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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谋略-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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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晏假意瞪了她一眼,她更是耸耸肩。

场中抱着儿子哄的静王妃一脸的无措,这一刻的侮辱与前一刻的光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时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竟是左右为难。

隆禧太后瞟了一眼儿媳妇,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遂道:“好了,不过是娃儿抓周时随意抓的东西,哪能当真?此事就此揭过,免得吓着了娃儿,抱下去吧。”两眼看向梁晏,“你也坐下吧。”

梁晏恭敬一揖,随即坐回梁博森的身边。

梁博森少不得要看他一眼,好在静王府从来都不是他看得上眼的,所以对于梁晏出格的行为他未加斥责,这纪妃要弄心计,吃了瘪也实属正常,不然真要当别人是傻子来耍。

静王妃如临大赦地屈膝一福,“谢娘娘。”急匆匆地退到一旁抱着儿子离席。

话虽如此说,可建京众人的口能堵住吗?抓周是当不得真,怕的是众口铄金,这第一次的亮相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纪妃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要婆母给出承诺,只能面容肃静地道,“娘娘说得是,时辰已到,不如开席吧?”正好借由头转移众人的目光。

隆禧太后点点头,对纪氏的不满是一回事,那个娃儿到底是她的曾孙,这点脸面还是要给的。

一时间,美酒佳肴奉上,香味在堂内飘散,人人食指大动,之前如闹剧般的一幕都被放下。

李凰熙自己没动箸,在一旁给隆禧太后布菜,那可是尽心尽力,落入不少道貌岸然的儒学大家眼中,看来这公主乃纯孝之人,眼里对她渐生好感。

如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的纪妃想到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心中更是有做呕的感觉,这一喜宴竟是如鲠在喉,吐不出扎得自己难受。好不容易这一顿喜宴结束了,她方才找回几分笑容,“娘娘,臣媳请了名震京城的蝶丝姑娘来表演歌舞,已扎好了台,还请娘娘赏光。”

隆禧太后一听到蝶丝的名字,顿时就来了兴致,这个胆敢进入大齐的北魏探子,她还真没见到,遂欣然起身转移阵地。

落坐后,李凰熙打量了几眼这后花园,四周茶香迷人,正中间搭的台上更是繁花似锦,可见花了不少钱打造这舞台,想到那次看到的表演,这蝶丝倒是舞技出众,不知道这次她又要表现什么?

她悄然打量纪妃,只见这大伯母已不见了刚才的窘迫,一脸恬然平静地与隆禧太后说话,待目光移向她时,又是原先那个和蔼可亲的大伯母,笑着拿她打趣了几句。

她皆谨慎地笑着打哈哈,心中却是在思量,这个伯母倒是能屈能伸,派了那么多人守着静王府,愣是找不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至于抓周还是她心灵福至早一步勘破,所以让这大伯母借势崛起,其实在知道纪妃进宫找隆禧太后起,她就猜她的意图,所以一早就掌握了那个大侄儿喜欢吃什么,遣阿三潜进内院悄然在胭脂盒上涂有李许喜欢的蜂蜜,所以才能引得那个小孩儿伸手去拿放进嘴里,最后还舍不得放手。

此时在后院厢房里的静王妃一脸怒火地将儿子手中的胭脂盒抽开,上面沾满了小娃儿的口水,湿辘辘,黏腻腻的,厌恶的一手扔开,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屁股上,“我让你当众丢人……”

小娃儿哭了出来,白肥的身躯不停地扭动,大眼儿挂着泪珠控诉地看着母亲的暴力。

静王李蒜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不悦地吼道:“你还要不要脸面?太后及一帮宾客还在,现在就打孩子,你是不是想把这件事弄得天下皆知?”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怪我喽?”静王妃出身虽然不高,但却小有脾气。

