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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全-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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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姑父!我想知道我的嫂嫂犯了何罪?”云浅月停住脚步,直视着老皇帝的脸。
“月丫头,你等在这里,就是向朕问罪的?”老皇帝挑眉,看不出喜怒。
“是也不是!”云浅月摇头,“昨日嫂嫂进宫,住在宫中,我不放心,今日来接她,却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被您打入了天牢?”
“犯了什么错?”老皇帝眸光一沉,对身后的文莱道:“文莱,你告诉她,七公主犯了什么错!”
“是,皇上!”文莱从后面走上前一步,看了云浅月一眼,恭敬道:“七公主犯了一出子不孝亲,四出女子善妒。”
“就这样?”云浅月扬眉。
“月丫头!七出之罪犯了两出,还不算大?若不算大,再加上一个藐视皇权,死不悔改。朕有这样的女儿,如何能不问她罪?”老皇帝面色一沉。
“皇上姑父说的是嫂嫂不孝敬您?”云浅月又问,“这从何而说?”
“养不亲,语不恭,视为不孝。”老皇帝道。
云浅月点点头,又问,“嫂嫂善妒?这又从何说?”
“身为嫡妻,兹霸夫君,不准纳妾,少沿袭子孙。视为善妒。”老皇帝又道。
云浅月忽然“哈”地一声笑了,这一声极大,即便在雨中,任谁都能听出肆意的嘲讽和荒唐。她似乎觉得真是遇到了天大的笑话,便不再说话,笑个不停。
老皇帝眉头皱起,沉着脸色问,“月丫头,你笑什么?”
云浅月不说话,径自笑着摇摇头。
“朕问你话呢!”老皇帝声音加大,苍老的声音在雨中威严不见。
“皇上姑父问话,我若不答,您是不是也治了我的罪?问话不答,也是七出里面的吗?我自小不读女训女戒,竟不知道这世间竟有如此荒唐的说法。”云浅月收了笑,嘴角似嘲非嘲,“您是不是忘了,她如今可不是您的女儿,而是云王府的儿媳了?您若处置她,是否也应该过问了云王府是否在意她的七出之罪?”
老皇帝脸色微青,“他先是公主,其后才是云王府的儿媳。朕教训她,天经地义。”
“哦,原来是这样啊!都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原来在皇上姑父这里的说法竟然不是。和着云王府娶的不是媳妇,而是皇上姑父的天威呀。”云浅月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啧啧道:“看来竟然是我错了,当初怎么就答应七公主赐婚给我哥哥了呢?兹另天下父母心,以后千万别娶皇家的公主了,皇家的女儿不可娶。”
“月丫头!你胡言乱语什么?”老皇帝怒喝。
“我在说什么,皇上姑父明白的。”云浅月淡淡一笑,“既然七公主如此没有教养,不懂相夫教子,不懂孝顺之礼,善妒不知女训,实在是丢皇上姑父的脸,我们云王府也不想要这样的女人。稍后等哥哥出来,我便让他休妻吧!将您的女儿还给你,与云王府再无半丝瓜葛,免得耽误哥哥纳妾,毁他姻缘和以后为云王府血脉延续的子嗣。我们家再为他另娶一妻,一定再不敢娶皇室的公主。”
“你……”老皇帝脸色瞬间铁青,额头泛起青筋,怒道:“你说让云离休妻?”
