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步步生莲-月关-第5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限,欢迎大家参予,共娱共乐口。。
第三卷 莲子始生 第153章 御风扶摇子
1
谷口正在等杨浩的一些士兵见他安然而返,登时便喝一声彩,只是疲饿之下,这声彩喝得未免有气无力,完全被谷外双方大军海啸一般的呐喊声中压制了下去。
马大嫂一见杨浩赶到,急即上前从他怀里接过狗儿,垂泪就要下跪。杨浩气喘吁吁地道:“莫要客套了,快快进谷。”
他对壁宿道:“你去看看粮车都到了没有,如果到了,叫他们从速入谷,把炒米分发下去,先给大家充饥,我在这里看看情形。”壁宿急忙答应一声,从马大嫂怀里抱过狗儿,领着他们匆匆奔向谷内。
这谷口是朝向东南方向的喇叭口。因谷口外一篇区域是个倾斜的高坡,然后才是一马平川,所以河水一出谷口便转了向南方,河水出谷后走的是乙字形,车队沿河而来。而前方地势较高,这样他们便不会被正全神贯注于正前方宋军交战的契丹铁骑发现,得以进入山谷。
此时那车队刚刚拐进山谷,这他们利用空车炒好的俩车炒米迅速分发下去,百姓、士卒们人手一把炒米,就着河水吞咽,哪管什么契丹人正在外面大战,现在就算有人提着刀直奔他的人头而来,也得把先把这口炒米吞下肚去再说。董十六眼见谷中一片混乱,眼珠一转,便趁没人注意悄悄向后退去。
2
罗克敌与赫龙城、徐海波一边吞咽着炒米,一边匆匆计议了一下,几员将领便商量着往回走,欲待着看双方大战情形。此时丁浩伏在坡上。正向下面张望。
以步兵为主的兵种对以骑兵为主的兵种,其实未必不能战胜。如果是在山地、峡谷、沼泽地带说不定还能大占上风,但是在平原旷野上,他们是一定要吃些亏的。尤其是他们队敌骑兵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胜了难追,败了难逃。因此宋军阵营此时基本上采用守势以耗敌在谷口外一箭之地混战在一起,其掩护谷中百姓的意图非常明显、而步兵方阵则在承受了敌骑的猛烈撞击之后,开始步步前进,向骑兵中军突进。这个行进速度很慢,他们必须在缓慢的行进过程中保持长枪如林的密集阵型,才能抵消契丹的骑兵冲击优势。
契丹铁骑在中军只会下,左翼骑兵大队走了一个弧形向宋军大阵侧翼发动了攻击,右翼骑兵则紧紧咬住宋军的骑兵队伍,意图把宋军仅有的这只机动力量消灭,但是宋军骑兵一侧依着山谷岩壁,另一侧靠着先锋枪阵,与契丹骑兵的接触面有限,一时未呈败像。
随着激烈的战斗,双方的战阵都有些撼动,战场范围开始呈现扩大的趋势,一些处于战阵边缘的游骑散兵开始向两侧扩散,靠近山谷附近,罗克敌赶到山口时,只见漫空箭矢。厮杀震天,行伍涌动如同一股股汹涌澎湃的巨浪潮水,虽然看似混乱,其实各有章法。
3
罗克敌观察一阵,说道:“敌我双方仓促接战,虽匆匆布下阵势,其实彼此各有不足。这一仗若由我来指挥,以敌转移进攻方向的速度。这样庞大的战阵,我们多少是要吃亏的。”
杨浩见宋军大阵在潮水般澎湃而来的敌骑冲击之下岿然不动,大小各营均有章法,而且还能徐徐挺进发动反击,倒是契丹铁骑如一股股洪水般在宋军阵营留出的空隙间涌来涌去。始终不能突击进去,明明是宋军占了上风,不禁诧然问起。
罗克敌道:“平原做战,敌骑是占了地利便宜的。虽说目前我军尚能与敌胶着不分上下,但是在兵员相当的情况下,敌军不管是哪一部受到了重创,其余各部骑兵都能迅速补偿过去堵住疏漏,而我军皆为步卒,但有一营失陷,其他诸营只能弃子,而不能往援。这样苦战下去,便有蚕食之险。此其一。
官家大军与我等并无联系,此番突然出现,应该是群山之中突围出来回转中原,而契丹人已获消息,以骑兵只之机动,绕路拦到了他们的前面。官家并不曾料到我们会突然出现,仓促间只能把我大军宋阵一贯置诸中军充作预备,关键时刻予敌重创的骑兵放在了侧翼掩护我们撤退,契丹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消灭我军骑兵便是他们的突破口。”
4
杨浩从善如流;岂肯与这朝廷大将卖弄兵法谈论用兵之道;当即询问道:“那依将军,我们应该怎么办?”
