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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劫-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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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盛的树林中心有一大片空地。
有一个人影孤零零的立在空地上唯一的一快大汉白玉石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似已力在那石上千百年了,又似在苦苦等待着什么。
他是谁,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个荒凉诡异地方呢?!
快过来啊……
声音又传来。这一次我终于听清楚那居然是那个站立的人所发出的。可那又不像是单纯的声音,而像是发自内心的心灵召唤声!
我不觉走上前,同时内心忽然荡漾起一种诡异的感觉——虽然远远的并未看清楚那人的身形和容貌,可却有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一步,两步……五步,六步……当走到第十二步时,我终于看出那并非是一个真实的人,热出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雕象,因比例与真人毫无二致,加上那雕象又雕刻得栩栩如生,乍然一望,让人有种活了的错觉……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骨骼纤细,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可那仰首间却又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王者霸气。一袭灰色的宽大长袍随意的披在身上,滑落出大半个肩头和精致不若男子的优美锁骨;腰间则束以一根金色的腰带,正中镶嵌了一颗核桃大小的美玉;宽大得几乎要垂到小腿的长袖,还有那长得拖到身后的袍摆,以及从袍摆缝隙露出一双似玉的赤足……这一切都让我莫名的惊骇和心悸。
这人,我分明是毕生未曾见过,陌生至极,可恍惚里却又有种无所不在的亲昵和熟悉,仿佛是二十多年一直朝夕相处一样!
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伸手按乱跳动的心口,铮铮的望者汉白玉石上站立的男子,不禁又朝前走了几步,向上前看清楚他的脸。
长长的灰白发色异于常人,轻轻的飘荡在男子的脸庞及背后,伸展开来就像是天使张开了他的羽翼——一双灰色的翅膀,那飞扬如舞的长法下的脸是——
“叮玲玲——!!”
床头刺耳的闹铃声乍然响起,好似一声惊蕾,炸得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睡意也消了大半。伸手关掉吵人的闹铃,我起身开灯,摇摇晃晃的趿拉着拖鞋,边揉揉眼边走进卫生间。
此时才刚早上六点,一片暗蓝天幕的交界处,隐约可见一丝白鱼肚似的光亮。再过半个小时多,天便要大亮。那时候,黑夜的宁静将下场,白日的喧哗和纷繁又将重新登场,上演一幕幕或悲喜或离合的闹剧,而闹剧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逃脱那个大舞台。
哗啦啦……
我就着水龙头里的自来水洗脸,经冰凉的水一冲刷,方才的几点睡意刹时全无,整个人也连带得清爽精神了不少,怪不得有人大力提倡早上用冷水洗脸呢,好处还的确是不少……
抹了抹满脸的水珠,我习惯的抬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正要拿毛巾擦脸,却忽然觉得不对劲。
在卫生间荧光灯的映照下,我看见自己先前光洁白皙的额头此时却隐约多了一点什么似的。
一怔,我不禁又朝前倾了倾上身,以求看个更清楚。
没错,在我眉心上方的确是多了个印记。一个花生仁大小的菱形的红色印记。虽然看上去不是特别的打眼,可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我狐疑的摸了摸眉心上的印记。记得昨天晚上洗脸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一觉醒来就多了这个东西?况且摸上去也很平滑,像是被人画上一样。奇怪了……我边暗自嘀咕,边拿了毛巾沾了水使劲擦额头,可直擦得皮肤通红,那菱形印记却始终未曾消退,像是痴心不改的恋人,怎样都无法摆脱。
对了,那个梦……
我猛然记起晚上自己做的那个奇怪而真实的梦境。仿佛自那一梦醒来,便多了这个菱形印记。可,这两者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奇妙的联系,我也不能肯定,猜测终归是猜测,或许也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我擦好脸,走出卫生间,却仍忍不住又去回想那个梦境以及梦里那个灰衣长发的男子雕像。梦见得那么真切,可就在仰头要看清他确切面貌的最后一刻,偏偏好巧不巧的醒来了……真可惜!
