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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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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妃们时间多,女人们一般也爱摆弄个花花草草,多半的宫妃都喜欢在自己住的地方,养上几盆花,每日里精心养护,倒也是
地法子。
孝庄不爱女红,对花草倒是颇有兴趣。慈宁宫的这些盆花花草草,陈旭日虽不识得,想来也都是有些来头地名贵植物。
“听贵妃娘娘说起过,太后很会伺弄花草,养出来的花儿又漂亮又精神。上个月贵妃娘娘得了一盆,捧回去喜欢的不得了,前几日还叹息,怪自个儿笨,好好的一盆花,在承乾宫就不如在太后这边开的好看。旭日从前过来,无事不敢四处乱瞧,这会儿亲眼看了,才知道贵妃娘娘说的确是大实话。这些花好看地紧。”
“花到了季节就会盛开,要让它们开的好看,就得在修剪上下工夫,放任它们胡乱生长可不成。
”
孝庄操起放在一旁地剪刀,喀嚓喀嚓几下,将边角的枝叶利索地剪下来,手扶着一朵长势良好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左右看了看,又是喀嚓一声剪断,“旭日啊,你知道哀家为什么要剪下这朵花吗?”
那朵被剪下来地花在孝庄手指间轻搓摆弄,陈旭日看看那盆花,以它地长势和位置看,根本就不需要被剪除,而且,如果真的要被剪除,孝庄也不必等到这会儿开都开了才下手。他心里一动,嘴里却不轻不重道:“花养来是让人看的,有的花留在花枝上,有的剪下来放到花瓶里,都是为了让养花的人看着有个好心情。”
孝庄转脸盯着他看,半晌后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哀家剪下这朵花,不是为着摆在花瓶里好看。这花呀,离开了泥土,再好看也有限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枯萎凋落。不过哀家还是得给它剪除,因为呀——”
她用手扶了扶盆里另一朵花,“哀家不能让它影响了这朵花地美丽。你看看,这朵花漂亮吧?开的又大又好,哀家喜欢。这盆里有这一朵就够了,多了看着乱。边上那么多种花呢,孤单不了它。嗯,哪盆好呢……”孝庄打量片刻,搁旁边移了一盆花过来,里面亭亭玉立着另一种不同色的重掰的小孩巴掌大的一朵花,脸上露出笑模样,“看看,这样摆一块,是不是更好看了?”
陈旭日默然片刻,“旭日愚笨,私以为这般搭配,各有各的美丽。”
孝庄没有看他,兀自仔细打量自己的搭配,手里边把刚剪下的那朵花的花掰揉搓几下,弃到盛放枯枝烂叶的托盘里,“尚善家地姑娘,哀家替你相看过了,是个好姑娘,不比金家小姐稍差。”
她把剪刀放回去,接过苏苿尔奉上的帕子净手,“你和金家小姐的事情,哀家也听说了。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以后别再想了。等过了年……你是去年点地庶吉士,今年、明年,嗯,再有一年多点,赶后年就能出仕了。到时候啊,哀家挑个合适的好日子,给你风风光光办场热热闹闹地婚事。”
“太后……”
“这事就由哀家做主了。”孝庄摆了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面色已然板了起来,“皇上前朝事忙,多少军国大事等着他决断,一些个人的私事,自个儿要懂得掂量着做,不要去打扰皇上。皇上的性子急,有些事情犟起来,后果你也看到了,让哀家操了不少心。你年纪小,到底也不是寻常孩子,哀家和皇上都很器重你,对你寄望甚深,你务必要牢记这点……好了,你退下吧,哀家有些累了。”
陈旭日望着前面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女人的后背,脊背挺的笔直。
低头看看脚下,他们只有三步大小地距离,这三步的距离,却像是一道不可逾越地鸿沟。三步外的那个女人,随意挥了挥手,就打算把自己地终身大事,一锤定音。
苏苿尔拽了拽他的衣袖,用口型无声道:“走吧……”
苏苿尔把他送出门,就见这个少年略顿了顿,突然低声道:“人不是花!”
