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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谋略-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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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梁晏正匆匆走出来,似乎要去传人进去,遂一使眼色让宫女靠远些,身在暗处的她一把拉住经过她身边的梁晏,道:“表叔,出了什么事?”

梁晏这才看到她,目光向后一瞥,贴身小厮往后退了几步,刚好挡住那边宫女的目光。

“没什么大事,梁博森被刺伤了,这不?我正要去唤府医来诊治。”梁晏如谈论空气一般地说着梁博森遇刺的事情,嘴角还挂着看到她而欣喜的淡淡的笑容,一张俊脸更是动人心魄。

李凰熙不免皱紧眉头,今儿个夜里发生的事情怎么那么多?她斜眼看了他一眼,左右瞄了瞄,身子靠得更近,“你派人做的?”

梁晏低头靠近她的耳朵旁,居然还有兴致地用手卷了卷她鬓边的碎发,“你猜?”

她不悦地抬头,卖什么关子?若按前世发生的事情走,现在是他正与梁博森闹得最凶的时候,离他正式出走建京的日子不远,只可惜前世的事情今生有些再不发生了,声音状似恼道:“还玩?”

梁晏笑了笑,见好就收道:“我是有这想法,事前也有安排,好趁他的生辰宴弄出点事儿来,只是今儿个夜里的事情却不是我安排的。”

“不是你?”李凰熙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确信他没有欺骗她的理由,所以这疑心只是一闪而过,难道还有人看不惯梁博森,要趁今夜送他归西?只是这样一想又不对,梁博森今儿个公开宴客,隆禧太后还亲至了,梁府的守卫加深了,要下手不是那么容易?

思忖了片刻,她微抬头看向梁晏那张老神在在的脸孔,坐山观虎斗是他们这一类人最爱的,若是这样他的神情会更愉悦,而不是眼底满是一片森寒,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面升起,有些失声道:“这是他自个儿弄出来的?”

梁晏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大,竟是借着夜色的阻挡,在她的头顶烙下一个吻,轻声道:“待会儿早点回去,我先忙了。”话音一落,他又急急离开。

李凰熙没跑上去追问,他已经给了她答案,这时候她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定定地看了眼梁府的正堂,梁博森安排了这一出戏,朝堂上必定是有了不利他的事情才要做一出苦情戏给隆禧太后看,此时她在脑海里面拼命回忆梁博森曾经的点滴之事。

只可惜能想到的不多,她又叹息一声,前世她是有多么喜欢将时间花在与贵女的聚会上,花在那些不等使的地方,能想到关于这梁相的事情却是少之又少。

才刚走了一会儿就遇上听闻消息赶来的谢氏,两人匆忙说了几句话,谢氏就奔到了前院看望受伤的丈夫。

梁府的两位媳妇忙送李凰熙等贵客出门,梁府的前院也因送客而一片嘈杂。

李凰熙只是看了几眼正要上马车之际,与匆匆赶来的梁兰鸢擦肩而过,顿时两人停住脚对视了一眼。

只一眼,互为对头的两人一言不发即转身离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梁兰鸢只是恨恨地再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就快了,属于李凰熙的好日子就要结束,别以为皇太后的宠爱就是那样固若金汤,鼻子重重一哼,想到父亲遇刺,心头一揪紧又急忙奔走,在这个节骨眼上父亲绝不能死。

后半夜,梁府安定下来后,梁晏方才偷出空来去会一会今夜邀约他的美娇娘,难得她主动开口请他造访香闺。

一进到李凰熙的闺房,看到她正襟危坐地等她,正要张嘴说话,她就道:“梁博森的伤势怎么样?”

梁晏一听她开口就是问那该死的老家伙,脸上的笑容一窒,不以为意地道:“不就是受了个不轻不重的伤,祸害遗千年,哪会死掉?”

