着无数秘密的水晶球把他的心悄悄的吸引住了。
　　离开奶茶店之前，刘晨曦径自结了帐。杨珞没有拒绝，因为她很清楚，很多时候，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需要这样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最后杨珞去一家便利店给班导打了电话，告知她和刘晨曦的位置。虽然刘晨曦很可能在她掏出手机的那一刻注意不到她是故意关机的，不过为了避免生出多余的枝节，麻烦一点也无妨。
　　10分钟后，杨珞就找到了班导的大部队，把刘晨曦这个路痴再次惊得五体投地。
　　自此基础数学1班的春秋恢复正常，一群人找了一家饭店再叙师友之情。第一次见识到班上男生骇人的饭量，杨珞此时非常庆幸自己不是这家饭店的老板。
　　饭桌上，班导还破天荒的建议大家一起玩个击鼓传花的游戏。
　　本以为不会怎么留下印象的春游活动，杨珞居然在多年之后，都能从脑海里找寻到那段朦胧却真实存在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

　　张苒一直认为许澈的告白是从许澈说“我喜欢你”开始的，而杨珞却拆穿她，其实许澈要认你做妹妹那会，就已经表达喜欢你的意思了。
　　同样是认妹妹，刘晟却不是喜欢自己，这年头真是太不公平了。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刘晨曦跟杨珞表白了。
　　作为同班同学，刘晨曦是班长，杨珞又是班导最中意的学生，两人的交集其实挺多，不过大多都是围绕班导或者习题论文之类的，直到春游活动的当晚，杨珞突然接到了刘晨曦的电话。
　　交谈的内容及其普通，无非刘晨曦说今天谢谢你带路，杨珞回复谢谢你的奶茶这类没营养的东西。再之后刘晨曦聊天的言辞就变得毒舌了，一度让杨珞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把他扔“北城之北”任其自身自灭。
　　张苒一次不小心听到了杨珞跟刘晨曦聊天的内容，杨珞乘机抱怨说刘晨曦傻逼不懂得怜香惜玉，跟杨珞同是天蝎座的张苒毫不顾及舍友之情，甩给杨珞一句“得了吧，不过是他说中你想法你自觉羞愧罢了”。有这样了解自己的舍友，杨珞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跟刘晨曦在一起之后，杨珞对刘晨曦抱怨自己曾经遭受的“言语攻击”表示抗议。刘晨曦宠溺的抱着她，温柔的说，宝贝，这就是爱啊，因为喜欢你，所以想看你被我欺负时候傲娇的样子。
　　别看刘晨曦在“北城之北”沦为路痴，其实是个很会说情话的温暖的人。跟杨珞告白的时候，他说的就是：
　　我当然会养你，让你天天呆在家里跳跳舞，唱唱歌，然后等我回家。
　　这是杨珞一生中听过的，最美好的告白。无论在那之后经历了什么人，什么事。正如张小娴所说的，男人的承诺，至少在他说出承诺的那一秒，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这就足够了。
　　但是当时的杨珞并没有这样成熟的见地，在看到这句话的那一刻，眼泪瞬间就溢出了眼眶。因为一直以来，跟刘晨曦无论是见面还是电话里的谈话，都是以埋汰和调侃对方为主。因为当时聊到理想型的话题，杨珞说，我希望他能养着我，让我天天在家吃喝玩乐。刘晨曦回过来的消息竟然是，我当然会养着你，让你天天呆在家里跳跳舞，唱唱歌，然后等我回家。
　　毫无预兆的，杨珞哭了。
　　像是诗人期待着月亮那般，积蓄了十几年的情感，顷刻间汹涌上来。
　　良久，杨珞才晃过神来，对那头的刘晨曦说，虽然是玩笑，不过还是谢谢你。
　　随后刘晨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温柔而郑重的对杨珞说，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剧情进展得太快让杨珞不太敢相信，脑海里甚至联想到刘晨曦跟其他男生打赌捉弄她的场景。“别闹了，我知道你喜欢欺负我，不过也要有个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杨珞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刘晨曦似乎早料到会这样，他不慌不忙，那你现在从寝室出来，到宿舍楼大门就看到我了。
　　杨珞听到自己的心跳又加速的一倍，不过她还是砸下了最后一个砝码，要是我出去你不在大门口明天我就把你废了！
　　那是杨珞记忆中走过的最漫长的一段路，即便只有从２楼走到宿舍大门１分多钟的时间。一路上，杨珞不停地在脑海里模拟一会到达宿舍楼大门的场景。
　　第一个可能，刘晨曦不在那里，全部的全部都只是他捉弄自己的一个玩笑。
　　第二个可能，刘晨曦在那里，冲着自己哈哈大笑，眼神里和嘴里都说着杨珞你个大傻逼之类的话。
