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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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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完全不明白她的躲避似的,墨问自己贴了上去,自她的颈侧探出头来,温柔而缠绵地吻了她,百里婧痒得一缩脖子想躲,偏头却看到墨问的唇角一直弯着,好像无限满足似的,她便立刻连一丝抵触和脾气也没了,任他吻。身为人夫,墨问已经做得足够好,宽容且温柔,他说他爱她,他的所有行动都好像是在爱着她。

    于是,不仅不能抵触,百里婧甚至在一瞬间生出了许多愧疚,她昨夜怎能因为受了刺激便来找墨问发泄,勾引着他说想要一个孩子。这些不知廉耻卑劣到底的行径,从前的婧小白是完全想不出来的,她想她真的是疯了。不过,好在墨问没有疯,他的理智尚存,虽然身体病着,可他比婧小白成熟且稳重得多,百里婧从这一刻起竟不敢再拿墨问当一个无用之人。

    墨问的吻松开,沉静的黑眸毫不避讳地与她四目相对,而后,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睛,这一低头却再没抬起,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胳膊——他看到了她雪白的皮肤上一大片的青紫,顿时心头火起,再看伤痕的力道和角度,竟是她自己掐的!

    是因为旧情人和情敌有了孩子,还是因为那一身染血的衣裳?墨问无从知晓。

    但不论因为什么,显然都与她那旧情人脱不了干系。

    许多事情墨问都很清楚,也许比许多局内之人更了解是非经过,却独独在一件事上心存疑惑,怎么都解不开——韩晔到底想做什么?

    若说韩晔不爱傻瓜,眼神却不对,不会每每对接近她的人显露深藏的杀意,若说韩晔爱着傻瓜,谁会发了疯地伤害自己爱着的人,存了心要逼她去死呢?枉他自诩心狠手辣,若是瞧见她伤成这样,恐怕也下不了手。

    是以,韩晔此人,万万不可小觑。

    人这一生,若能棋逢敌手,倒也十分可喜,墨问起了争斗之心的同时恼怒却越发重了,他们斗便斗了,伤一个不中用的傻瓜做什么?她年纪还小,阅历不多,一没有心眼,二没经过大的变故,一场铭心刻骨的情伤就足以要了她的命。韩晔这厮可真有能耐,丢给他绝佳的一块珍宝,却已将这宝贝摔了个稀巴烂,叫他摸着黑忍气吞声一块一块粘起来,他也真做得出!

    九箭之伤还没好,身上还包扎着许多白布,使得墨问每每一瞧见就想冷笑出声,如今风头正紧,他还不要命地留在东兴盛京,不全是为了傻瓜,还为了韩晔,不把韩晔的秘密连着根拔起,他如何能甘心?!

    转瞬间心思百转千回,却一句也不能对她说,墨问装作没看到她的伤,在百里婧手心里写:“真想叫你再陪我睡会儿,可惜你忙着,别害羞,我不看便是。”

    写完,他捏了捏她的手便松开了,人又躺了回去,头枕着鸾凤和鸣的枕头,眼睛闭了起来,真的没看她了。

    百里婧这才敢摩挲着下床,从床里边小心地跨了出去,也不叫丫头们,径自绕到围屏后面穿衣服。

    待她穿好里衣出来,这才让丫头们进来替她梳洗,坐在梳妆镜前,丫头平儿一边替她梳头,一边道:“公主,木莲姐……哦,不,是四少奶奶在外头候了半天了。”

    百里婧蹙眉:“叫她进来便是,你们还敢拦着她不成?”

    丫头平儿慌了:“奴婢哪敢啊?只是……只是如今木莲姐的身份已经不同,不再是公主您的贴身侍女,已经是四少爷的侧夫人了,再说……”平儿朝里头望了望,继续道:“再说,驸马爷还睡着,这毕竟是您和驸马爷的新房,总不能再让木莲姐像从前一样伺候着,不妥当啊……”

    不等平儿说完,百里婧早就听明白了,嫁了人便有了诸多顾忌,连她想和木莲自在地说说话也不成了,妯娌之间倒不如从前的主仆来得亲密。

    梳好了头,穿戴整齐,百里婧来到墨问床边,见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唇角浮着浅淡笑意,眉宇间还带着那股子超脱世俗的随性和从容。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婧浮躁的心忽然缓了下来,即便去刑部还是可能会遇到韩晔,即便脑子里还是记得昨夜满手满身的血腥,但她似乎没有那么忐忑了。

