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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 海市蜃楼-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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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少许的怀念,真绪的话,把他的记忆勾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大家都太天真,很多说过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那个女孩子的一切,都像是刻到了心里一样清晰。日升日坠,潮起潮落,时间并未抹去关于她的记忆,反而让其更加清晰,每一点每一滴,都深深地镌刻在心底,冲刷不去。
仁王放柔了声音,目光有些茫远地说:“可是,那个时候,我也说过,真绪这么好的女孩子,是值得一个全心全意喜欢你的人的。而我的的全心全意,已经给了另外一个女孩子了……那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戏言。”
一字一句,熟悉得仿佛时光流转,大家转瞬间又回到了那个阳光灿烂的海滩上。
十数年来,仁王给的答案,还是如同当日,从未改变过。只是当时还是小孩子的真绪可以毫不在意地哈哈笑过,现在的真绪却终于忍不住眼泪,让它们滑下脸颊。
透过一片水光,仁王的脸变得不大清晰,只是他的笑容似乎敛起了一些,唇边溢出一声轻叹。然后,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朝真绪探去。真绪本以为他要像言情小说里描写的男主一般以手拭去自己的泪珠,却见他的手从她身侧越过,伸向桌上放着的纸盒,从中抽出两张面巾纸,塞到了真绪手里。
手心触及到他塞来的面纸略带粗糙的质感,真绪闭上了眼睛,不欲再看。
原来,这个并不是他们的故事。他不是她的男主角,她也不是他为之拭泪的女孩。
眼睛紧闭着,真绪听到仁王低沉而有些沙哑的嗓音在自己耳边轻轻响起,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她没有睁开眼,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然后,她听到仁王的脚步声响起,听到他擦过自己身边捧起了那个装有玉雕的大盒子,听到他转身走向门口,听到他开门又关门,听到他的足音在外头走廊上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真绪这才慢慢睁开眼。
她一直都被留在身后,这一次,他连背影都没有留下。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
然而,仁王雅治,宁愿在海蜃的故事里充当一个悲情的男配角,也不愿在她的故事里担当男主。
其实这样的结局,她该是想到的。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旁边看着,早就应该看得清楚明白的不是吗?
海蜃之于仁王,是永远无法取代的存在。
用吊儿郎当的生活方式和待人处世来掩饰自己心底的感情,嬉皮笑脸之下,他比谁都认真地守护着心底认定的人。
以哥哥的身份给予祝福,只有自己知道,小心翼翼地掩埋的心意,其实不曾改变过。即便海蜃已为人妻,为人母,即便他明知海蜃的良人并非自己,即便明知他只能站在门外,还是一成不变地守着她。
如风般洒脱的男子,为什么就偏偏在这件事上如此执着?!
缩在墙角抱住膝盖,真绪却不由得苦笑一声。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就算早就知道仁王心里的人是海蜃这个事实从没改变,也许也不会改变,她还不是一样傻傻地一直在他身后凝望他的背影,只盼有一天他能回头看到她吗?
右手放到一边,摸到刚刚放在身边的风筝,真绪心里涌上一股酸楚。
那只刚刚翻出来的风筝已经显得十分陈旧了,但她还是一直珍藏着舍不得丢。
14年前,就是这只风筝把那个人带到她的生命中的啊!
低下头,长发自肩膀上滑落,垂到胸前,真绪瞥到深紫色的卷曲头发,眼睛又开始泛酸。本来抚着风筝的手缠上自己的发尾。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下意识地模仿着那个人。把头发染成深紫色,烫成卷发,连衣着上都不自觉地跟随她的风格,那个女子,她本身就忍不住去喜欢亲近,而且又是仁王深爱的人,因此,她总是很轻易地就会追寻她的身影,并在不经意间学习效仿。可是到最后,她依旧无法成为她,甚至,连自己都不是了。
泪,再一次滑落。
很早以前就决定,毕业的时候要表明心迹,让仁王正眼看她的。谁知,所有美好的幻想都不堪一击,告白,只不过是给自己换来一个死心的理由罢了。
忽然,纸门被拉开,阴暗的房间里透进亮光,真绪一时无法适应,眯了眯眼睛,等再睁眼看清的时候,发现门已经再次关上,走进来的,是她的爷爷——伊势青川。
伊势青川看到孙女蜷缩在角落掉眼泪的模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到她旁边,也一起席地坐下,伸手揽过真绪的肩膀,温厚的声音带着不舍和心疼,叹息地说道:“傻丫头,是不是……很痛?”
