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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有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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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栀子自是情愿的,只她不想往西边去,刚让陈俊去同罗稻葵说一声,罗瑞香就急冲冲的找了过来,一口气把大伯娘的恶毒打算告诉她听。

    一听之下,罗栀子火冒三丈之余更是心急火燎的,“我嫂嫂又怎么说的?不会和我哥闹脾气吧!”

    这两口子之间的事儿,罗瑞香哪里知道,只好把金鱼儿当时的态度一五一十的转告给罗栀子听,又给她出主意。

    罗栀子虽缓了缓,可到底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送走了罗瑞香,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生生把好几个包子都包成了馒头。

    这会子罗稻葵金鱼儿回来了,就更是静不下心了。胡乱洗了手,就悄悄拉了罗稻葵一旁说话。

    兄妹俩相依为命长大,这兄妹情分本就不一般,说起话来自然也没那么多忌讳,当下就问有没有同金鱼儿口角闹不愉快,听得罗稻葵一头雾水,却也知道罗栀子不会空穴来风,忙问出了什么事儿。

    罗栀子就瞪了眼,把大伯娘领着彭霞拦下金鱼儿说话的事儿一股脑的告诉了罗稻葵知道,又一叠声的问着他,“怎么,嫂嫂没同你说吗?”

    罗稻葵有些愣怔,“没,没说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前儿你去顾家的时候,嫂嫂从三堂伯家回来的路上就被拦住了,幸好香丫头和大堂嫂过来,否则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说到最后,罗栀子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这叫什么事儿,就这么看不得他们过得好么!

    罗稻葵也皱了皱眉,可想到那天晚上一到家就吃上了热腾腾的茶饭,还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蹙着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

    朝罗栀子笑道:“你别担心,你嫂嫂性子极好,不会为了这点子子虚乌有的事儿就同我置气的。”

    对于这点,罗稻葵是信心十足的。

    他在壮班两三年,虽是年纪最小的,可众人说话却也不避讳他。而且男人么,在一起不是说衙门里的事儿,就是说女人。

    他虽还是个毛头小子,可夫妻间相处的那些个话儿也听过两耳朵。虽对赌钱吃酒打老婆的混账东西嗤之以鼻,可对河东狮吼的骂丈夫如骂儿子的妇道人家同样敬谢不敏。

    两口子过日子本就图个自在,若在家里头还要金戈铁马的不得安宁,家不成家,还有什么意思。

    幸好金鱼儿是个好性子的,体贴柔顺。甚至于,太过好性儿了……

    可罗栀子就没有这么乐观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罗稻葵一眼,就算是她嫡亲的兄长,她也得说一句,在这种事情上,男人真是缺根弦,没一个靠谱的。

    就算嫂嫂确实性子好,不会为了已经过去的糟心事儿同她置气。可将心比心,哪个妇道人家听到这样的事儿不会像吃了苍蝇般恶心的。就算真心不计较,可心里不舒坦总是肯定的。就算当时不计较,可日后一旦有个小摩擦的,说不得就会把这事儿翻出来戳心窝子的。

    掏心掏肺的一席话,听的罗稻葵眼皮子直跳,“竟这样严重!”

    罗栀子点了点头,心气倒是顺了些了,总算还不是无药可救,又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他一篇子的话,直听得罗稻葵面色变换个不住。

    金鱼儿就和娘家三个兄弟的感情极好,虽看到了罗稻葵和罗栀子窃窃私语,却并不放在心上。

    罗稻葵却着实有些魂不守舍,送走了罗栀子两口子,回灶间看着正“笃笃笃”地剁着糊油包子的金鱼儿,欲言又止。

    糊油包子是陶氏的拿手绝活,把生的猪板油和生的小麦粉拌在一起,用刀直接剁成茸。剁好后一半和上砂糖,一半和上切好的葱姜蒜等调料,捏成小丸作为馅心包成萧飒口中的“飞碟”状的小包子,最后在四周捏上小齿就可以下锅蒸了。出锅后趁热吃,非常可口。

    金鱼儿一心一意的做着包子,自然不曾注意到罗稻葵纠结的表情。

    倒是萧飒,滴着口水的同时就戳了戳金鱼儿,“鱼儿鱼儿,你看你家男人,想什么呢!”