还有……为什么我会对那个雕像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分明是第一次梦见,却像已经在现实里建立无数次千百遍一样……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我摇头甩去满脑纷乱的思绪,这样告诉自己。
60。第六十章
在吃了早饭赶到邻市的几家图书批发商那里拿到书后,我又匆忙坐车回到市里,将那些书在书店上架并整理好,等忙完了已经是将近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一整天我都忙得天昏地暗,只恨自己不会法术,不能变出个分身什么的。
但,最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却并非劳累和忙碌,而是那身后一双如影随形的刺人目光。那目光和昨天晚上我所察觉的都一样,是出自一个人的。都那么冷厉,那么不带善意,还夹杂了些观察的意味。好象是一只猫刚捉住了一只老鼠,正考虑该怎么下嘴似的。
很别扭也很不舒服的感觉。那目光简直就像是一根根钉在背后的钉子一样。
不过,那目光的主人却并没有袭击我什么的,只是在我所看不到的角落里默不作声的观察着我。而我一是因为忙,二是因为累,所以虽然心里好奇,却一时没那功夫去追查了。
我相信,那人迟早是会主动现身的。
夜晚,劳累了一整天的我正沉沉入睡,却忽然莫名其妙的被一阵冷风给吹醒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睁眼、起身,我很快就看到了床头不远处那不知道何时已大开的窗户,此时已将近深秋了,夜晚的温度也逐渐凉了,所以我临睡前总会将窗户关上。可现在,原本关着的窗户却大开着,泌凉的晚风不时吹进来,让人不觉一寒。
可更让我意外的却并非如此,而是那静静立于窗口前的人影。
皎皎月色洒在那人背后,趁得面容模糊不清。
小偷?!色狼?!这几乎是我的第一反应,可在下一刻大致看明白对方的装束后,我又很快的推翻了自己的设想。
那是一个银袍雪裳的年轻男子,身形修长而清瘦,透出一股子清冷的优雅来;乌黑亮丽的头发高高的挽在头顶,随意的插了支长长的木簪子,露出的脖颈修长优美,高高的昂扬着,让人联想起仙鹤来。
没有一个小偷会作这样的装束,也没有一个色狼会有着那清冷优雅的孤傲气质。
只几眼,我便已经断定这人绝非寻常之辈。
“你是谁?!”我低声喝问,同时也庆幸自己穿了睡衣,才免去了春光乍泄的尴尬。
男子不语,只是移步缓缓从窗口来到我面前。
从未见过走路如此优美的男子。每一步都轻灵优雅,腰肢随着走动而柔柔的摆动着,恍若柳枝,仿如无骨的柔软动人。就好象他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如仙鹤般起舞……那感觉,那震撼,绝不是一言一语可以说得明白的!
随着男子的走近,我吃惊的嗅到有清淡的香气从他身上传来。男人身上有香气,无疑会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且有娘娘腔之嫌。可他身上的香气却不像是那种刻意添加上去的人工香气,而是自然的像是从骨子里不经意散发出的植物清香。
一时,小小的斗室里暗香缭绕。
“你就是周晓君!”男子止步,语气居然是笃定的。
可,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惊愕的看向他,却在看清楚他的确切面容时几乎要惊骇得跳起来!
皎皎月光如水似的洒进来,明白的映照在那人的面容上,一清二楚。
我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却是,这样气质、这样身姿,走路轻灵如鹤,身上还缭绕着一股子清淡香气的男子,面容却是那么的骇人!那张脸右半面光洁如上好的美玉,晶莹剔透,眉眼如画似的动人,微微一抬眸,便有绝世的风华在流转,连真正的女子都是无法比拟。而邹半面脸却恰恰相反,皮肉翻卷,分明是被祝融深情一吻一样,几乎连眉目都分不清了!
一张脸,两面不同的容颜。若说一面俊美如仙,那另一面就是狰狞如鬼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惊魂未定,话也不由说得有些颤抖了。因着实在是对那张诡异的脸按不下去了,便将目光转到一旁,却无意间看到银袍男子脚边有团白乎乎的东西在动,仔细一看才看明白那原来是只小狗般大的白猫,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
可差些没染个我吐血的却是,就是这只不知道打哪跑出来的猫,口里居然含着不知什么时候从我床头叼来的‘灵幻环’!简直是只贼猫!