爷爷和蔼宽厚的声音让真绪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流,她像以前撒娇时一样窝到他身边,没有说话。
伊势青川的手臂更加收紧,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传达过去一样,缓缓地说:“你跟他,都是死心眼的人啊!”
真绪靠在他身上,心头五味杂陈。
什么都不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爷爷其实一直以来都看得很透彻,他也曾对她说过“那个人不是你招惹得起的”。可是,尽管如此,在两年前她坚持要走上跟他一样的道路时,他虽然摇头叹气,也终究是允了她。
“爷爷……”真绪低低地开口,语调中的哭腔已是无法掩饰,“我……真的……不行么……为什么不可以呢?”
“傻丫头,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那个人吗?”伊势青川摸上真绪的头发,用很能令人心安的语气慢慢地说,“所以,他的选择会是怎样,你心里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简单的反问句,一针见血地直插入真绪心底,那个她一直谨慎回避着的地方。
是的,那么多年了,她怎么会不懂他呢?只是,当局者迷,她宁可一再欺骗自己,也要妄图去尝试改变。
“难道,你喜欢上他,不正是因为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知道他会有这样的选择,知道他会这样对待感情吗?”
又是有如平地一声雷,砸中真绪,伴随着一道闪电,将她脑海中的一片漆黑昏暗照得明亮。
本来靠向伊势青川的真绪将身子坐直了一点,手又不自觉地摸向地上的风筝。
她为什么会喜欢仁王雅治?
只是因为他长相英俊,性格潇洒,为人风趣幽默,待人亲切友善,处事精明干练吗?
她仅仅是因为那些原因,就爱上那个本来视作大哥哥一样的男子吗?
并不……完全是那样的……
正是因为一直以来,她看到的雅治,除了洒脱自在的那一面,还有另外一颗诚挚的心,深藏在嬉笑的面具之下。少女情怀总是诗,每个女孩子年少的时候总是渴望追求一生一世痴心不变的爱情,于是,她看到了身边的仁王。
那个献出了自己的心之后便没有改变过半分的仁王。她看着他爱海蜃,看着他因失去海蜃而心痛,看着他小心地藏起自己的心意,看着他凝望海蜃的背影,看着他为海蜃走上艺术经纪的路,看着他笑着去祝福海蜃和幸村,看着他继续爱下去……
白头偕老不容易,但是,比起两情相悦的相守到老,一厢情愿不求回报的爱恋,更让人心痛。
所以在身边那么多优秀的男子中,她才会一头栽进去这个男子那里。
也许,在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听到他说“我的的全心全意,已经给了另外一个女孩子了”时,已经埋下了幼小的种子,然后在她长大懂事以后渐渐萌芽。
伊势青川说的没错,只有那个会作出这种选择的仁王雅治,才是她在背后看到的那个,才是她会爱上的人。
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一直以来喜欢的,是那个深爱着柳生海蜃的仁王雅治。只有他那样全心全意地去爱着一个人,我才会将被他吸引无法自拔。如果有一天他停止了对海蜃的爱,那他也就不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雅治了。
* * *
背景音乐……没错,依旧那首很对应本章题目的:林稷安 程于伦 《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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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幸福(上)
望著广场的时钟
你还在我的怀里躲风
不习惯言不由衷
沉默如何能让你都懂
此刻与你相拥 也算有始有终
祝福有许多种 心痛却尽在不言中
斜倚在门框上,仁王雅治双臂环胸,俊朗的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带着几分邪气和散漫。
室内的人没有注意到门口什么时候来了人,依然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上,画笔蘸上饱满的水彩,在画纸上挥洒自如。
仁王凝视着画者的目光变得幽深,墨绿的眼珠里浮起温柔的莹润,连唇角的笑容都慢慢敛去了轻佻,注入了真意。
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她本就淡定的性子越发沉静。艺术本是条孤独而寂寞的道路,但意外地适合她。因此,在走上绘画之路后,才出道不久,她就凭自身的灵气和实力让“柳生海蜃”这个名字超出了作为“画绝青川”闭门弟子这个名称所代表的意义。
仁王的眼中闪过一线迷离,萦绕在眼前那名女子身上的目光交织了几分柔情。
她所在的地方,就好像将空间切割开来独立自成一局。天地间,满目的只有那个挥动画笔的身影,就算是本来再骚动的心境,也能轻易平复下来。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不知过了多久,画室里的人只是专注地画着自己的画,而靠在门上的人也只是专注地看着她,没有一丝不耐更不曾出声打扰。
