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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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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给他示范我的“美瞳”和染发剂,他笑称本来心里都已经接受准备有个番婆夫人了,不过幸好幸好。
  想到这里我不由问道:“如果我真是白天那个样子,你可怎么把我带回去?”皇家宫仪规矩有多讲究和严厉我是知道的。
  “你只要没变成男人,我就能把你弄回宫去。现在的钦天监正南怀仁和以前我的玛法汤若望不都是西洋人吗?大臣都可以用洋人,何况是你。”他看我一眼仿佛我问得多此一举。
  心里的狂喜和满足慢慢弥散开来……原来他眷恋的一直是我呵,作为苏麻的我,作为现在叶茉儿的我。
  高兴之余不由得扭了一下身体,“烨儿,你对我现在这副模样可还满意?”
  这个可是你老婆真身,如果你敢说不满意……哼哼,小心你后半辈子幸福。
  他看看我的脸,我眨眨我的大眼诱惑他……他再看向我的唇,我膻口微张,朱唇轻启,满意地看到他喉结微微一动……顺着他的眼睛……落在我那软腻温香的高耸雪色上……再往下……
  我听到吞口水的声音,对上那双已升起氤氲的深黯眸子……呵呵,看来他该死的满意……
  “姑姑,这十年就烨儿一个人在变老……而你……你的样子却越来越年轻了。”
  爱怜地亲亲他满布青茬的下巴,用身子摩擦他的,看到他眼神变得炽热起来。他的分身已经开始不听话了,正如他的手……
  “不是老了……是我的烨儿变大了!”我喘息着说。
  “哪儿大了?”那坏人眼神狂涓戏谑道,我和他都同时能感受到是“哪”大。
  “哪儿都大!啊……”他稍稍一动,我感觉到和他结合的地方微微生疼,想起自己刚才还是处女,现在……
  那水蜜被他的涨大充满盈实的感觉是那么让人酥软迷醉,虽然已经和他算是老夫老妻了,可这个身子还是第一次和他亲热,哦……不,马上第二次了……
  “还痛么?”见我皱眉,他绷紧着在我身体深处正蠢蠢欲动的欲望不敢动作。
  “对不起,姑姑,知道是你这个身体的第一次,可我控制不住自己要你……”他喃喃在我耳边说着情话。
  等待开始的微疼过去,那让人眩晕的酥麻感觉慢慢传来,我对他邪邪地一笑,扭动着蛇腰,诱惑着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男人。看他不相信地喘息个不停,我笑得更加妩媚开心……
  “啊……女人,是你自找的,你这个妖精……”他开始放任自己的欲望宣泄。
  哈哈……小妖精成功地俘虏了貌似威严的高贵金龙……
  烨儿,小妖精其实也想要你……跟着他的律动,让他带我进那激情的天堂……我们的天堂。
  *
  纵欲的后果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腰快要直不起来,全身酸疼,上上下下象被重物碾过一般,更别提满身遍布的热情痕迹……青的,紫的,粉的。
  让我气恼的是为什么就我象个被害人,那个肇事者却没事一般,眼睛都没有阂上半刻钟,“叫起”的声音一响就直接换好衣服去前营那“天蓬”。据说今天是“多伦会盟”的最正式的一天,要改整个漠北喀尔喀蒙古为漠内蒙古那样的49旗编族,还要比对清廷编制封各藩王爵位。这么重要的大会,他……有精力吗?我深深怀疑……明明停止热情的时候我已看见天明。
  “请娘娘更衣。”如黄鹂一般的柔美女音,似曾相识。
  纱质的屏风后梳着旗髻的一个朦胧的妇人身影。
  见她巧笑嫣然,婀婀婷婷地踩着一双花盆底子旗鞋,乌鬓高耸,一条翡翠的扁方挑起串串珠翠。皮肤红中透白,挽起的把子头象征着已婚的身份。她穿得华美,身材丰腴……又出现在这帝帷……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即要面对十年后的他那多彩的后宫,如云的妃嫔,历史上他这个帝王除了博学古今出名之外不就是还以多子多妻的“特长”而闻名吗……没有想到的是欢聚后的第二天你就让这血淋淋的事实杵在我面前让我面对……是想让我先习惯吗?