    金鱼儿顺着萧飒的话抬起头来,正好与罗稻葵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罗稻葵一噎,存在嗓子眼的话儿就都一个字不剩的漏了下去,金鱼儿眼里就自然而然的升起了一丝疑惑来。

    罗稻葵挠了挠头,咧了咧嘴凑了过来,嗯嗯啊啊了半晌,才憋出来一句,“鱼儿,大伯娘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金鱼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却是点了点头,“我理会的。”

    “……”

    生生把罗稻葵一肚子的话又憋了下去。

    端午节快乐,妹纸们都吃粽子没

    我吃粽子了,可我伐开心

    昨天我拿出了在冰箱里冻了两个月的草莓,大干了一场——求我妈妈裹了草莓猪肉馅的粽子,因为我不会裹

    我都馋了两年了,做梦都在想

    结果眼巴巴的等了一天,出来却完全不是那个味,差点哭晕

    我妈还要落井下石,说我毁了她一锅粽子,个个都有怪味,于是我这个月的早饭甚至晚饭估计就都是粽子惹

    我估计以后我再也不会想吃粽子惹
第 097 章  微醺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一大清早,吃过一餐简单却耐饥的早饭后,罗稻葵就拿着旧笤帚同端着浆糊的金鱼儿在早已是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房前屋后忙活了起来。

    在屋檐下挂上成对的大红灯笼,仔细扯下成亲时才张贴的依旧鲜亮的旧春联和“?帧弊郑?诖竺派现匦绿?匣鸷斓拇毫??谇奖诿糯吧险盘?蟠笮⌒〉摹案!弊郑?谠呵缴咸?俺雒偶?病钡拇禾酰?谔梦萘荷咸?疤?芳?病保?谔梦萸缴咸?吧砦愿5亍保?谙涔裆咸?耙槐就蚶?被蚴恰盎平鹜蛄健保?诖4媪甘车奈魑萸缴咸?拔骞确岬恰保?谥砣p蚶傅那缴咸?傲?笮送?薄??p>;  放眼望去,满屋子的吉祥话,看的人心里都亮堂火热了起来。

    等到收起了笤帚浆糊,罗稻葵净手准备上坟所用的水酒纸钱的时候,金鱼儿虽守在灶间准备着团年饭,却时不时的就要抽个空出来瞧瞧罗稻葵,拣几个不用上贡的菜色给他尝个先。

    罗家虽是冠山镇上数一数二的大姓家族,人多势众,等闲没有人家敢跟罗家人争长短,可却不是根生土长的本地人,而是多年前从外地移民过来的,经过百来年的休养生息,才落地生根日益壮大的。

    所以同顾家那样根生土长的老南乡人都在正午团年又不一样,罗家这样外地移民的所谓“下户人”都是在傍晚时分团年。

    偌大的院落里,虽只有两口子进进出出,可算是金鱼儿长这么大以来过的最最清冷的一个春节了。可相对而言,又是极其有意义的一年。

    光是琢磨团年桌上的菜色,就煞费苦心。只高了偏了的贴个春联,就叫她喜上眉梢。仅罗稻葵时不时的过来往灶膛里添两根木柴,同她说两句话,就能叫她心满意足。整个人好像泡在了热甜酒里似的,暖烘烘的,甜滋滋的,又带了些飘飘然的微醺之感。

    罗稻葵站在场院中央,看着门窗墙壁上火红的吉祥话,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听着远处的鞭炮声欢笑声,近处灶间里呲啦呲啦的热油声;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肉香、酒香、米香、面香、甜香以及火硝的味道,再看着金鱼儿时不时端碗出来时的笑颜,以往过年时的凄凉、悲痛、苦闷以及强颜欢笑,真已是昨日种种,一去不复还了。

    吁了一口气,将胸腹间的浊气吐尽,笑着迎上了又端了碗出来的金鱼儿,扬声道:“好香啊,叫我猜一猜。”说着边走边拿手在鼻子下面扇了扇,朝金鱼儿打了个响指,欢喜道:“我知道了,是甜酒。”又一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这回再不会错了吧!”

