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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耽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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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对视良久,宁觉非才轻声问道:“你是国师,如今朝中诸事待定,你必得日理万机,怎么却一个人来这里了?”

    云深脸一冷,从腰上取下鹰刀,递到他面前。

    宁觉非一怔,顿觉左右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云深哼了一声:“当年在赛马节上,你代表云氏出战,夺得金章,从此便是我云氏族人。你私自潜逃,我身为族长,自是要来拿人,否则有何颜面再见族人,更无面目向云氏的列祖列宗交代。”

    这话有理有据,倒说得宁觉非一时无法辩驳。

    云深见他还不接刀,不由得心头冒火,大声道:“别说你跑到大漠戈壁,天涯海角,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去追到你。”

    宁觉非立刻便感动了,终于伸手接过鹰刀,轻轻叹了口气,低低地说:“云深,你的心意我领,这刀我便收下了。如今虽南北一统,却百废待兴,你不宜在外过久,还是回去吧。我一直都记得,我们那次在草原上,对着天上的流星,你说你的愿望是国富民强,守土开疆,这样宏大的志愿,令人钦佩。现在,后一个愿望应该算是实现了吧,前一个愿望却还要你不懈努力,才能达到。”

    云深再也撑不住,冰冷的神色渐渐淡去,一丝凄然涌上白玉般的脸庞。他用袍袖拭去眼中涌出的泪滴,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道:“这后一个愿望,是你帮我实现的,那前一个愿望,仍然需要你帮我实现。”

    宁觉非苦笑:“我只会打仗。那些安邦定国的事,我是真不懂。”

    “保境安民,惩奸除恶,都是打仗的事。”云深看着他,沉沉地道。“觉非,你因何不辞而别?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你没做错。”宁觉非笑得更苦。“你为国为民,付出一切,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让人十分钦佩。”

    云深皱起了眉,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昭云公主就要成亲了。九月十五的迁都大典之后,便由皇上亲自主婚,将她嫁给远威将军大檀明。”

    宁觉非大感意外:“怎么会?公主不是跟你自幼订亲了吗?怎么会嫁别人?”

    “你果然知道。”云深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悲伤。“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一走了之?你是气我不告诉你吗?我承认,这事是我不对,我当时只是怕你会多心,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你如此重情重意,知道以后会怎么做?让我去跟昭云成亲吗?你这么一走,就算是成全我们了吗?那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对你而言,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吗?”

    宁觉非被他一轮质问弄得手足无措,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不知该怎么问。你若不想告诉我,我又何必逼你?我……只愿你幸福,不想你为难。我……离开那里,你就可以和昭云公主成亲了,从此过快乐的日子,岂不是好事?”

    “你怎么知道我跟别人成亲就会快乐?”云深先是气恼,继而难过,终于长叹一声。“觉非,我和昭云的婚事已经正式取消。大檀琛向皇上求亲,已得应允,昭云就要和大檀明成亲了。这下,你不再生我气了吧?”

    宁觉非现在才信了这件事,想了一下,便委婉地说:“云深,你和陛下都别再为我而委屈昭云公主了。”

    云深看着他,清晰地说:“没有委屈,你别再误会了。我最多也就是不愿娶她,怎么会胡乱将她安排给别人?陛下也不会迫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大檀明上次在青枫岭受了重伤,被送回明都,昭云想打听二哥澹台德沁将军牺牲前后的情形,常常跑去看他。就这样,两人渐渐有了情意,澹台和大檀两家才会联姻。这次大婚,陛下将办成一件大大的喜事,为强大的蓟国锦上添花。”

    宁觉非沉默了,半晌,才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那么,是真的了?”

    “是的,是真的。”云深强调,声音却变得异常温柔。“觉非,你还要赶我走吗?还要离开我吗?”

