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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谋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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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若真有人对你母妃下此狠心致她一尸两命,那皇叔必定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李凰熙有几分感激地看了眼这个在她的印象中懦弱无能并没有多少存在感的皇叔,他那表情不像是说假话,又看了看隆禧太后,“凰熙不敢妄言害人背黑锅,此事是千真万确的……还请皇祖母准臣孙宣几人进殿当面陈情……”

此话一出,靖王妃杨氏不由得看向李凰熙,原来这丫头已经有所准备,这会儿她才有几分心惊,李凰熙这丫头不简单,自己会不会无意中被她利用了?这想法让她的眼里有了几分恼恨,越想越觉得心惊。

隆禧太后静静地中着李凰熙陈述经过,以她的头脑已经渐渐明了这件事背后的阴谋斗争,那张有些衰老的脸看来愈加可怖,在她身边的容公公偷觑了一眼后身体略微有些颤抖。

整座大殿在李凰熙的声音落下后,已经是静默一片了,几名重臣都没有吭声,这是后宫的争斗,他们不适宜插手进去。

皇帝更是两手扶紧那龙椅的把手,眼里有着一簇火苗在闪。

“准。”隆禧太后这一声重喝让人的心头狠然一跳,微抬头正好看到她在容公公的扶持下又坐回凤椅内,目光里是一片杀光,让人不敢直视。

其中杨氏的心跳是最快的,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她在这件事中怕是难捞到好处,却探望忠王妃本身没有错,错的是自己不该不自量力地搅和进这件事中,原本只须岸上观即可,自己却非要到河边走弄湿了脚。

李凰熙一脸感激,那跪着的身姿挺得很直,“谢皇祖母。”

在这一声谢当中,恰好有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欧阳皇后赶紧迈进来,快速地看了眼李凰熙,心中起疑,她怎么进宫来了?李凰熙只是亲王之女,没有宣召是不能随意进出皇宫的,她母妃因为怀胎,所以她也借机将本来应给她的腰牌暂时没有发放,所以此刻她的心中开始打鼓,上前施礼道:“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

“皇后,哀家问你,你身为后宫之主可有管理好后宫?”隆禧太后不善的问话立即响起,更别提那冰冷至极的眼神。

半屈着身子的欧阳皇后脸色一僵,站起不是,半蹲着也不是,再说这问题让人摸不着头脑,惟有道:“回娘娘的话,臣媳打理后宫兢兢业业,未敢有一天懈怠,臣媳身为中宫,不敢让皇上有后顾之忧,臣媳不敢邀功有打理得多么井井有条,但后宫秩序紧然,没有一丝纷乱……”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隆禧太后将容公公手中的那锭有宫廷印记的银元宝使劲砸向欧阳皇后的面前。

欧阳皇后看着那一物飞来,本能地想要后退避开,但理智阻止自己轻举妄动,而是惟持半蹲的姿势,果然,那一物是碰到她的身体,然后才掉到地上骨碌碌地转了几圈。

她不敢呼疼,而是弯腰捡起那物看了起来,瞳孔不由得睁大,眼角斜瞄向李凰熙,此时不用别人提醒,已是慢慢地分析出这锭银子因何而来,苏嬷嬷办事不至于如此不得力,怎么可能会留下这样的把柄给人拿捏?

眼珠子几转后,她硬着头皮,声音力持平稳地道:“太后娘娘,臣媳不知道这有宫廷印记的银子是所从何来?宫中每个月都要给嫔妃等贵人发放月例银子,每月这样的银元宝也要用上不少,还有素日里也给宗室命妃送去不少,拥有这种银元宝的人数不胜数,恕臣媳驽钝,没明白其中的悬机。”

好一副伶牙俐齿,李凰熙不禁要赞赏这皇后处事冷静,所幸她并没有在发现这有宫廷印记的银子时就贸然前来找隆禧太后主持公道,不然这会儿只怕要让她逃了去。

隆禧太后冷哼一声,“皇后这是在叫屈吗?想说哀家与皇上都冤枉了你,就你劳苦功高,是也不是?哀家就是那是非不分的人,而你最是无辜……”

欧阳皇后一听连半蹲都不敢蹲了,而是赶紧跪在地上,顾不上那凉意浸入膝盖里,只觉得脑袋上充血,“太后娘娘明鉴,臣媳不敢这样想,不,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皇后,那就给朕老实说清楚,不然别怪朕不念夫妻之情,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皇帝李季基怒吼了一声,实在听不惯她的自辩之词,今儿个早上看她才顺眼几分,又给他生出这些个事来,她就不能安安份份地当她的中宫之主吗?