“撤!唯有甩掉我们这个大包袱。官家才能从容迎敌”
“撤?往西还是往南?”
“往西,沿山谷西行。往南正在契丹军营一侧,契丹只需分一支千人队出来,我们就万无生理了。”
杨浩拳掌一击,喝道:“那就走。十数万大军在为我们争取时间,时机稍纵即逝,马。”
此时董十六牵着马悄悄退到谷口,趁人不备翻身上马便急驰而去,他仓皇之下并未转向沿着乙字形的河道路线绕行,而是笔直冲上了高坡。一过高坡,就见契丹骑兵漫山遍野,如狼似虎地驰骋过来。
他们冲锋一久,队形也有些散乱了,已开始向两翼慢慢扩散,有些骑卒已经冲到了坡上,此时董十六就算沿河而行,他们居高临下,也是蛮不过他们眼睛。
5
董**骇,把双手急急摇动,大呼道:“我不是宋军,我不是宋军。”
主将一声令下,敌我大战已起。此时契丹士兵眼中只有敌我,哪里还有人理他到底是什么人,董十六甫一亮相,“嗖嗖嗖”凋翎破空,他便得了个乱箭穿心的下场,前胸,肋下,便连脑门上都中了几箭,像只刺猬似的扑下马去,碗口大的契丹铁蹄便从他的身上践踏过去,向守在谷口的宋军骑兵急急包抄过去。
罗克敌等人赶回谷中,催促刚刚喝了口水,吃了把炒米的百姓打起精神继续向西赶路。
许多百姓一来是疲累之极,而来是愚昧无知,只道外面两军交战,不会有人来欺侮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任你呼喝叫唤,就是不肯起来。
这时杨浩那三百衙差便派上了大用场,他们张牙舞爪地扑进人群,连蒙带骗连糊带吓,手中铁链啃棒飞舞,他们打人极为技巧,看着凶悍。打着痛楚,偏偏不是要害。只见他们如虎入羊群,片刻工夫,许多老幼便被他们扔上车去,许多青壮便像轰牛赶羊托死狗一般攉龙起来。也不理其他百姓,便押着这些人急急往山谷深处冲。
6
这些百姓都有从众心理,人人都不动,明明刀枪临颈,许多人也看不出危险,如有人先动了,他们便开始害怕起来,又有其他士兵呼喝催促,便也一轰而起,随着被差役巡捕们驱赶开路的前锋部队沿着山谷向纵深行去……
天黑了,一轮弯月爬山半空,照着黝黑的山谷。
谷中生起了一堆堆篝火,许多百姓吃了两碗香浓的米粥,被禁止继续进食之后望着那一车车粮食,还是有些馋涎欲滴的感觉。
扶摇子指挥着几个人在架起的大锅上熬煮着药汤,苍天垂怜,总算没有令这支逃难大军再生起不可控制的大瘟疫来,但是大多数军卒百姓体质都已极差,有些人还生了这样那样的病来。扶摇子取来的这些药材既是治瘟疫的,其中自然有些事益气补虚强身健体的,这时便挑出来煮成药汤让大家服用。
总的看来大家气色还好,虽说他们现在依然是衣衫褴褛,可是腹中有食,心中不慌,大多数百姓都像久旱之后怏怏大蔫的草儿忽地淋了一夜细雨,重又焕发了精神。
7
狗儿躺在娘亲的怀里,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那些发苦的药汤,那可是扶摇子为她开的小灶,说是喝完了明天就能活蹦乱跳,不然这样病怏怏的杨浩大叔一定要为她多操心,狗儿听了才肯这般听话的服药,若非如此,这么苦的药汤她怎咽得下去。
人们三五成群地坐着,诉说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谈论最多的就是杨钦差今日单骑救狗儿姑娘。这些百姓最在意的不是两军阵前杨浩这种行为何等英勇,而是他救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姓孩童,一个名叫狗儿,命贱如狗的小民。
