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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月关-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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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密切的卢多逊,弹劾奏表上说:“谨案平章事卢多逊、同平章事赵普,身处宰司,心怀顾望,密遣堂吏「交结亲王,通达语言,咒咀君父,大逆不道,干纪乱常,上负 国恩,下亏臣节,宜膏斧钺,以正刑章。其请依有司所断,削夺在身官爵,准法诛斩。秦王廷美,亦请同卢多逊处分,其所缘坐,望准律文裁遣。”
赵光义不允,在大朝会上说,赵普开国功勋、劳苦功高;皇弟光美,孝节孝义;当今宰相卢多逊,鞠躬尽瘁,勤劳国事,纵有无行之举,断不致叛逆篡国,因此训斥了太师李思尘、中书侍郎岳尽华一番,驳回不受。
官家一番话说的漂亮,一番作为更是尽显对皇弟和老臣的维护,可是这一份奏表把赵 光美、卢多逊、赵普三个人都弹劾了,这三个人一个是当朝第一权臣、一个是前朝第一权臣,一个是皇室中唯一的亲王,三个人一网打尽了,而且竟是四十七个人联名上奏,吃了熊心豹胆不成?到底是谁 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官场上没有蠢人,这时候,再如何懵然无知的人都嗅出味道来了。第二天,弹劾的队伍继续扩大,竟有一百二十七人,创下 了大宋立国以来的记录。就算朝廷开大朝会,朝堂上也不可能站得下这么多的官儿,其中许多官员根本就没有资格上朝,他们是从长官、同僚那儿打听了消 息,急急忙忙跟风弹劾的,其中居然还有一位是膳部主事,也不知道这位管厨房的大师傅是怎么发现亲王和宰相意图不轨的。
奏表雪片一般呈上去,赵光义做足了姿态,这才下诏说:“臣之事君,贰则有辟,下之谋上,将而必诛。平章事卢多逊,同平章事赵普,顷自先朝攥参大政,洎予临御,俾正台衡,职在燮调,任当辅弼。深负倚毗,不思补报,而乃包藏奸宄,窥伺君亲,指斥乘舆,交结藩邸,大逆不道……
尚念尝居重位,久事明廷,特宽尽室之诛,止用投荒之典,实汝有负,非我无恩。其卢多逊、赵普在身官爵及三代封赠、妻子官封,并用削夺追毁。卢多逊一家亲属,并配流崖州,赵普一家亲备,并配流远州。所在驰驿发遣,纵经大赦,不在量移之限。部曲奴婢纵之。余依百 官 所 议 十 一 一▲一 一”
这两个宰相,一个发配到广东,一个发配到四川,全都被他打发走了,至于齐王赵光美,则下诏索拿回京,削其王爵,贬为公爵,幽禁府邸,从此不得参政。其实,赵光义下明诏的时候,罗克敌已经揣着密旨进了长安城的明德门……
亲王与宰相勾结一案既然事涉谋反,自然要彻查,这三个人哪一个往来的官员也不止一个两个,尤其是卢多逊,现在是在职的宰相,与他过从甚密或有往来的文武官员更多,只要沾上这种罪名的边儿,其下场就可想而知了,这个时候只要不杀头就已是法外施恩了,谁还敢说三道四。
人人自危的当口,忽然有人想起了光荣退休的罗公明来,这个老家伙的鼻子真是比谁都灵敏啊!只可惜,现在恍然大惨已经晚了。“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
大宋如今就这么一个亲王,还要被押解回京,削爵幽禁,大概赵光义也觉得这事干的太绝,有点不好意思,所以索拿齐王回京的钦差离开汴梁的当天,赵光义便忽然重提一桩议案:太傅宗介州等请加皇 子德芳王爵事。
贾琰等晋王潜邸出身的官员 异口同声表示赞同,议案以最快的速度得以通过,磨刀霍霍的赵光义忽然又扮起了天官赐福,无所适从的满朝文武可真是有点懵了,听说官家要索拿齐王还京的永庆公主却f泉死里回生,忽然发现,原来还有一线生机!PS:双倍哪天结束啊?汗,俺忘了,求月票啊,还有还有推荐票,
第十三卷 冲冠一 第076章 三家店
第十三卷 冲冠一 第076章 三家店
洛阳城东,龙门石窟。
香山和龙门山两山对峙,伊河水从中穿流而过,远望 犹如一座天然的门阙,古称“伊阙”。隋朝时,炀帝杨广曾登上洛阳北面的邙山,远远望见洛阳南面的伊阙,回顾左右说:“此非天子门户耶?何以前人不建都于此?”
