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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春闺晚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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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不能耽搁、更不能落轿。莫非皇家娶亲就是不一样吗?
公主府已经闹翻了天,大婚当日,灵儿郡主竟然身披嫁衣不见了,好似被神秘的刺客掳走了一般。
淮南公主又在哭泣,满宫殿里跪着宫女太监,房顶上飘着的白纱就像死人的三尺白绫,有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都给朕找!挖地三尺也要将灵儿找出来!”皇帝也惊怒了,脾气爆涨,声称找不出郡主就让阖宫的宫女太监陪葬。
几位平日与公主走得近的嫔妃也很担忧,有能耐的追问着仆人,没能耐的只顾着叹息。
“奴婢们亲手为郡主换上喜服的,换好了之后她还说要自己呆一会,奴婢们就出来了。并且一直守在郡主的宫门外,哪儿也没去,不知道郡主是怎么不见的。”几个平日里与郡主贴身的宫女红着眼圈解释着,心里又急又怕,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早晨灵儿郡主起床的举动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一群蠢材,还不赶快去找!”皇帝一顿怒放,跪在殿宇门前的宫女们战战兢兢地跑出了门。
除开公主府这边,平阳王府的人也忙乱地厉害。平阳王爷自从中了毒之后,身体大不如从前,吃饭行动都未离开过房间。主持大局这种事情自然落在平阳王妃的身上。
先别说要招待宾客,酒席上的饭菜、屋脊上的红绸,乃至稀有珍品的数量都要办理妥当。更大的问题是云世子不肯成亲,平阳王妃怕闹出事故,下了*药给儿子吃,现下还睡在屋里。
听说公主府那边接不到人,平阳王妃早已打发了好几拨人前去查探,生怕迟了酒席。
可终究一应事情不能如她的愿,宾客都满堂坐了,热热闹闹地拱着手喊“恭喜”,屋子里却不见新郎与新娘的人影。
下午未时,叶灵儿的身影终于出现!
身着火红的鸳鸯喜服站在最高的城墙边缘,足以让整个京城民众轰动!
之所以站在这里,是为了缅怀过去的爱人,和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也是想看看娶她的人会否在楼下接住她?
如果他在,她可以告别过去,重新来过;可惜的是他不在!
那么她这一身红衣跳下去,应该是为自己而舞,脚尖一踮,双眼一闭,伴着一声声尖锐的叫唤声她跌足而落,红色的嫁衣迎风飞扬像一面五彩的旗帜,渐渐亮在了她心中!
次日,举办的是灵儿郡主的丧事,昏迷中的云峥终于醒了,并且知道表妹已逝的消息。不是不难过的,只是这种心情更应该以惊讶代替。
皇城下的一大片血迹已经用石灰掩盖了,在郡主跳落之前皇帝已经下令让宫中所有太监用肉身去垫,这样跌下来人也不会死,只是一切太迟了。
现在皇宫上下以及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这桩事情,流言也传进了穆念雪耳朵里。一直与她争锋的郡主竟然选择了不归路,是不是有谁在这中间做了什么?
去参加喜宴的宾客悻悻而归,表示染了不吉利的东西在身上,但是居于皇家威信不敢言明。穆府大老爷、大太太也去了,现下正赶着回来,并向着老太太苑中去了,想是有要事相商。
“情况怎么样?”老太太在病榻上问,虽然身体落了个半边瘫,可脑子却还是清晰。
大太太摇了摇头,“没有听说是怎么回事。”
“世子妃的位置我看还是三丫头的,也只有她的命硬……”老太太一声叹息,不知是高兴还是扫兴。
大太太、大老爷都没有插嘴,说了两句就退下了。
出了存菊堂的院门,大老爷就跟大太太不似一家人,一个走在前一个走在后,还是大太太先开口的,“老爷且慢。”
大老爷的步子有些犹豫,却最终还是停下来,面容淡漠地问,“什么事?”
