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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月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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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浩嘿嘿一笑,这才附身过去,贴着她耳朵细细说出一番话来,罗冬儿听了张大双眼,惊奇地道:“真的?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人家竟是从未听说过。”
    丁浩哈哈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算不得稀奇。海外有一国,那国里有种奇怪的动物,肚皮上有个大口袋的,走到哪儿,孩子就揣到哪儿,你说是不是更稀奇?好了,咱不说这个,我这有件东西给你。”
    丁浩探手入怀,摸出一段五彩丝线来,说道:“来,我给你系上丝线,系了它,祛病去灾,一生平安。”
    罗冬儿失笑道:“浩哥哥,小孩子才要系这东西呢。”
    丁浩道:“谁说大人便系不得?要不然……你便当它是红线好了,被我的红线系住,这一生一世,你便是我的女人。”
    罗冬儿的眸光缠绵起来,她温顺地伸出细白姣好的手腕,任由丁浩把彩线系在她的腕上,举腕看了看,那线系在腕上,好似便系在了心上,罗冬儿的心里像灌了碗蜜水,忘情半晌,才恍然说道:“险些忘记了,人家也有东西送你的。”
    她转过身去,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丁浩手里,柔声道:“浩哥哥,这是人家亲手缝制的,送与你随身携带。”
    那是一个端午香囊,外绣花骨朵儿,缀五色珠儿,清香扑鼻,提神醒脑。丁浩接在手中,在鼻端嗅了嗅,赞道“好香”。
    罗冬儿欢喜地道:“里边装着白芷、川芎、藿香、银丹草、紫苏、龙脑香诸种药材,与晾干的玉兰花瓣,自然香的。”
    丁浩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不然,不然,这香味儿迥然不同,是女儿家身上的香气。嗅来真是令人熏熏欲醉。”
    罗冬儿顿时满脸红晕,轻啐道:“又没正经,你呀,若无一日不油嘴滑舌,那便不是你了。”
    丁浩哈哈一笑道:“我只盼这一生一世都对你没个正经,你不生厌就好。”说着他自怀里又摸出一样东西,定睛一看,不禁“哎哟”一声道:“坏了,都挤扁了。”
    “什么东西?”
    “这是梅子米粽,米粒晶莹如玉,里边还有梅子,酸甜可口,非常美味。我特意带了来,想让你品尝,不想竟已挤扁了。”
    罗冬儿见他一脸遗憾,便柔声安慰道:“只要你送给人家的,人家就打心眼里喜欢。挤扁了也不耽搁吃的,浩哥哥剥与人家吃不好?”
    “好!”丁浩将那米粽剥开,一口一口的喂给罗冬儿吃。这粽子是后宅赴宴时捎回来的,大户人家吃粽子,不过是应景儿吃口味,东西精致,却不甚大,罗冬儿一张小小的嘴巴,一会儿功夫也把两颗梅子米粽吃光了。
    丁浩左右看看,手上都是粘粘的糯米无处擦拭,瞧见罗冬儿小舌儿一卷,舔去唇上一颗米粒,心中不由一荡,说笑道:“你要我喂,这手粘粘的怎生是好,你须替我舔干净了它才是。”
    丁浩只是随口说笑,并不指望冬儿有那般情调,不想罗冬儿听了,只羞嗔地瞪了他一眼,居然真的依言凑上前来,不禁大喜过望。
    那小小的一张诱人的嘴巴,灵活的小舌头儿细细软软,滑滑嫩嫩,在他指间小蛇儿般缠绕,看的丁浩有些呆了。罗冬儿睨见他神色,不由大羞,眼皮也不敢抬,只专注在他指上,那十根手指吮得干干净净。
    看着那红润的小嘴一根根吮着他的手指,情境无比旖旎,丁浩色心腾然勃起,一时口干舌燥,心中只想:“这小妖精看着一脸清纯,不想竟是这般有小女人的妩媚味道,要是让她吮起……也如这般认真细腻的话,不知又是怎样滋味?真是要命啊……”
    心动不如行动,想到这里,丁浩便声音有些嘶哑地道:“冬……冬儿,今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啊?”罗冬儿张大杏眼,螓首半歪,姿容之撩人令丁浩更加性起,忙道:“呃……不是,今夜月明风清,良辰美景,浩哥哥便把法式亲热一股脑的多教你几式,可好?”