    金鱼儿就抿了嘴笑,甜酒的甜香味香飘四溢非常醒目,一闻就能知道。罗稻葵这样,不过是为了逗她开心罢了。而她,也确实是很喜欢看到这样的罗稻葵。

    再说话时,就有无限柔情**胸中,“你趁热喝吧,我还打了个蛋花下去。”

    罗稻葵看着金鱼儿的会说话似的眼睛,这还未喝甜酒呢,就有些微醺了。也不接手,就这么直接就着金鱼儿的手喝了两口,逗得金鱼儿红了脸,端着碗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了,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笑着接过汤碗。

    却还不足兴,看着金鱼儿脸上的连绵红晕,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把热气腾腾的甜酒送到她嘴边,压低了声音哄着她,“你也喝两口,正好暖暖身子。”

    羞得金鱼儿逃都没来得及,罗稻葵放声大笑,惊飞了一房顶的麻雀。可到底还是跟进了灶间,亲手喂着金鱼儿喝完了半碗甜酒才罢休。

    直到下半晌,全村人齐齐聚集于祠堂祭拜祖宗先辈的时候,金鱼儿的脸还是红如朝霞。甚至于到了年初二罗栀子同着陈俊回娘家的时候,金鱼儿都不曾涂脂抹粉,却依旧好颜色,看的罗栀子安心落意很是欢喜。

    初一拜四邻,初二岳家行。按着习俗,年初二这日金鱼儿同罗稻葵是应该往顾家坝去拜年的。

    不过罗稻葵去顾家吃剖膛的时候,金鱼儿已是请他向顾小三说明了,年初二要在家招待姑子姑爷,等到了年初三再回娘家。

    顾三小自然没有异议,他虽想念女儿,可更希望女婿女儿能撑起门户好好过日子。这会子女儿能顾全大局善待姑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罗稻葵却有些踌躇,毕竟他们亦是新婚头一年,岂不委屈了金鱼儿。

    只金鱼儿虽一如往常般轻言温语,态度却非常坚定。长兄长嫂,这都是应当应份的,又何谈“委屈”二字。

    只金鱼儿越是这样说,罗稻葵就越是觉着委屈了她。去请罗栀子陈俊回娘家的时候,不免在罗栀子面前夸了又夸赞了又赞,直到罗栀子眼泛泪光,才唬的止住了话头。

    可罗栀子已是记在心上了,她本就是人对她好一分,她就要十分还回去的人。尤其是听了罗稻葵的话儿后,知道金鱼儿真的不曾把大伯娘兴风作浪的小人行径当回事儿,虽有不解,可更多的还是敬佩。

    毕竟这事儿若搁在她身上,她再是没有这样好说话,也没有这个胸襟会不念着过去的。

    而洞察金鱼儿心事的萧飒益柔却更知道,其实金鱼儿何曾只是不念过去。不说旁的,只看她注视罗稻葵的眼神,就知道她亦是个不畏将来的主。

    若只是在生活路上,金鱼儿的一往无前只有叫萧飒赞的。

    可在感情上,担忧,真的很担忧。

    不光萧飒,就是一直赞同顾金兰所灌输的那些个为妇之道的益柔,这些日子以来虽开怀了许多,却亦是对金鱼儿现如今的状态很是担忧。

    倒不是担忧旁的,而是实在怕金鱼儿有朝一日后悔伤心罢了。

    但除了二人早已决定的不对金鱼儿和罗稻葵的夫妻相处指手画脚外,虽才成亲一个多月不足两月,可不知为何,莫名的,二人就已是不大有底气了。
第 098 章  宴席
    汤醇肉嫩的蒸碗鸡、滋元补体蹄子扣碗、醒酒开胃的木耳黄花肚丝汤、肥而不腻的清蒸肘子、不柴不腻的洋芋粉炒腊肉、脆香可口的炸洋芋粑粑、爽口鲜咸的豆腐箱子、甜蜜软糯的甜糟肉……