看到我凶狠的目光,那猫似乎也有些怕了,而后像是寻求庇护似的往那男子身后躲去。那依赖的模样让我明白原来他便是白猫的主人。虽然气得有些牙痒,我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好汉不吃眼前亏……
“是血姬告诉我的,”男子道,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却仍然带着点依稀动人的美丽,“是她告诉了我你们逼死的战羽前因后果。”声音明显多了隐忍的怒意。
“血姬?”闻言,我猛然抬头看向他,“血姬就是这么说的?!”那个女鬼可真是的。不仅凶残嗜血,还喜欢颠倒黑白!鬼都做得那么缺德,估计生前也好不到哪里去!
“以众欺寡,不可饶恕!”男子双手负于身后,语气森然:“我革非此次奉魅刹大人之命,来人间寻找一个人类献祭于冥王。既然你是玄无极的同谋,那就刚好拿你做祭祀吧!”
革非?原来他就是革非!等等——
“祭祀?!”瞪直了眼,我只觉得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的竖立了起来,脑子里也不觉闪过自己被五花大绑,又被开膛破肚的画面……
我想着就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吸着冷气往身后的墙角缩了缩,“我才绝不会去当那什么见鬼的祭品。而且战羽根本不像血姬说的那样是被逼死的……!”
嘴角不屑的上扬,革非在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无论如何,你既然撞在我手上,那就只能算年一自己倒——什么?!”他惊诧的看着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大木棒、快如闪电的扑来。
就在方才,心念疾转间,我忽然看到身旁不远处的木棒,于是就灵机有一动,装出害怕的样子缩向那里。就在革非冷笑的同时,那木棒已经被完成稳稳的操在手里——虽然明白这个半面如仙半面似鬼的男子并非常人,也不是我几招几式可以打得了的。可事到如今,除了放手一搏外,再无其他办法。
再柔弱的人,一旦遇到危险也会凶猛如虎。更不要说是会功夫的我了。
61。第六十一章
那一击,凝聚了我所有的爆发力和速度!
那一击,猛如惊雷,快似闪电,足以将寸许厚的实木桌子一裂为二!若是打在人身上,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虽然我只擅长拳脚之术,对刀剑棍棒之类的并不很精通,最多也只不过是勉强略知晓一点罢了。可如今事关身家性命,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革非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惊诧地看着我,好象一时没有回过神似的。他脚下的白猫却被吓得跳起来,弓身“噌”的窜入主人怀里。
我用的招式叫“力劈华山”。在古时,那曾是一招广为人知的刀法,不过后来又被融入了棍法里;两者的区别并不大,最多也不过是用的兵器不同而已,但都讲究‘快、狠、稳、准’,不给对方回神的机会,力求先发制人,一击得手。
宛若手臂粗的木棒在昏暗里发出骇人的破空风声,最后如猛兽般袭中静立的革非肩头!
小小的斗室里,一片寂静,月光皎皎动人,如银波似的洒了一室。
很静。既没有木棒击中身体时所发生的骨骼碎裂声,也没有被打中时下意识的呼痛声。那凌厉无比的一式“力劈华山”一棒打下去,却居然就像是打上了一堆棉花一样,软绵绵且毫无声息,而那棒上所挟带的力量也仿佛如泥沉大海。
糟糕!
我心里一咯噔,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正要闪身后退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股看不见的强大力量将我狠狠地撞飞到身后的墙上。一时间,我只觉得满眼的金星在闪,全身的骨头都像被人狠狠砸碎了再拼好一样的疼,喉咙间有股腥甜的血腥气味在不停的向上翻涌着。
“唔……”我痛苦的低吟了一声,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的顺着墙壁如稀泥般往下软软的滑落,而口里的血也无法控制的吐了出来。
可……可恶!我终究还是输了。
“不自量力的人类!就算你会一点皮毛的功夫,就真的以为可以打败我吗?!”革非轻轻的笑了,他将灵幻环从猫儿的口里取出,并收入袖中,轻蔑的看着我:“你没有喜歌佩带它,所以我将成为它新的主人!”
“不、不可以……!”我又急又怒,想挣扎着起身拿回那灵幻环,可怎奈身受重创,全身骨骼散架似的痛,连说话都不完整,还哪里有力气站起来呢!
可……那灵幻环是夕夜给我的唯一物品,也上一我唯一可以寄托的思念啊!它的价值已远非任何有形的物质可以比拟的了……就算他那日在以血浇灌的梅树下,说得那么绝情,那么让人寒心的话;就算我自虐似的折磨自己,以期可以忘记他的容颜和声音,将我从我的心上狠狠的剜去……可无论如何我却仍无法忘记他。那全心全意所付出的感情又皆是说收就可以?!