一位机灵的大门献媚说:“古人非不知,只是在等陛下您呢。”隋炀帝闻言大悦,遂在洛阳建起东都,皇宫正门正对伊阙,从此,伊阙便被人们称为龙门了。龙门风光,当推凿山西建的石佛。
西山半山腰的奉先寺中,矗立着卢舍那大佛,这尊石佛是按照武则天的形象塑造的,依山就势,浑然天成,大佛典雅安详地坐在八角柬腰涩式莲座上,大佛身着通肩大衣,舒缓的衣褶飘逸如流水,弯曲的眉线、徼浮的唇线,姿容明丽秀雅,气质雍容高贵。
大佛的身后是马蹄形的神光和宝珠形的头光,身光上冉冉跃动的火焰纹灶及飘然飞动的飞天,给大佛以舒适悠然之动感,使之显得更加清丽幽静和厚重庄严。立于佛前,仰首而望,看见那永恒、恬淡、慈祥、智慧的目光,纵然不会立即大彻大悟,超凡脱俗,也会令人心境空灵,恬然平静。
然而此刻立于卢舍那大佛之下的两个人,却根本没有向石佛看上一眼。佛像下,是砌铺得十分平坦的石板路,当初大唐皇室贵族们就是在这里隆重祭礼、顶礼膜拜的,此刻那石板广场上冷冷清清,连游人也无一个。因为今日正逢有雨,雨不大,缠绵如丝,却是最为扰人心境。
广场两端,各有一辆华美的车子,一个白衣人和一个黑衣人默然对立,在他们背后,各有一个娉娉婷婷,摇曳生姿的女子,为他们撑着一柄油纸伞,雨伞覆在他们的头上,美人儿大半个身子都露在雨中,细雨早已打湿了她们的衣衫,两个女子却一动不动。
黑衣人是崔大郎,在他身后撑伞的女子就是她的侍妾石语娼,石姑娘眉如远山,眸若秋水,明眸皓齿,粉光脂艳,立于对面的好个女子却也是秀媚婉丽,不可方物,气质相貌丝毫不逊于她。不过,那女子身前穿着一袭白色公服的男子,却远不及崔大郎健硕年轻,那是一今年过半百的苍头老者,虽然气度雍容,颇有不怒自威之相,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往那儿一站,可不像崔大郎一般气宇轩昂。
从他们身后侍婢肩上被雨浸湿的程度看,两个人已经对立攀谈良久,崔大郎的神情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郑伯,以我们继嗣堂如此庞大的势力,无论做什么事,都应该先求稳,再求进,您是前辈,相信这些道理要比小侄明白,希望郑伯还是及时收手吧。”
对面的老者夷然一笑:“呵呵,大郎,就算你爹在,也不敢这么教训老夫的,到底是初生牛犊啊。”
“我不是在教训前辈,是劝诫。听不听,在郑伯您。”
崔大郎也是冷冷一笑:“赵光美在朝中全无根基,也没有资格号召天下,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根本不值得扶持。郑伯,晚辈最后劝您一句,还是及早收手吧。”
老者几乎就要说出他真正要扶持的人其实是先帝皇子赵德芳,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微笑道:“老夫吃得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要做什么、要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指点。
崔大郎点点头,返身走去,一边走一边悠然说道:“七宗五姓同气连枝,郑家有难,我崔家是不会坐视的,好教前辈得知,晚辈收到消息,官家对赵光美在长安的举动已有察觉,恐怕很快就要做出对齐王不利的举动,郑伯,您好自 为之吧。”
老者双眉一抖,本来温润平和的 目 光陡地敏锐如剑,凌厉的吓人。可是崔大郎只给了他一个背影,根本没有再回头,他直接登上车子,石姑娘收伞入车,放下车帘,那车夫扬鞭驱马,马车便自行去了。
