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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谋略-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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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也深深地体会,皇祖母对她的宠爱不是一般人家的祖孙之情,那是有条件的,是在她不能挑战她的权威之上的,一旦越界,别说她只是一名孙女,就算是亲儿子也没有情面可讲。

犹记得孙抚芳曾轻抚她的秀发问她,“凰熙,你何苦去图谋这些?我们一家子有你父王的俸禄,不管是何人为帝,你父王也不可能会被波及,我们要过得和乐康泰还是焯焯有余的,你就安份些在家绣绣花,别去捣弄什么甘薯了。”

那时候她苦笑地看着母妃,“母妃,若父皇有机会问鼎皇位呢?你又如何想?他的性子你知道,压不住群臣,那会儿与其靠别人来保住身家性命,为何不靠自己去夺取?靠山山倒,靠海海枯,惟有靠自己才能活得长久,母妃,女儿不得不争。”

那时母亲只是皱紧眉头,这皇位到底将来传于何人?现在谁也说不清,只是李盛基的机会很大这是板上钉钉的,李凰熙有着前世的记忆,可以很肯定自己的父亲会问鼎皇位,只是这些话她如何能说出口,一旦传出去那就是犯了隆禧太后的大忌,所以她只能凭自己去争,展示给隆禧太后看,他父王将来做不到的她李凰熙可以做到,父王若想当一介安稳只懂享乐的帝皇那没有关系,她不会再将自己的命运置于他人的手中,随着别人拿捏。

只是这一会儿,她看着因一脸怒容而微微扭曲面孔的隆禧太后,第一次感觉到危险,她要更小心筹谋才对,绝不能让隆禧太后察觉到她的野心会威胁到她,不然她就是自掘坟墓。

此时皇帝一看到母亲动怒,身体就颤抖起来,努力地组织语,“她……她有再大的错……毕竟也是明福的生母,母后,看在她为儿臣生下了惟一的子嗣的面上,就饶了她一回吧……”

堂堂帝王活得如此憋屈,一旁李齐的宗亲们都感到心口的怒火是越烧越旺,恨不得赶走隆禧太后这雀占鸠巢的人,无奈形势比人强。

一旁与隆禧太后同辈份的老敬王道:“太后娘娘,本来这是您这一支嫡系的事情,容不得我们这等旁人插口,只是皇后毕竟是国母,那起案件又甚多疑点,废后是不是过于严重?”

靖王李中基一听这位同堂叔父小心翼翼地开口,心里恨不得骂娘,在他们商议的时候那是说得义愤填膺,一副要向隆禧太后讨回公道的样子,可现在一开口就是孬种,心里满是鄙夷,双目朝其他几位宗亲看去,那几人都选择三缄其口。

隆禧太后冷笑道:“老敬王,你也会说这是帝王的家事轮不到你们多嘴,那么就选择闭嘴不就好了?多说何益?欧阳皇后心胸狭窄,连一个怀上身孕的弟媳都要加害,哀家如何放心让她统领后宫?此事哀家已查明实属千真万确,哀家就算再痛心也不得不废了她,此事哀家心意已决,都回去吧。”

老敬王半边满是刀疤的面容极其难看,他亲自进宫与太后商议得到却是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这让他如此甘心?心里窝着一团火,“太后娘娘,宗亲们也是一番好意来找娘娘商议,娘娘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娘娘执掌朝政也不能一手遮天,这样李齐的宗亲们都不服。”

其他几名宗亲见到一向不管世事的老敬王如此强硬的姿态,腰杆也挺得直了一些,其中一人道:“娘娘,老敬王爷是我们这一辈得高望重之人,当年为了救先皇一命而半边脸毁容,今日若是坐在此的是先皇,必定不会如此强硬的拒绝,而是与宗亲们一道商议寻求一条解决的法子……”

“法子?”隆禧太后呵呵一笑,那张脸上的面容有几分骇人,此时她站起来傲然地看向那几名宗亲,目光更是深冷地看向靖王李中基,“哀家说的就是理,别挟着对先皇有恩来要挟哀家,先皇已经故去,你们提及就是对先皇的大不敬。哀家为李齐皇室鞠躬尽瘁,你们坐享其成,现在还有脸进宫来责备哀家?老敬王,别拿着当年事来此指手划脚,这些年哀家对你也多有照拂,不但让你领亲王双俸禄,前年你的孙子犯事,哀家也网开一面从轻处理,这些事你都不记得了?”

