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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像支疯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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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六点钟?,我不仅不会答应你,而且我还会泡一泡疲惫的双脚去找你,我保证开着甲壳虫车去市政府大门口去等你下班,手里拿一条幅,条幅上写着:我是吴副市长建伟的情人,我不想做二奶。朱雅丽大笑着。

    真刺激,你疯了,上访二奶呀!拿你真没办法。那么就顺其自然吧,享受美女不是我的专利,是社会的共有资源,真要是跟着我也是资源浪费了。 ;吴市长对朱雅丽笑着挥手离开了。

    她移动了一下肩上的背包,然后深吸一口气,动身去绕着湖边行走,转个弯就踏上了林间小路,朝着峡谷的石壁走去。

    她让自己保持着缓慢悠闲的步伐,欣赏着穿过树冠的斑驳阳光。清凉的风轻拂着她的脸颊,她闻到了松树的香气,以及初醒大地的味道,残余的梦魇正在逐渐消失。

    她向自己保证,以后会经常远行。每次休假时都选择一条不同的路线去探险……或者至少每隔一次休假去一次。在夏季游客拥进来,布满整个景区之前,她可以把车开进公园,然后再下车进行远行。良好的、健康的锻炼,可以增加她的食欲,从而让她的身体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至于心理上的健康,她会学着在夏季鉴别旅游指导手册中提及的犹如毯子一样覆盖森林和小路边的野花,鼠尾草搭建的房屋,以及高山草甸。在原地保持不动,看着花朵绽放,这是一个不错的远行动机。

    小路出现分岔口时,她晃动了一下肩膀以调整背包的位置,然后走向了那条标识着小伊甸园峡谷的分岔路。路面的斜坡比较平缓,但是针叶林阻挡了潮湿的空气,所以路面足够坚固。朱雅丽看见了针叶树上高高悬着的鸟巢。巨大的石头蹲坐在冰雪化成的水潭和泥潭之间,旅行指南里说,再过几个星期,这里就会有遍地盛开的野花。

    但是现在,朱雅丽觉得这里就像另外一个星球,光影无法投射,到处都是暗淡的绿色和棕色,一片寂静。

    小路沿着斜坡向上延伸,开始时坡度很缓,越过冰碛,穿过一丛冷杉,然后骤然向下,直至一个纵深的峡谷。山峰高高地耸立着,白雪覆盖的山顶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点点光芒。随着小路逐渐上升,坡度险峻了许多,她试着采用紧密步伐的行进方式,然后暂时放慢了步伐。小步前进,她心想: 不要匆忙,不要着急。

    她行走了一公里之后,便停下来休息片刻,喝些水,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她依然可以看见东南方向的伊甸园之湖闪烁着的炫目的光芒。强烈的阳光已经将雾气融化,天空变得晴朗起来。现在正好是用早餐的高峰期,她心想,此刻的餐厅里一定充满了碗碟碰撞的当啷声和客人们的谈话声,厨房里萦绕着培根和咖啡的味道。但是这里却一片寂静,令人吃惊的开阔,还有空气中弥漫着松树的味道。

    她只身一人,耳边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微风游离在树木之间、穿越湿地上小草的声响。湿地上的鸭子自我陶醉着。远处传来啄木鸟”当当”啄食的声音,它在森林里享用着它的早餐。

    她继续前行,山坡越来越陡,使得她的登山装置咯咯作响。在她浑身疼痛之前,朱雅丽心情不悦地想,她可以在这条路上慢跑。

    不是她没有远行过,但是在健身俱乐部里的履带跑步机上跑步和走五公里山路是有着极大的差别的。

    太多了,她喃喃自语,有太多不同。但是我能行的。

    小路穿过依然沉睡的牧草地,在陡峭的山坡上呈z字形延伸。沿着洒满阳光的山坡,她又停下来,歇口气。她看见一个小小的沼泽泥塘里,一只苍鹭叼着一条噼啪乱扑腾的鱼从香蒲丛中腾身而飞。

    虽然她骂自己反应太慢,没能拿相机拍下这一瞬间,但是气冲冲的她依旧沿着曲折的z字形小路继续前行,直到第一次听到河水传来的隆隆声响。泥泞的小路再次分岔,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标着小伊甸园之路的小路标。这条小路应该会蜿蜒而至峡谷的高处。在这条小路上远行,需要的不仅是耐力,还有一些基本的登山技巧。