老夫面上 却是惊疑不定,立在大佛之下,许久没有动弹。
“老 爷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身后的美女轻轻说话了,老者怔怔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 难道赵光义真的已有所察觉?长安局面,还不能完全掌握,如果是真的,那……”
老者的脸色渐渐发青,旁边那美女见了不敢再言,只是静静地侍立一 旁。
“不会啊,我们行事 万分谨慎,朝廷不可能有所察觉……”老者一语未了,身子忽地一震,转身就是,大步流星,旁边美人儿一手撑伞一手提着 裙裾急急追赶,老者举步登车,入内坐定,顾不得掸一掸衣衫上的水珠,便连声吩咐道:“快,快快,马上回城。”
马车一动,刚刚钻进车子还未坐定的美人儿娇躯一晃,险些扑到他的怀里,连忙在一旁坐了,有些担心地道:“老爷,长安那边投入巨大,不会……不会真的要出事吧?”
老者更是焦虑,眉头紧蹙,微捋胡须道:“回城,如果有消息,汴梁那边会马上送过来。不管如何,先通知胡喜儿,叫他那边加强戒备。”
老者刚刚说到这儿,绵绵细雨中忽有一骑飞来,马车周围自有侍卫,刚刚提马上前,发现竟是自己府上的人,忙又策马让开,那人匆匆奔到马车旁,低语几句,呈上书信,老者看后把信攸地攥成一团,仰靠在座位上,脸色十分吓人。美人提心吊胆地道:“老爷……”
老者从牙缝里慢慢挤出一句话:“朝廷已发觉有异,下诏索拿齐王进京,贬谪赵普至远州,赵光义……动手了。美人儿也露出 了忧虑之色:“老爷……”老者咬牙切齿地远:“崔家小儿!竟敢坏我好事 !”
旁边那美人儿道:“老爷,不应该是崔家所为吧,如果朝廷一旦发现赵光美幕后有我们这个继嗣堂的存在,对崔大郎也没有好处*……”“嘿嘿!”老者冷笑道:“你没听崔大郎说么,先求穗,再求进。继嗣堂存在的年头快赶上一个朝代了,内部的问题越来越多。唐家不服调遣,我郑家又自行其事,如果能借朝廷的手,大伤我两家元气,与他崔家只有好处,哪里来的坏处?
美人儿道:“老爷,是否崔氏所为,以后自有机会查证。当务之急是长安呐,长安局面才刚刚打开,咱们现在还没有掌握足以与朝廷公开为敌的力量,既然朝廷已经发觉,就应该果断舍弃赵光美,把咱们的人马上撤出来,要不然……”“不!”
老者 腰杆儿一挺,凛然道:“公主那边准备动了,以齐王和皇子合力,有咱们配合、童六数万大军辅佐,纵不能进取中原,倚关中地势自守当可办到。只要关中站住了脚,老夫就有办法说服尚波千 出头相助。
他冷冷一笑道:“朝 廷如今扶持李继筠、夜落纥与尚波千分权,早已令他不满,老夫在他那儿又投入巨大,现在……是谁连本带息拿回来的时候了。”
美人儿叹道:“老爷,如此行险,妾身终觉不妥,这么多年我郑家都忍下来了,又何必急于一时?”
老者沉着脸道:“我们郑家本立足东南,闽汉的相继败亡,使我郑家元气大伤。及至想要迁回中原时,整个中原已被他人瓜分一空,眼见得宋国一统天下,怎么也有一二百年的国运吧?那样的话,我们隐宗就成了永远的德宗,再无出头之日了,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想要存继延续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整个继嗣堂的壮大,不代表我郑家的壮大,此时虽然艰难,但天下初定,人心不稳,我们终有一线机会。如果等到四海承平……嘿 !”