    ※※※※※※※※※※※※※※※※※※※※※※※※
    罗冬儿杏眼含烟地趴在沙丘似的谷堆上,胸膛压在凉凉的、颗粒饱满圆润的粟米上,心神恍惚,仿佛喝了二斤醇酒。朦胧的月色下,她的脸上有一抹清晰的绯红荡漾着。她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竟然可以亲热到那种地步,做那许多羞人的事儿来,什么浅吟低唱夜吹箫,什么二十四桥赏明月,真是羞煞了人。不过……浩哥哥既说理当如此,那么……情人之间就大抵应该如此的吧。
    好在密室静夜,堪可遮羞,冬儿便脸热心跳、半推半就地允了。一番爱抚,弄得她意乱情迷,只觉自己发出的细细呻吟声不像个温良贤淑的好女人,心里头便有几分委曲。可是这怎怪得了她呢?浩哥哥抓起她的小手,按在她曾经误触过的地方时,她就浑身哆嗦着,不知天上人间了。
    那里脉动着的,是男人的力量和阳刚的感觉,那么清晰地传进她的心里,吓得她芳心如小鹿乱跳。她有些害怕,不知道丁浩要干什么,又本能的知道他肯定要干些什么,于是攥紧了小拳头,不肯如他所教的去爱抚那吓人的物事儿。可是等到丁浩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的小手没有一点阻碍地插进衣袍,触到那烫手处时,她终于如雪狮子见日般化成了一滩水儿。那小手也无师自通地揉捏起来,虽然没有章法,生涩却更动人。
    丁浩算是相当有耐心了,他不肯为了满足一己**,让冬儿的第一次只留下痛楚的感觉。在这个时代,冬儿已是嫁作人妇的年纪,可在他那个时代,她这年纪大概刚上高一,还是一棵水灵灵的小白菜,由不得丁浩不战战兢兢,耐心爱抚,如同捧着一件精美昂贵的瓷器。
    她的肌肤,也真如瓷器般的细腻,清淡的月光下,那未着寸缕的肌肤透着淡淡的莹光,软弹得破,细腻得仿佛轻轻一碰,就要把她的人儿揉碎。但是这稚嫩的身子,已初具让男人为之颠倒的本钱了,白白净净,骨肉匀称,那流畅紧绷的肌肤、富有弹性的触感,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刚刚用香草兰花沐浴过的身子,不管是抚着、还是亲着、嗅着,都是一种极品的享受。
    “浩哥哥……”
    罗冬儿杏眼迷蒙,声若啼哭地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丁浩正忙碌着,无暇理她,于是她便闭了嘴不吭声,只是咬着牙忍耐那奇怪的感觉,两条结实有力的腿子绞得紧紧的。
    当他毅然闯入那处泥泞时,罗冬儿的十指不由自主地扣进了他的背肌,她怕伤了丁浩,紧喘了一口大气,那攸紧的十指忽又张开,往腿侧抓起两把谷子,紧紧地攥着,直到绷紧的身子松软下来,那双小手才无力地张开,金黄色的谷子像细沙一般倾泻下来,落在他的背上,又从他的背上滑落回谷堆……
    云歇雨收时候,罗冬儿已是钗落鬟散,一头青丝,粉面红透,香汗淋漓,半生半死。她一动不动的瘫在那儿,就像一朵刚被暴风骤雨摧残过的花朵。换一个角度看,又像是一朵饱受雨露滋润的鲜花,这一刻的憔悴,分明正酝酿着明天更富生机的活力。
    原本从书中读到的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这一刻豁然开朗,罗冬儿知道,从今夜起,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妇人了。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哭。想哭的时候,泪已无声地顺着脸颊淌下。
    见她眼睫毛抖得似折翼的蝶儿,丁浩怜意大生,柔声唤道:“冬儿……”
    冬儿侧转了身,掩面轻泣:“你尽哄人家,人家再笨,现在也晓得了……,我们……我们没有成亲,不应该这样子的。如今这副样子,人家……与婆婆有什么两样?做出这样不守礼法、不知廉耻的事儿,以后真没脸见人了。”
