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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剑卿(第五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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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额上的王字,显得极其狰狞。
“吼。。。。。。”
老虎的吼声,很可怕,像一阵风,扑在张猎户的脸上,却比刀割还疼。
张猎户的两条腿都发软了,他试图把肩上刚打的两只还在滴血的野兔扔过去吸引老虎的注意,可是手才一动,那恶虎就猛扑过来。
这次死定了。
张猎户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紧紧的闭起来,心中却想着家里的妻儿,几乎就要老泪纵横。就在这时候,他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咤,然后脸上一热,血腥气扑鼻而来。
“老丈,你没事吧?”
张猎户猛的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倒在前面的恶虎,喉咙处鲜血喷涌,已经是死的不再死。第二眼,却看到两男子站在身前,一个身穿白衣,正关切的看着自己,另一个却执着一把玉扇,很厌恶的用脚踢那只死虎。
“多,多谢二位恩公救命之恩。”张猎户的脚还在发软,没站起来,却先磕头。
穿白衣的男子笑了起来,弯下腰把张猎户扶起,道:”老丈不必多礼,不知老丈可会剥这虎皮?”
张猎户愣了一下,道:”会、会,我们当猎户的剥皮是最基本的手艺。”
“那就劳烦老丈把这虎皮剥下来,虎肉虎骨,老丈尽可自取。”
白衣男子的话音一落,旁边那执玉扇的人突然插了一句:”把虎鞭给我留下泡酒。”
虎鞭是做什么用的,张猎户自然清楚,以男人都懂的目光看了那执玉扇的男人一眼,才蓦然发觉,这个执玉扇的男人生得好生俊美,疑似仙人下凡,只是双目横斜处有两道血痕深入鬓发之中,带出几分威煞之气。
“哼,还不动作快点!”执玉扇的男人察觉到张猎户的凝视,不悦的哼了一声。
张猎户赶紧低头抽出腰间的猎刀,剥起虎皮,因而没有看到,那白衣男子在听到虎鞭的时候,瞪了执玉扇的男子一眼,而执玉扇的男子,却露出一副讨好的声色。白衣男子瞪完后就转过头看四周的景色,不再搭理执玉扇的男子。
很快,虎皮就被完整的剥了下来,张猎户用自己携带的清水大概清洗了一遍,又脱下外衣,将虎皮和虎鞭包起来,交给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虎鞭很有意见,不过他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把虎皮和虎鞭接了过来。
执玉扇的男子看看天色,道:”喂,老丈,山上可有什么过夜的地方?”
“有有有,沿着这条山路往上走,会有一条岔路直往西去,拐过两个山湾,就有一处山洞,里面还算干净,我们猎户有时误了下山的时辰,都会到那里休息。”
“好了好了,你走吧。”得了想要的消息,执玉扇的男子不耐烦的挥挥手,将张猎户赶走。
张猎户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把两只野兔留了下来,然后才背着剥了皮的老虎走了。
这二人,就是白衣剑卿和白赤宫,自从迷山脱险后,白赤宫就向江湖发出了警告,谁再敢为难白衣剑卿,就是与白家庄为敌,再加上上官沅又取消了天一教的悬赏,江湖人刀头舔血,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还会得罪势力强大的白家庄的事情,倒也没什么人愿意去做。
于是白衣剑卿一路优哉游哉的游山玩水,还顺带帮穆天都采采药,也没遇上什么麻烦,就这么到了江南一带。