花朵只开一季,过了季节就会凋零,或是枯萎于他人之手,而人错过了季节,却还能在下一次因缘际会时,比肩而立。
没有人真地强大到可以完全主宰别人的意志,皇太后也不能,除非被主宰的人,自己跪了下去,再也不想起来,从最初的被迫,到后来心甘情愿跪着做人。
陈旭日没有回头,大踏步走出慈宁宫……
苏苿尔怔怔出了会儿神,不期然想到前两天来慈宁宫的两位小姐——
“太后,这门亲事……”
“哀家旨意既出,断无收回的道理。”孝庄重新拾起佛珠轻捻,眼睛微闭:“陈旭日不是个糊涂的,知道凡事该适可而止。”
“皇上那边……金真儿毕竟是皇贵妃的表妹……”
“董妃现在是个大忙人,她还要操心堂妹和弟弟的婚事,表妹么……”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五十二章 万里江山一盘棋(二)
人的力量,在皇权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婚姻一事上,顺治尚且拗不过孝庄,连着娶进数位蒙古后妃,被迫立了不喜欢的女人为后,何况根基未稳的陈旭日。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贝子尚善之赐婚与陈旭日的懿旨,逐渐成为板上订钉的事实。
如果说在朝堂上,孝庄甚有威望,在后宫,她根本就是实际上的掌权人。董鄂妃尽管为了表妹着急,却不敢真的有违皇太后的旨意,连表示不满都不能。
几天以后,礼部拟旨,董鄂宁馨被封为贞妃。
皇贵妃的娘家堂妹一举得封妃位,可谓是一种殊宠。这既是顺治的坚持,也代表着孝庄某种程度的妥协。费扬古也被指了一门好亲事,待过了年,来年春天时成婚。
这事抵定,董鄂妃终于无奈的向陈旭日表示,他与金真儿的婚事,眼下她若多言,只怕有百害而无一利。
又一位董鄂娘娘入宫,且甫入宫,位份就在几位生了皇子皇女的庶妃之上,不消说,自然是拜承乾宫那位所赐,一时间董鄂妃又成为后宫的话题中心。陈旭日居于承乾宫,三不五时要携四阿哥隆兴往慈宁宫请安,时不时与一些个宫妃碰面,他的婚事,遂也成为议论的焦点。
不知是无意间宫人们嘴碎,还是孝庄有意为之,总之,陈旭日坚辞婚事的消息,渐渐流传开来。
前有董鄂妃独得圣宠,使得后宫诸人相顾无颜色,这会儿又一批新人要入宫,新人颜色美如玉,又占着如花似玉的好年纪,宫妃们大抵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还学不来把不愤怨怼压在心底,意气难平,不免在口舌上加以宣泻。
既有皇太后这尊大佛在。后宫便还是以蒙古女人地势力为大。所谓众怒难犯。董鄂妃行事愈小心谨慎。承乾宫地宫人们外出。明里暗里。多有被刁难地时候。陈旭日因婚事。恰好授人口实。非议之词听地就更多了。
“好好一位宗室女。不说嫁到蒙古做王妃。就是京里勋臣贵戚人家做嫡福晋也做得。偏偏要嫁到在太医院当值地汉人家里。人家还不乐意……”
“就是说嘛。要说人这命啊。真是没法子看。在家里做姑娘。父母兄嫂捧着顺着。这一嫁了人。往后如何。可就难说喽……”
知书和陈旭日带着四阿哥隆兴打慈宁宫出来。隆兴闹着要往御花园玩上一会儿。进园子不数步。撞上过来游园散心地宫妃。
宫妃们故意提高了声音说话。一句句往他们耳边钻来。
陈旭日只做未闻。一路指点着旁边地花花草草。与隆兴说笑。渐行渐远。把冷嘲热讽远远抛开。
知书低声道:“再有几天,贞妃娘娘就要进宫了,这是皇上对贵妃娘娘的体贴,宫里边因为这个不满的娘娘多了,不好作贵妃娘娘,咱们受些迁怒,只得多担待些,只是委屈你了。”