既然无法相守,那就让他所送的灵幻环陪伴在我身边吧,那至少也是一个与他有关联的物件呢!可现在,这个革非居然要连我那唯一的寄托都要夺走!怎能……怎能!!
我不甘而愤恨的看向革非。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凄厉怨恨的模样是否很可怕,我只想恨不得跳起来用最后一丝力气拼死夺回自己的寄托!
仿佛被我愤怒的眼神吓到了,雪白的猫儿不由又向主人的怀里缩了缩身子,并歪着头小心而好奇的看着我。
革非上前,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睥睨着我,如在看一堆垃圾:“人类真是一群脆弱渺小的生物,几乎是不堪一击……看来冥王当年一统阴阳两界的决策是正确的!”书哦着,他一手抱着猫儿,一手拎小鸡似的拎着已没力气挣扎反抗的我,以快得不可思议的惊人速度跃出窗外——
“两日之后,将是你成为祭品的死期!”
……
我被革非带到了那个世界,也就是苍震口里处于荫阳间隙被遗忘的时间。
若可以自由行动的话,我一定会二话不说的去找莫夕夜,不为什么,就只是想单纯的在远处遥遥的看上他一眼。
笑我痴心也好,笑我愚笨也罢……自己的心自己明白。当你真爱上一个人时,无论那人是什么样的,就算是最可鄙、最令所有人憎恨的人,你仍会为他的一个声音,一个眼神而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爱情岂非本来就是最毫无理由而盲目的?!
闭了闭眼,我叹气,尝试着再次起身,虽然全身骨头还在隐隐做痛,却还是可以勉强起身的。不过,最大的问题却是左腿上栓着的拇指粗的铁链。
不甘心的又扯了扯铁链,我这才颓然坐回地上,并在心里大骂革非变态。这家伙将我掳来后就囚禁在这个石室里,还用一根铁链像栓狗似的将我往石柱上一栓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留下一个怪模怪样的鬼魅〔真不明白为什么同为鬼魅,有的长相却那么吓人!〕看守。
难道就这样束手等死吗,难道就这样像牲口一样成为祭台上的祭品吗?!
我绝望的瘫倒在冰冷的地上,心中也同样一片冰冷。
记得少年时期每每看到那些有关英雄志士的故事时,也曾想过自己会否有有一日也死得那么英勇壮烈,却从未想过会在若干年之后居然会落得个这么个窝囊的死法!
难道,这就是我已经注定的命运吗……?
正在我丧气不已时,一团雪白的‘东西’轻盈而无声的跃了进来。就着昏暗的光线,我认出那原来是革非身边的那只白猫,亦是那只让我恨得牙痒痒的那只贼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暗自狠狠的磨着牙,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倚柱而坐,只待那只猫一踏入我触手可及的范围就立刻扑上去将它拿下,以泄心头之恨。管它是谁的猫,反正自己是要被当作祭品而死,所以也就不再顾忌什么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白猫刚好在锁链的范围外停下,而后蹲着身子,仰头睁着一双浑圆明亮的眼看向我。
原先的杀意在接触到那双猫眼的瞬间忽然消散。
昏暗的石室里,那双圆亮的猫眼里闪烁着只有人类才会有的歉意和无奈。
……歉意……无奈……一只猫?!
我使劲揉了揉眼,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很抱歉……”
一声叹息。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楚。
我僵着脖子,缓缓地看向四周——没有其他人,那刚才的说话声是……
——那只猫?!
怎么可能呢!!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我瞪着那只雪白不带一根杂毛的猫儿,不由往后挪了挪身子。
62。第六十二章
虽然这二十多年来,因着一双异眼使我看过不少常人所看不到的奇异事件,可如今亲眼看到一只猫对我说话却还是头一次!、
那感觉很诡异。
难道是说这只猫已经成了精吗?
“别怕,我不是什么怪物,也对你没有什么恶意。”看出我的惊诧和不安,白猫安抚道。
猫有人类的感情,会说话,那不是妖怪什么才是真正的妖怪?!