“是啊,皇上姑父,这样的女人,不休了做什么?您不是觉得她罪不可赦吗?我觉得您的说法很对。我也觉得她这样不好,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将她给哥哥娶回家,我还亲自操持他们的大婚呢,累了我半个月。如今您既然意识到她不好了,这正好,我们双方都省心,我也省得在府中再看见她,哥哥也省心,可以另娶,再纳一大堆美妾,男人们,谁不想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云浅月笑呵呵地道:“或许您现在就将她问斩了得了?我们也省得休妻了。这样也不损您的面子。”
“云浅月,朕对你真是太好了!让你敢在朕面前如此说话。”老皇帝明显震怒。
“哎呀,皇上姑父,是您记性不好,还是我记性不好?我一直不就这么说话的吗?这天圣皇朝上下谁不知道我没礼数?说话直言直语?再说我也没说错啊,我不是按照您的意思向着您说呢吗?您教训女儿,我觉得很对,为了让她长教训,我觉得要做得更干脆一点儿,直接将她处死了,以儆效尤!让您的公主看看,也让天下的女子看看,再不准犯七出之罪。这可是一劳永逸,杀鸡儆猴,以一儆百的好事儿啊!我是在支持您,您果然年迈了,听不懂了吗?”云浅月神色无辜地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袖中的手发颤,喝怒道:“来人,将这个……”
“皇上,妹妹说得不无道理,七公主实在不孝善妒,臣请求皇上,恩准臣休妻。”云离不知何时从里面走出来,不理会地上的水渍和愈大的雨水,“噗通”一声跪在老皇帝面前。
老皇帝的声音被打断,从云浅月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云离。
云浅月清楚地看到老皇帝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皇上,老臣也觉得小女说得有些道理,老臣掌管礼部,百善孝为先,再知礼数七出,七公主实在不符合一个儿媳的规范,臣早先就有些不同意离儿娶七公主,但奈何皇上恩隆云王府,小女一心促成,老臣也就勉强答应了。观察这数日之后,她每日早上都不侍奉请安,摆公主架子,还不准离儿纳妾,毒霸夫君,实在缺少管教。老臣碍于皇上颜面,不好对皇上出来言说,如今既然皇上也发现了。老臣恳求,恩准犬子休妻再娶。老臣也是怕了,以后再不让离儿娶天家的公主。实在娇惯,没有半丝为人妻,为人儿媳的本分。”云王爷也出来,半跪在老皇帝面前,一番言辞,诚恳意切,痛定思痛。
云浅月有些想笑,爹爹这话说得可比当头打了老皇帝一棒子,她想处置女儿,对哥哥敲山震虎,但如今到头来他们来个休妻,他自己教女无方,颜面扫地。如今想找回自己的面子,就要维护七公主了。否则这样一闹,以后天家的女儿,真没人敢娶了。
这会不会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果然是老糊涂了!
云浅月心里哼笑了一声,该她唱的戏唱完了,不再说话,目光看向老皇帝身后。里面憧憧人影,没看到容景的脸,她收回视线,懒洋洋地打着伞站着。
老皇帝的脸变幻了一番,似乎压抑着怒意道:“云王兄,七公主虽然娇惯些,但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吧?”
话果然转了回来!
“皇上息怒,老臣实在是肺腑之言。七公主不符合老臣心目中的儿媳妇人选。”云王爷恳切地道,还有些战战兢兢。
“嗯?她难道比你家的月丫头还不像话?”老皇帝真动怒了。
“这……”云王爷似乎一口气憋在心口,呐呐片刻道:“这倒也不是……她比浅月还是好的。”
“你自己的女儿都教养不好!凭什么说朕的公主不符合你心中的儿媳妇任选?”老皇帝勃然大怒,喝了一声。
云王爷似乎身子一颤,不敢言声了。
“先滚回去教育好你的女儿,再来和朕这般说话!”老皇帝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老皇帝气冲冲离开,文莱等人连忙打着伞跟上,转眼间哗啦啦就走了一大堆人。
云浅月心里快笑翻了,老皇帝这样就被他们联合打击走了,实在是让她很没成就感。不过也是他活该。只想着七公主是云王府的儿媳了,不想着七公主是他的女儿,利用不到就毁,可笑到头了真要毁的时候才知道打了自己的脸。
“哎,老臣的确教女无方。”云王爷惭愧地站起身,对跪着的云离摆摆手,“离儿,你也起来吧!七公主虽然娇惯善妒,但和你妹妹比起来,还算比你的妹妹好一些,你就认了吧!你妹妹若是哪日嫁出门,指不定比七公主还要加上一个更字。”
“父王说的是!”云离似乎也是任命地站起来。
大殿内散朝出来的满朝文武大部分都对云离投以同情的目光,但少数精明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一场三人唱三黄的戏分外精彩。
“月妹妹,养伤数日,身子可大好了?”夜天倾当先走出来,站在云浅月面前,眸光隐了一丝笑意打量她,细密烟雨中,她身姿窈窕,容颜清丽,有女子的婉约轻灵,也不失男儿的英气,她身板站得笔直,比这宫廷的内卫还要笔挺。
“嗯,差不多了!你的伤看起来好了?”云浅月对夜天倾笑了笑。
“我的伤不重,是小伤,修养几日就好了!你的伤我那日听说很重,如今这秋雨绵愁,风寒凉意,你赶紧回府吧,不要在外面久待,对身子不好。”夜天倾语气柔和地道,像是对待妹妹。
“我知道了!”云浅月含笑点头。
“月妹妹,真有你的,居然让你哥哥休妻,你这小姑子小心以后遭了嫂子仇恨。”夜天煜也从里面走出来,伸手拍了云浅月肩膀一下,“还挺结实,看来伤也不是太重嘛!”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险些去了半条命,你说重不重?”
