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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残菊-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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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磨了好一会了,皮肉磨破了好大一处,总算双手解脱了束缚。这期间,居然没有人掀开车帘察看,外面只隐隐听闻喘息声……
  格尔达顾不上细想,双手抓住束缚双脚夫的绳索,用力,再用力……
  硬是凭一股神力,将一根根的绳索扯断。若不是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这脚上几根绳索也真不会费这般功夫。
  全身的绳索脱落。格尔达爬起,活动活动手脚,仔细确定车外附近没什么人。这才从大车内钻出,悄无声息落在草丛中。周围看看,没什么人,正等逃跑。一回头,竟一眼望到远远的野草丛中,在清冷月光下赤 裸着身子大声呻吟的美少年。
  格尔达不禁一呆,他当然晓得这个看似年少笨拙的美少年就是抓自己的人,他同样晓得此时此刻险恶美少年究竟在野草丛中干什么……
  他的脸上全都写满了情 欲,他的叫声是那样的浪 荡,让格尔达心下怒极恨极。恨不得奔过去把对方一刀刀砍成肉酱。
  如果他手中有刀的话。
  可惜他手无寸铁,而且夜风拂过,草丛低垂,美少年胯 下骑着的那个男人,虽然看不到全貌,也依稀可见是个极其雄壮魁伟的大汉……
  这个瘦弱美少年原来是喜欢大家伙的……
  格尔达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暗骂一声“臭婊 子”。又想到自己堂堂格尔达王子,居然着了如此“臭婊 子”的道,愈加懊恼。
  只是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向西奔离。
  人一走动,难免有了动静。
  远处正激烈享受“鱼水欢”的两个男人居然回头,望着那个正待逃跑的背影。
  两人同时停止动作。
  赵钧松开了握紧对方大腿的双手。
  苏宇喘着气说:“以后有的是时间……”
  然后就是抽离对方的身体,匆匆披上一件袍子,飞身向前,紧追。
  赵钧双腿断折尚未痊愈,只有将手上凌乱的衣服勉强披上身,拖着断腿向前爬着,一步步爬向大车。
  苏宇几个纵跃跃到王子面前,刚刚站稳了,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美少年一刹那的狼狈相让格尔达悉收眼底。
  夜风吹拂,美少年单薄的长袍随风扬起,竟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袍子披得慌乱,扣子没扣上,丝绸的衣领竟是随风滑下,露出大半雪白的肩膀头。
  甚至如墨的长发,也在风中飞扬……
  这时候的苏宇,长袍半掩,将露未露,加上飞扬长发下的绝美容颜,站在那里,活像是以色诱人。
  看得格尔达不竟呆了又呆,连嗓子都有些发干。
  远远的爬到大车下的赵钧,抬头看着美人那月光下分外诱人的背影,脸上都不自禁产生异样。
  到底是性命为重,格尔达抵抗住眼前的“色诱”,很快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风流美态,狠狠地呸了一声,脸上全是鄙夷,骂道:“好一个小娼 妇,刚刚被男人干了没尽兴是不是?又来引诱你殿下来了?”