    现在的墨问对百里婧来说,不是无用之人,更不是累赘,他是不苦的良药,一点一点潜移默化地缝补她的伤口。百里婧替墨问盖好薄被,像是受到那抹笑容的蛊惑般,她缓缓俯下身去,轻如羽毛的一个吻印在墨问苍白而病态的脸上,随后,转过身,脚步匆忙地出去了。

    百里婧一走,里屋顿时空空,只剩躺在床上的墨问一人,这个容貌平庸之极且病弱不堪的男人忽然露出极为明显的笑容,像是春光照耀下,花骨朵儿怎么藏都藏不住似的缓缓绽放。而他原本一直闭着的眼睛也极缓地睁开,那双黑眸中不见寒波生烟,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沉静淡然,而像是瞬间溢满了盛夏的清晨最灿烂的朝霞般熠熠生辉。

    他那修长且苍白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脸,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在一块地方轻轻刷过,每刷一次笑容便增上一分,使得他原本平庸的相貌似乎也美了几分,忽然不由自主地轻吐出两个字来:“傻瓜……”

    出声还是哑的,一点都不好听,这两字也不知是在说谁,可他不嫌弃自己。

    这个吻他等了好久,以为不会有了,却突然做梦般得了,虽然轻如羽毛一般,竟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欢喜雀跃,恨不得立刻告知天下所有人,他得到了一个真心实意且珍贵无比的吻,相较于昨夜尝到的所有好滋味,他更满足于这个轻吻。

    “婧小白,昨夜出什么事了?”

    墨问听见外头木莲的问,若是换做平日他可能会觉得她多事,这会儿竟丝毫不怒,他在想,他那可爱的人儿吻他时是怎样的表情,又是怎样的心境?他的耳力好,听见他那傻瓜越来越远的声音:“没事,木莲,我得出门一趟,你帮我提醒丫头们别忘了给驸马送药去……”

    唉,那些毒药总算也没白喝,他不是都得了一个吻了么?

    这个夏日的清晨,有个男人似乎高兴得快疯了,虽然起因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吻……

    以侧夫人身份嫁给墨誉已经第三日,木莲的装扮也全然变了,虽然仍是一身绿色衣衫,从料子到做工都精致了许多,发髻也绾了起来,插上了两支碧玉簪。人靠衣装,换了装扮的木莲较之以前端庄稳重了许多,若不开口,很有官家少奶奶的样子。

    “木莲,墨誉待你如何?”

    木莲执意要送百里婧出门,听见她问,木莲迟疑了一瞬,笑答:“挺好的啊,相敬如宾,婧小白你也知道墨誉的性子,虽然年纪不大,人还是不错的。”她的语气异常轻松。

    百里婧分不出她话里的真假,只是叹道:“我不大懂夫妻间的事,虽然比你成亲早了两个月,很多事我自己都没弄清楚,所以,不能教你怎么做才合适。但,有一样,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千万别瞒我。”

    木莲笑起来:“他哪里能欺负我?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百无一用的,我要是想收拾他,立刻叫他满地找牙!放心吧,婧小白,他不敢欺负我的……倒是病驸马,我听丫头们说你们似乎处得不错,他……有没有欺负你?”

    最后这句,木莲问的格外小心,仔细注视着婧小白的表情变化,明显看到婧小白咬了咬唇,脸似乎也红了,木莲心里忽然便“咯噔”一下。

    “没有,我和墨问还是老样子……”百里婧笑答,嫁了人似乎真的很不好,有些话她已经不能再对木莲说出口,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他这病能不能好……”

    欢喜悲苦从来如人饮水,木莲无法替代婧小白去痛,婧小白也同样不能代替她受苦,毕竟不是心有灵犀,若想存心隐瞒,谁也能装得出欢喜的模样来。刑部的官员和大队的禁卫军已经在相府门外等了许久,马车都已备好,百里婧便没再与木莲多说什么,上了马车,由禁卫军护送着往宫城而去。

    木莲目送着马车和大批的禁卫军离去,身边的丫头便道:“四少奶奶,马上日头要毒起来了,您仔细中暑,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过惯了贫贱的日子,也自由自在惯了,身边忽然跟了丫头,走到哪跟到哪,连去处都有了限制,偏院再去不得,进“有凤来仪”必得事先通传,见婧小白一面也如此艰难,那么,木莲这个人便等同于被废了双足,而从前在鹿台山上,木莲的轻功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

    呵呵,不废一点功夫,只用人伦婚姻便置她于如此两难境地,那人真是有手段!

