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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谋略-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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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攀山时身边人的兴致不高昂,爬了好一会儿山,他也只是微笑地问她是否累了,要不要坐轿的话,她摇了摇头,他也就不再吭声,牵着她的手微凉。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连夏荷与阿三等人都感觉得到。

天气微热,李凰熙抹了下汗水,转头朝夏荷等人吩咐道:“你们都暂退我们三丈远,不要跟得太近。”

夏荷等人忙哗啦啦地往后退。

梁晏问,“这是怎么了?”

李凰熙抽出被他牵着的手转而握紧他的手臂,笑道:“我想跟你独处一会儿,不好吗?还是你不想?”

梁晏失笑起来,捏了一下她的俏鼻梁,“求之不得,来,我背你上去。”

看他蹲下身来,李凰熙也没有拒绝,趴伏到他的背上由他背着登山,时不时地闹他几句倒也有乐趣,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小心眼了,只是他不说,她也就没问。

从那高山往下看,云海似乎被踩在脚下,苍茫大地也变得极为辽阔,所有的一切与之相比都变得极为渺小。

“啊——”

李凰熙朝山下大喊,回音立即响起,似一唱一和般,她的笑声更见畅快,转身环住梁晏的腰,“我喜欢这里,比建京有趣得多。”

“那我们以后还再来,好不好?”梁晏抱着她宠溺地道。

她欣喜地点点头。

夜里,他的需求比往日更强烈,李凰熙被折腾得惨了,好不容易挨到他终于发泄出来之后,她抬手就往他的胳膊上用力一掐表达自己的不满。当他额上的汗水滴到她洁白的肌肤上,她的身子忍不住颤粟了一下,只是双眸带着几分不悦地看着他。

他在床上一贯都是以她的感官为依归的,虽强势却温柔,像今夜这样的情形很少见。

心知有愧的梁晏运功按摩她的穴位,歉意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李凰熙仍是皱眉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梁晏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子抱紧她,“睡吧,你不是累了吗?”拿起一旁的簪子扔向烛火,屋子顿时就一片漆黑,今儿的月光躲进云层里没出来。

李凰熙的眼睛仍是睁得大大地看着他,身体是疲累得想要入睡,毕竟今天爬了一整天的山,晚上又这样,但是大脑却没有休息的愿望,换言之,她半分睡意也没有。

半晌之后,没有听到枕边人规律的呼息,梁晏低头看怀中的她,似乎仍感觉得到她两眼睁得大大地在看他,遂道:“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吧,他一个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吻了起来。

谁知,李凰熙却一把推开他,翻身下了床点亮了烛火,拿过一旁折好的帕子抹去身上的黏腻,随即赤着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上坐到靠窗的罗汉床上,径自倒了口茶水喝了起来。

躺在床里面的梁晏看到她这举动,无声地叹息一声,立刻也起身推开帐幔,抓起她的外衣走近她,将衣物披在她的身上,“虽说才刚入夏,夜里还是有几分凉意,莫要着凉了。”伸手拿起她面前的茶杯摸了摸,凉得很,眉头就是一皱,“我们刚欢好过,不该喝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我让人给你送热茶来。”

李凰熙看他准备去穿衣唤人,遂一把拉住他的手,看他一脸沉静地回头看她,不禁冷声道:“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别跟我说没事这样的废话,阿晏,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这一年多来我们朝夕相对,你有心事为何不对我直言?你知道我这人不喜欢猜来猜去。”

梁晏不禁想要苦笑了,她一向敏感,什么事也不能瞒过她去,转身折回去将她抱到膝上坐好,听到她又问,“是关于怀恩吗?”

他闻言后,身子僵了一会儿,而她那双迷人的凤眸微微一眯,他极力想要掩藏这样的心事,到底还是让她发现了。

“你怀疑我对怀恩有情?”她直截了当地问。

他摇了摇头,笑道:“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又不是傻瓜,怎会看不出她对自己的情深一片?不然也不会有此刻的亲密无间。

“那你不高兴什么?”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阿晏,我们想要在一起一辈子就要彼此坦承信任,不然我们走不了多远。”脸色突然一红,“我连这身子都给了你,难道还不够证明我对你的情意吗?”