    这话却又把宁觉非难住了。他实不愿再重返临淄,但云深身居要职,也不可能让他长在西武陪伴自己。思索了好一会儿,他只得说:“云深,我们先不说这些,你跟我出了沙漠,找个地方好好歇歇,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云深没有异议,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决定的事。他点了点头,愉悦地笑道:“好。”
第二部 上篇 番外 是耶非耶
    清晨,曙光初现,宁觉非策马出了明都城,在草原上尽情奔驰。

    从南楚到西武,从战火纷飞的生活回归安宁和平的环境,他本应觉得惬意悠闲,可内心深处却总觉得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隐隐带着忧伤的气息。他不愿去正视,总喜欢跑到大草原上去,让辽阔天地的那种壮美充斥自己的心田,就可以不去回想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出于下意识的,他总是不喜欢往南或往东,每次总会向西奔去,这次也不例外。

    远处的雪峰连绵起伏,在朝阳下闪现出金色的光芒。突然,雷鸣电闪,火红的云霞急速翻卷,仿佛燃烧起来。

    宁觉非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异常景象,不由得勒住了马。

    过了一会儿,火云变得像漩涡一样飞快旋转,当中渐渐出现一个空洞,接着,一架银色的重型武装直升机出现在空中,机身似乎被一种力量拉扯着,在空中直打转,如果控制不住,很容易坠毁。

    宁觉非看到这个不属于这里而属于他前世所在时代的机械,不由得感到震惊,继而狂喜。他猛挥一鞭,纵马向那边狂奔而去。

    直升机在空中转了很多圈后,终于稳住,随即缓缓降下,落在草地上。

    机门拉开,身穿少将军服的雷鸿飞和林靖同时跳下来,四处张望。

    雷鸿飞疑惑地说:“这是哪儿?新疆?还是内蒙古?”

    林靖打量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远处的雪山,不由得摇了摇头:“看着像新疆,可是不对啊。新疆的每一寸土地我都熟悉,根本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他们正在议论着,忽然看见一个人骑着一匹火红色的骏马向他们直冲过来,不禁啧啧称奇。

    雷鸿飞赞叹:“这马真棒,我看可以去参加奥运会的越野赛。”

    林靖凝神看着马上的骑手,笑道:“那孩子长得真俊。”

    “咦?真的?能让你夸个俊字,那一定了不起。”雷鸿飞精神大振,定睛看去。“哎呀,果然漂亮。”

    说话间,宁觉非已经奔到近前,立刻看到站到飞机前的两个熟悉的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雷鸿飞看着他的装束,不由得有些诧异,忍不住问林靖:“你看他像哪个民族的?”

    林靖瞧了半天,也觉得惊奇:“看不出来,脸型像咱们中国人,穿的……倒有点像古装,难道他们在拍电影电视什么的?”

    雷鸿飞曲肘碰了碰他,低声道:“你跟他打个招呼,问问他这里是哪儿?”

    林靖在新疆呆了很多年,会说很多种少数民族的日常用语,便尽可能友好地笑着,对马上人说:“你好啊。”

    从汉语普通话开始,他换了所有会说的语言,宁觉非却疑似梦中,呆呆地看着他,根本不知道回答。

    林靖无奈地转着看向雷鸿飞:“他好像不懂我在说什么?”

    雷鸿飞便扬声叫道:“子寒,快出来,这里有一个孩子,看穿着不知道是哪个民族的人,林靖跟他沟通不了,你懂的语言多,快出来跟他说话,问问这里是哪儿。”

    很快,身着休闲服的凌子寒出现机舱口。他跳下地,看向骑在马上的那个人,忽然眼神一凝,脱口而出:“觉非。”

    宁觉非这才回过神来,立刻翻身下马,冲上去紧紧抱住他,激动地叫道:“凌大哥。”

    雷鸿飞和林靖都大吃一惊,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凌子寒抬手将他拥住,半晌没有放开,喃喃地道:“觉非觉非,你怎么在这里?”

    宁觉非只觉得前尘往事如潮水一般翻卷而来,眼中一热,竟欲落下泪来。

    雷鸿飞和林靖围着紧紧拥抱着的两个人转了好几个圈子,从各个角度打量着这个长相极美的少年,看了半天,才试探着问:“你真是觉非?”

    宁觉非闭上眼,将泪水忍了回去,这才转头笑道:“师傅,野狼,真的是我。”

    雷鸿飞怪叫一声,跳上去便将他拽过来一声抱住,连声问:“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林靖慢了一步,没抓到他,便兴奋地拍着他的肩,笑着说:“觉非,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宁觉非平静地解释:“其实是死了,现在是灵魂转世,只不过我保留了前生的记忆,什么都没忘。”

    “好好好。”林靖开心地连连点头。

    雷鸿飞放开宁觉非,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郑重地说:“那个出卖你的苗单,子寒全球追缉,亲手抓住了他,将他押送回国。这个混蛋以叛国罪被判处死刑,很快就枪毙了。你的大仇已经报了。”

    宁觉非愉快地看向凌子寒:“凌大哥,谢谢你。”

    “别客气,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凌子寒微笑。“鸿飞的人也同样在全球追捕,只不过被我抢先了一步而已。”

    宁觉非笑着点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这样做的,如果换了我,也是一样。”

    “是啊。”林靖关切地看着他。“觉非,这里是哪儿?你过得好吗?”