大太太强压了一辈子的火气与疑问,在大老爷面前抬不起头来。如今真是不能忍了才问了句,“老爷还在怪我生远儿的时候不是足月的事情?”
“你说的是什么话?”大老爷没有接口,好似责骂了一句往前走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与自己的结发妻子这样难相处,好似形同陌路。这桩婚姻本不是他自己满意的,是老太太定下的娘家人,当时嫁过来了就嫁过来了,揭盖头的时候他心里还惊了一下,会不会特别难看。
大太太生得并不难看,只是远不是他心中想的样子。大太太骨架大、体格胖,脸是大盘脸,跟他心里秀气的女孩相差甚远。相貌不如人也就算了,大太太的性格却又强悍,不发火却能不怒自威,将他房里的小妾管得死死的,他想宠幸谁第二天谁就会受一番磨难。
所以成亲以来他去大太太房里是少之又少,再加上后面出了一件事……
他将她娶进门的时候是寒冬腊月的二月,满打满算应该是次年的十二月才能有孩子降生,可是大太太不满十月就落了一子,称重量足足八斤重。就似满月生的。
大老爷一直揣着这个心思没有说出来,后来穆念远渐渐长大了,既不像父又不像母,长得也过于阴柔。后来这些话是他在醉酒之后才说出来的,老太太骂了他,大太太也跪下来磕头喊冤,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直到他有一次查到大太太娘家的人,在他与她成亲之际曾经有人上门做过费家的管家,不到半年这个人又无故离职了。大老爷这才重新怀疑起来,去查问那人的下落,得知的结果是掉在河里淹死了。
因此大老爷才确信大太太在娘家就有了孩子,突然嫁过来只是想蒙混过关,哪知被他知晓了?
从此大老爷不再与大太太讲一句话,正途上也渐渐荒废,在纳妾之前更多的时间是呆在妓馆里。
见大老爷一声不吭就走开了,大太太只能将委屈吞进心里,她在穆家做了三十年的媳妇,最失败的事是留不住丈夫的心。
“将前院的门栓上,任何人不得进来,咱们爷们好好乐乐。”穆大老爷吩咐下人,一手搂了一个绝美的娇娘相互敬酒喝,这些年每当他心里困苦难当时便会以此种方法纵酒淫乐。
划拳声、淫笑声一声声传进大太太的耳朵里,真是坐卧难安。儿子穆念远要袭爵、女儿穆念茹是皇妃,就连穆府内宅里的大权她也抢了过来,可是心里还是苦。
芦荟为大太太垂着腿,几乎闹腾了一夜未睡,隔壁苑楼里却没了响声,只偶尔传来几声呼噜打破了夜的宁静。
什么时候是个头,大太太想着……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吓坏
自从灵儿郡主的丧事过了,天气就更加寒冷。看样子是要落雪了!就在人人感到哀寂的时候,驻守边塞的公孙将军回来了!他是听闻了郡主的丧事回来的,没能参加丧礼,唯有每天都来城墙边上站一站,以示哀悼。
身穿军铠的将士披着红缨,他在想象着那天郡主从高处落下的情景,还有几年前他们在城墙上相守的光阴。染了尘埃的脸不再年轻,心却更坚硬了,因为他知道他错过了两位姑娘。
公孙贺悼念郡主的事情被皇帝知道,皇帝将他请到了荣华殿中说了关于灵儿的事情,作为她的舅舅,他是宠爱她的。可是作为她的长辈,他不知她的心事。
“其实郡主对末将讲过,她要的不过是寻常人家的身份,那样不管做什么都自由自在。”公孙贺低头冥思。
皇帝不理解他们儿女情长的这些事,但心中也大抵毁了不该给她随便安排亲事,甚至还阻了另一对好姻缘。
“朕记得你还没有婚配吧?你有什么想法,朕可以调你入京。”
“末将多谢皇上厚意,末将不想成亲了,只想好好地为皇上驻守北部边塞。这是末将之前的心愿也是末将现在的心愿。”公孙贺诚恳而答。
“好吧,朕就如你所愿。”皇帝颇为欣赏他的气概,只是可惜武状元用来驻守边塞太可惜了,但随即还是点了头。
公孙贺出了皇城,一道深褐色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着随身常袍的参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几个正等着你回来,走,咱们去我府上喝酒!”