“你从小到大,受过的伤不计其数,比螳螂还结实。这点儿小伤,我压根就没担心你。”夜天煜又伸手去拍云浅月。
云浅月眼皮又忍不住向上翻,还没待她翻起,一只手从夜天煜身后伸出,将她轻轻一拽,躲过了夜天煜的魔爪,她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月牙白的云纹水袖也就只有那一人穿。
“我竟然忘了月妹妹根本就不用我们担心了!有景世子就足够了。”夜天煜回身,只见容景所站的地方与他不多不少正三尺,他对容景一笑。
“她就爱逞强,身子弱从不说出来。四皇子不心疼自己的手,景自然要心疼她的肩膀了。”容景将云浅月带到他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伞,两人一同站在伞下,细密雨帘中,众人只觉自然如画。
“呵,景世子对月妹妹真是好。”夜天煜笑呵呵地放下手。
“四弟,我们回府吧!”夜天倾笑着看了容景和云浅月一眼,抬步向宫外走去。
“月妹妹,还有二十日就是我的生辰了,你可要给我准备礼物。”夜天煜对云浅月说完一句话,跟着夜天倾也向宫门走去。
“礼物没有!”云浅月语气有些恶劣地道。
“我府中有十坛上好的梨花白。生辰就在我府中简办了,你若没有礼物,那梨花白嘛……”夜天煜不回头。
“行,到时候一定备礼登门给你祝贺。”云浅月改口。
夜天煜哈哈一笑,不再说话,显得极其欢快。
“真是嘴馋,梨花白也不算什么上等的好酒。”容景偏头笑看了云浅月一眼。
“梨花白虽然不及灵芝醉、雪莲香,但别有一番味道。想要市面上去买也不容易,不喝白不喝。”云浅月咂咂嘴,似乎因此被勾出了酒瘾。
“你真是……”容景似乎有些无奈,笑着拉上她向外走去。
“真是什么?”云浅月觉得这人什么时候爱说半句话了。
“唔,我在想着,以后要养你,似乎成本很大。”容景似乎在计算,唔哝一声。
“我很好养的!”云浅月立即表态。
“好养吗?”容景显然不赞同云浅月的话,“你喜欢天下美食,美酒,见到好玩的东西就爱不释手,遇到好玩的地方打都不走,有了好的新鲜的东西,就跟别人勾了你的魂儿似的。这样的你,你确定好养活?”
“呃……”云浅月愣了一下,细想一下,似乎是这么回事儿,她有些郁闷,“我有你说的这么……”
“有!”容景肯定地点头,在云浅月话没说完就打断她。
“你荣王府不多的是钱吗?”云浅月挑眉看着他。
“你爱的不止是钱。”容景提醒她。
“也是!”云浅月似乎陷入困顿,苦恼地想了片刻,“那怎么办?”
“以后要求再高一点儿,别被人家一勾就走。”容景提出要求。
“好!”云浅月答应的痛快,原来绕了半天,这句话才是真话。她无语,这人!
二人一路说话旁若无人地走出了宫门,细密的雨帘和伞下是二人的世界,谁也挤不进去。月牙白锦袍和紫色阮烟罗的身影在接天连地的水帘中,如远色山河两抹彩黛。
下朝的文武大臣都没离开,齐齐看着那二人远去,无人说话,心中都在想着,景世子和浅月小姐真真是般配。
“咳咳……”内殿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声。
众人这才惊醒,都齐齐向内殿看去,只见夜天逸独自一人坐在殿中一把椅子上,脸色发白,手中拿着一块洁净的帕子,正掩唇轻咳。人人心头一惊,才想起七皇子是受了重伤,本来都以为他应该在府中养伤,却不想他今日顶着雨上朝了,皇上怜爱他,特赐一把椅子听朝。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可见皇上对七皇子的器重和珍爱。
内殿的咳声好一阵才止住,众人对看一眼,有几个与夜天逸很是知近的朝臣转身走了回去,其余人都暗暗想起浅月小姐和七皇子的婚约来,看刚刚浅月小姐和景世子的光景,这婚约之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这可是大事儿,皇上如今提也不提,七皇子对那二人也不理会,景世子和浅月小姐更是仿若无人,该如何就如何,似乎忘记了双方都有婚约,不得不说这无比怪异,但众人却偏偏都觉得这怪异得很正常。
云王爷向里面看了一眼,对云离道:“离儿,我们回府!”
