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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书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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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天齐,傅梦泉两个,划拳划得痛快,棍院其他人看到,有哪个不会手痒?

    毛越几个看同桌的不是些文文静静的姑娘,就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划拳斗酒铁定无望。所以,孙天齐玩得正欢的时候,他们索性离了席,跑去其他餐桌邀拳拼酒去了。

    不过多久,其他几张桌子就此起彼伏的一片片划拳的喧闹声响起。

    话说棍院这帮家伙闹得,可实在失礼了,而且过分了。毕竟是客,怎么的也应该拘谨安分些,这么一喧闹,不仅丢尽了棍院的脸,甚至还连累了邀请他们的程念颦脸上无光。

    可是这也难怪,棍院这群人出了名的随性,实在是很不懂这些礼节的,也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些。

    傅子云,钱梳瑶他们是这么想的。

    程念颦,舒玲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更多的人并不是这么想。

    比如刘阙。

    刘阙做剑院的次席已经三年了。他初入书院便展露锋芒,一个月内,连败三位极有威名的学长,最后却在袁燮手下一败涂地。但经此一战,他同时也被袁燮赏识看重,封位剑院次席,身居仅次于袁燮的剑院要职。

    一年后,袁燮被陆子收做亲传弟子,便让出了首席之。却没有让刘阙如愿将此宝座收入囊中,而是将首席之位交给了舒玲。舒玲是刘阙学长,武功之高,几乎不下袁燮,百里知道将舒玲排在书院第三高手的位置。刘阙曾与她交手,只觉得深不可测,他自认不敌,也无话可说,只有老老实实在舒玲手下担任次席。

    两年后,舒玲也到了退校之年。刘阙自以为终于可以出人头地,可是舒玲却将首席之位传给了程念颦——那个靠巴结舒玲而被封位的女人,那个只会笼络人心的女人。

    他不服。

    百里知道的排名一直深孚众望,可是,他却把程念颦这个女人排在刘阙之前。要知道在书院,在剑院,几乎没有人看到过程念颦出手。

    他不信。

    他已经计划要挑战程念颦,舒玲已经不是剑院的学生,这件事她不能插手。

    但程念颦的做事,一向严谨,也一直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他也束手无策。

    所以当他听到心腹汇报中午剑院与棍院一战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

    正当他向程念颦步步紧逼的时候,孙天齐居然很配合地就吵闹起来了。

    孙天齐他们很无礼。但是他很高兴。

    他反而就觉得这个在书院声名不好的孙天齐实在很可爱。

    刘阙心里高兴,嘴上却在冷笑:“这些乌合之众,就是首席你邀请的客人吗?”

    “刘次席!”程念颦的语气少有的严肃起来:“这些人,是我们剑院邀请的客人,请你对我们的客人尊重些?”

    “客人?笑话!”刘阙半步不让:“这只是首席你的私友吧,几时成了我们大家的客人?你们说——”刘阙向剑院众人:“我们什么时候答应邀请这样的客人?”

    “实在不好意思!”舒玲毕竟在剑院做了两年首席,也深得人心。她妄图替程念颦解围:“他们是我带来的朋友!”

    “舒玲!”程念颦道:“这不关你的事!刘阙,既然我是剑院首席,我就有权决定剑院在书院盟友!现在我就宣布,剑院正式与棍院结友盟,以遏制刀院与枪院的联盟。”

    “哈哈哈!”刘阙仰天大笑:“你是说但凭这些乌合之众,能平衡了我们和枪院刀院的势力。”

    “不是平衡!”程念颦之前一直动摇的念头,在刘阙的逼迫下,终于坚定了:“不是平衡,是赢过刀枪两院的联盟。”

    “哼!”刘阙又是一声冷哼,“我倒要看看这群人有什么资格和我剑院联手!”

    说罢,不理程念颦,迈步就往孙天齐一桌走去。

    刘阙过来的时候,孙天齐还在划拳。划得那叫一个欢天喜地,热火朝天。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人在无论输赢都要喝酒的情况下,为什么还那么有斗志?