公孙贺却没有心情喝酒,直言拒绝了田将军,“明日我就作准备回去了,今天是特来辞行的。”
参领军诧异,熊掌般的大手停在了半空中,哪有人入京还想着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以为他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却想到还差了一大截!真是扫兴,也不等如何,参领军就拂袖而去!
院子里穆念雪觉得精神好了些,独自出门走走。今日虽是个大晴天,可温度比寻常时候还冷,光秃秃的树枝上已经开始结霜了。
穆念雪穿着红色的小袄,从小路蜿蜒而下,先前茂盛的雪白梨花已经移栽成红梅,一片红灿灿的景象,老太太说要图个吉利。
刚出小门,就撞到回府的穆念秋,人是用软轿抬进来的,走到她脚边上就命人停了。如今不止肚子大了些,身材也丰腴了,精神也比上次的好,面孔是红润的。
穆念雪见到她就想绕着走,免得她的肚子有一点差错就怪到她头上来。谁知没走几步,前面又迎来柳氏喜庆的脸,穆念雪只好站在原地。
柳氏倒没理会穆念雪,径直走过了去扶自己的闺女,“秋儿可总算回来了,想死娘了。”
“娘,我也想你。”穆念秋也撒起娇来,挽住柳氏的胳膊,故意说给前面没娘的人听。经过穆念雪时,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娘带你去看看有趣的东西——”柳氏小心地搀扶着女儿,让穆念秋随她往猪圈里看一看,以前不开心的东西就忘记了。
猪圈里看守的嬷嬷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柳氏担心周姨娘是装的疯,命人用绳子拴住了她的腿,没有刀是万万解不开的。
“你跟娘说说,你在田府还过得好吗?”柳氏柔声地问。
“嗯,还好。”穆念秋自从月份大了,婆婆田氏就更加关心她的肚子,她也尽量表现得乖乖的样子,不惹怒田蒙。鞭子是没抽了,可是又多了件苦恼的事,田蒙会逼着她行房,不管她有多难受,都必须忍住,还要学妓馆里的浪女疯狂地大叫,似乎只有这样田蒙才会满意。
“那就好。”柳氏放心了,将女儿护在怀中看一窝猪吃食,其中衣装脏兮兮地周姨娘也在里面。
穆念秋看得好笑起来,咯咯地捂着嘴,“瞧她那傻样,活像一头猪——”
柳氏也跟着笑,并询问看守的嬷嬷这几天周姨娘有什么变化。
“回二太太和姑奶奶,还是憨吃酣睡,与往常一样。”看守的嬷嬷的回答,她手中有铁棍,若是群猪打架,就随时给它们一下,不管打到谁都能听到“嗷嗷”的叫声,那声音别提有多悦耳。
满嘴是猪食的周姨娘,一句句听在耳里,如针刺心口!她的女儿嫁给一个穷酸书生,是她的错,可是你们一家人也不能这么作践她啊。周姨娘早已没了眼泪,泪水都在夜晚哭干了,现在有的只是愤懑与仇恨!
“回去歇着吧,娘怀你的时候可走不得那么多路,我的秋儿可真厉害,肚子里的一定是难胎!”柳氏扶着穆念秋回屋,突然身后周姨娘跳了起来,伸出“前蹄”欲要攻击穆念秋的后背,嘴里嗷嗷直叫。
穆念秋吓了一大跳,身子差点跌倒,手臂也在突起的树桩上刮花了。
这一切都在守门嬷嬷的铁棍子下结束,柳氏骇得一跳,生怕穆念秋出事,“作死!给她喂猪屎,封住她的口!”