    但这两个条件,她一个都不具备。并且她不得不承认,她腿上的肌肉已经颤抖了,她的双脚也已经恼怒得不愿再前行。她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再次喝水,心里嘀咕着,她这第一次的出游是否能仅仅满足于欣赏沼泽地和高山草甸的景色。她可以找一块岩石在这里坐下,晒晒太阳,如果足够幸运的话,她就能看见一些野生动物。但是河水的隆隆声呼唤着她。她已经动身在小伊甸园之路上远行,在这条小路上远行是她渴望做的事。

    她的肩膀酸痛。也许她背行囊背得时间过长。但是她提醒自己,她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并且即使以漫步的速度前进,她也能在中午之前到达目的地。

    她穿过了草甸,然后爬上泥泞的山坡。当她登上了山坡,绕行了下一个回字形山路,她第一次看见了犹如灿烂的丝绸般的河流。

    河流切开峡谷,沿着峡谷流淌着,发出连绵不断的隆隆的低语声。一堆堆岩石和巨砾分散地堆砌在河边上,仿佛是河流用力把它们抛出来似的。在这里,河流基本上还是平静的,几乎梦幻般的浪花沿着陡峭的崖壁流向西边。

    她掏出了照相机,她知道,一张快照无法捕捉到整个视野的景象。一张照片无法让她听见声音,无法让她感觉到空气的存在,以及巨大的起伏跌宕的岩石。

    然后她看见了一对亮蓝色的皮筏,她心情愉悦,按比例将它们框进了取景框内。她看见皮筏上的人划着桨,绕着圈,她隐约听见叫喊的声音。

    有人正在挨骂,她心想,然后拿出望远镜调整焦距,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十几岁的年轻人,她认为。那个男孩的脸上流露出专注和兴奋的神情。她看见他咧着嘴在笑,点着头,并且他的嘴在动着,朝他的同伴呼喊着什么:老师?

    他们继续划着桨,并驾齐驱,顺着河流向西边划行。

    朱雅丽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沿着山上的小路跟随他们前进。

    在高处观望到的景色十分迷人。她的身体推动着她前进,她感觉她身上的肌肉在燃烧,感觉到冒险的眩晕,没有一点儿担心或焦虑。她发现,她感觉到的完全是人的本性。她只需向后仰一下头,整个天空就属于她了,她心想,属于她的还有那些在阳光下闪耀的群山。群山边散步的男人。

    虽然脸上凉飕飕的,但是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背。下一次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她会脱下夹克,喝一瓶矿泉水。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继续行走,气喘吁吁。

    当她看见林一帆栖息在一块宽阔的岩礁上时,她猛地停下来,脚下有些打滑。

    他只是朝她瞥了一眼。早知道是你。你声音大得都可以引发雪崩了当她谨慎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的时候,他摇了摇头说。

    也许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而且,在小路上行走时,出点声音可以避开食肉动物。总之,四条腿的食肉动物狼什么的。她说。

    如果她忘记了可能会遇见狼……她真的忘记了……她也一定会忘记有可能会遇到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想我自己的事。他喝了一口水瓶里的水,你?除了噔噔噔地走,还唱着《高山流水美人无情》。

    好吧。你没有唱那首歌?却喘着气哼哼那首在女人身上时的民歌。

    我在这条小路上远行。今天我休假? ;朱雅丽说。

    啊呀,你真了不起。他拿起放在大腿上的笔记本。

    她停下脚步到再次爬山之前,她需要一分钟来调整她的呼吸。她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她需要和别人聊一两分钟休息一下。你在这里要写作?

    研究杀人。我一会儿要在这里杀一个人。当然是在小说里用女主人的角度来说,林一帆看到她的脸吓得没了血色,面部肌肉紧张起来,他又加了一些渲染说,这个场景不错,尤其是一年的这个时节。在春天,没有人会这么早踏上这条小路……或者说几乎没有人会这么做。他一步步地引诱她,向朱雅丽逼进了一些。
盛气凌人的中年女人
    林一帆往外探了一下身,低头望着山下。他已经脱掉了夹克,她也想脱掉夹克。长距离的和美女的幽会,是危险的跌落。是灵魂不交融,是可怕的事件,将会是可怕的悲剧。

    她感兴趣起来,不由自主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只是耸了耸他那穿着花棉布衬衫的宽厚肩膀。多半是因为他能这样做。