南山也不是什么名川大山,不过江南多丘陵,比较起来,南山也算是比较大的一座山了。在穆天都的那本草药图鉴上,刚好有一味药就在南山深处,山路不宜行马,他就把火影留在了山下独自进了山。至于白赤宫,反正甩也甩不开,也就任由他跟着,江南是白家庄的地盘,吃穿住行全由白赤宫打点,倒也省心。
江南的春天,暖的很快,即使是半晚,也有几分燥热的感觉,幸而山上风大,吹在身上不仅不热,反而还有了些凉爽。白赤宫知道白衣剑卿失去武功后,身体虚弱了很多,连忙把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到白衣剑卿的身上。
白衣剑卿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快,他马上嚅嚅了一句:”别着凉了才好……”
“我没有那么脆弱。”
把衣服还给白赤宫,白衣剑卿径直往前走去,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张猎户所说的山洞,不远处还有一道山涧,的确是个过夜的好地方。天色已经快黑了,白衣剑卿就在山洞外捡了一些枯枝,白赤宫想上去帮忙,他也没理会,只是让了让身体,由着白赤宫在身前身后的乱转。
过了一会儿,看看两个人间的枯枝已经足够应付一晚,白赤宫才抱着自己捡的枯枝,进了山洞。生火的时候,没等白衣剑卿吩咐,白赤宫就拿着张猎户留下的两只野兔,到山涧边洗洗弄弄,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回来了。
原本白赤宫并不会做这些事情,他养尊处优惯了,什么事都有人事先帮他弄好。可是自从重新跟白衣剑卿在一起后,因为白衣剑卿总是游山玩水,动不动就是露宿在野外,吃喝都要自理,白赤宫又不想让别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更舍不得让白衣剑卿操劳,只好凡事都学着自己动手,居然也乐在其中。
不过白衣剑卿的对此的反应很平淡,白赤宫做也好,不做也好,他都没有什么意见,只做自己该做的,也不阻止白赤宫献殷勤,只是有时候白赤宫的举动过分了,几乎把他当成了娇弱的女子一样,他才会不快的拒绝。
两只野兔,白衣剑卿自己取过一只来烤,另一只他看都没看一眼,白赤宫只好委委屈屈的自己烤了吃。他不敢在野兔身上多半句口舌,唯恐引起白衣剑卿不愉快的回忆。
知道吃完了,才看到那根虎鞭被扔在一旁,白赤宫连忙当宝贝一样收起来,看着白衣剑卿的脸,讪讪道:”你身体不好,等下来山,用它泡酒补补身体……”
用虎鞭补身体,补的是什么,是个男人都知道,白衣剑卿不是没有性欲,只是不如白赤宫那么强烈,无关身体,是年纪到了,是心倦了。白赤宫还没有到三十岁,正是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而白衣剑卿虽然不到四十,可是头发白了,心中对情爱也淡了,于是对白赤宫的要求拒绝了很多次,只是在自己也情动的时候,才答应白赤宫抱一次。
有欲无爱,这是他亲口答应的跟白赤宫相处的方式。
而结果,往往是白赤宫缠绵整夜,索取无度,第二天难以起身,所以白衣剑卿更不轻易地答应白赤宫了。只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白赤宫一次也没有强迫过他,这让白衣剑卿很是感慨。
人,总是如此,拥有的时候从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去珍惜,可是有些东西,是追不回来的,如淡去的情爱,如逝去的时光。
他不知道白赤宫会跟着自己多久,但总有一天,也会倦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白衣剑卿退了,所以他的眼前,是一片广阔无边的天空和海洋,白赤宫,仅仅是其中的一片云彩,一滴水珠,虽然依旧在他的心中存在,但已经不在是全部。
