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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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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李家家丁、长工,几乎瞬间被抽空了力气,身子发软,无力地趴在地上,低低哀嚎:“大人饶命,是他们要来抢东西的,他们是强盗……”

包有才一言未发,身子晃了晃,当场昏厥,宋大牛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咧嘴戆笑:“包打听,人要死的时候,可以吃顿好的,对不对?”

郑书身子簌簌发抖,手指已经被掐出血痕,却还在飞快地翻动,口中喃喃低语:“万中无一、万中无一,没希望了……”

石柱子脸色苍白,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向李彦,突然撩起衣服的下摆,一跪在地:“东家,士为知己者死,柱子死而无憾。”

贾之凤手上举着惊堂木,霍然抬头向外看去,刚才这声断喝,竟然是从门外传来的。

怎么搞的?贾之凤今天数次被人打断已经非常不满,恼怒地抬头看去。

待看轻来人的模样,贾之凤瞳孔不禁一阵收缩:“刘镇抚?”

“贾大人,本镇抚办案,打搅了!”北镇抚刘侨施施然走了进来,清冷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看了李彦一眼。

“李三娃,骆大人让我问你,你说的那个问题,可有办法解决?”

李彦愣了愣,没想到刘侨能及时赶到,顿时浑身一松:“大人来得可真及时。”

李彦突然笑了笑,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现在,他知道骆思恭与刘侨应该会想到锁钥易于凑配这个问题的危害:“这件事若流传出去,未免过于骇人听闻,恐引起百姓慌乱。”

刘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锦衣卫的职责,便是为皇上排忧解难。”

李彦点了点头,明白刘侨这句话的意思,天津窃案本是个麻烦,就算顺利侦破,也在锦衣卫的职责范围内,因为影响甚大,嘉奖是肯定的,但也不会太显赫。

而且锁钥这个问题的麻烦太大,谁都不知道消息泄露出去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如果出了事,锦衣卫也脱不了干系。

但反过来说,如果锦衣卫能将这个千古未遇的问题解决了,同样也会是一桩千载难逢的大功劳。

李彦略一犹豫,便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禀大人,草民确实仔细研究过,也有个新的设计,想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如此便好!”刘侨笑了笑,突然脸色一变,清冷的目光扫过堂中诸人:“闻香教小直沽传头魏大有、天津总传头余国忠……呵呵,闻香楼的王好贤王老板?”

“北镇抚司有请!”

这句话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雳,震得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诸人头脑发昏,太监徐贵反应最快,怪叫道:“刘大人呐,你是不是抓错了?”

王好贤也连忙道:“是啊是啊,草民可是一本份商人,前两天还在闻香楼与你们骆大人见过,他是知道草民的。”

“王老板,你是不是本份,到了镇抚司再说吧!”刘侨斯斯文文地笑了笑,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刺骨寒意。

“原来是徐采办,什么时候也过问起刑案来了?”

“这个嘛……”徐贵脸色一僵,顿时有点急:“总之你不能胡乱抓人,不然……不然国舅爷与王公公不会放过你的!”

“大胆徐贵,莫要胡说!”刘侨面色一整,肃声道:“本镇抚奉旨办案,只抓嫌犯,与国舅爷、王公公何干?”

“北镇抚司办案,只向皇上负责,还轮不到你说话!”刘侨狠狠瞪了徐贵一眼,这个白痴乱嚷嚷什么呢?

王好贤顿时急了,天津能拜的码头他都拜到了,原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锦衣卫会突然杀出来。

锦衣卫的关系他也有,可是还不到指挥使、北镇抚的层面,而且他也觉得这么个事,用不着动用那个关系。

何况,陈小旗那么急着要找李彦报仇,双方遇上后更是决定联手让李家家破人亡,刚才也说锦衣卫指挥使与北镇抚并不认识李彦,对方不该是给李彦出头才是。

王好贤看了陈小旗一眼,陈小旗哪里能和北镇抚说上华,只好给余国忠使了个眼色,身子禁不住在发抖的后者连忙结结巴巴道:“镇、镇抚大人,我们闻香教没想着要造反啊!”

