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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4.8M-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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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低头忙乎,心里但对段公公的话不以为然。段公公论起卑鄙无耻,也许还是有争议的,但要说高尚,那更远远称不上,更别说成人之美。

    过了半晌,段知恩又睁开眼道:“你不明白?这也是为了给我留后路,宫中刀光剑影,谁敢说自己能善始善终?我对陆元广有恩无仇,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这就是人情。

    以当前来看,我料那李佑有什么想法需要重用陆元广。若陆元广在李佑那里得志了,将来万一我有落难之时,没准多一条活路可走。”

    “干爹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于己无用之人,还不如拿去换一个也许会有的人情?”小太监反问道。

    “不错!正是此理,陆元广对我此时没有用处,只有放了手,才会有可能得到些什么。”

五百三十一章 朝堂风声

    李佑见了陆元广,宾主落了座正要说话,却有三房的婢女鸀水捧着袍子进来。原来夜间天寒,关姨娘的夫君单薄受冻,便让鸀水送袍子给夫君。

    待到李佑重新入座,开门见山道:“本官今日上奏天子,荐举你连任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一职。”

    陆大使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今天段公公派了人来,不由分说便要决裂,直接原因必然是出自这里,任是谁见了只怕也要起疑。

    他又想起前些日子去内市寻找李佑的事情。那时李大人当着他的面,故意将段公公手下太监大肆训斥,并透露了他的身份,现在看来也是有意为之。

    再加上次奏本的请功抬举和今日奏本的荐举,便就收到了“三人成虎”的效果,那段公公因此而见疑毫不奇怪。

    不过俱往矣,事已至此,还惦记段公公不放,那就太愚蠢了。现在让陆元广疑惑不已的是,有必要荐举他连任么?

    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这个超级肥缺,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真是给个知县也不换的。在激烈的竞争下,一般就是一年一换的轮流坐庄,连任很是罕有♀难度之大,作为现任大使,陆元广非常门清,他也真没指望过自己能连任。

    莫非是李大人是考验他的心性?陆大使边猜测边答道:“能得佥宪青睐,已是下官三生有幸,不敢再得陇望蜀的强行为之。”

    “本官自有本官的道理,你日后便知。”李佑含糊道。他也没有把握。所以此时不好给陆大使一个明确的答复。

    京师内城城门中,距离京东通州运河码头最近的就是朝阳门和崇文门,但朝阳门属于漕粮所用,所以来自于东南方向的客商基本都是从崇文门过关入城。

    李佑知道,这些客商是对异地汇兑业务最有需求的一批人,换句话说,新银号的主要目标客户是扎堆在崇文门一带的。

    因而掌握崇文门税关的宣课分司对这些客商具有莫大的影响力。那么宣课分司的作用就不言而喻了。

    作为一个见识多了三百年的穿越者,李大人有很多种官商勾结的办法,可以利用崇文门宣课分司去推广新银号的业务。并且可以轻易取得垄断。

    念及此,李佑悲天悯人的唏嘘道,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总是黑乎乎的。那么在这个世界里就让他来当这个黑手罢!

    送走了陆大使,李佑回到三房,在门外听到鸀水的说话声,“小姐你可没看到,刚才老爷和那陆大人见面时,言行举止假模假样,令人酸掉牙。”

    “他们就是那样,否则便不会说话了。”关绣绣答道。

    “这也太虚伪了,他们自己不知道么?”

    李佑掀起门帘,进屋道:“你这小婢真是无知!真以为老爷我不明白么?我若不如此。他如何能放心?他要不如此,我也放不了心!便如见人礼节,看似虚文的东西,但谁又能失礼?”

    “其次便如绣姐儿所言,不如此怎么说话?不要以为都是无用之功。至少可以快些拉近关系,不至于无话可说!”

    李佑训完婢女,大手一挥道:“摆饭!”

