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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工-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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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断然不会过于依赖别人的。
天启二年六月底,孙承宗在亲历辽西、辽南与登州以后,回转京城,立刻上疏驳斥了王在晋以重关,守山海的战策。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一八七回 辽海战区
天启二年正月末,二月初,广宁溃败,辽西走廊俱失;二月中,贵州水西土酋安邦彦起兵叛乱,永宁、水西叛军连成一片,奢安之乱就此糜烂西南;五月,山东闻香教徒徐鸿儒揭竿而起,先后攻克郓城、邹县等地,大明内外交困,已然是一片风雨飘摇的模样。
与发生在贵州、四川一带的奢安之乱相比,鲁西南爆发的闻香教起义对辽南的影响更大,李彦在天津起家时,曾与闻香教有过接触,闻香教如今的教主也正是与他冲突的王好贤,不过这一次起兵的头领,却并非王好贤,而是闻香教的大传头徐鸿儒。
徐鸿儒从五月初三日竖旗,五月十三日占领郓城,随后进攻巨野、滕县县城,到六月十一日占领与南直隶交界处的夏镇,初期发展,势如破竹,风头一时无的观感,李彦对闻香教的这次起兵并没不看好,不过还是让参谋部对鲁西南的战事进行了推演,毕竟辽南所需的粮草等物资,有很多是从山东来的,辽南的对外贸易之中,山东也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若是动乱范围进一步扩大,势必影响到辽南的发展环境。
经过几年的发展,依靠《华夏商报》的采编与发行网络,以及商业贸易往来,情报部与华夏社在大明最主要的几个省份,已经建立了一套来源广泛的情报体系,虽然鲁西南动乱发生以后。/*/平常地信息来源都会受到影响,不过参谋部还是能够得到大致的情况,甚至要比山东巡抚、总兵所得到的更加详细。
“闻香教在短时间里,裹胁数万百姓。声势浩大,连取数个县城,不过他们进攻巨野县城失败,可见乌合之众。战力始终一般,”茅元仪出身官宦世家,对闻香教这种起义自然没有任何好感:“他们初期进展顺利,不过是这些县城本就没有什么驻军,只要山东巡抚、总兵尽快调集山东、北直隶的大军,这些叛军定然会土崩瓦解。”
李彦忧心地看着地图:“这些农民组成地军队。初期当然没有什么战斗力,装备也不过是些棍棒、农具,但若是一直让他们攻城略地,就能积累作战经验,并且补充兵器装备,眼下这些叛军自然不足为虑,但若是他们不断流窜,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规模越来越大。最终难于制服。*/”
“何况。这些叛军对于地方上的破坏极大,大明如今内忧外患。再也经不起一场大的风雨了。”
“大人的意思,平叛要速战速决?”茅元仪问道。
李彦点了点头:“对。而且要防止叛军到处流窜,特别是河南方向。”
在李彦地印象中。河南这种地方可能是因为穷困,历来是农民起义的高危区域,而且河南的位置也非常重要。
茅元仪也皱起眉头,要击败叛军或许不难,但要不让叛军流窜,似乎很难做到,毕竟大明的国土广袤,叛军处处去得,官兵却不能处处设防。
