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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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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为满脸崇拜地望着李彦,笑呵呵地说道:“当然是榨油了。咱们造上十几台,物料出油多,成本就低,到时候卖到城里,压低价格。这市场就是咱们的了。”

李小为说的意思李彦也知道,按照他地本意,自然是卖机器,卖得越多,榨油业就兴旺发达,只不过他现在又缺钱了,所以就要考虑卖机器能不能赚钱。

“要说咱们木匠,自然是希望卖机器,”李大为是来京的这些木匠中地班头。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毕竟机器做得越多,他们的奖金也才会越多。

“只不过。这个榨油机做着虽然有难度,但也不算很难,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有人仿制,这机器就卖不上价了,”李大为道。

“仿就仿吧,”李彦沉吟着说道,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榨油这个行业虽好,咱们却不熟悉。也不用和那些油坊抢生意。”

李彦笑着拍了拍李大为的手臂:“不要担心没活做,我倒是担心你们这么点人,做不出足够的机器。就算有人仿置、竞争,咱们的制造水平在这里,也断断少不了订单地,别人要仿就仿好了。”

李彦笑着拍了拍手,决定还是做机器:“把图纸整理一下,让天津那边也照着做,北京这边。也要找些木匠和学徒了。”

李彦最终还是决定卖机器,一则他对榨油这个行业没兴趣,贸然进去的话也不清楚水深水浅,虽然说榨油机上有优势,但和别人斗起来就难说了。

新式榨油机毕竟是个新行当,李彦也知道没有人专门做旧式榨油机地,那玩意结构简单,找两个木匠就能做出来,油坊估计都是自己做地。

螺旋式榨油机虽然也不算复杂。但是要打出内螺旋。螺旋要匹配,这些些都是挺有难度的。一般地木匠未必做得来。

李彦在城南外城盘了个院子,开了家“华夏机器厂”的铺子,将改进后的“卖油翁”一号榨油机,还有鲁班木工车床、风神一号风车等摆在院子里,全部都面向市场销售。

与天津相比,北京的市场无疑繁荣很多,李彦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决定一次性将这些机器都推向市场。

虽然说盘了店面,也让李小为组织销售队伍,李彦却不打算一台一台去卖,而是在《华夏商报》打出广告,要在机器厂召开一个机器展。

李小为和他地销售人员,则会拿着这些机器的资料,还有请柬,去送给那些榨油铺的掌柜,以及有可能购买这些机器地商人与士绅。

榨油机的定型,让李彦可以将更多精力放到纺织机械上面,这才是他要考虑的重点。

虽然说曾经在工业革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珍妮纺纱机,无非就是将纺锭直立,但问题是李彦对这个纺车的了解很少,就算搞来了样品,他却用不来。

在这个时代,棉纺织业最发达的地区无疑就是南直隶的松江府,李彦想到徐光启的老家就在松江,便再度前往通州拜访。

与上一次见面时相比,徐光启似乎又衰老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很勉强:“三娃,你说你想要改进纺车?”

李彦关切地看着徐光启,强忍着心酸,点了点头:“是地,所谓衣食住行,男耕女织,纺织关系到很多百姓的生计,学生觉得若能想法提高纺织的生产效率,对于大明百姓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你说得不错,”徐光启盯着李彦看了一会:“听说造了什么木工机床,可以让新手也能迅速地锯割木板,又要改进纺车,这个想法很好。”

徐光启欣慰地点了点头,叹息道:“只可惜老夫如今不得抽身,不然倒可和你一起想想办法。”

“说说看,关于改进纺车,你是不是已经有些想法了?”

“想法是有一点,还不太成熟,大体就是将纺锭直立起来,这样一座纺车就可以带动多个纺锭,”李彦将实现绘制的一些样图递给徐光启:“只是学生对纺车还不太熟悉,比如这个罗拉,还有操作。总是纺不出棉纱。”

徐光启听了不由笑起来:“你说这个纺纱啊,倒是有很多人做不好,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纺锭多了就能快起来。”

徐光启的家乡松江府是大明棉纺织业的中心,历史上鼎鼎有名的黄道婆就是松江人。加上徐光启对技术方面的事情特别感兴趣,所以对纺织地各个环节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徐光启一直想要编写一本《农政全书》,棉纺自然也是其中地一部分。

