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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全-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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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你不能吃!这样查万一哪个有毒,岂不是害了你自己?”皇后立即出言阻止。

    “没事儿!姑姑不用担心,我又没怀孕!”云浅月笑着摇摇头。

    “那也对身体有害吧?万一……”皇后上前一步,抓住云浅月的手不让她动。

    “皇后姐姐,您可真是爱护浅月小姐。看来这侄女和儿媳在您心里的位置还是大不相同。刚刚秦小姐就没见您那么紧张。”明妃幽幽地道。

    “明妹妹!你和以前真是不一样了!”皇后冷冷地看着明妃片刻,吐出一句话。

    明妃身子细微地一颤,笑道:“皇后姐姐这是哪里话?妹妹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是因为姐姐怀有身孕自己变化了,看着我也觉得变化了。”

    “是吗?那希望如此!”皇后笑意有些凉,回头坚决地看着云浅月,“月儿,不准你吃这个!秦小姐的孩子已经没了。我可不希望你以身试毒,查出问题后还搭进去自己。”

    “姑姑……”云浅月无奈。

    容枫浅浅一笑,伸手拿过云浅月的筷子,温和地道:“还是我来吧!我是男子,总也无事。”

    “那就你来吧!”云浅月也不争夺。

    皇后感激地看了容枫一眼,放开了云浅月的手。

    老皇帝倒是并未发表言语,而是看着容枫,老眼有些深,有些沉,还有些威严凌厉。

    容枫将每一盘菜都在口中品了品,一盏茶后放下筷子,对老皇帝摇摇头,“回皇上,饭菜没有任何异常。”

    “哦?”老皇帝挑眉,“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大约就要问秦小姐今日都吃了什么东西了!”容枫道,“也许不一定是在这宴席上吃的!”

    老皇帝点头,看向夜天煜,“天煜,你可查出什么来没有?”

    “回父王,没有!”夜天煜摇头。

    老皇帝老眼扫了一圈众人,摆摆手,“皇后今日大约劳累了,先回宫吧!明妃和朕一起去看看秦小姐!天煜留下来继续彻查此事。其余的人都散场了吧!”

    “恭送皇上!”众人连忙跪地恭送。

    老皇帝当先离去,明妃看了皇后一眼,立即跟在身后。文莱带着伺候的人浩浩汤汤跟着离开。

    皇后见老皇帝离开,看向云浅月,“月儿,你是跟姑姑去荣华宫坐坐,还是回府赏月?”

    “回府赏月吧!”云浅月道。

    “也好!反正宫里也是乌烟瘴气的!”皇后点点头,由关嬷嬷扶着出了百花园。

    “我们也走吧!”云浅月回头对容枫招呼了一句,抬步向外走去。

    容枫点点头,抬步跟上云浅月。冷邵卓刚要抬步跟上,孝亲王一把拽住他,他回头看孝亲王,孝亲王对他警告地看了一眼,他有些不甘地住了脚。

    二人很快就出了百花园向宫外走去。一路无话,无人阻拦,来到宫门口。

    此时天色还早,日色很高。出了宫门口云王府的马车等在那里,凌莲和伊雪见到云浅月和容枫一起出来,齐齐松了一口气,连忙挑开车帘。

    二人先后上了车,坐稳身子后,马车离开宫门口。

    “你是怎么知道老皇帝的身上带着紫草的?”云浅月疑惑地看着容枫。她居然感觉不出来,自始至终也没感觉出来。但秦玉凝流出的血里有着淡淡的紫色,颜色虽浅,但她还是不会错认,那绝对是紫草无疑。

    “皇上的手帕!你可能没注意,他曾经掏出怀里的手帕准备擦脸,但又立即放回去,换了一块手帕。那块手帕被阳光一晃,颜色上有些淡紫。”容枫道。

    “就这样?”云浅月挑眉。

    “嗯,就这样!当时不止我看到了,夜轻染也看到了!”容枫道。

    “我当时居然没发觉。看来敏感度越来越低了!”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有些闷。

    “你的心思一直都在皇后的身上,生怕她有什么好歹。而我们的心思一直在你身上,从皇上出现,就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所以,能第一时间发觉了。”容枫道。

