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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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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腐张了张嘴,惊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额头瞬间起了一层冷汗,想我陈悬活了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黑的白的都打过交道,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脾气古怪的人。若非我刚才反应快,豆腐只怕已经被那把黑色的腰刀给砍了。

    我心头一时大怒,猛的拔出手枪,由于距离比较近,瞬间便瞄准了那哑巴的额头,冷笑道:“你他妈的很牛逼啊,给老子去死吧!”若非必要,我也不会杀人,毕竟我是个倒斗的,又不是混黑道的,但这哑巴刚才的举动实在惹怒我了,当下便红了眼,直接扣下了机扳。

    “咔嚓——”一声突兀的细响代替了枪响,枪支卡壳了。

    这一瞬间,不止我,几乎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哑巴。

    为什么会这样?之前机器人四个准备干掉他们时,枪支也突然卡壳,而现在,竟然又卡了?

    我脑海里嗡了一声,冒出个念头:难道这个哑巴有特异功能?难道是他在捣鬼?

    不等我反应过来,那哑巴已经拔出了地上黑色的弯刀,目光冰冷的盯着我们,手指穿在弯刀的手柄中,弯刀便随着他的舞动开始转圈,最后越来越快,再我们还来不及反应时,嗖的一下飞射而出,一下子叮到了我的手枪上。

    我只觉得虎口一麻,枪支顿时脱手,掉在了地上。

    机器人四个开始后退,一行人没有谁说话,但距离已经拉开了,气氛紧张而凝重。

    其实,从火力和人数上来说,我们是占了上风的,但之所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会如此被动,完全是由于我们的枪支问题。为什么一朝对方开火,子弹就会卡壳?是我们的枪出了问题,无法使用,还是真的有某种力量在作怪?

    比如,对方是不是拥有特异功能?

    我一边想着,一边儿觉得特异功能这事儿有些扯淡,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哑巴身上。紧张的不止我一人,包括机器人四个。他们显然也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额头出了一层白毛汗,瞳孔紧缩,全神戒备的对持着。

    这时,便见哑巴摇了摇头,声音不疾不徐,冷冷道:“尸墙已经复活了。”

    豆腐这次是真吓到了,下意识的想接话,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猛的捂住自己的嘴。

    尸墙复活?什么意思?

    这个带着面具的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知道的,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多?

    正想着,便听那哑巴自顾自的讲起了尸墙的来历。原来,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方术。

    古代有些走邪路子的方士,善于养尸魔。什么叫尸魔呢?据说是找人贩子,买些妇女来,将人用石碾子活活碾碎,将肉沫养在特制的容器里。惨死的妇女阴气极重,再加上方士用一些秘术炼制,一定时间后,便会形成尸魔。

    尸魔没有具体形态,就像一堆黏糊糊的黑糖浆,可以很轻易的进入人的家里作怪,比如尸魔粘在墙上,墙上会忽然出现一张人脸,或者人眼,或者人嘴,不一而足,作祟害人。方士便借此收服尸魔,诈骗钱财。

    哑巴推断,这尸墙所用的墓砖,大概就混入了尸魔,那些伸出来的手手脚脚,眼睛嘴巴,都是枉死的人形成的尸魔,人走进里面,便会被活活吃下去。

    那堵搀和了尸魔的尸墙阴气极重,里面的尸魔一但惊醒,就是一幅群魔乱舞,鬼哭狼嚎的局面,这会儿光是听声音,已经比之前更为恐怖,我们就算想离开也不成了。

    哑巴说,就算是他,也没有把握再穿过尸墙墓道,眼下唯一的路,只有进入地宫,寻找别的出路。

    我微微冷静下来,觉得不对劲,他告诉我们这些干嘛?

    豆腐听完尸墙的来历,忍不住了,大着胆子说:“可现在钥匙弄不到,又不能用炸药,该怎么办?”

    哑巴双手环在胸前,慢慢踱步,闻言冷笑一声,不冷不热的说:“你自己没长脑子,不会想吗?”

