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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江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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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了前半招,后面还有半招,便是趁敌人吃痛松手时,抓回铁杖,疾点敌人胸口“膻中穴”,从而将敌人制住。哪知这一掌拍到了劫身上,如中败革,劲力竟消于无形。潘隐娘心下大惊,正要出手夺杖,忽感腰间酸麻,便即软倒,原来“章门穴”已被了劫掌风拂中。

柯以行见潘隐娘落败被擒,己方去了一个好手,愈斗愈是心寒,突然大声叫道:“住手!我还有话说。”杨慕非一怔,当下凝掌不发,道:“你又想说甚么?”柯以行向右走出几步,道:“盟主,我再也不逼你出来主持大局了。”话声未歇,左足突然着力一点,已然纵身跃起,轻飘飘地落在围墙之外。杨慕非吃了一惊:“好奸诈的恶贼!”跟着跃上墙头,但见柯以行身形飘飘,几个起纵,便隐没在树丛里。

了劫叫道:“杨大侠,由他去罢。”杨慕非飘身下墙,只见宫鄂杰四人已被群僧重重围住。杨慕非问道:“大师,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了劫躬身合什道:“这几人还请方丈师伯发落。”见性道:“我佛有好生之德。四位施主,你们去罢,以后不要再助纣为虐了。”宫鄂杰四人躬身谢道:“多谢方丈。”又向了劫、杨慕非等人团团作了一揖,越墙而去。见性道:“至于这位师太,戾气太重,可留她在寺中修行一段时日。了劫,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了劫道:“谨遵师伯法旨。”

杨慕非踌躇了半晌,问道:“了劫大师,你可是化名萧靖行走江湖的真金太子?”了劫点了点头。杨慕非道:“你就是谷雨的爹么?我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谷雨并没有死,就住在山下天池山庄。”了劫微笑道:“多谢杨大侠。”杨慕非双手一拱,道:“大师保重,在下这就告辞。”了劫合什道:“杨大侠一路保重,后会有期。”杨慕非向天龙寺众僧行礼作别,便展开轻功,往天池山庄直掠而去。

离天池山庄尚有十数里,忽听得西南角马蹄声急,数骑快马向东驰来。又过一会,月光下但见二十余乘马衔尾疾驰,往坡下山道奔来。他身在高处,只见马上骑士都作元兵打扮,其间似有一个女子。瞧这些元兵的方向,正是往鸭赤城而去。那数乘马奔驰甚疾,转瞬间便经过坡下山道,奔至十余里外。

杨慕非心想:“元兵又在做甚么伤天害理的事?”径往天池山庄奔去。他脚下虽快,到得天池山庄,已近拂晓时分。他轻身越墙入内,人未落地,忽觉金刃掠风,黑暗中白光微闪,竟有五件兵刃同时递到面前。杨慕非人在半空,无法闪避,危急中伸手掌在墙头上一按,身子借势跃起,轻巧巧地落在敌人身后。那五件兵刃登即落空,其中一柄单刀砍在了墙头上,火花四溅。月光下,但见这五人身穿黄衫黄甲,正是梁王府的护卫。

杨慕非气不打一处来,猱身纵上,呼的一掌,往那使单刀的护卫脸上击去。那使单刀的护卫悚然而惊,连忙挥刀挡格。杨慕非右手翻转,抓过他手中单刀,就势送去,砰的一声,刀把正撞在他胸口。那使单刀的护卫狂喷鲜血,俯身跌倒。便在同时,杨慕非左手顺势反扣,已抓住当胸刺来的长矛矛头,用力一拉,那使长矛的护卫站立不定,往怀里直撞过来。杨慕非身子向右急窜而出,长矛正好搠在了一名使关王刀的护卫胸口。那使关王刀的护卫大怒,手起刀落,劈掉了那使长矛的护卫半边脑袋。另两名护卫见杨慕非大发神威,在一招之内连伤了三个同伴,心下大骇,转身便往墙外扑去。杨慕非喝道:“哪里走?”伸足在地下一踢,两粒小石子飞了起来。他抓在手心,使力掷了出去,嗤嗤声中,那两名护卫刚跃上墙头,便扑嗵栽下地来。

