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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月关-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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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冬儿一颗心如今都系在丁浩身上,他的声音怎会听不出来,一听窗外那声咳嗽,她就晓丁浩到了,是以随意找个借口便溜了出来。
    一见丁浩,她的脸蛋便有些红前害羞,是一个女孩子自然的羞涩。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如今丁浩的眼神只要在她身上某个部位多停留一刻,她都浑身不自在。
    罗冬儿走近丁浩,低声道:“浩哥哥,我们正在说起大少爷的事,你知道了么?”
    丁浩点点头,罗冬儿沉默片刻问:“城里的事,已经办妥了。”
    “办妥了……”丁浩说到这儿心里一阵黯然,如果……大少爷不曾生病,此刻回来
    定兴奋地拉住我我举杯痛饮,谈笑风生吧。可=不测风云不幸,一桩桩的都落在他的头上……
    罗冬儿又默立了一会儿,担心地回头依依地道:“浩哥哥那我回去了。”
    “慢着。”丁浩唤住她,问道:“那董李氏……可回来了么?”
    罗冬儿点点头,眨着眼看他,丁浩迟片刻,说道:“那么,你晚上还能抽空出来么?”
    “浩哥哥……”罗冬儿娇嗔地叫了一声脸飞红,眼角一张抹柔柔的嗔怪便映进了丁浩的心里。
    丁浩不禁哑然笑:“你这傻丫头,不要想得歪了是想……和你商议一下去留的事,还有……你我的事。”
    他抬起头看看柳冠上方:》洒落下来的阳光气萧然地一叹,轻声道:“丁家唯一能阻止我去意的,只有丁大少爷。可是……他如今疾病缠身,连徐大医士都束手无策,丁家那么有钱,又怎么样呢,该不幸的,还是要不幸。看了丁大少爷如今的情形,我更加觉得,应该珍惜眼前人,应该快活地过这一生。你懂我的心情么?”
    “嗯!”罗冬儿乖地点点头,小声道:“那……那我想办法出来吧。还是老地方,我找机会过去。”
    丁浩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织坊。未几步,正好撞见柳十一迎面走来,柳十一一见了他,便不阴不阳的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丁管事,听说丁管事这一遭给丁家解了一桩大难。可是又露了脸呐。”
    丁浩淡淡一笑,柳十一道:“只是……我听说大少爷这场病严重的很,也许以后一直都要这般不省人事了,唉,大少爷真是可怜啊。以后没有大少爷给你撑腰,丁管事可怎么办呢?”
    丁浩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拂而去,柳十一在他身后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容。
    “如果丁大少没有生病,他诚心挽我留在丁家,我倒底会不会答应?”
    丁浩在心中自问了一句,自己答道:“不会!我不会一辈子留在这种地方,跟柳十一这种人勾心斗角。在织桥酒楼,我还笑话弯刀小六他们志向浅薄,如今想来,真的是不怪他们。一只蹲在草窠里的土鸡,他能看到多高多远的世界?他们能想得到的最大成就,也就是像那个楚老板一样,有三进院子,有磨房碾房,有驴马代步,有一个俊俏的婆娘。如果我留在这种地方,早晚也会和柳十一这种人一样,变成一个整日为了幢大院里的杂碎事勾心斗角的草鸡。
    丁承宗已病成这副样子,丁家的事,再也不用他殚精竭虑、煞费心思了。知己已去,这丁家大院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丁浩,如今也该为自己,好好的活上一回了。
    心头重负一抛而空,丁浩神思通达,一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他站住脚步,转身看向后宅方向,遥遥地、郑重地一揖下去:“我该走我自己的路了,但愿凭着丁家的财力和人力,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一个国医圣手,治好你的病。丁浩,在这里实是无能为力,今日……就向你告辞了。大哥,保重!”
    雁九坐在侧厅里喝着茶,刚刚为徐大医士安置了住处,又苦苦劝了抱恙在身的丁老爷回房歇息,请了夫人、几位如夫人回到各自的院儿,安排人照顾大少爷的病情和饮食,一番忙碌下来,他也着实的有些乏了。年纪大了,这身子骨儿真是比不得从前了呀。
    兰儿乖巧地给他捶着腿,雁九喝了几口茶,眼光向空落落的四下一扫,轻声问道:“叫你让臊猪儿去借的那件衣衫可准备好了?”