老敬王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被隆禧太后这样一说,不明事理的人就变成了他,这让他的脸往哪搁?

皇帝看了眼二哥,兄弟俩对视一眼,各自看见对方的难处,其余的宗室成员一看到太后动怒,顿时什么也不敢再说,身子发抖地站在那儿。

“母后息怒,这都是儿臣的不是……”皇帝赶紧跪下道,然后一脸难过地说,“儿臣,请您可怜可怜明福吧,不能让她这么小就丧失母亲的关爱,儿臣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靖王李中基也跪下道:“母后,儿臣只是看到皇上的身子赢弱才会想法子不让他的病情加重,万一因此出了什么事,儿臣身为兄长的如何忍心置之不理?母后……”

一旁的宗亲都面面相觑。

梁博森道:“皇后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皇上莫要让娘娘为难,公主年幼若是缺人教导,在后宫再指一名妃嫔尽母责即可……”

皇帝李季基一听到梁博森开口,多年来他受够梁家人的气,这会儿哪还忍得住,“你给朕闭嘴,朕的家务事不是朝事,轮不到你梁相多管闲事……咳咳……”话还没说完,因咳得太密急,身子软倒了下来。

梁博森的脸色顿时一青一白难看得很,皇帝这侄子当众给他难堪还是第一次,他的眼底燃起滔天怒火,只是敢怒不敢言,一个废物也敢这样大声地指责他。

“皇上。”隆禧太后怒喝,神情极其的严肃。

李凰熙忙上前扶住皇帝,他的脸色通红可见身体真的违和,全身都不对劲地似乎高热着,那手臂极使隔着龙袍也能感觉到热度在上升,她的心中暗叫不好,抬眼看到隆禧太后阴沉着脸色还要再发作,这回她努力地撑住皇帝的身体,急忙道:“皇祖母,皇上他似乎发病了……”

一直作壁上观的梁晏也急忙冲过去,与李凰熙一道扶住皇帝,看到李凰熙正急切地轻拍皇帝的背部让他能顺利地喘过气来,他的手忙探向皇帝的额头,滚烫得很,这时候才一脸凝重地看向隆禧太后,“娘娘,皇上病重。”

隆禧太后这回在凤椅上坐不住了,一撩裙摆急忙冲下几级阶梯奔到儿子的身边,此时看到皇帝已经意识不清了,她慌张道:“来人,宣御医。”

慈宁宫里一片慌忙,御医进进出出。

几名以老敬王为首的宗亲都守在殿外焦急地等候消息。

靖王的双眼滴溜溜地转,皇帝若一命呜呼那就有好戏看了,他的心里突然一热,这帝位会轮到谁家?

偏殿里头的隆禧太后一脸的忧伤,叹息一声,“凰熙,你说哀家是不是太过强硬了?”

☆、第九十章 建京风云(35)

皇祖母这是后悔了,李凰熙心里想到,她的睫毛眨了眨,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深呼吸下口气,自己没有必要懊恼,来日方才,一口不能吃成大胖子,再者欧阳皇后这回受到重创,要重新站起来只怕不容易。

她端起金嬷嬷托盘里面的茶水奉到隆禧太后的身边,“皇祖母还请宽心,皇叔一定会吉人天相的,他是真龙天子,自有老天庇佑,皇祖母莫伤心过度伤了身子,不然……不然那就是臣孙的罪过……”突然语音哽咽地跪在地上伏在隆禧太后的膝上暗暗饮泣。

