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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的男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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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熄灯之后,怀幽独自躺在大床的中央,身体笔直,双手规整地叠放在身上,睡相异常规矩,与他做人一样,一丝不苟,规规矩矩。
  纱帐在夜风中飘摇,微微露出那一动不动的身形。被影交叠,如同有三人睡在床上。
  “没想到怀幽会那么忠,属狗的?”瑾崋现在可是越来越放开了,居然还调侃起怀幽来。
  我和他一起站在宫墙上,遥看那扇打开的窗:“今晚你去花娘那儿。”
  “不去!”瑾崋答得干脆。
  “不去你就别回来了。”
  “……”瑾崋气息发了沉,“那你去哪儿?”
  “去会另外一个男人。”
  瑾崋斜睨我:“行啊你,巫心玉,妖男喜欢用女人,你就用男人?”瑾崋的语气变得有些阴阳怪气,瞟我一眼里带着冷笑。
  我也斜睨他:“至少男人会更恨他。”
  “那男人是谁?”瑾崋忽然烦躁追问。
  我看他一眼:“回来告诉你。”说罢,我飞身离去。瑾崋想抓我,没有抓住我。
  以瑾崋的性格,现在知道了,只怕又要义愤填膺,坏我的事。

  第五十九章 天涯沦落人

  第五十九章天涯沦落人
  嘈杂的歌声中,真的飘来丝丝缕缕的丹桂香,没想到下山以来,已是快入了秋。
  “王大爷送我的玉兰酒呢?!听说那可是贡酒!怎么不见了!”
  身下房屋的主人,正忙着找她的玉兰酒。曾经的贡酒却被这些京官达贵用来讨好花姐姑娘,真想砍了他的头!
  手中的酒瓶也格外地精致,白瓷光滑无暇,在月光中还微微泛青,瓶底印有御造的字样,这可是我的东西,现在我倒是享用在别人之后了。
  孤皇少司的人可真是不把皇族放在眼中啊。
  我依然坐在那座花楼对面的楼上,远远看着那扇打开的窗,窗内的美艳男子正在接客,他弹了一手好琴,琴声悠扬,可惜只是生活,有声无心,他已经成了一具只会弹琴的行尸走肉。
  浓浓的脂粉让他看着艳俗无比,眉眼间时时的紧张和小心带出他对客人的一分戒备。
  他的对面,坐着两位女性官员,她们和大多附庸风雅的人一样,只是在听,并没有赏。两个临近中年的女人时而耳语,时而娇笑,水润的目光却在弹琴的他身上扫来扫去。
  “公子琴,你这样能撑到什么时候。”我笑了笑,摇摇头,喝一口玉兰花酒,闭目欣赏他的琴声,美哉美哉,若是用心去弹,必会将人带入只有音乐的妙境。
  我当初怎就没想到这公子琴的身份。
  取下玉狐面具,细细摸了摸内侧,在面颊角落处,刻有一个小小的“椒”字。
  曾有皇家宫廷御造椒氏一族,历代服侍巫月皇族,他们的手艺天下无双,独一无二,是我大巫月最珍贵的宝藏。若用我的世界说法,是国家非物质遗产,椒家人,便是国宝。
  他们刻凤像凤,雕龙像龙。大巫月皇宫,皇族的房屋,女皇的玉玺,宫内所有大小花瓶摆设,无不出自椒氏家族之手,他们的荣誉一直与我大巫月同在。
  “哎……”我叹息了一声重新戴回面具,在那**看似欢愉的曲调中对月饮酒。就在那一年,孤皇少司命椒氏为他做一样东西,那到底是何物我不知,但是,椒氏当时的族长,也就是椒御造不愿,结果椒氏一族一百多口人全部入狱,直到那东西由椒氏中一员做成,才被释放。
  但是,椒氏一族从此或是为奴为婢,或是被卖入**,没有人再知道他们的下落。
  椒氏长子名为椒萸,字子琴,若是没有那件意外,他会成为新的宫廷御造,而现在……我看落那房中身穿艳俗华服的美艳男子,他却在花楼为女人弹琴卖艺。若是我,也不会再承认自己曾是宫廷第一御造椒氏。
  他苟延残喘在这世上,应是还有家人需要他养活,难道是椒御造夫妻?