“你现在还要让我猜吗?”她微转眸看他,立时换了个话题。

梁晏听出她声音里的微恼,脸上的笑意突然加深了些许,看来这妮子是看出了他的意图,遂上前揽着她的腰道:“我这不就来告诉你了吗?”啄吻了一下她的红唇,方才将事情告之。

梁博森遇刺赋闲在家与纪妃发疯这两桩事情在一大早两份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面前,都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早朝时朝臣都吵了起来。

有人直指发现了私铸武器的矿藏之地似乎与梁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无奈梁相受伤了,他那一系的人马自是少了几分忌诲更是一张嘴就大说特说,隆禧太后对亲弟的担忧胜过了这些个事情。

最后这私铸兵器之事就由隆禧太后派人去当地查清再行定夺,这个结果正正合了梁博森的口胃。

“还是相爷高明,现在的局势于我们十分有利。”有幕僚笑道,“再说相爷在府里养伤,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受的伤,没人会多嘴说相爷逃避问责。”此乃好计。

梁博森却仍是阴沉着一张脸,伤口不深,而那个歌姬也被他下令处死了,刺杀一案没了缘头,所以至今在世人的口中这还是未破解之案。“此事不能掉以轻心,派我们的人将事情做好。”

“相爷放心。”有人起身拱手道。

“对了,萧将军打败仗的事情如何了?”梁博森不紧不慢地道。

“赵德拿出了推脱的证据,现在反倒是太后申斥萧太尉,指他打仗不利有愧她的栽培,再言明若是不能收复失地,必治他的罪,另外派了禁卫军严守萧宅,萧家独子萧荇被囚禁了。”

梁博森老谋深算地笑了笑,果然没人疑心到他身上,“那小子很听兰鸢的话,叫她给他去信安慰几句,萧太尉毕竟是大齐声名赫赫的将领,他的嫡系将来还会认萧荇的。”

“他不是被太后斥令永不录用?”有人疑心道。

梁博森看着那人嘲讽地一笑,“若你只是这样的脑筋,本相就要考虑是不是还要重用你?”就正正因为萧荇永不录用,他才会更靠向他的阵营,是男儿哪个不想建功立业?

那人的额头冒汗,深深一躬后不再胡乱发言。

李凰熙自然也知道前朝发生的事情,这些天的奏折都是关于这两起案件的,此刻她正静静地醮了醮朱砂,停笔看着隆禧太后,等她发话批复。

“纪氏那一案,你如何看?”隆禧太后看着她道。

李凰熙早就知道皇祖母有了结论,问她不过是做做姿态,心中叹息一声,那天夜里梁晏问她要不要换了给纪妃所用的药物,让她清醒过来承担罪责,这话让她动心,只是略微想一想就知道行不通。

死去的不过是一个大臣之女,纪妃不论正常与否,隆禧太后都会为她开罪,这是她承诺给纪妃母子的,再者若是换药就会失去了静王妃这一招暗棋,也会将自己是幕后主使的身份暴露出来。

几番思量之后,她方才道:“皇祖母说如何处置大伯母就如何处置,臣孙没有疑问,再者大伯母已经神志不清了,那就没有必要让泉下的大伯父难过了。”

这话虽是放过了纪妃,但却是无形中讨好了隆禧太后,前太子是她最爱的儿子,如此一来,对于他英年早逝的事情,隆禧太后的愧疚感会减轻很多。

果然,隆禧太后的老脸在愣然后舒适一笑,竟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顶,“难为你这份孝心了,也罢,哀家会让她付出代价,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当即隆禧太后让她拟旨责令静王李蒜看好纪妃,勒令纪妃终身不得出府,又下令撤了静王一脉的几个比较有实权的官员,这些人名连李凰熙都是未知晓的,此时她不禁有几分心惊地看向隆禧太后的脸,没想到这样隐密的事情她居然会了如指掌?