美人儿不说话了,老者自窗子探出头去,沉声吩咐道:“汴梁那边,依原来计划,全力助公主、皇子脱困。通知长安,集结已经效忠齐王的厢军和童羽的人马,马上起事 !”********* * Ir ***************
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赵德芳府上一片忙碌,人人喜气洋洋,今天,皇子德芳要封亲王了。后宅,赵德芳的卧房 中却是安静而温馨。
年仅十六的赵德芳已经快长成大人了,比姐姐永庆还略高了一些,只是容颜还有些稚嫩。
很繁琐的衣服,里外四五件衣服,外边还要加三四层袍子,中单、黻领、蔽膝、草带、金钩、玉佩,冠冕,受册的装扮十分的隆重。没有许多内侍、宫女在旁边忙碌,只有永庆耐心地帮兄弟打扮着。此时,她不是一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只是一个骨肉情深的姐姐。“德芳,《开宝通礼》背熟了吧?到时可别出了岔子。”“嗯!”赵德芳站在那儿任由姐姐摆布,只是紧张地应了一声。
永庆帮他紧着玉带,温柔地提醒:“皇帝会在文德殿举行册封大典,册封分两部分”阁门使会将册书呈上,由宰相宣读,百官朝贺,你要拜受听册,随后皇帝会授你印玺。受封之后,你捧册书印玺归位,阁门使会引你退下,圣殿门外中笼门再拜。然后宫里会用彩舆送你回府。”“唱。↑,
“回来后,你这里就是王府了。搁下册书印玺,稍作歇息,午后你得再入皇宫,以家人之礼向皇叔父致谢。记着,册书印玺你要条在身上,不要真个搁在府中,再回宫中时,你要按姐姐教你的话说话,他既许了你这个王爵,巴不得天下人都赞他和善家人、厚待先帝子卤,所以必会随你一同往崇孝庵,剩下的事都交给姐姐来办,自始至终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么?”赵德芳更加紧张,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德旁。”永庆公主双手握住他的肩头:“抬起头来,看着姐姐。
赵德芳慢慢抬头,永庆公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不要慌,这王位,本就是你该得的,是他欠你的,嗯?”“嗯!”赵德芳咽了。唾沫,神色渐渐平静下来。
“沉住气,咱们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呢?爹爹和大哥的血海深仇,没有人会帮我们报的,只能靠我们自己 !姐姐不止要为爹爹和大哥报仇,还要尽最大努力保证你的安全,现在我们不努力争一争,你会更危险,三年五载之后,你就算突然死了,朝野之间也是波涠不惊无人理会络,因此……等到那时候他会更加肆无忌惮,懂不懂?
“嗯!”这一次,赵德芳攥紧了双拳,重重地点了点头。
门外有人轻声禀报:“王爷,太子来了。”
“太子?”赵德芳讶然,重又现出惊慌神色。
“镇静些。”永庆公主轻轻一笑:“那个人的心肠比蛇蝎更毒,他越是想害人时,越是显得和你亲热,越要做出许你好处的样子,姐姐不放心。太子和他爹爹,完全是两路人,我怕你仪典前会出事,稍施手段,便请了他来,有太子护驾,你可安然无恙了。”
她拍拍弟弟的肩膀,说道:“现在姐姐不便现身,你已打扮停当,去前厅见太子吧,与他一同入宫。姐姐……在崇孝庵等你。”
府门大开,赵元佐、赵德芳两兄弟离开府门,联袂进宫的时候,后院角门悄然打开,两个女尼悄然离开了。
“林儿,告诉见高员外,动手 !!”
站在崇孝庵门口,永庆沉声道。
女尼林儿应了一声,折向东去。永庆公主就立片刻,举走入内。
“主持!
“庵主…!