    “是啊,姑姑那么辛苦想要孩子,我自然怕她今日出事儿,所以对她多关注些。”云浅月叹道,“可惜我怎么也没想到老皇帝的计谋原来是给秦玉凝准备的。”

    “皇上后来将那块帕子给了文公公,文公公用来给秦小姐擦了筷子和碗碟,这样就中了紫草之毒了。紫草之毒太少,不至于致命,但足够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容枫道。

    云浅月冷笑,“真好筹谋啊!不声不响的就解决了秦玉凝。”

    “是啊,那可是皇室的血脉。皇上下手一点儿也不手软。”容枫道。

    “在他的眼里无非是江山社稷,夜天倾不是他中意的人,秦玉凝肚子里的孩子无疑成为了夜天倾的保障。他自然不允许。”云浅月冷笑道:“皇室果然无亲情可言。那可是他的亲孙子,他还是个人吗?不如说是个魔鬼。”

    容枫叹息一声,“皇权至上,也无可厚非。”

    云浅月面色冷然,“这回秦玉凝没了孩子,秦丞相就不一定支持夜天倾了。不过也说不准。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一定做不到。”

    容枫心思一动,“月儿,你是说秦丞相有……不臣之心?”

    “难说!”云浅月懒洋洋地靠着车壁,脸色晦暗,“这会儿丞相府该得到消息了吧?”

    “嗯,估计能得到了!”容枫点头。

    云浅月忽然笑了笑,“这回这天下更热闹了,不知道十五日后的大婚还能不能成?”

    “秦小姐要养身体,恐怕婚期要延后了!”容枫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对于秦玉凝有孩子还是没孩子,死还是活,她没多大兴趣感叹她,但对于夜天倾,她觉得他当真是可怜了些。他的父亲如此算计于他,不过是将他逼上绝路而已。这个自小就是太子的男子,总归有一日会明白,他的命运就是为别人做嫁衣。

    马车一路回到云王府,在云王府门口停下。

    云浅月和容枫下了马车,二人向府内走去。刚走到院中,一辆马车停在了云王府大门口,帘幕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浅月姐姐!枫世子!”

    云浅月一怔,转回头,容枫也转回头去。只见马车内坐着一个少年,正挑开帘子向府内看来,少年极为秀气,眉眼隐约有些熟悉的影子,她记忆本来就挺好,看着少年挑眉,“容昔?”

    她记得容昔被容景抬升为荣王府的大管家了!还是在灵台寺见了一面,几个月过去,这个少年似乎长高了,也长开了,老成了些。

    “浅月姐姐还记得我!真好!”容昔对云浅月展颜一笑,连忙说出目的,“爷爷听说宫里的宴席散了,派我来请枫世子去荣王府一趟。”

    “容老王爷找我?”容枫询问。

    “嗯!”容昔立即点头。

    容枫看向云浅月,云浅月对他点头,他转身向容昔的马车走去。很快就来到车前,上了马车。容昔对云浅月道别,马车离开了云王府门口。

    云浅月想着到底是一家人。即便分门立户,也血脉相连。她继续向浅月阁走去。刚回到浅月阁门口,便察觉出她房间气息不对。如水的眸子眯了眯,继续若无其事向里走去。

    凌莲和伊雪跟在云浅月身后,也发觉了屋中气息不同寻常,立即谨慎起来。

    云浅月来到门口站定,伸手推开了房门,抬眼向屋中看去。只见……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千里归来