    又低头逗弄在膝下蹒跚学步的儿子,此时大郎虽然不足两岁,但小涅眉清目秀,俨然是个未来的美少年。毕竟父母的基因在这里摆着。

    关绣绣看在眼里,明白这是夫君故意逃避让他很没面子的银号话题,但这不说清楚又不行。

    她微微蹙眉,考虑如何说才是恰当,却见李佑抬起头道:“你不必的,虽然只有四成股,但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就会出现解决之道。至少此时经营权在我们手里。”

    关姨娘总觉得夫君话里有话,定然还有什么主意藏着掖着。她又看了眼契书,无论如何,情况总是这个情况,那个女人权势赫赫,要是要不回来了。又问道:“既然由我们经营,那派谁去银号掌柜?此人必须要可靠才是。”

    “人选我已经有了,是戴庙祝。”李佑胸有成竹道。

    “戴庙祝?”关姨娘一时没有记起这是谁。

    李佑提醒道:“县里城隍庙的戴庙祝,他做生意到了京城,前几日我帮了他一次,叫他来充当个门面上的掌柜倒也合适。”

    关绣绣脸色在烛光下轻微的动了动。她想起来了,当初夫君在成亲之前,与戴庙祝的娘子闹过绯闻的。当年去城隍庙烧香时见到过韩神婆,确实是个风韵撩人的美妇人,绯闻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这里,关姨娘冷哼一声,“夫君已经被女色误了一次,丢了两成股子。还死性不改的想被误第二次么?要不要叫戴先生带着美貌娘子来家里住着?”

    李佑没料到关姨娘思路歪到这里了,顿时哭笑不得,“死性不改?你胡说些什么,我选中戴恭是有原因的,和他家美貌娘子没关系!据我观察,这个姓戴的胆小怕事,遇事畏缩不前,是个绝好的傀儡!你不是要找可靠的人么,这个就很可靠了,又是本县熟人,知根知底的很。”

    鸀水和仆妇在屋中摆上了热腾腾的饭食,李佑刚要入座,又有家奴禀报道:“卢阁老府上打发人来传话,请老爷你立刻过府一叙!”

    李佑心里惊了惊,卢阁老连夜召他去见面,这其中必有原因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老大人相邀,容不得李佑推三阻四,只得换了衣服,喊来轿夫,向同在小时雍坊的卢府而去,所幸道路不远。

    到了卢府,李佑直接被领进书房中,老大人见到李佑进屋,放下书本道:“你还真是悠哉悠哉的远离庙堂么?这个月来对朝廷的事情不闻不问。”

    李佑奉承道:“有老大人这般人物坐镇中枢,晚辈自然高枕无忧,又何须劳心劳力的勤加关注。莫非眼下有大事要发生?”

    “不错,极其可能有大事。”卢阁老自动过滤了李佑的廉价马屁,点头道:“九月时,朝廷根据你廷审两淮盐案的结果,另派了人前往南京查案,前日便有钦差密奏进了宫。”

    李佑好奇地问道:“钦差是如何说的?”

    “那是直接走给天子的密奏,具体内容外人无从知晓,老夫叫你前来,当然不仅仅是这本奏折的缘故…”

    卢阁老又斟酌片刻,才道:“以老夫在内廷得到的风声,感到天子打算对日渐凋零的彭阁老动手。”

    这既在预料之内,也在情理之中,李佑早有猜测,只是猜不住是什么时候而已。卢阁老的消息和经验都是远超自己,他都开始说有此动向,那么可谓**不离十了。

    李佑作出小小的惊讶神色问道:“这也使得?天子打算如何去做?”