“怎么?很吃惊,以为哀家对他们的伎俩一无所知?”隆禧太后挑眉笑问。

“臣孙不敢做如是想,皇祖母冤了臣孙。”李凰熙笑笑道,这样闲话家常的程度正对了隆禧太后的脾胃,不会轻易触怒她。

“他们都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只因哀家也要这朝野平衡,有些事不能做得太绝,往后你就会明白了。”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凰熙。

帝王的权衡之术,这个她明白,现在为了让她父王能够羽翼渐丰,隆禧太后在后面做了些什么她也能隐隐猜到,“臣孙受教了。”笑着回了一句即低头再度书写了起来。

只可惜没有触动那个岳将军,她有些不甘地想,怕也是隆禧太后不想赶尽杀绝才会留下这一截尾巴。

事务都处理得七七八八了,李凰熙方才放下朱砂笔,“皇祖母,今儿个是武举比武的日子,听说极热闹,臣孙正想去凑个兴头。”

隆禧太后看向她道:“怎么想到去凑个兴头?”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皇祖母,不就是家中的大哥正在下场,臣孙哪儿还耐得住,自然要去亲眼看一看才好呢。”李凰熙道。

李茴参加了武举的事情,隆禧太后是知道的,只是这个孙子非亲生,自然关注度不高,现在听得李凰熙提及,她也生起几分兴趣,“虽说武举后还要上金銮殿受封,但哀家也被你这妮子一张嘴生出了几分兴趣来,容公公,摆驾。”

李凰熙做出一副吃惊的嘴脸,但心中对于这结果早已是意料得到,慈宁宫的出行自然很快就备好,连李安熙也跟着去凑了一份热闹。

太后突然驾临武举最后比武一项的考场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匆忙跪在地上行礼,在看到太后威严的抬抬手,众人方才回过魂来,而部分的考生却是止不住心中翻腾起来,鲤鱼跃龙门,身价百倍,若能入得这当朝太后的眼,日后还愁没有好前程?

梁博森收到消息时武举已经开场了,这次武举有他的人,正想光明正大地占领几个军中要职,对于隆禧太后的突然出现感觉有几分措手不及,遂在屋子里烦躁地踱起了步,“去,将考场内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报来,不要有遗漏。”

武举进行得如火如荼,所有人都浑身解数地用了自己最张的招数。

李凰熙慢慢地喝着茶水,目光看到大哥轻松晋级,然后又不经意地看了眼秦衍寒,没太耀眼,到底还是满意的,过早的锋芒毕露会成为众矢之敌,这秦衍寒粗人归粗人,到底还是有几分脑子。

“你母妃就要生了吧?”隆禧太后极目张望了一会儿状似不经意地道。

李凰熙猛然转头看她,嘴角那抹闲适的笑容窒了窒,随即又恢复自然地道,“大夫说还有个把月,府里现在正紧张着呢……”

隆禧太后这才转头看向她,没待她说完,即笑道:“你母妃年纪颇大,这生产还是小心为好,回宫后哀家会下旨着宫里的六个最在行生产的嬷嬷去忠王府待命,为你母妃接生。”

几句轻飘飘带着明显好意的话,在这秋风肆虐的日子里,李凰熙不知为何突然背生冷汗?

第142章 长乐公主(33)

李凰熙那一怔落在李安熙的眼里,趁隆禧太后没看向她,她不着痕迹地拉了一下李凰熙的衣裙,小声道:“皇祖母正等大姐的回话呢……”

李凰熙这才回过魂来,轻拍了拍李安熙的手,嘴角笑了笑,尽量自然地道:“看臣孙一时高兴都不知道要谢恩呢,皇祖母可不许与臣孙计较。”起身屈膝,“谢皇祖母惦记着臣孙的母亲,回头母妃必定要教臣孙多给看祖母磕几个头。”

隆禧太后一双发黄的眼珠子在李凰熙身上来回看了看,眼里那一抹审视的味道挥之不去,看到这孙女一如常态,方才伸手扶她起来,“一家人哪需要如此生疏?你母妃正在为李家建功呢,哀家体恤她的辛劳,望能再添一个皇孙,回头哀家必定有赏。”

李凰熙笑着代母谢恩,这方才坐回原位,只是身子冰凉得很,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一刻她抓不住那一丝怪异的感觉到底是因了什么?两眼无神地看着考场上的刀剑来往的光影,此时只知道心中那异样的感觉不消,反而增长起来。

李安熙伸手握住姐姐冰冷的手,眼里有着诧异,只是一向谨小慎微的她不敢表露内心的想法,隆禧太后虽没看过来,但她却不得不防,只能紧紧地握着姐姐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李凰熙感觉得到她的安抚,回头朝她笑了笑。

“你们姐妹感情倒是不错。”隆禧太后两眼看着考场,嘴里却如是道。

“能得一个好姐妹是我们姐妹的幸运,也是皇祖母教导有方。”李凰熙笑道,此时她不能不笑,今儿个的隆禧太后她陌生得有点不认识,对了,好像上一辈子的祖母,所以她说了句讨好的话。

隆禧太后方才欣喜地笑了笑,看了她一眼后又看向考场,“你大哥表现得不错,对了,那边那个突然发力的考生是谁?”