    四荤、四素、四干果、四大碗、四大盘、两衬碗、两衬盘、一顶盘,一共二十五道菜,荤素俱全,而且道道别有洞天,穷尽了金鱼儿大半的手艺。

    新女婿陈俊看着八仙桌上只有上等宴席中才会出现的拌猪肝、熏肠、卤猪心、小肠卷……盘子顶碗的一桌子上档次大菜,感动的嘴皮子都哆嗦了。

    当然不只是因为罗稻葵金鱼儿拿这样颇高的规格礼遇招待他,更感动的是,自己这个吃尽苦头遭了大罪的大舅兄总算时能过上像样的安生日子了。

    虽说福气来的晚了些,可总算是个有福的。

    大大的巴掌拍在罗稻葵背上,吸了口气,一高兴就有些喝高了。

    被金鱼儿强压着坐下吃酒的罗栀子看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喜庆热闹的堂屋,自己都很高兴,自然理解陈俊的心情。况且又是在自己娘家,若是醉了只管住下就是了,因此也不拦着。

    看着他们郎舅两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你来我往吆五喝六的开始猜拳行令,把桌上的盘子碗收拾了一遍,又烫了两壶酒摆在两人手边,就端了三五个空盘子去了灶间。

    除了四荤四素四干果一顶盘是在开席前就要上齐的外,开席后的大碗大盘衬碗衬盘的出菜顺序都是间隔着的。所以此时的尺六锅里除了蒸的快到火候的肘子和刚刚下蒸笼的甜糟肉外,金鱼儿还在炸着红薯圆子,一旁的面缸里还醒着做为主食的苞谷面。

    罗栀子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但并不冲突的香气,看着眼疾手快把两口锅子两灶柴火照料的妥妥当当的金鱼儿,眼角眉梢的笑意就止不住的往外蔓延。

    “嫂嫂,哥哥同相公就是大肚弥勒,也吃不了这许多菜的,您还是快歇歇吧!”又笑道:“咱们自己,吃的舒服就行了,哪里要理会什么八大件子十三花的。”

    说着见尺四锅里的红薯圆子已经炸的金黄酥脆,忙递了碗与金鱼儿。

    金鱼儿接过盛起了红薯圆子,又特地拿了个小碗拨了两个递给罗栀子,并没有应诺罗栀子的话,只是道:“蒸碗鸡和甜糟肉我都是头一遭做,也不知道味道如何的。”

    罗栀子本就觉着好,夸奖起来自然不予余力,连连点头,“都好吃着呢,蒸碗鸡里头的板栗又糯又甜,鸡汤又清又鲜,我喝了一大碗呢!还有甜糟肉,看着肥却一点都不腻,苞谷米醪糟的味儿全都渗到肉里头去了,那糟味儿香的,我看相公根本就停不下筷子,那一大碗差不多都是他一人吃的。”

    只虽说平日里自然是吃不到这样鸡蹄肚肘的菜色,可逢年过节或是婚丧嫁娶的,席面上却是少不了这样的大菜的。该是怎么个滋味,罗栀子自然清清楚楚。这会子见金鱼儿做的这些菜调味上虽及不上那些个上了年岁的厨子手,可道道菜都已入味,已是有了七八成的功力了,越想就越觉着不简单,想起她刚刚的话儿,不由瞪大了眼睛,“嫂嫂,这真是你头一遭做?”又想起刚入席就被吃了个一干二净的小肠卷和凉拌木耳洋芋片,不禁追问道:“这您经常做吗?”

