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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画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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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的时候他却平静得很,他对我淡淡地笑,他说:“小狐狸,我还有一生可以和你在一起,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么?”
  一生,你的一生,长不过二十五岁。你的一生,剩下不到七年时间。
  “我从未说过,我欢喜你,更别提与你在一起了。我九尾狐妖,自当寿与天齐。你区区一介凡人,无所作为,有什么值得我托付的?”我直视他的眼,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波澜不起。
  他扬了扬唇角,好看的梨窝若隐若现,做出的却是苦涩的笑容:“哦?是这样,是我会错意了啊。”
  我是有私心的,印墨,我欢喜你,但还不至于为了与你厮守短短七年,耗尽我漫长的一生。趁我们之间情根未深,离我远点,求你了。
  半月后,印墨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也离开了。
  我是在雨夜走的。二哥说,这种天气伤感又浪漫,最适合做“不告而别”这种伤感又浪漫的事。
  临行前,我伤感又浪漫地在他桌前留了纸条。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言简意赅地写了三个字:
  我走了。
  想了想,又添上:
  你保重。
  最后伤感又浪漫地撒了几滴泪。泪干了之后,纸上还留着泪痕。泪痕就实在矫情了些,我便重写了一张。
  无奈泪水一流就停不下来,之后的纸条越写越湿,泪水打在纸上,方正的楷书晕开重重墨迹。
  罢了,矫情,便矫情吧。
  然后,我摘下了他送我的白狐发簪,压在纸条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重复。等楼楼上电脑改

  ☆、第 15 章

  我与人参灼尧道了别。结果,灼尧死缠烂打着要与我一同回去。她说她要投靠我爹,做水匚妖镜有史以来第一只火烈鸟。我拗不过她,便答应了。
  人参痛斥灼尧背叛师门无情无义,表示他要留下来,护送第五印墨回家。然后回蔓渠山,孝敬闲鹤他老人家。等师门解散了,再来投靠我爹,做水匚妖镜有史以来最帅气的人参精。
  我觉得闲鹤这个山人做得真真失败。
  …………
  烟雨迷蒙,如烟如雾,绵长不息。深夜的街上,只有寥寥几盏灯火,灯光在雨中氤氤氲氲地散开。
  我穿着一身白衣,执了把茶色的油纸伞,在街上慢慢走着,雨水打湿鞋面,微凉。
  灼尧从后面跑上来,踩起的泥水打湿了我的裙角。我伸手,拉过她的。
  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啊……
  ……
  身后那间客栈里,有一男子倚窗,看着心爱的姑娘,一步一步,走出他的生命。
  …………
  回到水匚洞时,狐狸们正在大扫除。
  于是,我精心设计好的开场秀被他们毫不留情地忽略了。
  彼时我身上缠着白丝带,头上戴着花冠,翩翩然从天而降。灼尧化身火烈鸟,背着一大袋花瓣撒得不亦乐乎。
  然后大姐拿着抹布走过,“呦呵”了一声,说:“五妹真是善解人意,我正愁着缺抹布呢!你看我这抹布都破了好几个洞。”
  然后,拿走了我的白丝带充当抹布用。
  二哥拿了把迷你型的锄头正要去葬花,施施然路过。见到我翩翩然站在那里,便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道:
  “小尾尾回来啦。来,二哥瞧瞧。”然后,把我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又拍了拍我的屁股:“嗯,胖了胖了,不错,不错!”
  我泪花闪闪地望着二哥慈祥俊秀的脸。
  二哥又说:“那个,你上次临走前向我拿的那个耳环,可以还我了么?”