    “哈哈,你,你输了,喝,我喝!”孙天齐说话已经有点语无伦次,含糊不清了:“今天打你到心服口服,我,我就不姓傅!你,你服了没?”

    “没有!不服!”傅梦泉不肯认输啊,也完全没有理由认输啊。

    “不服?不服那就再……再来,划到你服为止!来,哥俩好啊!”

    “孙首席,看样子醉得不清啊!”刘阙道。

    “你是谁?等……等……等等,等下才轮到你!”孙天齐眯着眼道。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剑院刘阙!”

    “刘缺?缺?缺哪儿了,哪儿缺了?”孙天齐道。

    “你——你找死!”刘阙实在忍受不了这个混蛋以同样地方式侮辱自己,两次!

    所以,他怒了,出手了。他忽然就冲上前去,一脚往孙天齐身上踹去。

    傅子云几人距离孙天齐还远,苏凝反应不及,倒是傅梦泉一步横亘在孙天齐面前,毅然不惧,倒有一份大义凛然的味道:“你干什么?”

    “让开!”刘阙冷喝。

    “不!就不!”傅梦泉将双臂展开,如母鸡护雏。

    “找死!”刘阙哪里还有君子风度,单臂前伸,就想推开傅梦泉。

    “学长!”苏凝急忙起身护住傅梦泉。

    “你想干什么?”傅子云起身,声音冷冷。

    “温泉傅子云?”刘阙回头向他望去,又笑:“瘟犬傅子云对不对?”

    “你叫刘阙,对……对吧!”孙天齐好像终于想起来这个人。

    “哼!”

    “傅……子云,揍他!”孙天齐忽然说。

    “喂!”傅子云喊:“那你呢,你干嘛?”

    “肚……肚子胀,脑袋大,动不了!”孙天齐道:“这娃嚣张,揍,揍他。不然扣你工钱。我,我睡会儿!”

    然后,孙天齐就真的趴桌上睡了。

    “喂喂!”傅子云还在喊:“这小子是嚣张,可是我打不过他。”

    孙天齐不说话,一会儿,已经可以听到极略微的鼾声。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身位神境,一呼一吸已经深长儿悠绵,像孙天齐这样打起鼾来的,那肯定就真的是沉睡无疑了。

    刘阙向傅子云讥诮地一笑,回过头来,一手搭住苏凝手腕拧开苏凝,一手已经向执着地挡在孙天齐身前的傅梦泉探去。他誓必擒住这个装睡的孙天齐来给他点教训。

    “你找死!”这句话,居然是从一向温和的口中说出来的。

    身随其声,傅子云已经越过席面,横掌做刀,一刀往刘阙脖颈切去。

    “手下败将,小子敢尔!”刘阙嘴上不屑,手上却已经撤了探望傅梦泉的一臂,环臂微折,已经一手向傅子云切来的一刀迎去。

    可是他实在低估了这个手下败将,傅子云身在空中,忽然收起掌刀,曲肘击向刘阙胸膛,刘阙迎变不及,再想收招已经不及,只好翻身后退。

    这一下,虽然刘阙没有吃亏,但在所有人眼中,他已经被傅子云逼退。这在剑院众目之下,被这个剑院有名的废柴击退,他颜面何存?