忽然,这片静默的安详气氛被骤然出现的脚步声和叫唤声打断:“柳生老师……啊,仁王前辈,您在啊……”
那个跑来的女孩子止住了奔跑的脚步,有些尴尬地朝仁王一笑。
已经被惊动的海蜃放下了画笔,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柔美的淡笑,轻声说道:“阳一,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在画居里不要用跑的,也不要大声喧哗。”
那个叫做“阳一”的女孩子低下头,红着脸讷讷地应了声“知道了”,随后乖乖退到一边去。
海蜃摇摇头,笑了笑,没有对她说教。走到仁王面前,她抬头说道:“仁王学长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看到你在画画,就没敢惊动你。”仁王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刚才那分显而易见的柔情已经被他很好地收起,看来就跟平时的他没有任何不同。
海蜃对他轻轻一笑,一边转身收拾画具一边说:“学长每次都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仁王看着她将画笔和水彩一一收起放好的侧影,嘴角弧度提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啊!搞艺术的不都是讲求灵感的吗?要是我一出声把你的灵感震飞了这个罪我可担待不起。”
海蜃投去嗔笑的一眼,没理他,继续收拾。这么多年来,她也早就习惯仁王的不正经了。
而缩在一边的阳一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对话,自己一句话也不敢插进去,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直到海蜃收好东西,转过身来看到她还在那里问了一句“找我有事?”她才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开口道:“老师,我是想问你一声,上次你推掉的那个杂志社采访,他们还不死心想要再约,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海蜃想都没想地就摇摇头,说:“我不习惯那种东西,你替我再推一次吧!”
“哦!知道了。”阳一点点头,说道,“那……没别的事了,老师,我先走了。仁王前辈,再见。”
说完,她又“噔噔噔”地跑远。
“唉,不是让她别在这里跑……学长你笑什么?”海蜃奇怪地瞥了低头闷笑的仁王一眼。
“没什么,只是每次听到阳一喊你老师都觉得很好笑而已。”仁王还是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海蜃看他居然为了这点小事笑得夸张,只能投去无奈的一眼。夏木阳一,可以算是她的助手。她在绘画上造诣颇高,其余那些琐事的处理却并不在行,阳一在身边无疑为她减少了许多麻烦,虽然她年纪轻轻又经常风风火火的,但办事能力一点都不含糊。只是有一点让她一直都很困扰……
就是她们年纪明明没有相差多少,阳一却坚持要叫她“老师”,不管多少次让她改口直呼其名她都不肯,搞得她每次一听到这个称呼就感觉怪怪的,仁王居然还以此取笑她!
“不错嘛,能在这样的年纪就当上‘老师’的,不简单啊!看来蜃蜃超越‘画绝青川’是指日可待。”仁王半真半假地赞赏道。
海蜃瞥他一眼,认真地说:“老师是无人能够超越的!”
对于她的严肃,仁王但笑不语,他知道,在海蜃心里伊势青川是个何等崇高的存在。于是,他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说道:“对了,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你上次的那副《落花时节》已经出手了,是个很不错的价格。过几天钱会过账到你户头里。”
自己的作品顺利卖出,海蜃却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一般,毫不在意地笑道:“这种事仁王学长处理就好了,也不用特地过来告诉我的。”
“哟!你就不怕我收了别人的好处贱卖你的作品,又或者一个人私吞?”仁王挑起眉毛,故意说道。
海蜃不禁轻笑出声,真诚地说:“如果是信不过学长的话,当初就不会把自己的作品全权交给学长了。你也知道的,我只管画画,对于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如果不是阳一和学长一直帮忙打理的话,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仁王的神色放柔,伸手摸摸海蜃的头发,却还是语带玩笑地说:“啧啧,蜃蜃还真是越来越懂得什么叫做攻心为上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哪敢不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工作啊!”