“这却是难办,”茅元仪苦笑道:“不过叛军未必会采用流窜的战法,他们已经自立帝号,封王拜官,未必愿意到处流窜。”
李彦顿时哑然失笑,徐鸿儒这一手做得实在是太过操切,远不如太祖奉行的“广积粮、缓称王”,立见高下。
虽然关心鲁西南地战局,辽南却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东江之战以后,建奴对辽南、东江的重视程度大为提高,不仅在复州、岫岩驻扎重兵,而且时时分兵侵扰。*/
好在辽南已经放弃了在金州城外屯种的田地,而是集重兵于铁工城,护卫那里的矿场,要是建奴大军前来,就退回城内,至于小股敌军,却不加理会,让建奴无机可乘。
辽南现在有四个常备营,金州营、复州营、铁工营,以及锋锐营,其中铁工营、复州营驻守铁工城,金州营守金州,锋锐营则驻扎在铁工城与金州城之间的石河驿。
以四个营的兵力驻守两城,并且随时可以动员更多数量的守备军,依托两座城堡完备的防守工事,除非建奴全军而来,并且不计代价地拼命攻击,不然李彦敢于自夸固若金汤。
辽南的防线是依托地是坚固地城堡、特殊地形以及海上优势,与辽南的相对平静不同,东江战区地形势一直比较紧张。
虽然河面开化以后,水营的舰队可以封锁鸭绿江地江面,但最多也只能控制义州附近江面,而在鸭绿江的上游,朔州一带,水营就很难控制,而且那里江面更窄,不便船舰展开,反而容易遭到岸上地攻击。*
东江之战以后,建奴不但在凤凰城驻扎了重兵,而且一直在宽甸、建州卫那边动员兵力,随时可能从朔州以北的地方进入朝鲜。
东江战区对于建奴可能从北方发起的进攻并非十分在意,一则朝鲜北部群山连绵,人烟稀少,建奴攻取那个地区,并没有任何好处,至于战略价值当然有,但得不偿失。
此外这里毕竟是朝鲜,东江战区对于非核心地域完全可以不顾及一城一地的得失,建奴要从北方进入义州、安州一线,东江战区可以有充足的警戒时间与空间。
对于东江战区来说,最值得关注的依然是义州、朔州一线,特别是朔州,防守相对薄弱,建奴很可能从宽甸越江而入。
东江战区参谋本部计划以一个营前出朔州,警戒宽甸方向,镇江营营官毛文龙自请戍守,虽然骆养性更属意刘文炳,不过灭虏营的骑兵留在义州还有更多用处,加上不能让毛文龙觉得受到复辽系的排挤,最后就决定由毛文龙与镇江营驻守朔州一带,首要任务是警戒,然后择地戍守,并尽量避免与建奴硬碰硬,而要依托河湖、山岭,打运动战。/*/
以步兵与骑兵打运动战,这在传统中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不利于骑兵行动的河湖、山地中,步兵反而更有优势,但作战的难度也可想而知。
东江战区在朔州、义州,直到江口大营,一字排开五个营,主力集中在义州附近,江面上有水营的舰队巡视,首先立足于拒敌,其次再伺机出击,这种战策始终是明军的主流思维,但执行力度与军队素质,决定了效果的不同。
东江战区常备兵力包括五个营,复辽军最精锐的灭虏、破虏、选锋三营全部部署在东江,此外还有较早组建的东江营,只有镇江营组建最晚,但其骨干也都是经历过战事的老兵,东江之战以后,东江军无疑已经成为复辽军中的精锐。
辽南总兵官王国兴在东江之战后,即重新返回辽南,从朝廷授予的职官来说,王国兴与骆养性一为辽南总兵、平辽前将军,一为东江总兵、平辽右将军,属于平级。
朝廷此举,等若是分了王国兴的兵权,这也符合朝廷的治兵用将策略,不过在朝廷看来,东江镇属于新建,并没有从辽南镇分兵充实东江的策略,也就谈不上分权。
但在复辽军系统内部,充实东江是既定策略,又势必造成辽南直接控制的兵力减少,特别是战力悬殊,军队的统属关系必须重新进行调整。