堂堂钦差,为了一个小民舍生赴死,这才是他们最在意的。因为他们就是小民,自然感同身受,巴不得天下的官儿都像杨钦差一般爱民如子,于是那夸奖的话儿便也毫不吝啬地说了出来。
马大嫂抱着狗儿,一边喂她吃药,一边绘声绘色地向周围的人学说着杨浩单骑冲回两军阵前救回狗儿的事情。狗儿躺在她怀里,忽闪着大眼睛,听着娘亲的叙说,喝进口中的药汤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苦了。
程德玄抱膝坐在人丛后面,微笑着听马大嫂讲故事。曾经衣冠楚楚,最重仪表的他此时哪里还修什么边幅。他和普通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虽然不远处就是淙淙流淌的河水,他都没有洗一把脸。
8
杨浩当初离开时,本来安排了兵丁看着,限制了他的自由,形同软禁。但是逃难队伍两军阵前匆匆逃入山谷已经彻底混乱了,看守他的兵丁也被庞大的人流挤散了,直到现在还没找到他。
众人听了马大嫂的话,更是啧啧连声地赞叹,程德玄随声附和着。眼底有一簇嫉恨的火苗悄悄在燃烧。听着有百姓说出逃出生天之后要给杨浩做万民伞、德政碑,程德玄忽地插口道:“若非杨钦差,咱们这数万人都化了枯骨了,理应好好感谢杨钦差,只是我等身无长物。到了定居之地,一时怕也无钱做出万民伞和德政碑来送与杨钦差。再说杨钦差这一路历经艰险,一旦带着咱们安全进入宋境,一定会去见官家,杨钦差立下这样的大功,官家一定会加官进爵的,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钦差大人。依我之见,咱们在安抵宋境之后,向杨钦差磕几个头,道一声万岁,祝一声无疆,也就是了。”
“万岁”“万寿无疆”一类的吉祥话儿自春秋以来至汉初,都只是吉利话儿,并不指定什么品级的人才可用。知道汉武帝时,才成为官方对皇帝的一种专有称呼,但是民间文化普及太差,所以口语相沿一直未改。
9
唐末时有些地方的百姓逢年过节彼此拜年,还以万岁相贺。民间起名万岁的更大有人在,以至有时在乡间看到妇人站在门口叉着腰高喊:“万岁,你个小兔崽子快点回家吃饭。万岁他爹,找找你那混账儿子去!”
就是如今这大宋,像(看不清)州,广南等地方除夕夜放炮仗的时候,百姓们也是拍手高呼万岁。万岁一词真正做到尽人皆知,称皇帝,那是宋朝文化高度普及之后的事了。是以这些乡民挺了丝毫不觉有异,反而拍手称赞,尽皆赞同。
可是,过节时同乡好友见了面,拱拱手称一声:“万岁万岁”和除夕夜冲着鞭炮喊:“万岁万岁”,跟几万人同时朝一人下拜高呼万岁真的一样么?这些小民只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却未细想其中的道理。
程德玄见奸计得售,便趁人不注意,带着几分阴测测的笑意悄悄退出了人群。。。
此时杨浩正在河中洗澡,虽是盛夏衣,其实涧间清泉仍是有些凉意,可是这时候也讲究不得了。他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这才**着身子走道岸边拾起衣服来穿起,又将长发挽好,扯下一截布条束紧。
第三卷 莲子始生 第154章一啸退千军
