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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穿越之 我心悠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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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路上的人，或者行色匆匆，或者东看西逛，或者谈笑，或者不语，千姿百态。而我，也不过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上天给了我们生命，因这生命，我们有了酸甜苦辣，不管是哪一种滋味，都要品尝一下，才不枉此生。想到这里，就淡淡的笑了。想起太极张三丰里的一句话：放下过去，奔向新生命。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八节 巧遇
我收起了油纸伞，任阳光洒在身上，白晃晃的，有些刺眼，一时之间，觉得连心里都亮堂了很多。扭头一看，是一间小小的瓷器铺。门面虽小，却装饰的古朴别致。时间还早，进去逛逛也好。
琳琅满目的瓷器摆满了架子，老板也不招呼我，只是做了一个随便看的手势，就继续把玩手里的一个瓷碗。他应该是个很爱瓷器的人。我虽然喜欢精美的瓷器，对于优劣却只能从表面上去分辨而已。我仔细的看着，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却对一个挂在瓷壶把上的小玉扇很是喜欢。玉扇并不大，比大拇指甲大不了多少，雕工却很精细，每道纹路清晰又不至于太过刻板，最奇特的是，丝线竖着从中间穿过，轻轻一动，玉扇就开始绕着丝线旋转。
“老板，这个瓷壶怎么卖？”原本只想问问坠子的价钱，又觉得不太好。
“一百两。”老板也不抬头。
我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银子，也就二十两吧，向来不喜欢带很多钱出门。
“那这个坠子呢？”我还是不死心。
“不卖。”
我只能再看一眼，走出门去。人总是有很多喜欢的东西，但不一定非要得到。欣赏的价值似乎大于占有，因为很多时候得到了，似乎就不会再那么珍惜。
阳光似乎更热了，隔着油纸伞，仍然觉得脸上有些烫。老远就听见凉茶铺夫妇两个爽朗的招呼声和笑声，去喝一杯凉茶也好。他们夏天卖凉茶，其他时间卖热汤吃食。
“姑娘，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老板娘一看见我，边忙活着，边招呼我。
“给我两碗甘草凉茶。”我找了个位子跟薇儿坐下。凉棚下人虽然多，仍旧很凉爽。薇儿拿出手绢给我擦了擦鼻尖额头上的汗，然后端起凉茶一口气喝完了，“小姐，你就在这坐着等着，我给你买胭脂水粉去。”还不等我说什么，转身就跑出去了。她知道我怕热，担心我晒坏了。这里离胭脂铺也不远，让她自己去也好，每次去都要参观老板娘的大花脸，还要听她的喋喋不休，我是怕了。薇儿倒是不怕，该买什么就买什么，根本不听老板娘在说些什么。
我看着忙碌的夫妇两个，丈夫倒茶，妻子端茶，两人都是满面笑容。那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真挚纯朴。我有些羡慕他们，两个人能同甘共苦也是种幸福。
一个人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张君翊，“是你！”心中有些惊喜。
“是我！”他细细的打量着我，“你瘦了很多。”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我笑了笑，“瘦一点更苗条。”
“很多事情要看开一些。”他轻声说了一句，接着朗声要了一碗凉茶。
“对了，送你一样东西，本想下次再见你时送你，哪知刚买完就碰巧遇到了你。”他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袋递给我。
看见他眼中的期待和真诚，我不忍拒绝。我接过来，在他的注视中打开锦袋，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那把瓷壶上的玉扇坠子。我想我的眼中一定有很多的惊喜。
“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我给了他一个笑容。我真的很开心，居然是他买下这个坠子送给我。“但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赠你。”
“只要你喜欢，就是最好的回赠了。”他定定的看着我，“明日我就要回南国去了。”
“一路顺风。”除了这句话，似乎也没有别的好说的。
他垂下眼去，静静的喝着凉茶。外面的阳光直直的照在青石路面上，晃着行人的眼睛。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回南国去。”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有些惊讶，我是有离开这个地方的念头，也不过想想而已，“这里是我的家。”这里是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母亲在这里，我无论如何也是舍不得离开。