整个棉纺织业,首先涉及到棉花的种植,在南直隶、山东有很多地方种植这一经济作物,通常来说要比种植粮食更划算。只不过朝廷为了保证粮食的供应,对此多有限制。

而在棉花采摘下来以后,首先要设计到去籽轧花,传统是用手撕。不过黄道婆从海南带回了轧花机。

轧花去籽以后,就是弹花,有松花去杂的效果。通常用绳弦的大弓,用弹椎敲击弓弦,使其震动弹花,可以使棉花变得蓬松干净。这种方式李彦倒是见到过,以前乡下做棉被时,通常就要经过这样地一道工序,倒是并不复杂。

弹花以后,要将蓬松的棉花搓成棉条,然后才能用纺车纺成棉纱。

纺车通常是李彦所见到的那种手摇式。纺纱时一手摇动,一手捻纱,李彦他们没用过,自然捻不出纱。

而松江所用多是脚踏式纺车,这种纺车用绳带传动,将手解放出来,纺车上有三个锭子,效率自然要比手摇式高出许多。

原来,这个时代已经有多锭纺车了。李彦不知道是喜是忧。

喜地是既然已经有这样地纺车,那么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改进,应该不难。

忧的是这纺织地过程,似乎比自己想的更加复杂,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改进。

徐光启倒是对李彦画的几种多锭式纺车很感兴趣,特地给他指出一些设计上地问题。

李彦离开的时候,徐光启又将珍藏的一些书送给他,其中包括他个人地一些书稿,还有王祯的《农书》、《泰西水法》等书。

老人的郑重其事让李彦很有压力。只能潜心研究纺车的改进。除了纺车,他也发现在纺织的环节中。轧花、纺纱、织布这三个环节都是可以用机器的,都可以作为未来努力的方向。

对轧花机来说,通常是手摇式的,其核心是两个转动方向相反的辊子,一般用两个人手摇,或者是一个辊子手摇,一个辊子脚踏。

普通地轧花机都不是很大,李彦觉得它的改进方向就应该是扩大,以及使用别的动力,比如风力,或水力。

纺车和织布机无疑属于更加重要的机器,关键在于他们耗费的人工更多,涉及的环节也多,譬如纺车就涉及到抽棉、捻纱,设计到罗拉、纺轮、纺锤等部件。

不过有后世的眼界,李彦一开始就将改进的重点放在纱锭竖直,以及多个纺锭上面,在沿用传统纺车的罗拉和纺锤地基础上,在传动等机械结构上作出改进,并经过多次试验、修改,终于赶在机器展开幕之前,做出了一台样机。

为了改进机器,李彦他们专门找了两个擅于纺纱的妇女,她们在试验的过程中提供了很重要的帮助,而在展览会上,她们还要当众演示。

《华夏商报》不仅打出了“首届华夏机器展”的广告,还针对机器展展开了一系列的跟踪报道。

李彦自己就写了好几篇文章,不断强调机器的作用,在李彦看来,好的机器,可以让人们做事事半功倍,并用华夏机器厂的几种机器进行对比。

有了锯床,普通人就能和熟练木匠一样,快速、高效地锯割木材,木匠就可以去做更要求技术地活计,这样就可以在更短地时间内做出要做的东西,比如辽东战场需要地双轮车。

再比如新式榨油机,它不仅体现了工作效率,还提高了榨油率,同样多的大豆,可以榨出更多的油,这种机器无疑更加有效。

李彦不仅要用这些广告、报道来激发人们对机器展的关注。他还想引起更多的人来关注实学,以及机器或者说工具地改进。

在《华夏商报》的推波助澜之下,首届“华夏机器展”很快成为京城中的热点话题,人们都在讨论这些所谓的“机器”,到底是不是像报纸上说的那样。有那么神奇地作用。

即便是京城,有着大明文化程度最高的一群人,也可以说是读书人最密集的地方,其中不识字的人也很多。

好在如今很多酒楼茶肆,不仅有说书,还会有读报的,所以能知道《华夏商报》上刊登内容的人很多。

“听说那个什么……床,只要是个人都能用,有了那个床。咱们都能去做木匠,做出家具赚钱,呵呵。咱也打算去买一台。”听了今日的读报,一个食客不禁感慨着说道。“是目光车床!”旁边的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木匠可没有什么好做的,要我说还不如去买台榨油机,听说那玩意用着也简单,开个油坊,好歹也是个老板。”

“你们想得也太容易了,”又有人摇了摇头:“这东西既然这么好,那是说买就能买到地么?就算你买到了,别人也能买到。那又有什么意思?”