    只话音未落,就更觉着不可思议了。

    论年纪,金鱼儿还要比自己小两个月。家里头父母俱全,又有长嫂长姐,哪里就需要她下厨上灶的,顶多择菜烧火打个下手罢了。就是用心习学过,也不可能有这样熟练的手艺的。

    就像五丫头,若不是年岁渐长被三伯娘压着习学,怕是再不肯进夏天蒸笼、冬天受气、刮风熏人、下雨长霉的灶间的。

    金鱼儿脸色不变,就着告诉她,“我喜欢做饭烧菜,常跟在我嫂子后头看。”

    罗栀子不疑有它,就更欢喜了,“那哥哥可就有口福了。”

    把红薯圆子送上桌后回来挽着金鱼儿的胳膊,心生羡慕道:“嫂嫂,等有机会了,你也教教我吧!我烧两个家常小菜还凑合,这样正经的席面就拿不出手了。”

    金鱼儿虽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自己这个小姑子自幼失怙,只和罗稻葵相依为命,比自己还不如,也就顾不上那许多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只会做这么几道菜就好。”

    罗栀子连连摆手,“不嫌弃不嫌弃,我连这几道菜都拿不出手呢,还敢嫌弃!”

    金鱼儿抿着嘴笑,又问起了罗栀子婆家人的口味喜好。妯娌两个说说笑笑的,各自吃了一碗苞谷糁子的漏鱼儿,刚要去堂屋收拾收拾桌面,九叔公拎着酒壶如水中行船般摇摇摆摆的晃了过来。

    还未进门就唤起了罗稻葵和金鱼儿,郎舅姑嫂四人忙往屋里让。九叔公也不客气,老神在在的入了席。更不用人让,就一口酒一口菜的自吃了起来。又看不上罗稻葵陈俊划的大拳,要打通关。只没两把,又嫌只三人没劲儿,玩不起来。叫罗稻葵把在家的几个堂兄弟并堂姐夫全叫了过来。

    罗稻葵哭笑不得,到底还是如了他的意。

    都是年轻人,哪个不贪玩的,就是留在家招待妹夫的大堂哥罗稻粱也一叫就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堂屋里头就瞒天过海、各显神通,热闹的不得了。

    灶间里,金鱼儿和罗栀子更是忙活了起来,虽都已是用过午饭了,可既是要划拳行令,自然少不了酒,也就少不了下酒菜了。

    正一人烧菜一人烧火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大堂姐罗海棠同罗瑞香姊妹两个笑嘻嘻的登门说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堂伯家的二堂姐罗月桂同三堂姐罗桂枝也相携着过来串门。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就噼里啪啦热热闹闹的灶间里,竟又多了两分火药味儿了。
第 099 章  挑事
    事儿是三堂姐罗桂枝挑起的。

    照道理说,她同二堂姐罗月桂都是受过罗父尤其是罗母照拂的。

    那时候罗稻葵家在整个罗家沟都是数得上名号的,盖起了明三暗六的大瓦房,手里宽裕了,自然也就有能力帮衬帮衬兄弟姊妹了。

    再加上怜惜大伯娘成亲多年才坐稳了胎,却一连生了两个闺女,对两个孩子苛刻异常,草碗里从来就是清汤寡水照得出人影,到了四五岁上还没有件正经的衣裳穿。

    所以不单是逢年过节的衣裳鞋袜,就是平日里,但凡有罗稻葵罗栀子兄妹两个的吃的喝的,就断然不会忘了这两个嫡嫡亲的侄女儿。

    可若说罗月桂还有两分念旧的心肠,只比罗稻葵大了一岁的罗桂枝却是半点不念旧情的。

    那些年单为了罗栀子挑水时不慎洒了水在她家门口的村道上这样不算事儿的事儿,就不知和罗栀子闹过多少回打了多少饥荒了。这两年出了门但凡回娘家,只要看到罗栀子,就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必要出口埋汰两句心里才会舒坦。

    连带着对金鱼儿也没有好脸色,拖了罗月桂过来,还未迈进灶间就阴阳怪气道:“我说三弟妹,这会子不茶不饭的,咱们上门既是客的姑奶奶们来了,你连碗打间的茶饭都舍不得端出来,难不成这就是你娘家的待客之道?”