这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了。

梁晏伸手包住她的玉指,放在唇边珍重一吻,他从不怀疑她的情意,只是,只是他到底说不出口,他介怀的是从她的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今天听她提及怀恩,他莫名地就觉得心如窒息一般憋得慌,没人能比他更明白怀恩那和尚所拥有的那颗凡心了。

若她知道怀恩的心思,她还会镇定如斯吗?

他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不变,只是那耳朵处却通红起来,李凰熙瞬间福至心灵,吃惊地捧着他的脸,两眼紧盯着他道:“你不会是听不得我提到他吧?”他有小气到这种程度吗?

被她一语中的,他的脸终于通红一片,确实是小气了,一时面子上下不来,竟将放下来,起身走回大床上,准备装困睡觉。

李凰熙啧啧有声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竟然“噗”的一声笑了开来,随即忍不住地开怀大笑起来,引得外间的夏荷也小声地问候了一句,她笑道:“没事,你去睡吧。”

“还笑?”躺在床上的梁晏不满地看了她一眼,这很损男人的尊严好不好?

李凰熙非但没止住,反而扑到床上,趴到他向着她的后背上,好奇地道:“到底是不是?是不是……”一个劲地闹他。

被她闹得烦了,他一个翻身把她抱紧,将烛光弄熄,似从鼻子里面喷出两个字,“睡觉。”

李凰熙仍格格地笑个不停,他堵住她的嘴吻弄起来,看她还笑?

待两唇分开的时候,她才正经道:“小气鬼,我与怀恩光明正大的,可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关系。之所以为他抱不平说了几句,无非是明福这样对怀恩也不好,流言蜚语如戳脊梁骨似的,他到底是清修的和尚。”

梁晏的头枕到另一只手臂上,看着那黑暗中的帐顶,“和尚也是男人。”是男人都会有冲动和七情六欲的时候,身边的小女人太不明了男人这种生物了。

李凰熙枕着他的臂弯,同样看着黑漆漆的帐顶,“那又如何?”

“你不明白,他对你……”他欲言又止,还是不说了。

她挑挑眉,“你想说他对我有情?”

“你知道?”

这回诧异的人是他,他一直以为她不会发现,毕竟怀恩那和尚一向藏得深,还是说他不守清规戒律向她表白了?这回睡不着的人换成他,一把拉她起身面对面而坐,声音清冷道:“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困了,睡了。”这回轮到她不买账了,倒下床上就睡去。

“凰熙?”他冷声唤了她一声。

随他怎么唤她就是不答,这回终于明白她之前的心情了吧,她心里有些恶质地想着,吊够了他的瘾,这才正色道:“其实不过是一些朦胧情愫罢了,如你所说怀恩也是男人,他,呃,也会有想女人的时候,不过他的自制力比你强,所以这根本就不用操心。”

哪会像他,她这一世才不过十四岁时,他就忍不住朝她出手了。

“哼,他要想女人也不该想你。”梁晏不满地哼了一声,看来回京之后还是要找那和尚说个明白,他的女人没他的份,这是老天爷决定的。

“不跟你说了,蛮不讲理,你若爱恼就一个人恼够去。”李凰熙拉着他一条手臂枕上,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睛睡去。

她这举动让他怎么恼?黑夜里,他朝她宠溺一笑,收回手臂环紧她也闭上眼睛,她对那个花和尚没有男女之情,这比什么都强。

怀恩啊怀恩,你注定了是单相思。

远在建京的怀恩打了个喷嚏,惹得一旁的住持师父侧目了一眼,“着凉了?”

怀恩双掌合十地行了一礼,“未曾,怕是远方有人念着了。”顿了顿,“这么晚了,师父找弟子有何事?”

