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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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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大楚又被灭了?!”
“这个毕书,真是太嚣张了!”
“可人家有嚣张的资本哪,要不你上去跟他对弈一局?”
“楚国竟在一天之内被人连灭两次,看来项氏气数已尽哪。”
“都说棋运昭国运,在不久的将来,这样的一幕只怕就要在战场上上演了。”
棋娘话音方落,整个棋舍大厅霎那间便炸开了锅,绝大多数楚国学子尽皆义愤填膺,直恨不得剥了毕书的皮,再生啖了他的肉,不过也有不少从梁国、淮南国或者临江国来的学子在那幸灾乐祸,说些风凉话。
二楼,上房。
这回,项庄的脸也黑了,他是无神论者不假,不相信运势之说也是事实,可问题是这个时代的古人都信哪,你大楚一再被灭,岂不让人浮想连翩?还有那个毕书,是不是做得有些过火了?这是在当众扇他项庄的脸哪,而且还是啪啪啪地响。
不过,很快项庄的神情便又恢复如常了,所谓奇人必有奇行,毕书要真是个有本事的大才,这么做也不算过份,他要是个虚张声势的草包,则大可以一笑置之,他项庄要想成为雄吞海内的霸主,就得有霸主的气宇胸襟不是?
一楼大厅,棋台之上。
毕书冲许负揖了一揖,笑道:“许公子,改日有机会再弈如何?”
许负嫣然一笑,美目流波道:“毕公子相约,小女子敢不从命?”
毕书洒然一笑,转身便走,不过才走了两步忽又停下了脚步,四周围观的学子意识到毕书有话要说,整个大厅便在霎那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毕书微微抬头,犀利的目光从二楼南侧某间敞门的窗门前有意无意地掠过,然后摇了摇头,不无玩味地说道:“看来,大楚的国运颇有不济哪,呵呵。”
话音方落,大厅西北角落里忽然响起了一个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小子,得意不可忘形,还真欺我大楚无人耶?!”!。
第269章 亚父?!
“咦?”毕书轻咦了一声,遂即向着西北角揖了一揖,道,“敢问是哪位老先生?小子毕书,还请不吝赐教。”
厅中诸多学子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转向了大厅西北角。
稍顷,大厅西北角的静室屏风被人移开,两名小童推着一架轮椅从静室里缓缓驶出,毕书和众学子定睛看去,只见轮椅上坐了位须发皆发的老者,老者苍桑满面,浑浊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前方列国棋台,却是个瞽目老叟。
二楼上房。
目光触及瞽目老者,站在窗前的项庄顿时剧然一震,这是……亚父?!
项庄穿越过来时,楚汉的荥阳之争已经进入尾声,项羽败局已定,而范增也早已经告老还乡,并且在返回彭城途中背疽发作、不幸病故了。
因此,项庄并未亲眼见过范增,但这并不意味着项庄就认不出范增的相貌!
事实上,范增的画像始终都悬挂在项羽的王帐里,每日早晚,项羽都要到范增的画像跟前烧三柱香,以排解心中的悔恨、歉疚、痛苦之情思,项庄作为项羽的亲军大将,每日进出项羽的王帐,又岂能不认识亚父范增?
难道说,亚父没死,范增竟然没死?!
一时间,心思镇定如项庄也颇觉有些神思恍惚,当下回头向身后侍立的项他、项佗、武涉、桓楚等人脸上望去,却看到这些文臣武将个个嘴巴张大、满脸都是震惊之色,显然,他们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惊吓到了。
至此,项庄心下再无怀疑。亚父,他就是亚父范增!