    卢阁老捻须几下,“钦差密奏的两淮盐案,稍加利用,便可以让徐首辅做很多事情了。毕竟徐首辅的同门深陷囹圄,这就是把柄。”

    李佑暗中分析了一下,袁阁老和金阁老大概会听从天子指令,自然有倒彭的态度,袁阁老只怕还惦记次辅位置。

    若天子再有首辅鼎力相助,那么想罢掉彭阁老可谓丝毫不难§首辅为了薄同门丁前运使,亦或除去已经翻脸决裂的彭阁老这个威胁,这次帮助天子并不稀奇。

    内阁六人中,有三个已经确定帮助天子并站在对立面,彭阁老的处境想想就知道多么艰难了,有点墙倒众人推的衰败之像。

    卢阁老又道:“迹象当然不止于此,那白侍郎从刑部左侍郎迁礼部左侍郎,其中含义意思够明显了。短短一个月内,连续两次升迁,圣眷很深哪。”

    天子真要特简白侍郎?是打算引取旧例故事,让他以侍郎身份入直文渊阁?入直文渊阁,即使不加大学士,也相当于握有宰辅权柄了。大学士只是个虚衔,关键还是在于天子让不让你“入直文渊阁”。

    李佑迅速摆正了立场,高声道:“天子初亲政,坐席未暖,怎妄加驱逐辅政大臣!若如此轻率,以一己之好恶定天下之国是,此非社稷福也!”

    这句话说到卢阁老心坎中去了,赞道:“此言甚善!老夫本的你不能明事理、识大体,看来是老夫错怪人了!”

    李大人只是单纯的不消彭阁老丢官,要丢也得等到许阁老结束丁忧之后。现在彭阁老丢官实在是个灾难,那最有可特简入选的白侍郎才四十余岁。一旦他占住了位置,又有圣眷,想叫他给许阁老让位置,是痴心妄想还差不多。

    但卢阁老想得更多,站位更高。他与白侍郎本人没有私人仇怨,但这次天子做的实在急切,让他起了戒备心和危机感。

    站在整个文官角度来看,如今正是君臣磨合时期,双方都要逐渐适应,此时产生的一些规矩大概会成为日后的定例♀是人治的特点,习惯因人而制宜,一代有一代的特点。

    如果天子可以轻易罢免大学士,并毫无遮掩的任用私人顶蘀,这只怕不是什么明君之道,可以说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例。若今后被天子当成定例,事事照此办理,那就麻烦了。

    “你有什么主意?”卢阁老很有诚意的问道。话他得知风声后,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快快找李佑这个小字辈商议解决之道。

    李佑气定神闲的答道:“说难也不难,晚辈试试看。”(未完待续。,投推荐票、月票,,。'(m)無彈窗閱讀'

五百三十二章 稳定压倒一切(求月票!)

    。。卢阁老今夜的本意是找李佑来商讨计议,因为李佑在宫廷庙堂的纵横捭阖上面确实有几分高于常人的机敏,尤其善于浑水摸鱼,这也是满朝公认的。现如今局势复杂,一时没有什么头绪,听听李佑的想法没准大有裨益、能够拨云见日。

    可是把情况说出来后,李佑没提出什么建议,只是风轻云淡的表示“一切包在晚辈身上”,这态度让卢阁老微微怔了怔。shuhaige。

    不禁暗中感叹,这小同乡遇到难题不推诿躲避,反而却敢于勇挑重担,难怪深得前次辅许道宏欣赏重用和维护。像这样关键时刻真正靠得住的人,十个里也未必能找到一个。

    对于李佑搅局的能力,卢阁老是不担心的,但有关后果却不得不提醒他。而且也担心李佑数次大战宰辅不落下风,此时未免心态轻敌。

    便语重心长道:“那白侍郎本身没有什么权势,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侍郎。但他是天子老师,是天子决心提拔使用的人,对白侍郎出手只怕要被天子记恨,这才是最值得担忧之处。我辈这些老骨头大不了致仕归乡,但你不同,正是来日方长的时候…”

    李佑当然明白,阻碍了白侍郎,就等于是在天子心里扎了根刺,这才是最难办的地方。但仍朗声道:“义之所在,吾往矣!”