“好在我过来看了看,要不然还不知道你在做这蠢事?有打儿子的空闲还不赶紧遣人去查一下抓周的纰漏是怎么出的?”李蒜怒喝了一声。

静王妃原本还想辩,丈夫的话提醒了她,这回顾不上其他,赶紧调派人手,把那盒被她气忿下顺手一扔的胭脂盒拾回来。

李蒜看了眼这蠢货,着奶娘给小世子抱身衣物,待会儿太后娘娘离去时再抱出去。

他不耐烦地背着手转身去戏台那儿陪宾客,回廊处的灯火通明在夜色中倒是极为美丽,只是他无心欣赏,对妻子一直各种不满意,隐隐听到风中有哭声,不悦地左右喝道:“都是死的吗?大喜的日子容人在哭丧,还不去制止?”

左右忙认错然后去寻那哭丧之人来教训。

李蒜这时候仍难掩满脸的怒火,气忿地走着之时却撞上了人,正待要发怒,却见对方苗条纤细的身子急忙爬起,青丝微垂衬得一张脸蛋更见美丽,双眼微微上挑颇为勾魂,算是清丽面容上的一抹亮色,不由得发起了呆。

“公子,小女子失礼了。”女子的声音很轻柔,似搔着男人的骨头一般。

李蒜其实一直被纪妃拘着,没敢有出格的表现,及长妻妾数人都是母亲安排的,也听母亲话不在青楼楚馆出没,所以他对女人的认知是很浅薄的,静王妃不得他的心,其他的妾侍没有风情,在女色上他一直表现良好。

但这样性子的人也有可怕之处,等他真正见识到具有风情的女子时,缘于男人骨子里的本性就会冒头,犹如此时这女子的嗓音就让他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一股幽香蹿入鼻中,方才回神,全身俱是一震,“没……没关系……”

“那就好,不然小女子就罪过了。”

看着眼前这笑脸如花的女子,李蒜似被她的勾魂眼勾去了魂魄,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如此勾人,清丽的脸容与勾魂眼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样的女子不知是谁家的?

正待要追问,后头就有奴仆的脚步声响起。

那个女子遂一脸惊恐,急忙道:“公子,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若让人发现小女子与公子单独相处,小女子的名声将受损,小女子先行一步。”提裙就往一旁的岔路而去。

“哎……”李蒜提步就去追。

无奈奴仆赶到及时,“王爷,那哭泣的女子已经解决了。”

被阻拦而失去了佳人消息的李蒜回头一脸气恼地伸脚就朝奴仆的心窝处踢了一脚,“坏事的东西。”

背着手道貌岸然地往前方而去。

丝竹声不断,戏台上的舞姬使出浑身解数跳着,在这和谐的气氛中,突然有人惊呼,“快来人啊,院子里有狐精咬伤了人……”

“什么?”

隆禧太后皱紧眉头,哪来的狐狸蹿入静王府?还是狐精,简直是荒谬至极。

纪妃怒喝,“出了什么事?没看到太后娘娘在此?居然还大声喧哗。”

“不,不是,是出了事情……湖边有死人……还吓着几位在那儿的贵女……”很快就有奴仆上前禀告,“她们……她们说见着狐精出没……”

立即有大儒喝道:“无知妇孺,子不语乱力乱神也,世上哪来的狐精?”

隆禧太后不悦地挥手让上方的丝竹之声停下,严厉地看向那个跌坐在地的奴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多时,有几位花容失色的贵女被人扶了过来,她们的脸色苍白至极,人群中的贵妇发现是自家女儿的赶紧出来抱在怀里,急呼,“我儿到底怎么了?”

纪妃做为主人家自然也要上前问候几声,然后就追问事情的经过?

其中一名先缓过神来的贵女惊惶不定地道:“我们在那儿说说话,忽然听到有女子的尖叫声,那时候大家都还没怕,所以大胆地凑过去看,哪知道……哪知道居然看到有狐头长相人身的精怪在吸那女子的血……好可怕……”脸埋进母亲的怀中。

“那狐精是怎样的?你快说,不然就是毁我静王府的声誉。”纪妃怒问,“这事非同小可,可不是玩笑。”

几个贵女面面相觑。

“我见着那狐精身上身上披着杏黄色凤凰图案的披风……”有人嗫嚅道。

“我……我也见着了……”立时又有人做证。

杏黄色凤凰图案的披风,这不是李凰熙的?