欧阳皇后的脸上一阵委屈,“皇上,您要臣妾说什么?臣妾真的不知道,还请皇上明示。”

李凰熙这时候两眼转头看向欧阳皇后,冷声质问,“皇后娘娘,臣侄的母妃被人下毒暗害,此事是不是与皇后娘娘有关?”

欧阳皇后故作脸色一变,目光转向李凰熙,“凰熙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与你母妃是妯娌,我焉会害她?再者,你母妃一有孕,我就赐下不少东西给你母妃,太后娘娘,这些赐下的物品都有宫中档案可以佐证。”

“这么说你是与此事无关喽?”隆禧太后冷道。

欧阳皇后在隆禧太后的目光中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那目光让人全身都不舒服,心中细思了一遍似乎没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此事又做得隐晦,遂昂着头道:“确与臣媳无关。”随后又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过此事与后宫脱不了干系,臣媳必定严查,不会让忠王妃死不瞑目……”

“皇后娘娘,臣侄的母妃还健在。”李凰熙不悦地道。

欧阳皇后也没有端着皇后的架子看她,连连道是,“侄女放心,本宫必定不会轻饶害了你母妃之人,这银子是不是从那害了你母妃的人身上搜出来的?如若是,本宫回去一定彻查这银元宝的制作日期,定当能查得到当时是赏给了哪些人,必然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逍遥法外……”她的心中已经暗暗有所决断了,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一翘,淑妃就是最好的栽赃人选,她必定要借此事拉她下马。

“那臣侄代母妃谢过娘娘的仗义,只是,太后娘娘,可否宣那些人进殿受审。”李凰熙不待欧阳皇后回话,即朝隆禧太后道。

隆禧太后目光森冷地看了眼自己那两个儿媳,然后朱唇轻启,“让他们进殿。”

没一会儿,化了妆的阿三就押着朱红、她的兄长、赌庄老板、厨娘、还有七、八名形容枯槁之人进殿,一边串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可见已经是用过刑了。

这会儿李凰熙又磕头道:“皇祖母,为了审明母妃的受害过程,臣孙不得不动用了私刑,还请皇祖母严惩。”

皇帝忙道:“母后,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此事不能怪罪在凰熙的身上,若不用刑这些人是不会招供的。”

欧阳皇后的眼睛却是瞪大如牛眼,苏嬷嬷给她禀报的是这些人都被处决了,所以她才没有后顾之忧地下令处置下药之人,不能留把柄在别人的手中,现在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那一群人一看到这是皇宫大苑,那高高在上的是隆禧太后,一旁身着龙袍的是皇帝,身处最下层的人已经吓得脸孔在抽搐,赶紧下跪三呼万岁,又三呼千岁,然后就是一身不自然地跪在那儿。

李凰熙起身上前,从袖口掏出一包药粉递到朱红的面前,“这是你私自下到王妃补品中的药?”

朱红伸头一看,立时就认出,飞快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记得给你这药粉的人吗?”李凰熙道。

朱红又点了点头,手向后一伸,“就是他,是他给银两奴婢,奴婢想着能为兄长还赌债,所以才会做这昧良心的事情……”此时她的眼睛微微泛红。

她身后的一名男子垂着头,不敢乱说话。

李凰熙问过了朱红的大哥,又转向那赌庄老板,看着他道,“那让你设局陷害朱红大哥的人是不是在殿中?”

