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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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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次奇遇也可能是个不错的“古代明朝N日游”呢!毕竟这世界上有几个人有幸能穿越失控来到八百多年前的古代啊?
我想着,就站在路边忍不住开始傻笑起来。
可下一刻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在跑了N个商铺酒搂客栈后,却都得到了清一色的拒绝——
“对不起,我们这里从来都不招女人。”对方用看怪物似的眼神吃惊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原来,古代的女性几乎都是呆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嫁出去的更是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三从四德!
而只有那些孤苦伶仃得只能靠自己的女子才只好出去找生计。那就是去绣坊当绣娘、去青楼卖笑,或者到有钱人家为奴为婢当丫头。除了这三条途径外,其他的就几乎行不通了。
“妈的——什么朝代啊?!”我边走边狠啃馒头,边含糊不清的骂着。
这什么鬼朝代,女人居然就这么卑微毫无社会地位可言吗?!这情况根本就和电视剧上演得是两回事啊;那电视里不都有女性同胞在酒搂商铺中打工开店的镜头吗……?
在发泄似的啃完了手中唯一的一个馒头后,我开始头疼的考虑要怎么解决温饱住宿的一大堆问题。
去绣坊?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生活的二十一世纪除了专业的外,还会有水吃包撑的去学那东西?而不像肚带女人那样从小就精通女红针线。所以,我根本就不懂那玩意呀……
青楼?
去——想我周晓君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的,可好歹也是个书店老板,算得上是个小有成就的资产阶级吧,怎么能去青楼卖笑丢我周家祖宗八辈子的脸咧!
那么就好象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当丫头。
这个嘛……在如今无可奈何的形式下,也只有这么办了。只是,怎么知道谁家要招丫鬟啊?总不能让我挨家挨户的问——“请问你们要丫鬟吗?”
瞅着渐西的如血残阳,我开始发愣的感到一筹莫展。身边的街道上,依旧是人流饿织,车水马龙。可没谁去多看我一眼。那么冷漠陌生的感觉,让我忽然怀念起二十一世纪,那时我老抱怨路上太挤,物价老是上涨或什么空气污染太严重等等。可一旦真正离开了我所熟悉的那个环境后,才知道惆怅和不舍……
“唉——!”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几乎沮丧得连脚都挪不开了。
“听说了吗,宁王府这几天要招十多个丫头呢……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们可要快些去,否则晚了就没什么戏了。”
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边与我擦身而过,边轻声谈论着。却仍是被耳力不错的我听了个分明——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暗笑着不动声色的尾随了上去。
“当然听说了。只要进了王府,不仅包吃住,每个月还可以领到六两银子呢!”年纪稍大的少女向往的叹息说。
“是啊……还可以有幸看到传闻中那个长得很俊帅的宁王爷呢!”年纪小的少女双手合十,一双眼都快变成心形了。当下就招来同伴的白眼:“少发花痴了。我还听说宁王府差不多每一、二个月都会招新的丫头呢,奇怪……那以前的丫鬟都哪去了呀?”
“大概是回家了吧……”
两个少女一路直谈得不亦乐乎,所以丝毫没有发现她们身后还跟了个伸长了耳朵听得不亦乐乎的我。
宁王府。
很气派的府邸。先不说那可以并排驶进两辆马车的大门和两旁张牙舞爪的大石狮以及腰悬配剑的侍卫;光是那院子里那精心堆砌而成的小山和波光潋滟的湖水、雕龙画凤蜿蜒曲折的走廊的就足以让我看直了眼。
王府的管家是个白净瘦削的年轻男子——我还以为会是个白头发白胡须的老大爷呢!却没料到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人。
在简单的询问了几句例行的问题后,那个叫朱云的年轻管家就面无表情的告诉我被录用了,期限是一年,并让仆人拿来契约印泥让我按了指印。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疑心了,我总觉得这个王府中好象有哪里不对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有种让人不舒服的阴森感。可我环顾四下,却又一时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王妈,这些刚来的人就交给你安顿了。”朱云淡淡地吩咐那个叫王妈的胖大婶道。
“好的。”王妈福了福身子,转身就对我和那些一同被招进王府的女子们说:“跟好了,这王府很大呢,没事可不许乱跑!”