“是,父王!”云离颔首。
二人一起向外走去。
德亲王和孝亲王对看一眼,两双老眼中都齐齐闪过了同一种颜色,须臾,各自摇摇头,也向宫外走去。
余下的朝臣也都三五一帮,三两一伙地离开。如今时局看着表面平静,但只有他们处在权利中心的人知道,其实已经斗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七皇子和几名拥护他的小皇子归然不动,二皇子和四皇子底下动作不断。更为令人惊异地是后宫皇后和她肚子里面的太子一直太太平平,与暗潮涌动的朝局形成鲜明对比。
雨愈发地大了起来,朝臣们都自备了伞,一时间只听得金銮殿通往宫门的路上噼里啪啦地雨水打在伞上和地上的声音,倒是掩盖了众人的脚步。
此时,云浅月已经坐上了容景的马车,刚一上车,便懒洋洋没骨头一般地抱着靠枕大咧咧四仰巴拉地趟在了车上,占据了大半的车厢。
容景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无奈地揉揉额头,“云浅月,你能不能有点儿女人样?”
“这就嫌弃我了?”云浅月斜睨着他。
“到也不是,你这样实在是让我想做一件事儿。”容景看着她,眸光涌动着什么。
云浅月眨眨眼睛,静听下文。
容景却不说了,伸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云浅月也不纠葛,想着这大雨天的他能想做什么事儿?无非看不惯她想将她扔出马车。她撇撇嘴,提醒道:“容公子,你整日里抱着书,小心成书呆子。”
“浅月小姐放心,就算在下变成书呆子,也忘不了娶你的事儿。”容景翻弄着书页,头也不抬地温声道。
云浅月噗地一声笑了,觉得真有意思,便懒洋洋地躺在车上什么也不做,歪着头看他。
容景不再理会她,径自翻着书。
云浅月越看他越赏心悦目,不由暗暗有些白痴地想着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被他给钓上钩了?还对她死心塌地,这实在是以前从没想过的事情。不由心中有些得意,也有些满足,这种得意和满足想掩饰都掩饰不住,似乎溢满了,露出表面。
“云浅月,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容景无奈地抬起头。
“美事儿!”云浅月得意地道。
“那么请问,浅月小姐,我能知道是什么美事儿吗?”容景看着她。
“不告诉你!”云浅月摇头。
容景放下书本,伸手将她拽进怀里,俯下头看着她,声音低柔含了一丝魅惑,“嗯?”
“你不看书了?”云浅月心跳了跳。
“你这样一副恨不得将我吞进肚子里的样子,我如何能看得下去?”容景细细地端详着云浅月的眉眼,低声道:“这么些日子似乎又长开了些。”
云浅月轻咳了一声,脸有些红,她的眼光刚刚很**裸吗?大约也许一定是的!
容景不再说话,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
雨水打在车棚顶上,噼里啪啦做响,外面水天交接处,一片清凉的白,不多时起风,夹风带雨,更多得是沁凉的冷意,但即便这样的天气,车中却温暖如春。
许久,容景放开云浅月,带着细微地克制埋在她颈间,身子僵硬地抱着她,一动不动。
云浅月也一动不敢动,软绵绵地躺在容景的怀里喘息,一声声的娇喘让她自己都有些脸红心跳,但却也享受这样近而不得的暖味时光。
二人都不说话,就这样偎依着一路回到云王府。
马车在云王府门口停下,云浅月依然窝在容景的怀里不想出来,对他懒洋洋地道:“要不饶着大街再走两圈吧?”
容景轻笑,低头看着云浅月,见她猫咪一样地窝在自己的怀里,忽然感觉心口被涨得满满的,他眉眼弯成一弯月牙,笑道:“云浅月,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如此黏人呢?”
“没发现吗?”云浅月细细思量以前的自己。
“没发现。”容景摇头,“以前你见到我就躲,恨不得躲到天涯海角去。我每次见你都恨不得将你拽我怀里来打一顿,最好是掰开了揉碎了的那种。”
“我有这么可恨吗?”云浅月也笑了,嗔了容景一眼,“后来我不躲你了,你不也躲着我吗?”