一向精明有神的隆禧太后这番因儿子病发而显得苍老了放多,看到那伏在她膝上哭泣的孙女儿,她长长叹息一声,脸色感慨,眼中似有泪花在闪,只见她伸手轻轻地抚在她的秀发上,“你这个傻孩子,哭什么呢?哀家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都是臣孙不好,将此事闹大导致了这样的后果,皇祖母,皇叔的身子要紧,皇后娘娘她……这次吸取教训,相信她会改的,臣孙的母妃也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皇祖母……就……赧免了她吧……”李凰熙适时地道,以她的冰慧聪明,何尝不知道这是隆禧太后想要她开口说出的一番话?与其和隆禧太后死磕不依不饶,不如主动为其求情,至少要搏得皇祖母的愧疚之情。

果然,隆禧太后暗暗松口气,她是存了心要严惩欧阳皇后的,无奈现在自己的儿子以命相挟,她再强硬也不能不顾儿子,“委屈你了,你是个明理的好孩子,这事情是哀家对不住你们母女,还有安熙那个丫头,哀家一定会给你们补偿的。”

李凰熙听后心里只觉得一阵的心酸,本来是占了上风的事情,到头来却不敌这些儿女亲情,罢了,只是该怎么样才能让欧阳氏以后过得不那么畅意?这个亏一定要讨回来。“皇祖母打算如何处置皇后娘娘?”

隆禧太后的心中其实早已定论,扶了李凰熙起来,掏出明黄的锦帕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儿,正要说出自己的决断之时,外头的金嬷嬷进来禀报,说是前太子妃纪氏与靖王妃正在处候旨请见。

“她们怎么一块儿来了?”隆禧太后微皱眉,随即冷哼一声,脸色一沉,“让她们进来。”

李凰熙的目光看向偏殿的大门,看到一身缟素的前太子妃纪氏,人称纪妃的半老徐娘走在前头,而后面跟着的是一身锦衣的靖王妃杨氏,后者她是相熟得很,惟独那位大伯母纪妃她却是不太熟悉。

纪妃长相其实极柔美,无奈早年丧夫,整个人都像失去了活力,常常着素衣,板着脸孔。前世之时,她记得这纪妃在亡国之后是隐居在庵堂里面的,回京之后,她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位大伯母。

纪妃先行屈膝,“臣媳给太后娘娘问安。”

“起来吧,哀家有段日子没有见到你了,坐下吧。”隆禧太后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随手指了一旁的圆椅,对纪氏她一向都较为宽容,一想到自己已故的长子,她的心就绞痛成一片。

纪妃没有推却,而是斜斜地坐下,两眼目不斜视,在李凰熙上请安之际,她只是淡淡地虚应了几句,也没有照顾那尴尬地站在一旁的靖王妃,而是淡然地问候了几句皇帝的病情。

话题不咸不淡地谈论着,纪妃突然皱眉道:“太后娘娘,按理本来臣媳是晚辈不应多言,只是皇后娘娘毕竟是国母,这次所犯的错也颇大,娘娘废其后位打入冷宫也在情理当中,”微微抬眼,“但还是皇上与公主的身子要紧,臣媳还请娘娘从轻发落。”

隆禧太后的目光看向一旁暗暗拿眼看她的靖王妃,脸上顿时严肃起来,“哀家正有这个打算,只是皇后这次犯下的是大错,要保住后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靖王妃杨氏一听微皱眉,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暗暗看向纪妃,无奈纪妃却是淡定地喝着茶水,轻声道:“太后娘娘,臣媳看到公主就想到清王幼时,所以才会斗胆厚颜无耻地进宫向娘娘求情,既然娘娘已有论断,臣媳多嘴了。”

李凰熙同样也在思索中,皇祖母的话里已是有所让步,但又摆明要惩罚欧阳皇后,最后想到了惠嫔,顿时茅塞顿开,这会儿她倒是觉得舒心了不少。

隆禧太后一抬手道:“这是家事,你毕竟还是长媳,哀家自然不会怪罪你,纪氏,清王妃这个月底快生了吧?”

一提到自己的儿媳妇,纪妃的脸上方见一丝笑容,“快了……”这可是隆禧太后第一个曾字辈的孙子或孙女,不过一想到那正怀孕的忠王妃,她的眉头略微蹙了起来。

正在这偏殿闲话家长的时候,御医进来禀报说是皇帝已经清醒了,隆禧太后第一个起身冲进里面的内殿,在外面等候消息的宗亲与靖王、梁博森、梁晏等也立即奔进去。

李凰熙看了眼梁晏,对方在经过她时一个眼神一句悄语也欠奉,她这回真是眉头深锁,故意落在众人的身后,靠近他,暗地里拉一下他的衣袖,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这是怎么了?”