“姐姐,这道理我懂。入宫前父亲就叮嘱过我,要我万事忍为先,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这点,到了这会儿,经过的事也不是一桩两桩,在宫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一群不得男人欢心地人们整日里在一起聚着,衣食无忧的,可不是没事也要想法子生出些事来?道理虽是如此,只是这般小心小意的日子,实在过的让人憋气,陈旭日仍是皱眉道:“就是没想到会这么难熬!”还要搭上自己的终身大事。
一想到这个,陈旭日便觉得烦燥起来。不论那个被指过来地姑娘心性为人如何,单单是她的身份,母亲就很排斥,且又顶没了她自个儿中意的媳妇,往后婆媳相处起来,能有个好儿?婆媳不和可不是小问题,到时候父亲和他都得大受影响。
似现在这般煎熬地日子,陈旭日已是过的够了,只顾及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特殊,捺了性子任他人随意分说,但心里边的不满却实实在在兜在那儿。
“这宫里边,不管是高高在上地主子,还是我们这些侍候人的,哪个不是在忍着熬着?你甭看主子们面上光鲜靓丽的紧,其实心里边一年到头,也难得有几时舒坦。这样想想,受委屈的时候,也就能咽下去了。”
知书安慰他:“太后说了,等你出仕时,就给你成婚,到时候就不用和我们一样白里夜里在宫里边苦熬。”指着笑嘻嘻蹲在地上胡乱揪草摧花的隆兴道:“到时候太子爷五岁了,差不多也要进上书房读书。往后太子爷慢慢大了,有出息了,咱们这些打小侍候的人,都有份体面,现在苦点不算啥,将来过地舒心就好了。”
皇子六岁进上书房启蒙,不过三阿哥聪慧,五岁便早早入学,且时时得到师傅的夸赞。孝庄再三当着顺治和董鄂妃地面提及,满口的夸奖。
顺治私下里不止一次叮嘱陈旭日,要他务必对四阿哥尽心,将来不说越过三阿哥去,却一定不能示弱于三阿哥。至少,五岁进上书房读书这点是一定要地。
“四阿哥生日比三阿哥小了半年,平平都是五岁进学的话,光时间上就要早于三阿哥半年还多,是不是早了点?”皇子读书,按规矩是天不亮即起,很是辛苦。到底也算自己一手
孩子,隆兴对陈旭日表示出了十足的依赖,陈旭日对可爱的孩子也真是疼的紧。
“要上学,隆兴要跟……”小小的孩童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听到提及三阿哥,笑呵呵仰头道:“要跟二哥,跟三哥一起、读书。”他用手划拉了一圈,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道:“读这么多书……”
三阿哥么——
陈旭日揉了揉额头。
三阿哥已经七岁了,七岁的玄烨说话行事已经表现的可圈可点,透着稳重。孝惠皇后得了这个争气的儿子,真是拿他当掌心宝一般,每每往慈宁宫去,总要再三说起,使得孝庄对这个孙儿也越上心。
陈旭日虽居于后宫,却甚少见到他。但是三阿哥刻苦攻读,表现优秀的赞誉却是没少听闻。
现下年齿渐长,平时表现良好,顺治有心令他将来担当四阿哥的讲学老师之一,遂经常唤他到御前与一些文臣学士谈经论道。御前的几个侍读学士与上书房的太傅傅以惭等人相熟,且傅以惭时时被顺治传唤,与陈旭日常有碰面地机会,说话间免不了提起这位得意门生。
三阿哥比四阿哥年长四岁,自己比三阿哥恰好也是年长四岁。时间渐渐流逝,四阿哥在长大,自己在长进,三阿哥也在长大,进境益速……
在这个秋日的午后,陈旭日沐浴着秋日的温暖阳光,看着在阳光下~壮成长的花草树木,突然认识到:所谓的改变历史,不是救了四阿哥,将养董鄂妃的身体,使顺治不死于天花就算完事。
不仅仅是这些,这些只是一个开始,对于因缘际会卷入政治中心的自己而言,已经有了两个最大的敌人。
孝庄和三阿哥玄烨!