    兰儿仰起脸来向他一笑,居然笑得又甜又媚,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骚兴:“九爷的吩咐,婢子怎敢怠慢,丁浩那件衣服已经借了来。婢子依九爷的吩咐,嘱他不要说与任何人知道,他对小婢言听计从,必不敢违逆的,只是不知……九爷要丁浩的衣衫何用?”
    雁九冷冷一笑,微微倾身道:“叫你去做,自然是有用意的,你且听好了,今天晚上,你……”
    兰儿听他说罢,脸上微微露出惊懔神色,雁九不悦地一顿茶杯道:“怎么,你不愿意?别忘了,是谁把你从窑子里赎出来的,又是谁给了你一个清白身份,做了这轻轻巧巧的上房丫头。九爷能给你的,也就能加倍的从你那儿拿回来。
    ”
    兰儿惶然道:“九爷吩咐,小婢怎敢不从?只是……小婢想,其实本不必再使这样的手段。说起来,丁家一直太太平平,这风风雨雨都是从去年岁末开始的。那时,恰是阿呆假死复生,突然性情大变的时候。以前人们都说,丁管事如今这般伶俐,是得了狐仙暗中点化。可是丁家恰恰在他变得精明之后,迭出事故,又有人说,是他被妖物附体,这才妨了丁家。如今老爷岁数大了,常常疑神疑鬼,光是今年就去庙里上了四回香,还捐了香油钱。如果,咱们把丁浩被妖物附体的事透露给老爷知道,他一定被逐出丁府,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管事,还劳动九爷这般耗费心思。”
    “呵呵呵,”雁九嘿嘿一笑,伸手在她下巴上勾了一指,邪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这张嘴巴的妙处,只有九爷才晓得你这张小嘴会让男人如何受用,不过九爷也是今天才知道,你这张嘴还如此伶俐。不过……九爷这么做,自有九爷的道理,你只管照办就是了。”
    兰儿睨他一眼,嘴唇一翘,这才担心地道:“可是……本可轻易把他赶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那丁浩如今可精明的很,老爷这两年虽有些糊涂,可也不是轻易便能糊弄的,万一让他们发觉大少爷的病也并非是发自偶然,岂不弄巧成拙?”
    雁九不动声色地听了,一抬腿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忽地格格一笑,阴柔地道:“丁浩小儿,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雁九沉默有顷,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老爷么,现在……是应该让他知道的时候了。”
    ”哦?“兰儿站在后面,脸上是诧然的表情,眼中却露出比雁九更诡谲的神色……

正文 第123章 凭空风波起

    关关向各位看官唱个肥喏:两更八千字了,有月吧
    是夜,月明月近满月,只残一瓯,恰如人间悲观离合,难见十分圆满。
    罗冬儿悄悄从丁浩留好的后门拐进了丁府粮仓,气喘吁吁地道:“浩哥哥,幸好婆婆家的几位兄弟赶来帮着打井,今晚就住在家里,地方不够用,婆婆打我去刘婶儿家借住,要不然还真抽不得空闲,可也不能久耽的。”
    丁浩牵住她手道:“冬儿,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这事,我本该与你商议一下,听听你的意思。可是……我仔细考虑了许久,丁家我是真的不想待下去了。这丁家大院……总像是有一股无形的阴气,憋得人透不过气来。我想离开这儿,去广原外展。广原防御使程世雄对我颇为欣赏。而且,我救过他的独子,就凭这份恩情,咱们也不怕没个落脚的地方,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我……”
    罗冬儿垂下头,轻声道:“奴家已是你的人了,无论天涯海角,自当陪伴你的左右。可是……”
    她抬起头来,惶然道:“可是婆那儿人家怎么去说才好,一见了她我就怕得要命,我……我其实死都不怕的,可就是在她面前连话都不敢说……难道咱们私奔不成?”