  好个玄烨!谢谢你费劲心思地找人来提醒我!提醒我现在已经是十年后了,行情不一样了么?
  如果是在京城……我认了!从来没有想过会独享皇帝的雨露,可,这里是蒙古,这蒙古会盟的政事大会他还带着宠妾!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微显过分福气的身躯,和那笑得如这草原的天空一样纯净的脸……一脸幸福的模样。顿时银牙轻咬,烨儿!看来你还真宠爱她!
  “别叫我什么娘娘,我承受不起!”径直起了身来,对她没有好气,原来妒忌的滋味真是酸的……又酸又涩,难受无比。
  她怎么还是在微笑?是在炫耀吗?突然觉得她那嘴角的淡笑碍眼极了,虚伪!
  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过屏风,拉过架上的那件蒙古长袍和红坎肩。想起了阿敦的好……烨儿!你可知道,我现在穿的还是你的敌人送的衣服,唏嘘着正准备穿上……回现代数月已经改掉了让别人为自己穿衣服的腐朽陋习。
  一只暖乎乎的手却拉住我的袍子,“娘娘,昨晚全公公来嘱咐莺儿准备一套旗装,我和可汗来多伦一时匆忙没有想到会有贵人……这套衣服还请将就,是臣妾自个儿换用的,实在拿不出手,还请……”
  果然……屏风后的案子上已经摆着一个大搁盘,上面正码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行头”,团绣彩蝶旗袍、缀流苏的高跟旗鞋、灵芝状的如意鎏金扁方……还细心的准备着两只翡翠珠花,和几朵活似刚刚离开枝桠还带着露珠般鲜嫩的粉色的花儿,说不清楚名字,象芍药又似牡丹,看着很是美丽。
  应该是倾其她所有了吧,仔细着比对案上那套和她身上的装容。她,倒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了我……可这个名字?莺儿……
  一张记忆中的红扑扑的苹果小脸浮现起来和面前这张笑容可鞠,看起来近三十的妇人却还带着点纯净的孩子稚气……啊……是她!
  那年,第一次和烨儿去南苑秋祢……
  “娘娘醒了,奴婢莺儿伺候娘娘更衣。”穿着小袄裙的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非常讨喜。
  “叫我宛仪,你好象不似宫里这次一起来的?”声音也如她名字一般如黄莺歌唱婉转好听。
  “我阿玛是图海,以前我在御茶房当值,估计婉仪没见过我。”她笑嘻嘻地道,“这次我和我弟弟一起来南苑的呢,弟弟东尔加今早已经被曹寅大人选中以后伺候皇上一起‘布库’武习教练呢。今天全公公叫我以后在帝帷伺候宛仪。”
  记忆的片段象回放的胶片,慢慢定格在面前这张轮廓相同的脸。
  啊……她都……这么大了,记忆中还是个孩子呢。她刚刚提到可汗……难道她给嫁到了这蒙古,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她还是个侍女呢,按道理说,她没有这个身份啊……图海……呵,心里霎时开朗,怎么忘记这员三藩时期有名的悍将,定是封了公或伯的爵位,烨儿又没有公主可嫁,呵呵,莺儿自然可以来和亲……
  “你父亲图海和弟弟东尔加现在都可好?”我柔声问着这个我心目中还停留在小姑娘模样的莺儿身上。
  “啊,娘娘知道我阿玛和弟弟?”
  唔……想起自己目前的样子,对她而言可是个陌生人的外貌……抑或……异族人,无奈的拉拉低迤在胸前的我的几绺褐色长发。一会得溜出去找尤里要黑色染发剂才行呢,他那几个侍卫不都染成黑发了么,肯定还有剩的。不然……褐发的宫装女人出现在天朝皇帝的帝帷中晃悠,想不轰动都不行!