惶恐不安里忽然多了些好笑,我仍保持着戒备的静看它下一步会怎么样。
“我叫小白,已经和革非相处了三百来年,算起来也可以说得上是半个朋友了吧!”猫轻轻的说,看向我的眼神一片真诚:“虽然我知道革非的作法很不对,也曾私下劝说过他,可抱歉得很,我无法动摇他已经做出的决定……”
活了三百来年?那还说自己不是妖怪……
“唉——!!”猫叹气,叹得我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毕竟一时还是无法习惯面对着有一只说人话、会叹气的猫科动物,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别扭。
“革非原来是个心地很好的人……”猫又幽幽地说,听得我忍不住要翻白眼:“心地好?像他那样的人若是还算心地好的话,那全世界就应该没有坏人了吧!”我语气嘲讽的说。
“不!他原先不是那样的人的!”听不惯我的嘲弄,那只叫小白的猫猛然站起身,像受到了侮辱似的大声为他那个半个朋友兼主人的革非辩护,虽然它的声音最大也不过如幼童般细小,可语气里的愤概却仍冷不丁吓了我一跳。半晌只能呆呆的望着它说不出一句话来。
……
二十多平方米的空间里忽然静了下来,阴暗而深沉。
小白怔怔的站着,像是恍惚间陷入了某个遥远而不可触及的梦,一双浑圆明亮的猫眼也因而变得深沉起来,还带着淡淡地哀伤。
“知道他的脸是怎么回事吗?”
我摇头,满腹狐疑,不知道它要卖什么关子。
小白不再看着我,而是缓缓的趴下,雪白的身子静静的伏在冰冷的地上,如忽然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似的——
“革非本不是人类,他的原身是一只终南山上的白鹤,在即将修成人形的时候却被猎人搅得走火入魔,亏得路过的魅刹出手相助才得以功成圆满。也因为感激,他以血为誓约,成为魅刹麾下得力的四将之一。那时的革非不若此时,不仅有着有一张倾城的容颜,还会在花瓣上轻盈的舞蹈,更是个心地好、喜欢笑的年轻人……直到有一天,他遇见我以前的主人萍草。”说到这里,小白顿了顿,估计是歇了歇气,这才接着说:“主人是个卖花的孤女,很可怜也很坚强,因为是大户人家的奴婢偷情所生,所以才一出生就连同母亲一起被赶了出来,母女都依靠她卖花维持生计,不知怎么的,却被革非喜欢上,而且还爱得死去活来……”
我听得入了迷,也有些急着知道结局,就迫不及待的问:“那后来呢?”可话才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想想革非那半站个若鬼般狰狞的面容和那眼中无意闪过的阴郁哀伤,若他后来真同那个叫什么萍草的卖花女走到一起的话,也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吧!
“后来?”小白已经闭上了眼,把下巴搁在地上闷闷地说,“没有什么后来了,事发后,革非为了平息魅刹的怒气,也为了救心上人一命,居然自己用三味真火忍痛毁去了那张脸,并接受了生生世世不得相恋的诅咒……纵使相逢也无缘相爱的‘绝情咒’!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革非才变得这么阴冷无情……”
原来如此……我感叹。
“……而我,因为不忍心所以就跟随在他身边。本来猫的生命并不长,可革非却给我施了法术;若他不死,我便可以一直活下去。换之而言,就是他可以活到什么时候,我就可以活到什么时候……也因为寂寞,他又教我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其实,他才真正是最不幸的人!”小白絮絮叨叨,看得出它挺为革非的遭遇感到同情的。
也是啊……无论是谁,在一夕之间不得不无奈的毁去自己的绝世容颜,又不得不忍痛与心爱的人分离,忍受着那比死别跟个刻骨铭心的生离……三百来年啊,那是多么漫长!
一瞬间,我之前对革非的怨恨烟消云散。因为,那样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也经历过。
不过——“魅刹为什么要阻拦呢?”我问。实在是不明白那个整天一身红、笑得妖里妖气的家伙为什么要连人家谈情说爱的事也要插一杠子?!该不会是典型的酸葡萄心理吧……唔,很有可能,八九成估计是因为自己找不到对象形单影只的,又见不得人家幸福,所以一才棒打鸳鸯吧?!