    “找死!”刘阙恼修成怒,方翻身站定了身子,就踏足扭转身形,往傅子云攻来。

    傅子云将妹妹傅梦泉护在身后,巍然不动。

    刘阙攻来,他就出手迎上,和刘阙交起手来,拳来掌往中,傅子云居然半步不动。

    刘阙全力施为,却久攻不下,再看傅子云,那模样似乎还留有余地。刘阙早忘掉了功法心决,心浮气躁之下,急功近利的一招“道听途说”,俯身贴首往傅子云心窝钻去,连着一对铁拳同时往傅子云心窝里钻去。

    傅子云不疾不徐,“有朋远来”信手使出,双臂迎上钻来的刘阙,就在刘阙双拳印上傅子云胸膛的时候,傅子云双手合抱,已经卡住了刘阙前进的身形,接着,就是急迅速的窝心一脚。

    刘阙再也收招不及,终于被傅子云踹飞了出去,正砸在身后棍院一张酒席上。



………【第五十三章 剑院废柴】………

    “吆吆吆!”棍院众人看到刘阙飞过来,哪有一个准备出手接住的,争先恐后地呼唤着起身让开。

    “乓!”一声响,刘阙结结实实地砸在桌上,锅碗瓢盘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酒水汁汤洋洋洒洒也就泼了刘阙一身。

    待这刘阙落定,毛越他们才领着众人走过来,帮忙肯定是没有的,风凉话当然是不能少的。

    周放清道:“哇,又加菜了,剑院真仗义!”

    郝悍挥手拍他后脑:“菜菜菜你个头啊!看清楚了——这是生的,还没熟呢!”

    “啊,啊,果然!”周放清点头:“那个谁,快弄熟了去啊,我最喜欢吃烤乳猪了!”

    “让你生的!让你没熟!”毛越一人给个爆栗,又冲众人吼:“谁让你们躲的,你们躲什么躲,又不是大便!”

    “这娃比大便还恶心呢!”张轻明小声嘀咕。

    毛越仔细往刘阙看去,油盐酱醋抹了一身的样子,确实恶心,只好点头:“那倒是——靠!”毛越给张轻明一个爆栗:“‘娃’也是你能用的?你当他是你儿子?‘娃’那是孙老大才能喊的!”

    “哦!”张轻明摸着脑勺:“那他是……”

    “最多就是你侄子!”

    “喔,大哥教训得是!”

    ……

    刘阙起身,却没空理会这些他眼中的苍蝇。他圆睁的瞳孔已经塞满了一个的身影——傅子云。

    就是傅子云,这个绰号“瘟犬”的废柴。

    傅子云的功夫不差,但搁在剑院甲班,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废柴。这是剑院甲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他的武功境界,也许在剑院甲班没有人能看得清。

    他的内力修为,也许都不输于袁燮与舒玲。

    可是尽管如此,在剑院所有人眼里,他依旧是费柴。

    刘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个废柴手里吃亏。

    他从来也没有感到向今天这样羞辱。

    所以他已经顾不上身上的污,他双眼如钳,紧咬住傅子云不放,缓缓起身,然后抽出了腰畔的长剑。

    本来,参加这样的聚会是不应该携带兵刃的,可是随身佩剑已经成了刘阙改不了的习惯。因为他喜欢看到别人仰望他这位剑院次席的样子,也因为他觉得佩剑在身,就有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傅子云看到刘阙拔剑,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也升起了一丝涟漪。