  像椒氏一族为皇族尽心尽力,鞠躬尽瘁的忠臣太多,太多了,可是到最后,都落到这般田地。是他们曾经爱着的国家,敬重的女皇,背叛了他们。是我大巫月……抛弃了他们……
  心头梗塞难言,愧疚让我心酸不已。
  “公子琴的琴声真是好听极了。”其中一名中年妇人站起来,目含春……情地坐在了公子琴的身边,琴声就此而出了岔,但那两个女人并不在意,另一个也起身走到公子琴的身边,公子琴已经微微陷入紧张。
  他停下了琴,要起身时,被后来的女人顺势按回:“公子琴,你手指纤纤,真是一双天生的弹琴的好手。”
  女人抓起了公子琴的手,我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由心而论,我认为男人生来便没节操二字,在我眼中,还会觉得男人守身如玉,满嘴贞操清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的世界重男轻女五千年,男人们会很乐意被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摸上摸下,苍宵那些男人们的国度也是一样。
  “公子琴,别弹琴了,不如陪我们说说话吧。”另一个中年妇女爱怜地摸上了公子琴的后背,“看你,都没好好吃饭,这么瘦……”
  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的,因为女人有母爱的天性。我觉得这两个妇人对公子琴不错。
  虽然,此刻她们是在对公子琴动手动脚,可是她们的目光里更多的却是怜惜和心疼。她们纷纷拿出了银票,塞入了公子琴的衣领中,顺势右手滑入,公子琴惊然起身。
  就在两个女人错愕之时,意外的,一队黑衣人走了进来。
  “出去!”黑衣人发了声,全是男人。她们身披让我眼熟的斗篷,如同一个个死神瞬间站满了公子琴的花楼。
  “放肆!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两个女官也威严起来。
  忽的,黑衣人散开,一席精致的紫色短绒披风映入我的眼帘,而就在那刻,两位女官惊得面色苍白,匆匆下跪:“见,见过摄政王!”
  我心中暗暗吃惊,稳了稳气息,孤皇少司怎么来了?
  黑衣人搬来椅子,孤皇少司缓缓坐下,俊美的面容上,是淡淡的微笑:“打扰两位了大人了。”平和温暖的声音,让每个女人的心为止震颤。
  “不,不不不,我们这就走!”两位女官低头哈腰匆匆离去,而公子琴已经僵立多时,可是,他的身体却在不停地颤抖,忽然,他身体一软,跌落在古琴之后,趴伏在地上继续颤抖不已。
  是什么让公子琴对摄政王如此惧怕?
  是当年的那件事吗?
  “好久不见,椒萸。”孤皇少司面带春风般的微笑,暖人心田。
  “见见见见……”椒萸久久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极大的恐惧让他已经无法正常言语,声音颤抖,带出了一丝哭音。整个人也颤抖地越来越厉害。
  孤皇少司依然微笑俯看:“莫怕,今夜来,是让你做样东西。”
  “是是是是……”椒萸依然不敢抬头,全身依然颤抖不止。
  孤皇少司挥了挥手,一个黑衣人托上一个黑色的托盘,托盘上蒙着黑色的绸布。黑衣人将托盘放到椒萸的面前,椒萸惶恐地抬起脸,黑衣人揭开了黑布,立时,孤煌泗海那妖冶的面具现出。
  面具已经裂成两半,如同狐妖妖冶诡笑的脸被人用剑狠狠劈开,但是,那被劈开的脸依然诡异地笑着,让人毛骨悚然!
  没想到这个笑得诡异的面具,竟是出自椒萸之手!