“哦,你们还要造反?”刘侨微微笑着,目光一寒。

王好贤那个气啊,连忙将余国忠推开:“大人误会了,闻香教没想着要造反,是有人诬陷闻香教造反,事实是他们杀了人,却反咬一口,大人明鉴啊!”

王好贤啪地一声就跪下去,伸手抱住刘侨的裤脚,拉长了哭腔大声道:“镇抚大人,小民冤枉啊,他李三娃杀了人,反而说别人要造反,大人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王好贤身后,余国忠、魏大有急忙也跪了下去,教民中也有下意识要跪的,不过很快又缩了回去,隐在人群当中。

陈小旗也硬着头皮站出来:“大人,小的奉命查勘这件事,李三娃杀人证据确凿,死有余辜。”

“哦?”刘侨不屑地看了陈小旗一眼:“锦衣卫小旗,好啊,要不要让你来北镇抚司作这个镇抚?本官办案,你有什么资格说话?来呀,给我押下去。”

立刻有两个锦衣卫校尉冲上来,将陈小旗按在地上,拖了出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贾之凤不悦地站了起来:“刘镇抚,本官总理天津军民事务,这案子还不需要锦衣卫插手吧?”

刘侨一脚踹开伏地痛哭王好贤,冷声哼道:“你们是不是要造反,本官不知道。”

“贾大人,”刘侨转身向贾之凤拱了拱手:“贾大人误会了,本官要查的,是天津窃案!”

王好贤脸色一变,旋即匍匐在地,大声哭叫道:“冤枉啊,王某也算家境殷实,怎么会去做飞贼,此事与小民毫无关系啊!”

“天津窃案?”贾之凤皱了皱眉头,此事本来也属天津道管辖,因为久久没有破案,又造成极大影响,才由锦衣卫接手。

“正是!”刘侨冷哼一声:“把人给我拿了。”

听说与窃案有关,贾之凤不再阻拦,刘侨也不理王好贤等人的哭诉,把手一挥,门外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旗兵迅速冲进人群,见人就抓。

而在外面,大队锦衣卫缇骑已经将整个兵备道衙门给围了起来,所有有关无干的人全都无法离开。

刚才还闹哄哄的教民顿时被吓得噤声不语,也有几个真正悲戚的还揪着李家的家丁,愣愣地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不停的在抽泣。

刘侨目光一闪:“李家的都站一边去,其他人都抓起来。”

第二卷 创锁记

第五十四回 三日制锁

突然的变故让李家的人有些发蒙,都没有反应过来,宋大牛嘟囔了一句:“我的包子没了?”

石柱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和郑书相互看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三娃果然有后招,哈哈!”

郑书向旁边走了一步,看了看还是不太明白的家丁与长工,淡淡的道:“万中之一的机会,少爷做到了。”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他们不用死了,有人激动得哈哈大笑,有人趴在地上呜呜哭泣,包有才躺在宋大牛怀中悠悠醒来:“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看到大家劫后余生下的失态表现,李彦不禁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刘侨,北镇抚虽然开始调查闻香教,但小直沽一案与此并没有直接的关系,能不能彻底脱罪,恐怕不会这样简单。

刘侨赞赏地看了李彦一眼,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镇定从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早已成竹在胸;二是能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无论是哪一种,这个少年都不简单。

刘侨微微一笑,对贾之凤拱了拱手:“贾大人,有关天津窃案,已有眉目,还请贾大人协助锦衣卫将案子清查到底。”

“此乃本官应尽的职责,”贾之凤连忙还礼,他知道刘侨这么说,是要分给他功劳,但也说得明白,他只是协助。

刘侨点了点头,伸手指向李彦等人:“他们与本案关系密切,小直沽冲突一事又涉及到闻香教,本镇抚的意思,不如并入窃案,一并移交镇抚司,贾大人意下如何?”