一队契丹铁骑正沿着谷中道路急急而来,借着清晨的曦光,他们骑速极快。这支骑兵是契丹一个千人队,千夫长名叫铎刺,南院大王耶律斜轸麾下一员大将。
谷外那场大战直打到傍晚,双方各自收兵。宋军稍显颓势,但契丹人做为攻方伤亡更加惨重。赵匡义为防敌军趁夜袭营,便收拢队伍,徐徐后退,背依连绵高山扎营,减轻四面手打压力,这样一来,原本为了掩护难民队伍撤退护在谷口一侧的骑兵也撤了回来。
不出杨浩所料,此番萧后率大军截到赵匡义的前面,如果她打一个大胜仗的话,那么她可能会放过逃入谷去的这支难民大军。如今契丹军队没有取得预期的胜利,他们的注意力便重又放在这支难民队伍上了。
一天的鏖战下来,萧后自知在赵匡胤这位自身便是名将的大宋皇帝面前讨不了大便宜,这里是宋境,她的大军只能速战速决,既无取胜的把握,萧后当机立断,扎营之后便令难以追随大军行动的伤兵,残兵取道山路返回北国,又将大军按部族,部落分为几路,令各部化整为零,趁夜潜出大营,杀奔宋境各处城镇“打草谷”,以弥补此次远征的钱粮损耗,然后自行取道回国,同时令南院大王耶律斜珍派一路人马追杀迁徙队伍。
人口也是一笔财富,如果虏些青壮和女奴,照样能卖个好价钱,而且追杀这些不堪一击的难民,远比攻城掠寨用身体去抵挡宋人的滚木礌石划算,是以择刺接了这个命令只当是个肥差,心中喜不自禁,待天色微明战马可行进时他便迫不及待地追进谷来。
这山谷并非一条直线,亦有曲折绕弯,但两侧壁立如峭,谷中却很平坦,少见大石巨木,不虞被人伏击,是以择刺放心策马疾行,正驰骋间**战马希鲁鲁的一身长嘶,徒地入立而起,几乎把他摔下马来。
亏得择刺骑术精湛,连忙**马腹,一勒马缰,怒斥道:“畜生,要作反不成?”可他**战马仿佛发了疯,连蹦带跳,狂嘶不已,那肯在听他驾驭,于此同时,疾驰而至的骑士们纷纷发出惊呼,就听战马惊嘶声不绝于耳,一匹匹战马发了狂,狂嘶乱蹦,就地打滚。甚至彼此撕咬起来。
一匹健马向前一栽,一头撞在铎刺的马腿上,“喀嚓”一声,便将他的马腿撞断,他的战马一声哀鸣扑倒在地,铎刺再也坐不住一头摔了下去,两人两马便滚到一起。
铎刺如此狼狈,他手下兵将更是不堪,那些战马正急急前冲,忽然就像撞上了一条条无形的绊马索,有的马扑倒在地,有的马惊慌失措,有的马发了疯一般踢咬其他战马,后续骑兵勒马不住,纷纷拥上来,更加剧了这种混乱,许多骑士摔下马去,被无数马蹄践踏着发出凄厉的惨叫,更有许多骑士连人带马都摔下河去。
铎刺仓皇爬起,就见一匹战马掉头想要逃跑,可是被拥塞的人马阻住去路,竟长嘶一声,发疯一般撞向岩壁,“砰”地一声,硕大的一颗马头撞得岩石风化的碎屑簌簌而下,那战马撞得脑袋迸裂,当场死亡。
铎刺“唰”地一下,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没有敌人,他看不到敌人,可是/步步生莲吧/突然之间所有的战马都发了疯,那些训练有素的战马现在比看到成群扑来的野狼还要害怕,眼看着拥挤在一起毫无用武之力的士卒们只能徒劳地与**的战马搏斗着,然后一一栽下马背,被上千匹拥塞在这窄窄一段谷中发狂般互相撕咬的战马用铁蹄践踏,铎刺张皇失措,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他面如土色,心中只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莫非我们冲撞了什么山精木魈妖魔鬼怪?”