杨慕非抢上大厅,只见厅中桌椅倒翻断折,地下东一个、西一个,死了十数名庄丁。他心下一惊,快步奔到萧谷雨房中,只见三个丫鬟僵卧在血泊里,而萧谷雨二人却踪迹全无,段沅君头上所戴珠花也散落于地。杨慕非急急叫道:“谷雨、沅君。”他叫了数声,也没有人答应,叫着叫着,喊声里已微带哭音。突然听得床下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杨大哥。”正是萧谷雨的口音。杨慕非大喜若狂,伸臂将她抱了出来,但见她脸色惨白,眼中泪光盈盈。此时,天色已是大亮。

杨慕非道:“谷雨,发生甚么事了?”萧谷雨咽声道:“梁王找到这里来了,他手下的人抓走了沅君。”杨慕非道:“梁王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脑海里突然转过一个念头,冷冷地道:“是不是你告诉梁王的?”萧谷雨颤声道:“你说甚么?”杨慕非手掌一翻,抓住了她手腕,厉声道:“你是不是故伎重施,将沅君交给了梁王?”萧谷雨怔怔地看着他的脸,道:“你说是我出卖了沅君?”突然身子一晃,吐出一口鲜血,俯跌软倒。杨慕非冷笑道:“你又想用苦肉计了么?”过了半晌,但见她仍是动也不动,担心起来:“难道她真的受了内伤?”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摸,触手冰冷,再一摸她胸口,只觉炙手滚烫,竟是中了玄阴幻掌。原来,萧谷雨连中了逍遥二怪四记重掌,才跌滚到床下去。她本就身受重伤,又被杨慕非这一误会,急火攻心,毒气便浸入了五脏六腑。

杨慕非这才明白错怪了她,见她脸如金纸,鼻息愈来愈是微弱,转眼便要死去,不禁又是愧疚,又是痛心,抱着她冰冷的娇躯,忍不住放声大哭。忽听得啪的一声轻响,低头看时,却是怀中那本小册子掉落在地下,正好翻到一页,泪眼朦胧中,只见篇首写着五个小字“驱寒毒之法”,下面是一个图形。杨慕非在绝望中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便再也不肯放过,颤抖着手捧起小册子,但见画中是一对裸身相向的男女。那女子含情凝眸,眉梢眼角,尽是妩媚之意。

杨慕非面红耳赤,一颗心怦怦乱跳,不敢多看,记牢了那图中姿势,便将小册子掩上,揣入怀中。那小册子中所述的驱寒毒之法,已渐涉夫妻隐事,但他与萧谷雨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此时为了救她的性命,也顾不得许多。杨慕非烧了一大桶热水,除去萧谷雨全身衣裙,自己也解了裤衫,抱着她跳入木桶,按那图中所授法门,以纯阳之气,为萧谷雨驱除体内寒毒。

第四十回:池阁寒 怒涛乍息

萧谷雨悠悠醒来,发觉自己已睡在床上被窝之中,只听得房门外杨慕非低声问道:“大夫,内子的伤势怎样?”那大夫道:“尊夫人伤势已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痊愈,但腹中胎儿只怕是保不住了。”萧谷雨听了这话,脑袋里嗡的一响,泪水一滴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过了一会,杨慕非送走那大夫,回到房中,见她泪流满面,忙道:“谷雨,我得知沅君被梁王抓走后,神思不清,胡言乱语。你不要往心里去。”萧谷雨摇头道:“我不是为了这个。”杨慕非道:“那大夫的话,你都听到了?”萧谷雨点了点头,扑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哭个不休。杨慕非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道:“你想开些。”