梁晏想要拨下她的手,但在看到她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眼里有几分担忧,那狠下来的心又揪紧起来,眼帘低垂掩去心事,“没什么,你多心了,走吧,我们进去看看皇上的病情如何了?”

李凰熙才不会真信他的没什么,一直以来他们的感情都是循序渐近地发展,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还实属首次,怎能让她不多心?他的冷脸深深地刺痛她的自尊,有些暗恼地道:“皇叔的身子最终会否极泰来,不用多操心,倒是你,有话何不直说?藏着掖着,跟我玩捉迷藏吗?”她的声音渐渐带了几分恼意。

梁晏皱紧眉头,看她倔强的表情,他的心头一震,但思及她对萧荇似乎余情未了,他的心头又窝了一团火,正想要她解释几句,眼角瞥到仇嬷嬷正领着宫娥经过,这个地方不宜说些私密话,他道:“表侄女,这是你多疑了,没有的事情你让我如何说?我要进去看望一下皇上……”

意思是要她放手,对吧?李凰熙的眼眸瞬间转冷,她不喜欢有人猜疑她,爱她就要信任她,而不是无缘无故地疏冷,若他是这样忽冷忽热的人,那么也不值得她爱了,小手松开暗暗抓住他衣袖的手,退开一丈之遥,“表叔,不好意思,表侄女在此耽搁你了,倒是表侄女的不是。”

话音落地,绣花祥云宝蓝色的裙摆一扬,她率先往前走,受过情伤的她是不想再承受那种锥心之痛,他若无意她便休。

“凰熙……”梁晏唤住她,哪知她却是稳步上前,连一个回头也欠奉。

他在原地微微一叹息,看到仇嬷嬷已经走过去了,他再追上去时,佳人已经进入内殿,那儿更没有他们说话的机会。

罢了,还是彼此先冷静一段时间,这么一想,他凝着脸抬脚往前走。

隆禧太后握住儿子发白的手,一脸难过地责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母后担心不已?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母后也不比欧阳氏更重要吗?”这会儿她看起来不再像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后,而是担心儿子健康的老母亲。

“儿臣……咳咳……儿臣只是不想瑗熙难过……”皇帝看到母亲这样,心早已是自责了无数遍,她再怎么夺权打压他,那也还是他的生身母亲。

“罢了,哀家也不与你争论什么,皇上,可你要明白,哀家是让了一步,但欧阳氏却不得再居后位……”

明福公主的寝宫,自从得和父亲病发的消息,她着急地坐立不安,不过苏嬷嬷跟她说,皇帝在她床前守了好些日子,这会儿倒下也在情理之中,若要救皇后娘娘脱离牢狱之灾,那么这是最后的手段,就算皇祖母不疼孙女儿,难道就不心疼儿子?

她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遂安然地在寝宫里面等候母亲出狱的消息。

翌日,她已经能下床了,在屋子里面徘徊着,苏嬷嬷也一脸的烦躁,今天的早朝过后就应有对母后如何处置的结论。

“公主、公主……”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急忙奔进来。

“怎么样?”明福公主急忙起身张嘴就问,她是一刻也坐不安宁。

天牢里面,一身白衣的欧阳皇后听着上面的传旨太监念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欧阳氏行为乖张,心存不悌,犯上忤逆,念及其乃明福公主的生母,自即日起废黜后位,迁出椒房宫,贬为从一品静妃,钦此。”

最终还是没有办法保住后位,欧阳氏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罢了,最终自己逃脱了三尺白绫与打入冷宫的命运,这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三跪九叩,“谢主隆恩”,冷静地起身接过传旨太监手中的圣旨,此时她的娘家大哥也因此案被贬去外地为官,一时间,京城人人议论不已。

忠王府,李凰熙倒在孙抚芳的怀里,轻声道:“母妃,女儿不甘心,最后还是没能将皇后置于死地……”