李凰熙听到隆禧太后问主考官,这时候才有心关注考场,已经近尾声了,看到考场中还在比试的人只剩下两对,看到有哥哥在,心下稍安,这才看向隆禧太后指向的另一方,那个突然发力打得对手落花流水的人有着一脸的络腮胡子,她的眼睛微眯了眯。

考官忙道:“禀娘娘,这名考生叫秦衍寒。”

隆禧太后摆了摆手,侧头看向秦衍寒的方向,这男人似狼一般出手又快又狠又准,而且是直到这个时候才展现实力,而与他对决的人,她自也知道,那是梁博森要培养的人。

“你觉得那秦衍寒会进入决赛吗?”隆禧太后状似闲话家长地与李凰熙道。

“臣孙觉得机会极大,明显他的对手已经脱力了,这人还要出狠手非打得对方致残,未免过狠。”李凰熙状似同情对手道,“这样的人为官怕会……”

“凰熙,武将不同于文官,哀家就喜欢年轻人这样的锐气,没有狠挫对手的能力如何能成为一方名将?”

李凰熙听到隆禧太后的评价,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狐度,这话正中她的下怀。

场中一声大喝,与秦衍寒对决的人已经折了双手,被秦衍寒一脚踏在腰上,只见这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正要把他的双脚也折了,对方急喊,“我认输,我认输……啊——”

与认输声同响的是他的双脚都被打折了,身上的鲜血将衣物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然后响起的是男人轻飘飘的声音,“晚了。”

秦衍寒露出的这一手让在场观望的人都隐隐有指责,这人忒凶残了些,对方认输后就该君子般地松手。只可惜当事人却不是这么想,他噙着一抹挑衅的微笑暗暗扫向李凰熙的方向,希冀可以看到她变色的脸,哪知这小公主只是得体地微笑着,眼眯成细长的柳叶状,惟独没有假慈假悲,忍不住轻啐了一口唾沫,不好玩。

另一头同样刚刚完成比赛的李茴看了眼秦衍寒,再看了看那被抬下去的人,这昔日的山贼头子至今仍不改那习性,心下难免有几分不满,只可惜妹妹一意孤行要栽培这人。

顿时有人举令旗大喊,“忠王府小王爷胜——”

两人双双进了决赛。

梁博森收到消息的时候,顿时将握在手中把玩的两颗上好玉石砸到了地上,他的人都没能进入武举比武一试的决赛,到底是耻辱,让他怎么向隆禧太后讨得一个合心意的武将职位?

“没用的废物。”

“相爷息怒,还有策论的成绩呢,兴许能捞个不错的职位……”有人忙劝道。

梁博森脸上的郁怒之色还是未消,半晌,“去查一下这秦衍寒是什么来历?背后是否有人支持?本相倒要看看坏我事的人是什么来历?”

“是,相爷。”

比武场上却是不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秦衍寒腾身一跃,手中的大刀直刺李茴,李茴却是身子往后一缩避开了,然后手中长剑斜斜一探,瞬间偷袭而去。

秦衍寒不禁挑挑眉,没看出这个行事中规中矩的小王爷居然还会偷袭这一套,有趣有趣,上回在山寨里面两人没能交上手,这回正好打个痛快。

“你猜两人谁会赢?”隆禧太后静看了半晌,笑着问向坐于下首的孙女儿。

李凰熙看了眼场中已打了一个时辰仍未分出胜负的两人,笑道:“臣孙若猜中了,皇祖母可有奖励?”