　　第三个可能，刘晨曦在那里……然后会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呢？杨珞不停地问自己，却只是大片大片的白场过渡。
　　多么希望是第三个场景，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这样美好得要冒泡的感觉，杨珞奢侈的希望她会变成现实，梦境般，真实而存在，出现在下一分钟的，自己的世界里。
　　穿过一楼过道拐角到宿舍走廊，透过走廊的落地窗，杨珞看到了宿舍大门前，影子被昏黄的路灯斜斜拉长的刘晨曦。
　　春末初夏的夜，清凉的微风徐徐拂过脸颊，却怎么也抹不去杨珞脸上的红晕。
　　“珞珞。”刘晨曦熟悉的声音倾入耳际。
　　“嗯。”杨珞用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答。
　　那夜，杨珞和刘晨曦沿着学校的几个山丘环了一大圈，两人相约珍爱彼此白头到老。
　　即便后来两人分割天涯变成陌生人。可是那一刻，还有此后想起那段时光的每一刻，杨珞都深深地感激在自己的花样年华，有那么一个人，深深地，毫无保留的，爱过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

　　基础数学1班的班长刘晨曦跟“数学妖女”杨珞在一起了，这样的重磅新闻自然轻而易举席卷了s大整个校园。男生大部分都在为刘晨曦捏一把冷汗，杨珞这样的稀有物种不是一般男生能驾驭得住的。女生的群类就五花八门了，暗恋刘晨曦的个个都恨不得每天用眼神把杨珞凌迟好几遍，无奈杨珞对此视而不见：剩女级别的就以此鼓励自己，连“数学妖女”都有帅哥收，自己离出头之日应该也不远了；普通级别的，就是那堆到处谈论着此事的闲杂人士，装着了如指掌的样子评头论足，其实内心对此事任何想法都没有。
　　杨柳此前一直给杨珞的定义是“没有男朋友的女人”。在杨珞宣布自己跟刘晨曦的恋情后，杨珞仰天长叹，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敢搭窝。杨珞不理她，想到自己华丽丽的初恋如此罗曼蒂克的开始了，其他如众人眼光如室友毒舌之类的通通都是浮云。
　　根据212寝室的传统（其实也只是因为张苒跟许澈确定关系的时候许澈请212的室友们一起吃了个饭），刘晨曦是要请杨珞的室友们一起吃个饭的。刘晨曦说想叫上自己的好朋友刘晟一起，张苒俏皮的回应他，行啊，那我们这边也搭一个好朋友呗，于是把林熙也捎上了。
　　路过一家“渴了”饮料店，张苒拍一把杨珞说上次你说请我喝奶茶来着，就把杨珞拖进了柜台，杨珞顺手把杨柳也拽了过去，最终演变成的结果竟是杨珞请张苒喝，杨柳请杨珞喝，张苒请杨柳喝。
　　刘晨曦和刘晟互相对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哎，女生的逻辑，果然不是自己这等凡人能领悟的。
　　张苒给其他三人各自拿了一杯拿铁，吩咐刘晟结帐。刘晟叫苦不辞，刘晨曦幸灾乐祸，林熙事不关己。
　　那时的杨珞并没有意识到，跟之前她看着刘晟给林熙拉椅子开碗筷一样，刘晟也用同样的目光望着沉溺在爱情里看不到其他人的杨珞。
　　有比自己更优秀，更懂得和更能对她好的人，作为她的哥哥，应该为她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只觉得苦涩酸楚，还有虽然不重但却真切存在且挥之不去的悲伤。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杨珞，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更漂亮迷人，一颦一笑，都那么恰到好处，可爱动人。毫无瑕疵的一头黑发，泻在瘦小的肩膀上，垂下腰际。虽然没有张苒精致，却也姣好耐看的脸蛋，还有那往日咄咄逼人的双眼，此刻也尽是清纯和柔情。
　　是刘晨曦，让她卸下了往日的伪装，不再藏匿，不再冷漠。
　　往日，自己一直叫她丫头，可是如今，在大家眼前出落的杨珞，分明是一个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

　　青春之所以值得那么多人感慨和回忆，正是因为她的年少轻狂和不可复制。那段飞梭如箭的岁月里，喜怒哀乐都那么肆无忌惮，连各自的保护色都那么五彩斑斓。
　　ｓ城的夏天正逐渐侵袭这个连热岛效应都被三山阻隔的城市。
　　刚来ｓ城的时候，学姐们都说ｓ城是一个没有春秋，只有冬夏的城市。从天寒地冻到燥热难耐中间几乎没有过度。
　　五月初，杨珞和杨柳就换上了短袖，去学校的水果店买西瓜。水果店的西瓜堆在马路上任人挑选，杨珞却径直走向了水果店里让老板帮忙挑西瓜。老板几下就挑好了一个瓜，拍着胸脯说我挑的不甜不要钱。还没回到寝室，老板的话就得到了验证。因为买了瓜异常兴奋的杨柳拎着袋子甩来甩去的，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角落里的灭火器瓶，瞬间听见“嗤啦”一声瓜裂的声音。