穆念秋吓得呜呜地哭,要是孩子不保,田蒙不知要怎么折磨她!柳氏在旁边安慰着女儿,并亲眼看见嬷嬷跳进猪圈打了周姨娘的两棍子,随手抓了一坨粪塞进嘴里。
穆念秋在家中呆了一晚上就被田府的人接走了,回到房间田蒙就检查她身上有无伤口。
“这是什么,你故意的?”扒了穆念秋的衣服,田蒙握起她受伤的手腕,手指刚好捏在伤口疼痛之处。
“不是,是我不小心刮伤的。”穆念秋连连祈求,害怕田蒙的暴虐行为。
田蒙也不管现在是否是白天,也不管屋子里是否还有人,抱着穆念秋的身子就上床,房间里其他丫头都羞得躲起来。
穆念秋不敢求饶,因为她知道求饶的下场是什么。只能为田蒙的兽欲做准备。
田蒙解开裤链,穆念秋隆起的肚子激发了他的**,在没有任何爱抚之下直刺了进去,没有丝毫停留。
穆念秋痛得尖叫,田蒙却以为她是爽快,嘴里不干净地赞了一句,“好荡妇!”
穆念秋整个人被疼痛包围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受到刺激也在不安分的动着,田蒙挥着热汗,好久才停下。完事后却不让穆念秋穿衣服,只摸着她的肚子,眼里闪着异常的兴奋。穆念秋正担心他会狠下杀手,田蒙却捏着她的下巴询问,“我的乖乖,你说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穆念秋瑟缩地摇头。
“若是女孩,我就一掌拍死她!”田蒙狠厉的眼神闪过,手掌平齐,做了个拍打的动作。
穆念秋差点没被这句话吓晕过去,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敢杀,她嫁的该是何等狠心的人?
田蒙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下腹又热了起来,扳动着穆念秋的身子想寻个好姿势。穆念秋却讨好地道,“咱们儿子受不了这么多次数,爷还是去到别的房间坐坐。”
田蒙果然拉起了鼓起的裤兜,听到“儿子”两字心里满足,摸了摸穆念秋的脸,“那我明天再来。”
田蒙走后,穆念秋才敢去擦她身下的赃物,双腿之间疼痛地抽筋。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房门突然开了,里面走近一位陌生丫鬟,穆念秋慌忙用棉被遮住自己**的身子。
进来的丫鬟却见怪不怪,好似已经很熟悉这样的场景,“姑娘,太太让您过去用汤。”
“哦,你先去吧,我这就来。”穆念秋答应,每当这个时候是她最放松的时候,同时也是最害怕的时候。
因为婆婆会很热心,而公公却很吓人,虽然不同她说一句话,可人在那她动都不敢动一下。
穆念秋扶着自己的腰,身后只跟了一名小丫头,慢腾腾走在园子里。突然一个身影在眼前一晃,穆念秋差点摔倒。田毅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身子,穆念秋的肚子差点与他的小腹撞到。
“没事儿吧?”极其暖人的声音在穆念秋耳边响起。
“没、没事。”穆念秋自婚后以来第一次在园中撞到田蒙的哥哥田毅,田毅要比田蒙高上许多,也俊逸许多,更加要比田蒙懂礼,看起来就似文雅的君子,如果除去他夜以继日的练武形成的麦色皮肤外。
“以后小心点,我送你上去吧。”田毅彬彬有礼,手掌向前指引着穆念秋。
穆念秋本想说“不用了”,她怕田蒙看见不好,不过她突然想起来田蒙今天好像有事出去了。见着眼前的人这么殷勤,穆念秋只好拾步上前,况且还有个丫头在后面跟着,她怕什么?