    然后,就只剩下苦笑。

    刘阙提剑,侧身冲上,第一剑就往傅子云的眉头刺去。

    “耳提面命”!很无礼的一招,很放肆的一招。

    傅子云矮身避让,刘阙剑势不老,手腕侧翻,一剑就往傅子云左耳削去。

    这一招“面命”是幌子,“耳提”才是杀招。

    傅子云当然知道,矮身往刘阙钻去,却是和刘阙先前使出的同样一招“道听徒说”。

    一分短有一分险,傅子云手无寸铁,当然是“短兵”之极,这一招当然也凶险之极。

    刘阙心中怒火沸腾,可是头脑已经清醒下来,这样的一招还不致就让六束手。

    刘阙退步,前刺的长剑收回,以剑柄击向傅子云后脑。

    傅子云脑后无眼,但神识清明,单足蹬地往前一跃,就已经迫近刘阙胸膛。

    刘阙止步提膝。

    若是傅子云不避,必定先于刘阙之前挨上这一击。

    傅子云无奈,只好斜身侧翻,堪堪贴着刘阙腰侧划过。

    可是一寸长自有一寸强,兵刃最大的作用就是身体的延伸。傅子云与刘阙“擦肩而过”无可施为,刘阙却可以回身刺出一剑。

    傅子云立定回身的时候,左臂已经止不住地渗出血来。

    “哥!”傅梦泉失声惊呼,小小身子已经往傅子云身边飞奔过去。

    岳霏霏也站起身来,再也不顾不上与钱梳瑶的暗战,不住地推搡着身畔梁白开的手臂:“小白,快去帮他呀!”

    梁白开眼睛紧盯着傅子云与刘阙,缓缓摇头:“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

    “可是……”岳霏霏很担心朋友的安危。

    “这个刘阙的功夫,还差得远!”梁白开淡淡道。

    岳霏霏缓缓坐下,既然小白这么说,那刘阙就绝不是傅子云的对手了。

    只是,这刘阙手上有剑,而傅子云却手无寸铁,岳霏霏实在看不下去了:“长兵斗空手,好不知羞。”

    “就是就是!”棍院众人起哄:“这娃谁家的,真不知羞!”

    傅子云的他们老大最好的朋友,棍院谁不知道。既然孙天齐是他们的老大,那孙天齐最好的兄弟傅子云当然怎么着也得是他们的老二。现在他们老二受欺负了,身为男人,手上尽管不能帮上什么,嘴上凌辱对手还是可以的。

    “话不能这么说,人刘缺这娃的剑法,实在是使得好贱!”

    “嗯!好贱,好贱!”棍院众人点头。

    “你们再说一个字试试!”刘阙怒瞪棍院众人。

    “不敢!”郝悍一副害怕的样子,畏畏缩缩后退半步。

    “哼!”刘阙冷哼。

    “报告刘娃!”周放清指着郝悍,向刘阙喊:“刚才这小子说了两个字!”

    “靠,你出卖我!”郝悍去掐周放清脖子。

    “你再掐一个试试?”周放清冷着脸扮出怒容。

    “不敢!”郝悍又换成那副畏畏缩缩,惊惧害怕的样子来。

    “找死!”也不知道是刘阙想不出台词了还是笔者不能给他想出新的台词了,反正他翻来复去就这一句狠话。说完却还是没有上前动手,又回过头向着傅子云:“你要公平一战是不是?好!”刘阙向身后心腹喊道:“提剑来!”

    这剑本是给程念颦准备的,他本想今天就要挑落程念颦,可是没有想到却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刘阙接过心腹递来的长剑,单手掷向傅子云。

    傅子云明明伤的的左手,但他右手接剑的时候,却好像深受重伤的样子,接剑的手法生硬僵直,完全失去了先前那份潇洒自若,风轻云淡的模样。

    “不对!”梁白开忽然失声自语。

    “怎么了?”岳霏霏忙问。

    “他的境界……他退出了凝神的境!”

    “什么?退出凝神境?”

    “不知道!”梁白开缓缓摇头。

    “哼!”刘阙又是一声冷哼,“受死吧!”

    话未毕,那一剑又已经直奔傅子云面门而去。

    “让开!”傅子云推开身边的傅梦泉,慌慌张张中,一剑还递出去。

    刘阙嘴角噙笑,长剑在傅子云剑上轻轻沾过,接着就如灵蛇般往傅子云双眸钻去。

    刘阙位列象山十大高手,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剑既毒且快而准。傅子云好像一下子失了分寸,愣愣着,好像不知如何是好。

    傅梦泉如何看不出这一剑的辛辣,再次失声喊道:“哥!”

