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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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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城头上,猝不及防的刑徒顿时惨叫着一生片地倒了下来。
“啊,我的眼睛,疼死我了……。”一个刑徒被羽箭射穿了眼睛,嚎叫着在城头上狂奔乱跳,可过了没片刻,便一头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救命,救命,我不想死,阿母…”一个年仅十六七岁、满脸稚嫩的小刑徒哀哀惨叫着摔倒在城头上,他的背上要害上豁然插着一支羽箭,随着小刑徒的挣扎,箭尾的翎羽兀自还在轻轻地颤动。
二十几架井阑,每架井阑的上下两层望台足以容纳五十名弓箭手,整整一千多名弓箭手分成了五队,向着北门城头发起了几乎毫无间隔的轮番攒射,一**的箭雨侵袭下,越来越多的刑徒甚至是老兵倒在了血泊中,城头上顿时沸反盈天、哀鸿遍地。
不过,中箭倒下的大多都是身无片甲的刑徒,至于蒙殛的三千老兵,大多手持大盾,身上更是披着重甲,汉军弓箭手射出的芦杆羽箭基本上构不成太大的威胁,除非很倒霉地被直接射中面门,或者射中铠甲的接缝,才会毙命或者挂彩。
蒙殛身披重甲,手持铁胎弓正与井阑上的汉军弓箭手对射,一**的箭雨攒落在他身上,却都纷纷被弹开了,汉军弓箭手射出的羽箭根本就不足以射穿蒙殛身上的重甲,不过蒙殛每射出一箭,就必然会有一个汉军弓箭手应声倒下。
足足射杀了十几名汉军弓箭手,蒙殛大吼道:“老兵上前!”
蒙殛一声令下,守在城头上的千余老兵便纷纷上前,一边狂嚎着,一边用大盾,或者用披挂着厚厚铁甲的身躯硬生生挡住了箭雨的侵袭,虽然不断有老兵中箭倒地,却基本上化解了汉军井阑的威胁,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数千刑徒便重新镇定了下来。
不过,汉军的进攻才刚刚开始,伴随着井阑的发威,十几架云梯以及几十架简易长梯已经纷纷靠上了北门城墙,下一刻,一队队口衔利刃、身披葛衣的汉军死士已经手脚并用,攀着云梯、长梯飞一样抢上了城头。
“重兵退兵,轻兵上前!”蒙殛再次大声下令。
城头上的楚军老兵迅即后撤,他们手持大盾环刀,身上更披挂着重甲,他们的优势是近身肉博,往下投掷滚木擂石反而不如刑徒方便,身无片甲的刑徒则纷纷嚎叫着抢上前来,捧起滚木、擂石往城下狠狠地砸去。
“去死!”一名刑徒抱起上百斤的巨石狠狠砸下,十几名顺着长梯正往上攀爬的汉军死士顿时被砸个正着,纷纷惨叫着从数丈高空倒栽而下,不过在落地之前,有个汉军死士还是甩手掷出了手中的利刃,一下就射穿了那个刑徒的咽喉。
“我来了,我来了……”一个体型健硕的刑徒独自扛起了一截足四五百斤重的滚木,正欲往垛堞外砸,一枝羽箭闪电般射到,一下就射穿了他的咽喉,健硕刑徒顿时两眼暴凸,双手一软高高举起的滚木便轰然砸在了自己身上。
还有个刑徒刚往下扔了块巨石,结果一个重心不稳,顷刻间惨嚎着从城头上摔下,落地之后兀自没有断气,不过蜂拥而上的汉军死士顷刻间就把他砍成了肉泥。
城头上、城头下顿时陷入了无边的吵杂之中,犹如煮开的滚水,沸反盈天。
一队队的汉军死士顺梯而上,却在如雨的滚木擂石中纷纷摔下,一群群的刑徒大呼小叫着抢到垛堞后面,一边狂扔滚木擂石一边在汉军弓箭手的攒射下纷纷倒地,此时此刻,死神正张开巨大而又狰狞的獠牙,疯狂地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汉军死士固然是悍不畏死,楚军刑徒竟然也是绝不退缩!