前面说话的两个人听了都是叹息,有人却笑着道:“你们都想错了,没看到这位半草居士说么,用这些新的机器固然有收益,若是你们也能发明新地机器,那就能发大财了。”

“呵呵,那个俺可不行,俺对那个机器,可是一窍不通……”

酒馆中的人。对将要展览的那些机器感兴趣,同样被展览会的广告勾得心痒痒的,也会有不少人感到共鸣:机器,让生活更美好!

王平开了一家油坊,平常收购黄豆榨油,发卖豆饼和油,前些日子听说南城的机器展要推出新式榨油机,可以让榨油便得更简单,而且能榨出更多的油。开始还以为是假的。后来听人说得越来越多,忍痛买了一张报纸。才知道真有其事。

得益于这个时代的报纸还很少,人们对印刷品还存着神圣地敬畏,《华夏商报》上面不管是新闻还是广告,都有着天然的说服力,王平看了之后,立马就相信了,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做。

必须要想办法买一台这样的机器,王平太平白榨油效率、出油率提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加工更多的油,油的成本也会降低。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别人买了他不买,别人的油价就会更低,就会抢走原本属于他的顾客。

就在王平筹备银子,准备无论如何也要买一台新式榨油机的时候,他发现油坊里地气氛有些不大对,那些从前只知道干活的苦力、学徒,似乎有些无精打采,忧虑重重。

“听说东家要去买那个榨油机,你说买了以后,还会要咱们不?”王平无意中听到新来的学徒担心地说道。

“谁知道呢!”别的员工也很担心:“听说新式的榨油机,可以用牲畜来推动,跟石磨似的,一台机器顶五六个人,估摸着油坊是不会要这么多人了。”

“那可怎么办呢?”前面的学徒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别的油坊也会买吧,那咱不就没地方作活了?”

“原来是担心机器抢了他们的饭碗,”王平心中想道,不过也确实是这样,那个新式榨油机真要是像报纸上说得那么好,那么生产同样地油,需要地劳力可能只有四分之一、五分之一甚至更少。

或许,他的生意能扩大地话,还能留下这些劳力,只不过对整个榨油业来说,这种新式榨油机一旦广泛使用,必然会让很多人失去活计。

对于这些据说很有用的机器,竟然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厌恨,这倒是李彦没有仔细想过的。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一百零一回 机器展会

李彦在城南购置的四合院两侧厢房都被打通,朝外的一面墙也被敲开,换成镂空的长形木门,此刻也已经全部打开,走进院中便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的各种机器。

经过《华夏商报》不遗余力的宣传,展会开幕这天,很多感兴趣的商人士绅都是前来,要一睹这种种机器的真面目。

还有很多好奇的百姓也在周围观看,虽然他们没有邀请函,愿意花上一分银子十几文钱买票进入的人并不多,却不影响他们聚在周围议论纷纷。

有些精明的小贩则将摊铺摆到了这处平常很冷清的街道,使劲吆嗬起来。

“这就是我们华夏工场制造的卖油翁甲型榨油机,它采用螺旋式连续转动压榨的方法,榨油效率与出油率都是极有保证,”李小为穿着蓝色的棉袍,面对许多满脸好奇的参观者,卖力地介绍新式榨油机的好处。

“其一,是用脚踏式的加力方式,通过转轮和绳带带动榨螺,操作简单、方便,易于用力,简单来说,就是同样数量的力工可以榨出更多的油……”

“其二,可以连续榨油,更有效率、更快捷,也就是说,同样的时间可以榨出更多的油……”

“其三,出油率更高,因为螺旋式可以施加更持续的压力,并且运动的物料会有相对的运动与摩擦,同样的油料可以榨出更多的油……”

“你的意思,只要用了这个卖油翁,同样的油,需要地人力、油料与时间都要少许多。真有这么神奇?”京城最大的粮油商隆兴号的掌柜齐云隆大声问道。

“正是这么神奇,”李小为笑了笑,把手一招,马上有工匠配合他开始往榨油机中加油料:“下面就给大家现场演示卖油翁榨油机的使用,相信各位一定能看出,卖油翁的长处在哪里。”

