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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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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不同的人种地也不一样,只有三娃你这样卓尔不群的,才能做出刚才那几道菜,”王好贤呵呵笑道,也是在告诉李彦,那所谓的“黄金菜”根本就不存在。
“呵呵,”李彦抬手摸了摸脑门,这王好贤溜须拍马实在太厉害,又处处暗藏玄机,不能不小心对付。
“黄金菜是南方那里传来的,在下不过拾人牙慧而已,”李彦咬死黄金菜的来历,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真相。
王好贤打着哈哈,出言试探:“不错,听说源自海外,三娃你真是不简单,连番邦的海外奇珍都能种植,韭黄水嫩,红颜麦香甜,还有……哦,剩下那道菜是什么来着?”
“富贵荣华,”李彦微微笑道,不经意地绕过王好贤设下的陷阱。
“对、对,就是富贵荣华,”王好贤小眼眯得更深了,看到李彦不好糊弄,端起茶盏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又呵呵笑道:“鄙人对烹饪也小有心得,若是没有猜错,这红颜羹应是用玉米、鲜贝、火腿丁、鸡丁在鸡汤中熬煮,如果再加一点枸杞,味道或可更加鲜美。”
王好贤能看出红颜羹的做法,李彦并不奇怪,毕竟就是一碗羹汤,材料的特性与火候多摸索几次,都能知道,厨师的经验丰富,完全能够做出滋味更好的红颜羹。
李彦略一沉吟,决定不再和王好贤兜***,生意场上的事情他能看得明白,但面对面交锋肯定不如对手。
“红颜麦南方就有,韭黄只有我能种植,富贵荣华的食材和做法也仅有我知道,王掌柜若是有兴趣,咱们就明白人说明白话。要是不然,我再去别家,生意不成仁义在,王掌柜你说呢?”
王好贤对李彦的直截了当有些准备不足,他知道李彦是卫学学生、徐光启的弟子,这种人应该羞于言利才是,不过很快想起李彦做过喇唬,便有几分明白,呵呵笑道:“三娃真是快人快语,不过你能保证韭黄只供闻香楼,富贵荣华的做法不外传么?”
李彦知道徐光启现在不会去种植韭黄,这老头只对知识感兴趣,推广不得其法,便点了点头:“若是闻香楼吃得下,明春以前,韭黄可以保证独家供应,当然量也很少。至于富贵荣华的食材和做法,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半年的时间,足够闻香楼扬名天下,那以后想要瞒也很难了。”
“只能有半年的时间么?”王好贤笑了笑:“韭黄与富贵荣华的产量如何?”
“明春以前,能提供的韭黄也不多,至于富贵荣华,南方也有,不过比玉米少很多,天津卫除了老师与我,也不会有人种植。”李彦知道拿方法赚钱只能有一次,不过作为第一桶金也已足够。
王好贤眯眼看着李彦:“哦,想来这富贵荣华也不难种植。”
李彦心中明白,王好贤这是在为压价做准备:“别的我不敢保证,明年开春也只有我会种植富贵荣华,到了秋天才能收获,在那之前只有闻香楼有这道菜,王掌柜还怕赚不到钱吗?”
王好贤沉吟片刻,才放下茶盏,摆了摆手:“那行,你种的韭黄和富贵荣华,闻香楼包了。”
李彦不以为然,微微笑了笑:“在下虽然不会做生意,这点食材还是卖得掉的。”
小狐狸!王好贤暗暗骂了一句,只好开出交换菜谱的价格:“至于那烹饪方法嘛,贤侄你可不要怨我说话不好听,不管是用料、火候,还是最后的口感、口味,都不是最佳,所以,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可以和闻香楼的大厨学习学习。”
李彦抬头看了王好贤一眼:“既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五两银子就想知道黄金菜的做法,李彦忍不住有些好笑,作势欲走。
王好贤连忙伸手阻拦:“李公子、三娃、贤侄……不用急着走嘛,我出十两、二十两,不,五十两,五十两总可以了吧?”