住持师父看了他那在烛光中显得异常英俊的脸庞,难怪那个小公主一看到他就犯了花痴,遂道:“怀恩,你自幼长在白马寺,是师父领进佛门的。公主毕竟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你莫要招惹她,没事尽量回避,久了她没了趣味,就会淡下来。”

怀恩道:“弟子晓得,师父尽管放心,再者公主身份尊贵,等她与驸马爷成亲后,自然不会再缠着弟子。”

住持师父例来对于这弟子是一百二十个放心,话也谈完了,这才起身准备回禅房去,随即又转过头来道,“你娘的七七法事还是由你去做吧,她到最后还是记挂着你,唉,阿弥陀佛。”

怀恩双掌合十还礼,亲自送师父出去,站在回廊上看着那没有月色的天空,母亲缠绵病榻到底没能撑过多少日子,最后还是带着满满的遗憾去了,想到妹妹哭成泪人儿的样子以及她那满是不顺的婚姻,他的心又揪疼在一起。

带着孤寥倚在柱子上,他折来一片竹叶在唇间吹响,寂寞而略带尖锐的竹叶声空灵般地在小院的上空飘荡。

一别数载,凰熙,你可好?何时才是你的归期?

直到那片竹叶承载不住那浓浓的寂寥从中分开两瓣,他无奈地一笑,转动了手中的佛珠,呢喃的梵音将之前的寂寥孤清驱除得一干二净。

翌日,夏荷趁梁晏不在给李凰熙奉茶之时,脸现担忧地道:“公主,您的小日子已经迟了好几日,奴婢怕……”怀孕二字萦绕在舌间就是怎么也吐不出来,她日夜最为忧心的就是这件事,所以每每主子月事来了之后,她都会松了一口气。

毕竟主子云英未嫁又是身在外面,这样贸然与男子有肌肤之亲,她怎么想都不妥当,无奈人微言轻,加上主子又是个惯拿主意的人,她就是大胆反对也是徒劳无功。

李凰熙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这里若是怀了一个小人儿会是怎样一个光景?不过却知道还不是它到来的时候,“可能是这些天有些劳累了,所以迟了,夏荷,我跟你说过我现在不会有孕事的。”

“奴婢不是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夏荷委屈地道,这两人的婚事到现在仍未明朗,哪有不担忧的理?

“我的好夏荷,你就给我放心吧,嗯?”李凰熙笑道。

其实他们一直都很小心避孕,想来应该无事,至少她还是乐观的。无奈夏荷就是怎么都乐观不起来,这种事若回京让王妃发现或者是姜嬷嬷知晓,她会是第一个被扒皮的人。

结果,梁晏知晓夏荷的担忧后,抱着她在怀摸了摸她的小腹,“如果真怀上了也挺好的……”这样或许就可以拐走她。

“你是不是嫌我日子过得太轻松了?”她拿眼瞪他。

“好了,别恼,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可能性不大。”梁晏安抚她道,他曾咨询过那白头神医关于避孕的事情,所以应是万无一失。

在夏荷提心吊胆中,在两天后的午夜里李凰熙癸水如期而至,起身侍候公主收拾妥当后,她才大松一口气地在第二天跪在佛像前还愿,还惹得阿三讪笑不已。

“滚。”夏荷彪悍地朝阿三怒喝。

阿三圈着手看她,“公子做事喜滴水不漏,你以为他会没有为公主设想周全?”哪怕他渴望孩子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也不会让李凰熙的名声受到丁点的损害。

夏荷回头看了眼阿三离去的背影,其实她也心知梁晏对李凰熙的心意。

阿二在院外遇到阿三,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我看你与公主那侍女似乎颇有缘份,要不兄弟我去替你向公主提一下?”

“扯蛋。”阿三一把将阿二的手扯开,“滚一边去,谁会对鹌鹑一般的女人有兴趣。”

阿二嘿嘿一笑,“有人就是死鸭子嘴硬。”临了还吹了声口哨。

阿三气不过伸脚在他的屁股上一踢,“无聊透顶。”

“你这手下败将想我跟我打架是不是?”阿二拉开架势,“谁怕谁啊?”