众人一时醒觉,两眼睃巡起李凰熙的踪影,却发现她不见了。

第124章 长乐公主(15)

隆禧太后的凤目往身边一看,确实没见到自家孙女儿的身影,心中暗暗生疑,朝李盛基看去,只见儿子一脸急相地摇了摇头,然后再见到李茴已悄然地离开去寻找失了踪的孙女儿,这才稍稍安心。

至于其他人虽有疑惑,但却没有过度的猜疑,与忠王府交好的人都在暗暗担心李凰熙,正要做声之际。

纪妃的眼眉暗暗一扫,然后倒竖起来,拿出主人家架式抢先道:“一派胡言,长乐公主乃太后亲封,我李家皇室的贵女,怎能与你嘴里的狐精混为一谈?再休得胡言乱语,不然我身为公主的大伯母必定饶不过你们不敬的行为。”

这一番话说得极其严厉,半点不容人冒犯的意思。

不过这一番话却是带有歧义的,原本没有这方面想法的人难免会产生恍然大悟的错觉,明着是维护自家高贵的侄女,暗中却是把舆论往另一个方向引申,可见用心之恶。

那几名声称见到狐精的贵女被吓得身子一软跪了下来,“我们说得都是看到的……太后娘娘在此,我们哪敢……哪敢有半句虚言……”

嘤嘤的抽泣声响起,看着花季少女当众落泪,再说李凰熙人影不见,到底还是让人起了疑心。

那几名贵女的父亲走出来,拱手道:“太后娘娘,臣等虽不敢说教女有方,但绝对没有教自家女儿冤屈别人,当众说谎诬赖别人,还请娘娘明鉴。”

李盛基一脸怒火地上前,“那死去的女子呢?把她抬上来,这是往我忠王府泼脏水,本王倒要看看有谁这么大的胆子?”

忠王的震怒那是很少见的事情,毕竟这个王爷一向给人的存在感不强烈,时不时地就会让人忽略了去,远不如他的女儿一般从出现那天起就是舆论的忠心。

原本想做声的隆禧太后看到儿子站了出来,到了舌尖的话顿时就收了回去,且看看儿子会如何做?至于纪妃的那一番话她自然是不信的,她的孙女儿怎会是狐精?

就怕你不说这一句,纪妃摆出义愤填膺的姿态出来,立即怒吼着让人把尸首抬上来,不然就绝不放过这几位贵女的捏造。

静王府的闹哄哄,连绮春楼今夜来表演的舞姬们都听闻了闹狐精的事情,正在卸妆的蝶丝手中的动作一顿,“狐精?”嘴角不屑一勾,“还真有这种事?”

“听说还怀疑是忠王府的那位长乐公主呢,蝶丝姑娘,现在那群素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正争论不休,这等好戏千年难遇,我们也去看看?”有别的舞姬怂恿建议道。

蝶丝思忖了片刻,然后欣然点头,悄然出了后台往前方而去,躲在柱子后偷瞧了起来,看到场中那威仪的隆禧太后,她又习惯性地斜视一眼。

尸体很快就被下人抬来了,是一位做贵女装扮的女子,眼睛翻白,早已死绝,脖子间的伤口展示在众人面前,一看就是死于野兽之口,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其中一名见证的贵女的父亲拱手道:“忠王爷,您都看到了,证明小女所言非虚,只是那个狐精是不是……”最后猜测的话还是没有诉之口端,可那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纪妃这主人家再一次出头道:“看来是场误会,当务之急是要查明这贵女的身份,还有凰熙在哪?她终得露面才能摆脱嫌疑……”