“以后再说吧,我想还有别的人家会感兴趣的,”李彦淡淡说道,他对银子的价值缺少概念,五十两银子似乎很多了,但这个姿势他要摆出来,以试探王好贤的底线。
“八十两,可以买两三个清官人了,最多八十两,不能再多了,”王好贤惶急地拦在李彦身前,肥嘟嘟的圆脸变得通红,额头上都是汗水,似乎生怕李彦真的离开。
“三娃,闻香楼是天津卫城最好的青楼,闻香阁是最好的酒楼,你去别的人家,未必能给出这么多。”
“哦,王掌柜旗下的产业还真不少,岂不是能赚更多的钱?”李彦笑了笑,能买三个人,似乎挺多了,嘴上却说道:“天津卫不行,京师总有人出得起价格。”
听李彦这么说,王好贤又伸出两根手指,不停地摇晃着:“再加二十两,一百两,不能再多了!”
第一卷 番薯香
第二十三回 尾行
拿着一百两面额的银票,还有价值二十两的散碎银子和制钱,走出闻香楼的李彦突然明白自己还是没斗得过王好贤这个老狐狸,因为他刚刚知道,闻香楼一席顶级“八珍宴”的价格就是八十八两。
不过,第一次就能赚到一百二十两银子,足够五六户一般人家一年的生计,李彦觉得还能接受。
临走的时候,他向王好贤要了只食盒,将闻香楼有名的扒肘子、蒸鸡、红烧牛肉、扣肉等打包装满,算起来也值不少的钱。
“包有才,街上哪里有衣布、家具等物事卖的,咱去买上一些,还要雇些人,咱也算告别贫穷,得以温饱了,”李彦将一百两银票揣在怀里,手上拎着两串制钱和装着散碎银子的钱袋向包有才晃了晃。
包有才拎着沉甸甸的食盒,满脸崇敬地望着李彦,虽然不知道钱袋里有多少银子,就是那两串制钱,也能买很多东西。
“少爷,天色不早了,陈小旗说今天要提前关城门,咱是不是先回去,明天再进城买东西?”包有才弯了弯腰,谦卑地说道。
李彦见大街上确实没什么人,街头还有巡街的衙役,看来城里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微微有些失望:“那就回去吧,反正今天的晚饭有人请了。”
李彦带着穿越后的第一桶金离开闻香楼,并没有察觉到楼内两道怨恨的目光,还有两道贪婪的目光。
“你说这个李三娃不过是小直沽种田的?”王兴盯着李彦的背影,似乎还想看清楚他手上拿着的银钱。
周彪连忙将一脸的阴森换作谄媚的笑容:“四爷,我周彪还能骗你不成?刚才那四个人,包括这个李三娃,都是我以前的手下,你不会也被他唬住了吧?”
“说什么呢?”王兴不满地瞥了周彪一眼:“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学到几个菜式,居然从三叔那里骗了一百多两银子,一百多两银子啊!”
王兴想到取银子时的情形,现在还心疼不已,眼中的目光渐渐狠厉起来:“哼哼,我会这小子明白,不该要的钱,是绝对不能伸手的。”
“是是是,这小子就该教训,”周彪在一旁听得兴奋起来:“四爷,要不要我帮你把银子拿回来?”
“就你?”王兴不屑地瞥了瞥周彪:“听说你手下的喇唬都解散了,不会和这小子有关吧?”