这时,他才发现四周的树木花草尽在清晨晨曦之中瑟瑟发抖,那本来流畅奔涌的河水就像下面架了**的大锅,气泡直冒,河水翻腾,在他脚下有一批战马喷着鼻息和泡沫,好像一口气驰骋了三百里路,马腿剧烈的抽搐着。一双马眼中竟渗出了血丝,其状苦不堪言。
前方半里路外,扶摇子立在谷中一方青石之侧,老头儿瘦小,一身灰衣。天色又未全亮,竟无人看到他的身影。他的两只大袖翅膀似的张开左右,彷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到了空中。此时的他平素那副睡不醒的模样已全然不见,他双目如电,颈部一下子粗了近一倍,根根筋脉如小蛇般盘附,他正做出撮唇长啸的模样,可是他的口中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一种人耳难以听到的高频声波如涟漪般向前方荡漾开去,彷佛若有实质,激的河水如沸,花草树木瑟瑟颤抖。两侧壁如削的岩壁起到了拢音。扩音的作用,那种人耳听不见的高频声波就像高音喇叭放大了一倍,肆无忌惮地冲击着前方那千余匹能听到这种高频声波的战马。
冲过来的千余骑战马在半里路外便不肯再进半步,它们今不住那种高频声波的激荡折磨,无数战马发狂一般自相践踏,到处乱撞,掉头就逃,将马上骑士摔下,或者干脆从主人身上践踏过去,一支千骑铁军在扶摇子一啸之下土崩瓦解。
择刺站在那儿,仓惶地看着满地打滚的战马,和哀叫倒地的士卒,莫名的恐惧令得他面色如土,他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一切倒地时因为什么原因。他五岁便在马背上飞驰,十一岁杀狼,十三岁杀人,千军万马在前他也毫无惧色,可是对看不见摸不着的,他却怀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眼前的一切太诡异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来的一十铁骑突然崩溃,却连敌人是什么样儿都没看到,心中的恐惧实在到了极点。择刺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弃了自己的队伍便发疯一般淌着岸边浅水向来路奔去,好像他的背后有无数只厉鬼在追着他,竟连头都不敢回……
逃难的队伍收拾行装继续上路了,两个警哨也赶了回来,没有人知道二十里山路外发生过什么。扶摇子老道也出现在人群里,还是一副总也睡不醒的模样,一路哈欠连天,而习惯了晚上活泼、白天睡觉的狗儿正趴在他的背上头上罩了一件衣服,昨天白天被太阳晒过的地方敷了他亲自炮制的草药泥,睡的正香。
太阳,喷薄而出,跃出了最后一丝云彩……
艳阳当空
弯刀小六和铁牛耐心的伏在草丛中,没有风,汗水顺着他们的脑门悄悄滑落,他们没有动。蚱蜢蹦到了他们的脖梗上,痒的叫人难受,他们还是一动不动。
山路上,有两匹战马慢慢走进了,马上的两名骑士明显是契丹人的装束,看来与宋军一战,他们受了不轻的伤,北返之时竟然落在了大队的后面。
眼看二人走到近前,弯刀小六和铁牛突然从草丛中狼一般蹿了出来,铁牛纵身跃起,钵大的拳头重重地打在那个契丹武士的脸上,契丹武士脸上传出骨裂的声音,他惨叫着摔下马去,喷出一口鲜血和几颗牙齿。
弯刀小六则像灵猿一样跃上了马背,手中小刀一挥,便割开了那个契丹武士的喉咙,伸手一推,将他的时候推下马去。铁牛紧跟着扑上一步,用膝盖压住那挨了一记重拳的契丹武士,抱住他的脑袋狠狠一扭,彻底结果了他。
“快一些,小心被人撞见。”小六招呼一声,两人便急急把尸首拖进了草丛深处,然后牵着两人的马匹绕进了一片密林。
二人坐在林中石上,狼吞虎咽地吃着契丹武士留在马背带囊中的奶酪、肉感和马奶酒,铁牛咽下一口肉干,说道:“小六儿,算上刚才这辆,咱们杀了九个了。什么时候去广原找大哥?”
弯刀小六绷起面孔道:“我说了,杀够一百个,再去向大哥请罪。你要是怕了就先走!
“谁说我怕了?”铁牛瞪起眼睛,嘀咕道:“这不是因为落单的契丹狗越来越少,下手的机会不多了么?”