    南乡人憨厚热情,若有远客到来,或是客人登门的时候还不到饭点,各家各户都会习惯性的给客人做上一碗醪糟鸡蛋,让客人打打间。实在没有这个条件的,或是醪糟,或是鸡蛋,总要捧上一碗,断没有叫客人干坐着,也没有用白水茶水招待客人的道理。

    刚刚罗海棠罗瑞香两个一过来,金鱼儿就要刷锅烧水卧鸡蛋,被姊妹两个拦住了。

    姑嫂两个已是这样忙了,她们何必再添乱的。况且午饭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肚里还未缓过劲儿来的,何苦糟蹋了吃食。

    却没想到罗桂枝大年下的也不安生,竟会拿这个发难,伴着“呲啦”、“哔啵”的动静说说笑笑的姑嫂们齐齐愣了愣,还是正坐在灶膛后拉着风箱的罗瑞香最先反应过来,登时就变了脸色,“噌”的站了起来,学着罗桂枝的样子亦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真新鲜,大年下的竟上门讨要打间饭吃,难不成这就是你婆家的做客之道?今儿我可算是开了眼见啦!”

    原话还给了罗桂枝。

    金鱼儿目瞪口呆,罗栀子却是义愤填膺。她一直知道罗桂枝惯会胡搅蛮缠,却不知道她这么不要脸面。停下切猪耳朵的手,瞪着眼睛就护在了金鱼儿身前。

    罗桂枝气红了脸,“我同三弟妹说话,要你插什么嘴!”

    罗瑞香却是分毫不让,“我就是看不惯出了门子的姑奶奶自家的事儿都理不清,却还要跑到娘家来逞堂兄弟的强!”

    这话一出,别说心里有鬼的罗桂枝气的浑身发抖了,就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罗月桂也变了脸色。已是有些回过神来的金鱼儿自然不能让她们在自家吵起来,况且又事涉自己。刚要赔罪,罗月桂也刚要帮腔,罗海棠已是朝罗瑞香瞪了眼睛,“怎么说话的,大年下的竟一点忌讳都没有。”

    说着朝罗月桂罗桂枝姊妹两个矜持地笑,“二妹三妹你们也知道,五丫头从来都有口无心,说过听过转身也就忘了,最是心宽的,你们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看似道歉的话,可言语中的偏颇倾向却是一览无余,而且不容二人再说什么,已是把刚刚金鱼儿想要做醪糟鸡蛋却被她们拦了的事儿解释了一遍,“……都是我的不是,不知道二妹三妹还惦记着三弟家的醪糟鸡蛋。”

    就是搁在现在,醪糟鸡蛋也是上好的待客礼了,更别说在那个缺衣少吃的年代了。可罗母就算一个鸡蛋冲四碗醪糟,也从来一碗水端平,不曾短了姊妹两个的这口吃的。现在被这样提起来,罗桂枝面无表情,罗月桂却有些心虚了。

    罗海棠看都不看她,又用眼神制止了想要说话的罗瑞香和罗栀子,拉着金鱼儿问道:“三弟妹,你看看我这洋芋丝切的可好?”说着就赞起了金鱼儿的手艺来,夸她的醒酒汤做的地道,不动声色的拦住了想要拿鸡蛋的金鱼儿。

    反应过来了的罗栀子也忙跟着帮腔,硬是没让罗桂枝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儿来,罗瑞香却是撇了撇嘴。

    罗桂枝自然咽不下这口气的,只还不待她寻着机会理论,已是被罗月桂好说歹说的带了出来了。

    灶间里的金鱼儿和罗海棠就齐齐松了一口气,罗栀子和罗瑞香却是朝外啐了一口才算解气。

    罗瑞香就朝罗栀子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嘟囔道,“幸好你婆婆是个阿弥陀佛的性子,妯娌小姑也个个面团儿似的。否则就你这么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话音刚落,就被罗海棠弹了脑壳。

    若说之前的责怪只是做给那姊妹俩看的,这回却是真的恼了,“你的规矩都学哪去了,就这么同姐姐说话的?”