“知道了——”一大堆人齐声答道。
我跟在众人的后头,在走时又忍不住望了望负手而立的朱云。
就是这不经意的回头一望,刹时惊得我打了个寒战——
他、他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居然是重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
18。第十八章
“梆梆梆——!”深夜的街道隐隐传来更夫的敲更和吆喝声:“小心门户,慎防失窃!”
现在已是三更半了,按二十一世纪的说法,就是凌晨一点了。
我们这一批新进附的丫鬟都被安排在最僻静的西厢房,是六个人睡一个房间;而床铺就是一排的通铺。
此时,夜已深,月正圆。天际之间不见一点星子,只有那轮圆月孤零零的高悬其上,清冷落寂。
和我同屋的五个少女都已经沉沉入睡,细微而有节奏的鼾声在这如死的寂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可只有我一个人还瞪大了眼的躺着,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的屋梁,清醒得不见一丝睡意。除了因为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的奇遇而来到了古代,一时无法习惯外,让我无法安心入睡的还是因着萧原他们……
依稀曾记得,当自己晕厥前,好象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大破裂声,仿佛直欲将一切摧毁般的可怕……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原呢,他现在安全了吗?而离空和魅刹、夕夜之间又是究竟如何的结局?那血色妖异的荡魂铃,城市上空诡异云雾间漂浮不定的无数鬼脸以及失却了心智、状如活傀儡的人们……都不停在我脑海中翻涌着。
“呜——”谁在我右边的女孩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长腿一伸,就可客气的搁在我肚子上去了,压得我气息不由一窒。
“你就是那个叫小如的丫鬟?”第二天一大早,王妈就开始给我们这一批新进府的丫鬟们分派职责了。当她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时,眉头不由微微一皱:“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我很诚实的报上一向被女人视为绝大秘密的年龄,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二十三啊——”王妈的两道眉凑得更近了,“年龄似乎大了些呢……”
唉。谁让我处于女子十七八岁就已为人妇的古代呢;现代人眼中如花的二十三岁在古人眼里就无疑相当于欧巴桑了!
沉吟了片刻,王妈好象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那这样吧,你就和水玉一起去‘青竹阁’吧,反正那里也正缺打扫的人手。”这话一出口,我就立刻感受到其他人投射过来又羡又妒的眼光像一颗颗钉子似的扎得我混身都不自在起来。再扭头看看身旁哪个叫水玉——也就是那天我在街上遇到的两个少女中的之一,此时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傻笑,仿佛那个‘青竹阁’是什么福天洞地,金玉满堆的地方似的。
一片挺拔苍翠的青绿竹子浩瀚如海,旁边是一座精巧而又不失古朴大气的阁楼院落和一条长长的朱红走廊;而走廊两旁则是湖水和假山。
我直楞楞地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这个所谓的‘青竹阁’看上去最多也不过是景色秀丽罢了,其他的也就没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而已,真不明白为府中的丫环侍女们为什么一听到‘青竹阁’就两眼发亮?
“不错的地方吧,这可是宁王爷的住所呢!”长相秀丽可人的小丫环水玉一脸的陶醉和仰慕,那眼中的热忱丝毫不逊于二十一世纪的追星族。
闻言,我顿有所悟:“就是那个长得很俊美的年轻王爷吗?“怪不得府中的所有未嫁女子对这里如此神往了,却原来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啊。
同为女子之身的我自然也是明白她们的那份心思。年轻英俊又有权势的男子自古就是怀春少女们心里的理想对象,谁不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如愿成为那只飞上枝头变为凤凰的麻雀呢?!
可,有幸能变作凤凰的麻雀毕竟就只有少得可怜的那么几只,而变成凤凰嫁入豪门后的生活却并非是生性习惯了自由快乐日子的麻雀慢所可以适应的。
一入侯门深似海,人们往往只看到那表面的繁华奢侈,却忽略了其中不为人知的沉重代价……
可看看身旁那个满眼迷醉与期望的女孩,我又如何忍心去冷漠的打碎她的梦呢……?