在整个辽南,军政体系与明朝在地方的体系已经完全不同,这完全是因为辽南作为新开辟出来的战区,位于敌后,情况特殊,这才给了李彦打破常规,构建一套全新体系的可能。
作为一方巡抚,不管是在朝廷的体系,还是辽南的体系中,李彦毫无疑问都是地位最高的决策者。
但是辽南有一个特殊的军政联席议事会,重大决策通常都会经由这个议事会讨论决定,议事会也被简称联席会议、议事会,或者直接叫做议会。
议事会作为最高决策机构,下属两大执行机构,一是军议院,一是政议院,李彦在两院都是院长,军议院下设情报部、参谋部、总兵署,以及比较特殊的存在兵战俱乐部。
总兵署本来主管军队的训练以及作战,王国兴是唯一的总兵,为了理顺辽南、东江之间的关系,联席会议决定改总兵署为督军府,李彦为总督,王国兴为副总督,这样一来,在复辽军的体系中,王国兴的地位还是要高于骆养性。
督军府统领各军,下辖东江、辽南两镇,东江镇以骆养性为总兵,辽南镇总兵朝廷任命的是王国兴,副总兵郭振明,而在东江体系中,郭振明就实际负责辽南镇军务,同时兼复州营参将营官,王国兴依然统领两镇军务。
为了将两镇纳入统一的体系,议会决定启用“辽海地区”这一名称,并以辽海军政联席议事会统一管理。
东江之战后,辽海地区迅速恢复生产秩序,同时东江与辽南两镇面临的压力也明显增大,虽然面对的局势更加危险与紧迫,但也说明复辽军出兵辽东的战略目的顺利达成,成功牵制了建奴主力,甚至成为建奴的主攻方向。
然而,辽海战区的存在,始终要依托辽西主战场,然而有关辽西战守之策,在孙承宗回转京城以后,依然迟迟难以确定。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一八八回 辽西战守
虽然孙承宗得到天启皇帝朱由校的信赖,但是辽东、辽西的接连大败,使得朝中大臣对守御辽西的信心严重不足。
现任辽东经略王在晋就认为辽西不可守,反而劳师动众,靡费钱粮,而应驻重兵于山海关,只要阻止建奴入关便是。
孙承宗必须要说服皇帝及大臣们相信,辽西不仅需要守,而且能够守好,要不然就很难得到支持。
孙承宗拿出的依据便是辽南、东江之战中,复辽军的杰出表现:“奴酋领四万大军南下,皆是进犯广宁之大军,其时辽南只有一个组建年余的复州营,一个自登州泛海而来的登州营,加上临时募集的两个营头,总计不过四个营,一万余人,然则辽南军凭坚城,用火器,连锉建奴大军,使其不得不退去,辽南能够做到,辽西为何便不能守?”
“孙大人,所谓辽南大捷,并无首级可证,焉知不是夸大其词?”因为陶朗先一案,李彦在朝中有着不少的反对者,何况魏忠贤也如历史中那样,渐渐权重,与内阁沈榷等人,内外呼应,虽然不曾弄权,但在对待李彦的态度上,却有着共同的立场,也使得辽南在朝中的形势并不乐观。//
“李大人乃辽南巡抚,岂能无端质疑?何况此事有登莱总兵沈将军,登莱巡抚袁大人为证,当属真实无疑,”孙承宗怫然不悦:“本官也曾阅视辽南军阵,其进退有据,实乃强军;铁工、金州二城,巍峨雄壮。各设三层敌楼,确属坚城,难以攻破。”
“下官并非怀疑大人所说,只是建奴大军先广宁而后辽南。想来是长途跋涉,军士疲惫,方才顿兵坚城之下,辽南虽守得铁工、金州二城。却丢了复州城;在东江,险山堡、汤站堡,甚至镇江堡,也都是先得而后失。复辽军虽趁着建奴大军西向之时,主动出击,颇有建树。然则待到建奴大军回转,却终究未能得胜,反而失去了收复的城堡,这不是正好说明,孤军戍守关外,一旦建奴全军而来,还是难以坚守么?”兵部的这位侍郎倒是不惧孙承宗这位皇帝面前的红人,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何况,辽南与辽西地形物性皆不相同。/辽南可守一城。辽西却需守一片,又如何能比?”