所以,对于白赤宫收起虎鞭的行为,白衣剑卿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现出羞恼,只是靠在山壁上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烈酒入喉,带起一股暖流,一天的疲累,似乎就此不翼而飞。
白赤宫坐着火堆边,看着白衣剑卿一口一口的喝着酒,酒水站了唇,在火光下显露出一片温润的色彩,他喉咙咕噜嗑一声然后颠着脸皮凑了过去,道:”我也想沾沾酒味。”
白衣剑卿随手递过酒葫芦,白赤宫却没有接,反而凑近白衣剑卿埋在他唇上舔了舔,然后念念不舍得离开,啧啧舌转而抱住了白衣剑卿的腰。
“为什么也不会做的,只想抱着你……”似乎是怕白衣剑卿生气,白赤宫又解释了一句。
白衣剑卿没动,曾经那么的渴求过白赤宫的一点点的温柔,如今却已经再不能激起心中半点涟漪,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他耗尽了所有的爱木业不曾得到过半点回应,如今白赤宫的温柔相待,对他而言,也是可有可无,既然他想抱着,那就让他抱着吧,不影响喝酒就好。
白赤宫却很激动,在过去的那两年中,他多少次在梦中和白衣剑卿这样相拥,又多少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在怀中一点一点消失无踪,直到失而复得之后,他才醒悟,能够这样抱着,就已经是生命中最大的幸福。
一夜无事,第二天白衣剑卿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白赤宫,只有身上曾被他拒绝过的外袍。
到山涧洗了把脸,一转身,就看见白赤宫笑盈盈的站在身后,手里还托着几只鸟蛋,献宝似的送上来,道:”新鲜的刚出窝的鸟蛋,烤着吃最香。”
在这山里,不烤着吃还能生吃不成?白衣剑卿浅浅的笑了,为白赤宫偶尔流露的孩子气,上树掏鸟蛋这种事,他十岁以后就再也没干过了。
想到这里,看见白赤宫头上还沾了一片树叶,他笑意更浓,顺手帮白赤宫把树叶取了下来。
“剑卿……”
白赤宫流露出惊喜的表情,低沉的声音带出一丝颤抖,他的声音原本是清亮的,只是当初在练功的时候因为思念白衣剑卿而走火入魔,虽然仗着凤花重留下的药而恢复过来,可是嗓子却毁了,但并不因此变得难听,反而更有男性魅力,听上去十分有诱惑力。
白衣剑卿被勾得心中一动,旋即想起今日还要去寻找草药,于是收敛了笑容,从白赤宫的身边走了过去。
白赤宫愣了一下,垂头丧气的跟了遇来
将鸟蛋分吃以后,白衣剑卿把穆天都的珍草录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却没有注意到白赤宫在旁边又妒又恨的瞪着图鉴,恨不得把这图鉴一把撕了,再把珍草录的主人砍成十七八段。
确认了草药的形状之后,白衣剑卿收起了珍草录,在他抬头之前,白赤宫己经迅速换了一副脸色,眼巴巴道:”剑卿,我帮你摘草药去。”
白衣剑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穆天都要寻的草药,大都是奇珍异草,旁边难保不会有一些毒物猛兽出没,有白赤宫在身边,确实要安全不少。
准备妥当后,两人就又向深山里出发,今日运气似乎不错,才走了半天就在一处山壁上发此案了要寻的草药,只是高高的悬在十几丈的高的山壁上没有白赤宫在,白衣剑卿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摘的到。
摘了草药又回到山洞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下山,走到山脚处一声呼哨,火影马就不知从那里窜了出来,旁边还跟着白赤宫的一匹青骢马,也算得上是匹千里驹,只是比不过火影者万里挑一的大漠神驹罢了。
慢悠悠的又走了几日,一日到客栈下榻的时候,白赤宫欲言又止,往返几次后,才小心翼翼对白衣剑卿道:”剑卿,再往前,就快到白家庄了,我许久未归,也不知道庄中如何… 你陪我回去住几日,好吗?