    木莲刚转过身,便瞧见墨誉穿着一身朝服站在她身后,可是他的眼睛没有瞧着她,而是注视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华丽马车,那马车里坐着他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墨誉这才收回眼睛,恰与木莲四目相对。然而,不过一瞬,墨誉便移开视线,迈开步子从木莲身边擦过去,也不是没说话,他说了一句:“小黑又不肯吃东西了,你回去看看罢。”

    除了这一句,再没什么可说的了。

    木莲忽然想起方才回答婧小白的话,说她与墨誉相敬如宾,他不敢欺负她。

    何谓相敬如宾?

    墨誉果然重诺,新婚之夜放出的狠话一样不漏地全都付诸实践。鄙夷一个人最彻底的方式便是忽视,墨誉忽视木莲到了极点——

    这两日除却早朝,他单日在翰林院中消磨一天,双日去宫中为七皇子讲课,夜里回来与她一里一外地歇息,他的枕边放着的是装着胖兔子小黑的铁笼子,他与木莲之间唯一的话题,似乎也只剩下小黑:小黑饿了,记得喂它,小黑咳了,记得喂水……

    小黑,是他睹物思人的可怜奢望,是他那求而不得的龌龊心思,这一点,也没有人比木莲更清楚。

    没有相敬如宾,只有互相折磨,若她能不在乎随他去折腾倒也罢了,偏偏木莲心里如此不舒服——为什么是婧小白?为什么墨誉偏偏惦记着婧小白?从前也就罢了,与她木莲毫无关系,可是现在……

    她越来越无法忍受。

    虽然她明白她这种出身这种身份的人,哪怕失了身、嫁了人也一样要听从主人差遣,可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屈辱和委屈由她的夫君与婧小白带来,她如何能受得了,如何还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正文 第139章
    五月初六是双日,墨誉要去宫中为七皇子讲课,事先去翰林院打了个招呼,因为新婚,许多人瞧墨誉的眼神似乎都与从前不同了,充满了各种兴味,毕竟他的婚事虽由景元帝钦赐,却并不怎么光彩。

    所以,从翰林院出来,墨誉便直奔宫中,不想再做任何停留。由引路太监带着往七皇子的朝晖殿去,途径御花园,却偶然间瞧见落公主与他的两位同窗安知禄和曹广全在凉亭中闲聊。经由吏部的调遣,这一届的科举前三甲都去了翰林院,安、曹二人的职位比墨誉低,这个时辰理所当然应在翰林院当值,却不想他们与落公主相谈甚欢,似乎颇为投机,墨誉很是奇怪。

    但是,墨誉对这个落公主的印象却并不怎么好,他曾亲眼见识到百里落在相府中与百里婧对峙,嘴拙的人往往心善,而会说话的却不一定都是良善之辈,百里落那般咄咄逼人的姿态,气得百里婧摔了茶盏的情形,他到现在都忘不了。此后,越是与她说话,越是觉得这个女人精明过了头,美则美矣,失了率性。

    所以,即便碰见了,若非必要,他也不想上前去问候,既然百里落不曾瞧见他,他便不予理会,而是随着引路太监匆匆走了。

    五月仲夏,天儿热,就早上那一会儿功夫稍稍清凉些,民间称五月石榴花开得最好,而在这皇宫的御花园里,倒是花团锦簇,各色的花花草草都长得十分茂盛。百里落三人坐了会儿,安、曹二人便以当值为由告辞了,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侍女春翠端上来一碗汤,说道:“公主,这是贵妃娘娘吩咐御膳房特地为您做的补汤。”

    说着便将白玉盏放在了百里落面前。

    百里落听完这话,却并没有开怀,垂眸盯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良久,执起勺子漫不经心地在汤中搅了搅,却一直不曾喝上一口。旁边的太监宫女谁也不敢过问半句,只是静静候在一旁。

    她方才找来安、曹二人,问了那个木先生的去向,却得知他已离开了盛京,那么,她苦心找来的那些人岂不是白费了力气?还有谁……对鹿台山比木先生更熟悉呢?

    百里落想着,眉头不由地蹙起来,有倒是有几个,却问不得,唯一能问的似乎只有……

    这么一想,百里落的心境开朗了些许,问道:“驸马入宫了么?”

    昨夜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有孕了,现在全天下的人应该都已知晓她怀了韩晔的子嗣,她故意留在宫中不与他一同回晋阳王府,就是想瞧瞧韩晔是否会沉不住气来找她。

    有没有子嗣不重要,重要的是韩晔会如何待她,就算是来找她的麻烦,这会儿也该来了,他总不至于对自己的名声和莫须有的子嗣还无动于衷吧?