赌庄老板同样手往后一指,舔了舔唇道:“就是他,他说过事后会给小的重谢,小的贪财,况且这又不是第一次干的事情,只道是这朱红的大哥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毫不犹豫地就设圈套给赖大……”此事让他后悔至极,早知道会惹下这种大祸,当初他就不该那么贪财。

这个时候,李凰熙看向隆禧太后,然后又看了眼皇帝,举着那包药粉道:“皇祖母,皇叔,此事都有一个关键就是那个主使的人就是这个男子。”朝阿三使了个眼色,阿三即会意地一把抓住那男子的头发,将他往上一提,让人看清他的容貌。

他没抬头还不会如此引人注目,但一抬头却让人看到他一张苍老的脸,全白的头发,没有喉结的喉咙,以及那依稀可见曾经有几分清秀的面容,这样一张脸一看就让人认出是宫中的公公,现今他挣扎着,双眼里面有几分恐慌。

容公公的脸色一变,忙道,“娘娘,此人是在宫外的寒山寺中养老的桂公公,老奴年轻那会儿曾与他共过事……”

欧阳皇后的脸色在此微微一变,努力地抑住自己的内心的慌乱,惟持公正严肃的表情,也趁机站起来朝那桂公公走去,“说,指使你下毒之人是谁?你身为宫中的老奴才,就当知道宫中的规矩,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自然会禀公执法,太后娘娘,依臣媳所见应将这些人都处以极刑……”

“皇后,哀家自有决断,凰熙,说下去。”隆禧太后道。

李凰熙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看着欧阳皇后道:“其实这人并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皇后娘娘,事情至此还没有完,这桂公公顶多是为人办事,当得一枚卒子……”她的眼底有着一抹深意,看向桂公公道:“公公,你又何必为他人保密,现在你若说出来本郡主自当向太后娘娘求情饶你一命,哪样对你更有利,你就想不明白吗?”

桂公公如斗败的公鸡般垂着头,显见心中在挣扎中,他去见这些人的时候是化了妆,但也没想到会被人揪出来,“郡主,指使老奴的是……”他终没有守住,还是保命要紧。

抽丝剥茧了一番,茅头居然指向了皇后寝宫里面的人,欧阳皇后当场色变,急忙下跪,“太后娘娘,皇上,不是臣妾找人干的,这是嫁祸栽赃,臣妾决没有在幕后策划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隆禧太后怒道:“将皇后寝宫的宫人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太后娘娘,臣媳真的是冤枉的。”欧阳皇后哭着道。

李凰熙也上前跪下,看着欧阳皇后道:“皇祖母,请赐清水一杯给臣孙,可否?”

隆禧太后的眉头皱了皱,这孙女儿要干什么?能找到这么些线索,她已经很让她高看了,毕竟这事发生不过才几日,不过她也没有问,而是朝容公公点了点头。

容公公忙下去端上一杯清水,李凰熙将手中的药粉撒进水里面,然后轻轻地晃水杯,放回托盘,走向皇后,“皇后娘娘,如果您敢喝下这杯水,那臣侄就信此事与您无关。”

欧阳皇后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李凰熙的脸上,然后又慢慢移向那杯搀着药粉的水,在心中挣扎着喝与不喝。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禁止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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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建京风云(23)

一众重臣都皱紧了眉头,没有开口搀和进这件事,毕竟皇后在朝中并没有多少势力,在隆禧太后把持下的朝政,无子的中宫早已是边缘化的人物,并没有多少朝臣愿意为她出头。

欧阳皇后静静地看着面前那一杯水,眼里有着挣扎,更感到一股屈辱充斥在心间,她是中宫,是天下至尊的女人,凭什么让一个少女当众如此逼迫?袖下的手握紧成拳,竟朝隆禧太后磕头道:“太后娘娘,如若怀疑臣媳,大可将臣媳收监,犯不着让臣媳当众受辱。”

那一脸的不可侵犯让李凰熙险些笑出来,装得倒像是那么一回事,波光潋滟的双眼看了看手中的水杯,她就是故意逼皇后做选择,无论她选择喝还是不喝,这一局她已经难以挽回了,她不是吃了哑亏就忍的主儿。

她同样一转身看向隆禧太后,朗声道:“皇祖母,皇后娘娘不肯喝这一杯水证明她心虚了,那么谋害臣孙母亲的人必是她无疑,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皇后娘娘阴谋毒害弟媳,难道就能逃过国法的制裁?”