    “我还真说不清楚。”宁觉非挠了挠头。“这里是古代,使用的都是冷兵器,没有火器,但中国历史上并没有记载这一个时期。我过得还行,打过两年仗,现在想好好休息一下。你们呢?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凌子寒恼怒地哼了一声:“还不是孩子们胡闹,干出的好事,回去我就收拾他们。”

    “咦?凌大哥,你有孩子啦?”宁觉非大乐。“多大啦?这么能干,了不起。”

    雷鸿飞嘿嘿直笑:“不但有他的儿子,还有你的,几个孩子聚在一起,又胆大包天,什么都干得出来。”

    宁觉非怔了一下,脸上显现出思念之情,轻轻地问:“我儿子……他好吗?”

    雷鸿飞、林靖马上反应过来,立刻都笑不出了。

    凌子寒平和地微笑着说:“他很好,非常聪明,长得也漂亮。本来鸿飞和林靖常常带你儿子玩,后来我家的孩子多了,就把他接过来,一起生活,一起学习。唉,你儿子其实很乖的,跟我那两个儿子混久了,也变得爱胡闹了。我们家这四个男孩,要弄什么事出来,就没有不成功的,把天捅个窟窿也没什么稀奇。这次他们似乎本来是研究可以将粒子加速到超过光速的机器,结果也不知搞出了什么成果,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偷偷装到鸿飞的直升机上。我们刚刚起飞,驾驶系统就出现异常,好在鸿飞是飞行员出身,控制得当,才没有坠毁。我们好不容易从云层里钻出来,却出现在这里。”

    宁觉非便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听到自己的儿子不但过得很好,而且如此聪明能干,顿时感到很欣慰,不由得笑着点头:“看来,时空被他们搞出了什么裂缝之类的,你们就钻过来了。我想,如果再次起飞,应该能够再钻过去。”

    “嗯,有可能。”凌子寒抬头看了看天空。“我看还是明天的同一时间再试,成功的可能性大一些。觉非,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对对,跟我们回去。”雷鸿飞忙不迭地说。“觉非,你在这里没什么牵挂吧?不如跟我们回家。”

    宁觉非有些向往,也有些犹豫:“我……我想,如果我上了飞机,你们不一定能回去。我已经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了,而你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必须离开。”

    林靖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走吧,跟我们一起。”

    宁觉非虽然不是物理学家,但基本的科学常识是有的。他思索片刻,便下定了决心,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让他们冒机毁人亡的风险。想着,他便轻松地笑道:“算了,凌大哥,师傅,野狼,我还是留下吧。其实,我现在的职位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相当于国防部长,也不能说走就走的。”

    凌子寒他们都有些意外,不由得又仔细打量了他半晌。

    雷鸿飞哈哈大笑:“不错啊,宁元帅,那你现在一定有不少金银珠宝吧,拿几件给我,回去当文物卖。”

    林靖也笑:“真没想到,你这么小,竟然成了元帅。不过,你那一世便是青年名将,这一世自然不会变。这里就是你当元帅的国家吗?”

    “不,这是另一个国家。”宁觉非轻描淡写地说。“我跟他们的皇帝是结义兄弟,过来找他玩的。”

    此言一出,雷鸿飞和林靖更是放声大笑。如此看来,他在这里倒也过得如鱼得水,挺自在的。

    凌子寒关心地问:“成家了吗?”

    “没有。”宁觉非迟疑了一下,才道。“有一个……伴侣,是国师。”

    “哦?”凌子寒一挑眉,笑意渐浓。“国师?是不是有点像我们这边的总理?”