“学长……”海蜃扭头看他,正色道,“我是真心的,要谢谢你。”
“呵!谢什么?都说了比吕士的妹妹就是我妹妹嘛!做哥哥的帮自己妹妹有什么好谢的。”墨绿的眼珠子一转,他又笑嘻嘻地说,“你要真谢我,就多画些好的作品,也让我沾光多赚点。”
海蜃又是微微一笑当作回答。
交谈间,两人已经走出画居到了外头,仁王从裤袋里掏出车钥匙,说:“现在要回家吗?我送你吧!”
“啊不用,小律和小津今天去了闻樱那,精市说我们去外头吃,我直接去他事务所等他好了。”
“那也还是顺路,上车吧!我送你过去。”仁王走到车子副驾驶的那边,拉开车门,用等待的眼神看向海蜃。
海蜃没有多作犹豫,走向仁王跨进车内。仁王关上门,才绕回去从另一边车门坐进司机的位子上,发动车子,向市区中心开去。
赶在了下班高峰期之前进入市区,道路很顺畅,于是他们很快就到了幸村工作的事务所门口。等车子停定,海蜃解开安全带,转头对仁王一笑,说:“谢谢仁王学长了。”
“嗯,去吧!”仁王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对海蜃笑道。
海蜃点点头,说了“再见”之后就拉开车门,走进大楼里,丝毫没有察觉后头的目光隔着车窗,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后,还是没有转开。
仁王的一只手仍是搭着方向盘,脑袋正向那幢大楼的方向,自动门不时开阖,有人进去有人出来。哪怕那个凝望的倩影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他依然良久未能收回视线。
看着她,仿佛已成习惯。
他自认自己并非那种言情小说里为了煽情而存在的悲情男配,也从不曾有过那种所谓“即便她我爱的人不爱我也要为她守身如玉”的无聊想法。虽然至今没有正正经经地交过女友,但这并不就代表他是如比吕士所说的那般“还未放开”。
呵!他可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仁王雅治啊!既然当初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又怎么会那么婆婆妈妈的不像话?他只是没有为了证明自己放弃去刻意开展一段新恋情罢了。
的确,他不能否认自己还是会习惯性地凝视那个背影,心里还是承载着那个女孩的一颦一笑,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关心她照顾她,然而,他也确是放开了。
在幸村和海蜃的婚礼上,比吕士在所有人都围上去祝福新人的时候,却走到他旁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后悔吗?”
后悔吗?
在看到海蜃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时,他想,他已经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自十四年前那最后的一舞过后,他只有在海蜃再次遭遇车祸的一刻产生过悔恨的心情——他怨幸村没有照顾好海蜃,竟让她在他跟前出事。但他也明白,当时给幸村的那一拳,是明明白白的迁怒,因为他知道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就是因为那是人类的力量无法改变的。
其实,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自厌已经累积到临界点的爆发罢了。在那以前,海蜃就因自己的原因出过车祸,愧疚和后悔几乎将他压垮。在她醒来之后,他便竭尽所能地想弥补,好平息自己掩饰在笑脸之下无法抹去的痛。然而悲剧重演,他再也难以承受,知道幸村在事发的时候就在现场,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一般,不经思考地就先行挥拳。
那一次,与其说他是怨恨幸村,还不如说他是憎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海蜃,她两次出事自己竟都不在。
幸而海蜃再一次吉人天相,经历了生死间的挣扎后再次回到了他们身边。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随之崩溃。
而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祸得福,海蜃这次车祸过后性子又再一次有了改变。
不过这次的改变没有像前一次那样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她依旧是如同之前那般淡然,只是,感觉上又与之前隐隐有些不同。
在那以前,总是常常发现她目光茫远思绪迷离,就像是将自己锁在一个小房子里不愿踏出,甚至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而醒来后的她,笑容多了些,萦绕在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疏离和迷茫也淡去许多。虽然不能说她是变成了一个乐观积极向上的少女,但比起之前,也总算是开朗了些。
而经过那一场车祸之后,海蜃跟幸村的感情也正式明朗化。那双平静无波的莹紫色眸子里也终于有了荡漾的情感。
他们的感情不能说是一路以来都顺风顺水,但终归是没什么大风大浪,细水长流地走到了今天。
本来两人的个性都偏向冷情,会让人觉得他们的配对未免过于凉淡,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幸村是那种对其他一切都礼貌地保持距离但只要是认定的对象就会十分关心的人,那宛若冷月般的微笑,只要对上海蜃,就会注入脉脉温情。而海蜃在幸村身边的时候,也像是周身覆上暖意一般,焕发出亮眼的光彩。
不得不承认,对于现在这样的海蜃来说,只有幸村,才是最适合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他敲开了她的心门,走进了她的心里。
而自己,早就注定了只能在门外守望。
可是,那又如何呢?现在,她笑着,他也笑着,这不就足够了吗?