    屋中靠窗的桌前背身坐着一个男子,看背影男子极为年轻,淡青色织锦软袍,青丝如墨,一支碧玉簪染着淡淡碧色清辉,他一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一手微微抬着,手中执了一杯茶,正慢慢品着,一个背影便姿态清贵,让人觉得他手中品的不是茶,而是琼浆玉液。

    “呵,原来我的浅月阁来了位贵客!”云浅月身子一歪,懒洋洋地靠在了门框上,看着屋中闲闲而坐,如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闲适的男子轻轻一笑。

    男子并没有急着回头,显然早就知晓云浅月回来,只见他慢慢放下茶盏,缓缓回身,坐着的身子未站起,看着云浅月,没有半分闯入别人内室的唐突和尴尬,面容浅浅一笑,“在下苍家苍亭!”

    “苍家少主!我们见过。”云浅月笑着点头,对于男子的闲适没有丝毫惊异。有一种人天生就可以有处变不惊从容优雅的姿态,比如容景。可是除了容景外,苍亭是她见过第一个将从容优雅诠释得如此好的人。很难想象他手中拿的若不是茶盏而是剑的话,那么又是何等的优雅?

    “你说的是祁城吧!而我第一次见你是十年前的天雪山。”苍亭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似乎不经意地扣了两下,语气没什么起伏。

    云浅月一怔,“十年前?天雪山?”

    “是,十年前,天雪山。”苍亭肯定地点头。

    “十年前我的确是去过天雪山。”云浅月笑笑,那时文伯侯府一夜之间被人灭门,她救出容枫送他去了天雪山。她眉梢微挑,看着苍亭,“可是我不记得我见过苍少主。”

    苍亭微微低下头,并没有说话。

    “我自诩记忆很好!”云浅月搜寻记忆,的确没有这样一个男子,不,十年前这个男子也就是个小少年而已。她肯定她没见过这样的小少年。

    苍亭微低着的头抬起,看着云浅月,神色似乎若有所思。

    云浅月被他看着,有些莫名其妙,这个莫名其妙闯进她房间的人,又莫名其妙说十年前他们见过的人,还有莫名其妙地本来应该帮助和他关系很好的蓝漪,却迎合了楚家风家等四大世家一起代表苍家退出对南梁的声讨之人。她只在祁城第一次认识他,从他相似于苍澜的样貌上知道他是苍家少主苍亭。那个从天字一号房的机关镜里看到的姿态清贵的男子。

    沉默片刻,苍亭忽然突兀地一笑,“当时我在天雪山和雪山老人讨教棋艺!”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忽然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那时雪山老头说有冤家找上了门,以一局棋论生死。那个和他论棋的人就是你。”

    “不错!”苍亭道,“本来是一局赢棋,后来因为你,我输了。”

    云浅月默了一下,“我可不能让雪山老头死了,他死了的话,有一个人就没师傅了!那么我千里迢迢历尽辛苦将他送到天雪山就白费了一番心力,所以,雪山老头自然不能输,更不能死。”

    “所以,你就代替雪山老人下了那局棋。”苍亭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你代替你爷爷,我自然可以代替雪山老头。”云浅月道。

    “是啊!”苍亭忽然叹息一声,“后来我输给了你,爷爷当时就自刎了。”

    云浅月忽然沉默下来,当年的事情她虽然没见到重重帷幔后遮住的人,但给她留下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尤其在她赢了棋后,帷幔后传来一阵大笑,大笑后一个很稚嫩的声音凄惨地喊了一声“爷爷”,她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后来就被雪山老头推出了门外。她再进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后来雪山老头收下了容枫,她辞别天雪山,一经十年再未去,她身边缠绕的事情太多得数不清,那件事情渐渐被她遗忘进了尘埃,没想到十年后,见到了曾经那位与她下棋的正主。怪不得当时如此隐秘,原来是十大隐世世家的人。她淡淡一笑,细挑柳眉,“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毕竟你爷爷因我而死。”

    苍亭摇摇头,“那一局是生死擂,愿赌服输,前仇旧恨化为云烟。”

    “那今日?”云浅月看着他。

    苍亭美好的唇线细细地勾起,温浅的眸光织染上一抹灼耀,“虽然爷爷和雪山老人的前仇旧恨解了,自此烟消云散。但你我之间,还差一局棋。”

    云浅月忽然了悟,挑眉,“当年输了,如今不甘心?”