他从腰间取出一枚印章，塞进我手里，“如果你想离开，拿着这枚印章去找福聚商号的老板，他会帮你。”他按着我的手不容我拒绝，再看我一眼，“好好保重。”起身离开。
我发现总是他在跟我道别，我总是看见他离开的背影，挺拔，刚毅，跟他的儒雅融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的不协调。
第二十九节 进宫
原本以为一切纷扰都结束了，我的生活也可以回到原本的平静无波。一道圣旨，就把我的希望打破了。一大早就有太监来宣读圣旨，命我即刻进宫觐见。
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也理不清自己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是惧？是怕？是担忧？还是期待？混杂在一起，渐渐清晰的却是期待。期待什么呢？期待能见他一面？感觉有些瞧不起自己，心中泛起一股酸涩。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感觉轿子落地了。早有人在那里等着，我抬眼一看，是上次诗文会上的那个太监来喜。
“赶紧了吧，都等了有些时候了。”又尖又细的嗓音里满含着不耐烦。
“劳烦公公了。”我只能步步小心，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状况。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让人觉得压抑。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我低着头，跟着来喜匆匆的走着。在一个大殿前停了下来，我站在门口等着来喜进去通禀。等了一会，就宣我进去。
我仔细的留心了一下，这个殿应该是皇后的住处，因为叫凤仪殿。进了大殿，我悄悄抬眼看了一下，皇上和皇后坐在上坐，两边也坐了不少人。
“民女参见皇上、皇后。”
“平身吧，”声音平平的，“一边坐下去吧。”
我看了看最末处有一把空椅子，起身走过去坐下。我心中忐忑，不知道为何召见我，又没人可以询问。
“孤听闻你泡得一手好茶，那就给在座的每一位都泡上一杯。”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说，我看向来喜，他眼中不耐烦，却微微点了点头。
宫女们端上了泡茶的器具，碳炉上一壶滚开的水。我上前跪坐在小桌前，打开茶叶罐，仔细的看了一下，又闻了一下，茶色暗淡，茶香带着点霉味，很明显的是陈茶，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何用意。我会泡茶，但也没有办法用劣质的茶叶泡出好茶。
“怎么还不泡？”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我微微一颤，只听声音我也知道是谁，九王爷欧阳克俭。
“回九王爷，此茶乃陈年绿茶，味道苦涩无茶香，泡给皇上喝是大不敬。”只能据实以告。
“胡说，这是皇宫，每年各地进贡的都是上等茶叶！”来喜又尖又细的嗓音带着点紧张。
“来喜公公，你急什么呀，且听她说说这皇宫里的茶怎么就是陈茶了，说错了再罚她也不迟。”欧阳克俭仍旧是一副嬉笑的语气。
来喜的面上一阵青白，我也只好端起茶罐，跪在皇上面前，“新鲜绿茶的外观色泽鲜绿、有光泽，闻有浓味茶香；皇上请看此茶，色黄暗晦、无光泽，细闻有霉味，若不是贮存不当，就是茶叶已经存放两年以上。”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不信，他拿过茶罐，翻了一下茶叶。
“光你说也不行啊，你如何证明啊？”我在此时真的非常希望欧阳克俭不在场，或者是个哑巴。我摸了摸腰间的茶袋。我出门喜欢带些茶叶在身上，为了那淡淡的茶香，也为了在外出时也能喝到一杯好茶。我翻看了一下，还好，还有一小袋绿茶。我赶紧举过头顶，呈了上去，“皇上请看，这就是今年的新茶。”
啪的一声，桌上的茶罐碎了，殿里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我悄悄的看了一眼皇上，脸上没有表情，眼里却是满满的怒气。我也不敢动，依旧低着头跪着。
“父皇，不要生气，就让罗姑娘用这新茶给你泡上一杯。”我心里一震，他真的在这里。从进了大殿，我一直克制着自己的眼光，不要四处去看。我告诉自己，不管他在不在这里，都与我无关。可是，听见他的声音，心中酸酸甜甜，有一点点幸福，有一点点酸涩，还有很多的难过。欧阳瑞，终究还能见你一面。
皇上眼中的怒气瞬间就揽了起来，“孤这宫里的茶叶太多，都放成陈茶了。也罢，就用这新茶给孤泡一杯。”我取过茶叶，选了一套瓷壶，绿茶的味道较清淡，适合用瓷壶冲泡，香味较容易挥发出来。看了一下瓷壶的大小，取了两茶匙的量，并将茶叶一一拨入茶杯中待泡。因为绿茶叶较为膨松，所以茶叶放的量很重要，冲泡时以占壶身一半或大半为宜。我把水壶中的开水倒入一个大瓷壶中稍微凉一下，因为绿茶多采用树的嫩叶，所以不适合用滚烫的开水冲泡，以免破坏维生素或其他茶叶成分，适合冲泡的水温为70—80℃。然后倒入水，第一遍快速倒掉，洗掉茶表面可能有的尘土和茶本身的一点苦涩。第二遍充分泡开之后，倒出，共五个小瓷杯，我端了茶盘呈给皇上，“皇上请用茶。”