“甚好!”贾之凤连忙点头,事情涉及到皇亲和内监,本来就是个麻烦,他也巴不得能从中抽身。

何况,刘侨刚刚还送了他一份人情。

李彦在旁边不禁暗暗感慨,这个刘侨还真的是高明之极,想来侦破窃案那点功劳,已经不在骆思恭他们的眼里了吧!

有些可惜的是,李彦本想着在新式锁具上大赚一笔,如今看来,却要给人做嫁衣了。

相比之下,还是自己的小命值钱,李彦旋即释然,赚钱的办法还有很多,现在需要琢磨的是如何在与锦衣卫的交易中获得更多好处。

锦衣卫出手就是雷霆之势,一大批人锒铛入狱,北镇抚司的手段也再次得到验证,秘密审讯很快有了结果,果然是闻香教天津总传头余国忠等人,利用传教的机会,获取钱箱锁具的信息,然后凑配钥匙,进行盗窃。

失窃的人家,差不多都有信徒毫无防备地透露了这些信息,而频繁的往来又给盗窃提供了方便,甚至很多人家在失窃数月以后,才发现自家的钱箱被窃,损失不小。

当然,大户人家的财物藏得都比较隐秘,只有少数人家损失惨重,更多的并未伤筋动骨。

锦衣卫很快公布了案情,不过并没有提及具体的细节,只是在上报朝廷的奏章中,提到了锁钥易于凑配,才被闻香教小人利用,“一旦广为人知的话,必致天下震动”。

骆思恭、刘侨在奏报中声称正在设计一种更加安全的新式锁具,但在此之前,宜将这个消息进行保密,以免引发恐慌。

这份奏报立刻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消息根本无法隐瞒,先是一些核心内监和官员看到这个消息,接着就有更多的人知道,大家都担心自家的钱箱是不是保险,也要为大内的钱库,关押囚犯的天牢等地方的安全性感到忧虑。

很快的,北京就发来了新的旨意,要求锦衣卫尽快设计出新的锁具,锦衣卫也只好催促李彦马上将新的锁做出来。

骆思恭专门派了自己的儿子,锦衣卫百户骆养性来负责这件事,如果成功,也好从中分得功劳。

骆养性二十出头,如今已经锦衣卫中六品的百户,乍一见面,便斜着眼看向李彦:“天津周围的锁匠,全都在这里了,三天的时间,你要做出新的安全锁来。”

“骆大人,”李彦打量了一眼这位锦衣卫百户,果然是一副衙内的做派。

“三天……勉强也够了,不过做锁需要的精铁、铜材以及炼炉等工具,一定得齐备才行。”

“这个你放心,本百户连人带东西都给你拉来了,”骆思恭指了指停在岸边的船只:“你既然不肯到官坊里制作,若是延误了期限,到时可别怪本百户不客气。”

李彦很快看到衣裳鲜明的锦衣卫旗校押着一队衣衫褴褛的工匠下了船,此外还有些苦力往岸上搬东西。

“怎么样?带了这些徒刑犯,就不用浪费那些锁匠的气力了,本百户的安排周详吧?”骆养性得意洋洋地卖弄道:“你可别把事情搞砸了。”

“做得漂亮,”李彦无所谓地向骆养性竖了竖大拇指:“有了骆大人安排,草民一定在三天内做出新锁。”

骆养性欢喜得呵呵直笑,伸手勾住了李彦的肩膀:“行,咱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还有啊,你现在也是锦衣卫的小旗了,再不是什么草民了,哈哈!”