    罗冬儿急的了出来:“浩哥哥,人家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啊,冬儿很勇敢”,丁浩温柔地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道:“不怕死的人,只是一个亡命徒,并不值得称道。在一个人心里,有些东西比死更让他害怕,更让他不敢去触犯,那这个人才真的了不起。”
    他轻轻拥抱着冬儿弱的身子,把她猫一般揽在自己怀里,柔声道:“你不必着急,我不会让你无名无份委委曲曲的跟我走,和董李氏的交涉来,软硬兼施,总要迫她就范才是。明天约柳十一谈谈,最好心平气和地把这件事情解决了,然后咱们一起远走高飞。我不敢保证跟着我走定让你锦衣玉食,但我保证,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因为我受半点委曲!”
    “嗯!”罗冬儿重重地一点头擦眼泪。啼为笑道:“人家跟着你。哪怕吃糠咽菜。过得再苦。心里也是甘之若饴地。”
    丁浩微笑道:“谁说我地冬不会说情话呢。这就是最让男人陶醉地情话啊……”
    此时承宗宅院里忽地传出一声惊叫。
    因丁承宗双腿断掉。侍候地下人不够调来不久地源儿姑娘忙碌了一个下午。此时已经疲人倦地睡去见声音忙爬了起来。她柔揉眼睛。见同屋地兰儿姐姐已经披起了衣裳着一盏灯急急向门口走去。源儿姑娘便急问道:“兰儿。出什么事了?”
    兰儿头也不回地道:“不晓得。好像是少夫人地声音。我”
    源儿一听。忙也披衣下地。趿上鞋子。匆匆追了出去。
    丁承宗这病甚是严重,但却不必担心进一步恶化,而且他始终沉沉睡着,除了喂些流食,侍候便溺,平时倒不来闹人,是以少夫人陆湘云侍候他半晌,此时便在书房歇下,而那尖叫声正是从书房里传来的。
    小源姑娘一面走,一面想:“少夫人叫些什么,是了恶梦还是被耗子惊吓了?”
    到了书房,房门虚掩,门缝中透出一线灯光,小源姑娘推门一看,不由惊呼一声,连忙以手掩唇,瞪大了杏眼。
    只见少夫人穿着亵衣小裤坐在榻上,秀披散,满颊是泪,一旁站着兰儿,抱住少夫人一条手臂正在宽慰地说着甚么。瞧少夫人衣衫凌乱的样子,亵衣还被人扯裂了一道口子,露出白腻的香肌,这情形……这情形……莫非……
    小源姑娘忍不住抢前一下问道:“少夫人,你……你这是怎么了?”
    陆少夫人不答,只是双手掩面嘤嘤哭泣。
    一旁兰儿姑娘青着脸色,咬牙切齿地道:“咱们丁家,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丑事。大少爷刚刚生病卧榻,就有那大胆无良的下人欺侮主母,少夫人,您不要哭啦,咱们去找老爷做主!”
    小源姑娘听到这里也不禁又惊又怒:“这是谁,竟然如此大胆!”
    “那人是谁,你可曾看到他的相貌?”
    丁庭训感伤于儿子接连遭遇的不幸,辗转反侧,刚刚有了睡意,就得到有人潜入长媳房中欲行不轨的消息,气得他脸色铁青。陆湘舞侧身坐在椅上,以帕掩面,嘤嘤哭泣,只是摇头。
    丁庭训犹如困兽,来回转了半天,拍案怒道:“你只是哭泣有甚么用,倒是说话呀。”
    吃他这一吓,陆湘舞不敢再哭泣,只得低声道:“媳……媳妇儿当时已灭了灯,看不清那人模样,那人又压低了嗓音,只说……只说官人已成废人,叫媳妇儿不如相从了他,做个真正夫妻,快……快活……呜呜呜,那人污言秽语,媳妇儿实在学不来……”
    说到这儿,陆少夫人又流下泪来,哽咽地道:“媳妇儿初时吓得都瘫软了,待他欺身上前要剥媳妇儿衣衫,媳妇才惊醒过来拼死反抗,厮打当中只扯下他一角衣衫,那人听我大叫这才仓惶逃走。”
    这时兰儿在一旁怯怯地说道:“老爷,婢子……婢子听见少夫人惊慌大叫,急忙起身掌灯赶去查看,婢子……婢子出屋的时候,看见一条人影仓惶闪入夜色,那身影……那身影倒似……倒似一个人……”
    丁庭训霍地转身,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倒似何人?”