孙承宗无奈地可能连两地地地图都不曾看过,却在那里妄谈战守。事实上南北长达数百里的辽西走廊,东面滨海。西面是山脉,东西最窄处不过十几里地,与金州半岛一样,完全可以在宁远、中左所,甚至锦州这些地方,立一坚城,屯粮屯兵,依城坚守,只要城池不丢,建奴又如何放心在后路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深入辽西走廊,威胁山海关?这才是积极的守御之策。
何况,正如李彦所说,即便短时间里不考虑从辽西地方向收复辽土,起码也要对建奴以及西面的蒙古保持军事上的压力,总不能白白丢掉几百里的辽西走廊这一重要地战略缓冲。
要知道,一旦放弃辽西走廊,退守山海关,这已经是大明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建奴攻破关城,就可以直接杀到北直隶,威胁北京城,或者是沿运河南下,攻入大明腹地。
历史上大明守辽西,山海关从未受到实质性的威胁,到了后来,建奴还是绕道蒙古,从蓟镇、大同等方向破关而入,这固然也是个悲剧,却也从侧面证明了辽西走廊的防守更严密一点。
也有人认为守辽西前出太深,既危险,又靡费钱粮,但辽东局势早就危如累卵,宁远危险,总比山海关危险更好,至于靡费钱粮,王在晋要修重关,开口就是一百万两,相当于正常年份田赋的五分之一,有这些银子,也足够在宁远等地重建一座雄城。
辽饷逐年追加,从三百万,到五百万,再到八百万,在李彦看来,既然同样是用银子,就应该用在刀刃上,在关外设一雄城,练两万精兵,足以保证辽西无忧,山海关无忧。
在孙承宗的据理力争之下,天启终究是选择了支持他守御辽西的战策,孙承宗也自请督师,于八月获得任命,以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督师辽东,经略山海关,及蓟辽、天津、登莱军务,其中自然也包括辽南与东江。
孙承宗也保荐鹿继善、阎鸣泰、马世龙等官将,以鹿继善为赞画,阎鸣泰为辽东巡抚,马世龙为山海总兵,并奏调辽南总兵官王国兴为辽东总兵官。
相对于新设地辽南总兵来说,辽东总兵的责权要大得多,通常会加都督府都督衔,此事孙承宗也和李彦、王国兴商议过,辽海战区的战略重心东移,骆养性掌握了大部分复辽军的主力,作为辽南总兵,王国兴手上的兵权是减少了,何况从朝廷的角度来说,此次辽南,特别是东江大捷,王国兴居功至伟,但是在辽南他已经没有了升迁的道路,虽然也能加都督衔,但职衔总不能高出李彦太多,而李彦的年龄与资历,也决定了他不可能坐得太高,如今巡抚一方已经非常骇人。
当然,孙承宗奏调王国兴,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军事上地需要,复辽军战功赫赫,王国兴作为军事主官,自然居功至伟,用王国兴为辽东总兵,既能在职衔上作出一定地提升,也可以为重组辽西军,守御辽西提供最有力的保障。
李彦对王国兴出任辽东总兵也持积极地态度,两个人合作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比较默契,王国兴也是复辽军中的核心,也差不多掌握了复辽军战略战术思想地精髓,由他提督辽西军务,辽西与辽海自然能够更好地配合,也说不定能在辽西打造一支强兵。//
王国兴虽然也有建功立业的思想,不过他更喜欢复辽军这个氛围,要是前往辽西,以辽海现在地军事形势,很难抽调出军队,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他就有些犹豫。
倒是骆养性、巩永固比较热血,不过以他们的资历,想要提督辽西尚且不够,最后多方权衡,王国兴还是决定接受这一任命,毕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是兵战俱乐部奉行的理念之一,而辽西的重要性,如何强调都不过分。