    太监却答道:“奴才听说驸马爷被陛下召入宫中了。”

    “陛下?”百里落一愣,“何事?”

    太监道:“奴才不知,只是听说婧公主也应诏入宫了,这会儿与驸马一同在紫宸殿。”

    百里落立刻坐直了身子:“她也来了?”

    她的心思转了又转,却着实猜不透出了什么事,父皇从来偏心,她不能直接去问,只得旁敲侧击,便起身道:“去咸福宫。”

    景元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高贤对此事肯定知根知底,高贤这个人与黎国舅素来交情不错,在宫里也时常照应着黎贵妃,百里落的面子高贤可能不卖,黎贵妃差人去问却肯定能成。

    百里落将此事与黎贵妃一说,黎妃差人去问了,却不想并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答复,只说是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似乎昨夜出了些事儿……

    这般不清不楚的回答吊得人心里难受,黎妃母女自然忍不得,此路不通便走旁的路,黎国舅的门生也不少,刑部尚书刘显成便是一位,很快便给了确切答复,说是昨夜落驸马与婧公主在回府的路上遇刺了。

    “遇刺了?”百里落不由地冷笑,这倒是巧得很,城东官员街与城西晋阳王府相隔甚远,怎么就能同时遇刺了?难道有人敢在宫城前下手不成?哼,不要脸的韩晔,在端阳夜宴上瞧见百里婧那失态的蠢样,迫不及待地想对百里婧解释,所以一路跟着她?

    百里落再也没办法安坐,宫女都退下了,她对黎贵妃道:“母后,我不喜欢他们俩再有任何瓜葛,那个小泼妇整天给我脸色看,我已经忍了她许久了。我与韩晔都已经成亲了,她却还是阴魂不散!”

    黎贵妃无可奈何道:“那……落儿你想要怎么做?她们母女那副德性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母妃虽然心里恨着,却也奈何她们不得,毕竟,司徒家的根基在那,就是你父皇,有时恐怕也有心无力……”

    百里落冷哼:“我一时奈何不了她,有朝一日总会叫她翻不了身!母妃,你有没有想过,既然父皇始终偏心百里婧,一心系在皇后那个泼妇身上,只是失意时才来母妃这里寻些慰藉,母妃真的甘心么?”

    黎贵妃一愣,惯常温婉的脸色忽然一变,迟疑道:“落儿的意思是……”

    “既然父皇从未真心爱过母妃,既然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父皇所有的宠爱,母妃何不早日为七弟和黎家谋划谋划?”百里落这么说的时候,与黎妃相似的眉眼一直注视着黎妃,眼神异常阴森,“七弟是皇储的唯一人选,老三老四老五的生母都是没用的东西,不足为虑,只要父皇百年之后,能坐上皇位的只能是七弟,到时候我们黎家便可掌握生杀大权,谁也不能再给我们脸色看。既然母妃如此不甘心现下的地位,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何不让七弟……早日登上大宝?”最后一句话,她的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带着几分蛊惑的意思。

    “住口!”黎贵妃终于听懂了,下意识地大喝了一声,身子也不由地从贵妃榻上坐起,抬手扇了百里落一个耳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落儿!你怎敢如此大逆不道!他是你父皇啊!你怎能有这种心思!”

    百里落被这一巴掌打得偏开了头,她捂着脸颊,不仅没有悔过,反而笑了,毫不回避地重新望向黎贵妃道:“母妃,你知道么,就像你刚才那一巴掌,我从小到大挨了多少耳光?因为我的母亲是教坊乐伎出身,所以,那些该死的太监宫女表面对我唯唯诺诺,心里却都在笑话我!父皇没心思打我,忽视我还来不及呢,司徒皇后眼睛长在头顶上,她瞧不上我,可是,百里婧那个贱人当众刺了我一剑,前日还甩了我两个嘴巴子,我却连还手都不能,凭什么?!就凭她是皇后所出,舅舅是当朝大将军大元帅,家世背景足以把我们黎家上下踩个稀巴烂,所以她就敢那般猖狂?!母妃,你可以忍,我不能!你过惯了这种忍气吞声的日子,我过怕了!”