“那是我恨极了,想给你些教训。”容景道。
“那么请问,容公子你觉得我长了教训了吗?”云浅月笑看着他。
“谁知你竟然启动凤凰劫,将我忘了个一干二净。明明失忆的人,居然还想躲着我。真是可恨!”容景似乎微微磨了磨牙,但这咬牙切齿的表情在他做来也那样的雅致如画,“最后折磨的还是我自己,还得步步为营将你骗回来。想想也真够不容易的。”
云浅月扑哧一声又笑了,觉得容景啊,真是可爱极了!
可惜她刚刚这样一想,便感觉身子一轻,轻飘飘地被扔出了马车,帘幕掀开,她整个人如一根抛物线,她还来不及眨眼睛,脚已经沾地,稳稳地站在了大门口,细密的雨帘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洗礼的人,顷刻间将她洗了个干净,她猛地回头,便见那辆通体黑色的马车帘幕落下,容景的脸一闪而逝。
她愣了愣,刚要说话,车中传出容景的声音,“想要黏着我,就赶紧想办法嫁给我!”话落,只听他吩咐一声,青泉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云王府大门口。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星星之火
云浅月呆呆地看着容景的马车离开,什么叫做想要黏着他,就赶紧想办法嫁给他?
雨水打在身上,脸上,薄薄的衣衫顷刻间湿透,清清凉凉,但这凉意不包括她的大脑,她大脑一团滚热,有些懵,好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小姐!您的伞呢?您怎么站在这里淋雨?”凌莲和伊雪的马车随后来到,当看到云浅月站在大门口淋雨,齐齐一惊,连忙拿着伞跑了过来。
头顶上的雨被挡住,两个声音在雨中惊呼,云浅月这才回过神,看着二人。
二人一脸的不高兴,凌莲埋怨道:“小姐,这雨虽然绵柔,但如今已经是秋季,还是凉的,您怎么能不爱惜自己淋雨?景世子也真的是,怎么就忘了让你将伞拿下车?”
什么叫做忘了让她将伞拿下车?她根本就是被他扔下车的。云浅月摊摊手,无辜地道:“回去沐浴吧!要热水,喝热姜汤。”
二人点点头,一左一右打着伞给云浅月接着雨,三人向府内走去。
云王府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假山石雕,亭台水榭,红蓝绿板,曲廊回旋,到处都被细密的雨洗礼,冲刷得不染纤尘。
回到浅月阁,凌莲和伊雪一个忙活着打热水,一个忙活着熬姜汤。云浅月脱下湿衣,沐浴之后,躺在床上喝姜汤。
凌莲和伊雪忙活了一通,坐在椅子上用扇子扇风。
“今日下雨,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用做什么。你们去将三公子从隔壁搬过来,将赵妈妈、听雪、听雨等人都叫过来,我们讲故事,听段子,聊天,胡侃。乐呵乐呵。”云浅月喝着姜汤,对二人吩咐。
“小姐,您怎么能有心情?七公主还在刑部大牢关着呢!”凌莲提醒道。
“怎么就不能有心情?你放心,老皇帝不能将她如何?刑部大牢虽然是德亲王管辖,但里面有容景的人,也有咱们云王府的人,不敢将她如何了。就关几日而已,过两日就放出来了。”云浅月道。
“那六公主呢?”伊雪担忧地道。
“六公主?”云浅月挑了挑眉,笑了一声,“我,父王,哥哥三人一致休妻。七公主都快保不住了,还哪里能塞进来个六公主?别做梦了!”
二人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转身下去喊人了。
不多时,三公子先被人搬了进来,他已经换回一身男装,也恢复自己本来的容貌。见到云浅月窝在床上捧着姜汤喝得惬意,撇撇嘴,“我以为你忘了我这个代替你受伤的功臣了。让我在隔壁自生自灭了。”
“哪儿能啊?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云浅月嬉笑了一声,往床铺里面挪了挪身子,对那名伺候三公子的小厮招手,“将他放在床上来。”
那小厮应了一声,搬着三公子上了床。
三公子的伤虽然依然不能下床,但是可以勉强坐着了,云浅月拿过一个靠枕,将他扶着靠坐在床的另一头,与她对面而坐,又将被子好心地分给他一半,做好一切,她对那小厮摆摆手,“你下去吧!”