    罗瑞香“哎呦”了一声就抱了头,嘟着嘴却不敢作声。红着脸的罗栀子连连替她开脱,“大堂姐,你别怪五丫头。她说的对,确实是我没用。”

    到了这会子,金鱼儿已是大概知道罗桂枝上门挑事儿的缘由了。如何能叫罗栀子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的,忙道:“是我不好,是我礼数不周到的缘故。”

    罗海棠又好气又好笑,朝罗栀子嗔道:“你哪里没用了,难不成都要像香丫头似的浑身长刺,成天见的得罪人才叫有用?”

    罗瑞香就朝罗栀子做了个鬼脸,罗海棠权当没有看见,转过身来同金鱼儿说话:“这事儿就更不怪你了。说起来三妹就是这么个性子,她说的话你只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要放在心上就是了。”想了想,又道:“若和她理论,吃苦头的可是你。”

    可到底罗稻葵和罗月桂姊妹才是嫡嫡亲的堂房姐弟,再多再明显的话儿就不大好说了,却是训斥起了罗瑞香,“姐姐就是姐姐,妹妹就是妹妹。那些个话儿我能说,你不能说,我能做,你不能做。否则这家里头还有什么长幼尊卑可言,还有什么规矩可谈。下回再叫我知道你嘴上没有把门的胡说八道,仔细你的皮。”

    金鱼儿就有些不知打所措了,罗瑞香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同罗栀子叽叽喳喳的说话去了。

    罗海棠无可奈何的摇了摇了头,金鱼儿就有了片刻的愣神,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第 100 章  和睦
    挨墙放着的苞谷酒还剩下大半,可堂屋里的气氛已是醺醺然了。

    看着日头晃晃悠悠的快要落山了,金鱼儿就同罗栀子商量着是不是准备晚饭,里头酒席散了。

    兄弟郎舅们一多半都喝的有些高了,好几个嘴上嚷嚷着没醉,更不要人搀扶,略微靠近些就瞪眼睛,可走起路来却连九叔公都不如,踉踉跄跄的连直线都走不了,更有的还东摇西晃的团团转了起来。

    罗海棠扶着红了眼睛却还要指手画脚的丈夫哭笑不得,“不是没吃多少酒么!”

    罗稻葵看着忙出忙进却神色如常的金鱼儿,帮罗海棠扶住歪着脖子要同罗稻粱说话的大姐夫,笑道:“都是高兴的缘故。”

    罗海棠就摇了摇头,领着掩着口鼻叽里咕噜满脸不情愿的罗瑞香帮着罗稻葵把人都安安稳稳的送了回去,方搀扶起对着墙自言自语的丈夫往家去。

    关上院门,金鱼儿同罗栀子一径收拾到掌灯时分才消停下来,把门窗打开透透气,妯娌两个相携去了灶间给罗稻葵陈俊两个做了好克化的茶饭。

    罗稻葵做为主人自荐做了令官,再加上心里又存着事儿,所以算是一干人中最清醒的一个了。

    一回屋就拉着金鱼儿问起了灶间里头的硝烟,苦笑道:“我们同三堂姐不大和睦……”

    这些年来,罗稻葵已是大概知道罗桂枝看到他就眼孔朝天,看到罗栀子就鼻子不是鼻子的缘由了,可正因为知道所以更不能理解。能做的也只有故作不知情,尽量不与她发生什么交集。

    好在的是罗桂枝已是出门子了,难得回趟娘家,想找茬也没什么机会。却没料到大年下的她竟又登了门,登时就有了不大好的预感。

    金鱼儿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三阳两语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他听后,又道歉,“……都是我的不是,若是我礼数周到,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

    她非常赞同罗海棠的话儿,和罗桂枝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仔细理论那实在是自讨苦吃。倒是行事周密些,叫人有心也挑不出错处来,方是正经。

    罗稻葵本就觉着金鱼儿受了无妄之灾,如何还能叫她道歉,忙伸手捂了她的嘴,“这同你又有什么干系,她成心想找不痛快,就是你行事再周全礼数再周到,她也总能挑出骨头来的。”

    脸色很不好看,金鱼儿却是笑道:“我只要行的端做的正,处事都占着理字。她再怎么挑骨头,我都是不怕的。”

    罗稻葵一噎,心里直发苦。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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