弯刀小六道:“下回捉个活的,问问他们的情形。”
就在这时,忽听林外传出一阵叱喝之声,二人的倏跳了起来,顺手抄起两个契丹兵挂在马上的长兵刃向林外摸去,林外小径上,两个契丹人正跟一个汉服的男子厮打在一块,二人一见,立即快步赶了过去,趁那两个伤兵不备,结果了一个,用刀逼住了另一个。
地上那个男子气喘吁吁地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翻身坐了起来只见他鼻青脸肿,嘴唇肿的老高,可那模样还辨认的出来,正是他们的兄弟大头。
“啐!”弯刀小六不屑地朝大头脸上狠狠呸了一口唾沫,押着那契丹兵便走,似乎在这多站一会身上都是脏的。
铁牛对大头道:“记得把尸体拖走,免得招来一群契丹狗。”说完反身便走。
“铁牛,带上我吧。”大头哀求道:“多个人多把力,也好多杀几个契丹狗。”
“铁牛,还墨迹什么,走啦!”弯刀小六冷冷一喊,铁牛哼道:“就算我容得你,小六也容不得你,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保重吧。”
大头失望地爬起来,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高喊一声:“铁牛。”
铁牛转头看他,一言不发。大头涩然道:“我不知道弯刀小六把那契丹武士押到林中,用刀逼住他的喉咙,狠狠问道:“说,你们大队人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他本想这契丹武士轻易不会招供,说不得那时就要对她动刑,这才把他带进林中,不想那契丹兵却并不怕泄露消息,他见弯刀小六一副汉人百姓打扮,便满不在乎地笑道:“告诉你也不妨,老子倒不是怕你,我们的大军已分散到你们宋境各处城镇打草谷去了,想我契丹铁骑来去如风,你大宋官兵能奈我何?嘿嘿,你们想必是与逃进谷去的百姓失散的喊人吧?我告诉你们,南院大王已拍了一支精兵追进子午谷去,你们的亲人很快就要被杀光啦,哈哈哈哈哈。。。呃!”
他笑声未了,喉咙便被弯刀小六一刀切开。弯刀小六在他尸首踢了一脚,对铁牛说道:“契丹狗到各处城镇掠夺,咱们追她不上。还是现在这附近继续打埋伏,收拾些伤兵残卒,然后往/步步生莲吧/子午谷里追,应该能拣些便宜。”
铁牛应了一声,回头看看林外,大头已经不见了,他不由暗暗叹息一声。原来三人要护着罗冬儿赴广原寻找杨浩,却因战事一起,各条道路皆设巡检官沿路盘查,须有官引才能通行,三人寻不到官凭路引,三个青壮少年伴着一个少年女子,在这父母在不远游的年代,更是特别的扎眼,循着正常的路径根本无法西行。好在弯刀小六这几年做泼皮。
成狐能鼠、三教九流都结交了些朋友。他向人多方打听,(看不清)到了一条秘密通道。这条通道就是杨浩等人走过的那条路。于是三人便准备了充足的水源和干粮之后带着罗东儿上了路。
那条路只不过是横穿一片不毛之地,倒不是一定要循着那条干涸多年的古河道走,但是大智路径相仿。他们从荒原上穿插过来,每日靠太阳认准方向,向子午谷爬摄。快到子午谷时,地面已经出些零星的湖泊、水草、水鸟和小兽也多起来。
他们这一路都是干粮清水,罗东儿能适应得了,他们这三个平素吃惯了酒肉的少年却觉得嘴里几乎淡出鸟来。于是便兴致勃勃要去猎些野味回来烤了吃,因为大头身手比较笨拙,弯刀小六便找个有树的阴凉地儿,让他护着大嫂在那歇息,自己与铁牛去猎野兽。
一有了水源和野草,各种野味便也多了起来,沙鸡、野鸡、野鸭、狍子……两个人猎了几只野鸡,又追着一只狍子下去,结果离大头和冬儿歇息之地越来越远,就在这时,契丹大军出现了。