“你这是诬蔑本宫。”欧阳皇后严厉地看向李凰熙,这一刻她不再顾虑李凰熙的身份,为自己据理力争,“本宫是皇上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不是那种从小门进来的,你可要弄清楚,侮辱当朝国母,这罪只怕你也担不起。”

即使一跪一站,但双方的气场强烈的碰撞,双方谁也不肯示弱。

靖王妃杨氏听了欧阳皇后的话,忽而嘴角暗地里一勾,欧阳皇后这是在自掘坟墓,隆禧太后就不是先皇八人大轿抬进宫的,这么多年来,她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这样一番话,皇后这会儿倒是糊涂了,可见是心虚了。

果然,隆禧太后的脸色难看起来,当着她的面提及自己是从皇宫正门进来的,而她这个太后当年还是妾侍起家的,这话深深地犯了她的忌讳,只见她微昂头,冷笑道:“皇后,即使是八人大轿抬进宫的就能保不犯错吗?当年的王皇后不也是做下了国法难容之事才被先皇废了,这不是你拿来自保的理由,你若是君子坦荡荡,那但喝无妨。”

欧阳皇后的脸色更形败坏,脸上一阵尴尬,真想打自己一嘴巴,“太后娘娘,是臣媳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还请太后娘娘宽恕则个。”她此时脸上有着委屈为难之色,眼角瞟向了皇帝,只是那个狠心的男人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心里顿时寒凉透彻。

“哀家可有说什么,皇后,如果你不喝那就是说你认定这是一杯毒酒,那么证明此事你必定有参与,要不然在如此明显的证据下,你还能如何自辩?别以为椒房宫的宫娥都会守口如瓶,哀家要知道真相自有办法。”隆禧太后不留情面地道。

欧阳皇后那强撑起来硬朗的脸色不由得一垮,现在她觉得四面楚歌,生命是那么地脆弱,一生都活在隆禧太后的光芒之下,她对这个老太婆是恨之入骨,这是当众逼迫她遵从。

李凰熙自然看到欧阳皇后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恨意,有时候恨会让人迷失了方向,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她心中的那丝怜悯就瞬间消失不见,将水杯递近向她,微微一示意,“皇后娘娘?”

“皇后,朕与你十多年的夫妻,你莫让朕对你失望才好。”皇帝李季基终于开口道,在他的心目中,是万万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那歹毒心肠的人,毕竟两人在一起,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皇上……”欧阳皇后含泪地看向自己的枕边人,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的爱护不是没有记在心间,只是恨他始终不能给她一个孩子,不能给她女人的快乐,不能维护她,这些林林总总交织在心中渐渐演变成对他的怨恨,现在他温情的话还是让她的心一暖。

罢了,罢了,这是一杯毒水,她也不能拒绝了,即使就这样死去,她到了阴间也不会再怨他的薄情,他的无能,他的懦弱……

她的手慢慢地伸向那杯毒水,手颤抖得厉害,她做过什么她心里清楚,很难说服自己这杯水是无毒的,这,也不可能,当手碰到那还有些温的水时,几乎要忍不住缩回来,那水在她的眼中是洪水猛兽。

李凰熙看着她这惊恐挣扎的表情,竟觉得解恨,这个婶母也会有害怕的一天?也会有挣扎犹豫的一天?当她的手伸到忠王府要暗中搅浑这一池水时,她可会害怕?可会挣扎犹豫?可会有一丝丝的怜悯。

她的母妃不是后宫妃嫔可会碍着她?她那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又不是皇子公主,可会挡着她的路,她却只凭嫉妒与心里不平衡就想做下伤天害理之事,那这老天也会容她不得。

欧阳皇后的手指一张狠然地握紧那水杯,微闭了闭眼睛,举到自己的面前,递到了唇边,连嘴唇都在颤抖,最后却是一咬牙,狠心将这杯水灌进喉咙里面,骨碌碌地喝下去,这水无色又无味,只是一想到是搀了毒的水,她就感觉到喉咙似被刀割一般。