回到住持的禅院,禅房外,穿着一袭灰色僧衣的丁玉落正轻扫廊下,四Q相对,永庆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丁玉落会意,马上放下扫帚,向她走去,二人稽首当胸,擦肩而过。丁玉落快步走向庵外,永庆在自己禅房外微微一顿身子,便向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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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冲冠一 第077章 一石三鸟
第十三卷 冲冠一 第077章 一石三鸟
午后,城西崇孝庵附近忽地赶来一队禁军,首先封锁了崇孝庵,将附近摆摊的小贩、游荡的闲汉尽数赶走,然后那禁军将领下得马来,率领一队士兵规规矩矩地进了 崇孝庵。
这儿的庵主是永庆公主,皇室贵胄,谁敢怠慢了她,有些礼节还是必要的。所以那将军一入寺中,便让士兵站住,自去请见了庵主昊如大师,得到她的允许后,这才很和气地开始疏散香客信徒。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一队长长的仪仗向崇孝庵行来,远远见那黄罗伞盖,街土行人才晓得,是当今圣上驾临崇孝庵 了。来的不止是赵官家,还有宋皇后、皇太子,以及刚刚晋封岐王的赵德芳。
赵德芳受封岐王,由朝廷以王爵仪仗送运王府,待得午后,朝会已散,重又入宫向 皇帝谢礼。皇帝和岐王在皇太子陪同下聊聊家常,岐王的母后当然也该请出来以示皇室一家合睦。
宋皇后到了,说起皇儿长成,先帝英灵亦感安慰,母子二人不禁抱头痛哭。紧接着不免又要再次向官家致谢,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永庆公主。永庆公主此番不在受封之列,不能直接入朝堂,而且她已经出家,这次皇室家人团聚,唯有她不在场,也算一件憾事。
岐王赵德芳便提出想与母后一起往崇孝庵一行,既见见姐姐,同时也可将受封王爵之事焚香告于先帝。崇孝庵是永庆公主为先帝祁福而专设的皇家寺庙,庙中可是专门供奉着先帝灵位的。赵德芳一说,太子元佐马上附和,并且提出他也要去祭拜先帝。
赵德芳的要求合情合理,而且此时正是一家和气的时候,赵光义当然不想拂逆他们的意思,便一口答应下来,并且提出要与他们同往。自下令索拿三弟赵光美回京之后,赵光义虽未命皇城司去打探民间反应,也知道民间必然会有许多不利于 自己的言辞,现在先是封德芳为王,再去祭拜一番先帝,也有改善形象的考虑。
崇孝庵中,永庆公主率庵中众尼恭迎圣驾,赵光义率一家人同去祭拜先帝。这里,只在刚刚定为皇家寺庙的时候,赵光义来过一次,这时祭拜了先帝一同出来,便在庵中四处走走,眼见此处比起当年更加形盛,赵光义频频点头。
永庆与赵德芳并肩随行于后,眼见德芳时时 以手去按肚腹,永庆不禁有些紧张,便悄悄询问道:“怎么 了,身子可有什么不适?在宫中吃了什么?”
赵德芳小声道:“不是的,那印玺太重,系的腰带紧了,恐怕露出形迹。”赵光义回头笑道:“你们姐弟,在说甚么?”永庆面不改色,镇静地稽首道:“岐王有些内急,贫尼带他离开一下。
赵德芳是男人,这庵中都是女尼,自然 没人比他姐姐更加合适,赵光义点了点头,永庆便引着赵德芳离开了。到了僻静处解开袍带,原来赵德芳将那册书印玺都带在身上,他一身隆重的袍服,因为腰束玉带,衣袍束紧了,那玉玺带在身上,便容易露出痕迹,永庆见了便道:“先给我,带在我身上,等一会儿再给你。”
她身材纤细,又穿一身宽大的缁衣,僧衣又是不系腰带的,所以腰间系一枚玺印却不妨事,两姐弟装扮停当,重又返回后庵,陪着官家又逛了一阵,便引了他同入后庵客堂落坐。众人就坐,永庆公主双手合作道:“皇弟年纪轻轻,便已受封王爵,这都是官家的恩典,永庆虽已出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小兄弟,官家待他如同慈父,永庆也就放心了,永庆代皇弟再次谢过官家。”“嗳,一家人不说两家说,永庆啊,你这么说可就外道了。
赵光 义笑吟吟地说着,客堂门口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尼,手中托着一个茶盘。门口站着大内侍卫、太监和宫女,这时自有两个宫女拦住了她,上下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武器,这才让她入内。
那女尼姗姗行入,走到几案旁边,轻轻放下茶盘,举壶斟茶,赵光义抬头瞟了这女尼一眼,见这女尼眉日如画,杏眼桃腮,不觉有些意外。这庵中固然都是女人,不过大多只是容貌周正,要说俏丽的那是少之又少,这世间虽不缺女人,可是美丽的女人不得不走出家这条路的毕竟太少。
不过赵光义毕竟是一朝天子,这里又是佛家庵堂,虽觉这女尼秀丽,他也不便多看,只瞟了一眼便收了目光,不过目光一敛,赵光义心头忽地一闪,似有所觉。眼晗!这女尼的眼睛似曾相视。朕怎么可能与一个女尼相识?