“干活啦——!你们两的丫头在那里发什么春秋大梦呢,还楞什么啊,快干呀!”王妈火大的声音吓得我们两人立刻就拿起抹布就开始拼命干起来了。
‘青竹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足够我和水玉忙的了直累得我这个平时不怎么做家务的人腰酸背疼的。
春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下了一大片,晒在人身上懒洋洋的舒服极了。
这样的好天气,正适合躺在太阳下面美美谁一觉。
“累死我了——!”我随手丢掉手里的抹布,直了直腰,并甩手蹬脚的活动了一下酸疼的四肢。水玉那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孤军奋战’累死累活的,也太不够意思了!
对了,趁现在没人之际,何不偷一会懒休息休息?!
我边想边小心的伸着脑袋东张西望了一番,在确定四周真的没人后,这才放心的在竹林中找了块干燥平坦的地方躺下。或许因为太过于劳累的缘故吧,合上眼才没多久,我就沉沉睡去——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离开吧……”
“我不想在呆在这里了,我要离开——!”
“只有你一个人才可以看到我们,也许只有你可以救我们了……”
……
这是哪里?
我惊愕的站在一片竹海中,只是四周却变成了一片诡异虚无的黑暗,不再有蓝天白云,不再有春日暖阳……
无边的黑暗中,我身处于一片随着阵阵阴风而不停摇摆的竹林中,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吃惊的看着许多站在竹子后面若隐若现的身影,依稀可以看出那是如同水玉一般大的少女。
又是阵阵阴风迎面吹来,同时也将她们哀求叹息之声送入我耳里——
“只有你才可以帮助我们离开这里,求你一定要帮我们……”
我敢肯定这不是一个梦,起码年是一个简单的梦境。因为这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到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阵阵阴风所带来的森冷寒意,以及那躲藏在竹子后面如烟雾般虚幻的人影那发自内心的悲哀。
“你们是——?”我小心的开口问。在还不清楚对方的确切身份前,我心里还是有所戒备的。
黑暗中的竹林刹时静了一下。
那些人影虽然默不做声,面容也很虚无模糊,可我却直觉她们在打量着我,思忖是否可以彻底的相信我。
终于,其中一个影子动了动,看样子似乎想走上前来要对我说些什么,可她的行动却仿佛被什么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给约束压制着,每一步都迈得那么吃力费劲,最终只好在我几米开外停了下来。
19。第十九章
“请你一定要帮助我们,求你了……!”那个模糊得几近透明的影子低低地哀求着,那恳切和痛苦的语气,无论谁听了都不忍心拒绝的。
可是——
“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就算要帮,那至少也要告诉我前因后果吧
况且这些透明而模糊的少女影象虽然不是人类,可我却也感受不到任何阴邪的鬼气;说是妖吧,可看这情况好象也不是……奇怪了。
影子们又静了下来,最终还是由那个为首者开口了——
“我们不是一般的鬼魂……确切来说,是死亡之前所残留下来的一点意念影象。”她叹息着说。
闻言,我微微一惊。
一般来说,人死为鬼,鬼即脱离死体的魂魄;可一旦连魂魄也消散,那就什么都不再存留了。
可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意念的影象。
那不属于魂魄,那只不过是死者在死亡的一刹那因无辜而死,心里有着强烈的不甘,所留在人间的一点点残留意念;而这意念又化作一个模糊的影象,飘荡在死去地点的附近。可一旦心愿已了,或冤情得以大白,这残留的意念影象也会消散去。
不过,由于留下的毕竟只是意念,都是很脆弱的,不同于鬼魂那样可以出现在人间,而只能以托梦的方式与人类相见。就算如此,因意念太弱,寻常人的眼也不一定可以在梦里看得到。
可我却天生就有着一双不同于一般人的阴阳眼,因此她们才可以以托梦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
可真正令我吃惊的却是这些意念影象的出现,一次出现这么多的残留意念,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那就是这个宁王府如里有许多年轻女子陆续死于非命。因为正常死亡是不会有任何残留意念的热意念影象也只能在死亡的地点附近徘徊。
我下意识的想起了昨天第一次见到宁王府总管朱云,那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时,他在如血夕阳下投射的身影居然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虽然我今天又看了看,没发现他的影子有什么异常的,可却敢肯定自己昨天没有看花眼。
这个朱云,有问题。
……
因为我们发现你的眼似乎不同于一般人,所以心想或许你就可以帮助我们,把我们的魂魄从那个恶魔手里夺回来……”那个影子还在说着,只是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语气由先前的哀伤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她这一说,刹时其他的影子也逐渐骚动起来了——
“是啊,那个可恶的家伙是一个披着人类外皮的恶魔,真恨我从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那个混蛋不仅吸光了我们的血气,毁掉了我们的尸身,还把我们的魂魄封印在‘青竹阁’之中!”