    湖面上有一些划小船的人。他们可能会看到的。

    这就是人们称其为小说的原因。划木船的人。他咕哝着说,然后在他的便笺簿上潦草地画了一些字,也许。也许那里有划木船的人会更好些。他们会看见 什么呢?跌落的身体。带回响的女人在尖叫。朱雅丽看见湖畔的木船上,风骚的杨小玲正坦着胸乳给张宏民做模特。他俩的欢笑声传出湖畔很远。

    ”啪”的一声落地。原来是朱雅丽跳了下来。

    哦,好吧。由你决定吧。朱雅丽说。

    他没有回答一个字,只是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所以她不再继续说下去。这有点儿气人,真的,她心想。他有一个好地方可以休息,还可以欣赏风景。如果他不在这里,这儿就是她的。但是她可以再找一个地方,一个属于她的地方。再爬高一点儿就行了。

    她继续远行,但是走路的时候一直跟悬崖边保持一定的距离。她试着擦掉脑中的这个意象……一个身体迅速飞离了这个世界,跌进谷底的岩石和水流中。

    当朱雅丽再次听到雷声时,她知道自己正在接近体力的极限。她停下身来,撑住她的大腿,喘口气。在她决定是否就走到这里为止之前,她听到一声鹰发出的有些凶猛的长鸣。仰头望天,她看见那只鹰向西边一掠而过。

    她想跟随那只雄鹰,就像按照路标行驶一样。再走一段回字形小路,她决定了,就再走一段而已,然后她就找一个景色优美的人迹罕到之处坐下来,吃午餐,在河边欣赏一个小时风景。

    当她看见河水里雪白的浪花,她觉得她最后的这段努力是值得的。在大大小小的岩石之间,浪花翻转着,拍打着岩石,涌出堆得高高的岩石,然后坠落下来,汇聚成一道短小却汹涌的瀑布。河水咆哮的声音布满了整个峡谷,反复地萦绕在她愉快的笑声中。

    她毕竟做到了。舒了一口气,她卸下肩上的背包,然后坐在一块布满空洞的巨石上。她打开她的午餐,满意地大口吃起来。

    朱雅丽觉得自己已经在世界的最高点上了。想到这儿,她立刻冷静下来,身上也充满了动力,她真的非常开心。鹰在她的头顶鸣叫着、咆哮着,她在一只苹果上咬了一口,那只苹果脆得触动了她的神经。她开始寻找岩石、柳树林和棉白杨,走回有野生动物出没的松树林。一只狼也许会来捉鱼,或许她会碰见其他的驼鹿,抑或一只来喝水的麋鹿。

    她想看见水獭,想看水獭们嬉戏。她只想待在这里,这里能看见连绵起伏的群山,普照大地的太阳,能听见山涧里隆隆的河水声。

    如果她没有寻找到曲折的河岸线,她就会错过这些美妙景色。

    他们坐在岩石和树林之间。那个男人……至少她认为是一个男人…背对着她,那个女人面对着河水,双手捂着嘴。

    太高太远了,即使她用望远镜,也不可能清楚地看见远处的他们,但是她看见了罩在一顶红白相间帽子下的黑色的头发,散落在一件白色的夹克上。

    朱雅丽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争论在哪里露营?或者下水的位置?她沉思着。但是她拿掉望远镜,没有看见一只独木舟或皮筏。虽然她没有看见任何露营器具,但他们应该是露营的吧。耸了耸肩,她走回去望着他们。这看起来似乎有些多事,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有一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她在那里,在河对岸的山上,观察着他们,就像观察一对狼崽或者一群小鹿。

    在吵架,她喃喃自语道,我认为他们看起来是在吵架。

    从那个女人的姿态来看,她有些盛气凌人,有些愤怒。当她用手指戳那个男人时,朱雅丽吹了一声口哨。

    哦,是的。你真让人恼火。我打赌,你一定想住有着室内抽水马桶和客房服务的高级宾馆,但是他拖你出来住帐篷。

    那个男人摆出一副裁判的姿态,站在他的位置上,呼喊着让打击手注意安全,在此时,那个女人抽了他一耳光。”哎哟。”朱雅丽畏缩起来,然后命令自己放下望远镜。像间谍一样偷看他们是不对的。但是她抵制不了观看这个私人小戏剧的诱惑,所以她又拿起了望远镜。