    豆腐三番五次被哑巴打击,终于怒了,一瘸一拐冲过去,叫道:“我受不了了,窦爷爷今天非得掐死你个小日本……”我来不及阻止,便见哑巴将刀在手上转了一圈,一直冷漠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嘲笑和轻蔑:“有种,来吧。”

    豆腐被那黑色的双刀晃花了眼,清醒过来,有些露怯,但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估计觉得这会儿再犯怂,很没面子,特别是在日本人面前犯怂更没面子,于是牙一咬,挥着匕首一瘸一拐的冲了过去,那速度跟蚂蚁差不多,。

    我捂着脸,不忍细看。

    之所以没有阻止豆腐,是因为我知道,这哑巴现在并没有杀机,若真有,也不会跟我们说什么尸墙了。这哑巴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会跟我们磨叽这么久,必然是有什么计较,绝不会在这关头对豆腐下手。

    果然,我听到了豆腐哎哎哎的叫声,睁眼一看,他正被哑巴揪住了衣领往旁边一丢,倒在了一堆明器上。
第八十五章 抽龙油
    我估计豆腐和哑巴是天生八字儿不对盘,只能摇了摇头,让豆腐别丢人,赶紧起来,随后便等着哑巴说话,如果我想的没错,他接下来,应该会有什么话对我们说。

    然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哑巴给那三个日本人打了一串手势,便依靠着一堆明器,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又或许是在思考什么对策,一句话也没说。

    我心道奇怪,这小子在玩什么花招?

    目光一转,我发现一边儿的林教授一直在看着哑巴,眉头紧皱,神色变幻不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走过去,压低声音,耳语道:“林伯伯,你怎么了?”

    林教授猛的一下回过神,看着我,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个人,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事情?

    我道:“难道你知道这帮日本人的来历了?”

    林教授摇了摇头,说:“我当然不知道,不过,这个戴面具的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林教授说:“你父亲,陈词。”

    我大惊,说:“林伯伯,你别开玩笑了,我父亲要是这德行,我宁愿抹脖子上吊。”

    林教授笑了笑,叹息说:“他当然不是陈词,只是在某些方面比较像而已。“

    我道:“比如?”

    “比如盗墓的技术,你应该也发现了,这是个老手,应该说是在国内也难得一见的高手。当然,性格也有些相似,目空一切,让人想揍他。”

    我耸了耸肩,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陈词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没见过他,而且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死了。众人重新坐下,气氛不似之前那么紧张,在尸墙刺耳的惨叫声中,我开始思考对策。既然后路已经被阻隔,那么就只能前进。

    开棺取钥匙的策略显然行不通,除非我们有信心战胜飞僵。

    没有钥匙,就只能想其它办法。外力也不行,里面有龙油。

    所谓的龙油,俗称火油,静止的情况下是一种粘稠的液体,一但震动,与空气产生摩擦,就会产生化学反应,变成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同时还会自燃。据说这种物质,是古代方士炼丹时,无意间倒腾出来的。

    既不能用钥匙,又不能用外力,该怎么办?

    墓室里寂静一片,除了外面墓道中的凄厉声响,便只余下豆腐的声音……是鼾声,没错,这小子已经睡着了。

    常言道:傻人有傻人福,不勾心斗角,不利欲熏心,以诚待人,不钻牛角尖,或许我们这一帮子人中,只有豆腐才是活的最轻松的那一个。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没想出什么主意,林教授几人也是一筹莫展。顾文敏神色有些憔悴,自从那次事件以后,她就沉默下来,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我心理有些难受,却又只能忍住想拥她入怀,想安慰她,想坦诚一切的冲动。

    冲动已经不属于我这个年龄的人了。

    须臾,我冷静下来,强迫自己转移目光,透过前方黑漆漆的礼室,盯着深处那扇墓门。它被笼罩在黑暗中,保护了墓主人两千多年,灯光透进礼室中,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黑暗的轮廓,九鼎八簋沉默的矗立在礼室的中央,其中一个簋倒下了,应该是我们之前跟飞僵争斗是撞倒的,当时没有察觉。

    那簋中倾倒了一些东西出来,黑乎乎的一团,也不知是什么。

    簋是古时候用来盛放煮熟饭食的物件,也用作礼器,主要存在于商朝至东周,是中国青铜器时代标志性青铜器具之一。古代的九鼎八簋是帝王规格的葬俗,那簋中撒出的东西,我估计八成是食物一类的。

    但想了想,我又觉得不对,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间墓室里,已经存放了食物类的陪葬品,既然如此,作为礼器的簋里,就不应该再放东西才对。

    那里面是什么?