十几年前,他们都太年轻,太不懂事,只知道享受爱情带来的甜蜜,不懂得背后需要承担的责任。于是,那个飞扬耀眼的少女,尽管是真心喜欢自己,却只会用那些令人厌烦的方法步步进逼。而自己,尽管喜欢那个女孩,仍是在自己再也不堪重负时,轻言分手,差点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
在那以后,他不否认,对蜃蜃的好一部分是出于内疚,但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心疼那个看起来落寞寂寥的她。
只是他也知道,狠狠划下的伤痕即便愈合也还是会有伤疤。海蜃会选择转身而去,完完全全地放开他,也是正常的吧!就连他自己,在慢慢长大,思想逐渐成熟起来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就算他们真的重新在一起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段过去而再次引发什么问题。
再者,醒来后的海蜃与当初那个目光只会追逐自己的海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所以,他是真心地认为,把蜃蜃交给幸村,是最好的选择。
当傲气逼人的玫瑰褪去了浑身的利刺,当璀璨夺目的星辰敛起了刺眼的光芒,新生的海蜃真的有如脱胎换骨一样。
现在的蜃蜃,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有的时候,他的脑中还是会闪过那个张扬跳脱的女子,对他露出明艳的笑容,骄傲得不可一世。
仁王脑袋一仰,头靠到靠背上,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举起,手背搭到了自己的眼皮上。
而手上,似乎还停留着那个少女与自己十指交握时带来的温度。
* * *
背景音乐,很久很久以前的一首歌,歌词恰到好处,陈晓东 《比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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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幸福(下)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
再痛也不说苦
爱不用抱歉来弥补
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
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
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
我默默的倒数 最后再把你看清楚
看你眼里的我好模糊 慢慢被放逐
“叩叩叩”——车窗传来敲打的声音,惊醒了仁王。
他把手从眼上放下,按下了车窗,对上外头俯身探头看进来的人。
“这位先生,你已经在这座建筑物外面因不明原因停留很久了。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正在策划什么违法行动,你有权保持缄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仁王扯出平日那种无所谓的笑容,懒洋洋地说:“大律师,你是不是越权了啊?这不是抢警察饭碗吗?”
来人绽放明朗的笑容,出口的话很是义正词严:“话不是这么说的,身为一个有正义感有公德心的良好公民,我有义务举报可疑人物,协助人民警察维护社会治安!”
“好好好,我知道天籁小姐辩才无敌,我就不自取灭亡了。”狐狸举起双手作了个投降的动作。
被叫做“天籁”的人眼睛却眯了一下,对他的认输感到几分质疑,说:“不对劲哦!狐狸,你不是每次都跟我抬杠抬到天涯海角去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快投降?说,你受什么刺激了?”
仁王失笑,这小魔女,眼神是越来越凌厉了,他耸耸肩,不甚在意地说:“我能受什么刺激呢……话说回来,你不该是在东京总所的吗?怎么游荡到这里来了?幸村知道你领着他的薪水不务正业吗?”
“去你的!什么不务正业!我这不就是去见了一个client完了顺便过来汇报工作么!然后就被我发现在我们事务所前有个鬼鬼祟祟形色可疑的男子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了。”天籁俯身太久,终于觉得腰酸背痛了,直起身来说道。
“我明明就是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你那是什么破形容词?”仁王斜眼瞥了天籁一眼,随口问道,“难得见你一次,要不要去喝个茶叙下旧?”