萧谷雨咽声道:“你怎么不赶去救沅君?”杨慕非道:“我打听清楚了。梁王准备三日后迎娶沅君过门,因此沅君在这段时日内不会有事。我把你送到你爹那里,再赶去鸭赤城。”萧谷雨摇头道:“我不去天龙寺。我跟你一起去救沅君。”杨慕非面有难色,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萧谷雨道:“梁王府高手如云,你孤身一人前往,甚是凶险。我陪你一起去,也可以给你当下手。”杨慕非感激地道:“只是太辛苦你了。”萧谷雨道:“沅君是我妹子,她如今有难,我不能撒手不管。”杨慕非点头道:“好罢。我去租辆马车。”当下,两人乘坐马车,径往鸭赤城而去,晚间时分便到了剑鸣山庄。

两人翻墙入内,但见大厅之中灯烛辉煌,不禁吃了一惊。萧谷雨低声道:“是英雄盟的人。”忽听得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向这边而来。两人连忙矮身伏在黑暗中,只见一人手提灯笼缓步走出大厅,却是劳千秋。萧谷雨大喜,低声叫道:“老总管。”劳千秋吃了一惊:“是小姐么?”萧谷雨招了招手,道:“是我。”劳千秋快步走了过来,向杨慕非一拱手,微笑道:“杨大侠也来了。”萧谷雨问道:“老总管,这府里有多少英雄盟的人?”劳千秋笑道:“小姐,你放心!就老奴一人。外面风大,进屋里说话罢。”杨慕非二人随他进了大厅,只见地下已打扫得一干二净。

劳千秋斟上热茶,在一旁落座,说道:“小姐、杨大侠,你们是为沅君小姐来的罢?”杨慕非点了点头,道:“劳坛主,我们也不瞒你。我们确是为救沅君而来。”劳千秋道:“杨大侠,梁王为了对付你,特地调派了五百军马昼夜守卫王府,而柯左使也领着众护卫轮流值班,在沅君小姐屋外寸步不离。你们想把沅君小姐救出王府,只怕不太容易。”杨慕非道:“梁王府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劳千秋正要说话,忽听得有人大声敲门,他脸色倏地一变,道:“你们先去后堂躲躲。”说着,匆匆出了大厅。萧谷雨径直进了蛇节夫人的灵堂。杨慕非跟着进去,只见她在蛇节夫人灵位前跪下,拜了几拜。

萧谷雨长身而起,叹道:“四五日不来清扫,这屋里又有灰尘了。”杨慕非道:“原来这屋子一直是你在暗中打扫,怪不得我上次来这里时,其他屋子都满是尘灰,而独独这里一尘不染。”萧谷雨黯然道:“我再怎么在蛇节姐姐灵位前忏悔,也弥补不了我犯下的过错。”忽听得大厅里一个女子声音叫道:“杨大哥,段姐姐。”正是庄琦君的口音。杨慕非奇道:“琦君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迎了出去,只见劳千秋领着两个人,远远的往后院来了,正是庄琦君和厉捷禾。

庄琦君见了萧谷雨,欢叫道:“段姐姐。”扑身上前,和她紧紧搂在了一起。萧谷雨见庄琦君对自己如此依恋,心中又是欢喜,又是伤感,正要开口说话,庄琦君忽哇的哭出声来。萧谷雨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妹子,怎么了?”庄琦君哭道:“段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萧谷雨大为感动,含泪道:“妹子,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厉捷禾道:“杨大侠,二妹闹着要来找你,我便把她送来了。”杨慕非奇道:“二妹?”厉捷禾道:“我与琦君已结拜为兄妹。”杨慕非拱手作贺,道:“恭喜厉星主。”厉捷禾道:“杨大侠,我把二妹交到你手中,也了却了心中大事。这就告辞!”杨慕非忙道:“厉星主且慢!在下还有要事请你帮忙。”厉捷禾道:“不知杨大侠有何吩咐?”杨慕非便将段沅君之事,择要向他说了一遍。