那个有可能成为他一生中最大对手地人,三阿哥玄~,他曾经知晓的康熙大帝,正在努力学习,茁壮成长,日益崭露头角。总有一天,将成为四阿哥隆兴,也成为自己最有威胁力的对手。
目前都处于蜇伏期,单就目前的起步阶段而言,那个人占了皇家的主场优势,自己也有自己地优势,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不相上下。
但是长远来看,等自己离宫踏上仕途,怕是与他差距越来越大,因为那人身边有一个最大的助力——孝庄!
孝庄现在就开始插手自己的人生,将来不知还会给自己制造多少麻烦。三阿哥玄烨身边有她相助,将来四阿哥隆兴能否继位,只怕还是个未知数。
但现在最大地问题是:不论他想不想,事实上他已经站到了孝庄的对立面,站到了三阿哥的对立面。倘若隆兴最终无缘皇位,不但自己心里的思量全部成空,还将惹来杀身之祸……
陈旭日挺起胸膛,深深吸了口气,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忘头——
趁着自己还在宫里,趁着一切还来得及地时候,说不得只有想个便宜法子,让那个女人永远闭嘴才好……
“你在寻思什么哪?脸色怪吓人的。”
知书见他半天没动静,伸手碰了碰他,“太子爷让你抱呢。”
陈旭日定了定神,弯身抱起隆兴,与他贴了贴脸,低语几句,逗得他咯咯笑起来。“太子有些倦了,咱们出来的久了,别让娘娘担心,这就回去吧。四阿哥,咱们回去听故事好不好?”
“听故事,听故事……”隆兴立刻送上灿烂的笑脸。
陈旭日近距离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笑,咬了咬牙,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有清一朝,积弱始自康熙朝,老天爷既然让他生于厮世,说不得他就要在其中插上一手,打乱布局。
万里江山一盘棋!
这天下就像一盘棋,随便皇家的人怎么下,一局终了,另一局又再度开始,反反复复,哪有棋子们说不地机会。
但是,不是人人都甘愿做一颗唯唯诺诺的棋子……
“陈旭日?”
陈旭日应命往养心殿见驾,在门口与简亲王撞见。
济度叫住他,“听说你不乐意太后地指婚?”语气很是不善。
济度和尚善是同一个爷爷的孙子,所谓同气连枝,尚善地女儿受到伤害,也等于是削了他的面子。
陈旭日躬身道:“简亲王见谅,旭日与金之俊大人家议婚在先,不敢毁婚,乃向太后当面陈情。”
“不敢?爷看你是不想吧?”济度眯起眼睛,“爷地侄女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金贵着呢,凭你也敢拒婚?一个白身汉人,要惦量清楚自个儿的身份!”
陈旭日最烦这套身份论,真受不了这些满人大爷,一个个真以为自己身份高贵,真不知道哪来的这般自高自大,倒退回几十年前,不过是关外牧马以抢劫为乐的野蛮部落。这会儿别的没学会,倒把那套自以为是的自大嘴脸学了个十成十。
“齐大非偶,旭日自知身份低微,不堪匹配,不敢耽误您的侄女。”
济度被咽的顿了一下,满腹怒气,偏是瞅着他不卑不亢地谦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只瞪大了眼睛瞧他,半晌后方拂袖道:“你好自为之,不要让你的莽撞,伤害到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旭日谢王爷指教!”无辜的女孩子?指的是尚善的女儿吧?
陈旭
不屑,真正被伤害的是金真儿好吧?
至于那位满洲格格,是,他地言行对她倒的确是一种伤害,不过陈旭日并不因此觉得愧疚。
自己诸多琐事缠身,尚且理之不清,哪里有精力去关注未曾谋面的陌生人的悲喜?