进了主院,田蒙的父亲不在,只有田氏一个人坐在桌边。看见她跟田毅,热情地招手,“快过来喝汤,今天刚炖的老母鸡,特意给我的大胖孙子吃。”
穆念秋听到“孙子”两字就一阵不畅,心里还在发悚田蒙说的是女儿就一掌拍掉的话。
田毅很热心地先给母亲舀了一勺汤,又给怀着孕的弟妹舀,穆念秋受宠若惊。连连说着她自己来,在田氏面前有意与田毅避开。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私会
喝完了汤,穆念秋要离开,没走几步田毅就从身后赶过来,温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前面的路不好走,我送弟妹回去吧。”
穆念秋不好拒绝,一前一后走了几步田毅又道,“我弟弟向来是粗鲁之人,若是他哪里对你不好或是怠慢了你,你尽可告诉我。若是哪里需要我效劳的地方,但说无妨。”
“不敢麻烦大哥。”穆念秋变得腼腆了些,听到这些宽慰她的话心中觉得暖暖的。
“哪里是麻烦,是我应当为弟妹做的”田毅走在穆念秋身边,眼见她快要进院门,特意扶了一把手臂,“小心,前面有个坎。”
穆念秋回头一看,一双秋瞳正对上田毅灼灼的目光,当下手臂一麻心中忐忑起来,慌忙松开了手,各自走开了。
回到房中坐立不稳,思虑着田毅为何对她这样热心?难不成是他爱慕自己?穆念秋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但随后她又感念着自己的相公是那等粗鲁之人,田毅、田蒙都是田氏所生,两个人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差距呢?渐渐地,穆念秋倒希望自己嫁的是田毅,而不是田蒙,那么她的日子也不会像现在那么苦。
转眼迎来隆冬的季节,也就是最为寒冷的十二月。
穆念雪穿着一身浅绿织锦绣桃花的芙蓉小袄,边角缝制着獭兔雪白的绒毛,清淡的月兰罗裙边上两层镶边,皆绣着疏落的合欢花,陪着浅绿明翠的丝线配着花叶。头上梳着反绾髻,整个儿装扮只插了一支碎玉簪子,正歪着头托着下巴倚在窗前。
过了年,她就满打满算十五岁了。
这叫她不经意想起跟云峥的约定,只是那个约定还作数吗?
等到十五岁就嫁给他?
“姑娘,外头有人找你。”门外一个小丫头进门,细声细语地打断了穆念雪的思绪。
“找我?看到是男是女了吗?”穆念雪惊诧,疑惑地从暖炕上起身。
“不认得,好像是衙门里的大爷,在角门里等着,姑娘去看了就知道了。”小丫头惯会说话,实打实地将人形容了出来。
恰巧菊清不在,穆念雪便让小丫头一同跟着她去一趟,一路上有些疑神疑鬼,因为她根本不认识什么大爷。
穆府里头占地面积广,分正门、侧门、与角门。正门都是达官贵人或是穆府里的老爷出差办事走的路径,侧门是屋里的媳妇、姑娘出外会客进出的,角门却是比较隐蔽的地方,通常在院墙边上只留窄窄的一道门,进出还有浓密的树荫挡着,十分隐秘。
穆念雪出了院门,在一棵大枣树之下见到了人影,从背影上看很像云峥的身形。只是那人一回头,穆念雪吓了一大跳,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站在眼前,可不就是云峥吗?
“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云峥惬意地笑了笑,从衣袖里掏了两粒碎银子给小丫头,算是她将穆念雪引出来的功劳。小丫头谢了,就进了角门里面。
穆念雪瞠目结舌,对于云峥的变化非一时能接受得了,“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云峥原本说他要洗心革面,随后话音一转,“我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问题是她能嫌弃吗?穆念雪觉得她好像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因为平阳王府给云世子的婚礼虽然不成,郡主虽死,却是穿着嫁衣死的。所以平阳王府忍屈收了这个媳妇,现在云峥的新房里还摆着叶灵儿的牌子呢。
“没有、哪有?”穆念雪扯着衣角,感觉云峥话里有话,故意逗弄着她。
“我虽丧了妻,他们难道还不准我二婚吗?”云峥说笑,伸出手指轻刮了一下穆念雪的脸,看着她面色绯红似要滴血的娇羞模样心中更加喜欢。
“谁说我要嫁给二婚的人?”穆念雪义正言辞地,想要推脱,云峥过来就是要对她说这事吗?