与最初做出的试验样机不同,最终出现在展会上的这台卖油翁榨油机,结构没有变化,但在局部做出了改进。最大的变化就在于原来的木制榨膛换成了铸铁。

如此一来,不仅更加结实,而且铸造也要比在巨木上钻膛容易得多。

而考虑到使用,全套地卖油翁榨油机包括一台预榨机和一台深榨机,两者结构上并与太大区别,只是预榨机的榨膛变化幅度较大,榨螺螺纹间隔更大,压力大而压榨简单迅速。

尽管如此,工序上并未减少的卖油翁榨油机。还是很快展示出自身的特点,在众多行内人士的眼中,自然能够看出这种脚蹬一蹬。就能不停加料,连续压榨油料的好处。

如果说榨油机还只有行内人士才能看懂,才会真正去关注,那么木工机床的冲击力便更为直观,当一块木板在高速转动的圆锯面前顺利剖开的时候,甚至很多人都有上去蹬两脚,亲身体验一下地冲动。

鲁班木工车床也经过改进,增加了推进的槽和夹具,操作起来非常方便。

有人围着展出的木工车床赞叹不已:“好。有了这个东西,林某也能过把木匠瘾了。”

“林员外想作什么?陈某愿出高价,”旁边有人哈哈大笑。

李彦站在人群中,听着众人地议论与赞叹,不由会心一笑,虽然说有后世的认识,设计和制造这些机器也并非一帆风顺,能够最终做出来,颇有些成就感。

听到这些衣冠楚楚的士绅也要过把木匠瘾。李彦不禁有些好笑:朱由校也很酷爱木工,难道说这年头流行这个?

明清家具闻名于后世,其源头便是起于明朝,特别是在晚明,最重奢华,许多文人士绅都对精美的家具很沉迷,譬如写了《肉蒲团》的李渔,就在家具设计方面颇有造诣。

当然,这些文人才子、士绅富商通常是收藏、把玩与欣赏。以及有些自己的想法与设计。真正像朱由校一样动手的,还是很少。

李彦突然觉得衣角被人扯了扯。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竟然是朱由校来了。“三娃,好多人啊!”朱由校脸颊红扑扑地,雀跃地在人群东张西望。

“阿校,你怎么来了?”李彦担忧地将朱由校扯到一边,这里人这么多,万一给认出来可就糟糕了:“骆大哥呢?”

“呵呵,不知道啊!”朱由校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微微扬起小脸说道:“阿校是自己找过来的。”

“呃……”看到朱由校兴奋的模样,李彦也不忍心扫兴,又很担心:“那你注意一下,别给人认出来,玩一会早点回去。”

“嗯!”朱由校用力点了点头:“阿校知道,三娃你放心吧,阿校以前没有出来过,不会有人认识地。”

“哦!”李彦无奈地笑了笑,说起来这家伙也挺可怜的,怪不得养上了爱做木工的怪癖。

李彦注意到离着两人不远处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直看着这边,朱由校招了招手:“三娃,他是内官李实,就是他帮着阿校出来的。”

“小的李实,见过李公子,”李实跑到两人身前,弯腰说道。

李彦微微颔首,特意多看了两眼,虽然名字上毫无相似之处,不过只要是出现在朱由校身边的太监,都让他感到紧张。

毕竟,在历史上那么多臭名昭著的太监中,“九千岁”魏忠贤也是声名赫赫,无数影视片中都有这位公公的变态形象。

既然朱由校很少出宫,就算出宫也肯定是隐姓埋名,不用担心被人揭穿身份,李彦就领着朱由校参观起不同地机器,一边注意着李实的表现。

有点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知道恭维朱由校,李彦看了半天,对这个李实没有太好的印象,可也不知道他是否就是魏忠贤。

草草看了一圈,又带着朱由校到后院疯玩了一会,才趁着天色尚早,将朱由校与李实送回东宫,皇城的警戒。似乎也不是那么地严密。

这倒也并不奇怪,就在几年前,有个砍柴的拿着木棒闯进东宫,打了两个太监,要不是内侍来得及时,说不定连当时的太子朱常洛都给打了,这就是所谓的梃击案,由此可见,皇城的警戒实在是稀松平常。

回到机器厂。了解了一下展会上地情况,榨油机最受欢迎,第一天下来。就订出去十几套,木工车床也有人买了几套,而有八个锭子地手摇式纺车,则乏人问津。

“京城就那么多榨油坊,最多卖个几十套怕也是饱和了,”李彦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到头来卖得最好的反而是他之前最不看好地榨油机。