    我存了个疑惑,便打着头灯过去查看,蹲下身一看,却是一堆粗粝的灰烬,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就在这时,我背后忽然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这是骨灰。”

    我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上的灰烬拍干净,转头一看是面具哑巴。

    我也不知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心说在簋里放骨灰,这是什么说法?难不成让墓主人吃骨灰?这徐福莫非还有吃人的爱好?

    却见那哑巴走到了墓门前,伸手细细摸索。他两手的虎口处有厚茧,看样子是常年用刀落下的,便见他摸了会儿,又拔出一把黑刀。

    他这把黑刀是一对儿弯刀,通体漆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有点儿像蒙古腰刀的造型,大约有小臂长,刀刃一刀厚有指宽,一刀薄如蝉翼。却见他拔出那把薄刀,嵌入了石门的缝隙中,似乎是想将里面的机关锁给破坏掉,但仅仅片刻,他又收回了刀,漆黑冰冷的目光缩了一下,没再有动作。

    我看出他也是技穷了,便没吭声,二人站在墓门前冥思苦想。

    一路艰辛行到此处,宝山就在眼前,却没法下嘴,实在是憋屈。就在此时,我脑海里忽然有了个主意,问哑巴:“有没有办法把龙油给弄出去?”

    哑巴转头,冷冽的目光带上了一丝疑惑,不冷不热的开口,说:“办法有,但缺少工具。”

    我道:“只要不受震动,龙油的性能就是平稳的?我有个主意,你跟我来。”我走回了众人休息的墓室,蹲到顾文敏身前,道:“把装备包给我。”

    顾文敏大约没想到我会跟她说话,有些愣神,道:“什么?”

    我被她疑惑迷茫的神情弄的心中一软,叹了口气,说:“我需要你的装备包。”顾文敏反应过来,这才将装备包递给我。

    她的包袱里,携带了大量的医药用品,其中便有打点滴用的输液管。

    哑巴见我拿出这东西,显然明白了过来,劈手将东西夺了过去,说:“就用它。”

    其余人还处于不明所以的状态中,哑巴已经开始招呼那三个日本人,将那几只大鼎汇集到了一处。他输液管的一端剪掉扎口,放在鼎中,带针的一端,则用镊子,小心翼翼的送到了石门后面。

    这是个极其精细的活儿,全程由哑巴动手。九生九死锁的后面,是一层薄薄的油蜡,里边儿便封着龙油。哑巴用镊子将针送入深处,小心翼翼扎入了油蜡里,片刻后,油蜡中的龙油,便顺着输液管,缓慢而平静的流动出来,汇入了我们事先准备好的青铜鼎里。

    其余人这才明白过来,纷纷面露喜色,只要将里面的龙油放空,我们便能用炸药强行炸开墓门。输液管被哑巴轻手拖着,他使了个眼色,那日本人立刻搬了个簋过来垫在下面,哑巴这才小心翼翼将输液管放下。

    只见一条输液管中,缓缓流动的液体注入了鼎中,一切缓慢而平稳,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那就是安静的等待。龙油只要不发生震荡,性质就不会发生改变,我们只需要安安静静等待它抽光,一切便水到渠成,现在我们必须得保证,不能惊扰到这条塑料管,否则里面的龙油就将成为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放下输液管后,众人轻手轻脚的后退,退回了堆放陪葬品的墓室,将两只手电筒的灯光打到输液管处,密切注视着那边的动静。

    豆腐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老陈,你这个主意想的好,徐福要知道了,肯定得气的诈尸。”

    我一听这话,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忙捂住豆腐的嘴,说:“你这张乌鸦嘴,向来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呸,什么诈尸,等龙油放完,咱们就要见到徐福本尊了,你能不能靠谱点儿,别触霉头。”

    豆腐被我捂着嘴,蹦不出一句话,只能点头,神情极其无辜。

    解决了眼前最大的困难,众人都放松下来,这一番折腾,我们也许久没有休息,当即便约定轮番休整。哑巴那边儿和我们保持着一种很暧昧的态度,既没有开战,也没有合作的意思。我对他们也不放心,众人睡觉时便会安排两个人轮守,睡的也不深,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忽然有人轻轻的推了我一下。

    我睡的浅,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发现推我的人居然是哑巴。

    他要干嘛?