便是有甚不如意处,那边自有关爱她的父母和亲人给她安慰。尚善虽遭贬斥,到底是有真功名在身地宗亲,再为女儿择婿,不是难事。那位格格,比起生在这世上的绝大多数的女孩子来说,已经很幸运了,既便是自己这件事真地伤害到她,她也仍然是很幸运的一个人。
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一帆风顺的人生,根本就是个不切实际的童话。
“爷,今儿衙门里有什么不如意地地方惹您心烦了?”
尚善还家,脸色阴沉,董鄂氏打了侍候的小子,亲自为他宽衣,换上居家的便服。
“下晌和简亲王叙了会儿话。”
“简亲王说什么了?”济度在宗室里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位高权重,在他们庄亲王舒尔哈齐这一支的后人里,算是族长类的领头人,说话最是有份量。
济度对尚善主动上折子,请把闺女嫁与陈旭日为妻一事很不高兴,认为他这事做地太欠考虑。“还不是为了咱们宝珠的婚事。”
董鄂氏劝道:“简亲王和安亲王一向面和心不和,咱那女婿跟安亲王走地近,是太子爷的嫡系,也难怪他看不过眼,埋怨两句是有地,爷且听着,别往心里去。”
尚善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什么女婿不女婿的,你倒叫地顺嘴。”
“我的爷,您这话怎么说的?宝珠是咱的宝贝闺女,你做阿玛的向来疼的紧,皇太后亲自下旨,把她的终身许给陈旭日,往后都是一家人了,我叫他女婿不应当啊?”
“你且别乐呵,指婚归指婚,将来宝珠真要过了门,正经过起日子,还不知道能过成什么样子,说不得有你做额娘愁的时候。”
“爷,这话从何说起?”董鄂氏吃了一吓,立刻撂开手里的活计,回身坐到尚善跟前问:“莫非他陈家不乐意怎的?”
“是有这个意思。”
尚善烦燥的撸了撸袖子,“陈太医那边倒没传出什么话,听说陈旭日自个儿在宫里求情,意思是想维持和金家的婚事。皇上那头默许了,被太后她老人家给驳了回来。”
“这……这可怎么好?”董鄂氏又气又急:“他怎么能这么做,传扬开来,人人都知道他中意的是金家的小姐,咱们宝珠不是平白受牵累?怪不得陈家这会儿还没有动静,也没派人过来谈纳吉下定的事,看来他们一家人的心都偏到金家那头了。真是,咱们宝珠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受这种侮辱?”
“简亲王说,那小子是真狡猾,不可等闲视之……”
他这样一闹,虽得罪了自个儿,到底是人家订亲在先,争上一争,也不是说不过去。传到金之俊那头儿,肯定得大受感动,说不得就答应把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儿嫁过去为妾。据说那金家小姐是真的漂亮,与陈家小儿见过,他说小也有十一岁了,也到了对女人有感觉的岁数了,私下里不定如何得意摊上恁么一个漂亮媳妇,哪舍得就这样白白便宜了别人?倒不如拼上一拼,做做高姿态,给自己赢得美人归。偏偏他年纪小,这事还真没法子真个儿跟他计较到底,外人见了,倒是要怪罪自己这边以势压人,欺负小孩子……
尚善夫妻俩合计了半天,也拿不出个正经主意。
婚事已成定局,人家这番小动作,自己就只有生受不成?想想觉得不甘心,这一时半会儿又觉得无计可施,尚善叹气道:“现下咱们不好做些什么,不然平白却让外人看热闹,好在来日方长,日后要计较有的是时间。”
“阿玛——”
门帘乍响,宝珠摔帘子出来,脸上含怒,蹙眉愤声道:“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姑娘,凭什么要受这种气?”