    “嗯!”

    “今日是来找我下一局生死棋局?将你的命堵在我这?或者将我的命赌给你?”云浅月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门框,发出叮叮的声响,她笑问。

    苍亭的语调有片刻寂静,“如果我说是呢?”

    “恕不奉陪!”云浅月摇头,很是干脆。

    “为何?”苍亭追问。

    “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干。”云浅月道。

    “呵……”苍亭忽然笑了,他面容清贵微凉,但这一笑却将凉意尽数挥散了开去。他看着云浅月,眸光极为专注认真。

    云浅月眨眨眼睛,提醒道:“苍少主,这样的目光看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是不对的!”

    “你对景世子真专一。”苍亭目光依然专注。

    云浅月避开他的视线,抬头向上,就见房檐不知何时驻扎了一个燕子窝,她有趣地看着,想起那两句诗,不自觉念了出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话落,忍不住感慨道:“今日这燕子住在我的屋檐下,不知道何时就会飞走了!这云王府,这浅月阁,早晚有一日会变成别人的。不再姓云。”

    苍亭顺着云浅月的目光看去,因为角度的问题,又因为有门沿遮挡,他什么也没看见。淡淡一笑,“看来你对将来没有把握。”

    云浅月从房檐收回视线,看着苍亭,“什么样才叫有把握?”

    “你对景世子和你的将来没把握。”苍亭道。

    “谁说的?凭着我刚刚看到了燕子窝一番感慨?你就觉得我没把握?”云浅月失笑。

    “既然把握,为何不与我下一局棋?你怎么知道和我下一局棋没有把握?”苍亭笑问。

    “你的命和我的命押在一起,我认为什么也没有我的命值钱。就算我赢了,我要你的命何用?我输了更不划算了,不仅搭进去自己的命,还要将在乎我的人的命也搭进去。”云浅月一边分析一边摇摇头,“这样的买卖我可不做!”

    “谁说生死擂一定要赌命?”苍亭挑眉。

    “哦?”云浅月看着他。

    “我们赌天下如何?”苍亭看着云浅月的眼睛,笑问。

    云浅月“噗”地一声,再度失笑,看着苍亭,“你若不是苍家的少主,我就会觉得这哪里来的疯子?尽是胡言乱语。这天下哪里是我们两个人说赌就赌的?可是你是苍家少主,苍家少主怎么可能是疯子?”

    “我自然不是疯子!”苍亭对于云浅月的说话浑不在意,“两个人就不能赌天下了?如今的天下就是一局大的棋盘,无数人在上面对弈,你我二人也对弈一局有何不可?”

    “怎么赌?”云浅月有了几分兴趣。这是第一个邀她赌天下的人?拿天下出来赌,听着就有一种让人心潮澎湃的感觉。而这个人还是十年前就与她有那一桩血的纠葛,十年时间不算这次仅仅见过一面的苍家少主,一个令人欣赏且赏心悦目的男子。

    “比如说天圣皇朝七皇子夜天逸喜欢你且想非你不娶为之妻。”苍亭慢慢地道。

    云浅月长长的睫毛垂落又抬起,“那又如何?”

    “你当真心狠?”苍亭笑看着云浅月,又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神色。

    “苍少主,你似乎很关心我的桃花运!若是我自恋一些的话,会觉得你喜欢我。”云浅月似乎站得累了,抬步走进屋,门口的珠帘翠幕随着她离开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她脚步浅浅地走到软榻身子一歪,就躺了上去,对苍亭像是对待老朋友,不客气地指使,“给我倒一杯茶,谢谢!”