  第六十章 用他们的头,还你们的手

  孤皇少司温和淡笑坐于房间正中,目光淡淡扫过那破碎的面具:“面具破了,你再做一个,本王把你的工具箱也带来了,里面会有你需要的材料。”
  另一个黑衣人在孤皇少司恬淡的话音中拿上了一个大大的工具箱,放在椒萸的身边。
  椒萸缓缓转脸看向那个表面刻有精致花纹的工具箱,惊慌恐惧的眼神在看到那工具箱后缓缓柔和,丝丝怀念噙着泪光涌出了那画着艳俗眼瘾的眼角。
  “这些天你不用接客了,做好这面具。”孤皇少司淡然说完,轻轻起身,薄唇依然带着如同圣人的微笑。他缓缓走到椒萸面前,伸出白皙的右手,轻轻抬起椒萸的下巴,如同分外爱惜椒萸般怜惜地观瞧:“啧啧啧,你过得太辛苦了。说你是我的人,那些女人自不敢再骚扰你。”
  椒萸的泪水从面颊滑落,化开了面部浓浓的粉妆,留下一条难看的,苍白的“疤痕”。他在孤皇少司温柔的目光中,分外苦楚地一拜:“谢……”一个字,吐得艰难,苦涩,哽咽,如鱼骨鲠喉,“摄政王……”
  孤皇少司点点头,起身,微笑俯看:“你琴弹地不错,新女皇在宫中寂寞无聊,或许哪日让你入宫为她献艺。”
  “是……”椒萸始终趴在地上,轻轻的话音如同呜咽,宛如万千苦楚与痛恨只能压在心底最深之处,那份恨,那份尊严,已经被人践踏地无法再次抬头。
  我始终静静地坐在屋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我能做什么?我又能为他和椒家做什么?这是巫月的错,是我们皇族的错!我应该为他去做,因为,这是巫月,是我们皇族欠他的。
  “啊——”椒萸在一声痛苦的大喊后,趴在地上嚎啕不止。他趴在地上用拳头狠狠砸着地板,“怦!怦!怦!”
  每一拳都像是扎扎实实砸在我的心上,砸在我们巫月女皇的脸上,他在控诉,控诉为什么巫月背叛了他的家族,控诉女皇为何背弃了他们……
  “啊……咳咳……”他紧紧拧紧双拳趴在地上,整个身体在那个被放落地面的面具前蜷缩起来,嚎啕渐渐转为呜咽,却让人更加揪心心痛。
  我的心也随他的哭声越来越轻,而越来越痛。这样被孤煌少司所陷害的家族,不知还有多少!
  这样像他被迫流落花街的忠臣子女也不知还有多少!
  他们在这里水深火热多生活一天,我身上背负的痛,也更多一分……
  我轻轻跃入,转身轻轻带上了窗,在他痛苦的变得无声的哭泣中缓缓走到那个面具前,坐下,放落酒壶,拿起两半破碎的面具:“对不起,是我把这面具弄破了……”
  椒萸蜷缩的身体紧了紧,呜咽登时停止,他从蜷缩的身体里僵硬地抬起脸,满脸哭花的浓妆让他更像鬼!
  “啊!”他惊吓地跌坐在地,瞪大已经像黑眼圈的眼睛惊诧地看我。
  我随手把面具丢入托盘中,心怀深深的愧疚看着他:“是巫月皇族背叛了你们的家族,是女皇背叛了你,君背叛了臣,你恨地没错。”
  他失措了片刻,定了定心神,看向那托盘里的面具:“你杀了他没?!”忽的,他问出了这句话。
  “是因为这个面具吗?当年椒家的事?”我反问。
  失落和绝望浮上他的脸庞,他的双目已经彻底无神:“果然没有人能杀他。”
  “会有机会的。”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他现在只关心那个人死没死。
  他抬眸朝我看来,透着困惑,透着不解,他不停地端详我,像是想看出我到底是谁,但是,他只看到他自己做的那个玉狐面具。
  椒家落难后,家仆四散逃离,椒家很多工艺品被人盗出,流入黑市,我想这玉狐面具,便是其一。
  “跟我说说当年的事。”我收回了手,温和沉静地看着他黑黑白白的脸,被泪水冲刷地混乱的浓妆如同他混乱的人生。
  他低下了头,看见我带来的酒,一把拿起“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重重放落:“孤皇少司该死!他弟弟更该死!为什么老天爷还不收拾他们!为什么!”他朝我近乎嘶哑地大喊,全身愤恨地颤抖起来,红肿的眼睛再次满含恨的泪水。
  他痛苦地闭眸摇了摇头,无限绝望与悲伤:“我真想死了……”
  “那为什么不死?”我知道,我问得很不妥,但是,我能感受他的气节,他和瑾崋一样,那种宁死不屈的骨气。而他,却还是那么努力地,苦忍地苟延残喘。
  他颤颤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灯光透过那双手,把每一根手指都镀上了一层金线,让那双手显得越发精致纤巧:“那年,孤皇泗海让我爹给他做面具……”
  果然一切起因是那个面具。我拧眉看向妖冶的面具,他双眼下的红痕我恍然明白那是椒萸家族的血泪!