    傅子云慌忙中只顾向前疾刺一剑,竟然不顾加身之剑的威胁,完全两败俱伤的打法。

    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可是老师傅要真的被乱拳打死,那他也就完全不配做什么师傅了。

    刘阙看着这毫无章法的一剑,只觉得好笑可笑,而他也确实笑了。

    他只微微一拨,傅子云看来来势凶猛的一剑就被挑开去,然后,刘阙手上的长剑就刺中了空门大开的傅子云。

    傅子云兵刃在手,好像连手无寸铁的时候都大大不如了。

    刘阙收剑大笑:“瘟犬就是瘟犬,废柴就是废柴!全书院都知道你提不了剑,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傅子云长剑在手,手却在颤抖。

    那一剑刺在他的胸膛,却只是皮外伤,刘阙总也知道这其中的分寸。

    刘阙不敢闹出性命攸关的事情来,可他也不曾想就这么轻松放过傅子云。

    他大笑着,一剑又向傅子云攻去。



………【第五十四章 首席之威】………

    利剑袭面,傅子云不得不出剑还击。

    傅子云忽然高高跃起,剑影纷乱中,几剑刺出,用的居然是诗酒剑仙李白的九天长河剑法。傅子云挽剑,“飞流直下”,剑光闪烁,倒颇有几分“瀑落九天”的壮阔气势。

    可是梁白开看了,却只有浅浅摇头。

    刘阙一剑直指中宫;本就不该让出下腹空门。兼且傅子云这一招长河落日剑式使得实在虚有其表,华丽有之,威力全无。

    李太白这一式剑招是从庐山瀑布中悟出的功夫,剑招中自有它蕴藏的高深武道。人们常讲,微有细水,才能长流,可是瀑布这种独特的自然状况却是浩瀚而久长。

    剑仙鉴于此,有感而发,创出这一招举世无双的剑式。

    傅子云那样繁复杂乱,暴风骤雨似的剑法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延绵不息经久不衰的暴风骤雨。

    梁白开摇头就是因为,“九天长河剑”这一式化境中的剑法,仅凭傅子云那神境修为,能将这一剑使出几成威力。虽然如今勉强使出这招可解一时之危,可是等到雨平浪息的时候,也是他更加危险的时候。

    果然,刘阙微微冷哼,止步收剑,避开傅子云那一式的锋芒,可是下一刻,傅子云剑招还没有收回的时候,刘阙一剑刺出了。

    一剑所指,正是傅子云的下腹。

    在刘阙料来,那繁乱的剑幕,其实已经华而不实。以凝神之境,强使化境剑招,这时候傅子云的剑势必定已老,而且是老而将死。

    可是当刘阙长剑与傅子云长剑铿锵交击的时刻,刘阙就知道自己的判断错了。

    傅子云的剑,势重,力沉,速疾,意绵,正得九天长河剑的精髓,正是九天长河剑的巅峰。

    这一交锋,非但刘阙震惊,就连梁白开也想不到傅子云那一式并非虚有其表。

    这样一个交击,刘阙的长剑卷进这样的瀑流中,就只剩下退守的份了。

    这个时候,刘阙突然害怕了,或者说,他惧怕了。

    在书院三年,刘阙作为书院有数得高手,已经很少有这样惧怕那短短三尺寒刃的感觉了。

    他还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三年前。

    但当时他的对手是袁燮,书院第二高手,石翁袁燮。

    可是眼前的,那使出瑰丽雄奇的“九天长河剑”的,却是那个自己从不放在眼里的废柴瘟犬傅子云。

    刘阙实在努力想要甩脱这种害怕对手的感觉,更想甩脱被傅子云压制的这种羞耻的感觉。

    他忽然就大吼一声,然后就失心疯似的逆迎向傅子云的剑式中去,气沉丹田,劲灌全身,右手搅动刺击,一剑刺出。

    这一剑,在苏凝岳霏霏等人看去,如长虹贯日,其势一往无前;又如将赴沙场,其意视死如归。

    这一招,正是《论语》中的剑法,“其鸣也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言也,哀!