他端起来闻了闻，然后慢慢品着，“果然不一样。”听着似乎话里有话，我不明白，也没去注意，“皇后也来品一品。”皇后的脸色有些不对，勉强的笑着接了杯子过去，一饮而尽，不像品茶。“去给各位皇子大臣奉茶。”
我只能再次冲泡，一一的奉茶。第一位应该是大皇子欧阳鼎，因为顾锦馨正坐在他旁边恨恨的看着我。欧阳鼎的眼睛一直在我脸上逡巡，眼中有着惊艳，一副色迷迷的样子。顾锦宁身边的应该是二皇子欧阳景了，我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不见欧阳景的正妃。顾锦宁神色冷冷的，欧阳景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两个人在一块倒像是绝配了。到了欧阳瑞的桌子，我低下头，“三皇子请用茶。” 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不能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看着我，眼中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只是嘴角含着笑，那种玩世不恭的笑。觉得后背上有两道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心中黯然，九王爷，你太高看我了，我对欧阳瑞而言什么都不是，你担心些什么。我期待些什么，期待欧阳瑞能有些惊喜？期待他能为了我的消瘦而心疼？我真的很想放声大笑，罗心悠，你自作多情的还不够么？
第三十节 变故
一一奉完茶，我的腰已经弯的直不起来。也许这就是皇上的本意吧，让我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平民老百姓，资格也不过是端茶倒水。我不明白为何要让我出现在这诸多的达官贵人面前。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忍受这种委屈，也许只是为了生的愿望，不是为了见欧阳瑞。
“皇上，我家青蕊听三皇子说罗姑娘琴艺超群，想跟罗姑娘请教一曲。”青蕊？那个诗文会上柔柔弱弱的女子吗？我看过去，果然是她。文静的眼神中，有着不服气，眼睛看向欧阳瑞，欧阳瑞对她点了点头，温柔的回了一笑。我心里蓦然的疼痛，曾经以为只有我见过他温柔的笑，如今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自以为是。这才是门当户对，这才是郎才女貌，这才是天作之合。痛吧，痛到极致人会麻木，会清醒，会明白。
“那就青蕊先弹一首，孤可是很久没听过青蕊弹琴了。”
“那青蕊就在皇上面前献丑了。”言语中自信满满，一点也不像那种柔柔弱弱的姿态。琴音中清脆、婉转，如同轻快的流水，叮咚的山泉，林间的鸟鸣，给人感觉美好而又清新。听完了，就知道自己输了，不一定输在琴艺上，而是输在了心境上。此时的我，根本就没有弹琴的兴致。
“小姐琴艺高超，民女自叹不如。”输赢有什么分别呢，这都不重要，她想赢就让她赢吧。她也不过是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下而已。
“不弹怎么知道不如呢？不会你根本就不会弹琴吧，怕丢人现眼？”欧阳克俭不依不饶，我叹了口气，要弹就弹吧。
我坐于琴前，手放在琴上，都不知道自己要弹什么。想起一首关于落花的歌，轻轻的拨动琴弦，不由自主地唱了出来：
一瓣落花去何方
静静来
悠悠荡
缓缓梦终
沉沉自彷徨
柔弱香魂青流上
冷冷游
默默淌
鸾镜青鸟红酒旁
单单飞
渐渐忘
纤纤素指
不知怎思量
莫问落花将何方
落也伤
流也伤
不过红尘一缕孤香
莫问落花将何方
来也伤
去也伤
只是世间一丝情伤
……
不知怎么眼泪就流了下来，在座的人都静静的坐着没有声音。李青蕊也微张着嘴，有些出神。快乐能感染别人，忧伤更能唤醒人心中的疼痛和悲苦。我轻轻的抹了一下眼角，我就是那落花，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
“罗姑娘果然琴艺唱腔都极好，青蕊佩服。”李青蕊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静，语气中略带着讥讽。
“李小姐过谦了。”有什么好在乎的呢，就算把我当成了卖唱的女子那又如何。
“来喜，取两枚玉簪，都赏了。”
欧阳瑞眼光闪了闪，眼中似乎有些什么，我已不想再去探究，只是静静的跪下谢恩领赏。
“九王，我记得你跟孤说你府中缺一名奉茶的侍女，这罗家女子茶艺琴艺都不错，不如就安置于你的府中。”
我听了大惊失色，我虽然是商家出身，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当侍女，“皇上！”