现在想一想,也能明白原因,榨油机地客户是那些榨油坊。对他们来说,花几十两银子购买一台更好的机器,可以从节省的人工、物料中赚回来,他们买得起,也有必要购置。

木工车床与纺车则不同,除了官营的工场,这个时代的木匠多数是个体经营,有些类似后世那种坐在街头,面前摆个牌子。上门掏下水道的,通常是等着有需要打制家具的人家募集做工。

对这些木匠来说,要花几十两银子去购买木工车床,基本不太可能,他们缺乏相应的经济实力。

之所以还能卖出几套木工车床,还是那几个喜欢弄家具的富人,估摸着想弄一套回去,自己过过瘾。

与之相比,纺织在北方本来就不多。人们习惯了使用南方地棉布。便是河间、真定一带有零星的纺织业,那也是以家庭纺织为主。虽然新式纺车的价格相对更便宜些,却也不是这些家庭愿意承担地。

“看来,只能自己来做这木工作坊和纺织厂了,”李彦笑着说道,转头看了看石柱子等人:“你们有什么意见?也说说看!”

“欲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是纺车与车床一般高效、易于操作,那么木作坊与纺织厂,便能做得比别人更好,可以一试,”石柱子道。

李小为嘻嘻笑道:“柱子说得对,咱们有这样的好东西在手上,还怕赚不到钱?只不过,除了这些机器,木作坊要做什么?家具吗?还是朝廷的要的车子?”

“朝廷在辽东虽然要军械,包括木轮车,通常会征召工匠而不是采买,”石柱子摇了摇头,对于朝廷的做法,作为《华夏商报》主编撰的他清楚得很。

“士绅富户置办家具,通常是募木匠打制,或者去家具店订制,若是要做家具,咱们还得开个这样的店,”包有才补充说道。

李彦点了点头,这个时代的官府信用一塌糊涂,很容易吃亏,在没有强力后台的情况,李彦也不愿与官府打交道。

只不过除了官方地订单,这个时代似乎缺少规模化的市场,好在就算要在木作坊实行规模化生产,也还需要时间,可以先开一家家具店试试。

“还有纺车,若是咱们能纺出大量的棉纱,这些棉纱要卖给谁?北方织布的可不多,难道要运到江南去?”李小为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李彦看了李小为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平常嬉皮笑脸的,关键时刻还真有想法。

这个时代的运输成本挺高,若是从山东运来棉花,纺出棉纱后再运往南方,那纺车的技术优势带来的成本优势便会丧失,并不划算。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将织布一起办了!

“这样吧,如今京城作坊的木工也就十几位,其中一部分全力制造榨油机,留下几位与我一起来做织布机,等做出了织布机,咱们就可以将纺纱、织布都做起来,”李彦道。

虽然说这个开始并不算太顺利。不过十几台榨油机与几套木工车床地售出,还是带来了一笔银子,可以保障作坊进行小规模的扩大,包括招募更多的人手。

李彦坐在案几后面,手上一份最新的《东林报》,与《华夏商报》地折页不同,《东林报》是线装本,虽说是“报”,更像是期刊。它的发行周期也是一月一册。

凭借东林书院的强大号召力,《东林报》的发行量也有几千份,不过眼下已经落在《华夏商报》后面。

李彦手上的这期《东林报》改了名字,改成了“东林学报”,据说其他几个书院也都办了所谓地“学报”,譬如《关中学报》、《江右学报》、《徽州学报》。

李彦很乐于看到这种热闹地景象,只不过手上这份《东林学报》让他有些失望,这根本就是一册学术杂志,几乎与时政无关。

在《东林报》的创刊号上。李彦看到了作为东林书院以及《东林报》地“院规”、“报规”,其中有“九损”,有一条便是“或评有司短长、或议乡间曲直、或诉自己不平。浮也”。还有“或谈暧昧不明及琐屑不雅、怪诞不经之事,妄也”,可以说有了这两条,东林书院与《东林报》竟然是旗帜鲜明地提出不得“评有司短长”、“议乡间曲直”、谈怪诞之事。

亏得李彦将东林引为同道,没想到《华夏商报》在做地一些事情,都是东林反对的。

而《东林学报》上的内容,几乎都是一些学术的东西,不能说这些学术没价值,但是与时政的联系并不紧密。甚至比之《华夏文学》也远远不如。

《东林学报》上声称:“自今谈经论道外,凡朝廷之上,郡邑之间是非得失,有闻不谈,有问不答,一味勤修讲学,以期不雍熙,是为今日第一事宜也”。

《东林学报》之上,多是记述东林书院讲学的内容。以及在此之间写的文章,往往就四书的一章展开,进行探讨,虽说必然会涉及时政,却是以学术道德为主。

“东林谦谦君子,可不似吾辈随性而为,”汪文言对李彦的抱怨不置可否,呵呵笑道。

李彦也笑了笑:“那么,你这个流氓头子。怎么和杨涟他们走到一块去了?”