  苏宇有上闪过一丝怒色。
  格尔达还在不干不净的嘲笑:“是不是刚刚被男人干得太猛了?瞧你刚刚那德性,见了本殿下腿都软了,估计都没力气站稳了是不是?乖乖地躺下,让本殿下来好好调教你一番……”
  后面的话没说完,苏宇反手一个巴掌抽来。格尔达反应极快,来不及躲闪,一伸手,竟把对方的手腕紧紧抓住。苏宇挣了一挣,竟没有挣开,心知对方“天生神力”的传说倒也不虚,另一只手伸出,双指直插对方双目,来了个“二龙抢珠”。
  这位月兹国王子向来依靠着天生的神力,如果不是中了迷药又一天一夜也没有进食,苏宇的手腕非得被对方捏碎几根不可。
  但要说到格斗技巧,月兹国王子比起大衡的武术高手,还是差了太多。
  苏宇双指插目而来,格尔达大惊之下果然松手闪避,松开了对方的手,也堪堪地保住了自己的双目。
  苏宇乘他慌乱之际,啪啪啪,连抽几个大耳光,险些把对方的牙齿都打落几枚。
  格尔达双颊高高肿起,惊怒之极,毕竟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双目喷火,竟是不顾一切扑来。
  苏宇轻而易举地避过,格尔达扑了个空,一头扎地上。
  还没来得及爬起,苏宇□的脚踏在了他的头上,竟是踩踏得他抬不起头来。
  格尔达险些气晕了过去。他还没真的气晕,却是被对方弯下腰以手为刀,重重砍在后脑勺下,生生地被砍晕。
  苏宇一伸手,握紧对方的靴子,就这么把人在地上拖着,一路拖回了大车边上。
  赵钧趴在车下笑道:“人家一位堂堂王子,居然被你拖着像拖条死狗一样。”
  苏宇哼一声:“在我眼里,只怕他连条死狗都不如。”
  一用力,把“死狗”王子重重地扔在了大车上。
  然后弯下腰,把比自己高大得多的赵钧抱起,抱在了车上。
  苏宇还想把人往车帘内推。赵钧一把抓住他:“我不要跟那条死狗在一处。我要跟你坐在一起。”
  苏宇看着他,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你可真像个大孩子。”
  两人并肩坐在一块,挤着,在车驾前。
  苏宇挥起长鞭,三匹马拉着大车向前奔。雪花骢亦步亦趋跟在旁边。
  月夜赶车,放眼望去,野草接天。
  然而,一片沉寂,沉寂得诡异。
  苏宇终于回头,看着身边人低着头不知想什么,脸黑黑的,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苏宇斜眼看着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赵钧抬起头望着身边人,一阵夜风吹过,白色的长袍随风而起,将那雪白的胴 体半遮半掩。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居然就穿成这个样子跑到他面前!”
  苏宇一呆,立刻明白过来,不禁笑道:“等我穿好衣服,他人都跑没了。”
  话虽如此,可是……
  赵钧还是老大不满意:“你刚才那副样子,站在他面前,让别人看到了,一定以为你是在故意勾引别的男人!”
  苏宇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赵钧仍然在不满:“好歹也得把腰带系紧了,不然让别人看见了……”
  苏宇怒道:“这鬼地方哪有什么别人?!”
  赵钧不言语了,大概自己也觉得是在无理取闹,就低下头不作声了。
  比方才更诡异的沉寂,只闻得马鞭啪啪抽在马背上的声音。
  三匹马拉的大车,可是跑得比方才更快了。
  又一口气奔了二三里路,赵钧终于打破沉默,小心翼翼问道:“你是怎么把这个王子抓到手的?”
  苏宇没好气的:“就穿成这个样子去勾引他,然后就抓到手。”
  苏宇说这话是绷着脸的,一看就是气话。可赵钧的脸却更黑了些,瞧那样子,着实气得不轻。
  苏宇也懒得理他,干脆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赵钧忍了又忍,把那份怒气强自忍下去。强笑:“你就这么爱编谎话来气人。”
  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苏宇根本不回答,不作任何理会。
  赵钧突然来一句:“一直都是你赶车。累了吧,我来替你。”
  然而,对方却仍然不正眼看他,只冷冷说一句:“用不着!”
  赵钧登时大怒,想发火,自己也觉得不妥。只能一忍再忍,咽下这口气,往后面一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一路无语,居然也奔了差不多一天一夜。
  中途苏宇取出干粮分成三份,一份自己吃了,两份扔到身边人怀中。
  赵钧倒也没客气,吃了个风卷残云,又抢过苏宇的水囊来喝水。苏宇任由他抢过,一言不发。
  苏宇连着赶了两天两夜的车,看样子很疲倦。赵钧一把抢过他的马鞭,自己挥起了鞭子。
  苏宇于是也不争,什么也没说,就要钻入车内睡觉。
  赵钧一把拉住他,终于开口了:“我不准你进去跟那条死狗睡一块。”
  苏宇狠狠瞪了他几眼,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里面那么宽敞,我不进里面休息,难不成在外面这点地方?什么时候摔下车被车轮碾过了,你就高兴了?”