    丁浩又气又笑,揽住她身子,轻轻抚去已印进她肌肤的细沙似的谷粒,柔声道:“傻丫头,我们心心相印,怎么能和柳十一董刁妇相比?你把自己交给了我,这一辈子你就是我的了,以后不管天涯海角,不管地老天荒,我都会疼你爱你,为你遮风蔽雨,让你快乐幸福,如果我有负于你,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
    罗冬儿赶紧返身掩住他的口,嗔道:“冥冥中自有鬼神,可不许你乱发誓。”
    她凝视着丁浩,幽幽地一叹,手指温柔地描着他的眉毛、鼻子、嘴巴,痴痴地道:“从此后,人家都是你的了……。人家是心甘情愿,老天若要惩罚,也只该罚在我罗冬儿一人身上,我只要你一生快活,平安无事。”
    “冬儿……”,丁浩心中感动莫名,忍不住捧过她的小脸,吮着她细软的舌儿,两人又是一番温存……
    月牙儿笑得弯弯的,害羞地躲进了薄纱似的云彩。梅花幽香,悄然二度……
    冬儿俯卧在洒满月光的谷子上面,就像俯在细腻的沙丘上。两瓣粉白,一痕幽谷,被月光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一把金色的谷洒在玉色的臀上,那金色的谷便在玉丘上跳跃着、溅落着,看得丁浩情不自禁俯唇相就,前方不足两尺处,便“呀”地传出一声**……
    月牙儿不知何时又悄悄地钻出了云层,恰好窥见那美人香臀上的一记狼吻……
    这一天,是五月端午,浴兰令节,石榴花开的时候……
    这一天午夜,霸州府衙走水,烈焰焚天……
    ※※※※※※※※※※※※※※※※※※※※※※※※
    浴兰令节之后,赵县尉赶回了霸州府衙,一进城便听说府衙起火,不由大为紧张,待他赶到衙门,方知并非整座衙门起火,只是一侧院儿走了水,那座院儿,正是储放猪头解库帐簿的地方,因为丁浩整理完帐册,正值端午节至,府衙的人大多已经散去,那些账簿全暂时锁在了那间房里,谁料竟因这一场火全部毁于一旦。
    因为起火当晚留守府衙的人不多,当时又是深夜,及至发现时,整幢院落都毁了,不过其他地方全然无事、府库里存放的要紧物件儿更是全无损失。话虽如此,赵县尉还是忧心忡忡,失去了详细账簿,又不知道丁浩整理出的账册是否明确,这案子如何查下去?
    这些日子,他已看出汴京城里来的陈观察和程押司,一个是赵相公的人,一个是当今皇弟的人,二人不大对路,自己若在形势不明的情况下胡乱站队,难免将来不吃瓜落。不过自己哪边也不靠,只是“懵懵懂懂”认真办案,真要有了突破时,急于抓住刘知府把柄的赵相公势必大为赏识,而皇弟那边,因他只是秉公查案,与赵相公的人并无私下往来,今后也断不致为此责难于他。
    赵县尉打得圆满主意,却怕因这一把火,毁了自己的如意算盘,是以一进府衙便去向陈观察打听消息。陈观察这两天受当地官员宴请,本来过得倒也逍遥自在,结果因这一场火毁了重要物证,气得他脸色铁青,正在府衙大堂上声色俱厉地勒令班头详查当晚值宿公人,看看是哪个没有看顾好烛火,一旦捉到,下狱严办。
    赵县尉到了大堂,正在气头上的陈观察无暇理他,他把那班头痛骂一番赶出堂去,见程押司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心中怀疑就是他使人纵火,忍不住挟枪带棒一番,程押司满脸带笑,嘴上却不含糊,二人一番唇枪舌剑,赵县尉看看不是路数,赶紧退了下来。
    他刚到堂下,就有一个衙差一溜烟儿跑来禀道:“县尉老爷,丁家管事丁浩来了。”
    这个衙差就是这些日子跟着丁浩胡吃海塞的那一位,跟着丁浩吃了十来天,把个肚子吃的溜圆,颤巍巍的养了一副好下水。赵县尉见他跑那几步实在难看,心中气正不顺,本想张嘴训斥一番,一听丁浩立即立怒为喜,连声道:“快请,快请。”
    丁浩随那衙差到了赵县尉的公房,只见赵县尉正搓着双手走来走去,一见他来,赵县尉立即迎上前道:“丁老弟,这一番可遭了,西衙走火,重要物证都毁于火宅,这可如何是好?”
