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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新明朝4.8M-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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鼐熳踊沟茸耪飧觥!
单纯从技术角度,李大人给天子这次举动打了九分。
天子利用彭阁老空前孤立的时机,借势而为的出手罢掉不大不小不至于朝廷震动的常侍郎,然后迅速用亲信补位。此后便进可攻退可守,放出风声观望众臣态度,再相机而动。
以两淮盐案为武器,至少可以压制住徐首辅不敢乱动,同时等同于悬在户部之上的利剑。
这彭阁老真成大厦将倾态势了,谁都想从他身上挖一口好处,出现颓势不要紧,但人人都以为他已经衰颓那就要命了。
李佑敢断定,如果彭阁老真黯然去职,又空出大学士位置。那肯定是白学士再以刑部左侍郎迁户部左侍郎,然后入直文渊阁,补上大学士空位参赞机务。
但技术归技术,技术之上还有其它因素。现在满朝真的是人心思定,不想生事,天子作为观棋者便足矣,又何苦非要亲自下棋。
打个比喻,对于满朝重臣而言,刚刚亲政的天子才新入朝堂的外来户。无论在哪里,一个新人过于张扬,势必会引起老人反感,这无关乎立场和道德,是人性的本能反应。
这也是李大人被袁阁老奏请免朝参,无论敌友都有莫名喜闻乐见之感的原因,也算他抢班夺权付出的代价。
李大人忽然觉得,他被赶出朝堂,没有当上天子近臣,如今看来反而是好事,现在的天子,远远称不上成熟。更何况若是天子此时让他出动当打手,他怎么办?
不过李佑还有一点很疑惑,以他目测,天子没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水准,这超常发挥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朱放鹤只说了三个字“段知恩。”
李大人闻言不由得感慨连连,太监影响天子,果然比文官有先天优势,这就体会了一次。
放鹤先生又举头痛饮,连灌了几口酒,才道:“难做!难做!”
李佑同情的给朱放鹤满上,不用问也知道,朱放鹤作为天子信重的远亲宗室,只怕也被天子使唤去做一些小动作。
但朱放鹤乃是科举探huā,经历是标准的读书入仕道路,文化心理上更近似于士大夫,所以内心才会矛盾,连说几个“难做”。
李大人忽然体悟到伴君如伴虎的深意。将君理解成虎是最粗浅的境界,其实真正的虎并非这个君,而是围绕着君产生的权力博弈!
而且,庙堂之上君臣之间的权力博弈往往是没有退路的,不会再有更高层次的大人物控制局面。
他便很直白的对朱放鹤道:“本官远离朝堂,幸甚幸甚。你说的这些,听过就罢,似乎与我关系不大。倒是你要当心了!”
说到这里,李大人不禁有点沾沾自喜。塞翁失马,安知非福,这段时间离开朝堂,恰好躲开这一次,不知少了多少麻烦。
朱放鹤支着桌子答道:“谁说与你没有关系,你以为我耐着性子与你说了这许多,是奉谁之命?”
放鹤先生不胜酒力,宿在了此处,而李佑则要回家。老鸨殷勤的将李大人送至院门外,李佑随口问道:“不知玉玲珑落于谁家?”
“是翰林白学士,倒也算得才子佳人珠联璧合。”(未完待续)!~!'(m)無彈窗閱讀'
五百一十九章 内市偶遇
。。在回去的路上,李佑脑中闪过当初许次辅和卢阁老与他说过的一些话…
廷推五城提督御史时,有个废掉首辅的机会,但许次辅放过了。……精彩开始…。^_^。对此许次辅的解释是:如今处于交替时期,天子又是少年,喜好兴趣不见得定型,朝臣也没有摸透,而且天子早晚会有自己的洗牌想法。所以在天子亲政初期当首辅风险很大,别人可以躲开不与天子正面相对,但首辅躲不了。shuhaige。
他李佑打了晏尚书闷棍,将卢老大人送上大学士之位,对此老大人在私下里苦笑连连。也对他说过:太后毕竟不是正牌天子,有许多先天不足,这十年来朝臣习惯了弱势的太后,这回碰到真正的天子,只怕要有个适应期,这时出头未见的是好事。
朱部郎与两位大佬还真是有差距,李佑比较之后暗道。两位大佬早早就从不同角度对当前状况有所预见,并有意识的规避风险,而放鹤先生事到临头才为此发愁,这就是水平高低的区别了。
却说在次日,那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陆元广在司中将今日事务略略处理过后,便进城望大明门而去。盖因李佥宪的五城总院衙署在地标物大明门之西的一条无名的幽静胡同里,据说李佥宪已经向工部申请将此处命名为总察院胡同。
陆大使在五城总院衙署仪门门房处,按着规矩递上名刺,并同样按着规矩附带红包若干。
李佑这些年来的专用门官就是那使惯的张三,一直没有换过人。
张大爷不动声色的、熟稔的将红包没入袖中,并很专业的在刹那间掂出了分量,脸上便露出一丝笑意,按照自家老爷“服务热情”的要求,对陆大使道:“这位大人,来得不巧,我家老爷眼下不在衙中。”
陆大使抱拳为礼道:“敢问佥宪去了何方?何时回转?”