  赵钧却仍然抓着他不放:“你就靠在我肩膀上睡好了,有我在,保管你不会摔下车。”
  苏宇不怒反笑:“如果我偏偏就是想进车内休息呢?”
  赵钧伸出一只胳膊搂紧他,低头说出一句:“你就这么不懂人心,你真要进去跟那个王子同处一车了,我在外面还怎么有心赶车?”
  臂弯里的人不作声。
  赵钧又说出一句:“倘若你不答应,咱们就在停在这里等后面的追兵!”
  苏宇知道对方的霸道脾气又上来了,也就不在和他一般见识。只哼一声,没再挣扎。
  苏宇斜斜地倚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双目渐合,很快沉沉睡去。
  月光如水,四马奔驰。吱吱呀呀,大车行驶在荒芜的草地上,无数的长长的野草被碾压于车轮下,暗绿色的草汁渐渐涂满了四个木制车轮。
  大车碾过一块横着的石头,整个车身猛地一晃。
  赵钧眼疾手快,伸出一条胳膊将身边人搂紧了,这才避免了美少年睡梦中被颠至车轮下的厄运。
  苏宇也不知道醒没醒,双目仍然闭合,却是伸出双臂,抱紧了对方。
  赵钧低下头,看着身上那双环住了自己的手臂,以及轻轻倚在自己肩膀上的沉睡着的绝美面容。
  赵钧抬起头,脸上现出一个笑容,笑得很开心。然后手中长鞭猛地一挥,同时抽中三匹马马背。
  三骏马吃痛,当下奔得更急。
  车子仍是吱呀吱呀地响,在这如水的月光下,响得格外欢快。
  第六十七章 打翻了醋坛
  又是两天过去了,被打昏过去的格尔达王子居然还没醒转。看来这次苏宇掌力使得不轻。
  苏宇有些不放心,测试一下对方的呼吸,确定无碍,确定又找出绳索把他全身上下捆了个结结实实。
  后面的追兵仍然没能追来,两人却丝毫不敢大意,来回替换着,日以继夜的赶车。只是人能替换,马儿可是有些受不了了。二人没奈何,只得中途停下休息了小半夜。待马儿稍稍恢复,就又驾车前行。
  中途一匹马儿支撑不住倒下,苏宇暂时拿雪花骢替上。好在已经离那片大沙漠已经越来越近,相信最多一天的功夫,自然可以到达那片绿洲找故人想法子。至少两三匹马的问题是可以解决。
  格尔达终于醒来,见了苏宇两眼喷火,就要破口大骂。苏宇眼疾手快,用破布塞了他满嘴。让他发不出半点声息。
  赵钧冷眼旁观,却也不多说什么。
  苏宇心知他是个大醋坛子,这会儿不定在怎么疑神疑鬼。他不解释。虽说身正不怕影歪,但那个格尔达真要胡说八道起来,姓赵的打翻了大醋坛,不定会出什么差子。
  两人仍然挤坐在一处轮流赶车,气氛却渐渐诡异了起来。
  一言不发地又走了半日,竟然迎面遇到一支队伍。大衡商旅的装扮,但赵钧还是远远的就认出了为首的是宫内保护皇上公主的侍卫长薛云。
  薛云也认出了对方,远远的就兴高采烈喊着“赵大人”。当先率马驶来,滚鞍下马,低头拜服:“卑职薛云,参见赵大人!”
  赵钧双腿尚未痊愈,赶紧伸手:“快快请起,切莫如此多礼。”
  又有十多骑飞马过来,骑上人纷纷滚鞍下马,在地上跪成一排,齐呼:“0参见赵大人!”