李凰熙收到欧阳皇后产下了皇子的消息时已是盛夏时分,此时她捏着手中的密报,“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扯后腿的情况下,皇后娘娘还是如愿生下了皇子,倒让我佩服得紧。”小脸上略带兴奋又有几分不舍地道:“我们是时候要回京了。”

一旁的梁晏知道她会这么说,表情连变也没变,“好,我这就派人去准备。”回京后,两人又要避嫌了,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可以随意在一起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李凰熙自然感受得到他没有说出口的那份失落,两人心照不宣,只有夜里的缠绵比往日更为热烈。

就快回到建京之时,李凰熙收到了孙抚芳因染上风寒病情加重的消息,顿时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梁晏的安慰似乎都起不了作用,她的愁眉没有舒展过。以及此时还夹杂着隆禧太后下了三道旨意让她进宫的消息,恨不得此时插上飞翼马上回到忠王府。

离建京还有几里路的林里,梁晏在此下马车准备错开与她一道归京的日期,临别前吻了吻她的红唇,“有事别逞强,嗯?”

她点了点头,这一年多来的时光整合了他们暗中布下的势力,所以建京若有变,她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尤其她的大哥李茴这禁卫军副统领不但站稳了脚跟,私下还有了追随者,这是利好消息。

回到忠王府时太阳已渐渐西斜,孙抚芳收到女儿的归期,早早就等候在廊下,她想第一眼就看到女儿。

望眼欲穿地看着,她终于看到了姜嬷嬷等仆人簇拥女儿进来,瘦削的身子立即迎了上去,“凰熙。”

“母妃。”

李凰熙的步子加快,上前紧紧地抱住母亲,泪水早就夺眶而出。

两母女哭了一阵,孙抚芳这才松开女儿,仔细打量她的样子,“我的凰熙长高了,这脸蛋更漂亮了,为娘都快认不出来了。”瘦骨嶙峋的手在她的脸上来回抚摸。

“母妃,你怎么瘦得那么厉害?”李凰熙惊呼出声。

孙抚芳咳了咳,“没大碍,来,我们母女进屋再说说话。”

李凰熙满眼都是惊骇,父王是怎么照顾母妃的,居然让她消瘦如此,气色差到极点。

叙过话后,她带着心中强烈的不满冲到父亲的院子里,“父王,母妃的病到了什么程度?”

李盛基不若李凰熙出京时那般意气风发,抬眼看了眼女儿,指了指一旁的坐椅,“坐吧。”自打皇帝有了亲生子,原本以为可以到手的皇位到底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母妃是不久前染上风寒的,大夫说她上回生产曾大出血伤了根底,这回怕是……怕是不能……好了……”这几句话他说得甚是艰难,神情郁结不散。

李凰熙“腾”的一声站起来,“怎么会这么严重?生十一时我就问过大夫,他说只要调理得当会好起来的,那会儿母妃的脸色虽说不如平日红润,可到底还是不错的。这些年来,你是怎么照顾母妃的?”

“我……”李盛基想拿出父亲的威严,可最后还是别开头来没说出更伤父女情的话来,“凰熙,我到底还是你的父王,你这是什么态度?”看了眼女儿,很快就别开脸。

他在心虚,李凰熙焉能看不出来,咬牙道:“如果你不是我父王,我早就不放过你了,你身为人夫真是失败透顶。”

知道从父王的嘴里是撬不出什么话来,李凰熙转身就出了书房。

李盛基少有的没有指责女儿,气闷地打开酒瓶喝了起来,一醉方休。

冲出父亲院子的李凰熙正要返回梧桐院,谁知半路遇上了做妇人妆扮的孙茹,只见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头上插着镶翠蓝宝石的金凤钗,后面跟着数名侍女,一看到她就笑着迎上来,“妹妹回来了?”