“唉——!我都死了三年了呢,也不知道家人现在怎么了……”
我忍不住插嘴:“难道你们这么多人不见了,王府里都没人发觉去追查吗?”
一个影子苦笑着说:“他们没见到我们的尸身,都以为我们受不了劳累跑回家或私奔了,因为这样的事例并不少见。再者,一个王府中奴婢仆从无数,多若牛毛,一次少几个小小的丫鬟,又有谁会费心费力的去刻意查找呢?!大不了再招几个就是了……”
“那么——你们口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我问出了问题所在:“难道是府里的总管朱云吗?”
“不是,”影子摇摇头:“朱云只不过是一个被恶灵操纵的活死人,他的主人——那个封印了我们魂魄的‘人’才是一个绝对可怕、拥有厉害法力的角色……”她的语气明显变得畏惧而无奈:“我不知道你是否可以从他的手里找到被封印的魂魄,可除了你之外,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可以托付的合适人选了,所以就拜托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家伙究竟是谁呢!”我翻了翻白眼。
“很抱歉,我们不能说出来的!”
“为什么?!”我忍不住捏紧拳头,额头青筋毕现。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个忙还怎么帮?偌大的王府那么多号人,要是挨个查的话,猴年马月也甭想找得到!
“因为他封印我们魂魄的时候下了咒,一旦我们稍一提及他的名字就会魂飞魄散;所以一切就只好麻烦你了,不然几天后还会有无辜的少女死在他的手中的!!”
“拜托了……”
阵阵阴风吹过黑暗中的竹林,那些原本就虚幻模糊的影象,此时就更加模糊透明得像一团空气,甚至连身形都分不出来了……
……
“小如、小如!快醒醒呀!!”有人凑近我耳边扯起嗓子就大声喊,同时还施以一阵惊天动地的猛摇,直把我摇得头晕眼花,不得不在被对方把我摇成脑震荡之前赶紧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灿烂地从竹林的间隙斑驳不一地落在我身边的草地上。不再有梦境中的虚无黑暗,不再有飘渺虚幻的模糊影象,可那恳求之声却仍然言犹在耳,挥之不去……
“发什么呆哪?宁王爷要回府了,朱总管让全府的下人都去迎接,尤其是我们这些新来的更是一个都不能少!”见我还没回过神来,水玉就心急火燎地一把拉起我往竹林外走去:“我都找你老半天了,才发现你居然躺在这里睡大觉!要是被王妈看见那还得了?!快走啦——”说着,就火烧屁股似的拉了我就往前拖。
“啊——!你慢些呀……”力气还真大,把我拖得连连踉跄。
“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慢啊?!”