  “我爹不愿……他,他……”椒萸的话音颤抖,哽咽起来,宛如异常恐怖的景象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泣不成声,“他砍了我爹的双手……”椒萸痛苦地恸哭起来,“是我没用!我没用啊……如果我们不给做面具,他会每一个时辰砍掉我们族人的一双手,他根本不是人,是恶魔!是恶魔——啊——”
  椒萸无泪的干嚎撕裂了空气也撕裂了我的心,对于椒家人来说,他们的手是他们最珍贵之物。
  我心痛地抱住了他,他紧紧抱住我的双腿,在我的腿上哭了很久……很久……
  曾经细心呵护的双手,曾经或许用着金盆清洗,贡油润泽,夏日遮阴,冬日防燥,小心守护的双手,却被活生生的砍断,血流成河,十指躺在血泊之中,再也无法造出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也无法建筑巫月名胜……
  他问得对,孤煌兄弟为何还没死!
  我轻抚椒萸的后背,他缓缓平静,慢慢撑起了身体,无力而认命的拿起那个面具,无神地碎碎细语:“这个面具破了,补起来也会有裂痕,需要重做……”他像是已经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打开身边那精致的工具箱,果然里面有一个做面具的模子,“模子也在……做起来会很快的……”
  我实在忍不住地抓住他的手腕,轻声说:“别做了……”
  “不行的……不行的……他知道我们族人在哪里……他会砍他们的手的……会砍她们手的……”
  “我让你别做了!”我愤然夺下他手里的面具扔在了一旁,他立时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匆匆爬到面具边捡起,护在怀里:“会被砍手的,会被砍手的,会被砍手的……”
  双目渐渐湿润,我侧开脸,深吸一口气,泪水滑落玉狐面具:“椒萸,把你族人的名单给我一份……”
  他呆滞地看向我,我擦去了玉狐面具上的泪水恢复平静看他:“好好为我做事,来年我给椒家翻案,用孤煌兄弟的头,还你们的手!”
  他惊诧地瞪大眼睛,紧紧抓着手里的面具久久看着我。

  第六十一章 京城的隐忧

  我淡淡看一眼那面具:“既然我能划破他的脸,他的命,迟早是我的!我会为你报仇!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愿意?”
  他怔怔看我,眼神晃了晃,摇摇头无神地看向一旁:“不,他是恶魔,没有人能杀他!”
  “是嘛,那你做好面具,我会很快让他再来找你重做,这样的证明,你觉得如何?”他在我的话音中惊然再次看向我。
  我缓缓起身,看他:“我让你做的事,你可做了?”
  他一愣,神情有些局促起来,尚未平复的他,陷入了一时的凌乱。
  我想了想,问:“京中哪家公子经商?有没有近日离开京都的?”
  他一怔,眨眨眼,终于缓缓平复下来,低脸想了想:“左相梁大人的三公子梁子律经商,刚刚离开京城。”
  我心中不由大大一吃惊!梁秋瑛的儿子!居然!经商!