“大嫂,此事仍扑朔迷离,你莫往我儿身上泼脏水,一件披风能证明什么?证明她是狐精变的?真真可笑至极。”李盛基怒极反笑道,此时的他看起来又不犯浑了。

“忠王莫气恼,我也是有话直说,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忠王见谅,毕竟事情发生在我的府上,我自然要对所有来静王府的贵宾有所并代……”纪妃的安抚道,可最后那句负责任的话顿时赢得不少人的好感。

“本王不是那意思,只是不希望我儿受到莫须有的指摘。”李盛基抑住火气,一脸平淡地道,这是寡嫂,一个不好,只怕她要哭诉他这夫弟要欺她了。

纪纪还没来得及反应,人群中就有一妇人急忙冲出来,“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边喊边哭地扑向地面上的尸首。

人们定睛一看居然是户部尚书的妻子,那么这个死者就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喽。这时候人们才想起户部尚书有一个今年才及笄的小女儿,难怪面孔这么生,这应该才是其母第一次带她出席宴会,好趁机让这女儿亮一亮相接下来好议婚事,哪知道这么年轻就去了?

户部尚书这时候也走了出来,默然地走到女儿的身边,表情哀凄,不过仍顾及仪态,莫学他的妻子般放声痛哭。

纪妃一脸叹气地上前扶起户部尚书的妻子,一副没想到会是她家女儿的姿态,“此事本妃一定会查清楚,给夫人一个交代,决不让令千金死得不清不楚……”

户部尚书夫人仍自哭得肝肠寸断,似乎没听进去纪妃的劝诫。其夫惟有朝隆禧太后道:“娘娘请见谅,臣的妻子悲伤过度才会失仪……”

“哀家明白,只是这死得蹊跷,倒也让人费思量,回头卿好好告慰令夫人。”隆禧太后淡然道,等了这许久,李凰熙怎么还没现身?这事情拖得越久对她就越不利。

纪妃又是一挥指挥,现场只有她的声音最响,就连听到出事了急忙赶来的李蒜也一脸大骇状,协同母亲行事。

就在这个时候,李凰熙才出现在人群里面,她一身石青色的衣装出现在众人面前,场面寂静了好一会儿,没人吭声,只是静静地打量她。

李凰熙绽开一抹温和的笑容,“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围在这儿做甚……”

李盛基上前没好气地道:“你到哪儿去了?现在才出现,你知不知道你惹出大事了……”

李凰熙挑挑眉看向父亲,一副我惹了什么事的样子,这副表情更惹得李盛基怒火高涨,只是当众教女实在难看,不然他一早就要开骂了,若不是她爱随处乱走,也不会惹上这一摊事情。

“我去给皇祖母备了一壶龙井春,皇祖母饭后都要喝上一口茶水才能消滞,这难道犯了错?”她一副愕然的表情。

其他人都是一愣,给太后备茶水?真的还是假的?目光瞄了瞄死尸,然后又看向李凰熙,就是摆明了不太相信。

纪妃施施然地上前,装做一脸责任地道:“去给太后娘娘备茶怎么不说一声?让我们好找。”

隆禧太后淡淡道:“她向哀家请示过了,这是哀家的生活习惯,在哀家身边侍候的人都知道的,她不过是尽孝而已,也没有沽名钓誉的不良心思,没理由嚷得天下皆知。”

纪妃没想到第一个开口为李凰熙做伪证的人会是隆禧太后,自转移到戏台这个地方后,她全程陪同在这婆母的身边,哪会不知道李凰熙打没打招呼?这个老太婆偏心起来果然没人能比。

装做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上前温和地责备看了眼李凰熙,“原来如此,看来我们都误会了,差点误会了凰熙你是狐精……”

这话刺激了户部尚书夫人,一直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现在听到狐精二字就本能地跳起来,两眼凶光毕露地看向李凰熙,恶狠狠地举着双手向李凰熙,“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来……”

原本挡在户部尚书夫人前面的纪妃身子一动,悄然让开一条道来给后方的户部尚书夫人,自己装做一副要去救侄女儿的样子,实则是不给别人救援的机会,“侄女儿,危险……”

李凰熙自然是看到块头极大的户部尚书夫人杀过来,身子一闪避开她掐过来的手,一脸正色道:“夫人,有话好好说,我又不认识你女儿,与她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又怎么会害她?”