“表姐这话是怎么说的?”李凰熙冷笑道。

孙茹看了眼李凰熙身边的姜嬷嬷,“嬷嬷,你跟公主说说?”

姜嬷嬷一脸的气不过,但仍低声道:“公主,这是小王爷的侧妃。”

“你我本就是表姐妹,现在我又是你嫂子,妹妹何必与我生疏?”孙茹立即上前套近乎,当年她阻她姻缘之事,她到现在都没忘记,好在老天开眼。

侧妃?

李凰熙转头狠狠地剜了一眼姜嬷嬷,看到后者低垂着头到底没有当众责骂,而是看了眼孙茹,“嫂子?表姐真会说笑,我的嫂子一向只有杜家千金,你,还不够格让我叫声嫂子,让开。”

孙茹最恨的就是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可到底自己的身份低她许多,惟有一手拽过衣摆站到一旁让开主道,“不管公主认不认,我现在都是小王爷的侧室。”

李凰熙冷笑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梧桐院内,李凰熙满脸冷气地道:“说吧。”

姜嬷嬷没法,这才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当日李凰熙急急出京去寻梁晏,而李茴的婚事却偏在十二月时举行,那天拜了天地后,李茴喝醉了酒却入错了洞房,没与新娘子杜语乔圆房,而是意外地与孙茹睡在一块。

第二日等众人发现时,大错已铸成,孙茹与大理寺卿的儿子的婚事自然告吹,王妃甚至狠狠地责骂了孙茹一通,孙老夫人却在这时候要忠王府给一个交代,不能让她的孙女白白给人破了身子。

孙抚芳无奈,到底是孙家的女儿,还是给她请旨封了个侧妃,也算是对孙老夫人有个交代。

为此事还引来了杜夫人吴氏的责难,与孙抚芳的友情也算到头了,连死也不肯听孙抚芳半句解释,直言错将女儿交托到她的手上。

这事到头来谁也没幸福,小王爷整日在军营少有回府,不管正室还是侧室也都不去亲近,杜语乔心如死水,孙茹借机生事没个消停。

“这么大件事为何一直瞒着我?”李凰熙一拍桌子道,这不难想象其中必有猫腻。

“这是王妃的意思。”姜嬷嬷低头叹道。

李凰熙怔了怔,顿时明白了母妃的用意,她知道她与怀恩与杜语乔交情甚笃,怕她横插一手害得孙茹连个名份也捞不着,干脆瞒下消息不让她知晓,等到木已成舟,再追究也没有用。

“母妃处理此事到底糊涂。”李凰熙最后仍是道,“罢了,我去看看大嫂,等夜深了你去把许嬷嬷给我唤来,我有话要问她。”

姜嬷嬷不敢违背,忙应声“是。”

与至德二年初回京时见到的杜语乔相比,现在的她身上确没有多少活力,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物,看到她眼里才有了些许亮光与活力,“公主回京了?看我都没来得及出去迎你。”

“大嫂,难为你了。”李凰熙拉住杜语乔的手痛声道,“回头我都不知拿什么脸去见怀恩?”

如果那一年梁晏没出事,她是绝对不会让事情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就算李茴破了孙茹的身子,她也会让她乖乖地上了大理寺卿的儿子的红轿。

“这哪难怪你?”杜语乔苦笑道,“只怪我命薄福也薄,当初母亲去了,我也跟着她去就好了。”

李凰熙听着这一句熟悉无比的话,猛然想起这是上一世最后见到杜语乔时她说的话,立即道:“大嫂何必说这些妄自菲薄的丧气话,大哥那儿我去给你牵线,再说当年不过是一场过失,你就当大哥被狗咬了就好。”