李彦笑了笑,这个骆养性虽然嚣张了些,倒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希望能合作愉快。

为了让功劳实实在在落到锦衣卫身上,骆思恭与刘侨商量后给了李彦锦衣卫小旗的官身,负责军匠。

李彦本不想被官身限制,但没有官身似乎更受限制,何况他还在待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勉强接受这个封赏。

好在有了锦衣卫的告身,杀个把闻香教徒自然不会再有问题,也就正式宣告无罪释放,他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以锦衣卫的名义制造新式安全锁具。

骆思恭也做出了一些让步,锦衣卫对李彦的限制很宽松,他的任务就是做出新的锁,并且供给朝廷,他想要做其他的事情,也不会多做限制,这个条件应该说是相当宽厚。

不过,李彦知道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自己能做出符合要求的新锁,不然的话,骆思恭与刘侨有无数种方法对付自己,他的情况只会比之前更加糟糕。

第二卷 创锁记

第五十五回 锁匠徒刑

庄园这边刚刚恢复建设,李彦又将原来长工中的大部分人都提作家丁,使得建设进度更加缓慢,骆养性看了大发牢骚:“老三啊,你这里什么都有……算了,我让那些徒刑犯都留这里,给你建房子。”

“这个不大好吧?”李彦无奈地笑了笑,这个骆养性虽然出身官宦世家,却一身的草莽气息。

骆养性斜了李彦一眼:“有什么不大好的?他们反正要服徒刑的,这里也一样做事嘛!那些锁匠能做,他们也能做,就这么定了。”

“锁匠?”李彦愣了愣:“他们不会也是在服徒刑?”

“是啊,刘大人说这样才好指挥,所以都给判了一到三年的徒刑,在这里就当服刑了,看谁不听话!”骆养性满不在乎地说道,伸脚踹了个走得慢的老年锁匠:“走快点,都去那边给我呆着。”

李彦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这些锁匠本来无罪,就因为骆思恭的一个想法,就被判了几年徒刑。

看到有些锁匠身上还有伤痕,李彦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虽然骆思恭现在对他的态度还不错很好,那是因为他有价值,并不代表堂堂的锦衣卫都督会听取他的意见。

李彦也不能将锁匠们退回去,真要这样做了,谁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严格来说,他们的遭遇和李彦并没有多少关系,要不是他指出锁钥的缺陷,这些锁匠的境况恐怕会更加悲惨。

但他们现在被判作徒刑,罚来做工,李彦还是觉得有些歉疚,他能做的,只有让他们在自己的手下过得更好些,甚至比他们以前的生活还要好。

宅院尚未建好,李彦只好将锁匠们安置在原来长工住的简易窝棚里,骆养性一直叫嚷着要吃在工地、睡在工地,也只好由着他去。

二十几个锁匠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李彦微微叹了气:“有才,去请个治外伤的郎中,再买些药,郑书去和夏狗儿说,用带骨头的猪肉,熬一锅肉汤,让大家吃了好恢复力气。”

锁匠们都知道从今以后再无人身自由,也知道李彦是锦衣卫小旗,今后负责管着他们,大多数人看过来的目光都有些敬畏,不敢正视,只有刘铁锁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嚷道:“不要你假惺惺的。”

李彦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有数,淡淡一笑:“各位想必都知道自己的命运,以后这个院子就是你们干活的地方。等下会有郎中来给大家处理伤口,养好身子就开始干活,至于不想做的,或者身子不行的,本小旗会将他们送回去。”

锁匠们脸上都露出震骇、恐惧的神色,在锦衣卫大牢的那些日子,恐怕他们做鬼都忘不了,那简直就是人间地狱,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地方。

刘铁锁也变了变脸色,别过脸去,没有再说话。

“不久之前,我和你们一样,是靠自己双手吃饭的,如今要为锦衣卫、为官府办事,难免有些不适应,”李彦自嘲地笑了笑,淡淡道:“但是,我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事情还是得做好了!”