  我点点头:“你父亲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他惊讶了一下,起身:“请让我先换一下衣服。”他匆匆到屏风后,我看着他的工具箱,里面的机关分外精巧,暗格层出不穷,层层叠叠,出人意料。看似不大,却内藏乾坤。
  “皇宫的密室是不是你们椒家人做的?”我一边看一边研究。
  “有一些是,皇宫密室相传是当年奇门家族和我们家族一起设计建造。建成后,图纸即毁,而奇门家族百年前已经隐世,所以……”他从屏风中走出,一身粗布蓝衫,手肘处还有一块深蓝色的补丁。
  当浓妆擦去,他脸上是一张干干净净瘦削的脸,虽然瘦削,但是他的脸也如同天工精雕细琢一般精致,纤眉凤目,睫毛纤长平直,疏密地如同密梳整齐排列。精致的鼻梁入山间秀水,不厚不薄,唇线恰到好处,无论如何看,这张脸也让人为其的精妙而无法移开目光。
  纤巧的容颜在他眉间的哀愁中带出一丝阴柔,但这份阴柔恰到好处,分担让他不会显得女气,反而多了一分雌雄莫辩。
  相由心生,没想到椒萸的容貌会是如此精致细腻。也就难怪他为何要用浓妆遮盖。
  刘海微垂,长发两鬓分出两缕绑于脑后,用一根粗布带子整齐绑紧。尽管衣着简陋,但依然一丝不苟,如他们椒氏人的精细心思。
  “这不是很好。”我淡笑看他。
  他怔了怔,低下脸:“花楼的衣服属于花楼,如果我外出,不得穿戴。”
  “我知道,孤皇少司今日即来来了,这花楼的妈妈想必日后也会对你好些。”
  “呵……”他苦笑一声,“他留下我,是为羞辱我,他说过,如果我敢离开这里,就会砍断我爹的腿……”
  孤皇少司的阴狠不在于折磨你,而在于折磨你最爱,最在乎的人们。
  椒萸放好破碎的面具背起自己的工具箱,看向我,我眨眨眼,想了想,立刻到梳妆台边找到一枚假痣,**女子有时会给自己装一颗美人痣。
  痣点的好,会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我走回椒萸面前,他垂眸细细看我,似在观察每一个举动。
  我也细细看他的脸:“你的脸太过精致,很难破坏。”
  他微微一惊:“你想做什么?”
  “别动。”我伸手,精准地把黑痣点在他唇角上方三寸,鼻尖右侧三分之处,瞬间,一颗痣完全破坏了椒萸所有线条的平衡与比例,精细俊美的脸立刻被我彻底破坏。
  我把他拉回梳妆台,他往镜中一看,立刻皱眉。追求精益求精,完美的椒家人无法忍受这颗痣的存在,就像他,想去拿。我立刻扣住他的手腕,他疑惑朝我看来,我说道:“这叫媚俗痣,这颗痣会让人感觉有一只苍蝇始终停在你的脸上,让人感觉分外不舒服,你点上这颗痣,以后不会再有人骚扰你了。”
  他愣愣看我一会儿,放下了手,再次细看镜中的自己,淡淡的笑容,从唇角扬起。那棵黑痣也随之而动,让人有种想拍掉的冲动。
  之后,我在房檐上等他出花楼,已是夜深人静,花街也变得安静,偶尔能听到撩人销,魂的喊声。
  椒萸走出花楼时,妈妈果然送了出来,还塞给椒萸一些银子,让他在家里多休息几日再来。
  椒萸走出花楼仰脸看着夜空找寻,在看到我走在一边墙上,他才低下头缓步向前。
  宁静的月色下,他走在墙下,我如黑猫般走在墙上,月光将我的身影洒在他的身上,和他的融为一体。
  “你到底是谁?”他终于忍不住问。
  我淡淡而答:“我们很快会见面的。现在不告诉你,是为了保你的命。”
  “呵,我现在只求一死。”
  “你让我想起另一个男人。”他在我的话音中抬脸看我,我也抬脸看高悬的明月,“他当时也只想死。”
  “然后呢?”