“哪能呢,还不是我姐夫,就是锦衣卫做小旗的那位想给我在军中某个出身,您说我去受那个罪干啥啊?”周彪连忙否认。
王兴点了点头:“那行,以后就在爷这里混吧,今天这事也用不着你,我让几个人跟上去,路上找僻静的地方把银子抢回来,可不能便宜这几个小王八蛋。”
闻香楼位于城中,到南门要经过一段长长的石街,李彦上次穿越过来,没心思细看,如今虽然赶路,却也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真正的明代古城。
李彦东看看西看看,无意中发现身后远远地有个身影,开始还以为是别的行人。
想想又觉得不对,因为李彦要看东西,有的时候走得很慢,没有东西看的时候,又会抓紧时间赶路,但身后那个人总是不远不近保持着距离,|Qī…shū…ωǎng|而在那个人的身后,隐约还有几个人影。
肯定不正常,难道想把钱抢回去?李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前浮现出王好贤那张胖乎乎的圆脸。
李彦有意识地加快脚步,果然身后那个人也快了些,还是远远跟着,很明显,对方盯上他们了。
“少爷,好像有点不对劲,”包有才靠近李彦,压低声音说道。
李彦看了他一眼:“你也看到了?不要理他,先出城再说。”
原来少爷已经知道了,包有才敬佩地看着李彦,用力点了点头。
天津城南门已经处于半关闭状态,陈小旗看到李彦远远大声喊道:“三娃,你们可来了,赶紧出城,就要关城门了。”
“多谢小旗,”李彦装作无意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走近了些,在看墙上贴着的布告。
李彦将一块足足有二钱的碎银子塞到陈小旗手中,装作寒暄的样子随意问道:“明天城门会照常开吧,那个飞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住。”
陈小旗感觉到手中冰凉的银子,捏了捏,分量不轻,脸上都笑开了花,知道李彦这下真的是飞黄腾达了,心中的芥蒂顿时烟消云散,呵呵笑道:“这个飞贼专偷大户人家的密室宝箱,不过三娃你也注意点,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明天城门正常开,我不当值,等会跟他们打个招呼。”
李彦点了点头,拉住要送他们出城的陈小旗,凑过去低声说道:“小旗,那边有个人很可疑。”
“哦,”陈小旗立马紧张起来,就要转头望去。
李彦拉住陈小旗:“不要乱看,免得贼人察觉。”
陈小旗闻言凛然,连忙不再乱动,李彦又道:“就是我们身后一百多步,站在墙边看布告的,我刚过来时他就在了,一直看到现在……”
李彦没有继续往下说,陈小旗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李彦他们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就在看布告,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还在看布告,行迹果然可疑。
陈小旗起先并没有注意到那个人何时来的,李彦这么说,又确实看到那个人,便信以为真。
看到陈小旗要去叫其他人,李彦故意露出慌张的神情:“小旗,你们要做事,那我就先走了,改日请小旗去闻香楼吃饭。”
“啊,闻香楼?好、好的!”即便是有事情要做,陈小旗还是感到很惊喜,等李彦出了城门,才想起那个看布告的人,回头一看,那个人正低着头向这边走来。
陈小旗只觉热血上涌,刷地抽出秀春刀,喝道:“不要动,给我站住。”
第一卷 番薯香
第二十四回 休妻索娉
出了城,包有才摆开架势就准备跑,李彦微微笑着摆了摆手:“不用担心,他们不敢追的。”
李彦好整以暇地回过头,透过尚未关合的城门缝隙,看到那个护院打扮的人在和陈小旗解释什么,并递了张纸过去,又过了一会,才转身离去。
在转身的时候,那人似乎抬头向城外看了一眼,目光冰冷。
“走了……”包有才声音微微颤抖着道。
李彦点了点头:“他们想暗中下手,如今被我们发现,又在城门口留下痕迹,自然不敢继续来追。”
听到这里,包有才他们才吁了口气,庆幸不已。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李彦看着缓缓关上的城门,知道不会再有人追出来,但还是不敢放松,这件事不会这样就完的。
到底是谁呢?王好贤?不太像,毕竟他认为自己是徐光启的学生,不敢这么乱来,何况双方还有后续交易,闻香楼要的韭黄、番薯只有李彦才能提供。
此外还会针对他们的,只有周彪,或者是想要这一百两银子的。
不管是谁,如果对方还敢再来的话,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李彦嘴角浮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招呼包有才他们赶紧回家。
城门关得早,李彦他们回到小直沽时天刚擦黑,远远就看到昏暗的茅屋中,似乎晃着几个身影。
“二丫!”李彦心头一惊,几乎是跑着冲向门口,听到二丫在旁屋里应了一声,才松下一口气来。
这个总喜欢甜甜微笑的女孩,已经在李彦心中占据重要地位,他也不理会外间那几个人,立即跑进旁屋,昏暗的光线中,隐约可见女孩甜甜的笑容,分明有些勉强,眼脸处特别亮些。
李彦心中一疼,走上前去将二丫娇弱瘦削的身子搂在怀中,温语安慰道:“姐,三娃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李三娃!”外屋猛地响起一声怒吼:“你们姐弟两竟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也罢,我严家可不会要这样的媳妇,今日宋里正也在,这是休书,就这么吧!”