    这正是一式绝境求生的高招,正是一式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剑。

    刘阙果真不负书院十大之名,这时候,这样精妙的一剑使来,当真惊艳绝伦。

    众人都在惊讶惊艳惊呼的时候,只有五个人例外。

    孙天齐,醉着睡着。

    傅梦泉看人动武的时候,分外冷静!可是场上的傅子云终究是她的兄长,这时候,分明可以看到傅梦泉眉头皱紧。

    舒玲。舒玲一双眼睛紧盯着交手二人,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是喜是悲。只能从她那忽然攥紧的拳头上,些微揣测出她内心的不安。

    梁白开依旧摇头。刘阙从来没有被他放在眼里,就算他忽然使出这样气势恢宏的一招也一样。在梁白开只关注着傅子云。这样一招“九天长河剑”才是真正可怕地剑法。

    梁白开早就看出来孙天齐,傅子云二人的武功非比寻常,可是他终究没有想到,傅子云可以使得出九天长河剑,这样的化境功夫来。

    而且,看傅子云的模样,还有余力。

    可是,这一剑,有不对!

    哪里不对?

    梁白开凝眉沉思开去。剑法绝对没有问题,傅子云的功夫也没有问题。

    “问题是——”梁白开沉吟着:“是这把剑在排斥傅子云?还是——”

    梁白开忽然想,还是根本就是傅子云在排斥这柄剑!

    程念颦也是一个没有被惊住的人,而且,她非但处变不惊,居然出人意料地越众而出,径直往二人交手的纷乱剑光中跃去。

    这才是真正的惊变。

    在众人看来,程念颦这实在是求死之举,这二人的剑招一个恢弘壮丽,一个一往无前,都不是可以轻略其锋的剑招,况且,这时候,二人生死一线,都不是可以轻易止戈休战的时候。

    可是,众人想象中得鲜血四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眼中必死无疑的程念颦就在一瞬间平息了这场交锋。

    程念颦跃入二人中间,翻舞的双手沿着傅子云的剑锋切入,然后急速扣住傅子云的手腕,下一刻,傅子云的长剑已经到了程念颦手中。居然是极难见到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众人来不及惊奇,就已经开始位程念颦捏住一把汗了,因为这时候,刘阙刺来的长剑也已经迫近了她的后背。

    程念颦不慌不忙,翻身下蹲中,手腕挽转,从腋下那不可思议的角度忽然向后递出一剑。

    这一翻身不早不晚,堪堪躲过刘阙的进招;这一递剑不疾不徐,恰恰指住了刘阙心口。

    “好!”酒楼一片安静中,居然是梁白开首先开口打破这死寂。

    “好!”剑院众人这才欢欣哄哗起来,程念颦本就是个人缘很好的首席,这一番身手又实在是精巧高妙,众人怎么能不惊呼。

    “好厉害啊!”岳霏霏深呼出一口气,回头向梁白开,“这个剑院首席,真的好厉害啊!”

    “你看得出来她哪里厉害?”梁白开笑着问。

    “当然看得出来呀!”岳霏霏道:“你不要太小看我啊,这谁看不出来!她先是迅雷不及掩耳地夺了小傅的长剑,然后又轻轻松松破了那个刘缺的剑招——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哦,那姓刘的那一招叫做其鸣也哀,是很高深的剑法呀!”

    梁白开笑笑:“你说错了。”

    “哪里错了?”岳霏霏不服。

    梁白开道:“但凭她的身手,要夺子云手里的兵刃,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那刚才……”

    “那是子云故意把剑送给她的。”

    “什么?”

    梁白开缓缓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在我看来,傅子云好像早就想要扔掉手里的长剑了。”

    岳霏霏愣愣:“什么……什么意思?”

    “他很厌恶他把剑!”梁白开道:“自己手中的剑,在他眼里,居然是他自己的敌人——这是习武的大忌!他的剑法,永远也不可能练好!”

    “哦,哦!”岳霏霏似懂非懂,但绝对不想让梁白开看出来她完全不懂,忙转移话题,指着刘阙又问:“那个刘阙呢?那个其鸣也哀剑式呢?”