在度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城头上的刑徒反倒镇定了,其实也是麻木了,这一刻,他们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杂念了,他们想的很简单,城若陷,他们就必死无疑,所以,他们要想活命,就必须打败汉军,必须守住城池。
“轰!”
“轰!”
“轰!”
一声又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陡然从城门处传来,伴随着每一声撞击声,甚至连脚下的城墙都在剧烈地颤动,蒙殛当即脸色大变,转身大步走上了城头望台,手扶垛堞往下看去,只见一架攻城车已经抵住了北门,正在猛烈地撞击城门。
“可恶!”蒙殛闷哼一声,当助回头怒吼道,“猛火油!
“猛火油!”
“猛火油!”
此起彼伏的怒吼声中,早有几十名刑徒抱着一罐罐猛火油抢上前来,又向着垛堞外恶狠狠地砸落,伴随着瓦罐碎裂的清脆声,一团团污黑沾稠还散发着阵阵恶臭的猛火油顷刻间飞溅开来,将抵在城门外的攻城车涂得浑身都是。
“火把,扔火把!”蒙殛再次下令,“烧死他们!”
蒙殛话音方落,好几枝火把已经从城头上扔下,城门下便腾地燃起了冲天烈焰,正在冲撞城门的攻城车连同躲在车房里的几十名汉军力士一下就被烈焰吞噬,凄厉的惨叫声中,十几个火人从车房里飞奔而出,却很快就被烧死当场。
汉军后阵。
李左车的嘴角顿时剧烈地抽搐起来,当即下令道:“传令,所有楼烦射手换火箭,烧掉城头上的猛火油!”
“喏!”守在李左车身后的亲兵轰然应诺,又爬到身边一架临时充作望台的井阑上拿起两色三角令旗使劲地挥舞起来。
前方井阑上,十几个汉军小校一声令下,几十名楼烦射手已经换上了足有两石挽力的桑木硬弓,原本轻飘飘的芦杆羽箭也换成了沉重的狼牙重箭,所谓楼烦射手,其实并不是专指楼烦人,而是泛指身长体大的善射之士。
不等大火熄灭,又一架攻城车向着城门碾压而来。
蒙殛两眼微眯,再次下令道:“猛火油,猛火油准如…”
又有几十名刑徒抱着一罐罐猛火油踏步上前,然而,就在这一刻,几十点寒星挟带着尖厉的破空声呼啸而至,一下就射穿了这群刑徒手中抱着的瓦罐,瓦罐碎裂的清脆声中,一团团污黑粘稠的猛火油便在城头上飞溅开来。
“嗯?!”蒙殛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当即疾冲两步又纵身往前狠狠一跃。
几乎是在蒙殛腾身落地的同时,十几枝火箭已经攒落在了城头上,下一刻,冲天烈焰便从北门城头上腾地烧了起来,原本守在城头上的十几名老兵连同近百刑徒一下就陷入了火焰之中,蒙殛的战袍也沾上了数点火星,幽幽燃烧了起来。
“可恶!”蒙殛翻身爬起又扑灭了战袍上的火头,再定睛看时,只见整个北门城头已经完全被烈火所笼罩,除了少数老兵以及刑徒侥。幸逃脱外,绝大多数刑徒都葬身在了烈火之中,再想用猛火油阻止攻城车撞门明显是不行了。
“轰!”倏忽之间,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脚下传来。
蒙殛吸了口冷气,再环顾左右时,只见好几处城墙上已经出现了汉军死士的身影,此时抢上城头的汉军死士虽然还不多,还不足以压制城头上的楚军老兵,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抢上城头的汉军死士只会越来越多,局面已经极为严峻了。
“将军!”蒙锵踏前一步,厉声道,“赶紧出动骁骑营吧!”
蒙殛重重点头又铿然拔刀,厉声道:“传令,骁骑营……突击!”