厉捷禾默默听了,脸上神色愈来愈是轻松,待杨慕非说完,笑道:“这事还不好办?我今夜便去梁王府救人。”杨慕非大喜道:“好,我们一起去。我引开梁王府众护卫,你便趁机救人。”萧谷雨叫道:“且慢!柯以行老奸巨滑,未必会中这调虎离山之计。我倒有个计策。厉星主,你们摩尼教辖下是不是有个土行旗?”厉捷禾沉吟道:“段小姐的意思是挖地道去救人?这法子甚好。我即刻去召集土行旗的弟兄们。”萧谷雨道:“不忙!我们商议定当,再行动也不迟。”转过头问道:“老总管,你清楚沅君被关押的地方么?”劳千秋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柯左使请我出任王府护卫,我明日便可去梁王府打探。”

萧谷雨大喜道:“那我的计策就成功一大半了。”顿了一顿,道:“我的计策便是,待老总管摸清王府地形后,再由土行旗挖地道通到关押沅君的房间下面,将沅君救出来。为了确保计策万无一失,杨大哥,你假意去刺杀梁王,引走王府众护卫。厉星主轻功卓绝,天下无人能及,可在王府里四处放火。我和琦君妹子趁王府里大乱时,悄悄溜出地道,救走沅君。”众人俱称妙计,当下各自下去准备。

第二日晚间,厉捷禾带着数十名云南分舵土行旗旗下教众到了剑鸣山庄。过了一会,劳千秋也回来了,说道:“我已绘制好梁王府的地形图,还将梁王府后面的韩家大院买了下来,明日便可开工挖地道。”萧谷雨道:“明日再开工,只怕是来不及了。麻烦土行旗的众位大哥,今晚就开始动工罢。”土行旗旗使卫城点头道:“好,我们今晚就动工。”杨慕非大是感激,道:“有劳各位。”卫城哈哈笑道:“杨大侠,你的事便是我们摩尼教的事,用不着这般客气。”萧谷雨道:“我们人数太众,为了避免引起梁王府怀疑,大伙儿分批去韩家大院聚合。”

次日酉时三刻,卫城来报,地道已挖到关押段沅君的房间下面,只等动手救人了。杨慕非一听大喜,伸手在桌上一拍,站起身来,道:“我们这就去救人。”庄琦君道:“杨大哥,你要小心。”杨慕非柔声道:“我自己会小心的。你们也要保重。”当下和厉捷禾展开轻功,径奔梁王府而去。

不一刻便到了梁王府外。厉捷禾突然矮身伏下,低声道:“墙头上有人!”只见四名黄衫护卫在墙头上来回巡逻,根本无法潜入王府。杨慕非道:“我们从另一边进去。”两人隐入道旁草丛,绕着围墙,伏地爬行了数丈,只见那边墙头上也有人四下里巡逻。两人正低声商议对策,忽听得马蹄声响,一大队铁甲骑兵从身前小道上疾驰而过。厉捷禾道:“杨大侠,守卫如此森严,我们怎般进去?”杨慕非沉声道:“若再找不到间隙,我们便只好硬闯了。”

便在这时,又一队铁甲骑兵巡逻而过。队列中三个铁甲兵突然拨转马头,望林中奔来。三人进了林子,滚鞍下马。其中一人说道:“别走远了!咱们就在这里撒泡尿罢。”杨慕非拾起三粒小石子,嗤嗤射出,打中他们后心穴道,那三人登即倒地。两人剥下铁甲兵的衣服,自己换上了,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梁王府。只见府中灯烛辉煌,恍若白昼,到处都是巡逻的军士。杨慕非走到西院,只见牡丹花丛畔一座两层小楼外,有数十名黄衣人护卫,正是关押段沅君的栖凤楼。

杨慕非低声道:“厉星主,沅君就在那里。”却没有人答应,回头看时,厉捷禾早已不知所踪。他转而投北,往大厅走去,离大厅尚有七八步,火光照耀中,五个黄衫护卫迎面走来,竟有姬怜雪在内。杨慕非暗叫:“不好。”连忙低下头退到道旁。姬怜雪五人见他身着王府骑兵铁甲,也都不以为意,是以未曾发觉。待他们过完,杨慕非正要大踏步进厅,忽觉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却见是劳千秋。劳千秋低声道:“梁王在演武厅。”说完,向姬怜雪五人跟了上去。