  我正要泪奔时,上羲踩着满地花瓣,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师父,您还是这么帅!”我赞叹了一声。
  “一般,一般。”上羲仍然很谦虚,“你这满地的菊花……还是扫扫干净吧。”
  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撒花仙子”灼尧闻言,“扑通”一声掉下来,像一团火从天而降。
  上羲眉毛一挑,上前把灼尧拎了起来,端详着:“这就是火烈鸟?我只在书上看过,还从未亲眼见过呢。阿尾有心了。”
  啊?……师、师父,这不是礼物……
  灼尧在上羲的魔爪中奋力挣扎,无奈他们两个实力悬殊,灼尧在他手里,连化人形都没办法。
  善良的二哥开口了:“这……”
  然而,上羲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妙哉,妙哉。阿尾,你们好好打扫,为师先行一步。”
  灼尧仰天长啸了一声,眼一翻,昏厥了。
  “这小东西高兴过头了。”上羲慈爱地摸了摸灼尧红彤彤的鸟冠,善解人意道。
  “……师父,您慢走。”
  “嗯。”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上羲心满意足地虏走了我的小伙伴。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我回到我的闺房时,看到眼前的情景,脸上青红皂白迅速交替着——
  大红“囍”字贴满墙壁,一只黄澄澄的圆毛狐狸正坐在我的床上,手里拿着我的桃木梳,在、捋、毛。
  而我亲爱的小弟,从后面搂着黄狐狸,下巴搁在黄狐狸肩窝上,柔情似水地将那狐狸望着。
  我受到了惊吓。
  黄狐狸见到我,“吱”地一声扔了梳子,蹦到我面前,奶声奶气地说: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唔,这只小狐狸还不会说话。她的话翻译过来是:“五姐姐!你还记得我不?”
  小弟也蹦了过来,讨好地蹭了蹭我的手:“姐,她就是那年冬天你帮隔壁黄大妈接生的黄狐狸大黄啊!”
  “原来是大黄啊!一眨眼就长成大姑娘啦!”我感叹地摸了摸她的头。
  那年冬天,黄大妈经过水匚洞口时,突然惊天动地地哼哼说“要生了要生了”。我那时戴了毛茸茸的耳套,听成了“要死了要死了”,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诶,对了!她刚才叫我五姐姐,她不是一直喊我“恩公大人”吗……
  “你们……你们!!”
  大黄羞涩地低了头,不语。
  “我们奉子成婚了。”小弟巴巴地看着我,又讨好地蹭了蹭。
  果然……女大不中留啊。(详见第二章,姽婳从第五家回来之后——回到水匚洞后,我就一直干巴巴地趴着。脑子里,印墨那个小屁孩的脸蛋一直晃啊晃,晃得我头昏脑涨。第一次!第一次!
  我扯过小弟的大腿,使劲儿锤啊锤,他竟没被我弄醒,只缩了缩腿,含含糊糊地说了句:“大黄~老婆~嘻~你就爱这么胡闹。”
  我呆住了,这这这……这小子,才屁点大……江河日下啊!
  水匚洞有一主厅,十四个大小不一的洞窝。最大的自然供白老头跟娘亲用,其它狐一狐一洞。本来我也有自己的窝的,无奈二十年前娘又诞下白小弟,而我刚好又动了动仅剩不多的恻隐之心,就让他住了进来。如今才知,那真是失策啊失策,赶明儿说不准他就带了只母狐回来,要赶我出窝了。
  想到此我不由得老泪纵横,这就是所谓的女大不中留啊。
  一直忧伤到天蒙蒙亮,我才睡去。)
  …………
  于是,我忧伤地打包行李,挨个儿到别的狐狸洞前,可怜巴巴地蹲着。
  一个洞蹲半个时辰,按年龄从小到大排序。结果,二哥收留了我。
  …………
  夜里二哥睡不着,要和我秉烛夜谈掏心掏肺。我困得不行,没搭理他。
  于是他拿出了上次第五靥画的那副画,就着洞口的月光瞅着。
  我瞄到那幅画,一个激灵。原来二哥早知道我打他那幅画的主意。
  “婵娟,我好忧桑!”二哥把画抱在怀中,对月长叹。
  “‘婵娟‘是什么?‘忧桑‘又是什么?”