感觉到二丫的身子僵了僵,从他怀里钻了出去,李彦不由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姐弟俩亲热一下关他何事?”
“他们是严家人,”二丫脸上笑着,声音却有些颤抖:“姐、姐不嫁人了。”
李彦这才想起来,二丫并非李三娃的亲姐姐,而是李家的养女,从小便和邻近大直沽的严家许了亲,不料严家这些年靠着贩卖烧酒,渐渐兴旺,也就生了嫌弃之心,已经数次提出解除婚约,李母自然不肯。
如今李母去世不过数日,严家却是直接上门下了休书。
李彦看到二丫一边笑着一边流泪,心中已是怒火蓬勃,他能想象在这个时代,未婚被休将对女孩造成多大的精神伤害。
严家即便要这么做,完全可以私下协商,他们却在李母尸骨未寒之际,大张旗鼓,吵吵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宋里正、陈阿婆,你们可都看到了,非是严某嫌贫爱富,实在是这未过门的媳妇太不检点,不仅家中常有不三不四的男人进出,还与并非嫡亲的义弟当众搂抱,他们整日生活在同一个屋里,天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
“严伯,”李彦走到门口,冷冷打断了那个四十多岁男人的“表演”,突然笑了笑:“严伯既然并非嫌贫爱富便好,免得将来后悔。”
说着便将那张被二丫攥得皱起的婚书递了过去:“从今而后,二丫便和你严家再无半点关系,也请严伯好自为之,若是再有那毫无根据的蜚短流长,呵呵,可别怪李某不客气。”
明明李彦是微笑着在说话,严明却感到阵阵发寒,想起眼前的少年曾经是喇唬,昨日还打了横行南市的周老虎,不禁有些胆怯,连忙将婚书收回来,干笑了两声:“嘿嘿,严某说话,向来有根有据,此事虽由我严家提出解聘,但错在女方,按理还要退还当日的聘礼。”
严明知道李家没钱,他是看上李彦刚得到的那五十亩地,虽说土地贫瘠,种些高粱酿酒却是可以的,总要比这傻小子拿来种什么番邦的无用之物好些。
“这也是正理,既然婚约解除,聘礼总是要退还的,”陈媒婆捏着绣花的手帕,在身前挥了挥,故作热情地笑道:“当日定亲是老身做的中人,严家出了五斗上好的麦子。”
严明和陈媒婆都打眼瞧着李彦,看这屋里连坐的凳子、照明的油灯都没有,知道他还不起这个聘礼。
“三娃啊,看你家现在情况也不太好,没有麦子我看银子也行,没有银子,也可折作其他财物或田地,严员外,你觉得呢?”陈媒婆挥着手帕,“温语”说道。
李彦笑了笑,原来是看上了那些田地,虽说贫瘠,到底种过庄稼,要好过那些荒地。
人心险恶啊!李彦不禁暗自感慨,这两个人不顾李母尸骨未寒,便上门欺凌孤苦无依的姐弟俩,不仅要退婚,还要谋取李家的地产,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他们都没想到李彦早就今非昔比,注定是要失望了。
“宋里正,你怎么说?”李彦转过头,看向早上还热情相待的小直沽里正宋盘,按说都是一个村里的,理该相帮才是。
宋盘虽是里正,平常最为趋炎附势,闻言冷冷应道:“五斗上好的麦子值银二两,可买上等田地四亩,下等田地五十亩。”