    兰儿“卟嗵”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道:“婢子无凭无据,又不知是否看错了人,实不敢讲,求老爷……”
    丁庭训一步跨到她的面前声说道:“讲!”
    兰儿一哆嗦,伏地不敢起身,颤声道:“那人身影……像……像是丁管事。”
    丁庭训犹如头顶受了一记闷雷,踉跄
    被雁九一把扶住。兰儿这句话出口,房中众人一时,静的可怕。
    “丁管事?丁浩?是他么然是……他?”
    兰儿伏地连连叩,不敢再作一声,丁庭训心思百转后一想,除了丁浩果然再没有第二个可的人物。丁浩时常出入宗儿住处,对那里一草一木、房舍布置自然最是熟悉不过,也只有他才能在夜色中登堂入室,来去自如。
    丁浩拒了刘家四姑娘那样纯正贤淑的良家女子,偏去追求董家小娘子一个嫁过人的貌美寡妇明嗜好渔色。宗儿有心劝他认祖归宗,待他亲如兄弟,儿媳受宗儿嘱咐,对他也是谈笑可亲,从不以奴仆相待,儿媳的美貌自不待言贼子……这贼子因此误以为媳妇儿对他有意,生了妄念也是大有可能。”
    丁庭训转眼看看只见儿子丁承业已气得脸皮涨红,双拳紧握那双眼看着他,几欲喷出火来非顾忌老父,已是冲出房去找那丁浩算账。再看媳妇儿,脸颊苍白,颧骨处偏偏赤红如火,丝凌乱,眸中含泪。小婢兰儿跪伏于地,大气都不敢出,当下再无怀,咬牙切齿道:“业儿,你大嫂受下人凌辱,如今为父就要你带人去捉那丁浩回来,还不”
    “是!”丁承业双眉扬,大声道:“爹爹放心,大嫂莫要哭泣,二弟定将那无耻下作的小人捉来,听你处置。”说罢抬腿便走。
    丁浩和罗冬儿正在仓中着话儿,忽听远处一阵喧嚣,二人如今身份,私下幽会本是见不得人的,如今董李氏回来了,罗冬儿更如惊弓之鸟,立时便觉有些惊怕。
    丁浩连忙攀子爬到高处一看,只见一串串火把到处亮起,竟是丁府从未有过的气象,一时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他连忙顺着梯子下来,罗冬儿急急赶上道:“浩哥哥,出了什么事?”
    丁浩摇头道:“我也不知,四处火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罗冬儿脸色一怕,害道:“浩哥哥,会不会是那柳十一又生事端?”
    丁浩略一思忖,说道:“现在全无消息,必胡乱猜。这里是粮仓重地,火把轻易进来不得,趁这机会,我先送你离开,不然,一旦家丁们散开,便走不得了。
    ”
    当下丁浩拉起罗冬儿的,出了粮仓,只听到处啧杂声起,远远的也听不清喊些甚么,万幸跟前还没有人来,丁浩立即拉起罗冬儿的手借着建筑阴影的掩护向后门摸去。
    远远的,柳十一领了些人,手擎火把,到了粮仓附近,便高声喊道:“灭了火把,只余几盏灯笼,到粮仓里去搜一搜,都给我小心着些,火烛一定要看住。”
    原来丁承业带了人,一马当先赶到丁浩房中,踹开房门冲进去,见丁浩根本不在卧室,不禁心中狂喜:“这样才好,那小贼不在卧室,这一遭儿更是难以辩白了。”
    丁承业趁着夜黑人乱,将那撕了一角的衣衫丢在房中,吩咐人打起火把四处捉人,自己则闪出暗寻那臊猪儿。此人,是必须要死的!