白衣剑卿一愣,这是才恍然发现白家庄离此地果然不远了,,随之而来的,却是长时间的沉默。
白赤宫有些着急,又道:“当初你、你答应过,只要我寻着另外半面铜镜,你就与我重修旧好,前些日子我收到白安的飞鸽传书,他说,已经寻到那半面铜镜了。至少… … 你应该去确认一下是不是… … 你让我寻的半面铜镜… … ”
白衣剑卿的确是答应过,尽管当时只是敷衍,但他也无意食言,无声的点了点头,眼前却浮现出李九月俏生生的身影,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白赤宫见他答应,极是高兴,转身离开,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白家庄坐落放西子湖边,占尽湖光山色,本就是一处风景极美的地方。近几年来,白赤宫声名日隆,白家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是风光无限。这一次回来,白衣剑卿才发现庄中人口,竟比他当年在的时候,更加兴旺。
白赤宫也算是管理有方.整个山庄一派的欣欣向荣,进进出出,也以年轻男女居多,一个个身着白家庄特制的劲装,看上去英姿飒爽,朝气蓬勃。
白安显然早己经得了通知,知道白赤宫会在今天回来,早早就率领一众家丁,在庄外五里处的大道,迎接白赤宫。当年白衣剑卿在的峙候,白安不遇才十五六成,如今不过两年,小家伙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看到白衣别卿,居然还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夫人。”
不知道是不是白赤宫暗中吩咐的结果,白衣剑卿脸色虽然没燮,但心中已经有些不快,瞪了白赤宫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是自己当年自轻自贱,才致有今日之辱,以男子之身而被称做“夫人”,不怨他人,只恨自己。
白赤宫被瞪得心惊肉跳,赶紧向白安挥挥手,让他带着那些满眼好奇的家丁们离开,唯恐白衣刻卿一怒之下,转身就走。
进入庄内,昔日的楼台房舍,似乎并无多少变化,经过自己当年住的那简破屋时,才发现破屋早已经被拆除,种上了几株桃树,这个时节,桃花开的正艳,迎风招展,说不出的艳丽。
转头看了白赤宫一眼,却见白赤宫正努力挤出笑颜,眼底一片惊惶,从没见让做出这般可怜模样,白衣剑卿只当做没有看见,转过头继续观赏沿路的风景。
白赤宫暗暗松了一口气,陪着小心道:”剑卿,我让白安把你的行李送入寻欢阁了。”
寻欢阁,白赤宫的寝屋。
“哪有客人住在主人屋中的道理。”白衣剑卿淡淡道。
“客院都已经住满了,我是不愿委屈你……”白赤宫讪讪着,这话半真半假,不愿委屈是真,客院注满是假。
“我记得……应该有艘画舫,不会也住了人吧?”
白家庄靠着西子湖;画舫确实有;不但有;而且这两年中还又添置了两艘;专供庄内人游览西子湖所用。
虽然白赤宫现在恨不得将庄中所有的画舫都凿沉,可惜口里却只能说着:”有有有,我马上让白安把你的行李送过去。”
没有办法再说假话,因为白衣剑卿现在站着的地方,正对着西子湖,湖边停靠着三艘画舫,有没有人在上面,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白安办事效率确实快,白衣剑卿还没有走到画舫上,她就已经把所有的行李都送了过来放好,还把画舫上原来的旧家具摆设全部更换一新,用一块屏风在船仓里隔出了一个小间,摆了张宽宽的软榻,上面铺着的被褥,全是上好的丝棉。外间还点上了上好的水沉香,淡雅宜人,却又没有半丝的烟火气。
一切安排居然全部是按照主母的规格办的,只是白衣剑卿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也看不出来。不管是锦被,还是草铺,他都不太介意,上了画舫后,就站在船尾看风景,春光明媚的西子湖,很容易然人的心情,变得舒爽,进庄时那一股郁结之气,很快就消散了。
白赤宫陪他站了一会美酒去处理庄中的事务,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庄里已经积下了不少事情等待处理。他走的时候,白衣剑卿没在意,又欣赏了一会儿风景,不料天气忽变,先是刮风,又有一大片乌云飘了过来,没过多久,就打起了雷,接着雨点连续不断的打了下来。
白衣剑卿退进了船舱,正要关上窗,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岸上,那几株开的正艳的桃花,已经被疾风暴雨打得七零八落。
不自觉的,他又想起李九月,那个美丽的忧郁的女子。她是小情儿的母亲,当年她冒着危险放自己离开,又将小情儿托给他,他却只顾自己,将小情儿交给尹人杰后,竟连一眼也没有多看,实在是有些对不起李九月。白赤宫当年虽然对他刻薄无情,但对女人一向温柔,即是李九月背叛了他,也没有动李九月一根手指头,想来也不会因为李九月放了她,就迁怒于她吧。
正这么想着;忽见白安撑着伞;带着一个小斯一路小跑着上了画舫。
“夫人,这是小厮白福,前年才进的庄里,庄主看他手脚勤快,又老实本分,特地吩咐让他来伺候夫人。”
虽然撑了伞,但在这样的暴雨里,显然起不到多少作用,两个小家伙都被淋的像只落汤鸡。白衣剑卿看那白福,比白安还小几岁,满是稚气的脸庞透着憨厚,一双圆圆的眼睛带着几分好奇与小心看着自己。
“那就留下吧。”
对上白福那双眼睛,白衣剑卿本已到口德拒绝,就收了回来去。依白赤宫的性子如果他拒绝了这个小厮,恐怕就要不顾庄主之尊,亲自来服侍他了。在荒山野地里还无所谓,但在白家庄中,就容易惹人非议。
白衣剑卿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继续提供给别人的流言蜚语的资料,所以在白家庄里,跟白赤宫保持一定的距离是有必要的。
白安见白衣剑卿收下了白福,很是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却被白衣剑卿叫住:”白安……我问你一件事,但不要让白庄主知道,可以吗?”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白安一定守口如瓶。”白安早得了白赤宫的吩咐,不管白衣剑卿提什么要求,都要尽力满足。
白衣剑卿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大夫人这几年可还安好?”