    对李佑而言,无论从许靠山角度,还是自保角度,都不想看到天子近臣代表白侍郎上位。作为当前庙堂格局的既得利益者和奠基人,李大人讨厌一切让他利益受损的变化。

    他又想起什么,问道:“文渊阁大学士杨阁老如何看待?”

    文渊阁大学士杨进向来是前次辅许阁老的盟友,与李佑的关系也很不错。在正常情况下,他也应该反对将彭阁老赶走,换为白侍郎入阁。

    卢阁老摇摇头,“杨阁老也有他的苦衷,明日你看过邸报便知晓了。”

    听到这句话,李佑就晓得明天的邸报肯定十分劲爆。必看不可。离开卢府一夜无话,到第二天,李佑去了衙署便急急命书吏去通政司抄邸报,欲先睹为快。

    等到邸报抄来,李佑展开细看,别的消息倒也没有什么,唯有一道天子诏书中的官职变动令人眼花缭乱——

    刑部尚书荀飞谦迁为兵部尚书,原浙江巡抚冯观应迁为刑部尚书。礼部左侍郎安训升为浙江巡抚。刑部左侍郎白云生迁礼部左侍郎。

    不明内情的外行人只能看个热闹,经过昨晚卢老大人的点拨,李佑却是能看出门道的。

    别人津津乐道于尚书巡抚这些大员变动。但内行人则明白,白侍郎从刑部迁礼部才是核心内容。

    道理很简单,礼部比刑部清贵。国朝有以礼部侍郎入阁的先例,却从未听说过以刑部侍郎入阁的。不然天子没道理在白大人刚升刑部侍郎没几日,又再次平级迁为礼部侍郎。

    这些官职变动,李佑越看越有意思。就拿刑部尚书荀飞谦迁为兵部尚书来说,这算升职,兵部比刑部地位高得多。李大人知道荀尚书早有去兵部的念头,为此还请托过他帮忙游说,如今可谓是梦想成真。

    但在这梦想成真的背后,则值得玩味了。荀尚书出自文渊阁大学士杨阁老门下。这次天子让荀尚书升迁,背后肯定有利益交换,如此只怕杨阁老也不便再出面反对天子了。

    另一个冯前抚台虽然没当上兵部尚书,但能当刑部尚书,也算晋身外朝七卿,估计也是天子布的局。

    李佑闭目养神,在脑中将内廷六大学士和外朝七卿想了一遍。发现不知不觉间。强势不知多少年的彭阁老在高层中,如今似乎成了四面楚歌之人。

    如果天子找借口将彭阁老致仕,然后用白侍郎入阁替补,那么其余大佬的立场如何?

    徐首辅因为被两淮盐引案牵制,又因为与彭阁老决裂反目。不会反对;

    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本身就是老牌帝党,与彭阁老有过宿怨。更何况干掉彭阁老后他就可以接任次辅,更是乐见其成。

    武英殿大学士卢阁老心里不同意的,想留住彭阁老,但没有死保彭阁老的借口。

    文渊阁大学士杨阁老在自己门生迁为兵部尚书后,最少也是个中立,不会公开反对。

    东阁大学士依附于袁阁老,当然也不会反对。

    至于外朝大佬中,吏部赵天官与李佑一样,是想留住彭阁老的,户部晏尚书、礼部海尚书是彭阁老党羽。除此之外,只怕没有人支持彭阁老。

    综合盘点起来,在朝廷高层中,想保住彭阁老的,只有一个大学士和三个尚书;支持让彭阁老倒台的,却是四个大学士,三个尚书,一个左都御史,以及分量最重的天子。

    这势力对比十分鲜明,越是高的层面里,对彭阁老越是不利。在一年多前,任是谁很也难想象,在内阁十分强势的彭阁老会落到如此地步,真是一言难尽!彭阁老也只能感慨,一见李佑误余生!