虽然辽海的军事压力比较大,但是王国兴赴任辽西,李彦还是决定抽调一营兵交给王国兴统带,毕竟手上有一支嫡系军队才好做事,总不能让王国兴孤身一人前去辽西,那么想要推行复辽军的体系,几乎不可能取得成功。
辽海战区中,东江镇的压力又相对更大些,虽然王国兴最想要的肯定是他亲自带出来的灭虏营,不过东江五个营,包括老三营都已经部署到位,又面临建奴大军,想要抽调出来并不容易,再说以辽西的局势,王国兴提督辽西军务以后,首先要做的是立足防守,整军备战,而在复辽军中,灭虏营是以机动、攻击为特点的,也不适合。
最终还是从辽南抽调了组建时间最长的金州营,金州营是紧接着三大营,也就是在辽南最早组建的一个营,不过后来整编为东江营,现在的金州营是和复州营差不多时间组建的,不过在东江之战中,补充了选锋营两哨老兵,又经过东江战事,在辽南现有的四个营中,综合素质最高。
金州营营官是京城勋贵陈风翼,与王国兴也相熟,而对李彦来说,选锋营是厂卫营的老底子,补充进金州营的两个哨,以及金州营的一些基层官兵,也等于是他的嫡系,这个营身上所具有的复辽军色彩,注定不会消散。
“辽海八个营,辽南三个营,已经不能动了,此去辽南,王兄要是觉得有需要,可以抽调新编的津滦厂卫营,也是俱乐部体系练出的兵,虽然没有上过战场,训练也不比当初的厂卫营差,”临别之时,李彦将依托天津、滦州编练的新厂卫营也拿了出来,在选锋营成立以后,原来的厂卫营编制还在,王国兴要是调走这个厂卫营,厂矿那边差不多还能重新编练一营新兵。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个营我肯定是要调的,”王国兴笑着说道:“辽西那些兵,看起来数量不少,都是辽沈、广宁败下来的,还有些世兵都成了家奴,根本无法使用,还是用新兵来得顺手。”
李彦笑了笑:“你去辽西,我会让东江方面动一动,建奴现在戒备着辽海,短时间怕是无暇西顾,不过留给你的时间也不会多,到底如何做,咱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兵贵精而不在多,两个营七千新兵,可以作为种子,但辽西十余万大军,如何处理,这是你与孙大人需要面对的问题,可能要比建奴的进攻更为迫切,毕竟,七千兵也足以守一城了。”
王国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真的不愿去辽西,十余万大军要裁汰、安置、编练,要是在辽南很容易,到了辽西,孙大人那里不说,辽东巡抚、辽东道、宁远道、监军,多少文官盯着,但是扯皮就不知要扯到何时。”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一八九回 创办书院
辽南抽调一营之后,常备军仅剩三个营,其中两个营的组建时间都不长,不过李彦并没有急着编练新军,而是直接奏调沈有容的登州营进行补充。
在孙承宗担任经略以后,特别是辽南、东江都开镇,李彦为辽海巡抚,朝廷对登莱的策略安排也发生了变化。
之前,在熊廷弼的三方布置之策中,广宁、登莱、天津为三个方面,而在辽海形势稳固,并证明可以就地固守以后,登莱曾经面临的建奴海上威胁,已经不复存在,牵制骚扰的功能,也完全为辽南、东江两镇所承揽,因而在孙承宗的策略中,登莱应该是同天津一样,是辽饷的转运之地,以及前线的大后方,不再承受直接的军事压力,登莱军应该向辽南运动,而不是继续留在后方。
李彦曾想过在王国兴走后,奏请沈有容为辽南总兵,不过沈有容以年事已高推辞,何况他在登莱,对辽南的帮助反而更大,对于抽调登州营协防金州,沈有容也是积极支持。