皇帝松了口气地看着欧阳皇后喝下那杯水,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柔情,不知为何,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那是一杯毒水。

李凰熙看向欧阳皇后,一脸平静地道:“据闻这毒药无色无味,但在一刻钟内就会让人口吐白沫,继而全身抽搐,身体慢慢地失去控制,神志不清,胡乱说话,继而药石无效……”

李凰熙的声音没有波澜起伏,但欧阳皇后却像有东西掐住喉咙,那杯子险些握不住,两眼死死地盯着李凰熙,她感觉到手脚不受控制开始抽搐,身体已经支持不住要倒下来。

隆禧太后没有吭声,只是双眼锐利地看着李凰熙,这会儿她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欧阳皇后的身子险些要倒在地上,只能用手支撑着……

一旁的林大学士皱眉出列道:“郡主此举过于歹毒,皇后娘娘即使是幕后指使者,但在一切都没有查清的情况下就逼皇后服毒水,难道就不怕冤枉了好人?太后娘娘,皇上,忠王府的大郡主行事有过失,皇后娘娘始终是国母,她这行为恕臣不能苟同中,再者这样也不能证明皇后与此案无关……”

李凰熙看向那一向与她不对盘的老头,这老头怎么看都不顺眼,微挑眉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看向欧阳皇后,“皇后娘娘,刚才真是凰熙在骗您的,这药其实是无毒的,您也无须做出一副中毒的样子。”说完,她单手伸进那要开的药包里面,捏起一小撮药粉当众送到嘴里,还咀嚼了一下,然后目光微含挑衅。

这话一出,除了隆禧太后与皇帝之外,在场的人都有几分震惊,纷纷将目光注视在李凰熙的身上,然后都移向她手上托盘中药包,无毒的?这会儿真令他们难以置信,闹了大半天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欧阳皇后的眼里先是吃惊,继而是愤怒,涨红的脸色是因愤怒而令血液上升,让人当众这样耍还是生平第一次,不禁恶恨恨地看着她,咬牙道:“你!”被她这样当众一耍,她想要置身事外就越来越难。

“凰熙,你拿一包无毒的药粉当众试验,哀家已经明了,皇后暂时禁锢在椒房宫,哀家会严查此案……”隆禧太后道。

“母后……”皇帝李季基唤了一声。

李凰熙却是打断了母子二人的话,“皇祖母,皇叔,此事并没有就此了结,”她将手中那包毒粉举高,“这包药粉是真的从我府里侍女的屋中搜出来的,凰熙可以对着我李家的列祖列宗发誓,绝无假话。”

这样斩钉截铁发誓的话就连林大学士这爱挑李凰熙毛病的老头也不得不闭嘴,李家的列祖列宗是谁?那可是大齐的列任先主皇帝。

隆禧太后是什么人,闻雅音而知其意,顿时手往面前的案上一拍,震怒道:“你是说还有后宫之人的手伸进了忠王府的内院?”

“皇祖母英明。”李凰熙弯腰道。

欧阳皇后顿时茅舍顿开,居然有人在她的背后弄阴谋手段,手握紧成拳,她一直都没有发现,怪不得会有那宫廷印记的银子,再一联系到这无毒的药粉,那分明就是向忠王府报信,不,还有她没想明白的深意,再一细思自己心腹说的话,顿时就心知肚明了,那人是谁她呼之欲出。

这时候的她一脸顿悟的表情,朝隆禧太后急忙喊道:“太后娘娘,臣媳有话要说……”

“启禀太后娘娘,淑妃娘娘在殿外哭着求见。”

隆禧太后微皱眉,这淑妃来凑什么热闹?现在正审着忠王府的案子,哪有心思却顾及这小小一个妃子,遂冷脸道:“让她回去……”

那宫侍还没有出去,一名身着宝蓝色宫装梳着宫髻的女子哭着进殿,一进来即跪在地上道:“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为臣妾做主……”

“淑妃,你哭哭啼地所为何事?这是母后的寝宫,容不得你在此喧哗,来人,送淑妃回宫。”皇帝不悦地道,这女人平日里看来颇懂事,今儿个怎么做出如此不合时宜的举动?