    这围攻彭阁老的布局也颇为高明,借着李佑与彭阁老相斗的由头,一步一步将曾经势位赫赫的彭阁老逼到了这个窘迫境地,手法十分老练。

    但李大人晓得,天子尚显稚嫩,哪有如此老道,必然是背后有人指点。别人大都还在猜测此人到底是谁,但李佑却根据与朱部郎喝酒时得到的内幕,很明白此人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段知恩。

    李佑与段知恩在南巡时见过,但没有什么往来,也不很熟悉。在心里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目光又落到了邸报中白侍郎的名字上,李大人隐隐感到,段知恩有可能与白侍郎是互为援手的。

    李佑的怀疑不是没有先例,白云生是天子身边多年的授业老师,段知恩则是天子大伴,两人之间必然熟悉。这次如果真是段知恩鼓动天子布局,最大受益者则是白侍郎,能不让李佑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么?

    翻开史书,国朝翰林通过交结天子身边内宦来入阁的事情屡见不鲜,不是什么稀罕事,那些在宫廷内书房教过书的翰林入阁比例很高,原因就在于此。白侍郎与段公公不过是又一起翻版而已。

    稳定压倒一切,但凡想改变现有秩序的,都是敌人!未完待续。。

五百三十三章 很不习惯这样被动

    欢迎大家来到…《 书海阁 》…:shuhaige。

    快到年底的时间是朝廷最闲的时候,闲得无聊时就要有点事情,譬如在冬至大朝后,弹劾彭阁老的奏本骤然增多。具体罪状集中在两条,一是指使奸商构陷大臣,指的吕家状告李佑的事情,二是包庇户部玩忽职守,酿成两淮盐案。

    看似并不算太大的事情,但在朝廷中,一件事情总是可大可小的,顺了势就能大事化小,逆了势就只能小事化大了。

    八方风雪,铺天盖地,对于弹劾彭阁老的奏疏,天子没有为了息事宁人留中不发,也没有为了维护宰辅尊严驳斥回去。而是一本又一本按照平常奏疏流程下发到内阁,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这个态度无异于告诉彭阁老,你已经不受欢迎了。不过彭阁老心理素质不错,还能死撑不去。

    朝廷上下便纷纷猜测,大势已去、四望皆敌、空前孤立、又不为天子所喜的彭阁老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若能体面一些就是致仕乞休。

    也有人戏言,除非彭阁老具有像李佑一般的神通,才能以奇诡偏锋破开困局。可惜,连李佑都是他的死对头,更别说如今李大人连朝堂都进不来,纵然技痒也是有心无力了。

    世态炎凉对比是鲜明的,和彭阁老的冷境不同,另一边的白侍郎变得炙手可热,仿佛新陈代谢迫在眉睫。

    人人皆知,白大人就是将要替补彭阁老入阁的人物。而且关键是此人甚得天子信任,是天子亲政后第一个重用的大臣,估计将来当个首辅问题不大。

    这便是所谓的从龙之臣。从龙之臣获得高升也是朝堂上的潜规则,白侍郎便是今上这批从龙之臣的佼佼者和代表者,被赶出朝堂的李大人便是“倒霉”的反面典型。

    却说这日,李佑去了吏部拜访天官赵良仁。为的就是陆元广接任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的事情。这事很难。但总得试上一试。

    到了吏部后院,却被告知,天官正在见客。李佑便打算先去部里其他各司转一圈。却又被告知,天官也请他进去。

    这就让李大人纳罕了,来这里拜访的。肯定各有各的事情,大都是不便于有第三人在场的。所以按照顺序分别会见就是,哪有一起见的道理?