李彦看到包有才和郑书欲言又止,便知道宋盘是在胡说,他们是吃定自己拿不出五斗麦子,也没有二两银子,最后只能用田地来换。
“好大的胃口,”李彦笑了笑,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宋盘、严明与陈婆子。
乍一接触李彦的目光,严明不禁有些发慌,嗓子里发出尖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若有麦子,便马上还来,不然就用田地换。”
“哦,麦子,不知道这点银子能买几斗?”李彦微微一笑,手腕翻动,亮出掌心托着的一锭鸡蛋大小,足有三四两的银锭,另一只手也高高举起,装着散碎银子和两吊制钱的布袋沉甸甸的悬在空中。
昏暗的光线中,严明等人都看到银锭淡淡的光泽,不禁都愣在那里。
虽说三四两的银锭他们都见过,那沉甸甸的钱袋看上去也就最多几十两银子,不算离谱,只是前后反差太大,原以为李家家徒四壁,没想到李彦随手就拿出几十两银子,顿时都被震住了。
最见不得银钱的陈婆子已经颤抖地伸出手臂,口中喃喃念叨:“银子、银子、银子……”
第一卷 番薯香
第二十五回 家仆
严明、宋盘皆是小康之家,家产也算殷实,但要从身上随便拿出几十两现银来,却也不能。
骤然面对巨大反差,严明有些迷糊,不由自主伸出手去。
李彦左手放下钱袋,右手缩回,顿时让严明和陈婆子扑空,他微笑着瞥向宋盘:“里正大人,不知这聘礼是否定要今日归还?”
看到李彦脸上的微笑,宋盘猛然想起这两日关于少年的传言,除了那水田换成旱地的笑话,还有人说少年背后有靠山,这才敢打周老虎,如今看来,先得田,后有银,想必是真的。
“不必,旬日内还上即可,”宋盘赶紧敛容言道。
严明手臂僵在半空,进退不得,老脸不由一红,幸好光线昏暗,看不真切,讪讪地干笑两声:“也好,便等贤侄还了聘礼,严某即退还婚书。”
“如此便好,李某就不请各位用餐了,走好,”李彦冷冷地拱了拱手,示意包有才将食盒放到桌上,准备吃饭。
依稀看到闻香楼独有的雕花食盒,宋盘眼中精光一闪,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彦一眼,脸上挤出笑容:“三娃,那宋某就先告辞了。”
严明未能达成先前的目的,颇有些失望,却又存着一丝犹豫和庆幸,忍不住想到李家若是真的有钱了,这门亲事倒也不急着回掉。
陈婆子早认出闻香楼的雕花食盒,这会却换了副面孔,热情地要给李彦介绍姑娘,被李彦冷冷回绝后,也不恼怒,反而一再打包票,说是不会让他失望。
等三人离开后,李彦才与郑书将食盒中的菜肴摆放到缺腿的桌上,包有才不知从哪里弄来半截蜡烛,点亮后烛光摇曳,倒是别有味道。
“二丫,快点出来,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吃的回来了,”李彦用筷子夹起一块扒鸡放到嘴里试了试,闻香楼的食盒设计精巧,居然还有温度,正好食用。
“三娃,真有吃的么,你拿点给我好了,”二丫却躲在里屋不肯出来。
李彦皱起眉头,知道是严明的那些话让二丫有顾虑,正要去劝,却看到包有才走上一步,哈着腰低眉顺耳:“三……老爷,要不你收我为奴吧!”
“啥?”李彦不由愣了愣,奇怪地看着举止异常的包有才:“你叫我什么?”