  “定是万岁爷说起的吧,皇上对娘娘可真是好呢。”她笑笑又说道。
  “臣妾弟弟这次也来了多伦,现在跟着万岁爷在前营和蒙古的各位王爷‘会盟’。”她说起她的弟弟口中不无骄傲。我想起那个记忆中敦实的十余岁的和烨儿练习“布库”的男孩……心里柔软起来,看来东尔加做了皇帝眼前的御前侍卫了,这一家人从老到少算是为康熙朝,竭尽全力,人人效忠。
  半透明的牛角梳子从我头上滑过,她的手小心的拉直我头发的微弯的卷曲,然后快速利落地在尾部挽了燕子尾似的旗髻,用几只细小的发卡固定。左右端详了一下,似是满意,点点头,拉过一扇镜子过来。
  揽镜照来,哇……那镜中的丽人是我吗?在现代倒是对自己的容貌自信,原来装上宫装……更美,明眸皓齿间,保留了苏麻以前气质的那份从容沉静,又多了几分女性独有的妩媚与风情……除了这头发的颜色配这身打扮看来还比较怪异。
  烨儿昨天已经看似对我身材很满意,那我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呵呵,心里满满是期待与欣喜,真想他即刻回帐看到我的样子的反应。女为……悦己者容。不知道,我能否取悦他?
  “万岁爷极少对哪个娘娘这么用心过,就算是外貌长得极为象‘她’的良常在和神韵极似‘她’的德妃也不曾这些年北巡蒙古带在身边,同住这帝帷。”
  虽然不知道她说这话用意是什么,但是……起码知道一点,敢情玄烨这十年新纳的妃嫔都貌似自己?哦……是苏麻喇?心里却又是酸楚又是好奇,真想马上看到那几个历史上的宠妃有多象以前的自己,会不会象是在照镜子?吓……
  “你说的那个‘她’是谁?”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和她也就南苑一面之缘。
  她恬然地微微一笑:“康熙十四年我就被调拨进了乾清宫,听出家前的‘兰儿’姑姑说‘她’的名字是禁忌,姑姑只说‘她’是乾清宫的太阳,说的时候很悲伤……我想,应该是皇后娘娘吧。”
  什么!!!兰儿出家了?犹如晴空霹雳,我的好姐们兰儿……我没有死啊!这十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乾清宫的兰姑姑为什么出家?还有翠儿呢?翠姑姑呢?”我语气端急,红着眼睛急切的看着她。
  她吧嗒吧嗒眨着眼睛好象没有搞清楚我此刻为什么这么大的反映,但是又在思考着要回答我的问题,一时脸绷得通红开始口结起来:“这个……这个……“
  看来我吓到她了,但是也不想解释原因。拍拍她手,我叫她别急慢慢说。
  “我……只是听说,皇后薨了以后乾清宫的苏麻喇嬷嬷为给皇上祈福就在宫内出家了,兰儿姑姑一年后也跟着出家了。翠姑姑在我离开宫前还在的,是纯僖长公主的教养精奇嬷嬷。”
  啊,兰儿定是因为悲伤才出家的,兰儿啊,我又回来了……等我回宫……告诉你秘密,一切都会好的!可是,这个出家的苏麻喇又是谁?我真是满腹谜团,当年……烨儿都安排了些什么?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宫……那仿佛比现代更属于我的地方,我的存在本来就有无数的秘密……可,烨儿又给我套上了别的“秘密”。
  因为有了好奇与期待,我的心不再浮躁慢慢沉淀下来,我开始端详着她……
  环境真能塑造一个人,多年的宫廷生活已经让我养成了事事推敲和分析别人话中之话的习惯。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定定地注视着她的面部表情,不想错过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在我的眼光下她仿佛不自然起来,面颊生晕,象被人看穿了把戏的做了错事的小孩,不敢对视我此刻凌厉的目光,支吾地说道:“那个……全公公告诉我,您是个大贵人,叫我来好好……”
  讨好我?服侍我?全公公啊……你可真是人精!不过,全公公做事向来是恩怨分明,别人不对他好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绝对不会做什么雷峰。我倒是知道图海以前和他有私交……既然指点这个丫头来找我……难道这个丫头有难言的苦楚?