    这句话说完,见那衙差还站在那儿,赵县尉立即把眼一瞪,喝道:“出去!”
    那衙差吓了一跳,这一场火,引得整个府衙上上下下的官儿们火气似乎都不小,他也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丁浩问道:“小弟已经听说了,不知小弟整理的那三册账簿还在不在?”
    赵县尉道:“天幸你整理的那三册账簿交给了我,我拿去府衙大库存放,不曾被火烧去。”
    丁浩微微一笑,说道:“既如此,赵大哥还急些甚么,那可是徐穆尘逐册逐页签字画押的,足可入证,还怕他徐穆尘不认账?”
    赵县尉急道:“你那账册记的简单,纵有可疑线索,还是得要去查原本的账册啊,光是你这……啊……啊……”
    赵县尉看到丁浩胸有成竹的笑容,心头顿时一惊,一个念头浮了上来:“老天,难道西跨院起火,竟是他……他使的手段?这丁浩好大的胆子、好大的气魄,为达目的,竟连州府衙门也敢下手?”
    丁浩见他若有所悟,打个哈哈道:“小弟听说府衙起火,心中也是着急,所以匆匆赶来问个究竟。既然小弟辛苦整理的账册还在那便成了。小弟自回客栈等候,县尉大人可速使人查那账簿,一俟有了消息,或需传讯小弟,小弟即应召而来。”
    赵县尉心领神会,连忙没口子地签应,丁浩见他心神已全放在了府库里,便即起身告辞。丁浩前脚刚走,赵县尉便直奔府库取了那三册账簿来,匆匆翻了翻却看不出什么门道,自知自己不擅盘账的,便到了公房,如来三个富有盘账经验的老吏,令他们对这三册账簿仔细稽核。
    赵县尉安排妥了,回到自己公房坐下,叫人送上一杯热茶来,那一杯茶端起来还没闻闻味儿,一个盘账的老吏便翻着白眼儿,满脸古怪地走了进来,开口道:“县尉大人,属下负责的这一册账簿,查出了些问题来……”

正文 第117章 真好汉,一肩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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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县尉闻言大为诧异,说道:“本官前脚回来,你后脚便到,有什么问题能查的如此之快?冯书吏,你不要以为猪头解库的账簿烧了,便可以来随意诳骗本官。”
    那老吏满脸苦笑地道:“属下岂敢,大人言重了。照理说,属下应该查个仔细,再来向大人禀报,只是……方才查出的这一条,看起来便足以入罪,小人知道各位大人十分在意此案,是以不敢怠慢,立即就来禀报。”
    “竟有此事?”赵县尉又惊又喜,连忙道:“呈上来给本官看看。”
    冯书吏从袖中取出账簿,凑到他面前翻开账簿指点道:“大人请看此处,这一行,上面写着,乾德五年,六月初八,活当刘子涵府绸十匹,折一百一十二贯,绢十三匹,折一百一十贯,布二十匹,折三十贯;丝一斤六两,折十五贯……,共计一千四百二十贯……”
    冯书吏一句句念来,赵县尉定睛细看,果然一字不差,不禁两眼发直,讶异地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些东西全都比市价高出十倍不止了。刘府既是将这些东西拿去典当,理应比市价更低才对。就算他是霸州府台,丁家不敢赚他的钱,只以平均收兑也就可以了。如今丁家以比市价高出十倍的价格收兑当物,这……这要说他刘子涵不是受贿,还有哪个肯信?你们上次盘账时,不曾发现这个破绽?”