欧阳皇后却是一脸的兴奋,忙道:“皇上,太后娘娘,淑妃来此正好,臣妾有话要说,正好是关于淑妃的。”

李凰熙的身子悄然往旁边一退,来了正好,她这回可以作壁上观,这事儿还没完,一个也别想走。

隆禧太后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愤怒,这些个后妃将后宫都弄得乌烟瘴气,看到淑妃要辩,她一摆手制止她要说的话,目光威严地看向中宫,“皇后,你有什么话要说?”

欧阳皇后这会儿对隆禧太后不再那么怨恨,好歹在这节骨眼里她是皇后而淑妃只是妃子,有话也是让自己先说,目光看了眼皇帝,咬了咬唇道,“皇上,臣妾问您一句话,可否?”

皇帝李季基皱了皱眉,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母后,随即道:“皇后说吧。”

“请问皇上,淑妃是不是向您提过希望过继忠王妃之子到膝下有个依靠的话……”欧阳皇后道。

“放肆!”隆禧太后一摆桌案道,两眼狠狠地看向欧阳皇后,接着是淑妃,“忠王只得一子,如何能过继?哀家有四子,虽说皇上至今膝下只得明福一人,但也不能夺人独子的道理,哀家断断不能答应。”

李凰熙却是大吃一惊地看向欧阳皇后,然后目光看向那看似仍镇定不已的淑妃,这个女人的容颜较之欧阳皇后更为年轻,如她没有记错,她是上一届的秀女,当时她的皇帝叔父赞她容颜秀丽,当得绝色二字。

没想到她居然打她母妃仍未出世的孩子,这话一出,她顿时就知道她的动机何在,为何会有这一连串的事情。

淑妃在隆禧太后这一拍之下忙低下头,“太后娘娘,臣妾……”

皇帝的脸色有几分尴尬,吞了口口水,这事情极其隐秘,欧阳皇后是如何知晓的?再者当时应只是淑妃一句玩笑话,他也没有太当真,不过当时他的心确实有所动,如若忠王妃诞下的是儿子,那么给淑妃抱来也不是不可为,兴许还可立为太子,至少与他的关系更为亲近,比李莱更得他的心。

“淑妃,哀家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皇上,皇后所说是否属实?”隆禧太后怒道,那种动怒的姿态绝不是做出来的,而是切切实实的。

皇帝这会儿也不由得惊了起来,不敢在龙椅内坐着,而是起身跪在地上,两眼不敢直视隆禧太后,目光有几分闪烁,“母后,那不过是淑妃的玩笑话……朕……并没有当真……而且……指的是……三嫂……腹中未出生的……王子……”一句话,他说得断断续续,这一刻,他不是至高无上的帝王,而是那听候母亲发落的孩童。

“你把帝位当成了儿戏吗?皇上,你太令哀家失望了,哀家为了江山社稷劳鞠躬尽瘁,你倒好,居然听从后妃的摆布,还想打兄长孩子的主意,他年你说要过继莱儿给皇后,哀家已经应允了,现在你又生出别的幺蛾子……”隆禧太后大发雷霆地怒骂皇帝,每说一字如像从齿缝里面挤出来的,听在耳里如阴阴之风刮过巷子,刺耳至极。

几位重臣大气都不敢喘,隆禧太后当众斥责皇帝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只是每每听到他们都觉得自家的头在虚晃,不知还能端着这吃饭的脑袋能有多久?

梁博森目光深冷地看着那跪在地上如犯错孩童的皇帝,恨不得当众就将这个废物赶下台,论雄才伟略,论能力,他比这废物皇帝强得多了,却不得不在他面前称臣,不得不在他的面前弯下膝盖,只因他是帝王他是臣子,他姓李而他姓梁,若不是比他会投胎,这废物如何能坐得上帝位?