“老爷啊,老爷您如今有钱、有地,就收下我们几个做奴仆吧!”包有才抬起头眨了眨眼,嘿嘿笑道,又像意识到什么,很快低下头,弓起身子。
李彦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包有才的手臂:“行了,你们不用做我的奴仆,要是愿意,便一起干,有我吃的,便有你们的。”
在李彦看来,奴仆和主人之间天然对立,并不可靠,他想要忠诚的部下,或者说伙伴,这是靠合同、奴役得不到的。
哪想包有才等人并不领情,脸上有些失望,又很迷惑,包有才涎着脸笑道:“老爷……你如今有大官做老师,又有几十亩地,有银子,咱们当然愿意跟着你,可也要有名分啊,你就收了我们吧!”
宋大牛也在旁边嚷嚷道:“三娃,你做了老爷,每天给我馒头吃就行。”
“去去去,爱做不做,哪有跟老爷讲条件的,”包有才骂道,却拿眼瞧着李彦,看他如何回答。
李彦正想着用什么说辞来解释,冷不防一直默不作声的郑书噗通跪在地上:“老爷,这两日的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以您的才华,家业必定会越来越大,总少不了要几个奴仆。我和大牛、有才都是孤苦无依的游魂,过去虽然不堪,也是不愿被别人糟蹋,但跟着老爷做事,我们确实愿意,您请收下我们吧!”
郑书说完,便拿额头撞击地面,嘭嘭嘭磕起头来。
包有才反应快,也跪倒在地,磕头求道:“老爷,你一定要收下我们,给我们个名分。”
李彦有些发愣,哪有哭着喊着要做人奴仆的,不过也隐隐有些明白,自己那套收买人心的做法,在这时代未必有效,起码包有才等人觉得并不牢靠。
他只好苦笑着弯身扶住郑书的手臂:“行,我答应了,咱就签个契约,你们跟着我,保证日子会越过越好。”
“不过,你们也不要叫我老爷,就叫……叫少爷吧,”李彦扶起郑书和包有才,略显无奈地说道。
“是,少爷!”包有才起身后,很恭顺地叫了一声,又转过去向着里间唤道:“小姐,咱们是李家的仆人了,您就出来用餐吧!”
李彦想不到二丫的问题可以这样解决,不过一起用餐也不可能,包有才他们就分了些菜站到锅台那边,因为没有凳子,李彦与二丫也是站在桌子两侧。
“三娃,你哪来的银子呢?”跳动的烛光中,二丫顾不得吃饭,又欣喜又惊诧地问道。
“来,先吃菜,”李彦将一双筷子放到二丫面前:“今天徐嫂没来么?要不要叫她一起来吃?”
二丫笑了笑,拿起一只空碗:“我给徐嫂送点过去好了。”
看到二丫的笑容有些苦涩,李彦旋即明白未能看到徐寡妇的原因,想来和二丫一样,都是被流言蜚语所困扰。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也好,至于这些银子,当然是那些韭黄、番薯换来的。”
“啊,韭黄能换这么多菜么,还有番薯不是只能用来喂猪的吗?”二丫分着菜,不解地眨了眨娇俏的月牙眼儿。
“谁说只能用来喂猪,那都是不了解的人乱说的,”李彦抓起半只扒肘子,啃了一口满嘴流油,闻香楼的手艺确实地道。
“明天啊,咱就去雇几个人,将地里的番薯收起来,那可都是金子啊。”
第一卷 番薯香
第二十六回 买人
次日清晨,李彦没有急着去天津城,这一天正好是小直沽通济集赶集的日子,通济集逢三、逢九开市,每当这一天,都会有很多商贩来到白河、卫河交叉处河口的集市,将商品摆放出来,供大家购买。
李彦想买的东西,集市上差不多都有,而且还更便宜方便,当然就不用再去天津城。
“三娃,我们看看有没有小牛买好不好?明年开春好耕作那五十亩地,小牛耕地可快了,”二丫挎着竹篮,笑呵呵地说道。
李彦拽了拽二丫的辫子,笑着说道:“嗯,还要买只驴子,以后去城里就方便了。”
带着三分好奇,李彦和二丫还有包有才他们在集市上晃荡,手里有了钱,很多东西都要添置。
家里的东西上次都被喇唬们砸坏了,正好添置一些;还有多了五十亩地,等着收获,镰刀、铁锹、锄头等农具也需置办;再买些牛马牲畜,准备明年春耕大干一场。