    冯书吏苦着脸道:“回大人,丁家这些年来的账簿既多又杂,属下们一册册的翻查下来,看得眼花缭乱,头都大了,那时只管注意每一笔账的物价买卖、来龙去脉是否有异,还不曾全部查完,大人便令丁家出人来清理账簿了,属下年老糊涂,如今实在是记不得是否已经查过这一部分了。”
    赵县尉眉毛跳了跳,强按心头兴奋道:“去,你马上回去,先把这个疑点做上记号,继续查下去。整册账簿有什么问题,尽数查出来,从速禀报本官。切记,不得声张!”
    冯书吏忙道:“属下明白,大人尽管放心。”
    老吏躬身退下,赵县尉站在桌旁,略略地想了想,就如那老吏方才进门时一样,翻着白眼,带着一脸古怪的神气儿,喃喃自语道:“奇怪,本官一个不明账目的人只要有人稍加指点,都能看得清楚明白,徐穆尘会看不到?可是……他的的签名画押犹在,这样明显的漏洞,他当初怎么肯画押,这与认罪何疑?丁浩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不管如何,账簿在手,我就是大功独具啊。哈哈,这一番,总要有赵相公面前露上一脸儿了,他姓赵,我也是姓赵的,赵相公只消稍做提携,我便苦熬十年也未必升迁的前程,这番就要大大地向前一步了。”
    赵县尉越想越美,抓起茶杯便把茶水一口吞了下去。
    “呕……呕……啊……”赵县尉乐极生悲,忘了那盏茶刚刚沏好,忘形之下一口吞下,烫得他热泪盈眶。
    恰在这时,又有两个老吏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站在背后唤道:“大人。”
    赵县尉眼泪汪汪地转过身,两个老吏见了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大人,何事如此伤悲?”
    赵县尉愤声道:“本官伤悲个屁!”
    他哈了两口气,这才摆手道:“废话少说,有屁快放。”
    “呃……是,”那老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才道:“大人,这一本归拢的是猪头解库的资金帐目,老朽仔细盘核了半晌,只是粗略计算,就发现盈利额与上缴丁府的款项出入甚大……”
    另一个老吏赶紧表功道:“大人,属下发现,猪头解库常有提前发卖活当之物,主顾又来赎回,结果只能高价赔偿的事。这种事偶有发生倒也罢了,可是猪头解库不但频频出了纰漏,而且赔偿金额高得惊人。得知张书吏那边发现的蹊跷之后,属下赶紧估算了一下,发现那活当提前发卖,继而主顾又来赎买,只能高价赔偿的事情,发生的日期,赔偿的金额,大抵与之相同。看来,徐穆尘有作假账欺蒙东主的可能。”
    “哦?”赵县尉一听,也顾不得喉咙火辣辣的还在难受,他自知对帐目是外行,也不难事看了,直接吩咐道:“你们马上回去,把整本账册的疑处全部整理出来,要快,整理好了马上交给本官。”
    两个老吏应声要走,赵县尉又唤住了他们,和颜悦色地道:“本官是借调到霸州来办案的,各位书吏对本官一直很是尽心,本官一直记在心里,真是辛苦你们了。”
    两个老吏受宠若惊,连连谦谢,赵县尉从怀中摸出一贯钱来,说道:“这个你们拿着,买杯茶喝。待此案了了,本官当设宴向各位致谢。”
    这时两个老吏才露出真正的笑容,连连拱手道谢,歉让了一番才接过钱来退出房去。二人喜气洋洋地回到自己办差的公房,就见冯书吏正隆而重之地在拜苍王,二人不禁笑道:“老冯,你得了县尉大人多少赏钱,欢喜得拜起了苍王。”
    冯书吏也不理他们,他很恭敬地向墙壁正中的小木龛肃然拜了三拜,转身道:“把门关上。”
    那两个老吏见他模样,不禁面面相觑,二人不敢多言,当下把门掩上。门后是挂着衙神的,冯书吏正儿八经地又是一通拜。
    仓王就是传说中造字的仓颉,衙神就是汉初丞相萧何。刀笔吏们的饭碗就是耍笔杆子做记录、迭文案、算账目,按照“百工技艺,各祀一神”的规矩,自然要拜仓颉。至于衙神萧何,那是因为萧何原本也是个小县城的刀笔吏出身,以刀笔吏出身混到开国丞相,在天下书吏眼中,那真是神一般的人物了,自然要顶礼膜拜。
    待他隆而重之地拜完了仓王和衙神,那两个老吏诧异地走过去道:“老冯,这不早不晌的,你这么郑重其事的拜仓王、拜衙神,什么意思啊?”