眼看着一杯茶注满,赵光义不由哑然失笑,可是随即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身影,那是在洛阳,那是一个冬天,他和慕容求醉从洛河边归来,前边一白衣女子素带缠腰,姗姗行过。当她回头时,那惊艳的容颜,惊艳的双眸,惊艳的一剑……
赵光义瞿然抬头,恰见那方才还垂眉敛q,好似静水观音般的女尼杏眼圆睁,眸中射出腾腾的杀气。仍是那般惊艳的双眼,一招双鬼拍门,便向他胸前狠狠劈来……********* * Ir ************* ****“动手吧! 各自小心!”
金梁桥下,州西瓦子,折子渝向同桌就坐的三人沉声下令。折子渝一身玄衣,坐在茶棚角落中,四下里人来人往,却不大会有人注意这个角落。坐在左右的竹韵和狗儿齐齐一点头,起身便是,未出茶棚,狗儿便把一顶竹笠戴在了头上,纱幔垂下,遮住了容颜,投足直奔御街。竹韵走不多远,到了一个无人小巷钻进去再出来时,便成了一个破衣褴衫的小乞儿,挟着一根打狗棒匆匆离去。
对面坐着的张十三慢悠悠地踱出茶棚,口中嚼着一枝草梗,站在茶棚阴影下,轻轻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有些人同时动作起来,赶车的、挑担的、闲逛的,十几个人各奔东西,一个推着独轮车卖枣儿的小贩忽然一把推开正在侃价的客人,推起车子拔腿就走,那买枣的吴胖子奇道:“耶?几时卖货的也这般牛烘烘了,我才砍你两文谶罢了,喂,再加你一文,四头钱卖不卖呀?”
经过一年多的筹备,无数次的演练,一旦开始行动,是十分迅速也是十台有效率的,各个地方进展迅速、顺利,而且消息能很快地反馈到州西瓦子的小茶棚里。虽然她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里,可是以这个茶水铺子为中心,与所有通路共同构成了一张庞大的蛛网,而她就是这网中心的蛛后。任何一个地方稍有风吹草动,都能以最快的速度传到这里,任何地方出现了预演中不曾出现过的状况,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修正,确保这一环道路的畅通无阻。
关陵渡,名为渡,旁边却没有河,也不知是什 么年代传下来的名字。这里走出南熏门往东南十里处的一个岔路口,路口左右两排房子,左边驻扎的是巡检司的皂役,右边是税吏司遣派于 此征收税赋的小吏。人不多,因为通行岐个路口的人本来就不多,但是又必须设立有司,因为从这里可以绕过汴河关口,直接向船上取货送货。
因为平常无事,巡检和税吏平时只留几个人守着,其他人常常离开驻所,不在此处。此时,从远处来了三辆子,车子不算华贵,可一看就十分结实,就那车轮都足有大半个人高,这样的车子速度快、跑得远,而每辆车上都套了四匹马,用得起马拉车的不多,一辆车子四匹马的更少,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税吏顿时精神起来。
这个路口除了方便走私逃税,其实并不易走,也不是主要的交通路口,自打设了税吏和巡检,想逃漏税赋的不从这儿走,从这儿是的也只是附近村庄一些进城的百姓,油水不多,如今看这情形,可能捞到不少外快,如果这车子上有朝廷禁售的私货,那更要大赚一笔了。“嘿嘿,亏得今天头儿又让我当值,想走也走不脱,运气来啦,真是城墙都挡不住。”税吏老张正了正帽子,兴冲冲地迎了上去。他的运气确实不错,刚刚迎上去就见红了。