    “是的。”宁觉非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也渐渐笑了起来。

    “那就好,这样我们也放心了。”凌子寒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却始终温和地微笑着。

    雷鸿飞和林靖听凌子寒这样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自然也就不再提要宁觉非一起走的话了。

    这一天,他们过得很快乐,宁觉非与他们一刻也不愿分离,便带着他们在草原上漫步。

    烈火性子很固执,坚决不让他们骑上去,雷鸿飞他们都是爱马之人,自然不会勉强它,笑着很夸了它几句。

    中午,宁觉非凭着记忆带着他们去了一个牧场,那家的几个牧民一见他便激动不已,连声叫着“烈火将军”,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去,态度十分恭敬。

    凌子寒他们一见这情景,便知宁觉非在这里确实是名扬天下,应该过得不错,这才放下了心。

    宁觉非和蔼地请他们宰了一只羊,再拿出上好的奶酪、奶茶、马奶酒,又记着凌子寒不吃荤腥,又特别请他们在草原上采来好几种新鲜美味的野菜,炒了端上来。

    四个人席地而坐,边吃边聊,开心至极。

    宁觉非大致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也说了自己最近两年的生活,过去在南楚的事自然是一笔带过,而与荆无双在山上落草为寇,燕北七郡外飞马过涧,逃脱澹台牧的追捕,训练鹰军和雁骑,直到后来成为北蓟统帅,终使南北一统,四海归心,他都说得绘声绘色。

    雷鸿飞听得眉飞色舞:“真是太过瘾了。觉非,你这一世不错,真不错。等我将来在那边大去了,也过来找你。”

    林靖和凌子寒都微笑点头:“对,将来都来找你。”

    宁觉非立刻认真地说:“那最好晚一点,起码五、六十年后再来。”

    那三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一起笑道:“好,晚点再来。”

    宁觉非开心地端起酒碗,与他们重重一碰,一饮而尽。

    吃完饭,宁觉非拿出银子给那家牧民,他们却死活不要。那家的家主是位老人,推辞到最后,竟然给他跪下了,诚恳地说:“将军,您是天神给我们送来的战神,只要您在这里,我们的心就安了,就知道天神在护佑我们,让我们可以好好过日子,我们的牛羊牧场都不会被别人抢走,我们的儿孙也不会被人掳去当奴隶。我们万分感激您。您能到我们这个不象样的家里来吃顿饭,那是天大的福气,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收您的钱。”

    他说的语言类似于突厥语系,凌子寒和林靖都听得懂,雷鸿飞只能听明白一部分,林靖便轻声给他翻译。三个人都很感动,对宁觉非的感觉又更加不同。

    宁觉非没想到西武的普通百姓是这样看待他的,意外之余也很感动,赶紧将老人扶起来,将手中的碎银子塞到他手里,温和地说:“老人家,别这么说,我也没为你们做过什么。你们只管放放心心过日子,你们的皇帝陛下和军队都会保护你们,绝不会让别人来欺负你们。”

    “是是。”那位纯朴的老人连连点头,只得收下了他的钱。

    宁觉非接着向他们借了三匹比较温顺的马,让凌子寒他们骑上,便一起在草原上驰骋。

    虽然他们穿着奇特,但有宁觉非带着,那些牧民也就把他们当成天神临凡之类的,都没有探问,态度却越发恭敬。

    玩到傍晚,他们在草原上猎杀了两只野兔,又在河里捞了几条鱼,升了火烤来吃。凌子寒的胃已经恢复了很多,吃点鱼是可以的。

    玩到晚上,他们骑马回到直升机那里。宁觉非坐在机舱,贪婪地看着里面的一切,又向雷鸿飞询问一些新仪表和武器的用途,雷鸿飞非常详细地为他讲解,忍不住说:“要不,你开一下玩玩。”

    “不了。”宁觉非摇头。“这里加不了油的,别浪费了。”

    雷鸿飞只觉得喉头发哽,却强行控制着自己,尽量表现出轻松自如。

    宁觉非看了很久,然后转头,对他们说:“我们出去呆着吧。”

    四个人便下了飞机,并排躺在草原上,看着美丽的星空,一直没有吭声。

    良久,宁觉非微笑着说:“凌大哥,师傅,野狼,你们不用为我难过。我本来在那一世就已经盖了国旗了,能多出这一世来,我很开心,这一生还能过金戈铁马的生活,我就更满足了。我们今天能够相聚,更说明了时空界限是可以突破的,我现身说法,人也是有灵魂的。我相信,将来,我们的灵魂仍然能够相遇。”

    “我也相信。”凌子寒的声音淡淡响起,却无比肯定。

    雷鸿飞和林靖本来很难过,这时也平静下来,一人一边,用力握住宁觉非的手,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能再见面的。”