他问的有些小心,当年白赤宫生了那么大的气,甚至用了最恶毒的手法来羞辱他,让他至今都不堪回首,尽管这一路上白赤宫对他温柔倍至,可是他还死虎不能确定,可是他还是不能确定,如果白赤宫知道他问起李九月,会有什么反应。
白安身体微微一震,好一会才结结巴巴道:”夫人不知道吗?大夫人,还有二夫人,两年前就故去了,就在夫人离开的那日,整个白家庄,除了小的和抱着小公子的绿玉姐,还有一些妇孺之外,其他人,全都死光了。”
“什么?”
白衣剑卿脸色大变,身体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夫人,你没什么事吧?”示意白福扶住白衣剑卿,白安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她们是……怎么死的?”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或许庄主知道……”
白安心下惴然,却怎么也没敢说大夫人李九月服毒自尽,二夫人杜寒烟伤心之下,杀了整个白家庄的人来报复庄主,甚至还把恶名栽倒了白衣剑卿的头上。这是庄主的家务事,他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白衣剑卿深吸了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沉默了许久,才让白安退下。他离去之后,白家庄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他竟然丝毫不知,想来当时必定是轰动江湖的大事,只是那时他一心求死,后来又被尹人杰送到红叶谷,两年不曾出谷半步,穆天都又怕刺激到他,对白家庄的事情只字不提,离开红叶谷后,他只顾游山玩水,更不曾留意这些江湖传闻。
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如今的白家庄,不但不曾败落,反而兴盛更胜往昔,白赤宫……真的不一样了,人在挫折中次啊能成长,那个曾经拥有一颗不成熟的灵魂的美丽少年,如今已经是威名赫赫的一方豪强,就好像当年的自己,也曾那样的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夫,夫人,雨水打进来了,小的把窗关上。”
白福在一旁低声道,那一声夫人,他喊着别扭,白衣剑卿听着也别扭。
“叫我一声先生便可,窗不必关,你去换身衣服吧。”
小家伙浑身湿透,白衣剑卿怕他着凉,将他赶进底舱,换了身衣服,然后看着窗外那几株已经完全不成样子的桃花,又重重叹了一声。
没过多久,雨势渐弱,但却没有停,依然飘飘不尽,风却更猛,白衣剑卿出舱解开系在岸边的缆绳,在白福的惊呼声中,画舫一下子就飘离了岸边。
“夫、夫……先生,没有船夫,怎么回来呀?”
白衣剑卿冲着他微微一笑,道:”你会撑船吗?”