可我的脑筋急转弯才刚想出的答案很快就被小白郁闷的声音给否决了:“因为他们两人不是同类……因为人和妖不是同一个种类,所以气息也就不一样。要是长时间在一起的生活,气息就会受彼此影响的干扰而缭乱。开始或许没什么,可后来双方就会因气息缭乱而逐渐衰弱,强些的一方会失去大半能力和法术,弱些的一方会迅速老化和死亡!”
我听着,直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里面也是大有学问呢!
“所以——魅刹为了不让自己的属下能力衰弱,便禁止他们与人类相恋。因此,革非的同伴中,也只有半人半鬼的苍震因与血姬气息相同而可以相恋。”小白无精打采的说。
啊,要是真照这只猫说的那样,我和夕夜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吗?!我不怕缩短寿命,虽然观念里也很不能免俗的想要长命百岁,可若能自由选择,我宁愿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能与心爱之人相伴……长寿虽好,可我却不愿一日一日的数着日子独自寂寞度过那漫长的岁月!那样的日子,如行尸走肉,没有有快乐,没有幸福……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思念……
63。第六十三章
“我要走了。”小白懒懒地起身,叹息:“可惜我没有任何法力,也办法不了你什么忙。我再回去劝说一下革非,或许还可能有一线回转的生机吧……”它岁这么安慰我,可那勉强而无奈的口气却说明希望渺茫,听得我如坠冰窑。
难道就真这么送了性命吗?不甘心啊……!
我沮丧绝望的靠着石柱,蜷缩着身子发呆,连小白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石室洞开的门外,迷雾重重,惨白阴暗。
一如我此时的心情。
……
……参天的树林里,一大片空旷的空地上。
一块巨大的汉白玉石上,一个修长的人影孤零零的立在上面……
一袭灰色的袍子随意的披在身上,垂下的长袖直没膝下,长长的袍摆慵懒的拖曳在脚后,如水波似的荡漾开来……金灿灿的腰带束在腰间,腰肢如翠竹般纤细挺拔;
……扬着修长的脖颈,他抬头遥遥仰望着远方那不可触摸的天际,犹如睥睨天下的尊者;
长长的灰发在背后飞扬,展开一道优美的弧度,如天使张开了他灰色的羽翼……
静静地独自立于汉白玉石上,如一个孤独寂寞的王者,抬首仰望之间,又似乎在等待、期盼着什么……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那汉白玉山个的灰色人影忽然动了动,而后转身望来——
……
猛然睁开眼,我从梦境里惊醒,身下冰冷坚硬的地面和四周的阴暗空荡让我下意识的一怔,但随即便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
伸手揉揉被铁链勒疼的脚踝,我懵懂的记起方才的那个梦。
那人是谁?为什么他会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莫非这个梦在暗示着什么?可,为什么我每次都只能看到他的身影,而无法窥视到他的真切面容呢……?
刘海下,红色的菱形印记不时发出阵阵灼热感,仿佛有什么在其中暗暗的骚动着……
……
这里的世界不若人间般还分作白昼黑夜,皆一律是迷雾弥漫,天空惨白阴沉,让人看了也打心里变得阴沉阴闷。真不知道这里是按什么计算时间天数的。
……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坚硬的石板地面冰冷,透着彻骨的寒意,而我却觉得全身滚烫烫的,体内像是有个大火炉在烧,连带得整个人都烧得虚软无力,神志也是一会模糊一会清醒的。
是发烧。
也是,在这样阴暗冰冷的环境,而我被革非掳来时又只穿了单薄的睡衣裤,加之又水米未进……或许这样的环境对那些体质异于常人的鬼魅妖精来说是没什么的,可一般的普通人可就吃不消了。不病才怪呢!
从掳来至今,除了那只叫小白的猫来过一次外,再没有谁来特地看我一眼,更别说是关心了。毕竟,我只是一个渺小的、可有可无的人类,就算在这个世界病死了,也如死了只蚂蚁微不足道。
……
我虚弱的蜷缩着身躯躺在地面上,全身滚烫,头疼欲裂,心里暗自苦笑——就这样要死了吗……?罢了!病死总比成为活祭品好看吧……
昏沉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烧得太厉害的缘故,我好象听到门外传来些许不大的声音,像是搏斗厮打的动静,但只一会,那声音就消失了,以至于我也不赶肯定那是不是幻听。
管那么多做什么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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