那小厮走了下去。
三公子也不见丝毫不自然,指了指自己的头,“我今日早上没梳头!”
“别将我当丫鬟小厮!”云浅月伸手一抓,梳妆镜上的一把梳子被她抓进手里,递给三公子,“自己梳。”
“会碰到伤口!”三公子道。
“那就邋遢着,反正你很美,也不影响什么。”云浅月觉得这家伙对她也忒不客气了。
“不行,我是如此注重仪容。”三公子摇摇头,自己拿着梳子似乎极其费力地去梳头。
云浅月看了一会儿,有些看不过去,一把扯过梳子,上前帮他梳头。
三公子嘴角微微弯起,不说话,静静坐着,配合云浅月。
云浅月动作奇快,很快就给他简单绾了男子个发髻。之后,将木梳放下,退回身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嘟囔道:“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容景长得也好看!”三公子道。
“他长得好就祸害我一个,你可不一样,当初的娇娇可是祸害了一大群人。”云浅月揭三公子老底。
三公子轻哼了一声,“那时候你还偷偷跑去看我呢!不知道景世子是否知道这件事,若是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好心地告诉他。”
“你真是……”云浅月忽然磨牙,“让我恨不得将你扔出去!”
“扔吧!我这伤反正是为你受的。这么多日子都下不了床,早就发霉了,让雨水淋淋也好。”三公子慢悠悠地道。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
云浅月一噎,觉得长的好的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嘴毒心黑。她忽然无比怀念那日第一次去孝亲王府见到三公子的时候,多冷的一个人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呢?她怎么也想不通,难道被她变异了?忽然很伤感。
三公子看着她,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愉快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云浅月白了他一眼。
“我在笑……”三公子的话顿了顿,眼中笑意有些深,“云浅月,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我满身都是优点,数不过来,我哪里知道是什么。”云浅月很是自大地道。
“你可真不知道脸红!”三公子愤了她一声,道:“你的优点就是心善,心软。”
云浅月默,这要是以前,她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大笑,或者是不屑地冷笑,亦或者是嘲笑,更会觉得这个人真会冷幽默。她心善心软?若是她心软的话,你们世界上就没心软的人了。可是如今她却反驳不出来,只干干地道:“多谢夸奖。”
三公子嗤地一声笑了,“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你别告诉我也是这个。”云浅月斜睨了他一眼。
三公子点点头,难得正经地道:“就是这个!”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不予表态。
三公子慢慢地道:“你看,我让你给我梳头,你就给我梳头,我说话你不爱听,明明想将我扔出去,却还下不去手。啧啧,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不好?难得我非要冷心冷血,不近人情,真让你自己梳头,伤口扯开,多在我这里继续白吃白喝好?难得非要我将你扔出去,摔死你,摔不死也摔成个半残废好?”云浅月哼了一声。
“你对我尚且如此,那么对别人呢?比如夜轻染、比如……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这个女人,才是真叫做祸害的人多。”三公子忽然打住话,一副不欲再跟她说话的样子,最后总结道:“景世子真可是可怜。”
云浅月看着三公子,闻言恨不得抬脚踹她一脚,怒道:“我和他比,才是那个可怜的!你没见到他对我毒嘴毒舌,将我说扔下车就扔下车,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你是香是玉吗?顶多是一块外表软得长了青苔的硬石头。”三公子打住她的话。
云浅月深吸一口气,终究是扔不住上前伸出手照着三公子的俊美绝伦男生女相的脸狠狠地掐了一把,在他脸上留了个红印,才满意地住手,愤愤警告道:“信不信我真将你扔出去!喂狗!”
三公子似乎被震慑住,闭上了嘴。
“凌莲、伊雪、听雪、听雨,你们都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讲黄段子!”云浅月怒火不消,对门口大吼了一声。
门口传来一阵惊呼,人人不但不进来,反而齐齐后退去。一个个脸红得如蒸熟了的苹果。水红水红的,挤一下都能出水。
“真是没出息!黄段子怕什么?”云浅月有些泄气,余光扫见三公子似乎忍着笑,她转过头,对他笑眯眯地道:“姐妹儿,你来讲。”
三公子的脸瞬间黑透了。
云浅月似乎听到了两声磨牙声,气怒顿消,算是彻底圆满了。对门外招手,“进来,进来,还按照我早先说的,进来讲故事,聊天。”
外面的人听说不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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