    这间屋里就他们三个老吏,冯书吏年岁居长,另两个一个叫李群洲、一个叫林书洋,比他年岁稍小。这衙门里的官儿不知换了多少茬了,就连江山都换了几个皇帝来坐过,可是他们这几个老吏却是雷打不动,始终稳稳当当地在这当差,三个人一块儿从当年衙门里的跑腿小厮,混到今天有资历的胥吏,彼此之间多年的交情,自然无话不谈。
    冯书吏在自己书案后坐下,一边研墨,一边冷冷地道:“猪头解库那些账簿,我虽未看完,但是大多是有印象的。你们两个老家伙,盘了一辈子账,我不信你们就连半点都记不住。可是……如今你们看看,那账上记的都是甚么?”
    林之洋和李群洲互相看看,都不作声儿了。
    冯书吏又道:“刘府尊受没受过丁家的好处,你们不知道?就连咱们,都是拿过丁家的好处的。可是你们现在看看,那账上所有的罪过全让徐穆尘一手揽下来了,从那账上看,贿赂府台大人的是他,欺瞒丁家、贪污款子的还是他,徐穆尘这人咱们跟他打了半辈子交道,那是何等厉害的一个人物,你们不晓得?以他的心性,像是个甘心替人挨剐的主儿?可是咱们只一眼就看出问题的账簿,他每回来都瞪着眼睛看上半天,如今竟然就这么签字画押了。这事儿,邪性啊!要不是鬼迷了心窍,老朽实在想不出他为甚么这么做。”
    说到这儿,他停了研磨,四下看看,压低嗓门鬼鬼祟祟地道:“我听说,丁家这个管事,本来是个呆呆的汉子,庄上人都唤他阿呆。可是有那么一天高烧将死,忽然又还了魂,从那以后,人就变得伶俐起来,庄子上的人都说,他是神魂离体,遇了狐仙点化。没准,真没准啊……。这趟差,咱们还是好好办着,嘴呢,都得严实些,不该说的别乱说,上边让咋做就咋做,眼看着咱们就是告老还乡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可别在这事上栽个大跟头儿。”
    林之洋和李群洲一听不禁忐忑起来,林之洋紧张地站起来道:“老冯说的在理儿。来来来,咱们老哥俩儿也拜拜,仓王是正神,萧神是贵人,拜一拜,借两位尊神的仙气儿保佑,免得撞邪。”

正文 第118章 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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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观察比程押司官阶大了不只一点半点,可是程押司是南衙的人,并不归他管辖,此番是以借调办案的名义,被赵光义强塞进来的。所以听他陈观察话里藏刀,程押司不愠不怒,可是话锋却也犀利的很,丝毫不让他半分。
    陈观察被程押司不阴不阳地顶撞了一番,气得无可奈何。下午,他又去已烧成灰烬的西厢房仔细斟察了一番,详细询问了事发等晚的情形,仍是无所发现。
    回到自己住处,陈观察仔细盘算了半天。那账簿一烧,他就很难在刘知府受贿一事上做文章了,这一次要是无功而返,赵相公那里期望甚深,必然大为不悦,这该如何是好?