让隆禧太后如此震怒的其实并不是因为淑妃有意过继忠王未出世的孩子,而是这样一来,他日皇帝李季基病逝,改立一个幼儿为帝,而她是皇祖母,那就是太皇太后,按祖制是要到上泉宫去养老,这慈宁宫就要让给新皇的母亲,由太后摄政,这是大齐的规矩。

这也就是为什么隆禧太后并不能见容于这件事,她的儿子有异心,要推翻她,她看他不再带着母亲的慈爱,而是如看政敌一般,她为李齐皇室做了那么多,到头来连亲生儿子也想跟她玩手段、弄心计,她的愤怒可想而知。

“母后,儿子没有这样想过,这只是淑妃的痴心妄想,儿子是母后亲生的,哪敢乱动歪心思……咳咳……”皇帝痛哭道,脸色渐渐变青,还渐渐咳起来,掏出帕子捂住嘴,一脸的痛苦。

“太后娘娘,这真是与皇上无关,只是淑妃一人弄出来的,还请娘娘不要怪责皇上。”欧阳皇后膝跪到皇帝的身边,扶着他的身子向隆禧太后求情。

“皇后……”皇帝伸手握住她扶着自己的手,患难见真情,这会儿他对于皇后那点子埋怨扔到了天边。

欧阳皇后也泪眼看他,不忌讳地表示亲密,当众给他拍背。

李凰熙看着这帝后情深的一幕,她的皇叔啊,其实就是没长大的孩子,或者说是在隆禧太后的高压下始终不敢反抗,自己的父亲当年之所以输给了这皇叔,未能称帝,只能说父亲还有一丝棱骨与隆禧太后对着干,而这皇叔完全是听从祖母的调遣,不敢有自己的意见。

欧阳皇后怒目看向淑妃,“太后娘娘,一切的幺蛾子都是她弄出来的,忠王妃遇害一事到此水落石出,那个幕后黑手就是她,她的野心太大,所以才会设这个局准备暗害臣媳好取而代之,还请太后娘娘为臣媳主持公道。”

那个悲愤的表情一点装的成份也没有,欧阳皇后这会儿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淑妃一磕头哭道:“太后娘娘,臣妾那天不过是与皇上玩笑两句当不得真的,臣妾怎会如此不自量力想要过继忠王未出世的孩子?只是这话被有心人听去加以利用,臣妾是冤枉的,皇后娘娘做贼喊捉贼,臣妾这是在背黑锅。皇上事事恭顺太后娘娘,未敢违背,那天已经斥责臣妾不应开如此不得体的玩笑话,这是不知分寸的举动。臣妾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本以为无伤大雅,哪知道却差点酿成大祸,还请太后娘娘责罚,臣妾愿领死罪。”

然后她又不甘地猛然抬头看向隆禧太后,眼含泪,我见犹怜地悲愤道:“太后娘娘,为何臣妾的寝宫里的玩笑话为何皇后娘娘会知道?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在臣妾的寝宫里面安插了奸细,这是身为中宫的人应有的行为吗?现在还想将脏水泼到臣妾的身上,臣妾就是死也不领这罪,只因臣妾没做过如此缺德之事。”

她的目光与欧阳皇后阴深的目光对上,丝毫不让。

隆禧太后道:“你说她在你的寝宫里面安插了人?那可有证据?”

“有。”淑妃朗声道,忙轻拍了下手掌。

随即有一白发老嬷嬷提着一个双手被缚在身后,一头乱发的宫女进来,一进来就将人往地上一扔,然后就跪在了地上。

淑妃看向那名形状狼狈的宫女,指着她向隆禧太后道:“太后娘娘,这名宫女就是皇后安插在臣妾寝宫的宫女,这里有一本册子,有她进宫年月的记载,还有她之前当差的记录,更有她到奴婢寝宫的日期,臣妾本以为她安份听话,本想抬举她,后来抓到她深夜溜出臣妾的寝宫私自到椒房宫去……”将如此逮到这宫女的过程一一道来。

“臣妾感觉到自己有如危卵,不得已只好向太后娘娘求助,长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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