虽已是满头白发,可是天生的笑面下,自有一派风流,在眉梢,在眼角,在那深深的酒窝里,夹杂着几分沧桑,几分淡然,几分从容,形成了一份成熟的让人几乎无可抵御的魅力。
小小年纪的白福否感觉到呼吸一窒,然后有些慌乱的摇着头,小声道:”不会。”
“但是先生我会。”
冲着小白福眨了眨眼,白衣剑卿哈哈笑了起来,从画舫一侧的甲板上拿起了长长地竹竿,往水里一撑,画舫接着风势,快速的向湖中心飘去。
“先生,还在飘着雨呢。”白福大急,从底舱里赶紧取出蓑衣给白衣剑卿披上,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白衣剑卿的衣襟,已是半湿。
“走,先生带着小白福,去看微雨中的西子湖。”
西子湖上的美景,美不胜收。白衣剑卿曾在这里住了三年之久,可是却从无一刻欣赏过这里的美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白赤宫的身上,光影虚度,如今想来,只是可笑。西子湖不大,却也不小,白家庄不过只占一隅,白衣剑卿撑了些许时候,已是力竭微喘,便放下了船竿,任由湖风带着画舫缓慢飘移。
“想当年,凭一叶轻舟,便可畅游五湖四海,到底……身子不行了。”对着白福又是一笑,白衣剑卿感叹了几句,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想喝几口,才发现酒葫芦已空,便又道,”小白福,船上可有酒?”
白福连忙去了底舱,搬了一坛子酒上来。
把酒葫芦灌满之后,白衣剑卿才打趣的看了看底舱的入口,笑道:”那里莫不是聚宝盆,什么家伙事儿都能从里面拿出来。”
白福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小声道:”里面还有些下酒的肉干,先生可要?”
“这还用问,快快拿来。”
白衣剑卿轻轻一巴掌拍在了白福的后脑上,小家伙摸着后脑勺,飞快的蹿了下去,不一会儿果然拿了肉干上来,用油纸包着,递给白衣剑卿后,又手脚麻利的从船舱里搬出一把椅子,放在船头,让白衣剑卿脱了蓑衣坐下来,自己则撑了把伞遮在椅子上方。
“这都是谁教你的,难为你小小年纪,服侍得这般周到。”白衣剑卿的手摸摸白福的头,随手挑了一片肉干,塞进小家伙的嘴里。
白福努力把肉干吞下去,才啧着舌一边回味一边道:”小的自幼就是城中富户的家奴,那家富户老爷为人刻薄挑剔,下人们稍有错失就打骂无常,有一次小的不慎打破一只碟子,被富户老爷打断了腿扔出家门,恰巧庄主经过,就让白安哥哥救了我,白安哥哥见我会伺候人,就把我留在庄中,专门服侍庄主。庄主十分看重夫人……呃,看重先生,才把小的派来伺候先生。”
白衣剑卿笑了笑,又挑了片肉片给他,才问道:”会唱曲儿吗?”
白福忽然红了小脸,嚅嚅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本不会唱的,前些日子,桂华院的小红姐姐教阿么唱的时候,小的跟着学了一点。”
“唱了听听。”白衣剑卿见他脸红,心里已是有数,必是地方上唱男女情爱的民谣调,忍不住便逗逗他。
白福扭捏了一下,才开口低声唱到:”小妹撑船绕绿荷,阿哥随唱采莲歌……”
唱了两句,就没有再继续唱下去,原因无他,前面来了一叶轻舟,几个年轻人笑闹唱和着的声音隐隐传来,盖住了白福的声音。
白衣剑卿循声望去,烟雨蒙蒙中,看不见人脸,只隐约瞧着是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身影,男子一着青衣,一着蓝衣,女子则撑着一把桃花伞,立于荡漾的轻舟之上,身姿婀娜之极。
此时那二男一女也看到了画舫上的两人,其中着青衣的男子高声道:”前面可是白家庄的船,在下孟舍南,携妹孟舍秋,友郭孝志,前来拜访白庄主。”
画舫顶上,白家庄的旗帜飘飘扬扬,自然让人一目了然。
“先生,那位孟少校去年来过一次,是庄主的好友。”
没有听过的名字,想来是近两年江湖上的后起之秀,白衣剑卿叹了一口气,道:”你对他们说,我也是白家庄的客人,让他们径直过去吧。”
没有爆出自己的名字,自然是不想恶心了别人,身败名裂至此,此生,大概再也不可能交到什么朋友了,白衣剑卿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进了船舱。
白福会意的关上舱门,转身跑到船头,喊道:”孟少校,庄主正在庄中理事,小的奉命伺候庄主的客人,不能为孟少校领路了,请孟少校自去。”
声音传到轻舟桑,孟舍南轻叹了一声,面露惊异之色。
“哥哥,怎么了?”孟舍秋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白福,去年来的时候,我见他是白大哥的贴身小厮,怎么派来伺候别的人来了?”