  二哥有点鄙视我:“没文化。”
  我爬了起来,凑过去看画。画中的景象恍如昨日。第五印墨坐在那里,看似乖巧安静,眼里的精光却出卖了他狡黠的内心。
  印墨,印墨,别来数日,你可还安好?
  “二哥,不如把这画裱起来,挂在墙上。这样,日日醒来都可以看见啦?”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小尾尾真聪明。说干就干!”
  帮二哥挂好画后,已是三更天。
  “啊,对了。你此行,战况如何?”
  我很感动,回洞一天,还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把这段日子以来的事情一股脑儿跟二哥说了。
  二哥听后,摇头不止:“小尾尾,你不要步了我的后尘啊!”
  我的脸黑了一半——我才不会步你后尘呢,你可是个断袖啊……
  “我晓得你的苦楚,可是你这么做,未免太决绝了。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你现在离开了他,只怕将来追悔莫及啊。”二哥道。
  “我怕犹豫太久,就下不了决心离开他了。”
  …………
  第二日上课时,七弟跟往常一样没纸没笔,笑嘻嘻地向我借。我跟往常一样收了他三文纸笔钱。前桌的十一妹照旧不停地撩拨她“性感”的发丝,撒落了我满桌的“飞雪”,我淡定地抱着头,以免有飞雪落在头上。十妹依然站在座位上慷慨激昂地早读,我依然坐在她后面雷打不动地打瞌睡。
  上羲进来时,我正好换了个睡姿,摔到地上摔醒了。
  迷迷糊糊站了起来,看见上羲手里拎着一只红通通黄澄澄,疑似大鸡的物什,不幸又摔了个趔趄。
  二哥把我拉了起来:“这不是昨天你带来的鸟吗?”
  那只又像鸡又像鸟的东西闭着眼,耷拉着脑袋,全身被涂得黑漆漆的。我瞅了瞅,那些黑漆漆的是墨水写出来的字符,分布于各个身体器官上。最惊悚的是,她的胸膛上被画了两个圈圈,旁边写着漂亮的正楷——“胸 ?”
  那个问号尤其大,而且是特意用红墨水写的。
  我踌躇着将视线下移,看了看她……那里——
  “不——!不是!这不是……”我悲伤的掩面哭泣,“我的师父啊——”
  于是上羲给我们上了一堂“火烈鸟的外形与肢体构造”课。课上他喜滋滋把灼尧摆在课桌上,翻来覆去指指点点。
  灼尧,我对不起你啊。都是我无能,昨夜在上羲的竹屋前徘徊了两个时辰,想进去救你,结果连他设的结界都破不了……
  最后,上羲点了穴道让灼尧动弹不得,见她叫得厉害又点了她的哑穴,然后把她放在地上供我们研究观察和探讨。
  我“嗷呜”一声扑过去将灼尧捂在怀里:“师……师父,我、我想做一个关于火烈鸟如何繁殖的课题作业,您,您把她借给我好不好……”
  上羲想了想,又看了看灼尧,有点舍不得:“嗯……好吧,它也是你送我的。做好了早点归还,为师还要再研究研究。嗯,你要有什么困难,可以带它来找我,我们一起……”
  “师父,徒儿告退!”
  我抱着灼尧奔出屋子。
  …………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人参拿灼尧无可奈何,灼尧又被上羲制得服服帖帖。
  我把灼尧洗干净放在桌上,跑到门口,一边三跪九叩着前进,一边大喊:“我错了,原谅我吧。”
  灼尧自始至终都没有动静。
  “灼……灼尧,你怎么不出声,难道你……”
  我吓了一跳,跑上前将她抱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她恶狠狠的白眼。
  我舒了口气:“原来还没解穴啊。”
  ……
  “姽婳!我要杀了你!!!”