    苍亭转过身,依言给云浅月斟了一杯茶,手腕轻轻一推,茶水隔空对云浅月飞去。

    云浅月伸手轻轻接住,茶杯稳稳,茶水满满,分毫不洒,她仰脖,一饮而尽,将空茶杯甩手扔回给苍亭,闭上眼睛道:“你看,我就是这么不讲究且粗鲁的人,不就十年前赢了你一局棋吗?你何必十年后跑来找我麻烦?”

    “十年前我还死了爷爷!”苍亭接过茶杯,缓缓放下。

    云浅月默了片刻道:“你不是说生死擂吗?生死有命,成败在天。”

    “当时爷爷临去时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是唯一的遗言,你想不想知道?”苍亭也沉默了片刻,忽然问。

    “你愿意说的话,我可以一听。”云浅月觉得这句话应该就是他来找她的关键。

    苍亭忽然站起身,理了理淡青色织锦软袍,缓步走到软榻前,低头看着躺在软榻上的云浅月,眉目轻浅,声音温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脸,片刻道:“他说,亭儿,记住,将来一定要娶了这个小丫头。”

    云浅月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

    “这是前半句话,后半句话说,娶不了的话,就杀了她。”苍亭又道。

    云浅月看着苍亭,一时失语。

    “一,我娶你,可以现在就娶。我拖着你拜堂,无非就是我们跪在地上三拜天地。就算是娶了吧?景世子远在千里之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回来时,你就已经成为我的夫人了。二,我杀你。我如今距离你最近,你的婢女在外面,浅月阁即便布置了无数隐卫,但我想杀你,如今还是易如反掌。你的武功没恢复,即便恢复了,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三,我们下一局以‘天下’命名的棋。你选哪个?”苍亭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浅月。

    “你是怎么进来这浅月阁的?”云浅月不答反问。

    “我的哥哥苍澜,如今是红阁的七大长老之一。我是不是和他有些像?”苍亭道:“这浅月阁都是景世子的人没错,但你和景世子虽然两心相依,但是各自的势力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要进来这浅月阁,其实很轻松。只要说我是苍澜就可以。”

    “你就不怕苍澜突然跑回去抢了你的少主之位?说他是苍亭?”云浅月眯起眼睛。

    “不怕!总归他是苍家的血脉。苍家由谁接管都一样,只要不是外人就行。”苍亭摇头,看着云浅月,“你想好了吗?选一,还是二,还是三。”

    “我若是一个也不选呢?”云浅月目光有些凌厉地看着苍亭,“我平生最恨威胁。”

    苍亭忽然一笑,衣袖一甩,手中多了把扇子,是十二骨的扇面,扇尾挂了个碧绿的玉坠儿,只见他将扇子动了两圈,蝴蝶的扇面忽然“啪”地一声打开,照在了云浅月的头顶上。他身子顷刻间倾下,覆在了云浅月的身上。

    这一变故太快,云浅月袖中的红颜锦刚甩出,第一次没派上用场便被弹了回来,感觉无数的压力压向她,她明明恢复了一半的武功却偏偏动弹不得,只要一动,似乎这个男人再稍微动个手指头,她就会立即毙命。她抬眼去看苍亭,明明优雅清贵的男子,这一刻却无处不危险,她想着原来低估了他,这不是一只温顺的波斯猫。

    “怎么样?考虑不考虑一下我说的那三点?”苍亭低头俯视着云浅月,那专注的眸光像是对待心仪女子,手中的折扇扇面照在她头上,似乎在给她遮凉,他的手随意的支撑在软榻一角,但又恰恰地将云浅月的身子困在他身前,但偏偏这样亲密的姿势,两人身体却没挨着,连衣服的布料都没擦到。

    “十大世家的新一辈少主武功都是这么高的吗?”云浅月知道打不过,便泄了力气,懒洋洋地问。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危险,只要上面的人稍微一个手指头,自己便毙命。

    “我苦练十年!”苍亭道。

    云浅月轻吐了口浊气,忽然笑了,“就为了有一天对付我?”