杨慕非到了演武厅外,趁巡逻军士不注意,飞身窜入屋檐之下,双脚勾住大梁,倒挂身子,往屋里一张,只见梁王松山正在厅中心练混元霹雳拳,柯以行负手而立,在旁边时而指点两三句。松山限于资质,对这套掌法的精微之处,不甚理解,只学得了一些皮毛。过了半袋烟的工夫,他练得热了,道:“柯师傅,我们歇会儿再练罢。”柯以行点了点头。

忽听得厅外有人大声喊道:“走水哪,走水哪。”喧嚷声中,火光已冲天而起。松山吃了一惊,道:“柯师傅,我们去栖凤楼瞧瞧。”杨慕非心知柯以行一去,萧谷雨她们必然吃紧,当下破窗而入,纵身扑进演武厅,伸掌往松山后背按下,突觉手掌心剧疼,如抓在玫瑰刺上,低头看时,掌心已是鲜血淋漓。他怔了一怔,脚下踏“艮”奔“履”,绕到松山身前,反手击出一掌。忽感身后风声飒然,柯以行掌力已递到自己背心。杨慕非不敢大意,吸了口真气,右手向后反击拍出。砰的一声,两掌相交,杨慕非身子晃了一晃,柯以行却暴退了数步。松山喝道:“弓箭手,预备!”话声甫歇,即从屏风后闪出数百名弓箭手,弓弦绞紧,箭尖对准了他后心,只待松山一声令下,便即发箭。

松山冷冷地道:“杨慕非,你这次主动送上门来,就别想再逃脱本王的手掌心。”杨慕非冷笑道:“是么?只怕你未必能留得住我。’松山阴沉着脸,喝道:“放箭!”他一声令下,数百枝羽箭便如飞蝗急雨般向杨慕非急射而去。杨慕非扑地卧倒,身子在地下几个打滚,但听啪啪连声劲响,羽箭纷纷射空,疾插入地。他身上虽中了四五枝箭,但他身裹铁甲,羽箭射穿不透,是以只是受了点轻伤。

松山见杨慕非几个打滚,便扑到自己脚下,心中大骇,抽出腰间佩刀,往他面门劈落。杨慕非斜身跃起,伸手抓住他背心,喝道:“你们还想不想要这狗王活了?”那些弓箭手见松山被他擒在手中,生怕误伤松山,不敢再开弓发箭。松山铁青着脸道:“杨慕非,你胁持本王,意欲何为?”杨慕非正要说话,柯以行一声大喝:“王爷,我来救你。”纵身扑上,呼的一掌往杨慕非拍去。

杨慕非左臂将松山身子横在胸前,喝道:“退下!”松山骇然失色,大叫道:“柯以行,你还不退下?”柯以行冷冷地道:“王爷,恕柯某不能从命。”纵身抢上,那一掌仍是方向不变,疾往松山肩头拍下,突然一声痛哼,撤掌跃开。杨慕非心下一动,扯开松山的长袍,只见他身上穿着的正是金丝软甲。金丝软甲与金蛇缠丝套都是当年金朝都元帅兀术的护身盔甲,刀枪不入,水火不浸。兀术曾倚仗这两件宝贝,屡次在岳飞手下死里逃生。

柯以行脸色铁青,出指若钩,疾往松山左臂抓下。杨慕非心想:“若梁王让他打死了,我便少了安然脱身的盾牌。”跨上一步,护在松山身前,反手扣拿柯以行右腕。柯以行不待招式用老,突然该抓为掌,劲拍松山的胸膛。松山怒不可遏,骂道:“柯以行,你这反叛作乱的狗贼!”柯以行心里打的却是另一付算盘:“论武功,我不是这臭小子的对手,但他想借梁王脱身,多了一层顾虑,不免缚手缚脚。我佯攻梁王引他来救,他两顾无暇,自然破绽百出。”当下也不辩解,呼呼两掌,分向松山和杨慕非击去。杨慕非斜身相避,还以一招“行云有影”,右掌轻飘飘地捺出,将他拍向松山的掌风解于无形。柯以行气息一窒,连忙回掌抵挡。砰的一声,两掌相交,柯以行踉跄后退数步。这时,已有数十名黄衫护卫闻讯赶到,守住门窗。