他项庄只是见过范增的画像,因而不敢轻下断言,可项他、项佗、武涉、桓楚等人却是亲眼见过范增的,他们现在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老军师!”上大夫武涉最先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颤抖着对项庄说道。“大王,他他他他他,他是老军师,老军师没死,天可怜见,老军师竟然没死,我大楚复兴有望了,哈哈哈哈哈,我大楚复兴有望、复兴有望了……”
“大王,末将这就去请老军师上来!”桓楚说罢转身便走。
“桓楚将军。且慢!”项庄也是心潮汹涌,范增没死,这对大楚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要知道,这可是能够跟尉缭老爷子相比肩,甚至犹有胜之的战略大师呀!不过项庄还能控制住情绪,当下制止桓楚道,“等亚父下完这盘棋再说。”
一楼大厅。
四周围观的诸多学子自然不认得范增。毕书更不可能认识,当下抱拳作揖道;“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站在旁边的许负却是震惊莫名。
六年前,灞上的鸿门宴许负也有幸参加,在鸿门宴上许负就曾见过范增一面,并且还给这个名震天下的楚**师相了面。当时范增七十有二,许负推算出范增尚有八年阳寿,然而仅仅两年之后,楚国便传来了范增暴卒的消息,这让许负很是不解。
不过今天,许负却终于知道了,范增其实没死,他不过是诈死而已。
范增要诈死。自然是担心项羽败亡后汉王刘邦会找他算帐,汉王枭雄气度,对于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那是勉励有加,然而对于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却也绝不会心慈手软,范增能力越大就越不能活,这点,想必范增也很清楚。
不过现在。天下重又进入战国时代,范增自也不必再诈死了。
许负思量之间,那两名童子早已经抬头轮椅上了列国棋台,端坐轮椅之上的范增捋了捋颔下银须,也不向毕书作揖回礼。只是淡然答道:“老夫不过就是江东一山野老叟,姓氏名讳早已淡忘。不提也罢。”
顿了顿,范增又道:“小子,可敢与老夫再弈一局灭国棋?”
毕书微微一笑,道:“老先生年事已高,且目不能视,晚辈……”
增摆了摆手,道,“老夫虽年逾古稀,却仍能日食数升,虽目不能视,却心如明镜,小子你若主动认输,则这一局不弈也罢。”
毕书闻言莞尔,道:“这么说来,这一局在下却是非弈不可了。”
“小子,那就请吧。”范增说完,两个小童早已经推着他的轮椅到了棋枰一侧,毕书也没有再推辞,当下在棋枰另一侧席地坐了。
美貌棋娘端着竹篓上前,娇声道:“有请两位……”
话音未落,范增就摆了摆手,道:“国就不必选了,老夫只为大楚而战。”
毕书微微一笑,也是毫不退让道:“如此,在下也不必多此一举了,代汉而伐。”
美貌棋娘无奈,当下返身示意,早就守在大棋枰前的另外两名美貌棋娘便以木竿分别挑起刻有“楚”“汉”俩字的大木牌,悬挂到了大棋盘的左右两侧,大厅里再次响起了窃窃私语声,有人冷笑,有人嘲讽,更多的人则是担心不已。
一个风烛残年的瞎眼老者也敢上台对弈,这不是笑话么?
列国棋台上的范增却是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因为台下的窃窃私语而丝毫色变,甚至还出人意料地对着毕书说道:“小子,你已连弈两局,老夫也不占你便宜,所以这先手就不必再猜了,你执白先手,老夫执黑为后。”
话音方落,台下顿时间一片哗然。
你个瞎眼老头,上台跟个眼明目亮的年轻人对弈就已经够不自量力的了,现在竟然还敢让先?这就不是不自量力,而是愚蠢透顶了!就你这样的瞎眼老头,别说这个深不可测的毕书毕公子,就是先前的徐姜徐公子,那也足以赢你了。
二楼上房。
“哎呀。”武涉哎呀了一声,有些着急地道,“老军师托大了,这个毕书虽然年轻,棋力却深不可测,纵然是跟张良、陈平之辈相比,恐也是不遑多让,而且这国棋先手占优,老军师委实不该轻易让先哪。”
“在下却不这么看。”百里贤摇了摇羽扇,又道,“老军师让先之举看似托大,其实是在攻心,毕书终究还年轻,年轻则气盛,气盛则难免心浮,一旦心浮,则心防松动,心防松动则应对失措,动辄便是全盘溃败之局。”
“攻心?”项庄轻轻颔首,又道,“攻心!”
点了点头,百里贤又说道:“毕书若不敢执白,便是着相了。”
一楼大厅,列国棋台。
出乎所有学子的意料,台上的毕书却并没有发怒,更没有推枰而起,反而微微一笑,欣然应允道:“老先生真乃仁厚长者,晚辈若是推托不允,却是不识抬举了,也罢,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执白先行了,呵呵。”
范增心头微微一凛,这小子年纪青青,却心性沉稳,不错!