老张瞪大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惊愕地望着这些一言不发就杀官造反的暴民,慢慢倒了下去。车上扑出十余个身形矫健的大汉,手执利刃,分头扑进左右两排房子,短促的惨呼之后,一切都安静下来。
横于路口的尸体被拖走,地上的血迹被灰土掩埋,三辆四马轻车向外停在关口栅栏外边,车夫连车都不下,始终坐在车上,手中紧紧攥着马鞭,好象随时准备扬鞭启程的样子。
巡检司里走出几个挎刀的皂吏,税赋司里走出几个红帽子的税吏,站在那儿开始执行公务,比起原来把守此处的吏役们都要敬业百倍……汴梁城西,万胜门。
骆驼、牛车,都戴满了货物,来自命域的胡商在盛夏时节仍然穿着羊皮袄,吆喝着车驾,准备验印出城,不想那胡商老板,一个虬须豹眼的大汉忽然腹痛如绞,一头从马上跌下来,满地的打滚,把守门的官兵都吓了一跳。好在万胜门往回走,没多远就是荆筐儿药铺,几个闲汉收了赏钱,领着那胡商的几个手下载了那大汉往药铺诊治抓药去了。
少了主事人,没人打理货物,没人工缴城门税,庞大的队伍就滞留在了城门口。车子、货物、骆驼挤满了城门口,旁边经 过的人,闻着他们身上浓重的腥膻气,都屏住呼吸,捏着鼻子快速路过。守城的士兵也很不耐烦,好在城门洞里通风迅速,还不算十分难耐。
这么多车子、骆驼、货物,如果忽然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只要往前一拥,就能卡住城门,叫运城门再也关不上,可是汴梁承平已久,又非大敌临境,谁会想到这一点呢?
类似的情形在各处上演,水道、陆道、大道、小道,各种交通工具,各个交通路口,每个地方布置完毕,一切顺利的话,都会有消息及时送到州西 瓦子茶水铺。
在所有地方传回的消息中,折子渝最在意的,当然就是崇孝庵那边的情况。
“什么 !皇帝也去崇孝庵了 ?”听了这个消息,折子渝一双柳眉轻轻蹙了起来:“皇帝怎么也会去?皇帝一去,戒备森严,而且他们得一直陪侍在皇帝左右,至少不能全部离开皇帝的视线,那又如何脱身?”
折子渝屈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有些凝重起来:“恐怕事情有变张十三起身道:“五公子,我去一趟吧,亲自盯着那边,要不然,万一丁大小姐……”
折子渝轻轻摇摇头:“不,只要他们能有借口离开,只要一盏茶的功夫,也能从地洞里出来,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切勿打草惊蛇。
又一个消息送来了,静候在那儿的船只发现了两条准备远行的船只,而且发现有两个河道巡检司衙门的人登船检查,再也未见出现,始终没有下船。
紧接着,南面送来消息,准备候在关陵渡附近的人发现关陵渡巡检司情形有异,把守的巡检和税吏比平时多 了一倍不止,而且每一个面孔都很陌生。这一年多来,他们早已摸清了所有预行路线上的情况,关陵渡有多少人,都叫什么名字、长成什么模样,是什么脾性,平时几人当值,完全一清二楚。发觉有异后,邝辆车子未做停留,佯做真的过关,丢下几文税钱之后就扬长而去,。走出那些人的视线之外,车上的人马上从林间返回,摸到巡检司房后,发现房中横着几具尸体,原巡检司的人都被杀光了。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把关 陵渡外三相昔势待发的四马轻车 的事报告回来。
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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