  赵钧这才看清楚了,地上跪着的,居然都是宫廷侍卫中最优秀的一批。
  不用问也能猜想得到……
  果然薛云抬头道:“皇上公主都担忧大人的安危,特派卑职率众兄弟扮作商人来打听大人的下落。不想半路上就遇到大人,当真是卑职们意想不到的福份。倘若皇上公主知晓大人此刻无恙,必然惊喜。”
  赵钧低头道:“败军之将,何来福份?”
  薛云一呆,赶紧道:“朝中上下都晓得是风火堂那帮人烧了大军的粮草才……”
  赵钧打断他:“风火堂那帮人抓到没有?”
  薛云很老实的回答:“那帮杀手狡滑得很。卑职无能,居然没有抓到一个人。”
  赵钧不作声了,回头看苏宇,远远地站一边,孤零零的一个背影,仿佛此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早在那帮侍卫纷纷跪在赵钧面前的时候,苏宇已经跳下车,站得远远的。)
  苏宇不是不关心众兄弟,只是他相信师兄的智慧和众兄弟们的身手,没那么容易让那些官兵抓到。
  薛云笑道:“大人不必多心,只要大人平安回帝都,就好。”
  赵钧:“我赵钧现在不过是一败军之将……”
  苏宇终于回头:“车内那人,还不够你名正言顺地回去?”
  众侍卫齐齐回头,认出了绝美少年就是那个苏汉青的儿子苏宇。
  护国大将军对此少年的专宠早已传遍了整个帝都。侍卫们之前虽然也远远地瞅过几眼,但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美色”,都是看得不禁倒吸口冷气,心想难怪了。长得这般妖孽,难怪把个赵大人迷得神魂颠倒。
  至于如此“妖孽”的美少年居然能在帝都的千里外和死里逃生的赵大人尚且在一块,其中缘由,看呆了美人的侍卫们竟是顾不上细想。
  赵钧笑道:“这天大的功劳,可是小宇一人做下的。回去领赏,自然也是小宇。”
  他没有说下去,掀开身后车帘:“这车内是月兹国唯一的王子殿下,现在就是由我们两个护送着,回朝见皇上。”
  众侍卫面面相觑,皆是不可置信。赵钧见对方脸上的疑虑,索性伸手,硬把人拖出来,伸手取下口中破布团,把脸面向侍卫们:“看清楚了。薛云,三年前你尚在先皇驾前侍奉,应该还记得这位王子殿下面对先皇却坚决不肯屈膝行大礼的……高贵仪表。”
  后面“高贵仪表”几个字说得语气甚为古怪。
  此时的格尔达在他手中,蓬头垢面,脸色灰白,车上颠簸了几天,全身华服皱巴巴不成个样子,哪里还有昔日的“高贵仪表”?
  薛云看得仔细,总算确定下来,当下又惊又喜:“赵大人当真是立了大功了,这一回月兹国国王还不是得听咱们的?大人您没见到,最近一段日子,月兹国使臣在帝都有多嚣张……”
  赵钧脸沉了下来:“怎么,刚才的话你没听到吗?这天大的功劳我赵钧没有出一份力,全是那位苏公子一人立的……”
  话音未落,就听得手中王子殿下冲着苏宇的背影大骂:“臭婊 子,小娼 妇,居然凭一张小脸蛋来色诱本殿下,还跟个娼 妇似的骑在本殿下身上来脱衣……”
  苏宇身子一震,却没有回头。
  赵钧一呆,立刻揪住王子的衣领问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宇怎么可能骑在你身上?”
  格尔达不住地冷笑:“不信你问他?他是怎么设计陷害本殿下的?他居然凭姿色来诱人,把本殿下引诱到野外草丛中。然后他主动把人压倒,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又扒光了本殿下的衣服。他主动骑过来……他用他那销魂的身体来侍候男人,把人侍候得意乱情迷。让本殿下意乱情迷之时退散了所有护卫。然后……然后就着了这小娼 妇的道儿。”
  “这个小娼 妇,还真他妈的会勾引男人。不过他的身体,真的太会侍候男人,太让人销魂了……”
  赵钧一拳就把正舔着嘴唇的格尔达打晕了过去。
  苏宇猛回头,解释:“他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没有……”
  赵钧一张黑脸竟有些发白,白着脸说出了:“你是不是主动骑在了他身上……”
  还想说什么,却怎么也没能说出来。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苏宇目瞪口呆,片刻,方解释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他说的那样……”
  赵钧抬头:“就是说你果然骑在他身上了……”
  苏宇仍然解释:“其实不是……”
  赵钧一双眼如要喷出火来:“你骑在他身上还主动去扒他的衣服?”