    “嗯!”苍亭点头。

    “我还真是荣幸!能得苍少主如此惦念。看来你记得最清楚的应该是你爷爷遗言给你的最后半句话,杀了我吧?而从来没有想过娶我。所以才苦练十年武功找我下杀手。”云浅月笑问。

    “似乎是!”苍亭再次点头。

    “你那三个条件我若是一个也不答应呢?”云浅月挑眉,“你会怎样?”

    “我想想……”苍亭垂下头,认真地看着云浅月,若有所思片刻道:“先娶了你,然后再杀了你吧!这样比较合算一些。”

    云浅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忽然手指一动,不知哪里变出一根金针,金针对准苍亭眉心,她嗤笑道:“苍少主,要不要试试是你的扇子落下来的速度话,还是我的金针戮进你眉心的速度快?”

    “就知道你即便在最弱的时候,也是一只有着锋利爪子的小猫。从十年前那一局棋中就能看出来。明明你都奄奄一息了,却偏偏埋藏了一把锋利的剑,起死回生。”苍亭忽然一笑,对于指在他眉心的金针不以为意,语气忽然很是温柔,像是两个人在绵绵情话。

    云浅月立即寒了一下,心头忽然升起几分怪异,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苍少主,你可以好好说话。否则你这扇子不杀我,我也会被你的语气射杀。”

    苍亭轻笑,用似乎对云浅月商量的语气道:“要不接受你的意见,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云浅月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

    “试试是我的扇子到你的天灵盖弧度快,还是你的金针到达我眉心的速度快!”苍亭忽然很是认真地道。

    “你就那么想死?”云浅月挑眉。

    “有点儿!”苍亭道。

    “因为蓝漪?我听说你和蓝漪自小情意深厚。如今她被南凌睿定下了,你是否受了情伤?所以来到我这里想借机死了得了,一了百了?”云浅月反问。

    苍亭愣了一下,声音忽然有些淡漠,“你这样认为?”

    “不然呢?”云浅月想着这个算是个很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我会比你先死?而不是你死?”苍亭忽然动了动扇子。

    云浅月的金针也向前推进了一寸。肯定地道:“我敢肯定,你会比我先死。”

    “哦?”苍亭微笑,忽然身子又向下俯下了一些,衣料此时贴近云浅月衣服的衣料。摇摇头,“我不信!”

    “容枫,你让他相信吧!”云浅月叹了口气。

    她话落,一柄剑带着一道寒光,轻飘飘地从后面搭在了苍亭的肩上。苍亭没说话,也没丝毫惊异,只挑了挑眉,像是早知道容枫来了一般。

    “放开她!”容枫声音如天雪山上的冰雪,他谱一开口,声音寒凉无比。

    “当年就是为了他吧?”苍亭不理会容枫。

    “嗯!”云浅月看了一眼容枫,想着他从荣王府回来得真快。

    “文伯侯府的世子容枫!”苍亭忽然一笑,对云浅月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文伯侯府的世子,否则不会为了他千里迢迢跑去天雪山。”

    “我是喜欢容枫啊!”云浅月目光温暖,“容枫这么好,我为何不喜欢他?”

    “喜欢在你的眼里谁都可以给?”苍亭笑看着云浅月,眸光深邃,“包括景世子也是其中之一?当年的小姑娘在棋盘上有着杀伐果敢的手段,没想到心思到是细腻均匀。”

    什么叫做心思细密均匀?这意思说她水性杨花?云浅月脸顿时寒了,“苍少主,你今日若死了,我很怀疑有没有人前来给你收尸。”

    “应该没有!”苍亭摇头,“我自己来的!”