毕书甩了甩长衣袖,又道:“老先生爱护晚辈,晚辈却也不能不敬老,既然老先生双目有瑕、不能视物,在下今日便去老先生弈一局盲棋罢!”说罢,毕书便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方白巾,缚于头上,遮住了双眼。
满大厅的围观学子再次哗然。
老者想必失明已久,多半已经习惯了与人下盲棋,可这毕书竟然也敢下盲棋,那也太傻了吧?需知与人下盲棋,考验的可不仅仅只是棋艺了,更考验一个人的记忆力,若是记忆力不行,那这棋也不用再弈,直接认输得了。
需知国棋纵横十七槽,计有二百八十九个点位!
这棋盘上的子数一多,那就极考验一个人的记忆力了,记忆力若是不够好,连局面如何都分不清楚,这棋还怎么下?
二楼上房。
“厉害!”百里贤赞道,“这个毕书还真不是个善茬,不仅化解了老军师的攻心之策,更反过来也对老军师实施了攻心之策,却不知道老军师又会如何化解?”说此一顿,百里贤又不无振奋地道,“今日这局对弈,尚未开局就已是精彩纷呈了,过瘾,真是过瘾。”
一楼大厅,列国棋台。
范增莞尔,遂即欣然点头道:“年轻人有敬老之心,殊为难得,也罢,今日你便陪老夫弈一局盲棋吧。”
美貌棋娘不失时机地道:“老先生,毕公子,可以开始了吗?”
范增、毕书同时肃手,美貌棋娘便从棋篓里分别拈起两枚黑子、两枚白子,正欲分别摆放到对角星位上时,范增却忽然摆了摆手,出人意料地对棋娘说道:“小娘子,今日这局对弈不比平常,乃是盲棋,所以就不必再摆座子了。”
“啊,这……”美貌棋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让摆座子?
满大厅的学子则再次骚动了起来,需知座子可是当时约定俗成的规则,其目的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抵消先手的优势。
需知国棋犹如战场,子数犹如兵力,兵力的多寡能够决定战争的胜负,子数的多少也能够决定一局棋局的胜负,如此一来,先手一方所拥有的优势无疑是极大的,尤其是在开局阶段,先手优势尤为明显,若不预布座子,则先弈者胜算明显更大!
所以,对于范增提出取消座子的决定,诸多围观学子才会如此失态,美貌棋娘才会感到不知所措,还有毕书,也终于是变了脸色。!。
第270章 巅峰对决
不过,毕书不愧是鬼谷传人,情绪只是略有波动很快就恢复如恒了,当下向范增揖了一揖,笑道:“如此,小子失礼了。”范增肃了肃手,道:“请吧。”
毕书点了点头,又从棋篓里拈起几枚白子把玩起来。
沉吟了片刻,毕书洒然说道:“夫从三皇五帝到夏商周,到列国争雄,再到秦始皇兵吞六国,秦因乱政三世而亡,继而群雄并起,至今已逾三千载,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一统集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因此这第一手棋,小子下在天元位!”说罢,毕书肃手示意,旁边的美貌棋娘便拈起一枚白子拍在了天元位上。
毕书这手棋一出,围观学子尽皆侧目,这些学子能来清风棋舍,足见也是棋道中人,而且不少学子还在此道浸吟多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却从未听说过有人会将第一手棋下在天元位置上,这根本就不符合“金角银边草肚皮”的规则呀?!
………………
二楼上房。
武涉皱了皱眉,低声道:“看来这个毕书还在跟老军师玩心计呀,老军师取消座子,最大限度地保留了这小子的先手优势,可这小子却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将第一手棋下在了天元点位,他这是不想占老军师的便宜呀?”“不然。”百里贤摇了摇羽扇,不以为然道“毕书将第一手棋下在了天元位,此举看似谦让实则暗藏杀机,天元位乃是棋枰中枢,毕书占据了天元位,也就占据了中枢要地其势就能轻易辐射四角四边、
八大星位,此乃大争之势。”项庄摆了摆手,道:“嗳,且看亚父如何应对。”
………………
大厅,列国棋台。
范增捋了捋领下银须说道:“诚然,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民心所身,然而,老夫夜观天象,见有二星争辉,西北帝星虽然明亮,却日趋黯淡,犹如天边斜阳来日无多,东南帝星虽然晦黯,却犹如旭日东升前途无量,所以这手棋老夫下在东南星位!”