  “然后?他成了我第一个帮手。再然后,我兑现承诺,救了他全家。”
  久久的,下面一片沉默。
  “我知道了,我也会帮你!”片刻之后,他认真地说,“我已经一无所有,沦落花楼,毁尽家族名誉,呵,只要能救我的家族,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
  我点点头,深沉俯看他:“若是让你陪客呢?”
  “无所谓!”他转开脸,双手握紧工具箱的背带,“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这双手是做东西还是服侍女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区别,如果我的身体,能换回家族的一切,我愿意!”
  我心中感动,椒萸比瑾崋更接受现状,因为他已经沦落花街**之中。正像他说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
  夜凉,心更凉。
  漫漫长路从京都最繁华的南区花街柳巷,到北区贫瘠之地。随着巷子的狭窄,四处是随地乱扔的垃圾,落脚之处老鼠蟑螂乱窜是常有之事,墙根更是散发着难以忍受的骚臭。
  如此环境,是一个巨大的病灶,随时会爆发可怕的传染病,成为京城一块隐忧和腐肉。

  第六十二章 新的力量

  “被孤煌少司陷害的忠臣家族,现在大多住在这里……”椒萸叹息着,“他是为羞辱我们,他不准我们离开京城,让我们在这里被老鼠!蟑螂!咬死,自生自灭!”
  “你是说被陷害的朝臣大多在这里?!”我心中一动,这是一股潜在的巨大的力量!
  “是的,除了被发配和被陷害死的。”
  “很好!”我不由高兴起来。
  “很好?”他疑惑看我。
  我笑看他:“你下面要做的就是给我一份名单,这里所有被陷害的人的名单。”
  他有些吃惊看我:“你要做什么?”
  我笑了笑:“重新建立一个王朝!”
  他怔怔看我,双目在幽暗的巷子里依然明亮如镜,里面是大大的惊诧。
  “到家了吗?”我轻声提醒。
  他一时回神,点点头:“到,到了。”
  我们面前是一扇勉强算是门的门。
  椒萸轻轻推开,里面是两间破败的,勉强遮雨的泥房。瑾崋走向一间,要去拍门,我止住,轻轻推开,立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房内是用泥堆砌起来的勉强算是炕的床,上面静静睡有两人。
  “弟弟妹妹们睡另一间。”椒萸轻轻地说,“这是爹娘的房间,要我叫醒他们吗?”
  我摇摇头:“让我一个人进去一会儿……”我走入布满潮气霉味的房间,静静坐在炕边,床上的老夫妻睡得安静,但在夜风中偶有咳嗽。
  我看向老爷子的双手,气息开始颤抖,泪水润湿了双眸,苍白的月光中,那原本有手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两个肉疙瘩。而且,显然当时没有照顾好,已经微微畸形,上面是可怕的疤痕。
  我浑身揪痛地揭下了玉狐面具,坐在窗边握住那扭曲的畸形之处,默默落泪……
  “咳,咳咳咳……”老夫人从梦中咳醒,看见了我,却没有惊讶,反而细细看我:“你是……仙女吗?”
  我扬起微笑,柔声而语:“是的,狐仙大人派我来告诉您,你们椒氏家族的劫难快要结束了,明年开春你们可以返回家宅,再次成为宫廷御造……”
  “太好了……”老夫人转身在老爷子肩膀上哭泣,“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老爷子,你听见了吗?”
  老爷子似是听见般,布满沧桑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老夫人擦了擦眼泪,似是怕我消失般偷偷看我:“也请狐仙大人保佑琴儿,能让他在来年开春得到好姻缘吗?”
  “会有好姻缘的……”我微笑点头,“否极泰来,都会有的……”
  老夫人含泪闭上了眼睛,我抬手拂过她的脸庞,在她泪水滑落之时,再次熟睡。
  我深吸一口气擦去脸上的眼泪,再次戴上玉狐面具,冷冷看了一眼地上苍白的月光,肃然起身。
  走出房门时,我单手负在身后,对椒萸沉沉说道:“名单尽快,让我们掀了这乌烟瘴气的皇都!”
  “可这需要大笔的资金!”
  我仰天而笑:“哈!你跟我提钱?孤煌少司不是有的是钱吗?”