“父皇，那儿臣……”大皇子欧阳鼎第一个站起身来，话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大皇子，这天下美女多的是，你何必非要跟九叔抢呢，嗯？”欧阳克俭似笑非笑的抿着嘴。欧阳鼎张了张嘴，皇后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愤愤地坐下了。
旁边的一个男子也动了动，看见欧阳克俭起来说话，就没再做声。
“就这么定了。孤也乏了，都退下吧。”
我很是慌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多么希望有人能给我个答案。我看向欧阳瑞，他正看着李青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李青蕊脸红红的跟着父亲走了，他才扭头看了我一眼，也起身走了。
“我的奉茶侍女，跟本王回府吧。”欧阳克俭抓住我的胳膊，一使劲就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不，我要回家！”一触到他眼睛，我就忍不住地害怕，使劲的甩着胳膊想挣脱开。
“难道你想抗旨？不怕皇上砍了你的全家？”他冷冷的笑着。
“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不能这么做！”我语无伦次。
“那就乖乖的跟我回去。”
“你总得让我回去跟家里说一声。”
“不用担心，你来的时候，早有圣旨送到你家了。”他仍旧抓着我，抓得我的胳膊很疼，“以后你可是我的人了，可要乖乖听我的话。”他突然俯身过来在我耳边说着。
我忍不住地打了个冷战。
第一节 软禁
我坐在马车里，反反复复的想着，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的忧虑、惊吓、着急、紧张缠绕在一块，让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欧阳克俭也进到车里来，我往里缩了缩。
“我们来聊聊天如何？”他把帘子放了下来，里面的光线立刻暗了下来，只剩下两面的小窗透进的亮光。
我蜷起双腿，紧紧地抱着自己，我使劲的咬着下唇，克制自己的害怕情绪。没有人可以帮我，我只能自己帮自己。
看我不说话，他也不在意，“今日天气还真不错，心情也很好啊。”顿了顿，“你很怕我？”
我已经竭力控制自己害怕的情绪，只是双手的仍旧微微的颤抖。
欧阳克俭伸出手勾起我的下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用怕。”语气很轻，也很柔软，只是在我听来，更像是一种冷冷的警告。
如今我除了乖乖听话，已经没有别的退路。我定了定神，开口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连嗓音都是颤抖的。
“因为我缺个会泡茶的侍女。”他扯着腰间玉坠的流苏，漫不经心的说，眼睛却一直看着马车外面。他让车夫慢了下来，不一会另一辆马车赶了上来并行。
“我说大侄儿，你这么着急是干吗去？”欧阳克俭躬身出了马车，闲闲的坐在外面的车辕上。
欧阳鼎往车里看了几眼，欧阳克俭用一根手指头挑起帘子，“要不要九叔再给你挑开点，让你看得更仔细？”
“哼，早晚会是我的人！我们走！”有点阴恻恻的声音，接着就听见马蹄疾驰而去。
“大侄儿，改天去你那喝茶，你那的茶可比皇宫里的好太多了。”欧阳克俭对这已经离开的马车高声喊道。
喝茶？比皇宫的好？我突然想起来喜青白的脸色和皇后不自然的动作，难道跟茶叶有什么关系？
“驾！”只听得欧阳克俭一声轻呵，马儿扬蹄飞奔。我在车中毫无准备，一下后仰过去，头重重的磕在后厢板上。听见外面欧阳克俭哈哈大笑。我坐正了身子，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变成了愤怒，我抄起手边的一本书使劲的丢了出去，隔着帘子砸中了他。大笑变成了闷哼，他刷的一下掀起帘子，又生气又意外的盯着我。我也不闪不避，目不转睛的瞪着他。人在愤怒的时候就会忘记害怕，会有很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他伸手一抓，拽着我的手腕就把我拖了过去。我的手被他捏住，他使劲往后一折，我疼得一下子咬住了嘴唇。
“你不怕我把你的手掰折了？”他把我的手放了下来，一根根的捏着，脸上冷冷的。
我一声不吭，仍旧瞪着他。他捏住我的小指，一用力，只听见咔吧一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小指传来。我死死的咬住嘴唇。他看着我，“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惩罚。”手一抖，又是一阵疼痛，小指又接回去了。他松开手，坐回外面。
我一下子跌坐回车里，强撑的勇敢一下子就消散了。小指还在隐隐作痛，摸了摸嘴唇，已经被我咬破了。如果我拿刀捅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掐断我的脖子。
心里的惧怕和委屈，不断衍生出许多的恨意。我不愿意去恨一个人，恨别人等于惩罚自己。可是现在，我真的恨不得欧阳克俭去死。如果有一把刀，我真的会去杀他，就算他掐断我的脖子。我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双手，恨他，又能如何？