适才母亲正与她坐一块儿说话,父亲回来后,母亲出去打点,她等了一会儿不见人,便往父母这边找来。
在门外听父母说起她的婚事,本自含羞,却不料越听越是着恼。
“陈旭日,他有多了不起啊?现在还没入仕就敢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将来还不得爬到女儿头上指手划脚……”
前几天得皇太后的召入宫觐见,那金真儿也是座上客。那时候皇太后亲口说要给她指一门好亲事,她却推三阻四搬出母亲遗命不肯应从,说什么自个儿已经订了亲。
好啊,全天下都知道她订的亲事是陈家,单单就瞒着自己一个,害她出宫做别前,还专门客气的劝她听从皇太后的好意……
丢死人了,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她何苦要说出那种话?那金真儿不定得在心里怎么笑她无知呢。
宝珠越想越着恼,忍不住红了眼圈,落下泪来。
董鄂氏揽过女儿,心疼的哄道:“好闺女,不哭,咱不哭,万事有额娘和阿玛给你做主,绝不能让陈家委屈了你……”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五十三章 表白(一)
近几天,金真儿在金家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陈旭日得皇家赐婚的消息慢慢传开。科学未兴的年代,迷信占了主流,他杜撰的那一套很有威慑力,自来在民间名气就不小,这等婚姻大事一向为人关注。百姓们原就好奇,到底是哪家闺女能有大福气嫁得这等如意郎君,是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在城中传开。
金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人多眼杂的,这种事想瞒也瞒不住,很快通过负责采买米粮的仆人之口在府里传了个遍。
人都道金家二小姐才貌双全,且沾着董鄂皇贵妃这层亲戚关系,眼下里因为太子的册立,身份愈显尊贵。这层亲戚关系不需宣扬,自是瞒不过有心人,早先过府向金真儿求亲的牵线搭桥的媒人络绎不绝。后来由金之俊做主,把二小姐许配给了陈家的大少爷。
府里边原都说是桩好姻缘,没口子的夸赞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夸赞自家老爷慧眼识人,不然当初怎么在孙子辈里,单挑了二小姐出来亲自抚育?竟像能掐会算似的,一早就知道二小姐有这般造化,这份眼光硬是要得。
却不料平地起波,突然拐了个大弯。陈家那头得了皇家的指婚,问题是,他们家二小姐怎么办哪?
下人的窍窍私语金真儿以无视,这些人顶多背地里议论,眼不见心不烦,不去想就是了,嫡母和姐姐的冷嘲热讽才真个伤人。
话说的难听,而且锥子一样直插人。话里话外讥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多少家好儿郎不去选,生生挑花了眼,这下便好了,一门心思要挑个最打眼的,那最打眼的是那么好寻思的?看吧,到底跌了个大跟头,经过这一遭,往后好人家的好儿郎哪个肯登门哟?不定就得连累到姐姐妹妹的嫁娶……并且又拿她去世多年的生母说话。嫡母对那个甫过门就夺了丈夫全部心思的妾室憋了一肚子气,本来人死如灯灭,揪着不放也没多大意思,偏生妾生的女儿又被挑了由当家的公公亲自教养,却放着正经的嫡生孙女儿不管。嫡母心气儿难平,这回可算逮着机会,好一通唠叨,暗讽她重蹈母亲旧辙,母女俩同一个命运,可见命运这东西也可以遗传,云云。
金真儿骄傲的以一张看似的面孔示人。
她一个未出嫁的闺阁女,在嫁人这种事情上,本就没有多少置啄余地。能做的她已经做了,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表现的黯然神伤,她既不想要别人的同情,更不想凭白使得一干兴灾乐祸的人瞧热闹。