张三如实答道:“今日逢四,是宫中内市开启之日,我家老爷亲自去坐镇维持了。至少要到午后未时才可回衙。”
陆元广感慨道:“佥宪老大人身居高位,尚且亲力亲为,真是为国效力不辞辛劳,我辈之楷模也。”
“是极是极,我家老爷向来是勤于公事的,天南地北有口皆碑。”张三自豪的说。又寒暄过几句,陆元广便告辞离去。
既然今日李佥宪不在,那便明日再来赔小心…陆大使边想边走。待要出大门时。却迎头碰上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家的家主吕昭节。
年初陆大使上任时,西商几个头面大人物联合做东招待过。所以陆大使识得吕老爷,见到人便问候道:“吕员外许久不见,这是要哪里去?”
吕员外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行礼道:“见过陆老爷。犬子不争气,陷入总院至今也不得脱身。托人捎过话,李佥宪满口答应却始终不放,愁煞人也。”
都闹到吕家敲登闻鼓了,陆大使如何能没有听过,闻言便讶异道:“听说只是口角小事,到如今还没有放人?李佥宪不在衙中,你这趟算是白跑了。”
目送吕员外离去,又想起自己。陆大使忽然打个冷颤,不详的阴影笼罩心头。
从吕家的事可以看出,这李佥宪报复心有多重,自己抓了他的同乡,在他亲自来要人时一点认错表示也没有,这很不妥当啊。
虽然最终给李佥宪面子放了人,但昨天他走的时候。态度忽然变得冷淡。肯定心里极其不爽,想必自己这面子真没有给足了!
遇到心胸狭窄的人,特别是李佥宪这样少年得志的人物,最要脸面,脸面没给足就相当于打脸!
自己虽然与司礼监秉笔太监段公公是同乡。近年来内监势力衰微,段公公虽在天子左右得宠。但目前他的手尚无法直接伸到宫外,远水不救近火哪。若手握监察司法大权的李佥宪发起狠报复,段公公未必能及时救助到自己,文官们买不买太监的账,还未为可知。
所以事不宜迟,越早化解越好!和李大人一样心思很多的陆大使疑神疑鬼考虑半天后,再次下定决心,转了方向,向北而去。
时值太平盛世,帝都风物繁华,除了钟鼓楼、棋盘街、崇文门等店铺林立的商业区外,还有一些著名的大市集,逢固定日期便开市。内市便是其中一个,而且也是特点最鲜明的市集。
内市每逢四开市,地点禁城之东、皇城以内的御马监一带,所有货物沿驰道两侧罗列。每逢四的日子按制是宫中向外运垃圾的时候,各门都开,出入方便,所以渐渐形成了市集。
故而内市专为供应内廷需求而设,货物以精美名贵著称。主要顾客是宫中人物,如后妃、太监、女官、宫女等,后来京城权贵人家也常常到内市购物,消费人群比较高端。
刚刚入京时的李大人曾经对此很惊讶,庄严肃穆的皇宫边上每月有三次庙会般的市集,天家居然也不禁止。只能感慨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宫中人物也有用度,有购物需求,又不方便动辄请内外衙门办理,所以需要这么一个贸易机会。
对于能露脸的事情,李大人向来嗅觉敏锐,干活就要干到别人眼里,不然岂不形同白费力气?