  这一天充满了硝烟战火,我被灼尧追着跑遍了整个水匚妖镜。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带她熟悉了水匚妖镜的地理地形。
  我原以为灼尧会恨死上羲,会千方百计报复他,甚至是先|奸后杀杀了奸奸了又杀。却没想到半月后,我正愁着该如何委婉又坚决地和上羲解释清楚灼尧不是我送他的礼物这件事,而且要照顾到上羲的自尊心,维护好我们的师徒情谊时,灼尧面色红润有光泽,睫毛轻颤不胜娇羞地蹭到我面前。
  我看她一副发情的模样,心里暗暗发毛。
  没想到她说出来的话,更让我发毛。
  “姽婳,你那课题要是做不出来,就……就找那个,上羲,探讨探讨呗~”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哎呦,干啥子咧,我说的也没错啊。”
  我颤颤巍巍地伸着手指指着她。
  “好啦好啦,我坦白跟你说了吧,我看上你家师父了!”
  我顿时觉得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
  接下来的日子里,灼尧为了追求真爱,包羞忍辱,为支持上羲的研究事业以便获得他的好感,出卖了自己的精神和肉体。
  我眼睁睁地看着灼尧落入上羲无意间设下的美人计里,越陷越深。
  …………
  【注:记得那个男二吗,因为种种原因改名了——沉渊。】                         
作者有话要说:  反正已经完结了,虽然写得屎一般烂但还是决定把它更完

  ☆、第 16 章

  自从我回了水匚妖镜后,就一直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梦里反反复复地出现那个叫做沉渊的人。
  然后有一天,沉渊出现了。
  不觉间已入冬,万花杀尽,十里桃林枯枝萧瑟。
  自我和印墨分开以来,也有好几月了吧。
  闲暇时我常常发呆,偶尔抬起手,指腹轻擦着下唇。那短短一个多月,一个个片段打着照面从脑海飞过。我想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意间情动,不经意间情断。越想得到的东西,总是越难以得到。罢,得不到,又能怎样呢?
  一日清晨,我贴着两片去黑眼圈的黄瓜打开房门。一片落雪不期而至,覆在唇上,冰冰凉凉。像那晚他突然吻上我一般。
  那夜唇舌纠缠的画面涌上心头,我红了脸。然后一个冰冷的圆球就砸上目不能视的我的脸。
  我烧得红红的脸蛋蛋顿时凉透了。然后整个人毫无悬念地,直接倒在地上,挺尸般。
  那两片罪恶的黄瓜还顽强地贴在眼上。
  “哎呀你怎么不躲!”是灼尧的声音。
  她为上羲献身到现在,都还没跟他说上一句话,没在他面前现过一次人形。我问她怎么不告诉他。她说她在酝酿感情,她要把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做为告白,这样的告白才显得有诚意。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非得这样才有诚意。告白这活,要么不告,要么告了就白白,当然最好还是一告完白就把对象领回家。她自然要做第三者,她说她正在酝酿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的告白。
  她自称和上羲相处得甚好。我看着她三天两头少了半身毛跛了一只脚的,觉得上羲竟然没把她剥了皮,来研究她的皮下组织,确实是相处得甚好。
  我本来咬牙切齿地正要发作,听到是灼尧顿时没了气焰。谁叫我当初把她往火坑里带呢。
  我躺在地上,摘下黄瓜向灼尧的方向扔了过去,抹了把脸,湿漉漉的。
  又看见地上正在融化的雪球,起身望了望门外,原是下雪了啊。
  白雪如天罗地网般满世界地落下,悠悠然,飘飘然,不期而至。墙角红梅正好,暗香浮动。灼尧站在雪地里,背后是皑皑远山。
  “姽婳!快出来打雪仗!快啊快啊,嘿嘿~呼呼!”