“看你是想逃还是不想逃?”云峥一把握住了心爱人的腰肢,将柔弱的她压在枣树树干上,满嘴大胡子就要亲过来。
穆念雪只觉嘴边被扎得疼痛,并不记得亲吻是个什么滋味了。一会儿云峥才放开她,“还逃不逃了?”
“只要你敢娶我就敢嫁。”穆念雪也学坏了,搂着云峥的肩膀,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突然,角门的门响了一下,穆念雪慌忙松了云峥的手。
“姑娘,你快去看看,小少爷好像很不好……”还是先前那个丫头,拉开了门急着禀告。
穆念雪突然变了脸色,仿佛正经历着一件喜悦的事情,突然被人泼了一瓢冷水。是穆念辰、念辰出了什么事儿了吗?急躁地就要往屋里冲,回头又看了云峥一眼,希望他可以理解。
“快去吧,我去帮你找个大夫。”云峥说完就转了身。
穆念雪疾步跑到漓雨苑的东边厢房,穆念辰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好似有蚂蚁在里头钻,叫他难受万分。
嬷嬷抓着他的手,阻止他做这种恶劣的行为。
“念辰,念辰,告诉姐姐出了什么事?”穆念雪几步跨过去,将幼弟抱在怀里,侧过头才发现菊清也在身边。
“疼、疼啊~”穆念辰到底是小孩子,即使有人抓着他,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捶打着自己。
“乖,不疼了,很快就好了啊……”穆念雪急得心疼,急躁的整个人一下子就乱了。
好在没过多久,云峥就将京城有名的大夫请来了。菊清红着眼睛抬头望了望两人,感觉不大认识,也就没打招呼。大夫抽出银针扎了穆念辰的昏睡穴,幼弟才软在穆念雪怀里,失去了知觉。
感激地看了云峥一眼,因为有外人在,穆念雪没同云峥说话。两个人仿佛有默契一样将穆念辰抬到榻上休息,好让大夫继续整治。
穆念雪看着幼弟头上插满了银针,心痛地不能自己,她原以为念辰这是快好了。穆念雪从不祈求弟弟有大富大贵的命,只希望他能脱离痴傻的状态,平安过好正常人的生活就好。
只是这点愿望,也没人能够满足她。
“姑娘,你别伤心了,都是我不好,本想过来看看少爷的。结果他突然变了个模样……”菊清抽泣着,揉着被穆念辰抓红了手腕。
菊清为什么会到穆念辰的房间,穆念雪没有细想,大约以为是她想念以前的主子,偶尔过来看看的,问了事件起因,穆念雪就让菊清回房了。
这边云峥还没有走,大夫还在诊治着,穆念雪想问问清楚幼弟真正的境况。菊清一步一回头,好似挂着原来的主子,直到看不见了才抽了身。
“这孩子的病是不是之前有看过?”大夫回头问身边的人,以为云峥跟这小孩有莫大关系。
“是看过,这段时间已经好转了,虽然说话还不是很清晰,但是看起来跟正常人并无异样。”穆念雪上前几步,回答。
“这就是了”大夫捋了捋他的三寸胡须,“依目前的情况看,这孩子的病情很不好,醒过来很可能会比以往更加痴傻,傻到不认得任何人的地步。”
穆念雪急了,当即就想跪在地上祈求,无论如何念辰都不能痴傻到疯狂的地步,那叫她怎么向死去的娘交代?
大夫话音一转,“不过我已经尽力压制住他这种躁动了,就看醒过来如何。”
傍晚时分,穆二老爷过来了,彼时穆念辰头上的银针已经抽了,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床榻上,小脸儿青白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大夫与云峥都走了,房间里只剩嬷嬷和穆念雪两个人守护着。
“爹。”穆念雪起身,迎父亲坐下,沈嬷嬷则告了扰退下了,留给父女俩说话的空间。
“念辰如何了?”穆二老爷也很忧心,几乎是到家就赶过来的。
“大夫说已经看过了,现在要看他醒过来的反应。”穆念雪实话实答,不怕居心叵测的人听到。
又过了一会,穆念雪见幼弟一直安安静静地睡着,转身向父亲道,“爹,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应该无碍。”
穆二老爷却问道,“听说今日给念辰看病的大夫是云峥请来的?”