孙抚芳轻抚她的秀发,轻声道:“傻孩子,哪能这般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是换成别人家的女儿,只怕还做不到你这程度。欧阳氏这回贬为静妃,她在后宫的日子一定会很难难,见高拜见低踩这是宫中常态。凰熙,要说没有用的人是母妃,你还这么小不应该让你来承担这些……”

李凰熙看到她的表情阴郁,这会儿不敢再自责,怕母亲因此动了胎气那就糟了,忙又劝慰了几句,孙抚芳方才愁眉初展。

“对了,皇祖母说过两天要接安熙进宫伴驾,母妃,你给安排一下,新衣多做几套,首饰也要备下几套,这些都马虎不了,好歹是忠王府的郡主,若是太寒酸了,怕是要让人笑话了去,尤其是皇祖母刚刚赏了我们的情况下。”

孙抚芳点点头,随即才想起女儿不是接过自己管家的责任去了,怎么还要自己备下这些东西?

李凰熙看到母亲眼里的迷惑,这时候才道:“母妃,女儿前阵子给杜太傅去了拜贴,他也应下了要接见女儿,所以女儿正要与父王前去拜会。”

杜太傅?

孙抚芳想到此人正是怀恩的生父,点了点头,“去吧,有段日子没见到怀恩了,不知他娘的病此时好些了吗?前段时日事情一浪接一浪的,我也没有寻得机会去看看她,现在又怀着身孕,倒不好去看她。”最后又叮嘱女儿要代她好好地问候一番才行。

孙抚芳未出阁前与怀恩的亲娘吴氏是手帕至交,两人在闺中时感情特别要好,所以才有了怀恩与李凰熙小时就接触彼此的经历。只是两人的命运却是大大的不同,孙抚芳这艳冠群芳的人嫁入皇室为忠王妃,而吴氏却被家中的继母做主嫁与比她大了三十岁的杜太傅为第三房填房,一嫁进去嫡子庶子都比她要大,那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李凰熙笑着点了点头,披好身上的云纹披帛,看到管家来催,这才起身随管家出去。

轿子在闹市中穿梭,李凰熙心不在焉地听着街头那些叫卖声,自那天从宫里回来,她就与梁晏没有再会面,一想到他,心情就沉重起来,对他的感情远比自己想象中深得多,自嘲的一笑后,她的神色就一凛,努力地驱赶他出自己的心房。

“郡主,已经到了太傅的府邸。”外头的夏荷禀道。

李凰熙这才由人扶着下了轿子,父亲已经由杜太傅接待往会客的正堂而去,而她则转身由丫头婆子接待往内院而去,这杜府的建筑一如忠王府那样的格局,过了仪门,就直奔中轴线上的正院正房而去,还在回廊上走着,就看到前头有一名俏丽端庄的少女领着端药盏的侍女往前走,当目光转向她的时候,微微失了会儿神。

片刻后,少女趋上前微屈膝,“郡主来了?母亲前几天收到了郡主的拜帖时,就一直念叨着,这会儿总算见着郡主。”

☆、第九十一章 建京风云(36)

李凰熙急忙一把搀扶着她的手臂起来,亲热地挽着她往前走,“语乔姐姐怎么跟我客气起来?是不是嫌我回京这么些时日都没有来拜访,与我置气啦?”

少女正是怀恩的亲妹妹,只比李凰熙年长两岁,十六岁的杜家七小姐杜语乔,有着一双与怀恩极其相似的眼睛,灵动似有千万语在其中,眼角下有着一颗美人痣,鹅蛋脸型,形貌端庄,只是为人低调,不若赵汝真那般名震京师。

杜语乔听后直呼冤枉,笑道:“我倒是想去看看你,只可惜你现在却是大忙人,我哪敢去打扰?娘这段时日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这心正发愁,连去给忠王妃贺喜也没能抽出时间来……”一提起母亲吴氏,她的面容就肃穆起来,小心地掀帘子进去。