  苏宇简直是无语,只有强笑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根本没有来真的……”
  赵钧强压下心底即将爆发的火山,强笑道:“这件天大的功劳当真是难为苏公子了……居然要出卖色相……“
  火苗登时窜上心头,苏宇怒道:“你真以为这个王子很好抓?我抓他还不是为了你?什么出卖色相?你居然……”
  后面要说的是“你居然听凭对方的一已之言……”
  没能说出口,赵钧火山暴发,冲他吼道:“你给我滚!”
  苏宇呆住了。连那些旁观的侍卫们也被将军大人的雷霆万钧给吓呆了。
  苏宇呆在那里不动。
  赵钧笑道:“人是你抓的,车也是你的。刚才是我不对,要滚,也是我滚!”
  挣扎着下车,却重重摔在地上。
  众侍卫这才发现他们的大人双腿有恙,一窝蜂上前扶住。
  苏宇默然无语,终于上前,从缰绳中解下雪花骢,飞身上马。
  后面赵钧还在冲着他的背影喊:“你别这么急走,把这个凭色相勾引上手的王子一块带走!”
  苏宇头都不回,扬鞭策马,转眼奔出了众人的视线。
  苏宇从眼前消失,赵钧大怒之下就喝令着众人把被自己打昏了的王子殿下扔下。这回侍卫们可没听他的。月兹国唯一的王子到手,带回帝都,可就奇货可居了。
  赵钧不过是一时气话,心下当然晓得这个格尔达殿下对整个大衡有多么重要,也就不再言语了。
  受伤的赵钧和昏迷过去的格尔达被侍卫们转移到车队中,小心看护。
  上百名护卫扮作的商人护送着车队中两个大人物,小心翼翼,向东急行。
  原先大峡谷入口被封处已被侍卫们用炸药炸开。这一下轻车熟路,日夜兼程,不到十日,平平安安地回了帝都。
  早有侍卫骑着快马先行报上。皇上听了兴高采烈,就要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金宁公主心思慎密,下令所有人不得声张。又派出一批大内高手,神不知鬼不觉把这批伪装商队接入宫。
  格尔达王子身份非比寻常,自然不能等同于寻常犯人下狱。暂时软禁于深宫中一个极隐秘的所在。
  皇上公主亲自率太医来查看将军的伤势。确定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按皇上公主的意思,当天就要为将军大人的功绩表彰天下。赵钧却说出了实情,王子并不是自己所擒。至于立于如此功绩之人,却又先行离去。
  毕竟考虑到苏宇现在行踪不定,如果让天下知道他就是抓格尔达的人,月兹国国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赵将军坚持不肯居功,又不肯说出是谁建下的奇功。金宁公主无奈,只有先不表功,只有取下格尔达贴身的软甲,送到了身处帝都的月兹国使臣那边。
  格尔达身上那件软甲举世无双,是数百年前被月兹国的奇人以深山中的异兽毛发绞以乌金丝制成,握手轻盈不过二两重,却是刀砍不断剑刺不透,以反弹之力能抵挡世间一切兵器。
  这件软甲在王室中传了几百年,倒也贴身护着主人躲过了几次暗杀。
  月兹国上下都知早在五年前国王陛下就把软甲赐给了格尔达王子。
  而且格尔达王子失踪的消息早已飞鸽传到了帝都月兹国使者这里。
  软甲一现身,使臣果然大惊,立刻飞鸽传书,报之国王陛下,只等陛下裁决。
  之前大衡远征军一败涂地,让大衡元气大伤。身在帝都的月兹国人趾高气扬,大衡人也是有气往肚里咽。
  可如今月兹国唯一的王子落到了大衡手中,两国局势,完全可以来个大大的逆转。
  赵钧腿伤未愈,心中却有件事情终归是放不下。令人抬着来到格尔达被囚之处,亲自审问。
  月兹国国王态度未明,对待王子殿下自然不能刑讯。但赵钧自有一套,旁敲侧击,慢慢地套出了真相。
  格尔达一开始嘴硬,坚持说脱光了的小娼 妇如何骑在他身上风骚浪荡。可问起对方身上的显著标识,满口春色的王子却是瞠目不知所对。
  赵钧脸色阴沉,如果对方不是关系到大局,他一定不会饶了这个满口胡说八道的杂种!