    李佑心里想了想,这应该是赵天官对里面先到客人有所不满的表示罢?不然为何没来由的让他也进去打扰。

    进了会客的厅中,李佑迅速扫了一眼客座,不由得叹道真是冤家路窄,这先到的客人居然正是最近的大红人白侍郎。

    李大人对主座上的赵天官施礼,随后对白侍郎点点头算是见过,便坐于另一边的客座。

    李大人与天子身边近臣的关系大都不怎么样。从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到翰林院编修李登高,包括白侍郎在内。天子南巡扬州时,他也曾被侍驾大臣集体排斥过。

    故而此次猛然见到了白侍郎。李大人懒得讲究太多礼节。随意应付几下而已。再说破坏现有秩序的白侍郎已经被李佑划归入敌人行列,私下里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白侍郎心中暗恼。虽然京中官员礼节随意性很大,但最近他春风得意,别人见了他皆是执礼甚恭,相较之下,唯有眼前这李佑礼节轻慢,浑然不将他放于眼中。又想起前阵子玉玲珑的芥蒂,恼意更甚。

    赵良仁对李佑问道: “你所来何事?为崇文门关么?”

    李大人没料到赵良仁在外人面前一口捅了出来,这种黑箱作业的事情并不合适公开说。随即醒悟到这必有含意,便答道:“正是,那现任的陆大使功绩卓异,理当连任,以彰朝廷公正!”

    “那可巧了,白侍郎也此事而来。”赵天官笑道。

    嗯?李佑看了白大人一眼,他也是为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的位置来请托赵天官?不过李大人敏锐的觉察到,赵天官的语气和态度很值得玩味哪。

    吏部天官这个位置,手握铨政大权,但天下好官位永远是狼多肉少,所以因为权力带来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敢在吏部天官面前请托重要人事的,那本身也非要有大面子不可,面子不够的,那就免开尊口,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跑到吏部尚书面前指手划脚。

    这大面子有两种,一种是地位尊贵带来的面子,如宰辅公侯之流,直接向吏部尚书递话理所当然;二是与天官的关系极其密切带来的情面,如亲友之流,那递话也很随便。

    李佑就属于后者,所以可以厚着脸皮屡屡到前后两任天官面前讨人情,当然李佑自己也争气,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但现在的问题是,白侍郎属于哪一种?论官位,他不过是三品侍郎,还没入阁当阁老;论情面,他与赵天官这边从来不是一路人。

    然而白大人却跑到这里请托人事,若是一般不起眼的官职也就罢了,居然还是崇文门宣课分司这样万众瞩目的肥缺…

    对此李佑的评价是,白侍郎心态膨胀的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他现在还不是宰辅哪。李大人又猜到,难怪赵天官违反常理的把他叫进来,大概天官老大人端着架子放不下,让他李佑出面当恶人、唱白脸罢。

    拿定主意,李佑便对白侍郎开口道:“什么时候礼部可以私自干涉铨曹了?”

    白侍郎淡然道:“阁下似乎也不是吏部的。”

    李佑正要继续说什么,却见白侍郎虚晃一枪,不与他纠缠便起身告辞

    白大人又不是傻子,眼前赵天官阳奉阴违,李佑阴阳怪气,还留在这里作甚?而且和出了名牙尖嘴利的李佑斗嘴,纯属自取其辱,年初南巡时,翰林院后辈李登高被李佑喷到羞愤跳水还历历在目哪。

    他今天来这趟,一是有人对他许以万两重金谋求崇文门关大使职位;二是想与赵天官套套近乎,看看有没有可能凭借自己的上升势头,空手套白狼的将这位要害人物拉拢过来。既然事情不谐,拔腿走人方为上策。

    送走了不速之客,赵良仁对李佑叹道:“翰林中人,总是清高,实务不足。”

    也就在自己人面前,天官大人才敢如此一鳞半爪的吐露心声。李佑心下了然,赵天官八成是对白侍郎坐直升机入内阁比较不爽,为什么不爽就不必赘言了,稍有情商的都懂得,不过这想法也是个挺有代表性的想法。

    李佑顺着话说:“纵观过往,为何散馆后出翰林院的庶吉士总比老翰林们成就大,原因就在于此了。”

    重新坐好,赵良仁又对李佑说:“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每年一换,这种白捡上万银子的差事谁不想拿到手?连我都烦恼,你掺乎进来作甚,这也不是你能顶得住的。”

    “老大人勿虑,别人问起来,只说陆元广连任是归德千岁的主意。谁若不服气,便让他自己去找皇家要官。”李佑答道。他发现归德长公主的大旗有些时候很好用,所以不用白不用,这种时候就将千岁殿下抬出来挡枪罢!