所以每月初四、十四、二十四这三天,总管京城治安的李大人时常亲自到内市巡逻并维持市集秩序,同时美其名曰“防禁奸邪窥伺宫闱之侧”,十分卖力气。
话说陆大使找到李大人时,他正坐在一处廊下,苦口婆心的在两个太监之间调解。
原来这两人分别奉了各自主人的命令,出宫采购用物,却为争夺货物发生矛盾,互相争吵扭打让李佑看到,便就近找了处地方调解纠纷。
其实李佑心里很不耐烦,要是两个漂亮宫女吵架他还有兴趣慢慢来,两个太监就算了罢。忽然抬眼看到陆元广小心翼翼的赔着笑向自己走来,并远远的就拱手行礼。
昨日事情了结,今日他怎么又来找自己?李大人很莫名其妙,但心思转了转,便生了主意。
等陆大使走到身前,李佑没有搭话,仍面朝两个太监,指着其中一个大喝道:“你休要仗势欺人,胆敢不服本官调解么!你就是段公公屋里侍候的又如何?看到没有,此乃段公公的同乡、崇文门的陆大人,比你不亲近么。他都与本官十分莫逆,还怕你不成?”
陆大使看着李大人在皇城里也威风凛凛,毫不客气将宫中内监狠狠训斥到屁滚尿流,不禁目瞪口呆,隐隐间产生了为官当如是也的感想。
不过李大人好端端的扯出自己来是什么意思?以他老大人的底气和人脉,根本不用打自己这张小旗啊,这回头还得寻机会去找段公公解释。
眼下陆元广即便再疑神疑鬼,也想不到李大人的看中了他这方面去…
“陆大使寻本官有何贵干?”李佑问道。
陆元广谦卑的答道:“昨日对老大人多有不周,心中追悔莫及,故而愿当面谢罪。”
哦…李佑拍拍手,站起来道:“你晚来片刻,说不定我就不在这里了。正要起身去吏部办事,那就同去罢,午间我请你吃酒。”
吏部?!陆元广呼吸紧了紧,这个诱惑可不小,天下官员谁不想去吏部混脸熟?但大都不得其门而已。
可是邀请有虚有实,陆大使不能确定,李大人这个邀请是虚的还是实的。如果是虚的,自己印沼ρ吞簧系懒恕5背尚榈模滞上А
或许有人奇怪,陆大人品级虽然是最卑微的九品,但坐在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这种超级肥缺上,可谓是给个知县也不换,在官场还有什么念想?
但要知道,天子脚下的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按习惯是一年换一个,总不能叫一人都吃了去。陆大使今年年初上任,现在已经是年尾,而过了年任期就到了,那时就要另选官职,吏部便至关重要。
可以说,他这样的小官员,还放不到朝廷里考量,升迁荣辱全在吏部手里,能不对吏部敏感么?
李佑扫了满脸纠结的陆元广一眼,淡淡道:“陆大使在崇文门养的眼界高,瞧不起我李某?”
“不敢不敢!下官任凭驱使!”
李佑严肃的点点头,转身就要与陆元广离开,忽的听到女声叫道:“李大人慢着!”
回首望去,见那人身着团领紫衫,内衬棉袄,头戴软翅纱帽并簪着绢花,却是女官打扮。走得近了,又瞧她***端庄,只是一时看不出岁数。
有品有级的女官与宫女是不同的,从民间良家年长女子中选识字会算者,以充入宫中应付职事,一般都是从寡妇中选,特别是文化水准比较高的江南一带。
当然女官与宫女的最大区别是,理论上女官类似于平常人家的内院女管事,不是天子后宫的备选。
那女官走到李佑面前,微微袖手躬身,轻声道:“见过李大人,近日听人说李大人是虚江人,妾身亦是,今日便斗胆请大人留步。多有冒昧之处,还求李大人宽恕。”未完待续。。
五百二十章 陆大使进吏部
一听到对方的话,李佑心下了然,这是要求到他帮忙了。
至于她自承是同乡,李佑倒不奇怪,因为国朝宫中女官按习惯多选自苏、杭二府,这两地识文断字的女人比较多。也就是说,至少半数女官是苏州人,有个籍贯虚江县的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李佑侧头看去,却发现陆大使不知何时已经主动走到道路对面的货摊边上翻看货物,让李佑对他的满意又增加了几分。
李大人既不热情又不冷淡,以平常语气问道:“不妨,你唤住本官,却是为了何事?”