    “胆子真大!”云浅月忽然没了玩乐的兴趣,撤回金针,挥手一把打掉苍亭罩在她头顶的十二骨玉扇,冷声道:“我告诉你,爱和喜欢不同。当年的事情我不后悔,若是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代替雪山老头和你下那一局棋。生死擂两情相愿,你死了爷爷怨不着我。如今那对我来说就是尘事一桩。十年后你邀我下棋,我拒绝。你走吧!若是你喜欢蓝漪,自己凭本事去争去抢。别来找我麻烦。”

    苍亭脸色变幻了一瞬,忽然直起身,两只手指轻轻夹开了容枫的宝剑,缓缓回身,仔细地看了容枫一眼,忽然一笑,“枫世子和景世子长得有三分相像。”

    容枫脸色清寒,“苍少主该是知礼之人才对。如今对一个弱女子,是否有损十大世家盛名几百年的清誉?”

    “弱女子?”苍亭挑眉,拂了拂衣袖,温浅一笑,“枫世子在说笑吧!”

    “她如今就是个弱女子!”容枫冷声道。

    “弱女子还有这么锋利的爪子,很让人想欺负。怪不得景世子一直想欺负呢!”苍亭目光似乎向窗外看了一眼,回身对云浅月扬了扬手中的玉佩道:“这个就当做浅月小姐和在下的见面礼。那一局棋,我们从今日起,就开始了!”

    云浅月一怔,伸手去摸脖子,脖子空空,她看着苍亭,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将她脖子上的玉佩摘走了。若是他刚刚要杀她的话,的确易如反掌。她脸色沉了下来,“不问自取谓之偷。苍少主,这就是你的涵养吗?”

    “我的涵养其实很好,但遇到你总会例外!”苍亭笑了一声,抬步向外走去。

    容枫手中的剑碎然出销,伴随着冷冷的喝声,“交出来!”

    “枫世子是想要我将刚刚那块玉牌摔碎了吗?不是我的,我倒是不心疼。”苍亭不回头,继续向门外走去。不理会身后的宝剑。

    容枫的宝剑堪堪在苍亭后背心顿住,他回头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无力地摆摆手,“让他走!”

    容枫撤回宝剑,苍亭缓缓踱步,走了出去。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喃喃地道:“十大世家居然出了个厉害的人物。他的武功不知道比容景如何?最少也会和夜天逸不相上下吧?”

    “嗯,我不是他的对手!”容枫肯定地道。

    “果然是十年苦练!”云浅月笑了一声,摸着空空的脖子道:“幸好丢的是我自小佩戴的玉佩,而不是从容景手里抢夺过来的他的那块玉佩。否则他估计饶不了我。”

    “若是丢了他的玉佩大约还好。如今丢的是你自己的玉佩,才是麻烦。”容枫一叹,将宝剑收回销,向窗外看了一眼,忽然身子一僵,语气也有些僵硬,“景世子?”

    云浅月闻言身子也是一僵,猛地转过头去,只见窗外院中一株桂树暗影下立着一抹人影,月牙白锦袍,姿态秀雅,容貌如画。他立在树旁,如桂花树旁长了一株青竹。她忽然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那人还立在那里没有消失,她腾地站起身,抬步就向外奔去,走得太急,脚踩到了裙摆,身子向地上栽去。

    容枫惊醒,立即眼明手快地扶住她,“慢点儿!”

    云浅月站稳,点点头,容枫撤回手,她这时忽然就不急了,抬步一步一步地向门口走去,出了门口,院中的人看得清楚了些,她下了台阶,走向那株桂花树。

    满院的桂树飘香,掩盖了如雪似莲的气息。

    云浅月一步步走近,才能看清这人真是容景。本来他应该在河谷县,如今却不声不响突然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让她几乎怀疑是梦,桂树枝叶迎了阳光,投射在他脸上深深浅浅的暗影,更让他的容颜如画一般,她忽然又迫不及待了起来,疾走两步,一把扯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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