  她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像是雪地里一个圆圆的雪球,走几步路就会滚起来。
  “你怎么穿成这样?”我跑进雪里。
  “老娘是火烈鸟啊,怕冷啊。而且穿成这样多有气氛!”灼尧冲我嘿嘿地傻笑。白色外袍衬得她的肤色更深,脸颊上带着两团红晕,乡土气息浓厚。
  我看着傻呵呵的灼尧,觉得我竟然没有讹她,没有跟她说是我带她遇上心上人所以她要感激我,我真是一个厚道的人。
  “娘的!谁在大喊大叫啊?”阿爹骂骂咧咧地开了房门,看见一院子的雪,激动得两撇自然翘的胡子抖了几抖,中气十足地吼道:“奶奶个熊!下雪啦——”
  于是整个水匚洞都闹腾了,狐狸们“蹭蹭蹭”地从房里钻了出来。
  ……
  满天雪球飞舞,分不清哪个是谁砸的。我们的衣衫湿透,雪渣子落到脸上便化了水,钻进脖子里去冰得人直机灵。被砸得越狼狈的人,总是笑得越灿烂。
  我趁小弟愣神的当儿,把他团成一团,往天边奋臂一扔——
  “咻——”小弟的娇妻大黄毫不知情。
  “——咻——”小弟的老爹老娘毫不知情。
  “——咻——”我嘿嘿一笑,小弟啊小弟,你抢我的房,我扔你一下不为过吧。反正你是一只灵狐,怎么摔也摔不死。
  然后上羲来了,穿着一身样式古板的蓝衣,却笑得如沐春风,头上……盘着一只银狐狸。
  正是白小弟。
  “一大早的,大家真是好兴致啊。”他笑得眉弯眼弯,和蔼可亲得很。
  没有人理他,大家都忙着造球,扔球,造球,扔球……
  我自然也忙,而灼尧呆怔当场。
  没人鸟他,他也不在意,便看向唯一一个注意他的灼尧。
  “这粒……这里这位姑娘……好生眼熟。”上羲笑得神圣而温柔。
  灼尧咬到舌头,说不出话。
  “姑娘方才可曾看见,是谁把它扔了出来?”上羲指了指头上的白小弟,继续神圣温柔。
  我埋头扔得更加卖力,也不管扔的是谁。收到的回报也越来越多。
  灼尧脸烧成火蛋蛋,把脑袋上的雪花也融化了。水顺着额头流到眼里,她揉了揉眼,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上羲又笑:“姑娘不妨直说,莫怕。”
  灼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没有波澜的胸部此时高高涨起,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既然你要听!那老娘就告诉你好了!”
  “老娘看上你了!你从还是不从!”忽略灼尧的说话内容,她的样子简直就像在说“他娘的过来跟我单挑啊,你敢不敢啊”。
  “啊?”上羲扶了扶白小弟搭在他耳朵上的大腿,礼貌而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姑娘,刚才白小弟捂住了在下的耳朵,在下……没听清。姑娘可否再说一次?”
  “你你你……嗷呜。”灼尧仰天长啸,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上羲显然是见过世面的,淡定地抚了抚衣袖,笑容满面地走上去把灼尧抱起:“你这小鸟!”
  我呆了。原来上羲早就知道灼尧……也对,依他的修为,早就看出来了吧。可是他居然装作不知道……啊啊啊他竟然瞒了她这么久,他竟然调戏一只年纪小得可以做他孙子的小小鸟!
  大黄被灼尧的叫声吓了一跳,转头看见自家相公盘在上羲头上,还昏厥着。于是花枝乱颤。
  ……
  我看了看手中,还有一个雪球,于是卯足了尽,奋臂朝天一扔——
  只见雪球在空中“轰”地炸开,发出的爆裂声惊天动地如雷鸣般,天地间一片金光。
  天呐,难道我的妖术已然如此精进?!
  “姽婳,别闹了。”
  声音低沉如海,带了一点点沙哑,说不出的好听。分明是有点无可奈何的语气,却又让人觉得不怒自威。
  不是阿爹的声音。
  不是二哥的声音。
  也不是上羲的声音。
  这个声音那样熟悉,仿佛早已听了千遍万遍,又在梦里重复了千遍万遍。这个声音那样惊心,仿佛是我一直心心念念,暮鼓晨钟地盼着的。
  今夕何夕兮,此情已待成追忆。枉然兮,惘然兮,生死茫茫,谁还会费尽思量?