“你这丫头连你皇祖母的油也要揩?”隆禧太后难得地打趣道。

“皇祖母,这不叫揩油,这叫应得的奖励,天经地义地很。”李安熙支持自家亲姐地道。

“看你这样子是打算与你长姐一个鼻孔出气了,难为哀家这段时日养着你,竟是个吃里扒外的。”隆禧太后状似嗔怒地道。

李安熙也没有跪下说些求饶的话,她自是听得出皇祖母并未动怒,遂掩嘴笑着,一双星星般的眼睛看向自家长姐摆明态度。

隆禧太后又笑嗔了几句,方才与李凰熙道:“若你猜着了,就许你大哥进入御林军任副统领。”这个诱惑很大,她就不信她那精明的孙女儿会不上勾。

李凰熙的眼睛自然一亮,守卫京城的力量有三,最近的是禁卫军,那是隆禧太后直属的,只听她一人号令,不得她信任之人是不能加入这支军队,就连皇帝在禁卫军都没能安插人手;其二就是御林军守卫京城,这是由勋贵组成的,但其御下的兵还是颇勇猛的,不养废物是这支军队的特色;其三就是京城外围的丰台大营,这是皇城最后一重保障,同样由隆禧太后把持。

现在她愿意让她哥哥进入御林军,已经是难得了,所以这赌注是她不能拒绝的,“皇祖母是想让臣孙像那驴儿望着前头的胡萝卜,然后嘴馋呢。”笑着将目光望回场中的两人,两人正打的酣,遂笑道:“臣孙的哥哥是君子,而对方是那不择手段的小人,君子再厉害如何又能斗得过小人?”

这答案有些出乎隆禧太后的意料,意味着李凰熙是要将宝押在秦衍寒的身上,这倒是有趣,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全神贯注地看向那场中央。

秦衍寒如狼一般的眼睛突然一眯,准备要下杀手锏,手中大刀变幻莫测,杀得突然因节奏变幻而反应有些缓的李茴一个措手不及,长剑守住关键部位,身体其他的地方倒是添了几处伤口,血水如丝般流淌。

李茴自然不甘受制于人,长剑一挥反攻,哪知秦衍寒却是身形一闪,动作极快带出几道残影,他那一剑落空,待到再发现他人时,背心处已是有异物抵着,只听到背后那男子痞痞地道:“小王爷,你输了。”

他是山贼出身自然会全力以赴,与李茴贵族式的击打方式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过这人能与他打了这么久才分出胜负,倒也让他刮目相看。

隆禧太后对于秦衍寒倒是颇欣赏,“哀家看了一出精彩的比试,李茴,你不愧是李家的血脉,能以郡王之身前来参考,哀家也要对你另眼相看。”看到李茴没有落败的頽色,反而恭敬地向自己行礼,对于这孙子终有了别样的目光,眼里慈爱了不少,“先下去让人包扎一下伤口。”

李茴看了眼妹妹含笑的眼睛,半跪道:“臣孙遵旨。”起身后即被容公公亲自领下去上药。

“秦衍寒。”隆禧太后看向这出众的年轻人。

“草民在。”秦衍寒中气十足的应声。

“哀家真想看看你胡子下是长得怎样一张脸?”隆禧太后突然玩味道。

这话颇有几分调戏的味道,不但秦衍寒愣然了,就连李凰熙等人都微微怔住,莫非太后看上他的男色?

隆禧太后仍是那般恬适地笑着,接过金嬷嬷端上的茶碗轻茗了一口。

“草民长相难看,恐吓着太后娘娘。”秦衍寒硬着头皮道,心里却在操这个老太后的祖宗十八代,老子是你一个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里面的人可以调戏的吗?我呸。

少年郎那似有不甘的眼神让隆禧太后大笑出声,这秦衍寒倒是个人才,别人巴不得求不得的事情,他居然还敢嫌弃,笑容一收,“哀家若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这话带了几许阴深之气,尤其是配上隆禧太后那张突然严肃的脸孔。

李安熙不禁为这赢得武举比武一项冠军的男人捏了一把汗,祖母喜怒不定,万一真要迁怒于这个男人,只怕他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李凰熙却是轻茗一口,视而不见的态度。