　　然后林熙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我来找张苒。”林熙身着白色连衣裙，特别淑女的说。
　　张苒此时也正从寝室准备锁门，看见杨珞和杨柳后，她果断把门轻轻蹬开，甩给俩人一句“记得给我留块瓜”就牵上林熙走了。
　　自从刘晟被林熙的小笼包砸过之后，张苒跟林熙的关系就越走越近，林熙不时的来212寝室，然后跟张苒一起出去鬼混。杨珞和杨柳倒是没什么，可就苦了刘晟，女朋友被张苒“夺走”，只得不时的来找杨珞和杨柳旁敲侧击下情况。不过很快刘晟就放弃了，因为那俩对此事了解的并不比他多多少。
　　白天日头毒辣凶狠，晚上幸好有些许凉风，虽然不足以驱走所有的闷热，但稍降的温度和校园里一排排的绿意，让浮躁的心境也能得到小小的缓解。于是，杨珞约了刘晨曦出来散步。
　　从ｓ大正门进来是一片被各大教学楼包围着的内广场。每到晚上，广场上的人就特别多，上下晚自修的，参加社团活动的，还有像杨珞这样出来散步的。
　　记得之前一个人走在这片广场的时候，杨珞只觉得特别的孤寂。明明跟自己上下晚自修的人熙熙攘攘成群结队，可身边的人群越多，他们谈话聊天的声音越杂，杨珞就越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喧嚣在广场上的同龄人，还有从学校大门的方向望过去昏黄路灯下的车水马龙，都让杨珞觉得自己就要陷入那片广场，化成广场上的一块砖，被无数路过的人或踩踏或跨过。
　　从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杨珞倍觉安心和温暖。终于有人，把奢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而且，那么的炙热和值得信赖。杨珞拉着刘晨曦在广场旁边草地里的石凳坐下，顺着杨珞手指的方向，刘晨曦也看到了一直以来几乎被所有人忽略，属于身边女孩的独有景色。
　　虽然被好几座教学大楼包围，但星星散散的教室灯光根本不足以撑开整个广场的全貌，尤其被大门外在路灯的照射下的一览无遗一比对，ｓ大的校园像是陷入了暗影世界的存在。即便广场上人群簇动，三五好友或班队喧闹，即便从各个不同教学楼不同楼层都能传出轻微的学习或活动的声响，但跟门外面的世界一比，这些都像是被上帝之手遮掩住了的乐园。
　　杨珞的侧脸在黑夜和教室里射出的灯光的共同作用下变得更精致分明，她缓缓的说着埋藏心底许久的感悟：
　　“过不了多久，我们都得走出这片象牙塔，在外面那片无处遁形的世界里，被别人一览无遗，被无尽的路灯罩上那层昏黄的纱衣。”
　　“我一直想把这个场景画下来，可是你知道的，我画画的水平……”杨珞小嘟着嘴，语气里尽是遗憾和无奈。
　　刘晨曦一语点醒她，林熙不是美术系的吗……
　　“对哦，可以找林熙帮忙。”
　　杨珞后知后觉的可爱样让刘晨曦欲罢不能，当即拉过身边的女孩，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杨珞吃了一惊，抬头对上那双快要把自己焚化了的炙热双眼。“你干嘛？”杨珞的小粉拳打在刘晨曦宽阔的胸膛上，而刘晨曦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见挣扎不开，杨珞害羞的把眼神收回，躲闪着刘晨曦直勾勾的目光。吻就是在这时候落下的。轻柔的唇，带着丝丝湿润，轻轻点在杨珞散开刘海□□的额头上。
　　“亲吻嘴唇表达的是爱，而亲吻额头，是守护一生的诺言。”刘晨曦认真解释道。
　　杨珞听到自己心里那颗名叫心脏的花蕊砰然绽放的声音，开成五彩斑斓的泡泡在自己的身体里“嗤嗤”作响。
　　张苒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忽来踏至。
　　张苒外出的时候很少给杨珞打电话，要打来也都是问路之类的求救电话。杨珞看到来电显示为“张苒”的那一刻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货遇到麻烦了。
　　果然一接通电话，手机那头就传来张苒醉醺醺有气无力的声音，“杨珞……”
　　杨珞猛的就想到了去年冬天的那个夜晚，张苒也是这样在电话里六神无主的说着“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这样叫人担心的话。
　　总算是弄清了大概的目的地，ｓ城北城北二路的一家ｋｔｖ。
　　刘晨曦帮杨珞拎起掉落草地的小提包，“要去接张苒是吧，我跟你一起去。”
　

。。　…　　m。。………　【染风奕剑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