穆念雪怔了一下,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再说云峥现在大变样,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来他,难道是小丫头泄密?
“以前为父不管你们,但是现在平阳王府那边非同一般,你还是谨慎些的好。”穆二老爷看着女儿,忍不住告诫。
“我知道了,爹,我会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穆念雪为此事忐忑不安着,生怕父亲再多说下去。
“好了,念辰醒了之后就叫我。”穆二老爷起了身刚要走,就听到穆念辰的呼唤声。
“娘……娘……你不要走……辰儿害怕……”穆念辰突然哭出声音,穆念雪惊觉中以为他醒了,结果却发现幼弟的眼睛还闭着。
“别怕,念辰,姐姐在这呢。”穆念雪握住了幼弟的手,想给他安慰,却被父亲拉到了一边。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夜宴
“他还没有醒过来,是在梦呓呢。等过了这一关,应该就无碍了。”穆二老爷到底经验丰富些,拉开穆念雪让她不要扰乱了穆念辰的思维。
一句话提醒了床边担忧的人,或许穆念辰还能够回忆到以往的事情。刚这么想着,穆念辰突然又安静下来,但是面容扭曲,好似很痛苦。
穆念雪看得一颗心都揪起来了,企盼着幼弟能顺利过关才好。
梦中的场景重新出现在脑海中,穆念辰呼唤出声,“姨娘,求你不要伤害我娘……”
穆二老爷错愕了一下,随后又听到了“下药”两个字眼,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你们不能这样……我会告诉爹去,娘肚子里还怀着小宝宝呢……”
“我不要玩风筝……我不要吃这些难吃的东西……你们放开我……”
回忆似乎错综复杂着,穆念雪隐约知道幼弟说的是惊马一事,只是这些话中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娘又有了小宝宝?这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穆二老爷也被幼子梦中的痴语惊住了,整个过程都感到骇人听闻!床榻上穆念辰的眉头紧紧地拧着,呼吸开始不顺畅,好似挣了很久很久终于“哇”地哭出声来,泪水遗落在枕边。
“辰儿别哭,姐姐在呢。”穆念雪摩梭着幼弟汗湿的头发,轻声地劝慰。
睁开双眼,看见有亲人在,穆念辰才终于恢复如初。并投进姐姐的怀抱中,“我梦见娘了,我梦见有好多人要杀了娘……”
穆念雪怔怔地看着父亲,不知这个时候的他作何想法。她一直是相信母亲的死和幼弟的痴是被人谋害的,只是手边没有证据而已。
“乖孩子,先别哭,告诉爹刚才是怎么回事?”穆二老爷很想知道事实,亡妻生了念辰之后确实病了很久很久,他在外处理公事,回来沈氏就睡着了。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累,才没有经常留在她的房间,现在想想是他疏忽了。
穆念辰低着头好像很害怕,最后慢吞吞地才道,“他们知道娘肚子里有小宝宝,要害死他,每天端着难闻的药给我娘喝,好叫她天天喝了昏睡,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这是我偷听到的秘密,大哥哥成亲那日他们故意让我在门口捡风筝玩,好叫马发狂的时候娘来救我。”
穆二老爷听后脸上的青筋乍现,拳头捏得紧紧的,他早就该疑惑,为何三年来沈氏都萎靡不振,不到夜黑就昏睡?想想那时他才刚刚听了老太太的劝,让他一房纳妾室。还有,惊马那日他也在场,马蹄连踹了两下沈氏的胸口和肚子,当时就血流滚滚,被老太太称之为“不吉利”。
所以,沈氏死后,没有葬入祖坟,而是埋在了林庆庵比较偏远的荒远地方,想想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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