那女官不急不缓娓娓道来,别有雍容风度,“妾身二十岁上守寡在家,当时大内在民间选取女官,妾身得以入选,至今已经十余年矣。如今久居深宫,与外音讯不通,无路可传递,故乡亲人近况一概不知。直至今日在内市幸遇李大人,祈望李大人念这同乡之情,代替妾身打听故旧消息,不胜感激。”
李佑想了想,若是举手之劳犯不着得罪她,便道:“虚江至京师两三千里,往来消息传递多有不便,本官若遇到南下之人,自然可委托他帮你打探。但本官有话在先,传递口头消息可以,但不可传递书信,以免被弹劾交通内宫。”
女官又微微屈膝道:“谢过李大人大恩大德,妾身铭感五内。”
李佑记下姓名线索后,与陆元广出了东安门,招呼轿辇随从,朝吏部而去。这段路程并不长,没多久就到了。
吏部外面人头攒动,这几天刚刚结束了一**选,正公布官员名单。否则李佑想来找人也找不到人。因为大选期间。吏部从天官到文选司,各自都紧闭门户,绝对不见客(其实绝对这个词挺值得商榷)。
李佑昂首挺胸穿过人群。进了吏部前院大堂。他环视堂中,发现在大堂里办公的吏员都是相识的,便抬手抱拳打了一圈礼。随后穿堂而过,要继续向里面行去。
李大人在吏部是老脸面老熟人老客户了,都晓得他与本部渊源很深,所以随他怎么走动也没人管。
但李大人身后还有个陆元广跟随,陆大使选官时到过这吏部前堂办手续,但也仅仅就是到过前堂而已。
掌握天下大多数官员命运的吏部内院对他这个举人出身的九品芝麻官而言,是异常神秘而又高不可攀的,一顾莫名的卑微感在心里不断滚动。
李佑大摇大摆向里面迈步,本来一直跟随走的陆大使却立定没动。两腿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出去。
那李大人什么也没有与他说清楚,他糊里糊涂的就跟着走到了这里。他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李佥宪为什么敢直闯而入。他更不知道李佥宪是否要他一起进去。
那里面不是菜市场,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内院。不该他这等杂流身份能进去的地方。
李佑已经走到了门槛,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了眼陆大使,高声喝斥道:“楞着作甚?还要本官扶着你么?”
他又对旁边老吏叹道:“此乃崇文门的陆大使,领着他来见识世面,却真是不中用,让你们见笑了。”
大堂中的老吏们应景笑了几声,瞧这口气,这陆大使八成已经投靠了李佑,今天是来通关节的罢。
被李大人斥过,陆元广反而清醒了几分,腰不疼了背不酸了腿不抽筋了,连忙跟上,朝着里面走去。
到了内院,陆大使紧张的不敢东张西望,只低头随着李佑前行。不知穿过几道门后,再抬头时已经站在一处高堂廊下。
李佑对着把门的差役问道:“老大人在么?本官求见。”没多久,他与陆元广被领进去。
进了屋后,陆大使借着窗户透进的光线望去,见对面屏风前方的公案后,有不苟言笑的威严老人正襟危坐,从胸前补子花色细看是正二品。
陆元广当然晓得,整个吏部里正二品只有一人,这是吏部天官?外朝百官之首的吏部尚书?
陆大使毫无心理准备,猝不及防的猛然面对这等轻易就可以决定他命运的大人物,顿时惊呆了。刹那间呼吸停住,下意识的膝盖一软,就要上前叩见,但领头的李大人不跪,他也不好抢在前面,只能立在李大人身后。
“多日不见老大人,今日无事前来问候。”李佑拱手为礼道。
赵天官训道:“京师安稳系于你一身,怎可说今日无事?你年纪轻轻身兼重任,不可嬉游废公!不然愧对朝廷,一旦生事悔之晚矣!”
李佑“是、是”的应了几句,又闪开半个身位,露出后面陆元广,介绍道:“此乃京师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陆大人,甚有才干…”
九品…赵天官脸色变了变,挥挥手道:“无事就退下!不必效这村夫之行,成何体统!”
“那便告辞了。”李佑不以为意,洒脱的作别,并扯着已经呆若木鸡的陆元广出了门。
李大人被吏部尚书责备了,为何却浑然不在意?陆大使懵懵懂懂在赵天官面前转了一圈,回到院中还是浑浑噩噩不辨东南西北。
等他重新醒过神,又发现自己立在了某间房内,李佑正与一位四十来岁的青袍官员说话。
陆元广正在心里猜测此人是谁时,李佑忽的回头对他介绍道:“这位是文选司郎中左大人,还不上前来拜见!”