  我的话让椒萸变得更加迷惑,似是完全无法理解这二者之间的关系。
  我想,他永远也不会想到我想用孤煌少司的钱,来打垮他的帝国!
  跃落寝殿上方,瑾崋正坐在那里等我。
  “焚凰近期会有活动。你到底去见谁?”他汇报完开口就问我见谁,“独狼离京,你又找了哪个男人帮手!巫心玉,难道我们不值得你信……”
  “是椒萸。”我打断了瑾崋的急语,他比怀幽更沉不住气,而我的隐瞒也会让他开始感到不安。
  瑾崋就此顿住,呆呆看我一会,惊讶:“椒,椒萸?他,他还活着?!”
  我淡淡看他:“他被卖入**了。”
  “什么?!”瑾崋不可思议地大呼。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觉得孤煌少司对你们瑾家还算仁慈……”
  瑾崋低下脸开始变得沉默,但是双拳却紧绷起来:“如果是我,我肯定自杀了!”
  我淡淡看他一眼:“椒萸不能死,他如果敢死,他的族人就会被砍手。”
  瑾崋诧然抬脸,星眸之中的愤怒已经喷涌而出。
  我叹一口气:“椒氏一门的手艺是天下一绝,他们的手比巫月的珍宝还要珍贵。如果没有了手,如何传承这门绝技?瑾崋,椒萸并不懦弱,反而,比你更坚强。”我说罢静静看他,他的身体已经杀气四射,无法遏制。
  “怕你冲动去刺杀孤煌少司,所以之前没告诉你。你放心,椒萸现在卖艺不卖身,啊……他的琴弹得可真好啊,我忽然忍不住也想弹琴了……”
  “嗤,你会吗?”他取笑我。
  我笑了,回到房间,怀幽也惴惴不安地坐在床上,见我回来,才面露安心之色。
  月光之中,我和瑾崋站着,怀幽坐着,我不由失笑:“这是怎么了?大家都不睡?怎么,想打牌吗?”
  怀幽和瑾崋同时一怔,怀幽匆匆躺回中间,瑾崋到密室换好衣服躺到另一侧。我躺在床边,怀幽明显紧张起来,身体绷地更紧。
  “放松……那女人睡相很好,不会碰到你的……”此番,反是瑾崋宽慰怀幽。
  “我知道。”怀幽的声音有些发闷,“是你睡相不好,碰到了女皇陛下。”
  “是!”瑾崋的语气立时烦躁起来,“所以你要小心,别让我踹了,哼!”
  瑾崋一个大大的翻身,震得床一阵弹动。
  我背对怀幽沉沉看着飘摇的纱帐,现在,就差焚凰了。焚凰的首领,到底会是谁?
  巫月258年,云岫公主即位,即位大典在京举行,普天……同庆……(本卷完)


  第二卷 女皇不早朝
    摄政王在即位大典上忽然宣布要与女皇大婚?!这是死皮赖脸也要入宫的节奏啊。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妖男要入宫,就多入几个,看美男宫斗也是没事一桩!

  第一章 一亲芳泽

  第一章一亲芳泽
  “女皇陛下,女皇陛下?”耳边是怀幽轻轻的呼唤,我困倦地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之中看到是阳光在他雪白丝薄睡袍上留下的金色轮廓,梦幻的金色,有如童话。
  “女皇陛下,女皇陛下,该醒了……”他像是呼唤新生儿醒来般地温柔,轻轻在我耳边呼唤,黑色的长发上是淡淡的桂花香,洒落在我面前,沁人心脾,让人一天都能拥有好心情。
  散落在他脸边的长发让他看上去越发地秀美温润,他无奈地轻触我的肩膀:“女皇陛下,今日是即位大典,您该起了……”
  “恩……”我不开心地看向他,他被我这一声惊得面颊瞬间发红,匆匆低脸,双手局促地交握在身前,因为躬身而下垂的宽松的衣领内,是那一片微微粉红的肌肤和线条柔和的锁骨。
  “女皇陛下……”他无奈地低下头,长发散落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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