    她吼着,把所有的恨都一股脑儿吼了出来,这些话刺激得黎贵妃不轻,却无力反驳。人自然是要分高低贵贱的,出身不同,教养不同,命运便也截然不同——

    司徒珊出身名门,是巾帼女英雄,所以她可以成为一国之母,也有资本守着一身骄傲,不卑不亢。可她黎姬不行,任她心性再怎么高傲,她到底只是个教坊乐伎出身,长贫无亲友,她如何不明白,这些年来的亲友遍天下,黎家一门越发兴盛,全都是她以色侍君换来的。司徒珊有整个司徒家为她撑腰,她黎姬却以一人之力为整个黎家谋划,这其中的辛苦谁人明白?

    可是,面对百里落的诘问,半晌,黎姬垂下眼睑道:“落儿,今日你所说的本宫只当没有听过,以后,不准再起这样的念头了。你现在怀着身孕,情绪多变也很正常,本宫不与你计较,你回去歇息吧,好好养胎。本宫虽出身不好,但你却是皇家公主,韩家必不敢轻瞧了你。”

    百里落也冷静了下来,心却死灰一般,连最亲的母亲也不懂她的痛苦,也许懂,她却不愿意帮她解除这苦痛,人活在这世上,连一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真是凄楚。

    百里落也不再与黎妃争执,与平日一样请了安退了出去。她是一个有远见谋略的女子,早想过这样的结果,否则,她也不会找上韩晔。无论遇到何种阻拦和非议,她的初衷不改。

    目送百里落离去,黎贵妃的眼神异常哀婉,却不是装出来的,她用尽了手段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二十多年来也不是没有过非分之想,但是,要对付自己的枕边人,到底有违人伦,必会遭天谴……

    不,这些违人伦遭天谴的下场其实都不重要,褪去所有繁杂和不甘,剩下的,大约只是一颗爱人之心了吧?

    是啊,无论陛下是否一心系着司徒珊,她黎姬这二十多年来到底只爱着这一个男人啊。

    唯有爱,才会有不舍和心甘情愿。

    黎贵妃如此忧心忡忡,这弑父的念头竟从落儿的口中说出,她的爱人之心哪儿去了?

    ……

    百里婧刚入紫宸殿,便看到韩晔跪在殿内,父皇端坐龙椅之上,母后立在一旁,没有一丝好颜色。

    ------题外话------

    +_+卡文,虽然没更多少,但今天总共写了1万多字,八千大纲,三千正文,这真是个大坑……
正文 第140章
    百里婧刚入紫宸殿,便看到韩晔跪在殿中央,父皇端坐龙椅之上,母后立在一旁,都没有一丝好颜色。////这场面,倒像是在问罪。

    百里婧记得她与韩晔从鹿台山上回来没多久,父皇母后也曾亲自召见了韩晔,当时她不在场,不知他们对韩晔说了什么,问韩晔时,他只是笑笑,说有些话嘱咐他而已,并没有细说。

    “婧公主到!”当值的太监通传了一声,百里婧跨入了紫宸殿的门槛,行了该行的礼,便静立在一旁。盛京连续发生凶案,前一次是墨问,这一次是韩晔和她,事关重大,终于惊动了景元帝,刑部的官员直接将百里婧送入了宫中,说是有关事宜由陛下亲自过问。

    紫宸殿内气氛凝重,景元帝居高临下地问道:“落驸马,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三番两次行刺你?你的武功好,也见多识广,可知对方是什么来路?”

    韩晔垂首答:“微臣不知。”

    司徒皇后听见韩晔的回答,冷笑了一声道:“不知?若是不知,刺客怎会专挑你下手?”

    景元帝一直不曾让韩晔起身,他便只能跪在那,他向来都是清高且孤傲的,这般做小伏低的模样在百里婧看来竟陌生得很,但,与她无关,她已寻不到任何理由来维护韩晔,他与她是完全不相干的人了。听父皇母后的意思,那些黑衣人已不止一次刺杀过韩晔,而她昨天误打误撞正好碰上了。

    “微臣愚钝,百思不得其解。带累陛下与皇后娘娘费心,微臣万分惶恐。”韩晔的语气仍旧诚恳,不慌不忙。

    景元帝见问不出什么,便对一直不曾出声的百里婧道:“婧儿,昨夜你也在场,可曾伤着哪里?”

    百里婧摇头,受伤的不是她,是韩晔。

    “那,你可看清了黑衣人的来路?”景元帝接着问道,“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百里婧想起,那些黑衣人叫韩晔吃下一颗药丸,若是韩晔吃了,必定得受他们的威胁,听从他们的吩咐,而他们的目标的的确确就是冲着韩晔来的,从昨夜开始一直处于惊吓中的百里婧心里一沉,难道说韩晔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可这些年来,他在她面前坦坦荡荡,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婧儿?”