  “说吧,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或者想我告诉皇上?”
  她没有料到我如此直接,脸色突然转白,轻轻地“啊”了一声,楞楞地瞧我一眼,看我鼓励的眼光,她嗫嚅了几声终于说出口来:“我家扎萨克图可汗虽然属于喀尔喀土谢图汗部,可是和土谢图汗部下数个旗主有过不合,这次会盟之前就听说要把整个喀尔喀化成一个汗国由天朝任命旗主治理……我们的领地不大,如果又划进了土谢图汗部……”
  唉……原来是这个,也许是蒙古各王公会错意了,按照历史的记载多伦会盟的康熙可一点没有改变旧有的旗主、藩王的权利,只是重新按照清廷改了编制而已,可没有任命一个什么统一的漠北大汗啊……呵呵,人啊,一有了点权利就怕失去,我很理解她和她的可汗!不过这次她真的是多虑了。
  “放心吧,你们的封地采邑依然是你们自己的,你们仍旧会是那块土地的主人……以后说不定还会多了朝廷俸禄,只会是好事不是坏事……”我拍拍她手言道。
  她似有点迷惑,不过看我这么肯定,决定信任我,脸上有绽开了象这草原的天空一样纯美的笑。
  “娘娘……我相信你。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皇上告诉你的么?”
  “不是!皇上呀才不会给我说这些。”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肯定……她睁着如水的大眼看着我仿若问道。
  “因为……我是他的太阳,乾清宫的太阳……嘿嘿。”呓语般地自言自语,也没管她有没有听清,眯眼看向那草原的旭阳。
  正如那牛皮帐篷的窗外……属于草原的那块水晶般的蔚蓝天空的正中,已经升起的红彤彤的太阳。

  认亲

  有一种美景叫心动。
  第一次领悟到了那震撼人心的视觉之美……以七个湖泊闻名的多伦诺尔有多么的让人心动。
  远看……湛蓝的天空下一个长满绿茸茸青草的小山坡。分布在镜片一样照映着蓝天白云的湖泊周围。是那种让人触目生怜的软软嫩嫩的绿啊,那可爱的毛茸茸的感觉,让你马上就会想起“地毯”,真想把自己埋在里面滚个几圈。
  近看……许是五月的和风温暖了这片土地,只见草高花旺,碧茵似锦。草地中密密点缀着苏红、金菊花、白芍药、苔草、冰草、羊茅、草莓和百里香……这各种野花赤橙黄绿青蓝紫,将草原点缀成一块豪华满绣大地毯。
  “杰西你骗我!原来你是蒙古人!”
  “中国蒙古人!”我更正道。
  是啊……傻小子,还不只骗你一次,现在才发现,真是后知后觉啊。
  一甩鞭子让身下的马往前飞一样的跑……他在后面嘟囔个不停,我当没听到,任风吹过我的绒帽底下的黑缎般打着小辫的头发,真是谢谢昨天这个家伙送来的俄国染发剂呢,我现在可真象一个蒙古女儿了。
  瞧瞧身上这套簇新的蒙古长袍,边缘镶了一圈白貂绒毛,全身上下褂子、袍子、帽子,蓝、白、红三色相间,就如同这草原的颜色一样明快,我很是喜欢。
  昨日晚宴后我的“蒙古爸爸”,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的亲弟弟卡达多尔济呼图克图格格斤,在帝帐里非常高兴的按照皇帝陛下的要求“认”了我这个闺女……真是汗啊,我的“蒙古家族”的名字烨儿教了一晚上我还是常常念错。更别提我的新名字,我记得应该是卡达多尔济呼图克图格叶末,本来后面唯一和家族名字不同的是一个末,我偏要加上叶。本来给我找的这个假“爸爸”我都够委屈了,他的名字还那样古怪,可不能忘了本,怎么都得带上我的“叶”。
  想到这里我真是怒了……一直知道他要给我重新安排个身份,不然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在他身边,别说是皇帝了就算随便哪个王室公爵也不太可能,但是好歹也要找个好点的啊……至少名字好听点的,短点的,好记点的。
  撒欢儿似地跑了一路,看到一个湖,蓝莹莹的湖水旁围长着一圈盛开的雪一样的花,象白莲,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那么敞开地怒放着。花瓣是纯白的,蓬蓬松松,饱含水分,娇艳欲滴。含苞欲放的花蕾,随着清风摇摇晃晃,煞是可爱,在轻风中翩翩起舞。
  被这一簇一簇的花儿吸引,也是觉得累了,下得马来。撒开缰让我的乖乖马儿自己在泉湖边遛着弯吃草,倒也不是我不担心它跑,一直有两、三个影子侍卫离我半里地或紧或松的跟着,我的马自然他们照看得了,不然还能做大内高手?