    臊猪儿正睡的香甜,被嘈杂声惊起,稀哩糊涂的便跑了出来,一见丁府家丁一群群、一伙伙,兴高彩烈东奔西走,说是要捉什么贼人,忙也从墙角抄起一柄粪叉子跟在他们后面没头苍蝇一般乱走。
    丁承宗因为要躲避自己府上的下人,来晚了一步,眼见他与众人混在一起,不禁暗暗着急。臊猪儿跟着“带头大哥”胡乱走了一阵,按捺不住,这才问道:“高大哥,咱们这是去抓谁啊,庄子里爬进贼来了?”
    那高大哥是丁二少的亲信,姓高名大,正是当初放粮种时想绕过董小娘子把粮种给自己兄弟高二的那人。他知道臊猪儿一向与丁浩交好,闻言便幸灾乐祸地道:“嘿嘿,是有贼,不过……不是甚么外贼,倒是咱丁家的内贼。”
    臊猪儿大吃一惊道:“内贼,是哪个?偷了甚么东西?”
    高大晒笑道:“这内贼就是你那好兄弟丁浩啊,他贼胆泼天,居然偷到了少夫人的榻上去,你说该不该死?”
    “什么?”臊猪儿一惊站住,脸红脖子粗地嚷道:“这不可能,俺阿呆兄弟不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他是甚么样的人?你说不是他,这夜深人静的,他怎么不在自己房里睡觉,现在定是心虚逃走了。”
    高大说完冷笑一声,扯开喉咙喊道:“给我搜仔细,抓到了人,二少爷有重赏。”
    臊猪儿越想越不对劲,趁着他们四下搜的起劲,端着粪叉子不往前去,反往后退,窥个空隙撒腿便跑,直奔丁浩住处。暗暗尾随着他的丁宗业见状大喜,立即闪身跟了上去。
    臊猪儿还未跑到丁浩住处,就见兰儿和小源姑娘从前面走来,各自捧着几套衣服,臊猪儿立刻把粪叉子一扔,上前拦住她道:“兰儿,你在这里做甚么?”
    兰儿板着脸道:“奉老爷之命,取一些东西,你挡住我做什么?”
    小源姑娘知道兰儿姐姐一向与猪儿相好,此刻二人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的未免奇怪,不禁站住了脚步。
    臊猪儿道:“兰儿,后宅到底生了什么事?怎么说是俺阿呆兄弟偷奸少夫人?阿呆岂是那样的人。”
    兰儿扭头对小源道:“东西你先送回去,免得让老爷久等。”
    兰儿说着把衣物往小源怀里一放,一把拉住臊猪儿手腕,把他扯向一边,娇声嗔道:“你这夯货,真是脑筋不清楚的,现在老爷震怒之下,谁还敢为丁浩说话,你是什么身份,还想要强出头不成。要是老爷逐你出门,逐仆可是谁都不用的,你在这霸州地面儿上还能活么,那时你让人家如何是好?”

正文 第124章 赶尽杀绝

    猪儿听她全是为自己二人前程打算,心头不由一热,丁浩,他又着急起来:“兰儿,俺知道你是为了俺好可……可俺大良不能看着自己兄弟被人冤屈不管不顾啊。怎么说俺阿呆兄弟偷奸少夫人?阿呆断断不是那样的人,这一定是有人害他。”
    兰儿怒道:“我也当他是好人,可……可那从大少夫人房中逃走的贼人背影本就像他,如今到了他房中,人又根本不曾睡在屋里的,你说不是他又是哪个?你是他的好兄弟,难道你能指出他的去向。”
    臊猪儿急的乱转半晌,把脚一跺道:“俺兄弟在哪,俺也不晓得。他如今是管事,总不可能事事说与俺知道。可是若说他偷奸少夫人,打死俺都不信,且不说阿呆现在与董家小娘子正在相好,就凭他对大少爷的敬重,也绝不会打大少夫人的主意,披着一张人皮,干得出那不是人的事么?”
    暗处丁承业听他骂得痛快,脸皮子不由一热,恨得牙根痒痒。
    兰儿冷笑道:“有人证、有物证、他这事主偏偏又寻不到,就凭你一句不相信便能为他开脱了么?”
    臊猪儿道:“有甚人证物证,你只看个背影便作得准的,那物证又在哪里?”