    那个女人双手猛推那个男人的胸膛,然后又打了他一个耳光。这危险的暴力场面让她有些害怕,她又一次放下了望远镜。

    但是她的手僵硬了,当她看见那个男人的手臂伸了回来,她的心吓得直颤。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给了她一拳、一个巴掌还是反手一击,那个女人现在趴在了地上。

    不,不!不要!她喃喃地说,不要。你们都必须马上住手。马上住手。

    但是,那个女人爬起来,又冲了上去。还没等她还手,她就又被推了回来,重重地摔倒在泥泞的地上,滚在泥水里。

    那个男人走了过去,站在她旁边,此时朱雅丽的心脏咚咚地在胸膛里跳着,怦怦地敲着她的肋骨。他看起来好像伸出手去拉了她一把,然后那个女人用手肘支撑起身体。她的嘴在流血,也许是她的鼻子在流血,但是她的嘴唇不停地快速嚅动着。她在朝他尖叫,朱雅丽心想。别再对他喊了,这只会让情况更糟。

    情况的确更糟,当那个男人跨坐在那个女人身上时,情况更糟了,变得好恐怖。他抓住她的头发,猛地拉起她的头,一掌把她扇倒在地。此时那个男人的手掐住了那个女人的喉咙,朱雅丽透过望远镜凝视着这一切,没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大喊着,肺里灼热得好像燃烧着火焰。

    鞋子踢打着地面,身体突然一挺,又弯了起来。一切变得平静,只剩下河流的咆哮声和朱雅丽胸腔里跌宕起伏的刺耳的抽泣声。

    她转过身,颤抖着,滑了一跤,两个膝盖猛地跪在地上。然后,她强迫自己站起来。

    她疯了似的飞快地冲下倾斜的山坡,她的靴子在泥泞的小路上打着滑,沾满了泥。她绕着曲折的z形山路一次次地绊倒,滑倒,又站起,东倒西歪地跑着,她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喉咙,恐惧得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像一只多刺的球。那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的面容变成了另外一张脸,一张镶有闪烁的洋娃娃般的蓝眼睛的脸。

    柳秘书?她不是柳秘书!这不是她在台湾或者东南亚地区旅行。这不是作梦,他千真万桷是张宏民。

    她的头脑里充斥着混淆的画面,两个不同的混乱的情景在她脑中不停地变换着,直到她听见尖叫声、大笑声和枪声。直到她的胸腔里开始有跳动,直到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她”哎哟”的一声重重地撞进了林一帆怀里,然后拼命地挣脱着拧弯着身子。林一帆很惊讶她的举动。

    你怎么了,疯了?想自杀?停下来。他的声音很刺耳,他把她猛推到岩石边,让她背靠着岩石。当她的两个膝盖软得站不住时,他用肩膀支撑住她。停下来,马上停下来!歇斯底里没有用的。怎么了?撞见狼了? ;林一帆问道。林一帆叹了口气说:你一定患了精神病了。

    他杀了她,他杀了她。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因为他在身边,所以她猛地投进他的怀中,把脸贴在他的肩上,我看见了。她不是杨小玲。这不是梦,他把她杀了,在河对岸。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杀了。

    你作深呼吸吧。他退后了一步,抓住她的肩膀。他低下头,直到他们的目光相遇:我说让你深呼吸。好的,再来一次。不要神经过敏, ;放松思考。林一帆说。

    好了,我好了。她大口地呼吸进空气,然后再呼出去。请帮帮我,拜托了。他们在河对岸,我看见他们了,用望远镜看见的。她用一只手抬起了望远镜,手颤抖着。是男人把她杀了。漂亮的富婆,我看见了。朱雅丽说。

    告诉我在哪里?带我离开这儿。朱雅丽咄着气说 ;。

    她闭上双眼,她知道此刻她不再是孤单的,她心想。有人在这里陪着她,有人可以帮她。沿着小路向上走。我不知道跑了多远,但是从这里沿着小路向上走就对了。

    她不想再往回走,更不想再去看一遍那个可怖的场面,但是他牵着她的手,固执地走在她前面。

    我停下来吃东西,她说话的语气平静了一些,一边吃一边看着河水,还有那些小瀑布。那里有一只飞翔的山鹰。叫了几声。对,山鹰也看见了,鸣不平呢。 ;朱雅丽说。

    是的,我看见了。 ;朱雅丽来回地跑着,对林一帆说。

    景色美极了。我拿起望远镜。我想,也许我能看见一只狼或者一只梅花鹿。我今天早晨在湖边看见了一只梅花鹿。我想……她知道自己在喋喋不休地讲个不停,所以她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用望远镜扫视树木和岩石,然后看见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胖一些。