天津临海,土地盐碱含量高,不适合种地,打渔熬盐的更多。加上邻近京城,皇亲国戚、官宦显贵、宫中内监很多都在这里置办土地,反而是自耕农日益破产,佃农种不起田,天津到通州这一片有大量荒地。
农事废弛,牲畜自然养不起,辽东那边打仗又经常征用骡马,集市上总共没几头大型牲畜,奇怪的是价格还很低,因为卖的人少,买的人更少。
与不多的牲畜相比,人市更加热闹,很多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蹲在路边,像牲口一样等着人去挑选。
“少爷是想买两个婢子吗?”包有才一路都介绍情况,见李彦注意到路边那些人,连忙开口问道。
李彦闻言点了点头:“买个婢子要多少钱,帮着二丫做活也不错,不过还要雇些短工收割稻子。”
“一般的小婢四两银子就可以了,至于雇工,短工两三分银一天,包吃食,长工则三四两银雇一年,不过五十亩的田地,我和郑书、大牛便足够,不用雇人,”包有才知道李彦有价值二十两的散碎银子和制钱,怕他有钱就乱花,也想表现出自身的价值,小心提醒道。
在集市上逛了逛,李彦对银子的价值差不多心中有数,一两银子能买一石也就是一百多斤稻米,两百多斤大麦,四十斤猪肉,四斤官盐,二百五十个鸭蛋,以及一千块豆腐,十斤油。
如果用二零零九年的大米价格折算,一两银子差不多是三百元人民币,也就是说一千块钱五六百斤米可以买个人,八九百块雇个长工能用一年,而且还是合法的。
李彦手头有一百二十两银子,也就相当于两三万人民币,可以买二三十个人。
“还是雇点人吧,你们三个以后跟着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至于银子,我这里还有,闻香楼那边也会过来买食材,银子是越赚越多的,雇些人也方便,”李彦对未来有着宏大的构想,自然不会把银子捂在手里,何况用工成本如此低廉。
包有才对现在的李彦一点都看不懂,但那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他也只有仰慕的份儿,既然无法理解,那便只能听着去做:“少爷想要雇短工还是长工?我和郑书去说价,肯定用不到这个价钱。”
“也好,你们先去说说,就买一个小婢,十个长工,工钱月给,”李彦点了点头,这一路上但凡买东西,包有才都会自告奋勇上去砍价,他总是先到周围晃悠一圈,到处搭讪,再回到看中的那个摊位,然后就滔滔不绝,将有关系、没关系的问题统统扯到物品上,偏偏很多隐秘的事情都被他说了出来,卖家自然失去要价的底气。
然后就让郑书上前,和卖家细细算起经济账,七扯八扯,早将对方扯晕了,最后成交的价钱自然是极低。
这招在人市上同样管用,包有才直接用二两银子买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又用二两银子一年谈下十个年纪轻,看上去气色还算不错的长工。
不过这些人都耷拉着脑袋,目光涣散,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是失望。
这么着不行,李彦可不想要一群没有积极性的“员工”,他拍了拍手,示意让大家聚到一起,就在其他眼巴巴望着的雇工面前,开始对“新员工”训话:“好了,你们以后就是李家庄园的人,大家也都看到,如今天公不作美,连年灾荒,田地的出产少得很,人要活下去都不容易。”
“不过,你们以后跟着我做事,只要忠心、肯出力气,我保证大家能吃饱肚子,养好家,有孩子的能进学堂读书,还没结婚的能找到年轻俊俏的姑娘,只要大家跟我干……你们愿不愿意?”李彦绞尽脑汁给这些长工许下愿景,不过效果欠佳,没有人回应。
包有才把眼一瞪:“都聋了吗,少爷问话呢,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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