“你这狐精变成的女子,我饶不过你……”户部尚书夫人咬牙切齿地道。

李盛基这会儿看这一身肥肉的女人份量十足,怕她真伤到女儿,遂挡在女儿的身前,朝户部尚书狠声道:“你还傻站在那儿做甚?还不来拉开你的女人……”

李凰熙有几分诧异地看着面前并不十分宽厚的身躯,这是第一次感觉到父亲对她的维护,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好歹在这一刻他还记得她是他女儿。

户部尚书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把发疯的妻子拉回来,目光越过李盛基看向李凰熙,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少女是狐精?可女儿的死却是如此扑朔迷离,同样身为父亲他不哀痛是骗人的。

户部尚书夫人仍在哭着,真是闻者心酸,听者落泪。

纪妃抹了抹泪水,上前从李盛基身后把李凰熙拉出来,“这事情都是发生在我府里,我难辞其咎,侄女儿啊,为了洗脱嫌疑,你告诉伯母,当时你是不是正在冲泡龙井?”

她会这样问也是有目的的,她人是出现了,可那杯传说中的龙井茶却没有端过来,所以即使有隆禧太后给她做症,她也难以摆脱嫌疑。

纪妃这一问话,窃窃私语声停了下来,就连大哭大闹的户部尚书夫人也安静了下来,两眼恶狠狠地盯视着李凰熙,似要听听她有何狡辩之词。

李凰熙冷冷地看着纪妃,早就知道这个伯母是表里不一,什么淡漠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比谁都要贪婪与心狠,但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安排这样一出戏,目光微微扫了扫已经死去的那条鲜活的生命。

“大伯母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连您也要怀疑我说谎了不成?”

纪妃忙道:“侄女儿怎么这么想……”

“那请大伯母告诉侄女儿,我该做何想才对?皇祖母已经证明了侄女儿的去向了,您还要多心,也难怪我会如此想啊?”

“太后娘娘知道了你的去向是一回事,可是不是真的去泡茶了也要有个人证啊,不然如此服众?”

纪妃的话轻飘飘,但却让人浮想连翩。

你说你去是泡茶,可也得有个把人见证吧?连人证都没有,谁知你去哪儿鬼混了?是不是化成精怪吸人血,这个谁也不能担保?

这是不少人的心思,两眼都盯在李凰熙的身上,看她如何答?

隆禧太后当即皱紧了眉头,纪妃这是在挑衅她,遂脸色越发难看,用权势压人给孙女儿解脱也未为不可,只是这样一来未免给人留了再度攻击的把柄,思定了后,她不如还是在一旁静观,这孙女儿有急智,看看她如何处理再说。

这是静王府,李凰熙行事要有人证就必须是静王府的下人,那到时候说黑说白就只能靠静王府的奴仆凭良心,这于李凰熙而言是一场死局,退无可退,纪妃如是想,现在一切尽在她掌握当中。

“大伯母摆明句句相信凰熙,原来也不过尔尔。”李凰熙长长叹息了一声,美目中满是无人理解的落寞。

纪妃正要再张口,忽而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抬眼朝李凰熙来时的路上看去,顿时吃惊地张大了口,微微失了仪态。

“表侄女,茶水表叔我给你端来了,正正适合喝,姑母,赶紧尝尝?看你这回怎么谢我?咦,出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围成了一圈?”梁晏笑嘻嘻的面容突然变成一副惊讶的样子,表情真挚,丝毫没有半分做作。

隆禧太后微笑道:“我还说怎么没见着你,原来你与凰熙一道给哀家尽孝道去了。”

梁晏端着茶碗上前半弯腰递给隆禧太后,英俊的面容此时装成一副谄媚的佞臣样,“请太后娘娘品尝公主与臣的手艺,下回娘娘不得说臣的手艺很烂。”当众还给隆禧太后眨了眨眼。

而且对于为何与李凰熙一道理由也是份外的充足,他是去学艺好讨好隆禧太后啊,这理由够光明正大了吧?