    赵良仁奇道:“你真说动了千岁殿下?这倒可以,也省的本官今年为此烦恼了。”

    谈妥了事情,从吏部告辞,回到五城总察院衙署。却有几个外地商会敲锣打鼓的送来了牌匾,为的就是感谢李佥宪打黑除恶,还了南城地界一片朗朗晴空。

    民众送牌匾这种情况在地方很常见,但京师衙门都不是亲民官,所以很少有。

    对于这类名誉,李大人自是欣然受之,多多益善。至于犯忌讳什么的就不用考虑了,青罗伞盖都打出来了,收几个牌匾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李佑面带微笑、平易近人的亲切接见了众商会管事,并座谈良久,表示今后将继续秉公执法,为众人经商创造良好的氛围。

    人群散去后,却有一人偷偷留下了,对李佑求道:“李大老爷,这总可以了罢。”

    李佑答道:“本该是可以了,但今天本官又有个新想法,所以还得等等。”

    “李大老爷,我们商家都知道信用为先。出尔反尔不太好…”

    “你放心,这次事成,本官绝不食言!”李佑信誓旦旦道。

    吕家主叹口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五城总察院衙署。他最小的那个儿子如今还在总察院牢里关押着,有了公主出面,那李大人态度倒是不错,但总是推推拖拖不肯放人,长公主催了几次也没脾气了。

    好在探视过几次,知道儿子在牢中也是独门独院、好吃好喝待遇,除了无聊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不懂李大人到底为什么这样关着儿子。

    办完公事,眼瞅黄昏已到,李佑准备出衙回家,出门便撞上个通政司的官员。

    此人是许阁老的门人,也是李佑在通政司的眼线,他对李佑叫道:“方才礼部白侍郎上了奏疏,弹劾崇文门陆大使,特来告知李贤弟!”

    李佑小小的惊了惊,他还没有出手,这白侍郎却先出了招,他喜欢算无遗策并抽冷子先发制人,很不习惯这样被动哪。出招就出招,目标还这么偏,此人到底有什么想法?'(m)無彈窗閱讀'

五百三十四章 纨绔偶像!(求月票!)

    从纸面意义上,一个三品大员弹劾九品小芝麻,是不值当这位通政司官员大惊小怪的跑过来通知李佑的。

    但这个九品实在是很招人眼球的九品,不能以普通九品视之。更重要的是,前阵子李大人两次上疏,第一次抬举陆大使的功劳,第二次荐举陆大使继续连任。谁都会认为,其中意思就是这位陆大使将由李佥宪罩着了。

    再加上在南城廉政风暴中,兵马司和察院被李佥宪一窝端送进了都察院,只有宣课分司的陆大使在暴风骤雨中毫发无伤、全身而退。要说他没有投靠李佥宪,鬼都不信。

    所以这位通政司的老兄看到最近快速蹿红、隐隐有入阁迹象的白侍郎突然出手弹劾李佑的新招来的班底,便急急忙忙过来告知,而李大人也绝对不会嫌他事多。

    李佑听到消息后有点无语,这白侍郎惦记宣课分司位置失心疯了吗?前脚求官不得,后脚就弹劾,这是热门宰辅候选人的气量和做派?从当初南巡的接触来看,他不像是这样的人。不过无论像不像,却已经干出了这样的事。

    李大人沉吟片刻,随即改变了今夜行程,对随从招呼道:“不回府了,去那本司胡同!”

    本司胡同,欢场所在呐…韩宗知趣凑上来请示道:“去哪一家?邀请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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