杜语乔看着她这情真意切的话,还好这小姑一如当年并没有改变,这算是这场婚姻中带给她的福利。

膳时,孙抚芳让人来唤李凰熙,李凰熙这才告辞离去。

面对身体不好的母亲,李凰熙又能指责她什么,惟有将这回家才第一天就产生的苦涩压在舌底,打起精神劝说母亲多进一点膳食这样身体才会好的话。

及至稍晚些时候,听了许嬷嬷那义愤填膺的话,李凰熙的怒火就立即上窜起来。

翌日入宫见到梁兰鸢时,她二话不说,一巴掌就甩了下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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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以退为进(9)

梁兰鸢的头别到了一边,脸上火辣辣地疼,眯着眼睛戾气地看向李凰熙,想到她的身份,生生压抑自己的怒火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论理我还是你的长辈……”

“长辈?”李凰熙如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般笑了出来,然后轻蔑地道:“就你这立身不正的行事风格哪配当长辈?这是本公主这十六年来听过最大的笑话。”

“你!”梁兰鸢身为隆禧太后的侄女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别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就不将人放在眼里……”

“你自己做过什么龌龊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李凰熙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你是丑得没人要,还是失贞嫁不出去,老是觊觎着别人的夫君,本公主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

梁兰鸢的脸色瞬间就通红起来,不是羞的,而是被气的,听到周围有细语声,凤眸扫过去,看到周围不远处有宫女太监驻足,手朝她指指点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想起李凰熙所说的话刻薄之极。

李凰熙看到她还想要反唇驳斥她,冷声再道:“梁兰鸢,别以为你的那点子破事没人知道,先是与萧太尉的儿子萧荇好上了,接着又对我父王猛抛媚眼,你呀真是人尽可夫。”

这么多人围观,她这几句话要传出去是容易得很,李凰熙一想到许嬷嬷跟她说的话,就恨不得立即弄死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大半个月前就是梁兰鸢顶着太后懿旨到忠王府看望刚出生的十一郡主,然后公然在书房勾引她父王,两人在屋子里办事的声音又那么恰好地被母亲隔窗听见了,母亲气不过当即闯进去打断两人的好事。

许嬷嬷当时说到这里还气红了双眼,“那个梁小姐非但没有感到羞愧,看到王爷瞬间白了的脸色,居然笑道,莫非王爷还惧内不成?王妃是长得美,到底不及我这年轻的身子,这可是王爷亲口说的……”

这句话的轻佻被许嬷嬷学了个十足十,最后还说,本来李盛基已经赶了梁兰鸢出书房向王妃解释,无奈孙抚芳在气头上听不进去,当即赏了李盛基一巴掌就转身离去,哪知梁兰鸢却没有走,而是等在她回正院的必经之路上。

“表嫂,看你这身子骨儿也熬不了多少日子,表哥已经给了我许诺,迟些就会以侧妃之礼迎我进门,等你一过世,他就会扶我当正妃,表嫂,你可要快点死哦,别挡着别人的道儿。”

厚颜无耻对人家正室说这些话,孙抚芳如何能不相信不动气?毕竟亲耳听到丈夫与她偷情,那说的话更不能听,当即就反驳了梁兰鸢几句,让人赶她出王府。

“你现在赶走我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坐八抬大轿进忠王府。”梁兰鸢临走前放下狠话。

本就身体欠佳的孙抚芳因为此事的刺激郁结于心,又加上夏秋之季的转换,产后始终未调理过来的身体一时吃不消感染了风寒,然后就是缠绵病榻。

孙抚芳因了此事甚至愧对杜语乔这儿媳妇,当日她同意了给孙茹抬侧妃的位份,现在轮到自己真乃报应不爽,这又成了心病,身体更是每况愈下,直到李凰熙回来才勉强下床。

在慈宁宫前闹的这一出如何能瞒得过隆禧太后,在李凰熙前去问安的时候,躺在贵妃榻上由一身着青衣长相俊美的男子侍候着的她,看向跪着给她请安的李凰熙的目光都充满着冷冽与指责。

更何况正哭得起劲的梁兰鸢,嘴里那句“请姑母做主的话”说得越发顺溜。

“你可知错?这两年不是说去潜心念佛吗?就学到了回来掌掴长辈这个本事?”