天下第一司的天下第一五品!自己这小九品将来挪到那个位置,大佬们是懒得操心的,但直接操作人就是他左郎中!陆大使再次震动。
不过有了方才见到天官时的惊吓在前,这回相对就不那么严重了,连忙麻利的上前深腰揖拜。
“此乃京师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陆大人!”李佑又一次介绍陆大使道。
左郎中号称脑中至少存有三千名官员的履历,并向来以此自傲。陆元广虽然只是个九品小杂官,但这个崇文门宣课分司大使实在太特殊了,便有幸在左郎中的脑中占有一席之地。
稍加思索,想起陆元广的跟脚,这是年初段公公说动天子传话任命的…左郎中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几眼,仿佛自言自语道:“阉党?”
这两字一出,陆元广登时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在这些清流华选面前,出身也就罢了,好歹都是读书人,举人也能撑起场面,但靠着太监得官,简直没法抬头。
这不是他陆元广想自傲就能傲的起来的,整个官场就是这样的氛围,就是这样的风气,而且是公开鼓励这种鄙视的。
李佑冷眼旁观,暗暗点头,感到这姓陆的可以争取。不愧是读过书、中过举的,被鄙视了还知道羞耻。
便开口道:“左兄不要太刻薄,陆大人只不过是时运不济,两次春闱不中,无奈屈身而已。其实他颇有才干,今年在崇文门政绩卓越,远超前几任,英雄不问出处啊。”
左郎中能稳稳坐在专司选官的位置上,心思是何等剔透。短短几句话,他便看得出来,这李佑混在京城地面,手头乏人可用,想收个小弟了。仰头哈哈一笑,“晓得了,本官先前戏言尔!”
随后李佑还领着陆元广去拜访了考功司潘郎中,一样的对陆大人大吹大擂一番。
对此陆大使只能无语了,这吏部看起来就像李佑家后院一般。部里三个最有实权的人那里,全都与家长里短的串门子一般熟门熟路,毫不拘束。
难怪开始进吏部的时候,大堂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小吏们都不阻拦并且还得赔笑。自己怯场迈不动步子,确实挺给李佥宪丢人的,被斥责两句也不冤枉。
出了吏部大门,站在午时阳光下,陆大使忽有不真切的梦游感,自己真的从吏部内院天官、文选郎、考功郎房间里游览了一圈出来?
前方李大人的身影愈发高大起来,陆元广心中连连感叹羡慕道,这才叫做官,这才叫官场,潇洒!自己除了能搂钱屁也不是,和胥吏门官这类逐利之徒的有什么区别?
陆大使本是个聪明果决的人物,但今日遭遇太过于离奇,被李佑很自来熟的牵着鼻子走,身在局中,如坠雾里。一时间却忘了,如果他今天的举动传到了那段知恩的耳朵里,段公公会怎么想?
他心里只剩下反复念叨,他陆元广何德何能…
到了如此地步,傻子也能看出,李佑这是故意为之,似乎是示好的样子。
但陆元广不懂,李佥宪向他示好究竟是什么缘故?他陆元广哪有值得李佥宪示好拉拢的地方?他手里就有点收商税的权力,可是这个权力对李佥宪是无效的。
正左思右想,陆大使又听到李佥宪说:“到午时了,本官请你吃酒,已经打发了下人去安置席面,陆大使不要推辞。”
“下官恭敬不如从命。”陆元广应声道。反正都到这个程度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爱怎样便怎样罢。那李佥宪在吏部手眼如此大,干掉他就是一句话的事,根本没必要费劲周折的害他。
李佑看着陆大使认命的表情,心中暗笑,今天这就叫狐假虎威。对于这些小官僚,吏部的威力非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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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二十一章 南城弊政
。。话说陆元广自从出任崇文门宣课大使这个肥缺以来,被请吃酒次数委实不少,但今日被李佑这样的“大人物”主动请,却是头一遭。。
酒过三巡,李佑便问陆大使道:“你们宣课分司与南城御史、兵马司都在南城,各有所管,之间关系如何?”shuhaige。
陆元广几杯酒下肚,去了拘谨,很坦诚的答道:“佥宪这话问的抬举下官了。宣课分司是九品衙门,而且还是招人眼红的九品衙门,如何敢不小心?