……
临走时,我有回头望了望身后越来越远的竹林,一抹淡淡地疑惑浮上了心头——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宽敞气派的宁王府大门前,无数大大小小的管事及丫头仆从都石人般雁翅而立,个个都是面容恭敬冷肃,不时招来门外行人的好奇眼神。
20。第二十章
垂手而立的人群之中,我和水玉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是小心翼翼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还要站多久啊?还有——为什么一定要像犯人似的低着头呢?!我无聊的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郁闷的想。
“宁王爷回府——!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忽然,有洪亮悠长的喝道声遥遥自府门外的大道上传来。原先还嘈杂不已的街市上,刹时安静下来,一真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尤其显得格外清晰惹耳。
那马蹄声听起来虽然为数不少,可却丝毫不觉纷乱,那不紧不慢整齐划一的步伐显然是训练有素。
心里的好奇就像猫抓似的痒,促使我微微小心的抬起头,以眼角的余光向大门外瞄去——
宽阔的青石大街上,原本是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可如今却纷纷慌忙向两边后退开来;小贩止只了吆喝声,妇人捂住了怀中小儿的嘴,高声谈笑的酒客也不觉收了声息……所有的人都自动闪开了一条路,以又敬又畏的目光看向自大道另一边缓缓行来的队伍。
那是一队阵势相当可观的队伍。二十多个挎刀骑马的高大侍卫,以众星捧月之势簇拥着一顶青色的轿子,浩浩荡荡的一路行来。
不用多猜,那青色轿子里坐的一定就是大家口里所说的宁王爷了吧。
转眼间,那队人马已穿越街市来到府门外,并止轿停马。为首的侍卫微微一抬手,那八个轿夫就立刻以极轻的手法将轿子放落下来,连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而那些侍卫也纷纷翻身下马,分别立于轿子两侧,严以待阵。看得我暗叹“有钱有势人家的派头就是够大的啊”。
“王爷,到府了。”那个为首的侍卫来到轿子前面,边哈着腰殷勤的伸手掀开轿帘,边对里面的人说。
“哦……”轿子中的男子可有可无的低应了一声,这才略微一弯身走了出来。
金灿灿的束发金冠,鲜红如沥血残阳般的衣泡长及地面,水波一般的荡漾开来;两条以金色丝线绣就的金龙一左一右的盘踞于衣袖袖口处,活灵活现得仿佛随时都可以冲出来,直非云霄似的。
这装束……这打扮……怎么竟然如此相似呢?!
我楞楞地看着那个自轿里走出来的红衣人,心里不由猛然一惊。可心中才刚升起的不安却在红衣男子抬头的一刹那渐渐平息下来。
那是一张俊美文雅的面容,剑眉斜飞,凤目有神,鼻梁高耸,唇若丹霞。是标准的古代美男子,只是那双眼中却隐约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邪气——不过只要不和那个魅刹长得一样就行了。
“恭请王爷回府——!”站在前头的朱云边快步迎上去弯身行礼,边高声道。
仿佛是君临天下般,红衣如血的宁王爷在众多侍卫的团团簇拥下缓步迈入府门。那威严的神态,是皇族天生所拥有的,无法模仿。
当他从我们这一群人面前经过时,我清楚的听到了身边不少人发出的细微叹息声,那是女子们惊叹、仰慕的小小吸气声;甚至不用抬头,我也可以想象她们偷瞄到两眼发直的样子。
可还没容我再多想什么,右腕上却乍然传来一阵灼热感。
我惊愕的低头向手腕看去。
长及虎口处的衣袖恰倒好处的遮掩住了‘灵幻环’,可却无法完全掩盖‘灵幻环’焕发出的剔透光芒。那光芒银亮若雪,不停的一闪一闪,很是急促的样子。幸好我站在人群的最不起眼处,大家的心神又都被宁王爷吸引过去了,所以这才没人注意到我衣袖里的异样光芒。
为什么‘灵幻环’偏偏在这个时候发光?况且看那光明好象闪动得很是急促,仿佛……像是要警告我什么似的。萧原不是就曾经说过,它是很有灵性的物件,可以保护主人吗……?
奇怪。
半夜。
好梦正酣的我被一种悠远而飘渺的奇怪声音给吵醒了。
确切的开说,那是呼唤声。声音悠远得像是从某个谣不可及的时空传来似的,可同时却又好象近得如在耳边喃喃低语般——
“晓君……周晓君……快醒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呼唤了好几遍,才终于将我从周公那里唤了回来。
“谁啊……这么吵呀——咦?!”迷迷糊糊醒来的我怀着一肚子睡眠不足的火气正要朝人‘开火’,却在下一刻发觉不对劲——
同屋的几个丫环个个都是酣声如雷,看那样子估计就算是失火了,也是烧不醒的……而且我来到古代后就一直用的是‘周小如’这个名字,而大名‘周晓君’则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所以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这么叫我的!