    他们长什么样?林一帆问道。

    我……我看不太清楚。她交叉双手,叠放在胸前。她已经脱掉了夹克,把它平摊在她吃午饭的岩石上面。为了晒晒太阳。

    此刻她觉得很冷。刺骨的冷。

    但是她留着长头发,黑色的长发,并且她穿着红色的外衣,戴着红色的帽子。还有,她戴着太阳眼镜。而那个男人背对着我。朱雅丽说:不是刚才见到的杨小玲,是另外一个女人。

    他穿什么衣服?林一帆问。

    嗯。一件青色的夹克衫,一顶红白色的旅行帽子。一副游人的打扮。他……我想……是的,我认为他也戴着太阳眼镜。不过我没有看见他的脸。那里,那里有我的背包。我丢下了所有的东西,然后跑掉了。在那儿,就在那儿。她手指着那边,然后加快了步伐,他们在那边,在树前面。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但是他们刚才在那里,就在那里。我刚才看见他们了。我必须坐下来。

    她低下身子,在一块岩石上坐下,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从她的脖子上取过望远镜。他调准焦距,向山下看去,但是他一个人都没看见,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他们在吵架。从她站着的姿态,我可以断定,那个女人,她恼怒得很,是个中年女人。她双手插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是个富婆。此刻,朱雅丽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浑身颤抖着,于是她拿起夹克,穿上它。她紧紧地用夹克衫包裹住自己。那个富婆给了男人一个耳光,然后她又冲上去,又抽了他一个耳光。他挥拳打她,把她打倒在地,但是她站了起来,追上他。这时他又给了她一拳。我看到她的脸上有血流下。我想我看到了她脸上流的血。哦,天啊,哦,天啊。

    林一帆只是朝朱雅丽轻轻地瞥了一眼。”你不要再歇斯底里了。把你所看到的,全都告诉我。

    他蹲下身子,然后他抓住她的头发,啪地一下把她的头扇倒在地,我认为,看起来……他把她掐死了。朱雅丽重新回顾了那一情景后,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祈祷自己没事,又说,那个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她的脚蹬踢着地面,然后两只脚就不再动了。看到这儿,我就跑了。我尖叫着,我想,我的叫声很大,河中急流的声音也很大。被急流声淹没了。
林作家看了美女的宿舍
    其实,我十六岁的时候,偷偷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家。她叫马小薇。她除了有漂亮的长头发,还有很多……激情。跟她在黑暗中度过了几个小时之后,我再也没有想过其它女人。

    **有时能驱邪除鬼?比如在郊外别墅里, ;四周是树木草坪坟墓, ;心跳动得厉害。朱雅丽说,我在一本书里见到的。

    对我有用。他走到冰箱前,给她拿了一瓶水,你想试一下的时候,就告诉我。

    我会的。朱雅丽下意识地接住了他轻轻抛过来的瓶子。但是她差一点就漏接了…当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时,她的肩膀僵住了。

    应该是警察。你想在这儿跟他们说吗? ;林一帆说。

    她看着挡住检修孔的厨房桌子说:就在这儿吧。我不想去警察局。

    等你一分钟。

    当他去开门时,她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瓶冰凉的水,然后就听见轻声的低语,和男人皮鞋的哐哐声。冷静,她提醒自己要冷静,简洁,清楚。

    刘瑞君走了进来,双眼逼视着她,以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眼神。他冲她点了一下头,然后说:朱雅丽,我听说你遇到了一些麻烦。这次刘瑞君带来了三个同事。

    是的。让我们坐下来说吧。朱雅丽坐下来,给他们二个凳子。然后她开始努力地重述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表达流利,中间没有停顿,也没有跳过任何相关的细节。林一帆在旁边默不作声,只是倒了一杯咖啡,然后,他放在刘瑞君面前。

    她一边说,她的手一边上上下下地搓着那瓶水,刘警官在认真地记录着她说的话,并且一直盯着她。林一帆背部斜靠在灰色的台面上,默默地喝着咖啡,没说一个字。

    好的,告诉我,你认为你可以认出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吗?