“喏!”蒙锵轰然应诺,又猛然回头3吭怒吼起来,“将军有令,骁骑营突击,骁骑营突击,骁骑营突击……”
,
历阳东门内,近千骑兵正严阵以待。
蒙铿正翘首遥望着北门方向,脸上的神情里流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焦急之色,北门外杀声震天,他却要在这里坐等,岂一个煎熬能述?
倏忽之间,一骑快马从长街上飞驰而来。
马背上的骑士一边纵马飞奔,一边仰天长嗥:“将军有令,骁骑营突击,将军有令,骁骑营突击,骁骑营突击……”
“终于轮到我们了么?!”蒙铿嘴角霎时绽起一丝狞笑,当下将抱在手里的头盔重重地扣在了头上,又重重拉下了铁皮面罩,整个脸庞便完全隐藏在了冷气森森的面罩之后,只有狭长的眼窟里,透出两道灼热的眼眸。
“上马!”蒙铿翻身上马,又拔刀怒吼。
正在长街上静坐等待的近千骑兵便纷纷起身上马,遂即又纷纷拔出了锋利的环首刀。
最中间的那三百名身披重甲的重骑兵则需要仆兵的帮助才能上马,上了马之后,仆兵又将三百多枝长度足有三丈六尺的巨大骑枪递给了骑手,三百多枝长予直刺虚空,霎时形成了一片绵密的死亡矛林……
ps:着,在出发之前赶出了一章,晚上看情况。(未完待续)!。
第243章 重骑逞凶
历阳北门外沸反盈天,汉军正跟楚军殊死博杀,可东门外是一片寂静。
东门外,除了正在来回游走的十数游骑,就再看不到一个汉军的身影了,历阳之战,周殷、靳歙、李左车的战略意图就是攻下历阳,拔掉楚军锲入江北的这颗钉子,至于能否全歼城中守军,他们其实并不在意,所以,汉军并没有四面围城。
倏忽之间,一名汉军老兵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勒转了马头。
汉军老兵定睛看时,只见前方原本高悬的吊桥忽然间缓缓降了下来,原本紧闭的城门也在刺耳的嘎吱声中缓缓打了开来,紧接着,一阵阵犹如惊雷的声音从城门内突然传来,这一刻,汉军老兵清晰地感受到,脚下的大地都在轻轻地颤动。
“怎么回事?”
“楚军要逆袭?!”
“不可能,眼看着北门都快失守了,楚军哪里还有兵力逆袭?”
“该死的,别是楚军知道破城在即,所以想要提前出城逃跑了吧?”
原本正在四处游走的数十汉骑也纷纷聚集到了汉军老兵身后,一个个对着洞开的城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汉军老兵的脸色却突然间变了,这声势,莫非是大队骑兵?
正思量间,城门洞里首先探出了一排四截锋利的长矛,紧随长矛之后出现的,却是四骑鬼魅般的楚军骑兵,这四骑骑兵连人带马都包裹在厚重的铁甲里面,甚至连骑兵的脸庞上也覆盖了一层冷森森的面甲,看上去是如此的阴森。如此的凶残,如此的狰狞!
“这是……什么骑兵?!”
“老天,这些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披挂这么厚重的铁甲,马匹驮得动么?”
“你小子眼瞎了,没见楚军的战马都是肩高七八尺的骏马么?”
“哦,我的天,哦,我的天。这些怪物冲过来了,跑吧,咱们快跑吧!”
守在城门外的数十汉骑顿时骚动起来,不等汉军老兵下令,便一个个勒转马头向着北门方向落荒而逃。这一刻,他们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北门外,汉军后阵。
李左车、周殷正站在由井阑改制的了望台上察看北门的战况。
周殷狠狠地拍了拍了望台的护栏,不无兴奋地道:“李将军,已经有十几队死士抢上城头了,城头上的楚军差不多也到极限了,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再有三到五队轻兵死士抢上城头。楚军就该彻底崩溃了,哈哈!”