    “嗯。”宁觉非很开心,也重重地握住他们的手。

    时间如飞一般流逝,他们都舍不得合眼,看着星光渐渐淡去,看着东方慢慢发白,看着一缕霞光破云而出,为整个世界染上金红的色彩。

    宁觉非站起身来,平静地说:“凌大哥,别错过时间,你们该起飞了。”

    凌子寒起身,与他紧紧拥抱。

    等凌子寒放手,雷鸿飞立刻抱住他,在他耳边重重地说:“觉非,保重。”

    “嗯,我会的。”宁觉非用力抱着他,唇角轻扬,笑道。“师傅,你也多保重。”

    林靖最后拥住他,对他说:“你放心,你儿子就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一定会把他培养得很出色。”

    宁觉非与他热烈拥抱,微笑着点头:“嗯,我很放心。”

    他们道了别,已是彩霞满天,宁觉非催着他们离开,随即翻身上马,带着另外三匹马跑开了一点,再转身看着他们。

    三人向他挥了挥手,依依不舍地上了飞机。

    雷鸿飞抬手抹去眼里的泪,按下了启动装置。

    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动起来,声音却很小,仿佛蚊子飞过一般。

    宁觉非看着机身慢慢飞起,向他移动过来,在他头上盘旋了一会儿,才继续上升。

    忽然,电闪雷鸣,满天的彩云又开始翻卷,犹如海潮般汹涌澎湃,然后出现了昨天早上那样的漩涡状云团,正中间的空隙越来越大,渐渐出现了一个空洞,直升机突然加速,像是那里出现了一股特别的引力,将它吸了进去,云团随即合拢,渐渐平静下来。

    宁觉非一直站在那里,仰头看着,直到所有异象都消失,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他掉转马头,将视线转向东方。

    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慢慢发出耀眼的光芒。

    宁觉非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扬声长啸,随即一提马缰,双脚轻磕马腹。

    烈火长嘶一声,便冲了出去。另外三匹马四蹄翻飞,跟在后面疾奔。

    宁觉非微笑着,一直没有停下,仿佛带着一道红色的闪电,向着地平线的尽头奔去。

    ——完——
第二部 上篇 第4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前世,宁觉非见过不少次这样的美景,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直到今天,他才再次看到如此壮美的景象。

    云深策马走在他身旁,看着不远处正在下落的巨大夕阳和旁边那股笔直向上的浓烟,忽然道:“那是狼烟。”

    “对。”宁觉非微微一笑。“独孤大哥一直派人跟着你,一有危险就发信号,我们这才能够及时赶到。”

    “你叫他大哥?”云深眼神一凝,转头看向他。“你们什么时候成兄弟了?”

    “很久的事了,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宁觉非笑道。“其实上次雪灾的时候,如果我不是他兄弟,他也不会轻易相信我,就此罢兵休战,与我合作救人。”

    “哦,是这样啊。”云深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觉非,你生我气,我能理解,毕竟我自幼与昭云公主有婚约,此事没有及早和你开诚布公地说明,确实是我不对。可是,你就算要离开我,就算不肯进临淄,也可以回蓟都啊。那里有你的府邸,有你的家,你为什么不回去,要到这里来?你想抛下我,千山独行?那除非是我死了,否则你永远都别想。无论千山万水,我都会与你同行。”到后来,他的话斩钉截铁,掷地有金石之声。

    “我……”宁觉非再次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心里却是热乎乎的。他看着渐渐没入万里黄沙的火红落日,温柔地说。“云深,我没你想得那么多,那么细。当时只是觉得,南楚和北蓟我都到过了,就西武没来看看,所以就过来玩一玩,瞧瞧这里的山川风物,民俗风情。独孤大哥对我很好,这里的百姓也都很友好,我过得自由自在,也就暂时没想离开。如此而已,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深听到这里,心里的郁闷、难过顿时减轻了许多。他的眼神如湖水一般柔和,慢慢地朝着面前的人淹了过去,脸上的神情增加了很多喜悦,让人如沐春风,也跟着欢喜起来。

    两人本来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聪明人,雄才大略,无人可比,过去却当局者迷,陷入牵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纠缠之中,无法看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分开了两个月,一人夜夜独立中宵,一人更是朝思暮想,过去的点点滴滴都涌现出来,让他们渐渐能把以前那些想不通的蛛丝马迹联系起来,变得豁然开朗。如今,他们在异国他乡重逢,周围是寸草不生的无边荒漠,两人的心里却涌动着勃勃生机。

    这时,那个西武率军的武官驰马回来,向宁觉非报告:“宁将军,那些马贼都被我们杀了。”

    “好。”宁觉非转头,关切地问。“弟兄们有没有伤亡?”