“本小旗将你们从锦衣卫弄出来,是因为你们能干活,活计做不好,或者达不到要求的,那只能从哪来、还回哪里去,”李彦将双手别在身后,踱着方步自众人面前走过,冷峻的目光缓缓扫过,凡是被他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低下头去。

经历了许多事情以后,李彦也在渐渐熟悉、融入这个时代,如果是以前,他会选择解释、笼络人心,但是现在,他知道在某些情况下,表现出强硬的效果或许会更好。

至于人心,可以慢慢再收拾。

包有才很快请来了郎中,锁匠们虽然遍体鳞伤,但多是外伤,只要经过简单的处理,敷上伤药便行,也不是太复杂。

锁匠们生怕治不好伤,再被李彦送回去,都很配合,倒是他们身上的伤口,看得李彦心中恻然,暗暗发誓一定要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以免将来落到这种下场。

李彦本想着让他们将养几日,不过骆养性催逼得急,锁匠们为了表明自己有用,以免被送回锦衣卫大牢,也都纷纷要求干活。

李彦没有马上让他们开工,他让石柱子询问、登记每个人掌握的技能,做过的东西,然后根据这些,再让他们试着做一些锁钥的零件。

虽然每个人都很努力在做,手艺却各有高低,按照李彦的看法,二十七个锁匠中,技术最好的就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刘铁锁,此外还有两个本地的锁匠徐洪、杨四差相仿佛。

三人之下,次一等手艺还算纯熟的有七人,手艺一般的锁匠十五人,还有两人只会修修补补。

弄清楚各人的基本情况以后,李彦将徐洪、杨四叫到一边,将几张画了图的纸给他们看:“这是我设计的新式锁具,切记不得向外泄露,否则一旦被锦衣卫查出,后果不堪设想。”

“老汉一定不说,老汉什么也不知道,”两人听到锦衣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李彦摆了摆手:“不说便好,只要你们注意保密,以后就是工匠中的头目,可以多领工钱,多拿奖金。”

工钱?奖金?徐洪与杨四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个,而且也不敢相信,只是唯唯诺诺,颤巍巍地不断点头。

“好了,先看图纸,”李彦皱了皱眉头,从创新方面来说,这种唯唯诺诺也许并不适合,但眼下还是打基础的时候,这样的人用着才放心。

说起那个刘铁锁,手艺比徐洪、杨四还要好些,但脾气执拗、暴躁,李彦也只能先将他晾一晾。

让李彦略微宽心的是,徐洪与杨四拿起图纸以后,起先还一副畏缩模样,很快“咦”了一声,专注地看起来。

第二卷 创锁记

第五十六回 弹簧弹子锁

纸上画着的是一种后世常见的弹子锁图样,李彦曾经试过用铁丝开锁,因而了解大概的原理,具体的设计却是他研究了古代锁,再根据有关弹子锁的零星知识,推演设计而成。

这种锁大体采用了后世弹子锁的原理,也就是用弹子卡住锁芯,钥匙顶开弹子后才能转动锁芯,进而将锁打开。

面前桌子上摆放着先前让锁匠们打制的锁钥配件,李彦伸手拨了拨,微笑着看向徐洪二人:“这是李某新设计的一种锁具,用弹簧代替簧片,用弹子控制锁芯的转动,也叫弹子锁,你们看能否依照图样做出一个来?”

徐洪凝视着图样,沉吟不语,杨四抬头飞快地看了李彦一眼,有些慌张地支吾道:“应、应该能吧?”

李彦笑了笑:“究竟是能,还是不能?”

“能……不能……”杨四顿时语无伦次,老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地瞅着徐洪。

徐洪却像没有听到李彦说话,认真专注地看着手上的纸片,口中不时喃喃低语:“没有簧片?是了,这个螺旋状的所谓‘弹簧’就是簧片,这样的设计似乎更紧凑,使用更方便。”

“这个柱状的铁条叫‘弹子’?有内外两组弹子,外面的弹子在弹簧作用下,卡住锁芯,使其不得转动,钥匙插入后,顶住内部那组弹子,将外弹子顶出,方能转动锁芯,打开锁,”徐洪伸出手在面前比划,自言自语地推演着弹子锁的作用过程。