寒毛一根一亘的竖了起来,我‘腾’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厉声喝问:“谁——!”
那呼唤声刹时停止。不过,只是片刻,一声幽幽叹息不知从何处传来:“勿怕,我是离空。”
离空?!不过,那声音真的很像是啊!难道他是特地来古代接我回去的吗?
“你在哪里啊?”我一阵东张西望,却没有看到任何影子,暗想他该不会是隐身了吧。
“你把衣裙穿好,出来后就可以看到我了。”他的声音仍淡定无波如万千年的古井,也一如他的本人。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可以令他动容动心的事了。
急急地穿上了衣裙,胡乱套上绣花鞋,我披散着长发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门,心中一片雀跃。
今晚,乌云层层,星月皆暗。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昏暗混沌。可我还是一眼就望见了那个立于树下的灰衣僧者。
在如此暗淡无光的夜里,他本人就好象是一轮熠熠发光的月华,整个人都缓缓散发着清寂柔和的如月光辉。那双手合十,双目微垂的祥和神态,像极了古庙中幻幻而出的佛尊。
除了离空,那还会是谁呢?
21。第二十一章
我弯起嘴角,当下快步走上前:“没想你也来了,是不是要接我回——”未说完的话猛然卡在喉咙间,我惊愕的止住了脚步,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而后才抖着音调语不成声:“你、你的身体怎么有些透明?!”
是的,透明。
先前还没走近的时候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可一旦上前来才发现他的整个人几乎都是透明虚幻的,甚至可以透过他的身体大致的看到身后的树木!
我下意识的连连后退了几大步。
“不要惊慌,”他仍是淡定的一笑。笑容并不深,可那其中的祥和安定却足以让人不觉间忘记了先前的慌乱:“你现在所看到的并不是我本人,而是一个通过法术传送来的虚象。”
“传送?虚象?”我茫然地傻张着嘴,活象个学舌的鹦鹉般。
离空又轻轻一笑,笑容轻柔一如他身上的光华。一刹那间,我仿佛看到一身灰色僧衣的离空与白衣长发的夕夜缓缓地重叠在一起……最后幻化为一个白衣如月,笑容清远孤寂的人影……
夕夜……你可知我有多思念你吗?真的很想再看到你温柔而又略带忧伤的笑,真想再听到你那悠扬动听的萧声……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像彻底换了个人似的,如此的暴戾而又满怀恨意?!
我近乎忘情的看着树下的离空,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容熟悉得让我心口一阵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离空好象发觉到我眼中的异常光彩,不得不出声询问:“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不对劲?”
这轻轻地一句恍若当头棒喝,把我从恍惚的冥想中拉了回来。
“没什么,只不过白天干活累了些……”我边找了个理由,边暗自责备自己怎么会冒出那种荒谬的错觉。虽然离空和夕夜是孪生兄弟,可毕竟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啊……!
周晓君,你乱想什么呢。
庆幸的是,离空显然并没有就我的失态再追究下去——
“很抱歉,以我现在仅有的法力而言,既无法亲自来到八百多年前的时代,更无法将你现在就送回二十一世纪……而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以念力将我的影象和声音通过时空传送过来与你通话。”
他这一番话,像一桶冷水当头浇下,浇得我手脚冰凉,连先前的自责都给浇跑了:“怎么可能!是你当初把我送到这个朝代的,现在居然又说无法把我送回去!”开什么玩笑,难道要我一辈子都呆在这个人不生地不熟的陌生古代吗?!
我又惊又怒的扑向离空,想抓住他的衣领好好问个明白,却忘了他本人并不存在于这个朝代,现在呈现在我面前的只不过是个虚幻的影子而已。
这一点是在我整个人轻易的穿越过离空的身影或,措手不及的撞向他身后的那棵大树时才猛然想起来的。
可是为时已晚——
“啊——!”这是我收不住冲势一头扑向树干,人树相撞所发出的惨叫声;
“呀——!”这第二声惨叫是我四脚朝天向后跌倒在地上所发的;
一时间,我在全身疼痛不已的时候,也再次清楚的看到了无数小鸟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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