    “那算什么其鸣也哀?”梁白开看都不去看刘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这一剑精髓全在‘善’与‘哀’这两个字上。他那一剑,有形无神,那一点‘善’,哪一处‘哀’?”

    “哦,是吗?”岳霏霏没辙,只好乾坤再挪移,指着傅子云道:“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小傅吧!”

    梁白开苦笑,一边随着岳霏霏起身,一边向程念颦望去。

    梁白开可以看出来的东西,程念颦一样全都看得出来。

    所以,她的武功还在其次,这个女人的那份眼力,那份机智,那份决断,那份胆识,才是她最了不起的地方。

    这也才是梁白开称道的地方。

    程念颦收剑起身,对刘傅二人淡淡道:“同门相争,贻笑大方。不施小惩无以使之谨,傅子云,令你清扫武场七日;刘阙,罚你暂离次席之位。你们二人可服?”

    傅子云苦笑着抱拳:“谨记首席教训!”

    刘阙却是愣愣着,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唉,不好意思说话。

    我就不说了。



………【第五十五章 晚宴散席】………

    “哥,没事吧?”傅梦泉关切地问。

    “还好!”傅子云笑笑,长剑脱手,傅子云好像真的就恢复了一往温和洒脱的样子,挠着头安慰着担心坏了的傅梦泉。

    苏凝已经找出纱布来,准备给傅子云包扎伤口。他们这些跑江湖的,随身备着纱布伤药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们谁有好点的伤药吗?”苏凝回头去问棍院的武生。

    “我这有!”周放清喊着,倒是一点也没有藏着掖着,从怀里掏出个精制玉瓶:“山东虎骨大还丹,纯正虎骨,一颗见效。”

    “嗯!果然见笑了!”郝悍点着头,“这是山下地摊买的?”

    “你滚!”周放清怒:“这是我老爹卖给我傍身的,是好东西你懂不懂,懂不懂?”

    “你老爹买给你的呀?”郝悍沉吟着,忽然道:“这玩意也能傍身啊?你不是你爹亲生的吧!”

    周放清正要发飙,郝悍连忙对苏凝道:“苏姑娘,我这里有瓶上好的金创药,你看怎么样?”

    苏凝接过瓶子细看:“五味药石散?”

    郝悍微微扬起头,偷偷给周放清一个得意的眼神,意思是说:“你看,连苏姑娘都很惊讶呢!”

    但是苏凝忽然就回头去问傅梦泉:“这个是很好的药吗?”

    周放清阴霾满布的脸庞一下子舒展开来,放肆大笑,嘲笑的眼神频频向郝悍丢去。

    可是郝悍哪里有空理他,他正不敢相信地望着苏凝。

    要是说苏凝故意逗他,那他们也不熟,他不会相信。要是说,苏凝真的没有听说过五味药石散,那他就更加不信了。

    行走江湖之人多与药散相伴,五味药石散作为极有奇效的金创圣药,更是武林人士称道不绝的东西,哪里还会有人没有听说过呢?

    “还好吧!”傅梦泉点点头,口气更大:“要是没有更好的,就用这个吧!”

    更好的?郝悍感觉自己受伤了,更好的他自己还没有见过呢!

    “你看,这个行吗?”岳霏霏忽然从梁白开手里接过一瓶药来,递给傅梦泉。

    傅梦泉当然递给傅梦泉:“这个呢?”

    傅梦泉解开瓶塞,右手扇动,吹拂一丝药气来嗅嗅,然后就点头:“很好的药啊,就用这个吧!”

    “哦,那就好!”原来岳霏霏本人对这瓶药也没有信心的。

    “这是什么呀?”郝悍弱弱着,小声着道,他毕竟还是有那么一些不甘心的。

    “是张圣愈伤散,对吧?”傅梦泉说着,还问向梁白开寻求确认。

    连同郝悍在内,周边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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