    兰儿晒笑道:“少夫人拼死扎,不曾让他得逞,他仓惶逃去时,被少夫人撕下一片衣角,如果他身上衣袍或是房中衣物有缺了一角的,自然便是他了。”
    臊猪儿一听时大放宽心道:“那就好就好,俺阿呆兄弟断断不会行那龌龊下流之事,衣服自然不会是他的。”
    说到这儿,他忽地一顿,道:“兰儿,你方才……方才捧的那些……好像……好像是些衣物?这个时候,你们取的什么衣物道……是从阿呆房中取来的?”
    脸色一变,吱唔道:“是的,因为二少爷传回消息,一时找不到那丁浩的行踪爷恐丁浩自知事败,换了行装取了细软已经逃走以一面令人四处寻找,一面令我和小源来他房中检索有无异样。那衣服……都是取回去让老爷察验的。”
    儿人虽憨厚。心可不傻。见她神态大大迥异于平常。忽地想起一件事来时起疑道:“兰儿。前日你说要帮我做件体面些地衣裳从阿呆那里取件衣裳来做衣样儿。还要我不要说与人知惹人拿你我说笑。那件衣裳人一直不曾归还……现在何处取来我看。”
    兰脸色顿现惊慌。一时无言以对猪儿见状终于恍然大悟。又惊又怒地逼近一步。吼道:“兰儿。难道竟是你要害俺兄弟么?”
    “兰儿。你还在这里做甚么。大嫂伤心地很。你是大嫂身边地人。还不回去侍候着。”一旁忽地响起一个不阴不阳地声音。臊猪儿霍然转头。只见丁承业一脸阴霾地站在身后。
    兰儿一见他来。慌忙应了一声。她看了臊猪儿一眼。脸上微微闪过不忍之色。随即便闪身走了。臊猪儿看看离去地兰儿。再看看丁承业。恍然道:“原来……是二少爷要害阿呆?”
    丁承业阴笑。轻轻击掌道:“难得。难得。你这头猪也有聪明地一天。可惜啊。臊猪儿。你要是真地像头猪一样浑浑噩噩混吃等死。少爷我一定会保佑你长命百岁地。”
    “你……”
    臊猪儿又惊又怒,刚想纵声叫喊,丁承业已欺身上前,一记窝心腿便重重踢在臊猪儿的胸口,这一脚把臊猪儿偌大的身子都踢得打横儿飞了出去,“嗵”地一声跌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臊猪儿一口气儿好不容易提上来,却连气带血“哇”地一口喷了出去……
    丁承业那张俊俏的面孔狞笑着,在月光下看着异常渗人:“臊猪儿,本公子还从不曾杀过人,你是头一个!”
    臊猪儿在这庄户院儿里生长,这半辈子就只见过这么大的一片天,何曾想过会有人要他性命?眼见丁承业满脸狞笑,模样骇人,吓得他心惊胆战,恰见那柄粪叉子就在眼前,他想也不想,勉强举起向丁承业一掷,丁承业一闪身,那叉有气无力落在地上,臊猪儿已纵身爬起,以和他体形绝不相称的速度狂奔而去。
    “咦?跑的这么快!”
    丁承业见一个猪一样的胖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由啧啧称奇,立即举步便追,刚刚追出两步,一行家丁在高大带领下举着火把就从一幢屋后转了出来:“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啊……二少爷。”
    丁承业站住脚步,故作平静地道:“找到丁浩没有?”
    高大应道:“还没有。”
    “本少爷现臊猪儿行踪鬼樂,方才竟使叉子叉我,被我躲过踢了他一脚,现在往外跑了,快随我去追!”