只在嫡母说生母头上。才动了心火。以恭敬地口气回道:母亲相信命运可以遗传?真儿命苦。受些委屈无妨。只是听母亲这般说。真儿有些担心姐姐。如果姐姐嫁人后也如母亲一般遭遇。该如何是好……
嫡母恚怒。自不待言。
金之俊为人通达。向多计。为官多年。人脉关系都有一些。却不足以同皇家相提并论。
遇到这等让人憋气地事。虽心疼无辜受累地孙女儿。一时间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这事也不能老僵在那儿。放着不管。
约摸着日子。到了陈旭日出宫休沐地那天。先把金真儿叫到跟前。
“旭日那孩子下晌出宫,我想把他叫到家里边谈谈。真儿啊,你怎么打算的?先跟爷爷透个风儿。这婚事……唉,爷爷误了你,误了你……”
金之俊初见陈旭日,就很喜欢他,小伙子有胆有识,人聪明,小小年纪在后宫、在满人为尊那样的环境里,为人行事样样做的让人挑不出岔子,懂得蛰伏、韬光养晦,实属难得。他向来自信于自己看人的眼光,笃定这孩子胸有千壑,将来一准是个能做大事的料子,不由得就动了招他为孙女婿的念想。
也想过凭着陈旭日的特殊地位,怕是动这个念头的不止是自己,原本合计着两下里定下名份,怎么都好说话……这时瞅见孙女儿愈见清减的面庞,心里边百味杂陈,说不上悔是不悔。
“我怎么想的,这重要吗?陈旭日——”
金真儿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曾经让她欢喜让她羞涩的名字,这时候念来,只觉得嘴里发苦。她使劲咽了咽仿佛哽在嗓子眼的憋闷,轻轻吁出口气道:“爷爷问问他的想法吧(奇*书*网。整*理*提*供),关于我们之间的这场婚约,我——想知道他的打算。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结果,至少……”
她咬了咬唇,眼里有些发潮,勉强笑了笑,昂道道:“我想当面听听他的说法。爷爷,请你让我……和他见一面。”
“见面?”金之俊皱眉,这不好吧?于理不合。
金真儿郑重行礼:“请爷爷成全
和他谈谈。”
金之俊有些犹豫,低下头权衡再三,终于点头道:“好吧,我来安排。真儿,不管怎么说,别……怨他。皇上私下里跟爷爷说了,陈旭日不但在皇上跟前,在皇太后跟前也为你们的婚事尽了最大的努力争取。只可惜,他劝服了皇上,却劝不服皇太后……”
“爷爷,您以为,他是为了我么?”
“真儿?”
“现在,就算和他订亲的是另一个人,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他还是会这么做。”金真儿想起那个从容谈笑的少年,大多数时候,他表现的很平静,眼睛里甚少有同龄人常见的起伏动荡。
她想那不是一肯让别人对他的人生随意指手划脚的人。
金真儿很笃定这一点。看温和,其实休戚相关的事多半由他自己拿主意,袁珍珠用半是骄傲半是埋怨的口气与她叨念了好几回。
“不过,和他订亲的不是别人,是我,所,我承他这份情。不因强权而折腰,弃我于不顾。爷爷,我领他这份情!”
人皆传他因为指婚,为了维与金家的前约,竟敢当面顶撞皇太后,“他做这件事,看似鲁莽,实则不然。”
金真儿冷静的分析道:宫只传出他冲撞皇太后的流言,从中可见一斑。皇帝那边,他必是先想了法子稳住了。皇太后和皇帝不一样,皇帝行事,性子上来,往往不顾大局以个人一时喜好发落群臣。皇太后不一样,她做任何事,都习惯于隐忍,三思而后行。陈旭日此举,看似得罪了皇太后,其实与他无伤。
皇太后不会此降罪于他,训斥免不了,也仅此而已了。他既不是官身,就不领朝廷俸禄,削官夺俸轮不到他,贬他么?是,不尊旨的罪名是现成的。问题是怎么贬?贬他出宫,不准他为官,还是流放千里?他是太子爷的守护神,慢说太子爷离不开他,单是他得天神器重这一点,早已经张扬的天下皆知,皇太后怎肯因小失大,赐婚的本意,原就是想进一步加强他同皇家同朝廷的关系。
“他本来就是皇帝和子一系的近臣,同皇太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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