李左车点了点头,也道:“还有城头,差不多也该撞开了!”
话音方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东门方向传来,李左车、周殷急低头看时,只见十数游骑正从东门方向飞驰而来,跑在最前面的骑兵队率一边纵马飞奔。一边大叫道:“楚军骑兵,大队楚军骑兵出城逆袭,出城逆袭了……”
“嗯?楚军骑兵?!”李左车闻言顿时脸色微变。
“啥?逆袭,这个时候?!”周殷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眼瞅着都要破城了,楚军要真还有多余的兵力,不紧着往城头上填。却拿到城外来逆袭,那不是找死么?还真以为几百骑兵就能逆转战局,当城外的数万大军是摆设不成?
两人正惊疑不定时,北门方向已经传来了轰轰隆隆的马蹄声。
漫天飞扬的尘土中,一队浑身包裹在厚重铁甲中的骑兵鬼魅般冲杀了出来。当先那骑骑兵猛然一扬长刀,身后缓缓跟进的铁甲骑兵便向着两翼缓缓展开,不到片刻功夫便摆开了正宽超过两百步的骑阵,骑阵分前后两排,交叉摆开!
紧随这数百骑兵身后的,则是更多的楚军骑兵,少说也有上千骑之多!
周殷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前方骑兵手中所持的那数百枝高耸入云的长矛就像是一片冷森森的死亡森林,给了他很不好的感觉,当下周殷回头冲周桓大吼道:“传令,武卒方阵全部出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喏!”周桓轰然应诺,遂即扭头大吼,“武卒方阵……出击!出击!”
周殷的军令迅速传达了下去,一队队披甲持盾的重装武卒便纷纷从北门外的汉军大阵里汹涌而出,迎着前方碾压过来的楚军重骑摆开了厚实密集的数阵,足足三千重甲武卒,同样摆开了正宽两百多步的防御阵形,每排五百人,前后六排!
“嗷……”蒙铿扬刀长嗥,胯下战马霎时开始加速。
身后三百余骑重甲铁骑也纷纷催动战马开始加速,不到片刻功夫,三百余骑重甲铁骑就完成加速,开始了极速冲刺,但见马头攒动,长矛起伏,上千只铁蹄重重叩击大地,犹如死亡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敲在了对面汉军重甲的心坎之上。
倏忽之间,距离汉军武卒方阵已经不足五十步之遥。
“哈!”蒙铿一声断喝,高高扬起空中的横刀陡然斩落,下一刻,三百余骑重甲铁骑便同时压下了手中的骑枪,三百多枝骑枪霎时便交织成了前后两排矛林,那一枝枝冷林森的骑枪,犹如钢铁兽的獠牙,无比凶残地噬向了前方的汉军重甲。
电光石火之间,极速冲刺的楚军重骑就无比狂暴地撞进了密集的汉军重甲阵中,前面两排的汉军重甲一下就连人带盾被楚军重骑的骑枪刺了个对穿,不过在连续刺穿了两排汉军重甲之后,楚军重骑的骑枪也因为负载过重而居中折断。
然而,楚军重骑的冲刺并没有因为骑枪的折断而稍有停顿!
事实上,重骑兵真正的杀伤方式并不是骑枪,而是在冷兵器时代堪称凶残绝伦的狂暴冲击力,做个简单的计算,体重将近一千公斤的高头大马,再加上体重将近一百公斤的骑士以及至少五十公斤的重甲,全加在一起重量就超过了一吨!
重逾一吨的重甲铁骑,几乎就是一辆微型轿车,当一辆微型轿车以至少六十公里的时速撞进密集的人群,而且车手绝对不会踩下刹车减速,反而拼命地猛踩油门加速,此时你完全可以想象,现场将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重甲铁骑的冲锋,岂是凶残俩字所能形容?!