朝廷上的大老爷见到专司弹压地面的巡城御史也得头疼,我这九品更不消说。宣课分司就在南城御史眼皮底下行事,真是不敢稍有慢待,唯恐他纠察弹劾,惹祸上门,平日里都是要紧着巴结讨好。”
李佑拉拢陆元广的一个目的就是找点对付南城御史和兵马司的线索,毕竟宣课分司也在南城,也是地头蛇般的衙门,比较了解情况。
手下五城之中,到目前就南城和中城表现桀骜不驯,必须要照准机会收拾立威。否则一直这样下去,短时间内还好,时间长了,只怕其它几城也要军心涣散了。
听陆大使说了几句,李佑又旁敲侧击的问道:“你们日进斗金,南城御史和兵马司不眼热?”
“眼热又如何?再眼热管收税的也是宣课分司,而不是别的衙门,不过南城察院和兵马司也不是没有收钱的路子…”
关键地方到了,李佑连忙竖起耳朵细听。
陆大使略略犹豫了一下,不过抱着讨好李佑以及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还是继续说起来。再说南城御史和兵马司本就是李佑下辖,那点事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迟早会收到风声的。
“京师五城,只有南城属于外城,居者多是商贩工匠平民,也是外地行商云集的地方。我们宣课分司的钱从货物上收,而南城察院和兵马司的钱则是从人上面收。”
“他们最常见的便是以缉查无业流民为由头。无故搜查行商并百般刁难,惯用手段是以路引不清遣返原籍为威胁,那些被查的也只能忍气吞声,破财免灾。”
李大人闻言大怒,拍案道:“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为非作歹的恶行!如何能姑息!如何能了得!”
这事对他政声的影响就不提了,不明真相的人只怕以为是他包庇的,如果因为什么缘故被朝廷正式查处。他少不得要落一个昏昧不明、驭下不严的处分。并且还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黑锅。这是李大人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随即李佑又问道:“如此胆大妄为,为何没有闹起什么风波?”
“他们找上行商也是有选择的,当然要找那没什么靠山又有点资财的人。这样的人胆小怕事。遇事宁愿破财免灾。”
精细的李佑还有疑惑,抓住细节继续问道:“那察院和兵马司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外地行商谁是好下手的目标?”
陆大使吭哧片刻,无奈答道:“行商总要报税。所有底细我们宣课分司便一清二楚,有合适的便去通告察院…”
真是合理分工,一个利用报税时机查探底细,凡是老实交税没有任何人情招呼的必然没什么背景;另一个按图索骥,专找无风险的对象敲诈勒索…李大人忍不住指责道:“原来你们也有为虎作伥。”
“话也不能如此说,下官这小小宣课分司大使,如何敢与堂堂的巡城御史打对台?他们要下官如何做,只能照办就是,下官又怎么敢得罪?。不只是下官。前任也是如此,算是这些年来的老惯例了。”
这是积弊哪…李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清理弊政了,消除隐患顺带刷点声望吗,都不是坏事。
关键之处在于如何拿到证据,去哪里找受害者?何况在这种交钱放人的把戏里,受害者也未必有什么过硬证据能证明被索要过钱财,很容易被抵赖并不了了之。
还有个难处是。巡城御史和兵马司本身就担负着相关职责,查几个有“嫌疑”的人从明面上说是很合法的行为,很难界定是否违规。
这种小难题难不倒李大人,随即就有了主意。人治社会靠人治,有什么证据能比自己亲眼目睹并抓一个现行更过硬?
他便对陆元广道:“本官意欲清理积弊。还请陆大使助我一臂之力。”
陆元广顿时十分明白了,李佥宪这是要拿南城开刀立威了。刚才他还在暗想。李佥宪问的如此详细,莫非是想从南城分一杯羹去?看来并非如此,自己有点看低了李佥宪的品格。
帮还是不帮?陆大使迅速考量过,果断答应道:“不知要下官如何去做?”
南城御史与兵马司毕竟是李佥宪的下属,胳膊扭不过大腿。况且李佥宪与吏部的关系超出寻常,直接捏住了他的前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段公公位居深宫,未必能顾得上他。
打个比方,如果故意把他安置到云贵或者天涯海角去当县主簿,他这亏就吃大了。所以无论如何,当前最明智的选择是顺着李大人,不要犯了他的兴致。
见对方识趣,李佑也不怕他耍弄把戏,“我欲钓鱼执法也,下饵的事情便托付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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