李凰熙笑着宽慰她几句,刚踏进厅里面,还没进内室的暖阁,就听到里头拔尖的声音,有妇人正尖酸刻薄的争吵着,她的眉头就是一蹙。

杜语乔的脸上隐有薄怒,“又是我的那几个嫂嫂,她们一天都不争上几遍就不安生,无非是看着我娘现在躺在床上,想要从她手里夺去中馈之责,爹还没有发话,我娘还没死,她们急什么急?”说完,已是沉着脸色进去。

李凰熙知道这个杜太傅家并不是一团和气,杜太傅的命硬,原配生有二子,第二任继室又生了三子,再到吴氏只生了怀恩,又被得道高僧批命应遁入空门方才能养活,命中注定是佛祖的弟子,若在红尘俗世中就是克家克父母的命短之人,恰在那时候杜家上下从老到小没有一个安生,杜太傅为了避祸方才不顾正生下孩子虚弱的妻子,着人将怀恩送去了白马寺出家。

杜夫人吴氏在冬日寒风刺骨下跪着求丈夫回心转意,无奈杜太傅一意孤行,因而落下了身疾。直到今天李凰熙还怀疑所谓的佛祖弟子转世是杜家不知何人在背后动的手脚,目的就是要正得宠年轻继母不能凭借这个幼儿巩固地位从而分去一杯羹。

她正想着,却听到里头怀恩淡淡的声音,“你们在一个卧床不起之人的面前争吵这些,不知羞耻吗?杜家好歹是百年大族,竟养出你们这群枉顾礼仪廉耻之人,真是家门不幸……”

“你给我闭嘴,既然已经出了家侍奉佛祖去了,就不要管杜家的家事……”

“没错,杜家的事轮不到一介外人插嘴,你算算你回京住在杜家有多久了?我们家没有义务要养着僧侣……”

“我若是你,就赶紧回白马寺修行去……”

尖酸刻薄的话一句接一句,李凰熙已是听得怒火高涨,在掀帘子进去时,身旁的杜语乔不悦地道:“我娘正病着呢,各位嫂嫂在她床前闹,这是尽孝吗?都给我回去,我娘这儿不欢迎你们这群三姑六婆。”

“哟,小姑,你虽说现在还是杜家的姑娘,但是议了婚事就是别人家的媳妇,杜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插嘴,给公爹听闻只怕要治你一个不敬兄嫂的罪名,名声不好听了,只怕许不到好婆家,那时候我们杜家可没有多余的隔夜饭养着你……”一名长相尖酸刻薄的年约四十多岁的妇人挥帕叫嚣着,这人正是杜语乔的二嫂。

杜语乔因为她的话而俏脸气得涨红,这个商家女出身的二嫂简直不可理喻,握紧了拳头浑身打颤。

躺床上的吴氏听到这样一番话,气得想要起来骂这比她还要大的二儿媳妇,无奈那身子使不上力气,软绵绵地又躺回床上,“你……们都给我出去……”

“哟,婆母,你这是气什么?我们在你床前侍疾也是进了孝道,你该感谢我们才对,你看看你才三十多岁就有我们这么多儿媳在这儿孝顺,别人只怕要羡慕死了……”杜四嫂转头朝这比她年轻的婆母说着刻薄话。

突然,那个正坐着转念佛珠的怀恩身形一闪,猛然地出手攥紧杜二嫂的手,那力道是十足十,杜二嫂一张老脸因而吓得失色,“你……你要干什么……”

怀恩没有答话,另一只手又攥紧杜四嫂的手拖着这两人往外走,在看到被妹妹身形遮住的李凰熙的时候愣了愣神,只微微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拖着这两个鬼吼鬼叫的妇人出去。

李凰熙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很少看到怀恩会如此行事,不过这几个妇人说得话实在难以入耳,杜家传到这一代哪还是什么诗书传礼的百年士族,竟比外头的市井凡夫走俗还要不如。

没一会儿,怀恩又如一阵风般飘了进来,将剩下那几名妇人都强势地拽了出去,期间这几名妇人大声叫骂。

一出到外厅的门,他就将这最后两人推了出去。

“好啊,你一个大和尚做这些事就是犯了戒,你等着,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怀恩转动了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后,即冷脸地将佛珠圈紧在手中,英俊的脸庞上满是疏离的高山之雪,“若你们不怕丢脸传出逼病重的婆母交权的丑闻,贫僧乐于奉陪,各位施主不想他日死后到阿鼻地狱去受割舌之罪,那就管好自己的三寸不烂之物。”说完,禅袍一转,已是往里屋迈去。