  格尔达说那晚月光有多明,那个雪白的赤 裸身子骑在他身上表情有多浪荡……可他居然说不出苏宇腹部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胎记。
  赵钧怒极之下忍了再忍,最后还是一拳把王子打倒在地。然后就喝令惊恐的奴才们抬着自己离开。
  赵钧越想越气,心想自己居然这般容易着了对方的道儿。
  怪只怪自己疑心太重,太爱吃醋,当着那许多侍卫的面破口大骂不给人留情面。结果硬生生气走了小宇。
  小宇被自己气走了之后杳无音讯……
  赵钧越想越懊恼,明月下给了自己狠狠一个大嘴巴!
  第六十八章 赵钧的身世
  苏宇当初一怒之下飞马奔离,比车队早几日回了帝都,没有去找师兄。直接去了杜若府上。
  好在雪花骢没出什么差错,苏宇有心把良驹还原主人。杜若只是摇头,摇着折扇说:“送出去的,焉有再收回之理?”
  苏宇推脱不过,只有收下如此大礼。
  从此住在杜府上。天已夏末,却仍然炎热。杜若令人在玻璃花亭上摆放两张竹榻,与苏宇卧于其上,乘着这池边夜色凉如水,摇着折扇,看着满天星辰,谈古论今,谈笑人间,端的是潇洒。
  苏宇却是挹郁不语。杜若看出他的心事,笑问是不是那个粗莽将军又惹恼了苏兄弟?
  苏宇于是不隐瞒,将千里外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当然,过于隐秘的细节自然略过不提。
  杜若只是微笑着倾听,中间没有插只言片语。
  听到最后赵钧当着别人的面大骂着让苏宇滚!杜若忍不住晒笑,终于开口道:“于是你就这么听话地滚回了帝都?”
  苏宇忿忿道:“这种人,离他越远越好!
  杜若笑道:“可你明明离开他很不开心,当然他把你骂走只怕更不开心。”
  苏宇望着夜空,声音有些干涩:“何必这般……就此结束了,岂不干净?”
  杜若不言语,看着天上星辰,长叹一声。
  苏宇不言语,也是一声长叹。
  两人回过头来,相视一笑。
  杜若收扇子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笑道:“就这么口是心非。”
  苏宇微微侧起耳朵,道一声:“听!”
  远远的,池边大树上,枝叶微微一晃动。
  杜若压低嗓门:“树上那人听不到你我二人言语。”
  苏宇还是望着星空:“来者不善。”
  杜若回头笑道:“也谈不上什么不善,只不过是赵将军派了心腹来观察你我二人。当然,如果不是腿脚不灵便,只怕现在躲在树上的,就是赵大将军本人了。”
  苏宇脸上毫不见意外,只是哼一声,道:“凭他的聪明,回了帝都,总还是能从格尔达那里套出真相。他晓得是误会了我,又扯不下脸面来道歉,就这么派人鬼鬼祟祟的。”
  杜若:“你怎么知道他扯不下脸面来道歉?”
  苏宇:“他那样的人物……”
  杜若叹道:“苏兄弟,你这个人呀,就总是那么不懂别人的心。”
  “你我二人只要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怕不出三天,赵钧就会来登门谢罪。”
  杜若回头:“怎么,你不信吗?”