到了九王府，欧阳克俭几乎是把我从车上扯下来的。然后把我交给两个婢女，“把她带到菊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她外出。”
我这哪是来做奉茶的侍女，分明是被软禁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节 无奈
菊苑是个很小的院落，布置的也很简单，只是散落的种了些菊花。此时的菊花还只是郁郁葱葱，连花苞都没有。院墙很高，爬满了藤蔓；角落里杂草丛生，台阶上布满了苔藓，还真是应了那两句诗：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看来应该在门上挂个帘子。
已经在这里呆了快十天了，每日都有人送饭过来。门口站了两个侍卫，每次我走近门口，就会拿刀对着我。院子里安静极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刚来的那几日，我不吃也不喝。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心里翻滚，一点食欲都没有。从她们把我带进房间，我就一直呆呆的躺在床上。我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想吃也不想动。这许多的事情，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欧阳克俭却以为我要绝食。
“你想死吗？”不在别人面前的时候，他总是阴冷的。
我确实也饿得没有力气了，也不想说话，只是侧过头去，不想看他。突然觉得，生死由命吧，我保护不了别人，别人也保护不了我，我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曾经以为，有一双臂膀可以为我挡风遮雨，原来也不过是奢望。
“想死是吧，我还偏不让你死！拿碗来！”欧阳克俭一下子把我拽了起来，胳膊从我脖子后面绕过去，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张开嘴，直接把粥往我嘴里灌。我一下子就呛到了，我使劲挣扎着，他再不松手，我没饿死，反倒被呛死了。嘴巴被他捏着，也说不出话来。欧阳克俭却以为我不想吃，捏的更紧了。我已经呛得喘不过气来了，他手劲大的很，我根本挣脱不开，脸憋得通红。他终于发现了我的异样，松开了手。
我也顾不得许多，侧过身一阵猛咳。感觉有一只手在我背上拍了几下，总算顺过气来了。这才发现，欧阳克俭一只手托在我胸前，另一只手在我背上，我整个人几乎都在他怀里。他似乎也发现了，突然就把手抽开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身上也没有力气，一下子就趴到了他腿上，差点掉到床下去。他推开我站了起来，“她要是还不吃，就这么灌。”然后开门出去了。
生命很脆弱，生命也很坚强，人总是有求生的欲望。也许想过放弃，只是内心深处总是想与命运抗争。只是，我拿什么去抗争。人，总是有着许多的无奈，有时候不得不屈服。
在这院子里根本无事可干，抬头只能四四方方的一片天，低头满院除了绿色再没有其他颜色。原本想去清理一下院子里的杂草，想到它们自由的生长着，我有何必去改变它们的命运。
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不知道竹舍怎么样？这四四方方的院子，就把我困在这里了。原来在家的时候，一直呆在花园里也不会觉得闷，因为想出去的时候就能出去了。原来，没有了自由，心态也会变了。
从屋子里翻出一把剪子，锈迹斑斑，不知道还能不能用。院子里的菊花长得太过拥挤，也太过茂盛。太多的养分都供给了枝叶，秋天开出来的花会很小。我试着剪了一枝，稍微多用点力，还能剪下来。有事情忙着的时候，就会忘记烦恼。修剪这些菊花，用了半天的时间。觉得手有些疼，仔细一看，磨起了水泡。原来自己这么娇贵，将来要是需要自食其力，我能活下去吗？
丢开剪子，看着那些被修剪下来的枝条，已经被太阳晒的有些蔫了。它们的牺牲，成全了未来绽放的花朵。只是这种牺牲，并非它们心甘情愿，因着我的选择，它们不得不放弃继续生长孕育花蕾的机会。
它们是不是也与我一般无奈？
第三节 棋子
很久没见到欧阳克俭了，大概看我比较安分，也就不那么注意我了。我也不想看见他，有他在的地方，我必然是遭殃的那一个。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何总是对我如此不满，总是跟我过不去。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光静静的铺在地上，不知名的虫儿唧唧的叫着，显得院子更加的冷清。顺着院墙，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院门口，本想转身回去，仔细一看，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并不在。