    那个女人,也许能认出那个女人。也许。但是我没有看见他。我的意思是,我没有看见他的脸。他背对着我,而且还戴着一顶帽子。我认为他们都戴着太阳眼镜。起初,她戴着太阳镜。她有着黑色的头发。但是,我认为是黑色的长发,卷发。女人穿着一件红色的夹克衫,戴着红白相间的帽子。

    刘瑞君转过身看着林一帆,问道:当时你在看什么?

    林一帆走回咖啡壶那里,然后加满了咖啡,她停下来的时候,在离我住木屋一半处的小路上。即使我朝着案发现场的方向看,我在我坐着的那个地方也不可能看见发生了什么事情。林一帆说。

    刘瑞君咬紧了下嘴唇。你们没有在一起?

    没有。正如朱雅丽所说,她经过我工作的木屋,我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就继续往前走。我往山上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正好撞到了跑回来的她。她告诉我发生的事情,然后我陪她回到案发时她所在的位置。

    那么你看见了什么吗? ;刘警官问道。

    没有。如果你想知道案发地点,我去拿张滨江区城地图,指给你看。 ;林一帆说。

    谢谢你,林一帆。朱雅丽,林一帆走出去时,刘瑞君继续说道,你看到任何汽车,或卡车了吗?或者任何类似的东西。

    没有。我猜我曾寻找一条船之类的东西,但我一条都没有看见。那时我想他们一定是露营的,也没有看见任何露营器具或帐篷。我只看见他们两个人。我看见他掐着中年女人。

    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就说你想起的一切就行,他鼓励她说下去,你不会知道以后会想起什么,会记得什么?

    我没有注意,事实上不是。他是黄种人…我非常肯定。我看见了他的手,但是他戴着手套,黑色的,或棕色的。但是他的外形……我确定他是白种人。我猜他应该是本国人,或者亚洲人。即使拿望远镜看,还是很远,而且起初我只是随便看看,消磨时间而已。然后她扇了他,扇了他两个耳光。她 第 008 章 。好吗?

    好的。行啊。朱雅丽说。

    刘瑞君拿起帽子,朝林一帆点了点头之后,转身朝门口走去。在朱雅丽和林一帆身上,其实,刘瑞君倾注了怀疑的目光。朱雅丽驾着小车到滨江来酒店打工,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第 008 章 

    好啦。朱雅丽松了一口气,你认为刘瑞君能……他能处理好杀人案吗?

    我认为没有任何事能让我对他产生怀疑。附近发生得最多的是酗酒和妨害治安,一些家庭争执也管,儿童扒窃,扭打混战。但是他能妥善处理。这里还有一些远行者、划船游客、攀岩人失踪或受伤案件,以及当游客蜂拥而至时造成的交通堵塞,等等。他看来都能处理好。他这个人……用”尽忠尽职”这个词来形容比较妥当。林一帆说。

    但是, ;专钓女人的色鬼, ;我没本事管,出轨是导致婚姻矛盾家庭破散本区域文明倒退, ;我也管不了。 ;刘瑞君说。

    但这是谋杀。谋杀与这些事情不同。 ;朱雅丽说。

    也许吧,但是他是这里的负责人。因为这个案子发生在小城的行政区域之外的省级开发区,所以他必须向市里或上面专题汇报。你把你看见的情况汇报一下,作一份陈述,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刘瑞君说。

    朱雅丽心想,不要再有别的事了。就像以前一样,她什么也做不了了。我想我该走了。谢谢你……做的这一切。她一边从桌旁起身一边说。

    我也不能再做什么事了。我开车送你回家。 ;林一帆说。

    不必麻烦了。我可以走着回去。 ;朱雅丽情绪低落地叹了口气说。

    别犯傻。”他背起她的背包,然后走出厨房门口,朝着房屋正门的林荫大道走去。

    她觉得自己好蠢,于是她拎着衣服,跟在他的身后。他大步地径直走了出去,没有给她留有观察他木屋的时间。她对他“家”的最初印象是简洁,有些随意的凌乱,在她看来,这个典型的单身男子的住所,应该常有女人来帮他料理。

    当她穿过起居室时,她发现那里没有花,没有用于装饰的小玩意儿,没有靠枕或其他柔软的饰品。她看见的只有一张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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