    “是,二少爷。”高大扭头一看,果然不见臊猪儿跟在自己后面,不由叫道:“这头猪儿,果然不怀好心,他定是丁浩一党,大家伙儿随我去拿人。”说完追着丁承业的身影去了。
    丁承业边跑边想:“我练了十来年的武艺,虽无甚么高明绝学,这一记窝心腿的力道也不是他承受得起的,纵然他身宽体胖比较能捱打,如今这般亡命奔跑,气血上涌,只消再吐两口血也得气绝身亡了。此人一死,那便天衣无缝了。”
    雁九、丁承业虽然不方便出入丁浩的住处,不过趁夜偷取一件衣服并不为难,但是苦在寻找一个下手的适当时机。如果偷的早了,一时又
    行计划,万一被丁浩现衣物丢失,难免打草惊蛇。儿通过臊猪儿商借就容易的多。兰儿要臊猪儿拿一件丁浩的衣裳来,又故做扭怩要他保密连丁浩最好也要说。臊猪儿如奉纶音自然从命。
    他出入丁浩住处便与自己寝居一般无二,要拿丁浩一件衣裳容易的很。丁浩没有现便罢,一旦现,臊猪儿也能代为搪塞,这事儿只要没有张扬开,有兰儿、少夫人的证词,再加上这证物栽脏陷害之计就能完美无暇,让人无从起疑。丁庭训绝不会无缘无故怀疑自己的儿媳突然去陷害与她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丁浩,也不会怀一个上房的丫头无缘无故去陷害一个管事,尤其是她与这个管事的好兄弟如今已做了情侣。
    丁承业最初对自己大哥动了恶念时尚还有一丝天良未泯他终于横下心来放胆去干时,已是全无顾忌。亲大哥都被他害了还顾忌臊猪儿什么?府中混乱,已有人奉了丁庭训命令出府寻找,府门洞开,臊猪儿趁机飞奔出去,丁承业远远盯着他的背影紧随其后,今番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毙于手下了。
    丁庭训在灯下仔细验过丁浩那件缺了一角的衣服儿媳撕下的那一角衣襟仔细比对,撕扯的脉络严丝合缝是这件衣服上扯下来的。
    丁庭训至此再无问,他仰向天中只叫:“宗儿啊,你看走了眼了。
    那丁浩……确是心机灵智谋百出是……他心术不正啊,一个色字,便让他丧尽了天良,竟做出这般无耻之事,宗儿啊……你若清醒着,不知该如何伤心……”
    丁庭训拭拭湿润的眼角,:微一侧,却见雁九躬着腰,眉心微锁,嘴唇翕动念念有词,便道:“九儿,你在想什么?”
    雁九趋前两,说道:“老爷,九儿本来没想什么。可是如今既已坐实了那丁浩的恶行,九儿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丁庭训无精打采地问:“甚么事?”
    九锁着双眉道:“老爷,大少爷这病……生得蹊跷啊。您还记得徐大医士说过么,少爷这病,唯有真元亏损、阴盛格阳,才易病,而少爷自幼习武,身体强健,虽断了双腿,但那只是外伤,气血虽有损耗,也应如此衰弱。何况少爷自返回庄子之后,气色已经日渐好转,但是现在却……”
    庭训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想说甚么?”
    雁连忙欠身道:“老爷,老奴想到,这些日子进城取药的,不是丁浩、就是与他情同手足的薛良,这两个人,会不会……”
    丁庭训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满屋子人都被惊呆了。如果丁浩只是色迷心窍,潜进内室意图偷奸少夫人,这桩公案的内因就是非常简单的。可是如果早在此之前,那便打断主意要致大少爷与死地,那么……他倒底有什么打算?
    这内室中人大多都知道丁浩的另一层身份,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丁庭训,忠心老奴的分析、儿媳的羞愤、兰儿的指证,眼前的物证、宗儿病情的突变,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点直指丁浩,那丁浩……那丁浩……莫非恨我冷待他们母子,隐忍多年,存为今日报复?
    丁庭训眼前金星乱冒,一阵头晕目眩,雁九慌忙上前扶住他叫道:“老爷……”
    丁庭训栽坐到椅子上,颤抖地戟指门外,恨声叫道:“小畜牲,老夫今番拼着一场官司,也要打杀了你!让你晓得老夫的手段!”
    上架就虐主,关关心也苦。不下虎狼药,浩哥怎做主。今日容他且嚣张,来日自有百倍偿。令狐冲没有那番压抑曲折,怎有后来的荡气回肠?网络小说一日一章,即时比不得那一套书一气呵成,一天之内全看下来,所以的确应该稍稍改变传统写做的路子,可是一个埋伏不能跨度那么久,也不能全都是一章抖包袱,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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