    那位武官听他称自己的士兵为兄弟,顿时感到十分荣幸和感动,朗声道:“只有几个受了轻伤,不碍事。”

    “很好。”宁觉非夸赞道。“那我们就走吧,先找到宿营的地方,好休息。”

    那位武官立刻说:“往西北十多里地,有个绿洲,是斡尼族聚居的地方,我们可以到那里去过夜。”

    “行,就去那。”宁觉非点头。

    那些乔妆改扮,暗中保护云深的鹰军战士们也都纵马奔回来,兴奋地叫着“将军”。

    宁觉非一看他们的装束就明白了,这时也不多问,只笑着对他们一一点头,温和地说:“辛苦你们了。”

    他就这么淡淡一句,那些铁血汉子却都感到激动无比,喜不自禁,纷纷对他行礼:“能找到将军,我们只有高兴,没有辛苦。”

    “好。”宁觉非愉快地笑道。“我们走吧。”

    一行人便一路往西,走过连绵不绝的金黄色沙丘,在天将黑尽时到达了那个小小的绿洲。

    斡尼族是一个小族,在西武三十七个民族中居于末位,他们性情温和,不喜争斗,因而在别族入侵时节节败退,最终选择放弃牧场,远走大漠,避居于这个远离草原的沙海绿洲中。

    腾青沙漠的西北角有一个低缓的山脉,有效地挡住了流沙的侵袭,山脚处有一个地下喷泉,慢慢的便有风吹来的草籽和树种落在这里,在泉水的浇灌下存活下来,将根系伸下沙地,扎进深深的土里。渐渐的,这里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绿洲。

    斡尼族人来到这里后,便定居下来。他们种下一些果树和土豆、番薯,养了少量的马和羊,就这么艰难地生活下来。从此没有了外来侵略,他们的日子虽然不富裕,却过得很安心。

    这里很少有外来人,偶尔有来往客商在这里借宿一晚,宁觉非他们大概是迄今为止到达这个绿洲的第一支军队。他们刚刚出现,绿洲里便乱成一团。

    这个族真的很小,大概总共不到五百人,现在全都跑了出来,站在绿洲边缘,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全副武装的骑兵,不由得相顾失色。

    小孩子不知道厉害,满脸好奇,老人和妇女们却很害怕,而那些青壮年则纷纷跑回去操家伙,准备拼命。

    对于这里的骚动,宁觉非和云深都敏锐地发现了。云深还没明白原因,宁觉非已经下令:“停下,就地扎营,不要再上前去了。”

    那个武官很纳闷:“宁将军,前面就是绿洲了,那里的环境比这大漠上要好多了。”

    “你没看他们在害怕?”宁觉非责备地看向他。“无论如何,不能骚扰百姓。你的军队不能在大漠里宿营吗?我的可以。”说着,他向后做了个手势。

    跟着他们的那十多个鹰军战士立刻翻身下马,在四周查看了一下地势,找个背风的地方,便开始搭帐篷。

    云深看着宁觉非,唇角浮现出会心的微笑。这人是天生的将军,怎么可能长期过那种不带兵的生活?

    西武的武官听宁觉非这么一说,再看看那些平民模样的人敏捷的行动,令行禁止的作风,不由得有些惭愧,立刻大声下令:“停止前进,就地扎营。”

    那一千骑兵便齐齐下马,在夜色中搭建帐篷,而更多的人只是在沙上铺张毡子,便就地坐下,拿出干粮和水囊,简单地吃了晚餐。

    夏末秋初的沙漠十分干燥,偶尔有风,却不会下雨,也不冷,他们即使露宿在外,问题也不大。

    绿洲里的人看着他们在远处扎营,不由得都很疑惑。

    云深善解人意,马上派了一个懂点斡尼语的人过去对他们说明,他们只是路过,住一夜就走,请他们不必惊慌,放心地歇息去吧。

    那些善良的人立刻便感动了。青年们放下了武器,老人和妇女们从家里拿来食物,让那些年轻人送过去,一些孩子更骑上小马,兴奋地跑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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