铁骑狂飙,霎那之间,人马相撞的膨膨声,兵器相击的铿锵声,骨骼碎裂的喀嚓声,还有汉军武卒临死前哀嚎惨叫声便交织成了一片,三百多楚军重骑交织而成的骑阵,就像巨大的血犁,一下就将汉军重甲的密集数阵犁得七零八落。
汉军后阵,了望台上。
李左车、周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千武卒结成的密集数阵,如此轻易就让楚军骑兵突破了?这他娘的是什么骑兵?!项庄小儿又是从哪里找来的如此凶残的骑兵?!楚国只要有三千这样的骑兵,放眼天下还有谁人可敌?
“不好!”李左车突然间意识到了不妙,急回头大吼,“传令,弓箭手后撤,井阑、云梯还有攻城车,赶紧后撤……”不过,李左车这时候才想到让井阑、云梯、攻城车等重型器横后撤,显然已经晚了。
北门外,楚军重骑在突破了汉军重甲的武卒方阵之后,只是稍稍整顿了一下阵形,就继续冲向了拥挤在北门外的汉军轻兵,楚军重骑的狂暴冲击力连汉军重甲的密集数阵都抵挡不住,汉军轻兵就更加不济了。
楚军重骑所过之处,汉军轻兵犹如波分浪裂、四散而逃。
近千楚军轻骑随之冲进了汉军阵中,遂即装满猛火油的羊皮囊便纷纷如雨点般砸向了行动笨拙、根本来不及后撤的井阑、云梯还有攻城车,此起彼伏的“啪啪”声中,成百上千口羊皮囊纷纷绽裂开来,一团团粘稠的猛火油顿时飞溅而出。
手持火把的百余楚骑最后从北门外飞驰而过,伴随着他们手中火把的飞出,被汉军遗弃在北门外的井阑、云梯、攻城车便腾地烧了起来,来不及从井阑、云梯上还有攻城车里逃生的汉军轻兵顿时便被翻腾的烈火所吞噬。
在焚毁了所有的井阑、云梯以及攻城车之后,近千楚军轻骑又兜头冲杀了几个来回,至少射杀了近千汉军,才终于护卫着三百重骑从历阳西门返回了城内,整个过程,历时还不到半个时辰,楚军骑兵的伤亡还不足百骑,可谓微乎其微。
汉军却足足伤亡了四千余人,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井阑、云梯还有攻城车,全都付之一炬,这攻城战,怕是没法再继续了。
汉军后阵,了望台上。
李左车、周殷两眼发直,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好半天后,周桓气急败坏地冲上了了望台,向周殷大叫道:“父亲,靳歙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已经带着他的人马撤了!”
“撤了?撤了!”周殷叹了口气,道,“我们也该撤了!”
那边厢,李左车早已经按剑匆匆下了了望台,丢失了所有的攻城器械,靳歙也已经撤兵了,三路联军已经事实上瓦解,这一仗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现如今,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迎击楚军接下来的报复吧?!。
第244章 坚如磐石(下)
“死!”蒙殛一声大喝,将面前的汉军小校一刀斩成了两截,又一脚将汉军小校的下半截尸身踹下了楼城,再环顾左右,只见抢上城头的汉军死士已经基本上被杀得差不多了,只有大约几十人还在负隅顽抗,被杀却是早晚的事了。
失去了井阑、云梯、攻城车的支持,汉军顿时攻势大挫。
原本拥挤在北门外的汉军重甲和轻兵更是被蒙铿的三百重骑以及后续的近千轻骑兵给冲击得七零八落,再难组织起像样的攻势了。
“呜呜呜呜……”倏忽之间,城外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
蒙殛急回头看时,只见远处列队的汉军忽然间转身向后,开始徐徐后撤。
前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一队队的汉军就完全消失在了楚军将士的视野之中,看到这一幕,蒙殛不禁暗叫可惜,如果麾下将士们体力充沛,在这时候趁势冲杀一阵,就算不能完全击溃三路汉军,可重创他们却是绰绰有余。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身重甲的蒙铿也昂然上了城头,又向蒙殛拱手作揖道:“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蒙殛拍了拍蒙铿的肩膀,道:“蒙铿,好样的!”