“钥匙齿牙要与弹子的排列、深浅完全一致,方能将锁打开,深了则无法插入,浅了顶不出弹子,是了,就是这样……”徐洪将图纸按在桌上,表情越来越丰富。

“徐师傅,你看要做这样的锁,可有困难?”李彦笑着点了点头,弹子锁的原理与结构都不复杂,不过徐洪能很快看得这样清楚,眼力不错,应该是有扎实的基本功。

“啊!”徐洪低呼一声,似乎这才想起自己还在锦衣卫的手中,连忙惶恐地站了起来:“小、小旗,小、小的……”

李彦摆了摆手,示意徐洪不要紧张:“坐下来,说说你的看吧,这种锁能做出不?”

看到李彦和颜悦色的样子,徐洪略微喘了口气,连忙道:“能的,就是这个‘弹簧’难做些,不过有了这个弹簧,锁芯就能做得紧凑些。”

徐洪说着说着又兴奋起来:“妙啊,有了这个弹簧,锁腹内就能安装多组弹子,这样一来,同样大小的锁,弹子高低组合不同,就不会再有一把钥匙开两把锁的事了。”

“而且,结构紧凑,锁也能做得更结实,妙,这个设计实在是妙!”

一旁的杨四听了,也认真琢磨起弹子锁的设计,这时也感慨道:“只是三组弹子的话,也要比三簧锁多出很多组合呢!”

李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徐洪与杨四两人凑到一起,讨论弹子锁相比三簧锁的优点。

“小旗,这个锁可以做出,不过因为弹簧加工的难度较高,如果要做得太小,小人没有十足把握,或许那位刘师傅可以,”看到李彦一直和颜悦色的样子,徐洪与杨四也不像开始那般紧张,躬了躬身认真说道。

李彦想了想,反正锦衣卫急着要看到的是样本:“也行,那就先做一把大号的铁锁,你看要多少人,多长时间?”

“做一把锁的话,不需要太多人,我和杨师傅一起做的话,一天差不多就可以了。”

“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由徐师傅你负责,务必于明日做出一把新锁,”李彦微笑说道。

“徐师傅,你觉得要大量制作这种锁的话,是不是可以?”定下制作样品的任务,李彦又问起规模化生产的问题,他对这方面的事情更加关注。

徐洪想了想,有些作难地说道:“怕是不太容易。”

“主要这个弹簧是一般工匠做不出来的,即便做出来,也无法长时间保持弹性;此外这种锁的结构也很精细,每个部件要精确配对,有的工匠手艺粗糙,也是做不好的,”徐洪道。

“嗯,我明白了,”李彦点了点头,看来制约弹子锁生产的主要是两个因素,一是弹簧,这就涉及到冶金、锻造与金属材料加工;其次便是制造精度,弹子锁放在这个时代,可能要算精密制造工业。

换句话说,如果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实现弹子锁的规模化生产,也就意味着要在冶金、锻造、金属材料加工以及精密制造工业方面取得进步。

李彦觉得,这样的事情要比种地赚钱更有挑战性,更有成就感,也更符合一个穿越人士应该有的追求。

想着想着,李彦不禁有些精神振奋,摆手让徐洪、杨四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认真打制弹子锁,然后走出房间,看到骆养性正指挥手下的锦衣卫旗兵安扎帐篷。

“三娃,”骆养性高声喊道:“这边就好,我马上过去。”

李彦微笑着走了过去,摇头说道:“骆大哥尽管忙你的,小弟这边没有什么事情。”

骆养性不悦地皱起眉头:“三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骆养性不想因人成事,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是是!”李彦笑了笑,这个骆养性除了喜欢与人称兄道弟,最讨厌别人说他年纪轻轻当上锦衣卫百户,是靠他做锦衣卫指挥使的父亲,当然也不想让别人说他这次是来混功劳的。