    见百里婧失神,司徒皇后沉声唤了她。

    “母后,”百里婧抬起头来,答道:“我只记得……杀了人,别的都记不大清了,只是听那些黑衣人说话,不像是盛京人,似乎是中原口音。黑衣人头目用的兵器是刀,刀上挂着好些铜环,我曾听师父说过,中原的某些门派擅长使刀,刀上坠铜环,有迷惑人心之功效。但仅凭这些,我猜不出具体的门派,不过,我的三师兄对这些兵器很有研究,若是让他协助刑部调查,肯定能一举捕获刺客。”

    “婧儿,你的三师兄?”景元帝下意识地望了望一直跪着的韩晔,道:“他现在何处啊?”

    百里婧据实以答:“三师兄林岑之参加了今科武举,正在等待放榜,人在盛京。”

    景元帝满意地笑了:“既然如此,高贤,传朕的旨意,让林岑之去刑部待命,若是破了这个案子,朕重重有赏!”又看向韩晔:“既然落驸马受了伤,便回去好生歇着吧。皇后意下如何啊?”

    司徒皇后素来不苟言笑,对韩晔更是一直没有好脸色,开口道:“婧公主虽然不曾受伤,可受了惊吓却是不争的事实,本宫若是查出来是谁捣的鬼,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任他长了几双翅膀,本宫也定要将他的羽翅一根一根全拔个干净!”她走下高阶,睨着仍旧跪在殿内的韩晔道:“陛下还要处理公文,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吧。婧儿,你过来——”

    司徒皇后说着,便率先朝紫宸殿的殿门走去,百里婧对景元帝行了个礼便跟着去了。

    作为“不相干”的人,韩晔随之起身,恭敬地拜别景元帝,转身出了门。他的一边膝盖跪得麻木,背上那道长长的伤口似乎也裂开了,表情却仍旧平静,没一丝紧张慌乱,他早料到如今的局面,帝后会以最羞辱的方式来对待他,而他心爱的女孩无动于衷地立在一旁,所说的、所做的都对他十分不利,让他无从辩驳。

    司徒皇后携着百里婧朝后宫的方向去,韩晔跟在后面,余光不得不收回,若说景元帝是老狐狸,那么,司徒皇后便是老狐狸身边蛰伏的蛇蝎,虽然他的手中握着她的秘密,足以置她于死地,他却只能憋在心里一声不吭。

    出了紫宸殿,已近午时三刻,上马前,韩文忽然小声道:“爷,落公主请林岑之去府上做客了。”

    又是林岑之。

    韩晔的眉头微微一蹙。

    那个女人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这些天惹了不少麻烦。若林岑之回去继承他的镖局也就罢了,偏偏掺和起了这些是非,再留着他只能是祸害……

    韩晔翻身上马,薄唇紧抿,头顶是明晃晃的炎日,语气淡漠道:“明日若还是毒日头,就让他永远清凉下去吧。”

    韩文韩武对视一眼,垂首道:“是。”

    ……

    宫墙深深,司徒皇后的脚步徐徐缓了下来,开口道:“婧儿,杀了人不算什么,你也不必害怕,第一次杀人都是这样。可是,我不杀人,人却想杀我,自然得是他们死我活着,毕竟,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从小到大,巾帼女将军的女儿只是听闻母后的神勇,却并不曾亲历母后的沙场风采,她想象不出,百里婧只能恭顺点头:“母后说的是。”

    司徒皇后今日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因此还愿意同百里婧说说话,随口问道:“墨誉与那个丫头如何了?”

    百里婧不曾想母后会问起墨誉,一时怔忪,答道:“听说还不错,相敬如宾的。”

    司徒皇后听罢,不置可否,没出声。

    百里婧心里有疑问便说了出来:“母后……似乎对墨誉的事很关心……”

    听见这话,司徒皇后的面色有一瞬的变化,她没笑,也没打算敷衍,而是顺着百里婧的疑问道:“本宫自你小时候起便为你张罗着亲事,那些京官的孩子里头,就数墨誉最为乖巧,与你的年纪也相仿,本宫心心念念想着等你大些了,便将你指给墨誉,不必费那些周折去结交些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可惜,天不遂人愿,本宫这些年的念想全都断了。”

    百里婧听罢,怕母后又念起墨问的事,忙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墨誉年纪还轻,宫里头的三公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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