纪妃的手暗中绞了绞巾帕,即使再恨得牙痒痒的,她也能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李凰熙道:“大伯母这回相信了吧?表叔硬要我教他泡茶,我有什么法子,惟有在那儿教了许久,所以才会让大家产生了误会,至于户部尚书的闺女如何死的?我又怎么知道。”

梁晏一副似乎想通了事情经过的样子,顿时就火冒三丈地看向纪妃,“莫非娘娘怀疑我与公主说了谎言?真是岂有此理,你静王府出了事不自个儿去查,还要把罪过往别的人身上推,而且还是夫家的侄女儿,哼,真真让我大开眼界。”鼻子一哼,“如果你现在还不信,尽可以去传你们静王府的奴仆过来问话?”

“这,我……我没有不相信……”纪妃一脸困顿地道。

李凰熙一脸委屈地下跪,“还请皇祖母下令传静王府厨下的人来回话,不然只怕……只怕孙女儿往后都要担……这么一个坏名声……”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廊下的烛光照在李凰熙的身上更添几分朦胧之意,少女的哭咽从来都是我见犹怜的,之前怀疑的声音渐渐消失,不少人站在了李凰熙这一边。

躲在柱后的蝶丝的目光落在李凰熙的脸上,好生熟悉的一张脸,她冷冷一笑,严华是吧?总算明白为何暗中查了这么久却是半分消息全无。

原来他不是他,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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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长乐公主(16)

蝶丝冷冷一笑后即转身离去,周围看得正起劲的舞姬们看到她走了,两眼不舍地看了眼那仍闹哄哄的场面,但却是提裙跟在蝶丝的身后,“蝶丝姑娘,等等我……”有眼看落下的舞姬忙唤声。

蝶丝却是置若罔闻,径自往前而去。

“蝶丝姑娘,都还没看完,怎么要走得这么快?”有人抱怨出声。

蝶丝停下步来朝她嘲讽地一笑,“还有什么好看的?结局都已知道了,留在那儿还有什么意思?”

“啊?”有人惊呼,“都还吵得热闹呢?哪有什么结局了?”

蝶丝没有再开口,长乐公主能这样坦荡无讳地让静王府的下人来做证,要不她是真的行得正没有把柄落入人手,要不就是她早已有了安排,不会让那些人坏事,事情再怎么发展于她都是有最有利的,当然也不完全是。

思及此,她神密一笑,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份?秀气的眉尖下意识地皱紧。

“你皱眉真不好看。”

有男人突然做声吓到她,心跳加速,冷声喝道:“是谁,给我出来。”

好一会儿,一名男子悄然现身,长得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是美男子,只是脂粉味有些重,看那眉眼之间就知道是风月间的常客,只因这人正用流口水的神情紧盯着她,这种眼神她太清楚了。

压下厌恶的神情,蝶丝朝身边的舞姬瞟了一眼,对方已是会意地上前挡住那个男子的靠近。

“哎……你别走啊,蝶丝姑娘……”那个男子看到她脚步不停,急忙唤道,无奈佳人连头也没有回,“蝶丝姑娘,我是真的仰慕你,你听我说说话好不好?我不是白丁,我的姑丈是忠王爷,你听到了吗?”