    我警惕起来,却见哑巴目光冰冷的看着我,食指竖在在唇前,随后又指了指我右手边的方向。此时,其余人都在睡觉,唯一醒着的是守夜的机器人三号和四号,但我目光一转,赫然发现,这两人竟然朝着龙油的方向走去,只留给我们两个背影。

    机器人三号和四号,这会儿已经离龙油很近了。

    我心里觉得不对劲,这二人不好好轮守,跑那儿去做什么?
第八十六章 骨香
    就在此时,我忽然发现,在机器人三号和四号身后的地面上,赫然拉出了四条影子!

    两个人,怎么会有四条影子?我一个机灵,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和哑巴对视一眼。哑巴目光冰冷,看着机器人三号和四号的目光透着寒意。

    此刻,那两人已经离放置龙油的位置很近的,再往前几步,便能触碰到输液管。我盯着他们古怪的影子,一时间冷汗直冒,想起了一个民间传说。

    据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但如果鬼上了人身,在阴气重的地方,就会照出鬼影儿。难道说,之前上了吴思冬身的恶鬼,还有那兵俑里的野鬼,这会儿竟然上了机器人三号和四号的身?

    我顿时明白哑巴叫醒我的用意了,这会儿,机器人两个已经被不干净的东西给控制了,如果我们贸然出击,没准儿会起反效果。那二人离输液管已经很近,若刺激到他们,二人难保不会立马发难,若输液管的平衡被破坏,产生震动,里面的龙油就会像炸药一样爆开,而且是带有强烈腐蚀性的炸药。

    不仅我们会遭殃,而且龙油并没有输送完毕,在石门另一端的地宫里,龙油依旧存在,这一炸,便会将地宫也毁坏,别说什么**印了,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之前我在那巨大的墓门入口处,曾经看到过与格格尔公主玉牌上的文字很相似的符文,或许这个地宫里,还隐藏着和鬼厍之面来历有关的线索,我有心一察,若就此功亏一篑,实在不甘。

    哑巴显然也明白不能妄自惊动那二人,于是叫醒了我,迅速打了一串简单的手势。我顿时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一左一右,迅速偷袭。

    我点了点头,顺手拿了根活动手柄,两人一左一右,朝着机器人三号和四号而去,期间也不敢惊动其它睡觉的人,害怕他们醒来后一惊一乍,反而刺激到那两人。

    那二人的速度比较慢,我和哑巴快速往前走,一人瞄准了一个,顷刻间就伸出手,纷纷扣住二人的脖子往后拖。二人顿时被我们拖着往后退,谁知就在此时,我手下的机器人三号,竟然忽然伸出了腿一钩,眼瞅着就要钩到放在簋上的输液管,我惊的头皮一麻,这会儿也没办法阻止,情急之下,不由反身一扑,将三号直接扑倒在地。

    这一下,立刻就变成了面对着机器人三号的情况,他原本是个严肃寡言的汉子,这会儿猛然一对上他的脸,霎时间产生了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依旧是那张脸,但那种阴冷的神情,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透过机器人三号的身体在注视着我。我和他黑幽幽的眼珠子一对视,,猛然觉得头一晕,一阵睡意席卷而来。

    紧接着,便见机器人三号的后面,冒出了一缕黑烟似的东西,朝着我钻了过来。我只觉得刹那间,便被强烈的睡意和晕眩袭击,心知不妙,那玩意儿莫非还想上我的身?我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疼痛瞬间使我清醒了过来,而这边的动静,也将林教授等人惊醒,一行人冲了进来,七手八脚将人制服。

    机器人一号气的一人甩了一个耳光,喝道:“醒醒!”

    机器人四号被甩的清醒过来,眼神发懵,说:“老大,你打我干什么。”显然,这二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做了差点儿要命的事。

    就在这时,哑巴警惕的注视着周围,说:“那两个东西还在这里,小心被它们上身。”众人围聚在一起,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漆黑的墓室里回响着尸墙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举目四望,昏暗的墓室在十多只头灯下一览无余,包括豆腐拉的那堆大便都能看见,但那两个东西却根本没有踪影。段菲神色显得很害怕,说:“人的眼睛是看不见鬼的,没准儿,它们正站在咱们旁边呢。”