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也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兴奋。也许我可以离开这里了。我放轻脚步，走出院门。出了院门，我就茫然了。九王府这么大，我怎么才能走出去。一点都不想再回到菊苑了，走不出去也要试试。眼前只有一条路，先顺着路走下去再说。我几乎摒住了呼吸，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穿过了一个回廊，好像是个花园。远远的好像有脚步声，我赶紧躲到一个假山的后面。月光很亮，虽然有假山挡着，我仍然祈祷着不要被发现。脚步声停在了假山附近。
“在这坐吧，这个花园很偏，没人过来打扰。”是欧阳克俭的声音，“事情进展的还顺利吧？”
“父皇对大哥发了脾气，把茶叶管理给了我。”是欧阳瑞！我抚住胸口，心跳的太快，咚咚的响。又是茶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几年他利用茶叶已经敛了不少钱财，连皇上的贡茶他都敢克扣，我们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欧阳克俭的语气中多了些笑意，“顾老头那边有什么动静？”
“老狐狸早在那天品茶之后，就深居简出，称病在家。”
“你这步棋走的真是妙，不露痕迹。不过，要是缺了罗心悠这个引子，也没有这么顺利。”
引子？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品茶那天的事情都是安排好的吗？
“心悠……她还好吗？”
“大丈夫欲成大业，就不可儿女情长。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准备大婚，拉拢李将军。”
大婚？欧阳瑞要大婚了吗？这段时间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我终于有一点明白，欧阳瑞不想娶顾锦宁，并非因为他不想大婚，而是人不对。顾丞相更偏重于大皇子欧阳鼎，娶了顾锦宁并不会对他又太多的助力。我心里真的很想大笑，哈哈，原本以为自己够聪明，以为自己能了解他的心意，以为自己帮他解除了一个大困扰。哈哈，我真的帮了他好大一个忙，不用娶顾锦宁，就有机会娶李青蕊。
不是早就放下了吗？为什么还会流眼泪，心为什么还会疼？也许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傻子。
“九叔，心悠心思敏锐，”我不想听欧阳瑞的声音，“有些事你可以听听她的意见。”
我什么都不会再说，我谁也不会再帮，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子，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早点回去，不要引人起疑。”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我倚在假山上，一动也不想动。心中最后一点希望已经破灭了。
“出来吧，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欧阳克俭的声音冷冷的传过来。
我木然的挪动着脚步，慢慢的走到假山前面，“你是故意让我听见的！”从我走出菊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
“果然心思敏锐！”他坐在石凳上，拍了拍手，“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死心了？”
我胸口一闷，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我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欧阳克俭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见他的双眼闪着冷冷的光。
“我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被利用了我总应该知道为什么。
欧阳克俭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托起我脸，“你有一张吸引人的面孔。”他伸手去擦我脸颊上的泪水，我侧过头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那里，停了一下，背过身，“你是一枚最合适不过的棋子，仅此而已。”
月光依旧清冷。这再明亮的月光，也敌不过夜的黑。罢了罢了，何必再问，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
“来人，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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