沈有容在登莱编练新军的阻力,要比想象中的更大,因为登莱兵多数是世兵,是从各地卫所抽调出来的,明朝在治军上有所谓的将不专兵的说法,但是在基层,军户与将领又都是世袭的,地方上的军户都是将领的私产,军中出现了大量所谓的家丁,反倒是最有战斗力的,家丁之外的军户,或许称为家奴更加合适。
沈有容想要编练新军,一方面军中的兵员素质参差不齐,选拔困难,那些有战斗力,素质比较好的家丁,既然是私兵。自然难以征调;其次下面的将领也不配合,不愿意搞什么整编,最后只是练出了一营新兵,也就是登州营。
沈有容是个颇有个性的将领,平生数次辞官归隐,此时年事已高,虽辞官而不能,索性铁腕治军。在兵战俱乐部的支持下,在登莱强力推行裁汰冗兵。
登莱需要直接面对地军事压力并不大,个性强势的沈有容,加上同样有些铁腕的袁可立,下重手整顿登莱军,期间曾引发了一次小规模的兵变。被登州营迅速镇压,沈有容借此清理掉一批兵将,才渐渐打开编练新军的局面。
沈有容将那些顽固的旧式军官都打发到地方卫所,大力重用一些青年军官,通过兵战俱乐部的训练,培养新军的军官。
如今这一工作刚见成效,正处在关键时刻。沈有容当然不愿意中途放弃。他选择留在登莱总兵地位置上,继续编练新军。同时登州营也暂时留在登州镇住局面,反正登州距离金州并不远。也无需将大军全部集中在一线。
沈有容这位老将的所作所为,让李彦很是振奋。要是大明的将领都能像沈有容这样勇于任事,那么大明在辽东尚有可为。不过形势却远非这样乐观。
孙承宗虽然开始接受蓟辽军务,不过在山海关,下面的将领官员大多不敢或者不愿意深入辽西走廊,认为此举非常危险。
经过了朝中的一番扯皮,孙承宗来到山海关以后,又陷入了与下面的官员将领地扯皮之中。
应该说广宁大败在明朝朝野之间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其中又以两件事引起李彦的关注,其一是魏忠贤借着广宁大败的由头,唆使朱由校允可了内操。
所谓内操,就是用武器装备太监,在大内训练太监武装,此举一出,满朝哗然,御史纷纷上书弹劾。
然而,满朝文武当中,以内阁大学士沈榷为首的一些人,为了交好魏忠贤,竟然公开表示支持。
魏忠贤得到沈榷等人的支持,又摸准朱由校的想法,内操之议,顺利通过,而且还造成东林派大学士刘一、刑部尚书王纪辞官,朝中门户之争愈加激烈。
最终,在首辅叶向高、大学士朱国祚地力争之下,沈榷也和刘一一样辞官,但阉党势力,却由此浮出水面。
京城里发生地另外一件事,就是左都御史邹元标、左副都御史冯从吾等人在京城发起建立首善书院,此事则带有浓重的东林色彩。
自泰昌、天启朝开始,东林派官员在朝堂中渐渐占据重要位置,但是他们并未能表现出高效地执政能力,而非东林派的官员,包括沈榷等人,也不甘寂寞,同样形成一派势力。
随着魏忠贤掌握内廷,从沈榷开始,非东林派开始向阉党靠拢,渐渐在政治斗争中不断发力。/
朝政混乱,广宁战败更使得朝野间人心惶惶,首善书院成立地初衷,寄托了东林派书院政治的理想,他们地初衷,是在乱世之中,宣扬道德教化,以及忠君爱国的思想。
邹元标认为,前方战事之所以崩坏,将溃兵窜,坐失封疆,其原因就在于将领军士不明理学,在忠君亲上死孝之义上太过缺乏,不能杀身成仁。
邹元标与冯从吾等人地想法,在李彦看来,虽然迂腐,特别是他们作为朝廷官员,反而将治政的希望寄托在讲学上,实在有些本末倒置。
但是这种讲学文化,并不是没有他的作用,在李彦看来,这也是非常好的一件事,要是能够再大众化一点,真的能够发挥开启民智,激扬民心的作用,那么这种讲学确实能够承载民族的希望。
在李彦,或者说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更适合做学术,而不是治国行政,首善书院就是这样的代表。
李彦一直在华夏的体系中创办技术学校,以及基础小学,已经形成一定的规模,在得知首善书院的事情以后,李彦让主持华夏社的石柱国出资赞助,并且试着以华夏社的资源,创办一所华夏书院。