范增说罢肃手,美貌棋娘赶紧拈起一枚黑子下在了东南星位,同时回眸报棋。
大厅里便再次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在诸多学子看来台上瞽目老叟的这手棋虽然下得中规中矩,却也只是中规中矩而已,并不见得有多高明。
台上的毕书却是心头暗凛,答道:“西北帝星虽然日趋黯淡,犹如夕阳西下,却仍是星空之主,且有左右二星为其辅,东南西北四宿为其拱卫,其席卷天下之大势已成,非人力所能逆转所以这第三手棋,小子下在平二四!”
范增皱了皱眉,竖起右手拇食中三指说道:“三道者,天地人,三才者,日月星,东南帝星犹如旭日之东升、皓月之当空,实乃上合天意、下顺民心,三道兼有,三才尽得所以第四手棋,老夫选择入三三!”
毕书略略沉吟了片刻,又道:“天道即人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秦失其鹿,十八诸侯兴兵共逐之以致百姓疾苦、民不聊生,今四海沸腾,八方逐鹿,实乃逆势而动智者所不为,第五手平四八!”
增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秦政暴虐,所以天下诸侯共讨之,秦失其鹿,所以天下诸侯共逐之,政者,权柄也,唯八方臣服者方能据之,鹿者,神器也,唯德才二者兼备方能得之,何来逆势而动之说?第六手,上八二!、,………………
二楼,上房。
项佗、桓楚、季布等武将看得是满头雾水,根本不知所谓,项他、
武涉虽然也是棋道好手,却也同样看不出此局对弈的精妙之处,数人之中,只有百里贤看出了双方开局这廖廖数手之间的兵锋杀机,当下暗暗点头。
耳庄道:“子良,你可曾看出什么门道?”
百里贤答非所问道:“大王,老军师曾与张良对弈,可有此事?”
不等项庄回答,一边武涉就抢着答道:“确有此事,在下还曾有幸旁观。”百里贤脸上忽然露出神往之色,问道:“那场对弈,想必是精彩之极吧?”“诚然如此。”武涉道“老军师跟张良于三昼夜间连弈五局,老军师凭借高深的棋力连下四局,可惜体力不济,输掉了第五局,五日之后,两人再弈第六局,这一局才是真正的巅峰对决,老军师机锋齐动、杀招尽出,张良仅仅抵挡了一百零七手便即中盘告负!”
“可惜。”百里贤面露遗憾之色,叹息道“如此巅峰对决,在下竟不能旁观。”
武涉点了点头,又不无担心地道:“不过,彼时老军师身体康健,不仅耳明目聪,而且日可斗食,不像现在,已然是”
“上大夫大可不必担心。”百里贤摆了摆手中的羽扇,宽慰武涉道“老军师真不愧是棋中圣手,只这廖廖六手棋,就已经完全化解了毕书的先手优势,你们瞧着吧,随着棋局的逐渐深入,毕书很快就要落入下风了。”
………………
大厅,列国棋台。
随着棋局的深入,双方对弈的节奏便逐渐慢了下来,尤其是毕书,’在落子之前开始频频长考,有一次落子之前甚至长考了足足一刻钟!毕书脸上的神情也再不像最初时那样从容淡定了,额角鼻翼上甚至还隐隐渗出了汗迹。
波澜不惊的对弈中,两个时辰很快过去。
已然是凌晨丑时了,清风棋舍里却仍是灯火通明,聚集在棋舍里的诸多学子却没一个愿意离去,甚至连明日的国考也顾不上准备了,这一刻,他们只想知道这一局大盘灭盘国的最终结果究竟是大楚被人连灭三次,还是能够上演一次逆袭呢?
台上,毕书跟范增的对弈也进入了白热化,开始短兵相接。
毕书再次长考了一刻钟,沉声说道:“汉王雄据三川、巴蜀、汉中、南阳更据关中形胜之地,天下九分,汉王已经据有其五,九五九五,乃是帝王之数,大势已成,天下诸侯虽有不服,却难与争锋,1】、
子这第一百八十九手,入九五!”
范增摇了摇头淡然道:“刘邦尽集七十万联军,却奈何不了我王区区五千残兵,妄自称雄,刘邦虽有关中形胜之地,却力不能守竟被我王两万奇兵袭破函谷、席卷三秦,彼虽有九五之数,却不能守,何谈大势已成耶?一百九十手,去五二!”
这一子落下,枰上局势顿时风云突变,黑棋竟顷刻间变得险象环生了!
毕书原本白皙的俊脸霎时间变得酡红,一股让人烦恶的咸腥也猛然涌上了喉头,却又被毕书生生咽了回去,闭目养神大约半刻钟毕书扬起右手又伸出食中二指,却迟迟下定不了决心,似乎是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之中。
………………
二楼,上房。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说道:“大王,毕书败局已定!”