“想来必是极得白庄主的看重。”郭孝志在一旁道,眼中也有几分好奇,能被白赤宫看重的人,相必也是值得结交的。
孟舍南一旁看郭孝志的脸色,便知这个喜好结交的好友又起了结交的心思,忍不住笑道:”不如我们上画舫上看看。”
“正和弟意,知我者,孟兄也。”郭孝志抚掌而笑。
相视一笑,也没有征求别人的意见,三个年纪不到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就施展轻功飞身上了画舫。白衣剑卿隔窗子,正见三人的举动,不禁微微摇了摇头。
到底都还是年轻人,处世不深,若是三人中稍有一个懂些事理,在见到自己入仓之举,就应该明白自己并不想跟他们认识。
“孟公子……”
白福见三人不请自来,声音微微有些惊慌。庄主可是千叮万嘱咐,万万不可拂了夫人的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男子,偏偏要称为夫人,不过庄主的话,他可不能不听,夫人不想见人,这三人,偏偏上了画舫,怎能不让他又惊又愰。
“相逢即是有缘,小白福,请客人进来。”白衣剑卿深谙世故,也没有让白福为难,来了就来了,既然他们不怕沾了丑名,难道自己还会怕。
“不请自来,打扰尊客了,恕罪恕罪。”
孟舍南哈哈笑着,推开了舱门,乍见白衣剑卿满头白发,不禁一愣,很快就发现自己失态,连忙轻咳了一声,又一次自我介绍:”在下孟舍南,这是舍妹孟舍秋,好友郭孝志,郭兄弟生平最喜欢结交,这才冒然来拜望,还望先生莫怪。”
孟舍南哈哈笑着,推开舱门,乍见白衣剑卿满头白发,不禁一愣,很快就发现自己失态,连忙轻咳咳一声,又一次自我介绍,”在下孟舍南,这是舍妹孟舍秋,好友郭志杰,郭兄弟生平最喜欢结交,这才冒然来拜望,还望先生莫怪。”
“相逢何必曾相识,恕在下不方便报上姓名,此处别无他物,唯酒足矣,在下便请三位痛饮一番,以作赔罪,可否?”
白衣剑卿淡淡的笑道,有疏离,却又豪爽,虽是白霜满头,风姿仪态,依旧有令人折服之处。
但,却对了郭孝志的胃口,这个一身蓝衣看上去很几分潇洒的年轻人,抚掌大笑起来。
“有酒万事足,谁管你是谁,上酒快上酒来……”
白福不等吩咐,已经飞快的从底舱把酒搬上来,顺搜还拿来四套久居,俱是上等的白瓷杯,润白如玉,好不可爱。
白衣剑卿没有酒杯,只是拿着酒葫芦晃了晃,道”那在下就先干为敬。’
郭孝志看到酒葫芦,却眼睛一亮,拍着脑袋道:”我怎没有想到,随身带只酒葫芦,便时时有酒可喝了。”
“好的酒葫芦,可不容易挑。”白衣剑卿一口酒下肚,舒爽的舒了一口气,对这个爱喝酒爱结交的年轻人起了几分好感,似乎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一般,忍不住就开口指点一下,”好的酒葫芦,要大小合适,表面光滑,葫嘴要带着弯,却不能太小,而且须在成熟落地之前,采摘下来,将内瓤挖空,至于油中,浸泡七日七夜,取出阴干,再于烈日之下暴晒十日,无裂缝者方可取用。”
“乖乖,这样麻烦啊。”郭孝志想不到一个酒葫芦也有这样的讲究,立时便嫌麻烦,”回头上街上随便买一个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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