  我呆呆站着没有反应,泪水莫名其妙地涌了出来,怎么也收不住。我伸手抹开面上的水泽。这是……怎么了?
  金光渐散,日出东方,云雾缥缈中一男子踏云行来。
  一身玄衣掩不住清冷,与一头披散的墨发无风自动,袖口是金色的罗纹,流光熠熠,衬得人愈加威武英挺。深沉如暗夜的眸里微微泛起波澜,带了点久经沙场的人特有的戾气。鼻梁极高,有点许鹰勾,透出几分孤高,少了点血色的薄唇紧紧抿着。
  我终于看清了梦里一直看不清的面容。
  “你是……”我听到自己的嗓音颤抖着。
  “沉渊,我是沉渊。姽婳,没事了,我带你回去。西王母娘娘,她很想念你。”他看着我,一字一字慢慢地说着,声音沉沉而动听。
  那双眼曾让我一眼万年,那双眼包含了宇宙洪荒,那双眼曾让我甘愿沦陷,苦苦追寻只为能在那双眼里看到一个我。
  “……我们,我们认识吗?”
  ——————
  “我们认识吗?”男子看了眼面前的女子。
  “当然了!去年潘桃会上……你见过我的。”
  “哦,忘了。”男子继续往前走。
  “喂!我叫姽婳,”咬了咬唇,又道:“‘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的‘姽婳‘,记住了吗?” 
  “记住了。”
  ……
  “桑桑,他真的好好看,啊!他是那样英武,那样沉稳,那样惹人遐想!你知不知道,他的眼睛多么深沉,他的身体多么健壮,啊啊啊啊害羞死了……”
  ……
  “阿姽,我知道我比不上他。可是,他配不上你。”
  ——————
  电光火石间,脑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我的头似要爆裂开来,血气凝聚上涌,额上流出一股温热带着腥味的液体,一时间满眼血红。
  二哥惊得“啊”了一声,冲上前来扶着我的肩:“小尾尾你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莫急,她没事。”沉渊伸手点在我眉心。一股寒气顺着他的手指流入我的身体,周身燥气慢慢被压下。
  “好些了吗?”沉渊凝眉,递给我一块白底青花的手绢,眼却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里净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似有歉意,似有怜悯……
  “嗯。”我唔了一声接过手绢,不大好意思拿着这么好看的手绢,往额头上擦。
  二哥很干脆地拿过手绢帮我擦了擦额头。
  “我想,我需要见一下你的爹娘。”沉渊道。
  “为什么?你到底是谁?”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二哥就开口了。
  我下意识地四下望去——
  “爹、爹娘呢?怎、怎么不见了。”面前的玄衣男子拧着眉,毫不避违地直直看着我。竟让我有些心慌意乱。
  “刚才跟上羲,大黄一起把小弟送回屋了。”
  沉渊冷俊的脸似有松动,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秘密被人看穿,我心虚地别过头尽量不去看他:“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了吧。”
  “我倒是想这样。可不当着你爹娘的面说,我怕你不信。”
  …………
  如果养育了你九百年……好吧,几十年的父母突然告诉你,你不是他们亲生的,你会做何感想?
  当然,没有那么多如果。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比如此时,我就坐在自家大厅里,吃着自家茶点,听见自家爹娘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告诉我,我不是爹娘生的。
  我好歹活了九百年,是个老大人,不像年轻姑娘那样娇气,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觉得:
  “你们联合起来逗我是吧?”
  我确实希望他们实在逗我,可是接下来他们说的话,让我觉得:
  “你他妈的还逗我?!”