李凰熙抬头道:“皇祖母,此人气得臣孙之母病在榻上,父王因行为有错而郁结于心终日不开颜,臣孙是人家的女儿,自然要尽孝道,现在这仇人就在眼前,打她一巴掌还是便宜了她。”

梁兰鸢猛地抬头看她,“你胡乱编排于我,公主,我与王爷是两情相悦,这是长辈的事情,哪轮到你一个晚辈置喙……”既然此事已经揭开了那层遮羞布,她也不怕敞开来说。

自从父亲梁博森赋闲在家之后,凭借着多年的积累,梁府一时半会儿依然光鲜亮丽,但是未来的政治前途成为梁家父女的一块心病,要造反就得师出有名,而且现在不是最佳时机。皇帝有了亲生子,梁家哪能不急,故梁兰鸢狗急跳墙先是将李盛基拿下,准备气死王妃,先把名份占了然后再去图谋那宝座。

“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当众说出与人偷情逼人正室让位的话,真真丢梁家的脸面,皇祖母就不管管吗?”李凰熙朝隆禧太后道。

“太后娘娘目理万机,此等不过是儿女亲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太后娘娘也管不过来,再说忠王妃现在不正好好地活着?公主是孝道之人,母亲还在堂,莫要咒她死,不然才是大不孝。”一旁的青衣公子笑道。

只是那双眼睛盛满了倨傲与邪光,让人看了心中不喜,这是李凰熙对这隆禧太后的面首钟满之的第一感官,这样一个男子靠近权力的核心到底不是好事。

“我们皇家祖孙叙话,关公子何事?”她当即讥嘲道,身为李氏宗亲她是不能向这样的人屈膝。

钟满之原本因她年轻漂亮还多看了她几眼,哪知她说话却是尖酸之极,当下恼羞成怒地拉着隆禧太后的袖子,“太后娘娘,公主这是不满臣在此,臣这就告退,不碍太后娘娘与公主的叙祖孙情。”当即真个站起来。

梁兰鸢冷笑地看着这男人的故作姿态,然后嘲讽地看向李凰熙,与太后的面首打不好关系,只怕将来少不得要被穿小鞋,这个男人的度量并不高。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隆禧太后当即发作起来,竟站了起来,但身子抖了抖,钟满之赶紧扶住,“你们一个两个都见不得哀家好?你回宫是准备气死哀家吗?”

“太后娘娘息怒,公主年幼当得好好教。”钟满之道。

李凰熙的注意力放在隆禧太后不停颤抖的手上,眼睛眯了起来,想起出行时梁晏收到的情报,隆禧太后在春节那会儿中风过一次,只是瞒得好,外廷知道的人不多,看来确实是中风了。

对于突然召她回宫的意图,这会儿她更是心中有数,因想明白了这点,她也没有必要畏首畏脚,“皇祖母息怒,臣孙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表姑行事不厚道,还请皇祖母为臣孙做主,将这不守妇道的女子另配他人。”

“你说谁不守妇道?”梁兰鸢怒骂道。

梁晏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梁兰鸢这愤怒之声,当即心下不悦,表面却是笑嘻嘻地给隆禧太后见礼。

隆禧太后看到他心情方才好转了些许,“起来吧,这些日子听说你卧病在家,身子可好些了?”

梁博森并未将梁晏出京与遇伏一事向外宣扬,连隆禧太后都瞒着,只说病了,所以此时隆禧太后才会如此一问。

“臣侄的病方才有了起色,这不,赶紧进宫来见姑母聊表孝心。”梁晏笑道,目光瞟向梁兰鸢与李凰熙,故做不明地道:“二姐与表侄女这是怎么了?刚刚进来时就听到什么不守妇道的话?这是何意?”

梁兰鸢防备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梁家人不可能站在她这一边,这梁晏非善类,心中正在苦思计策,哪知李凰熙却是又一次指她与萧荇的私情,心中大恨。

隆禧太后不想议论此事,正要岔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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