  转眼间,手上已经满满一大捧这白莲一样的野花,淡淡甜甜的香气,十分讨喜。
  “杰西,你真神奇,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英国人,昨天看你穿着中国宫廷的衣服你又变中国人,今天这个样子又变蒙古人啦。”
  他气吁吁地下马,往我这边走来边走边说。
  “你昨天晚上看到我啦?”我怎么没注意昨天他在晚宴上,也有可能,当时那么多蒙古王公声音又大,我忙着吃东西呢哪有注意到他小子。
  “是啊,晚宴开始你装做侍女拿着盘子站在皇帝陛下身后。等中间那舞台上的节目开始我再看你,你已经是坐在中国皇帝的后面了。那个盘子还在,可是不是你拿着了,一个侍卫给你给你端着,里面好象很多好吃的!你躲在后面分明是在偷吃东西!”
  “我是光明正大的吃!”我白他一眼!没事老盯着我看干嘛还看得那么仔细。
  那盘子里的东西可是你口中的皇帝陛下亲手递给我的,下那圣旨一样口喻必须吃完,我容易嘛……
  尤里听我这话,眼睛骨碌骨碌在我身上溜了几圈,“嘿嘿”两声。
  “自前天晚上你被中国皇帝掠走,我还以为……可昨天晚上看你还能在他后面吃东西,看来你和中国皇帝有好多‘秘密’,嘿嘿。”
  啊……他竟然有爱打听别人隐私的娱记的专业素质,昨天我坐那个位置可比烨儿矮了不少,他是快歪断了脖子才看到的吧!
  “你不会是中国的皇后吧。”
  他突来一语,吓我一跳!我连“呸”三声,要“呸”去这晦气。
  我才不要做他皇后,生活如此美好我还不想这么早去天堂报道。想那历史上康熙的三个皇后,一个难产死,后面两个一个做了皇后半年死,另外一个做了一天挂,他这不是诅咒我早死嘛。
  不过,也许烨儿果真命硬,命克亲人……克父、克母、克妻……也许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唉,他一直在以他的方式保护我对待我,一直这样不是吗。
  也许……我以后的身份永远都是历史上不被记载的一个谜,可是我……不在乎。
  瞧着尤里斜睨我两眼又转着眼睛思考的鬼样子,呵……这样的可爱的大男孩不逗简直是浪费了。唉……想想烨儿八岁后就没这么好玩过。
  “尤里,再不骗你!诚实的杰西准备告诉你我所有秘密!”我向他招招手。
  “啊!”他表情象是吃了苍蝇。
  摸摸我怀中的娇嫩的花瓣,我满足地微笑着,心中有个角落有个身影就象这花瓣一样柔软稚嫩……
  “我不是中国的皇后,但是自从皇上8岁我就和他住在一起。”
  “可中国皇帝现在三十多岁了,杰西你才多大!”他象只青蛙叫得非常呱噪。
  我举个手势要他安静,继续着我的故事。
  “我有个女儿十四岁了,她是这个帝国的公主……长得就象这花儿一样美丽。“
  青蛙准备继续提出抗议!抗议我的话逻辑上的错误,我没理他自顾自地说着。
  “我有个儿子现在应该有十岁了,出生起我们就分离……可他的母亲是皇后,父亲是皇帝。”
  一滴泪滑落到了怀中的一朵花儿的花心,象一颗珍珠那样晶莹……我的儿子,出生那刻就与你分离……希望这次回来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能改变你的宿命。
  “不信不信!什么乱七八糟的!杰西你的外貌看起来死也不超过20岁!你说了你不是皇后,可为什么你的孩子的母亲又是皇后?你女儿有14岁!儿子10岁?你难道6岁就生孩子?杰西你这个骗子!这次我再信你我就是傻子!”