男子一边挣扎一边朝蝶丝的身后嚷嚷,若不是怕弄伤这几个舞姬会让蝶丝恼,他早就甩开了这几个烦人的女子。

一听到忠王爷三个字,蝶丝的步伐就停了下来,咬了咬涂了凤仙花的指甲,眼睛一眯,这么说他是李凰熙的表兄。

想清这层关系后,她转身时脸上带了一抹娇笑,挥了挥手,“是我误会公子是那登徒子了,公子莫要与奴家计较。”

“不会,不会……”

没人挡着,男子长脚跨了两步走到蝶丝的面前,大着胆子握着佳人柔软的手来回摩挲,脸上努力表现出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

蝶丝头一斜娇羞道:“奴家还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

“我姓孙名磊……”男子兴奋地道。

孙磊吗?蝶丝暗暗咀嚼这个名字,眼底深处有着一抹不屑,他家表妹正被人冤为狐精,他倒好,居然有心情与自己这个妓女套近乎,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嘴角微微一勾后她笑得更为妩媚,迷得孙磊不知道了东南西北。

前方的吵闹进入一尾声,在李凰熙的坚持下,那几名静王府厨下的奴仆被找了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确实看到李凰熙与梁晏在泡茶。

纪妃气得暗暗咬紧下唇,这几个奴仆看来已经记不住自己是谁了?等她们的话一停,她松开自己的下唇,上前轻拍李凰熙的手,谦逊地说了几句话。

李凰熙道:“大伯母,现在贵府的仆人已经证实了我的话,那还请大伯母不要再说我是精怪之类的话,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她此时的声音颇为高昂,故意让不少人都听到,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若是她日后听到不实的传闻,那都会怪到这大伯母纪妃的身上,所以要她不但要管好自己的嘴,也要管好府里奴仆的嘴。

纪妃这回端着的脸庞略微抖了抖,这个丫头居然说这样的话来威胁她,脸上的笑容险险维持不住,心中却是大骂不已,这里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如何能管得住他人说什么?

“大伯母自然不会再说这样的话,只是……”纪妃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儿子的声音,“皇祖母,母妃,在那出事的地点找到了这件披风,是不是凰熙堂妹的?”

纪妃急忙转头看向儿子,只看到他的手里举着那件凤纹披风,表情虽然力求稳定,但飞扬的眼角还是透露出他的情绪颇为高涨,心中一急,忙上前抢下那件披风,“儿啊,这事已经事落石出了……”

李蒜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一脸镇定的李凰熙,如母亲所望那般收起了眼角的喜意,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不远处有侍女急跑过来,只听到这侍女气喘吁吁地道:“公主,公主,出事了,静王府里有贼偷东西,公主的披风不见了……”

待得走近,看到纪妃手中拿着的披风,这侍女睁大眼睛道:“怎么跑这儿来了?公主,奴婢遍寻不着,都急死了……”

李凰熙上前当场怒喝一句,“掌嘴,都是你看管不严,不然又岂能让贼子偷了去,险些毁我声誉。”

夏荷急忙跪下来,使劲地掴了自己一巴掌,边打边哭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头一晕,晕睡了过去,哪知道堂堂王府会有贼子?什么不偷专偷公主的披风,这不是有心人所为吗?奴婢防不胜防……”声音重重地咬在有心人三个字上。

梁晏当即面容一肃,“静王爷御下可真不严啊,连来出席的宾客的东西也要弄不见,现在栽赃长乐公主是狐精,他日是不是要年轻的女子要被人栽赃幽会后花园私订终身?”

李蒜忙看了眼母亲,只是这会儿道理在人家的身上,纪妃也暂时没了主意,他只能涨红着脸道:“这事情蹊跷,与静王府无关……”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蒜儿,哀家怜你幼时丧父,所以才会将你交给纪氏抚育,可没想到你的府邸却是混乱至此,让哀家如何能重用你。”隆禧太后怒喝一句,这闹剧不管是谁想出来的,但李蒜没有决断,没有统领之能却是实实落在她眼里。

纪妃母子的脸色瞬间刷白,这事情的发展与他们预想的不符,使劲掐了自己几下,纪妃硬着头发跪下,“请娘娘息怒,都是臣媳的错,不关吾儿之事。后院一直是臣媳在打理,孙媳妇又不晓事,臣媳又免不了身子有疼痛,所以才会出了纰漏。”

后方的李蒜看到母亲下跪,心中已是滴血般疼痛,这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不能让母亲给自己背黑锅,正想跪下来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却接收到母亲前所未有的严厉目光,那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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