项庄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到了这会,就是他这个不谙棋道的人,也能够看出亚父已经是占尽了上风,而毕书则完全陷入了左支右绌、举棋不定的困境中了项庄身后的项他、项佗、武涉、桓楚等人也是拍手称幸。
………………
大厅,棋台。
毕书甚至已经顾不上口舌之争了,只是专注下棋:“两百零二手,上六四。”
范增微微一笑,神情又陡然转为冷厉,森然喝道:“我王仁厚,虽兵锋浩荡,却不欲刀兵加诸江东之父老,极苦心而平诸项之乱诚人主也,两百零三手,去六六!”说罢,范增又狠狠一挥右手喝道:“老夫先取你东南边角!”
美貌棋娘应声往棋枰上落了一枚黑子,又取走了数枚白子。
台后竖立的大棋盘上随着那数枚白子被人取下,棋枰的整个东南边角霎时就成了黑子的天下,虽仍有廖廖数枚白子未及“阵亡”却也是去日无多了,此情此景,厅中熬夜观棋的楚国学子顿时欢声雷动,拍额相庆。
毕书的脸色再次变得酡红,不过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尽管大势已去、败局已定,毕书却还是不肯轻言放弃,长考了足足两刻钟,又道:“两百零四手,平六二!”现在,毕书唯一的机会就是对手的轻敌大意,尽管局面凶险无比,可只要对手稍有忽疏,他仍有转瞬翻盘之机会!
小子,指着我老人家自己犯错么?范增哂然,当下又道:“我王效法强秦,锐意变革以图强,一举荡平江东宗族,此乃万世之基也,争霸之始也,两百零五手,去八二!”说罢范增狠狠一挥右手,大喝道“老夫再破你东边劫争之材!”美貌棋娘落了一黑子,又从棋枰上取走了一白子,这次取走的虽然只有一枚白子,可对整个棋枰局面的影响却是非同小可,这枚白子一消失,黑子在棋枰东南角上立刻便形成了厚实之势,劫材已失,白棋再无机可趁了。
“好!”“妙手!”
“这手棋太妙了!”
“大楚威武!大楚威武!”随着大棋盘上那枚白子被棋娘取下,整个大厅顿时间便炸了锅了。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毕书却是猛然张嘴,往棋盘上喷了一口鲜血,然后两眼一黑昏死在了棋枰上。
…………,
(以下不计字数):这场对弈很难写,尤其是范增跟毕书的言语机锋就费了剑客不少脑细胞,从昨晚一直写到现在,也修改到现在,这已经是剑客的高最水准了,希望大家还能够满意吧。
另外,最近有读者提出,希望更新时间能够稳定,也对,那就这样吧,自动设定两个时间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八点,如果到点还不更,那这个点的更新恐怕就没了,如果别的点也有更新,那就是额外的更新。
至于我个人的健康状况,有读者以为我是在装病,那是小觑剑客了,不过究竟是什么状况,这里就不多说了,总之相当严重,v群里的铁杆读者都是知道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偷懒,更不是装病,总之,今年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第271章 父子相见
毕书吐血昏阙,这局巅峰对决最终以范增的胜出而告终。
庄霍然转身,大步走向了门口,项他、项佗、武涉、桓楚、季布等人也是神情ji动,大步流星跟了上去。
下了楼,范增早已在两个童子的扶持下回了静室,吐血昏阙的毕书也不见了,多半也是被相熟的好友给救走了。
没有任何的停顿,项庄径直走向了西北角的静室。
守在屏风外的两个童子也许是得到了吩咐,也许是猜到了项庄的身份,并没有伸手阻拦项庄,项庄绕过屏风径直走了进去,尾随项庄身后的项他、项佗等人也想进静室,却被两个童子给拦了下来,项佗大急正欲分辩却让项他给制止了。
项他很清楚,这会项庄跟老军师肯定有许多话要说。
项庄大步走进静室,一眼就看到了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的范增。
按说,项庄现在的灵魂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跟范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不知道是因为范增在历史上留下的名声太响、结局又太悲情的缘故,还是项庄的躯壳里还残留着原来那个项庄的残魂,总之这一刻,项庄的鼻际竟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酸楚。
听到脚步声响,坐在轮椅上的范增微微抬头,问道:“箕儿,是你吗?”