华夏书院的理念与首善书院差不多,不过华夏书院更贴近民众,并试图建立一个完善的学术教育体系,这并非朝夕之间能够完成,李彦让石柱国做这件事,也等于是一种探索。
看到魏忠贤在宫禁搞内操,李彦也对兵战俱乐部做了调整,原本俱乐部一部分成员加入复辽军,远征辽东,也有一部分因为家中的关系,无法从军而留在京城,继续操办俱乐部,运转得也很不错。
而在辽南,兵战俱乐部渐渐发展成为复辽军培养军官的所在,并且还发展到登莱,也必定会被带到辽西。
这样一来,兵战俱乐部的体系就有些不大合乎要求,李彦决定将军中的俱乐部改成更加正规的讲武堂,成为正式的军官培养所在,而民间的兵战俱乐部则挂靠讲武堂。
趁着内操及首善书院的风潮,李彦让京城的兵战俱乐部也活跃一些,走到民间,去唤起民间的尚武精神,并且吸纳更多的成员。
虽然魏忠贤渐渐浮出水面让人心忧,不过李彦此时无法顾及京城的局势,其错综复杂之处,也让他头疼不已。
李彦如今首先要做的也只是立足辽南,他计划仿效首善书院,在辽南也办一所书院。
因为辽南的战区性质,这里没有关内那么多的人才,如果是办传统书院的话,似乎没有必要,而辽南在技术方面,已经逐渐集中了华夏系统的精华。
李彦打算在辽南创办的书院,就要以技术为特色,他将其命名为大学,辽海大学。
辽海大学与传统书院主讲经学不同,它是以技术及所谓的科学为主要讲学内容,因为在师资与学生方面都很缺乏,条件不成熟,辽海大学的结构异常松散,设置了数学、物理、形学、天文学、航海学等若干学科,林林总总,异常复杂。
不过这些学科,往往是既无学生,也无老师,不仅缺乏精通这些领域的老师,也缺乏有这方面基础的学生。
只有在李彦的干预下,才好不容易找了些技师或者有专长的人加入,也谈不上讲学如何,就有李彦出面,设置一些项目,让他们来研究、探讨和完成,并给予重奖。
乍看起来,这个所谓的辽海大学很有些研究机构的味道,不过它的研究力量很薄弱,也没有完整的研究体系。
为了充实辽海大学,李彦让华夏社在关内招募相关方面的专业人才,愿意的可以来辽南,不愿意的则加入华夏书院,只要能找到人,华夏书院就可以将有关的学科办起来。
创办了辽海大学、华夏书院这两所相当于高等院校的学院,李彦就构建了从蒙学、小学、中学到技校、大学的教育体系。
这一体系因为李彦的重视,技校尤其发达,而在辽南,因为要照顾辽民而兴办的小学很多,反倒是中学设置比较少,因为李彦是鼓励青少年进技校的。
之前中学的设置比较接近传统的儒家经学教育,与技校面对的年龄段是差不多的,而技校在培养高等级人才方面,又存在不足,所以高等院校的出现,也是必须的。
通常来说,中学会为高等院校培养预备人才,技校培养出来的学生,通常是直接走上生产一线,这之间就需要达到一种平衡。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一九零回 全新局面
天启四年八月,金州湾码头上人山人海,在临近海湾的岸边,预先搭起了一座丈余的高台,高台四周旌旗飘飘,高台上面站着一些人,都是辽海战区的高级官员及将领,还有一些应邀而来的商人、百姓代表。
大家都自觉的分散在中间的李彦两边,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与旁边的人相互说着话,交流此时的感慨。
“听说这一回的火轮船,不用风帆,也能在海上航行,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这也太神奇了吧?”一直经营着海上贸易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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