突然看到大队契丹骑兵,罗东儿和大头吓得魂飞魄散,当下拔足便逃。罗冬儿一个弱女子,身着罗裙又嫌碍事,哪里跑得过契丹人的快马,奔跑之间一跤跌倒在地,大头急急返身来扶,就见数十骑胡人凶神恶煞地追了上来,远远张弓搭箭,几支利箭射在他的身周,把大头吓出了一身冷汗。
弯刀小六平日好勇斗狠,大头虽也常与他一块与人打架,却怎看过这样杀人不眨眼的阵势,一时骸得全没了主意,只想逃的越远越好。罗冬儿自知难以逃脱,仆在地上只是大叫:“快逃,快逃,莫要管我”
大头略一犹豫,便有一箭贴着他的头皮射了过去,大头惊出一身冷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心中实是恐惧到了极点,又听到冬儿催促,便把牙根一咬,弃了她独自逃命去了。
堪堪逃进林中,大头回,只见罗冬儿颤巍巍站起来,拔下头上一枝钗子,便向喉间刺去,大头心中又愧又恨,只恨自己怯懦无用,堂堂男儿救不下一个妇人,还不如就此死了的好,可是本能的恐惧,却使他双足发力,头也不会滴逃进了林中去。
待他从林中绕出老远,与辗转找来的弯刀小六和铁牛碰面时,才放声大哭,他把前因后果一说,弯刀小六登时勃然大怒,与铁牛两个把他痛殴一顿,声言就此划地绝交,再不认他这个兄弟,二人便撇下他独自离去。
大头远远跟在他们后面,只盼自己死了才能洗刷这样的额耻辱。逃命时他只本能地想要护得自己姓名周全,这时清醒过来,又受弯刀小六和铁牛一番责骂,他忽然觉得,死也未必便有那么可怕,如今不止良心受责,还被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鄙夷抛弃,这样活着行尸走肉一般真比死了还要难受。
可是,如今勘破生死,却已为时太晚。想起当时罗冬儿奉钗刺向自己咽喉的果决,那里还有可能活着。他们原来歇息的地方已经变成了契丹人的一座座军阵,战马如云,无边无沿,想找回冬儿的尸首掩埋以慰自己的良心都办不到了。
罗冬儿当然没有真的死掉,当时刚刚赶到谷口的契丹人发现一棵大树下有人歇息,立刻喝呼而来,引起了契丹先锋大将律休哥的注意,他想抓个活口。问清这些人的来路,于是便飞马追了上来,遥遥见一女子欲待自尽,律休哥想也不想,反手一箭便射了出去。
以他神射之技,百步之内可以穿杨,这一箭正中罗冬儿的掌背,罗冬儿吃疼,被这一箭射的将钗儿失手落地。
律休哥策马如飞,超越了那些喽啰,冲到她的面前,一弯腰便把她捞上了马背。本来按照草原上的规矩,战阵之上,谁掠夺来的奴隶,便都算是他的私有财产,要打要杀都由得他。但契丹上层人物,大多接受中原文化熏陶,尽管他们垂涎中原沃土,总想侵占中原,但是对中原文化,中土人物,其实心底还是钦慕。律休哥自幼饱读中原诗书。并不是一个牛嚼牡丹大赏风景的人物。
平素掠得奴仆,他大多赏赐帐下将校,这次他见罗冬儿容貌俏美。楚楚可怜,那柔弱模样与草原女子大不相同,心中大起怜惜之意,便起了把她留在自己帐下的心思。但他见罗冬儿有自尽之意,自被掳来,便是满眼戒备。虽是娇娇怯怯的一个女孩儿看,神色间却一片决绝,只怕自己稍一用强。这多娇柔的花儿便要凋谢在自己手里,所以只是唤人帮她包扎了伤口,又好言宽慰一番,想着以自己的本事,让她心甘情愿侍奉自己。
这时契丹皇后萧绰率领大队人马便到了,耶律休哥是她的贴身将领,他自然看到了耶律休哥身边带着的这个中原女子,好奇之下把她唤上了自己所乘的戎车,听她诉说了千里寻夫的前因后果,萧绰不曾被她那种中原人特有的缠绵深情所打动,却喜欢了这汉家女子的柔婉和谈吐。
她虽性格刚毅豪爽,不似寻常女儿家气短情长,嫁入宫中之后更是以皇室的安危为己任,虽是巾帼儿女身,却把自己当成了男子一般,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