说罢,蒙殛又踏前两步纵身跃上了垛堞,遂即扬起横刀怒吼:“大楚威武!”
“大楚威武!”先是蒙铿和附近的楚军老兵,然后是远处的楚军老兵,再后是所有死战余生的刑徒,一个个全都歇斯底里地怒吼了起来,到了最后。纷乱的吼声又汇聚成了整齐划一的号子声。犹如惊雷直欲震破长空。
蒙殛收刀回鞘,老兵和刑徒们的怒吼却还在继续。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蒙殛并没有阻止他们,因为蒙殛知道,不管是老兵,还是那些刑徒,这会都需要发泄他们胸中的情绪,大战刚过。死战余生,可他们身边的许多袍泽却永远地离开了,别人,是断然无法体会他们此刻的心情的。
不过蒙殛更相信,发泄过后,这些刑徒就会完全成长起来,成长为一个个精神意志比磐石还坚的楚军老兵,不久的将来,剩下的五千多刑徒将成为一支不可轻侮的力量,届时。周殷、靳歙、李左车再想威胁历阳,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十几里外,李左车正率军徐徐后撤。
闻听身后传来的山呼海啸般的号子声,李左车不禁微微色变。沮丧、无奈、震惊、失望等各种情绪霎时间涌上了胸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蒙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项庄又是从哪里招揽到的?他的防御,简直比磐石还要坚固哪!
李左车更清楚,此战之后,汉军再想威胁江东只怕就难了。除非汉王亲提大军前来攻伐江东,不过三五年内,汉王怕是无力再出关东了,这三五年间,他李左车这支孤军,还有九江这片汉国飞地,又该怎么办?
李左车绝不相信。项庄会就此作罢。
江东并未真正遭受过战火的摧残,人力、物力、国力犹存,再怎么困难,征发几万精兵渡江北击九江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一旦项庄兵临九江,周殷、靳歙之流又是鼠目寸光,只会各自算计自己的利益,汉军又怎么抵挡得住?
时至今日,李左车不能不替自己的前途命运考虑了,一旦项庄兵临九江,则九江的失守就是必然之局。
一旦九江失守,他李左车麾下的两万多残兵又该何去何从?
回关中明显不现实,无论是临江国还是梁国,都不会放他过去,李左车可不认为自己有项庄的本事,能带着两万残兵万里转战,打回关东去。
九江守不住,关中又回不去,他李左车又该往何处去呢?
返回六县的路上,周殷、周桓父子也同样在担忧自己的前途。
周桓在胯下坐骑的马股上狠狠地抽了一鞭,纵马追上周殷,郁闷地道:“父亲,真就这样撤兵了?”
周殷道:“不撤兵,还能怎地?”
周桓道:“拿不下历阳,拔不掉江北的这颗钉子,楚军就能随时渡江北上,一旦项庄兵临九江,靳歙、李左车只怕根本就不会跟咱们合兵共抗楚军,到时候,就凭父亲麾下这三万多军队,又怎么跟项庄抗衡啊?”
周殷叹息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此一顿,周殷又道:“实在不行,你就割下为父的头颅去见项庄吧,不管怎么说,我周氏都是故楚世族,出卖大楚,害死先王的是为父,跟周氏家族并无关联,而且为父听闻项庄为人、用人颇不类先王,只要为父一死,想必就不会再追究过往之事了。”
“父亲!”周桓惨然道,“这怎么行?孩儿就是拼着一死,也绝不会这么做!”
“好孩子。”见周桓神情坚决,周殷不禁老怀大慰,生子如此,夫复何求?不过,周殷心里的念头却是更坚决了,如果局面实在无法挽回,说不得就只能……
项庄大军还没到吴中,英布退兵、历阳大捷的消息就先后送到了,项庄当即让晋襄把百里贤叫到了自己帐中,现在,围攻江东的七路联军已经土崩瓦解,楚国转危为安之后,接下来势必也得有所表示,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吗?