    陈观察背着手在房中踱步。沉思有顷,便研墨提笔,给赵普写下一封密信,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源源本本地禀告上去,里边自然大告黑状,夸大程押司对他的掣肘,府衙起火的事也有意无意地直指程德玄。以他的生花妙笔,写这种文章本来驾轻就熟,可是为了能彻底开脱自己,这言辞还是再三斟酌再落笔。
    一封信再三斟酌着写完,刚刚封口,盖上火漆封印,正要着一心腹之人将密信马上送回开封,忽然有人传报:“观察大人,临清赵县尉求见。”
    方才在霸州府正堂上他与程德玄挟枪带棒的斗嘴时,曾见赵县尉进来过,赵县尉一见二人正在斗嘴,悄没声儿地就溜了,叫他看了着实气闷,此时听他求见,便没好气地道:“叫他进来!”
    赵县尉喜气洋洋地进房来,向他施礼道:“下官赵杰,参见陈观察。”
    陈观察拂袖哼道:“罢了,有什么事?”
    赵县尉道:“下官查索账簿,已有重大发现,下官不敢隐瞒,是以马上赶来禀告大人。”
    陈观察侧身扶案,拧着眉毛瞪他:“卷宗账簿已烧得干干净净,你从何处有所发现,莫非你还没有睡醒,正在梦呓不成?”
    赵县尉见他不是好脸色,陪着小心道:“观察大人想必还记得,猪头解库的账簿十分混乱,难以清查。下官建议,从丁家抽调盘帐老手,将他们家的账簿归门别类、序时誊写,以便查阅?”
    陈观察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嗯?”
    他忽地一探身,两眼发亮道:“莫非那人誊写的账册没有烧毁?”
    赵县尉毕恭毕敬地道:“是,丁家那个管事,将账簿誊写完毕时,正是浴兰节前一日晚上,府衙公吏大多已经散去。是以下官就命人把这账册寄存于府库,以备节后查验。”
    他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道:“如今原账毁了,可这重新清理誊写的账簿虽非徐穆尘亲笔,但是徐穆尘可是逐页签字画押的,自可当成证据。”
    陈观察听得心花怒放,有徐穆尘亲笔押的账册,从法理上说当然可以作为证据。证据不曾全部毁掉,已是大喜,听他口气,似乎还有了重大发现,这更是喜上加喜,陈观察立即追问道:“赵县尉,你说有所发现,有甚么重大发现?”
    赵杰拱手道:“下官不擅盘查账目之事,这账是由霸州府衙三个老吏负责盘查的,他们如今就在门外,大人是否唤他们进来详加解说。”
    陈观察一听,连忙向身边人吩咐道:“快,快请那三位书吏进来。来啊,给赵大人看座,上茶,上好茶。”
    ※※※※※※※※※※※※※※※※※※※※※※※※
    满天繁星,府衙的墙砖壁角、花圃草丛里,蟋蟀“织织”叫个不停,与这静谧增加了几分喧嚣。程德玄坐在梅花形棱格的纱窗前,将灯移近了些,然后从怀里慢慢摸出一封信来。
    这封信是他傍晚时分才收到的,当时已匆匆看了一遍,这时夜深人静,忍不住再次掏了出来。
    信是开封府南衙判官程羽写来的,程羽亦是赵光义心腹,这信上言辞虽非赵光义亲笔,却完全可以理解为他本人的意思。信上说,皇帝陛下已御驾亲征,趁北国内乱不休无暇南顾,出兵讨伐北汉。
    府尹大人已向官家进言,说他程德玄现正在霸州协助查案,此人擅理民政、擅长调度后勤辎重,尚堪一用,可就近调去差使。如今官家已经允了,要他尽快了结霸州刘子涵一案,无论能否达到目的,都要尽快赶赴西北前线。
    这些年来,府尹大人苦心经营开封府,势力触角已遍及开封府及下辖的十七个县,如今府尹大人将他的势力继续铺开,一面交结朝官和禁军将领,一面向整个天下蔓延。然而,以开封府尹的权力想要直接对其他地方施加影响,那就千难万难,如今就是一个契机,赵光义当然更加看重。。
    程德玄细思前因后果,不由暗惊于府尹大人着眼之长远,他怀疑府尹大人这一番未必是临时起意,恐怕他当初奉命来霸州查案,就是府尹大人预伏的一条线,他的真正目的,就是让自己能插手西北地方民政。至于以刘子涵一案刁难政敌赵普,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势而为之,至于成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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