外头几名妇人正由各自的侍女扶着起身,脸上羞恼一片,纷纷咬牙怒“呸”了一句,怒火高炽地骂着侍女离去,途中少不得指桑骂槐,声声刺耳。

屋子里的李凰熙正上前问候了一番吴氏,吴氏脸上有些红赧,直道让她看到家丑甚是丢脸,李凰熙笑着安慰了几句,吴氏方才神态和缓,问候起了忠王妃的情况。

“我母妃的身子倒是安好着,只是这胎儿不过才四个来月,虽说已经很稳了,但太医嘱咐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而母妃只好在府中呆着,要不然早就下帖请吴姨前去叙一叙或是亲自来看望一番。”李凰熙温婉地道,眉眼瞥到怀恩进来,脸上满是关怀,这才发现,一段时间不见,怀恩似乎瘦削了不少。

吴氏叹息道:“你母妃总算是苦尽甘来,你父王现在又遣了府里的姬妾们,你母妃这会儿也能安心了……”枯瘦的手握住李凰熙的手,眼里满是慈爱,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少女,她的心中多有感慨,未出阁时曾与孙抚芳笑言将来要结儿女亲家,若自己的儿子没有出家,娶得她为妻,那是多好的一桩事啊,思及此,眼里的泪水又浮了起来。

“娘,郡主来看你,好端端地哭什么?”杜语乔忙给她抹泪道,母亲以前也是好强的人,最近病势加重变得倒是脆弱了不少。

吴氏看了眼听话的女儿,这才笑了笑,随即看到儿子进来,那一身灰色禅服永远刺痛她的眼睛,此生她最恨的就是灰与褐这两种颜色,一看到就会记得这桩心头之恨。

“你与她们计较做甚?娘只想你能在家中多住些日子陪陪我,等娘不在了,你再去侍奉佛祖也不迟,没得与她们生了嫌隙,毁了你的名声,让你家住得也不安宁,你那个狠心的爹止不住又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道,句句令人听闻都心酸不已。

怀恩原本看到李凰熙到来的喜悦被母亲这几句伤感的话冲淡了,他的心里满是愁苦,母亲为此怨恨了一生,这是她永远放不下的心结,在她主持中馈的杜家从来不许设佛堂,她也从不去任何佛寺参拜佛祖,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佛祖已经抢走了她的儿子,她凭什么还要对它顶礼膜拜?她一生直到死也不会跪在佛祖的面前。

记得幼时母亲去白马寺看他,从不进寺门,每每都是孙抚芳做陪,进寺领他出来,因而他才会与李凰熙的关系如此密切,那时候,孙抚芳这忠王妃每次去也会带上不谙世事的李凰熙。

怀恩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娘,你多虑了,她们再怎么样也会顾虑到杜家的名声,不然将来爹发怒计较起来,他们能分到的家产会少很多。”执着佛珠上前端过妹妹手中的药碗给母亲喂起药来。

吴氏的双眼紧紧地盯在儿子的脸上,在他喂来一匙汤药时,她顺从地张口吞下,这样的天伦之乐,享受一天就少一天。

一旁看着这对母子的李凰熙不由得伤感地暗暗抹了抹眼泪,杜太傅当年做得太绝情了,杜语乔挨着李凰熙而坐,看到她的小动作后,伸手握住她的手。

半晌,吴氏喝完药后,伸手轻抚了下儿子的面容,朝杜语乔道:“乔儿,我想吃一碗薏米百合粥,你与你哥一道去给我做来,可好?”

怀恩与杜语乔一愣,兄妹二人都皱眉看了眼李凰熙,母亲这样找名目支开他们就是为了与李凰熙私下谈话?

片刻后,怀恩似乎领悟到什么,拉着不明所以的妹妹起身,朝吴氏温声细语了几句即挑帘子出了去。

吴氏看到他们兄妹出去,方才着嬷嬷出去守着。

李凰熙的心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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