正拿眼偷看她要指示的秦衍寒突然气得牙痒痒的,现在老子的贞操受到了威胁,她却是事不关己,他奶奶的,心里忍不住咒卖了一口,又暗恨这老太后为老不尊。

李凰熙适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别以为在心里骂她,她会不知晓,做梦,茶碗掩盖下的嘴唇无声地一句,“瞎扯淡,你一个山贼何来的贞操。”

秦衍寒看了一眼她耍赖的表情,心里再度后悔当时谁不招惹偏去惹这女煞星,要不然他还当着山贼逍遥快活。

“草民自然不怕忤逆娘娘的意思,只是草民想着我大齐正与北魏做战,自然是要卫国捐躯,才能谈小我,这才是为娘娘尽忠的方式……”他此刻大义凛然地道。

甭管他是不是这样想的,至少他脸上的正气是十分打动人的。

隆禧太后未待他说完那一长串大义的话,顿时又大笑出来,然后才道:“倒是可塑之材,放心,你这样的哀家不喜。”最后又是调笑了一句。

秦衍寒发怒不得,只得憋红了一张脸,落在别人的眼里,只道这未来的小将军怕是脸皮薄。

热闹看完了,隆禧太后方才由李凰熙扶着起身,在经过秦衍寒的身边时,又停步笑道:“真的不改主意了?”

秦衍寒如临大敌地看着她,他可没兴趣成为这样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的入幕之宾,忙低头做恭顺状。

隆禧太后这才收起了玩兴,这年轻人竟让她有心思开玩笑,少有的开口给了他奖励,然后又道:“若你的文章做得好,今科武状元就是你。”希望这小子不是草包一个。

秦衍寒突然大喜,就算他再不屑功名利禄,到底是受了这时代的影响,好男儿哪个不想光宗耀祖,他家祖上从来没出过状元之才,今日他一介出身寒微的人居然有机会成为武状元,真真让他都为自己喝了一声彩,回头要好好给他死鬼老爹上一柱香。

“草民谢太后娘娘恩赐。”他跪下朗声道。

隆禧太后这才满意地上了皇辇。

“皇祖母倒是喜欢他,臣孙看了都要吃醋了。”李凰熙鼓着腮帮子道。

“哀家很少这样放松心情了,凰熙,你功不可没,回头哀家也不会忘了给你赏赐。”隆禧太后正色道。

李凰熙愣了愣然,急忙谢恩。

第143章 长乐公主(34)

李凰熙的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墨黑的眼珠子盯在管家那双小小的眼睛上看了半晌,直到管家不安地吞了口唾沫,方才皱眉道:“把绛云轩收拾妥当给这六个接生嬷嬷住,再另外派几个机灵的侍女去侍候,她们是皇祖母派来的人,绝不能有所怠慢。”

管家听了直点头,他是内务府调教出来的人,自然知道这六个接生嬷嬷本身不值一晒,但她们背后的主子才是让人忌惮的,现在一听李凰熙的安排,忙道声“是,小的尽力安排妥帖……”

在听到李凰熙说要派几个机灵的侍女去侍候时,微诧异地抬眉看面前漂亮的少女面孔,公主的意思是要派人监视?这话他不敢问,怕会错了意,心中却已经确定了人选,到时候巨细无遗一一向公主汇报的打算。

李凰熙一路给管家吩咐注意事宜地往正院而去,守门的侍女看到她到来即掀帘子让她进去,看到软榻上大着肚子的贵妇人,笑着唤了一声,“母妃。”

一双明亮的大眼却打量起那六个接生嬷嬷,对方也在悄悄地拿眼看她,然后其中一个明显是领头的人上前请安道:“参见公主。”

孙抚芳拉着女儿坐到自己身边,以为女儿不知晓遂又介绍了一遍,李凰熙也做聆听状,随即看向那领头的嬷嬷,“皇祖母派你们过来侍候我母妃生产,到时候侍候好了,本公主必定少不得要亲自答谢六位嬷嬷,赏赐自不在话下。”