李彦看出骆养性的心思,想了想道:“这样吧,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头绪繁多,事务复杂,非大哥不能胜任。”

“这样啊!”听说事情很复杂,骆养性不由露出为难的神色:“用人所长,你先说说到底什么事情,看看本百户来做是否合适。”

李彦伸手指了指旁边简陋的棚屋:“大哥请看,工匠们要打制锁具,首先要有做工的场地,现在的条件太简陋了,什么都没有,小弟想请大哥督建房屋……”

“好,此事很重要,便由本百户亲自来做,”骆养性听说只是个监工,又被李彦说得如此重要,当即大喜,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第二卷 创锁记

第五十七回 技术交流

次日清晨,李家的家丁像往常一样,聚集到在建宅院前的平地上,准备开始进行一天的训练。

因为将上次表现较好的长工提拔为家丁,现在李家的家丁已经有二十三位,加上宋大牛与李彦,一共二十五人,都曾经历过小直沽的血与火,往空地上一站,淡淡晨曦中,颇有些肃杀味道。

“三娃,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骆养性迷迷糊糊地从营帐中钻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顿时吓了一跳。

李彦回头笑了笑:“大哥,我带他们去跑步。”

“跑步?”骆养性愣了愣。

骆养性一直标榜他能当上锦衣卫百户,并非因为父亲照拂,所以他的兵总是最早起来操练的,可也没想到李彦他们会这么早。

“跑步干什么?”骆养性有些不太明白,愣愣地看着李彦带着二十几个庄稼汉,向着河岸跑去。

弄不明白的骆养性只好又钻回营帐睡了一会,等到往日晨练时分才爬起来,发现李彦领着那些家丁又跑了回来,每个人都显得气喘吁吁,精疲力竭。

“三娃,你这是在折腾啥呢!”骆养性看到李家的长工已经架起大锅熬好了稀饭,还有馒头、烙饼和一些小菜,也就顾不上什么晨练,招呼手下的锦衣卫先来吃饭。

“大哥有所不知,自从小弟弄了这个庄园,便有很多人眼红嫉妒,前番就有人煽动不明真相的暴民前来打劫,要不是小弟手下这些家丁拼命,可就见不到大哥了,”李彦知道这时候的大户人家,多少都有些护院与武装家丁,但像他这样严格操练,总归有些忌讳。

骆养性瞪起眼珠:“三娃你莫要担心,有大哥在,看谁还敢老虎头上拔毛。”

“哦,你是想操练这些家丁吧?傻跑可不行,等吃过早饭,看大哥来帮你操练操练。”

话虽这么说,等骆养性吃完专门为他准备的早饭,李彦已经领着手下的家丁,结束休息,做好准备活动,操起长枪练习刺杀。

李彦对兵器依然不懂,但经历过上次的冲突,他发现人多的时候使用长枪,排成整齐的队列,具有很强的威慑力与杀伤力。

而且与其它兵刃相比,长枪的使用相对简单,一个直刺,便可以造成有效杀伤。

此外,在冷兵器中,长枪的攻击距离也是最远,能够避免自身被杀伤,使用者相对更安全。

正是因为这些缘故,李彦才决定继续使用长枪,长枪的数量不足,有人就拿着长木杆,摆出上次那样的队形,排成两行,面对面相隔数丈,随着号令练习直刺。

“预备……刺……”

李彦站在其中一队的最左面,也和家丁们一样,跟随宋大牛喊出的口令,一下一下地挺枪直刺。

“三娃,你这是……”骆养性吃好了早饭,优哉游哉地晃过来,本来想卖弄卖弄,看到李家家丁严整的队列,以及每一枪刺出去的气势,竟恍然有种百练精兵的感觉,顿时有些发愣。

不过,他很快笑了起来:“三娃,你这么练可不对,光练一个动作不行,这个长枪也不好,除了刺就没有别的作用,不如,本百户教你们刀法好了。”

李彦一直想找个懂兵器人来指导,闻言停了操练,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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