“若说是性情相投。你信不信?”汪文言笑道。

李彦点了点头:“左大人、杨大人皆刚烈之士,汪兄也算同道中人“抬举了。”汪文言笑着摇了摇头:“汪某一介小吏,比不得左、杨二位,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求取进身之阶罢了,只不过汪某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有些事不会去做,有些人,也敬而远之,如此而已,哈哈!”

李彦对汪文言地了解,除了两人间的接触,就只有汪的过去,是个宋江卢俊义一样地人物。

而在历史上,汪文言被锦衣卫下狱,不屈而死,也为此人留下了一个光辉的注脚。

汪文言今日前来,给李彦提供了今日户部议事的具体情况,虽然结论会出现在奏报上,但内情便不为外人所知,汪文言却能靠着关系打探到,这就不是包有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正月时,辽东经略熊廷弼上疏,言辽东无粮无草,户部没有发饷,库存只有两万两银,几千石粮草。

户部议事,决定再此加征辽饷,各省直除畿辅八府与贵州布政司外,均亩征二厘,加上前两次加派,共计每亩九厘,全国每年加征五百余万两,几近于正额。

请饷是熊廷弼的奏疏,加征辽饷是由阅视辽东的户科给事中姚宗文提出,户部议定,内阁大学士方从哲票拟。

李彦微微叹了口气:“据老农说,今年的降水怕是不多,不知道田地的收成如何。”

汪文言笑了笑:“朝廷的官员都觉得加征两厘无足轻重,毕竟一亩地起码也要产个几斗,一钱银子总要有吧,加征两厘,哪怕是加征了九厘,不到一分,也不算多。”

“他们哪里知道,朝廷加征九厘,到了地方上,层层地耗损加征,贪官胥吏中饱私囊,这个九厘,起码得征个几分,加上田赋的正额,还有地租,呵呵……”

汪文言做过小吏,对下面的那一套作法了如指掌,他叹息着摇了摇头:“太祖、成祖时,也有加征,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这样的征法,可不是好事情。”

李彦看了汪文言一眼:“左大人、杨大人他们怎么说?”

“没他们说话的份,”汪文言笑道:“杨大人是兵科给事中,管不到户部的事情,左大人是御史,不过也不能参加户部的议事,他倒是提出过屯田策,奈何无银钱投入,地方上又阻力重重。”

李彦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亲身经历过,知道其中的艰难,以杨涟他们现在的地位,也确实说不上话:“看这邸报上地意思,三次加征辽饷,似乎只涉及田赋,盐税、商税都不加征么?”

“那个征了也用不上,那是皇上的内库银,”汪文言笑了笑,撇嘴说道。

“用了这么多银子,若是辽东的局势还不能好转……”李彦皱了皱眉头,辽东的发展趋势他当然知道,局势不会好转,只会恶化。

“熊廷弼是个猛人,”汪文言以酒当茶,咂了咂嘴:“杀将练兵,整械筑城,虽然说进取无力,坚守有余。”

“只怕,朝廷不能坚持用下去,”李彦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清楚历史的细节,可也知道熊廷弼三起三落,最后不得善终的结局。

难道,还要看着历史像原来那样继续?李彦感觉自己心中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哈哈哈,没想到三娃你也是个明白人,汪某也看出来了,像熊廷弼这种人,最易遭人嫉恨,他那先守御的战策,也不符合朝中一些人的想法,不然,也就不会有姚宗文阅视辽东这番做法了,”汪文言大声笑。

“朝中无人支持,又得罪地方地将领,如此下去,汪某敢断定,熊廷弼经略辽东之期,当不超过一年。”

“一年?”李彦摇了摇头,一年地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但在这个时空里,一年的时间能做地事情其实也很少。

自己能做些什么呢?李彦凝思苦想,对于熊廷弼现在的方略,他也并不认同,毕竟只是防守,每年都要耗费四五百万粮饷的话,实在有些多了。

这就好像是在给大明放血,长此以往,大明便会变得越来越虚弱,直到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守,被动挨打,靡费钱粮,是在等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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