领头的嬷嬷忙喊着“不敢”。

宫里出来的嬷嬷到底气势很足,她们在李凰熙面前无半分奴态,明知她是隆禧太后最宠爱的孙女,仍是那般不卑不亢地回话。

李凰熙面上也带着笑容与她们客套几句,心下却是半分喜意也没有,如果她们对自己奉承一番那还好说,她也会以为是自己多疑,可眼前这六个人却是架子端得稳稳的,越是这样代表着她们能受到她左右的机率就越低,一切惟隆禧太后的命令是从。

她心中的不安强烈起来。

“嬷嬷们也辛苦了,暂且下去歇息吧。”孙抚芳笑着道。

六位接生嬷嬷方才屈膝行礼退了出去,门帘几番掀动,一会儿就没看到她们的背影。

一旁坐着没敢吭大气的孙老夫人这回笑着一脸如盛开的菊花,没想到太后对女儿这次生产如此重视,还没到日子就让人来府里候着,兴高采烈地说了好些个歌功颂德的话。

端坐着卷帕子的孙茹看了一眼自家奶奶的兴奋劲,姑姑再好惠及不到她身上那也是白搭,瞟了一眼正在吃茶的李凰熙,笑着道:“不知今儿个小王爷可有拨得头筹?”都这个时辰了仍没有消息传回,她未免有几分担忧。

孙抚芳听侄女提及李茴方才记起还有这一茬子事,遂由许嬷嬷扶着坐正身子,“算算时辰都结束了好段时间了,那孩子也不往家里捎个信儿,凰熙你在宫中怕是也不知道消息吧……”

李凰熙刻意扫了一眼孙茹,那欲言又止的关切样子她看了就不喜,现在听到母亲提及,遂笑着将考场上的事情道了出来。

孙抚芳听后直点头,“这也好,得了第二名也是光宗耀祖……”

孙茹两眼放光,径自欢喜地道:“那可不是?小王爷是人中龙凤自然不会甘于人下……”手臂一疼,不满地看向祖母,见她暗暗摇摇头,她才知道自己说的话逾越了,“侄女一时替姑姑高兴,所以才会多嘴了。”

“表姐这喜悦也感染到我,大哥的最后名次还没确定呢,要不然衙差必定会敲锣打鼓到府里报信。”李凰熙笑道,“有了功名自然要小登科才是人生极乐,与杜姐姐的婚期已定,府里必定热闹。”

一提及李茴的婚事,孙茹那与有荣焉的表情就一怔,帕子又卷了几卷,他的荣耀都要与杜家女分享,没她什么事,银牙暗暗一咬,恨不得将杜氏女撕裂。

这个侄女儿的表情落入暗中观察她的孙抚芳的眼里,果然如女儿所言这个侄女儿尽起歪心思,李茴了不起是个不大不小的郡王,这侄女的眼睛就不能放高一点?恰好在这个时候收到女儿的暗示,这回她不再犹豫,笑着朝许嬷嬷吩咐一句,随后,接过许嬷嬷拿来的名册,递给自家老娘,“娘,我看茹儿年纪也不小了,大哥远在湖州怕是难以定下婚事,我这当姑姑的哪有可能袖手旁观?这是我着人整理好的名册,都是京中未曾婚配的好儿郎,娘就为侄女儿斟酌斟酌,看是哪家的儿郎好,女儿再遣人去打探,定要为茹儿定下一门好婚事。”

这话一出,孙老夫人惊讶地差点捧不稳茶盏,孙茹却是瞬间白了脸色,姑姑是打算将她随意许人了事吗?她的眼里闪过错愕然后就是忿然,姑姑太过份了,有好的也不为自家侄女儿打算。

“那甚好,母妃,您什么时候派人去调查的?”李凰熙状似一脸兴奋地抢过母亲手中的名册,打开一看,“我瞅瞅,大理寺卿的三公子?这人去年中了进士前途无量呢……刑部尚书的孙子,听说为人极正派……”随口点评了几个,大赞母亲好眼光。

孙抚芳好笑地看了眼女儿,这上面的人选都是她自个儿定下的,现在却在那儿黄婆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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