“好啊!不过既然是你提出邀请的,你买单。”天籁大大方方地应着,绕到了车子的另一头开门坐进去。
仁王脸部肌肉不着痕迹地轻微抽搐一下,说:“……你刚刚不是说要去汇报工作?”
“那种事,电话交代也可以啦!”天籁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又说道,“难不成,死狐狸你是觉得我没空才问的?太没诚意了吧!这年头真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漠啊……”
“停!”仁王赶紧砍掉天籁未完的话,笑道,“大小姐,我错了,请容许我请你喝茶赔罪吧!”
见天籁满意地笑笑闭了嘴,仁王才在心里暗自吁一口气,开车离去。
“你确定吗?碧昙真的会在这次拍卖出现?嗯,好,谢了。保持联系。”仁王挂断电话,抱歉地朝对桌的天籁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有重要的事。”
天籁不以为忤地笑笑,抽过仁王手上的一张照片,端详一会后说:“这就是碧昙啊!之前就有听过,只是一直没看到真品。看起来很不错啊!”
“嗯。是极其难得的作品,如果消息没错,它会出现在接下来的拍卖会上。”仁王眼中的笑意泄露出他愉悦的心情。
“玉洁冰清,幽然淡雅,这尊玉雕,让我想起……一个人呢!”天籁的笑容添了几分深意,忽然,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不提都差点忘了,马上,就到她生日了吧!”
仁王低头喝着自己的咖啡,没有答话,甚至没有正对天籁。但是天籁脸上已经闪过了然,她搅拌着自己的奶茶,忽而道:“雅治,佛曰人生有八苦,依你看,爱别离和求不得,哪个更苦呢?”
仁王抬头看向天籁,她眨着眼睛,翡翠绿的眸瞳看不出什么特别,仿佛真的只是跟自己进行人生探讨一般。他的嘴角勾起散漫的弧度,说:“怎么?最近真是太闲了,要跟我聊内心世界?”
“免了,你的内心世界太复杂,我不敢涉足,随口问问而已。”天籁将手中碧昙的照片递回去,笑意不改地说,“只是有时候,真看不惯可爱的小妹妹黯然伤神啊!咳……不过雅治是聪明人,要怎么做,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外人指点,你就当我多嘴了吧!”
仁王将照片收好,没有回话,只是墨绿色的眼珠,掠过了几分深思。
爱别离和求不得,到底哪个更苦?
坐在立海大校园内的小卖部外头,仁王脸上没有出现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但依然不减俊朗的外表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很多女学生经过的时候都忍不住脸红耳赤地偷看。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生从人群中挤出,大踏步地走向其他人只敢远远观望而不好意思靠近的仁王,在她们羡慕的眼光中大声打着招呼说:“雅治!”
惯有的笑容几乎是在瞬间便挂到了脸上,仁王挥挥手,对来人说:“真绪。”
真绪将自己抱着的一叠资料放下,拉开仁王旁边的椅子坐下,看到他面前有一本厚厚的硬皮数搁在桌上,叹一口气,半真半假地抱怨说道:“我就知道,每次雅治会来学校找我肯定都是布置作业的来着。”
仁王对她笑了一下,问道:“要喝什么?我去买。”
“热巧克力,谢谢!”真绪毫不客气地开口,然后看着仁王起身走向不远处的自动售卖机。
端起两个冒着热气的纸杯,仁王一回头,捕捉到真绪在换上笑脸前的表情。
小丫头,还是太嫩了。在欺诈师面前,她以为她那点小心思还真能掩饰得住吗?
仁王不是傻子,他的心思何其细腻敏锐,自然知道天籁所说的那个“可爱的小妹妹”所指何人。很早以前,他就察觉到真绪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然不单纯了,他身后那个小小年纪便人小鬼大地问自己他喜欢的人是不是也喜欢他的小女孩,终于也长大了,懂得去“喜欢”一个人了。
可是,他多么希望,她喜欢上的人,不是自己。
对于其他女人,他可以无心装载,置之不理。可是面对这个他真心当妹妹宠着的小女孩,他实在不想让她受到太多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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