  苏宇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杜若也不挣脱,任由他握着。
  那边树顶上果然微微有了响动。
  苏宇笑道:“倘若我跟你有什么亲昵的动作,你说那个赵钧会如何?”
  杜若微微侧过脸来:“只要苏兄弟答应以后不再跟那个赵钧纠缠不清,今晚的杜若……自然……任凭苏兄弟处置。”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已然有些异样。
  四目相对,似乎空气都有些凝滞。
  水花声响,一尾金鲤跃出水面,几滴水溅上了亭上二人身。
  苏宇咳一声,生硬一笑:“杜兄果然喜欢说笑。”然后就慢慢地松开了手。
  杜若不言语,苦笑一声:“苏兄弟心里果然只有一个赵钧。”
  苏宇亦笑道:“杜兄有人间的七仙女相伴,这等仙福艳福,当真羡煞旁人。”
  杜若摇着折扇:“这人间的七仙女,却没有一个能及得上苏兄的。”
  “不过感情的事情终究勉强不得,我杜若从来不强人所难。倘若心里总念着他人,纵然在一处了,又有何趣?须知两情相悦,却是世间难求的。”
  “纵有七美相伴,不过人多热闹,哪里能谈得上真正的两情相悦?”
  “倘若不成……宁可做朋友罢。”
  一片沉寂,惟闻蛙鸣阵阵。
  苏宇终于开口:“苏宇能得杜兄这样的朋友,都不晓得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杜若望着星空没有回头:“哪怕只是做朋友,也好。”
  语毕,又是半晌沉寂。
  终于,还是杜若打破了沉默。
  杜若:“苏兄弟这样在意赵钧,只怕对这位大将军也不甚了解。”
  苏宇神色有些尴尬:“这个赵钧,一味的霸道粗莽,倒像是从土匪窝子里出来的。”
  杜若不禁失笑道:“你居然说赵钧是匪寨出身?他可是真正的皇族后裔,只是隔了这许多年,他身世,没什么人敢提了。”
  看着苏宇一脸惊诧的样子,杜若:“你不信吗?你是不是觉得他的身形过于魁伟,加上天生皮肤黑,和那些面目俊美且苍白瘦弱的皇族了弟很不一样呢。”
  苏宇不语,默认了。只是看着对方。
  杜若叹口气:“你对赵钧的身世这般感兴趣,如果现在不和你说,怕你是今晚都不得睡了。”
  杜若:“赵钧长得跟他父亲几乎一模一样。他的父亲年轻时是宫门口的执戟郎,被先皇的妹妹,也是当今皇上的姑母清河公主看中了。不顾一切地跟了这个小小的执戟郎,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赵钧。”
  “当年的清河公主,是出了名的美人。原本是要被当时的皇上,也是先皇的父皇嫁给月兹国国王的,不想那位公主想方设法逃出了宫,竟然跟着执戟郎私奔。后来被布下的天罗地网抓到。月兹国与大衡的联姻就这么被一个小小的执戟郎破坏。当时的皇上大怒下就要处死执戟郎,却被清河公主以性命要挟。皇上无奈,终究是不忍心自己的爱女,只有把爱女与执戟郎一同削为平民。清河公主也因此从元氏皇族宗谱上被永远除名。从此这一对年轻的夫妻,隐居于帝都一位置偏僻的菜园子中。赵姓男子无法在军营甚至镖局中找到活计,只有种菜耕田为生。清河公主甚至把两个忠心耿耿的贴身宫女都遣走嫁了人,只凭一双手来织布,帮着夫君一同过活。日子清苦,比起当初在宫内宫外自然是天上地下。但这对夫妇居然无怨无悔。其实清河公主稍稍低个头,很容易得到父皇的原谅甚至帮助。但她居然一直没有那样做。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夫君,过着男耕女织的平民生活。”
  “后来赵钧出生,日子过得跟寻常的农家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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