“亚父?亚父!”项庄当下再按捺不住心中涌动的莫名情绪,急上前两步又单膝跪倒在了范增轮椅前,又伸手抱住了范增已经明显佝偻的身躯,动情地道,“亚父,原来您老人家真的还在人世,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这一刻,项庄的情感绝无一丝的作伪。
对于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看上去行将就木的小老头,项庄真的从骨子里肃然起敬,而且从灵魂深处感到亲切,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以致兵败垓下、自刎乌江,留给后人的何止是感叹,何止是惋惜,何止是伤情?
现在,范增却活生生地坐在了他项庄面前,项庄能不感慨,能不兴奋,能不ji动?要知道,范增可是智比张良、尉缭的大牛人啊,甚至在某些方面,譬如杀伐果断方面,范增甚至还在张良、尉缭之上,上天待他项庄不薄啊!
上天真的待项庄不薄,尉老爷子虽然走了,却又把亚父给送了回来!
范增漫无焦点的瞽目里也不禁沁出了浑浊的泪水,又伸手以衣袖拭去泪水,然后拍了拍项庄的肩背,感慨不已地道:“箕儿,没想到,为父是真没想到啊,你王兄都已经兵败自杀了,眼看大楚都已经灭亡了,却又让你把大局给生生扳了回来。”
说实话,当初从荥阳离开时,范增是真的对项羽绝望了,也真的觉得楚国已经完了,临走之前,范增再次重述了当初在鸿门宴上时所说的无比决绝的一席话:若属皆且为所虏!那意思就是说,你们这些人啊,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刘邦的俘虏。
离开荥阳后,范增并没有返回彭城,而且走到中途时借口背疽发作避世隐居了,范增部下押解回彭城、并且安葬在范增老家居巢的其实只是一具装了石块的空棺而已,而范增则跑到会稽郡的天台县隐居了起来。
隐居天台不久,项羽败亡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江东,接着灌婴、周勃先后打过江东,项冠仅率万余楚军残部退守钱塘,凭借当地宗族的支持苟延残喘,就在范增以为汉军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扫灭项冠残部时,周勃、灌婴却突然退兵了!
紧接着,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在楚地传扬开来,项庄临危受命,竟于绝境中完成了反戈一击,在大别山一举逼退了刘邦、韩信等各路诸侯的七十万联军,甚至刘邦都险些命丧大别山中,各地的故楚残部闻讯大为振奋,局面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此时,范增不是没想过不远千里赶赴大别山辅佐项庄,可惜此时的范增不仅视力大降几近于失明,两条腿也因为寒疾发作不能走路了,身边除了一个年迈的老仆以及老仆的两个幼孙以外,便再没别的亲人了,根本就无法成行,也就只能作罢了。
一转眼大半年过去,项佗首先带着残部打回了江东,项冠趁势反攻,两人合力将汉军逐出了江东,又过了不久,转战万里、一举逆转天下大势的项庄也带着数万骑兵回来了,诸项互不服气,都想争夺楚王大位,江东的局势骤然变得复杂起来。
此时,范增出山的时机已经成熟,不过他却不急于出山了。
范增想看看,项庄除了在军事上让人刮目相看以外,在政治上是否也足够成熟,要说军事上的造诣,项庄表现再惊艳可相比项羽也是略有不及,可项羽最终因为政治上的短视而将大好局面毁于一旦,范增想看看项庄是不是另一个项羽?
最终,项庄兵不血刃解决了诸项之争,成功登位,事实证明,项庄在政治上要远远胜过项羽,范增看在眼里是老怀大慰,便决定出山,然而,范老爷子刚到吴中,江东就迎来了七路联军的围攻,项庄也带兵远征庐江去了。
项庄不在,范增也就懒得搭理别人了。
再接下来,项庄打退了七路联军,遂即又大刀阔斧开始推行新法。
范增看在眼里,在欣慰之余却萌生了彻底隐居的念头,因为他发现,此时的项庄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政治上,都已经相当成熟了,而且也有了项他、项佗、百里贤等一大批后起之秀的辅佐,有没有他范增这个瞎眼老头,已经是无足轻重了,如果不是刚才跟毕书的这局惊天对弈,范增很可能就这样隐居下去了。
当下项庄扶着范增在席上坐下,然后坐到了范增对面。
“亚父。”项庄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说道,“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来局面有多凶险,孩儿又有多累,有好几次,孩儿都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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