  你可不就是个傻子么,我斜着眼睛看着这个跺着脚忿忿地控诉我的大男孩……好话不说二次,有的人习惯把真的当假,假的当真!让人实在没有办法!
  “我有丈夫,可是……却不能以妻子的身份和他站在一起。”草原的微风卷走我的轻叹,命运对我和烨儿的安排,我无怨无悔。就算是一切从头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坚持与他交集。
  有得必有失,向来如此,那些个虚名既然都不在乎了,心情自然云淡风清……
  *
  很多人为了梦想执着地去做一件事,不计回报,甚至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执迷不悔……象飞蛾扑火、象精卫填海、象愚公移山……
  如果能与灯前的蛾娘,海边的那只神鸟,大山下那位老人邂逅……我想,他们的答案应该是“不悔”,而我……诚然。
  因缘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有失便有得,有聚合自然会有分离。
  漆黑的星空背后是另外一个不知名的世界……我的世界,有妈妈和姐姐在里头的世界……
  失去了现代世界里承欢膝下的母女亲情,我却在这里收获“他”的珍贵爱情。
  那一头有母亲、有姐姐、有温馨的家……而这一头有血肉相连的儿女,有那个大的不可思议而又复杂的“家”,还有……“他”。
  和这边“团聚”就意味着和那边“分离”,我虽然不悔,但是此刻遥望着那神秘浩瀚的宇宙星空……却忍不住……迎风而泪。
  原谅我……妈妈……
  “在想什么?”软软暖暖的薄裘披风从后面包住我……是,他的怀抱。他是出来找我吗?难得后面没跟着那群尾巴。
  不想让他见到我的眼泪,把脸埋在还带有他体温的毛皮上摩挲了下,不着痕迹地轻轻拭去。抬起头来转脸对着他时,已经是娇颜如花。
  “我在想啊……你这十年又讨了多少个美丽嫔妃,随便预测下有多少个公主阿哥……”
  后面那人顿时不语,只感觉那抱住我的双臂兀地紧了一下。
  “烨儿啊,草原上的风又寒又大,不比京城呢,是不是觉得有点凉。”娇滴滴的语音又嗲又腻。
  “唔……”
  一个字?貌似想变乌龟,鸵鸟?哼,我虽然早知道答案,但是就想听听他给我介绍介绍我马上要回去面对的大小老婆。这几天来,他把我那几个月干了什么事,妈妈、姐姐、姐夫、以至于好友李菲的工作生活大小起居都问得干净。
  可每每我问起他来,这十年干的“丰功伟绩”总被他草草带过,要不是我是未来人,没看过历史书也看过电视,知道平三藩、收台湾……个个都是打的漂亮的硬仗,瞧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唉,我也懂他,那段日子外忧内患,心苦加身疲,他不愿多提吧。
  转身过来轻抚他脸,凝眸相望……他眼里正闪烁着一种我熟悉的光芒……某人不打算做鸵鸟了……
  “你问的是这十年中的还是以前你在的时候的都算?”