    豆腐一个哆嗦,说:“妹子,你别这么吓人行不行,老陈,你爷爷有没有告诉过你,遇到软粽子该怎么办?”我说:“能怎么办,当然是走为上计。我们是挖蘑菇的,又不是捉鬼的道士,遇上硬粽子还能斗一斗,遇上软粽子,就别提了。不过,行话说:遇粽有三宝,糯米、牛角、童子尿。问题是,咱们现在一样儿没有,糯米用光了,童子尿你现在又尿不出来,牛角……”

    我心里打了个突,想起顾文敏说过的话,若段菲身上有牛角,到可以拿出来试一试。当初在格格尔公主墓里,冯鬼手就是吹响牛角震慑软粽子的,我们也可如法炮制,只是,该怎么让段菲交出来?

    我目光落在段菲的腰间,她穿的是考古队的户外工作服,比较宽大,里面到是很容易藏东西。顾文敏大约是发觉了我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盯着段菲,想必和我想的差不多。

    见我话只说一半,林教授追问道:“牛角又怎么样?”

    我想了想,笑道:“牛角是盗墓土夫子的辟邪宝贝,我和豆腐是新手,还没来得及弄,或许……”我将目光看向哑巴那伙儿人,心说他们的倒斗手法用的是传统派,应该也会有法宝一类的东西。至于段菲,如非必要,我暂时不想拆穿她。

    这小丫头一路上规规矩矩,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当然,倘若段菲就是那个奸细,现在拆穿她,两拨人必然兵戎相见,现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适合再添乱了。

    有了这些念头,我便将话风引到了哑巴那队人身上,便听哑巴冷冷道:“我没有那东西。”

    豆腐好了伤疤忘了疼,说:“都是挖蘑菇的,你就别装了,看你的动作就知道是个惯贼,肯定有法宝,就别当了婊子还装清白了,赶紧拿出来。”

    豆腐说话口无遮拦,把哑巴惹火了,便见哑巴瞳孔一缩,吐出两个字:“婊子?”随即一步一步朝着豆腐走过去,豆腐这才发现不妙,瘸着腿打算逃跑,被哑巴一下子拧住了衣领,手顺着衣领滑了下去。

    我嘶了一声,心说这是干什么?

    豆腐抖了一下,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挣扎着说:“老陈,完了,这哑巴要非礼我,这年头变态太多了,我的贞操恐怕就要不保了。当然,我是宁死不屈的,我死后,你记得要把最新的苹果5烧给我,要白色的,再烧个手机壳……哦,记得烧个手机卡,要……”

    话未说完,哑巴嘴里嘶了一声,估摸着被吵的不耐烦,踹了豆腐一脚,冷冷道:“再出声,我就让你把那鼎龙油喝下去。”说话间,伸进豆腐衣领里的手掏了出来,手里多出了一个东西。

    我定睛一看,不由觉得奇怪,问豆腐:“你脖子上什么时候挂了这么一个东西?”只见哑巴掏出的,是一块儿婴儿巴掌大的不规则片状物,呈琥珀色,挂在豆腐脖子上。

    豆腐身上有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可从来不知道他还带着这么个东西。

    我问完,豆腐也愣了,抓着脑袋说:“我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带上去的,这是什么东西?”说着,他主动将那东西从脖子上取下来,拿在手上观望。

    却见哑巴劈手夺过,目光直勾勾盯着那东西,说:“是‘骨香’。”

    段菲好奇道:“那是什么东西?”

    哑巴的话让我很惊讶,因为我知道骨香这东西,而且还见过。

    我一听到骨香这两个字儿,顿时被勾起了一段非常不好的回忆,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06年的时候,我还没有做电子生意,而是在小兴安岭一带倒腾山货。有一回和当地的老乡进山,同行的还有四个帮手,两男两女。

    当天下起了大雨,我们一行六人躲在一片山崖的凹陷处避雨。

    那场雨一直下个不停,众人都感到晦气,因为这意味着我们这次的买卖泡汤了,一但下雨,很多山货都会烂掉,一周内都不会长出来。

    当时,我除了收当地老乡的山货外,还会请些老乡进山,采集新鲜的山货处理包装,转手后价格很高,因此少一批新鲜货,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当时带的那五个老乡,和我不是第一次合作,跟着我赚了不少钱,彼此关系很好。