套用后世的术语,接下来楚军就该收取战争红利了!
正思量间,百里贤已经进了大帐,向项庄拱手作揖道:“大王。”
项庄起身回礼,又肃手请百里贤入席,然后说道:“子良,周殷、靳歙、李左车在历阳遭遇重挫,已经退兵了!”
“哦?”百里贤欣然道,“臣恭喜大王了。”
项庄摆了摆手,又说道:“子良,眼下可是收复九江的好机会!”
“大王明鉴。”百里贤深以为然,大战之后楚军当然要有所表示,如果不借此机会惩诫一下这些敢于挑衅大楚的诸侯,楚国国威何在?楚军军威何存?
既然是惩诫,那就得控制战役的规模,所以淮南国和闽越国明显不合适,淮南国实力太强,闽越国距离太远,劳师远征容易动摇楚国的国本,除了淮南国、闽越国,衡山国、东瓯国已经被灭了,那么就只剩下九江的周殷、靳歙、李左车了。
而且从战略态势上考量,九江也不能放任不管,不管周殷、靳歙、李左车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忠于刘邦,至少在名义上,九江还是汉国的领土,有这么一块汉国的飞地存在,就像是在楚国的软肋上顶了一把尖刀,楚国又岂能疏忽大意?
项庄摸了摸唇角日见浓密的胡子,又道:“子良,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沉吟着说道:“大王,臣以为九江必须拿下,不过,以怎样一种方式拿下九江,却需好生思量,周殷、靳歙、李左车加起来至少还有五六万军队,而且还都是精锐,虽然无法跟楚军相比,却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
“是啊。”项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我们绝不能因为周殷、靳歙、李左车在历阳的惨败就小觑汉军的战斗力。”
历阳之战,汉军之所以兵败,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蒙殛防守强悍,可谓坚如磐石,可另一方面,周殷、靳歙、李左车暗中勾心斗角,都想着消耗别人、保存自己,这才给了楚军喘息之机,如果汉军一开始就全力猛攻,历阳只怕早就失守了!
百里贤顿了顿,又道:“大王,还是等上大夫回来吧。”
“子良,你的想法跟寡人是不谋而合哪,呵呵。”项庄微微一笑,又道,“寡人已经修书一封,差人昼夜兼程送往邾邑转呈上大夫,接书之后,上大夫就会从邾邑直趋六县,去游说周殷,不出意外的话,周殷应会重归大楚。”
百里贤接着说道:“所以,此次兴兵,真正需要讨伐的是靳歙、李左车!”
当下项庄、百里贤同时起身,大步走到了悬挂着地图的屏风前,百里贤以手中羽扇指着地图说道:“大王你看,这里是九江,周殷占据着九江中西部以及南部,靳歙、李左车则盘踞在九江东北的曲阳、阴陵、东城、钟离一带,距离淮南国很近!”
项庄的眼睛霎时眯了起来,百里贤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楚军要想出兵九江东北诸县,要想花小力却达成惩诫靳歙、李左车的目的,就不能不考虑淮南国的因素,只要淮南军横插一脚,九江局面就会横生许多变故。
百里贤道:“大王,臣建议跟淮南国结盟,联手惩诫靳歙、李左车!”
“跟淮南国结盟?”项庄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楚国跟淮南接壤,且只有一江之隔,不说远交近攻的铁则,单从地缘政治上考虑,两国就是天然的敌人,结盟显然是不可取的,不过,就目前而言,结盟却又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在接下来的几年之内,项庄将致力于国内的变法。
变法一旦推开,在初期势必造成整个国家的动荡,更会造成贵族、士大夫阶层的思想混乱,楚国的国力、军力也必定会下降,这是楚国最为关键也最为危险的时期,此时,如果能有几个盟国在北边屏护着楚国的安全,无疑是极有利的。!。
第245章 重归大楚
六县,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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