  很想翻一个美丽的白眼给他看,可是……对他,那是不明智的,于是我……
  “我……当然……问的是我不在的……十年……嘿嘿……”保持着脸上的娇好笑容,慢慢挤出。
  只见他眉一挑,嘴角居然拉出一丝笑:“一个。”这两个字清晰地划破空气传入我耳际。
  吓……开什么国际玩笑!说现在天空上有猪在飞都没有这个答案荒谬。没心情再玩这装淑女的游戏,眼睛一眯就准备自己揭开谜底,怒诉他!
  “一个!”看他眼神卓定似不是在开玩笑,他在卖什么玄虚?
  他掰转我头,把我深深拥进怀里,用下巴在我发上摩挲着……许久不语……
  风带着阵阵新鲜的泥巴和青草的芬芳飘来,裹着温暖的披风……暖暖的,似要睡去……
  “可能一个都不算,她们都象你,可加起来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你……”他认真地思考了半天突然说起。
  吓……这样的回答能算是回答么?可我为什么心里却抑不住地高兴……这人……年纪渐长,嘴巴说话的功夫也越见高明。
  “这次,我可不是苏麻……”细细地数着他的心跳,还不过十,他的胸膛突然起伏起来……他在笑……
  “你是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的亲弟弟卡达多尔济呼图克图格格斤的女儿卡达多尔济呼图克图格叶末。”他深吸一口气念完那绕口令一样的名字。
  “你也不给我找个名字短点的认做亲戚,这名字我老也念不惯。”我嗔道。
  不知道我这句话哪里逗乐了他,他只顾得笑,我冷眼盯着他,等他发疯完。
  我们右侧上方那黄底蓝龙大旗哗啦啦地鼓着风抖个不停,两条长长的蓝色龙须在空中上上下下的飘荡,似要乘风而去。
  “走吧,这里风大,小全子刚刚说给你准备了草原上特有的‘丹梅’,你定是爱吃。”
  “啊……皇上万岁!!!全公公百岁!!!”以了解我全公公来说,那东西肯定是对我胃口的,脑海已经生起鲜活的美食画面,身随意动……就想拉了他快走。
  “唉……你现在的样子性子倒是越活越小!以后不能叫你姑姑了!叫……茉儿。”嘴里埋怨着口气倒是爱怜。我的名字在他嘴里发音特别好听,呵……我也感觉他看起来比我大,叫姑姑也比较怪异。
  “不做姑姑了,可这次回宫烨儿你怎么安排?”突然想到这个重要的事情,我以什么身份回宫?既然给我安排了个蒙古爸爸那就是准备纳我这个蒙古妃子?
  “相信我就好。”他伸出手来,拉我下那前营观景的木台。
  我让他一直牵着……跟着他的步子慢慢踱回帷帐中。
  天塌下来不也有他顶着么,相信他就好啊……三十多岁的他应该比十几二十岁的时候考虑的更加缜密周全,这点我深信不疑。
  也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后我们还能这样手拉着手,白发的烨儿和茉儿互相搀扶着他告诉她:“相信我就好。”
  想到刚刚脑海的这个画面,我偷偷觑了眼他……他回眸过来,面色如水,可手却把我拉得更紧。
  呵……心里满足得象喝了蜜茶……暖暖的……甜甜的……
  这蜜茶的名字叫……幸福……

  选秀

  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家和星相家认为,天上“众星列布,体生于地,精成于天,列居错峙”;“其以神著有五列焉,是有三十五名,一居中央,谓之北斗,四布于方各七,为二十八舍。”“北极谓之北辰”,“其星五,在紫微中。”
  玉皇大帝居住的地方叫“紫辰宫”,中国皇帝住在“紫禁城”,皇宫、皇城、内城、外城,列居错峙,重门叠户,层层旋绕。
  “紫”者,红得发紫,贵重之极。“禁”者,皇家重地,凡人免进。
  如今我这个凡人就被挡在层层朱红宫墙的外面,跟着长长的骡车队伍过正阳门往北,经过那重檐的宫殿式大清门(大约在今天的毛主席纪念堂的位置)就到了帝国首都最中心的街道,这条街道在现代来说都应该算是宽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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