    带队进山的老乡是当地的一位老猎人,现在那边儿已经禁止狩猎了,不过他年轻的时候,猎狼是一把好手,这也养成了他勇敢和不畏艰辛的个性。

    我们称他为大胡子,因为他长了一串浓密的灰胡子。当天在山崖下避雨,大胡子比我还愁,说:“这雨一下,就得下一周才能进山,亏大了,我孙子还等着交学费呢。”

    相比之下我不是那么急,虽说会少赚一比钱,但我还在其他老乡家收了不少货,只是赚的多赚的少的事儿,总不会亏。

    大胡子说着,便盯着对面一个山沟出神,似乎在想些什么,我们其余人拿出携带的食物出来吃,吃到一半儿,大胡子忽然对我说:“我有个发财的主意,陈小哥,你想不想干?”
第八十七章 回忆
    我心里暗笑,心说你要有发财的路子,还至于傍着我混吗?不过对方是老人家,我还是很尊敬的,露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大胡子便指了指对面的山沟子,说:“那地方有宝贝,我年轻的时候见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那道山沟地势低洼,水汽蒸腾其中,雾蒙蒙一片。那条山沟我知道,在当地被称为‘狼哭沟’。

    狼哭沟原本也不叫狼哭沟,而叫做‘乱骨沟’,那沟里不知为何,有很多骨头,人骨、兽骨都有。关于这些骨头的来历有两个说法,一说里面是抗日战争时期的埋尸坑,一说是那地方有山妖,历来去那儿采药、打猎的人都被山妖害死在里面,天长日久,形成了累累白骨。

    七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中国兴起过一场打狼行动,狼皮褥子可以卖钱,卖给外国人抵债,当时内蒙古一带的狼几乎都被打光了。兴安岭这边也打狼,当地的人一群群、一队队,挑着猎枪狩猎打狼。狼再凶狠,也狠不过贪心残忍的人类,没多久,狼都被打怕了。

    猎人们熟悉狼的习性,知道狼会选什么地方定居,知道狼会在哪儿狩猎,便在那些地方设陷阱、设埋伏,瘦的皮包骨的狼为了生存,遁入了人人闻风色变的乱骨沟里。

    因为乱骨沟太过诡异,因此当地人从来不敢去,那些狼本来就剩的不多了,又藏入了乱骨沟,当地人不敢打,因此苟活了一条狼命。

    它们后来一直生活在乱骨沟里,一到晚上,就集体嚎叫,声音凄惨,仿佛在控诉人类的暴力罪行,听起来即渗人,又觉得心酸。

    渐渐地,乱骨沟便更名为狼哭沟。

    时至今日,乱骨沟的诡异传说已经没人提起,里面真正令人畏惧的反而是狼群。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回想起来,那时候我的性格和现在差别很大,或许真的是受到了鬼厍之面的影响。六年前,我心肠还比较软,当时见大胡子愁眉苦脸,念叨自己孙子的学费,便道:“那地方有狼,太危险了,你说的宝贝,难不成是狼?”若果真是狼皮,那确实很值钱,不过我不喜欢猎狼,因为狼是一种非常聪明和坚韧的动物,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都可以生存下来,跟我的人生经历很像,所以我那两年在山里虽然也打猎,但没有打过狼。

    大胡子摇头说:“当然不是,我说的不是狼,你们有没有听过骨香?”

    我摇了摇头,那时候眼界有限,根本没听过骨香这东西。大胡子便解释起来。

    据说骨香,是人骨头里的油分凝聚在一起形成的,将骨香点燃,闻着它入睡,可以让人做美梦,梦境真实,想什么来什么,而且不伤身,相传古时候曾经有人点骨香,做梦做了一年,只不过醒来之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最终疯了。

    不过即便如此,骨香还是千金难求,因为这东西是天然形成的,可遇而不可求,是达官贵人所钟爱的宝贝。大胡子讲,他年轻的时候,胆子很大,想打狼皮褥子,曾追着一条孤狼到过狼哭沟,在一片白骨累累的坑穴中,见到过骨香,只是当时突然窜出了狼群,将他给吓跑了,回去之后接连做噩梦,使得他不敢再打骨香的主意。

    转眼几十年,我们各方面的条件都不一样,散弹枪配着,凶猛的猎犬也不缺,再加上人手,闯一闯狼哭沟应该不是难事。我那时候心肠软,一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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