  据说西王母座下有瑞兽:九尾狐、三足乌,三青鸟。而我原是西王母座下那只九尾狐——步狐上仙姽婳。九百年前我散尽修为,封印记忆下凡历劫。战神沉渊将我托给水匚妖镜镜主抚养,也就是我爹。
  所以,事实上我不是九百岁的老太婆,我是两万零九百岁的老老老太婆。我比我爹娘还要老了一万多岁!
  “我不信,尾尾是我妹妹,我是她哥哥,什么瑞兽什么历劫,什么战神!沉渊,你……你放屁!”二哥急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听二哥说脏话,我愣住了。
  “轮不到你说话。”沉渊负手,淡淡睨了他一眼,道。
  “什么?!你是来找揍的是吧!”二哥怒道,挥起拳头就要往沉渊脸上砸,脖子上青筋直冒。
  我急忙上前拦住他。二哥从未如此失态,从来他都是最好脾气的。
  就连整天笑眯眯的上羲,也是一个笑面虎。可二哥却是真正的好脾气,也是最疼我的。从小我惹事的时候,总有他跟在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
  “他奶奶的!没你说话的份,你给我闭嘴!”阿爹的脸色比墨水还黑。
  阿娘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角挂着泪水,却仍强颜欢笑对我说:
  “五妹,我们之前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我原以为你下凡历劫至少也要过完这辈子,没想到这么快……是爹娘不好……”
  我只觉得天雷阵阵轰得我外焦里嫩。
  “姽婳,跟我回去。”沉渊走近我道。
  而二哥整个人呆住了,脸上表情复杂而狼狈,手却仍然紧紧抓着我的衣袖。
  我第一次看见顶天立地,脾气火爆的阿爹流眼泪。
  忽而一阵穿堂风过,两位绾着双髻,彩带飘飘的娇美女子凭空出现。
  她们齐刷刷朝着我跪下身来:“恭迎步狐上仙历劫回宫。”
  「下一章」
  (好吧楼主忘记第几章了。)
  有些人穷极一生,千方百计苦苦追求荣华富贵,却始终郁郁不得志。而有些人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突然有一天就中了狗屎运,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而我,就是那坨狗屎,粘在了踩到狗屎的麻雀脚上,跟着变成凤凰的麻雀飞上九重天。
  …………
  昆仑山,方圆八百里,高一万仞。山有九面,一面有九眼井,每眼井皆是玉栏围成。而每一面又有九道门。昆仑山正门面,面朝东方,迎着朝阳,故,名为“开明门”。门前有两神兽,名“开明兽”。开明兽又称陆吾,九头,虎身,九尾,为西王母役兽。它神通广大,威风凛凛,骁勇异常。所以,一般人是不会没事找事跑去昆仑山的,因为那神兽一闭眼的功夫,你就极有可能变成炮灰。
  此时我就站在这头威风凛凛的开明兽跟前,它要杀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陆吾,步狐上仙回宫了。”沉渊面不改色,径自走上前像对待自家宠物一样,作势要摸它。
  而它居然温顺地低下头来。金灿灿的鬃须抚过我的半边身子。
  我吓得一动不动,衣服被“嘶啦”一身刮得面目全非。
  待沉渊不怕死地摸完它其中一颗头,那头开明兽便用另一颗对着我,歪了歪,然后吼了一声。
  一时间草木震动,空山回响着他惊天的吼声。
  我只觉得心肝脾肾胃都震了一震,差点移位。吓得冲到沉渊背后,一把把他抱得死紧。
  沉渊身体明显僵住,道:“他只是……和你打招呼,你们之前玩的很好。”
  我继续颤抖着小身板,妈的我以前的日子过得也太惊悚了吧。
  沉渊扒了扒我缠在他腰上的手,发现我缠得死紧,叹了口气,放弃了。
  “你要是想一直待在这里听它打招呼的话,就继续抱着我吧。”
  我偷偷探头,看见开明兽九张脸上九双眼睛都看着我,九张嘴巴同时张了张。
  我连忙放开沉渊,拉着他就跑。
  沉渊无可奈何地抓住我的手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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