松山见柯以行几次出掌,要置自己于死地,怒喝道:“众军士听令,拿下叛贼柯以行。”众弓箭手领命,弯弓搭箭,飕飕连声轻响,数百枝羽箭向柯以行疾飞而去。柯以行连拍数掌,震开乱箭,身子便如陀螺般急旋而上,撞破屋瓦窜了出去,跟着砰砰两声,两名守在屋顶的黄衫护卫滚跌下地。耳听柯以行纵声长笑道:“杨慕非,我柯以行非报此仇不可。”笑声愈去愈远,终于消匿。

松山铁青着脸道:“杨慕非,你怎般才肯放了我?”杨慕非道:“麻烦你送我出府。”说完,扣着他右手脉门,缓缓向厅外走去。众护卫谁也不敢拦阻,纷纷让开道来。刚出了大厅,突然间青影一幌,眼前已多了一人,正是青龙星主厉捷禾到了。他怀里还横抱着一个昏睡不醒的女子,却是段沅君。

杨慕非大喜道:“厉星主,沅君怎么是被你救出来了?”厉捷禾道:“这就要问这个狗王了。”松山向他瞪目怒视,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原来,栖凤楼只是松山设下的一个陷阱,而段沅君却是被软禁在后院东厢房里。厉捷禾去后院放火时,无意间点燃了段沅君所住的房间,众王府护卫大叫着救人,他才得知段沅君是被关在那里,便救出了她。杨慕非问道:“沅君没事罢?”厉捷禾道:“没事!我点了她昏睡穴。”两人提着松山飞身跃上墙头。

杨慕非解下松山身上金丝软甲,喝道:“狗王,你听着!我此时杀你易若反掌,但我既然答应放你,就权且寄下你项上人头,他日再来索取。”说着,右掌搭在他腰后,轻轻一送,将他肥大的身躯向一个黄衫护卫抛去。那黄衫护卫急忙张臂接住,将梁王放下地来。松山怒喝道:“快给我抓住这两个贼子!”四个黄衫护卫齐声吆喝,扑身上前。杨慕非仰天一声长笑,呼呼拍出数掌,逼得那四个黄衫护卫倒身后跃。梁王大叫道:“弓箭手,弓箭手。”杨慕非双手一拱,微笑道:“梁王,后会有期!”两人左足尖一撑,飘身下墙,便如一溜轻烟般奔入林中。梁王府众护卫大声呼喝,随后追来,但他们自忖纵是追及,也远不是杨慕非之敌,因此装模作样的追了七八里,便回府复命。

第四十回:池阁寒 怒涛乍息(下)

奔出鸭赤城,厉捷禾见追兵渐远,便将段沅君交给杨慕非抱着。两人又向前奔出数里,忽听得道旁树丛中有声叫道:“大哥,杨大哥。”正是庄琦君。杨慕非道:“你们没事罢?”庄琦君道:“没事。沅君姐姐怎么了?”杨慕非这才猛然警醒过来,伸手拍开段沅君昏睡穴,叫道:“沅君,沅君。”段沅君悠悠醒转,一睁开两眼,便见到了杨慕非,大喜道:“杨大哥。”随即发觉自己被他搂在胸前,又是害羞,又是欢喜,轻声说道:“快放下我!”杨慕非脸上一红,连忙放她下地。

四人边说边行,到了剑鸣山庄,只见土行旗旗使卫城牵马候在门口。卫城上前行礼,道:“杨大侠,萧姑娘让在下捎话给你,梁王心狠手辣,于此事定不肯善罢甘休,她已预备下马匹,叫你们尽快离开大理境内。”杨慕非道:“萧姑娘哪?”卫城道:“萧姑娘在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剑鸣山庄。”杨慕非听了,脸上忧色越来越浓。厉捷禾道:“杨大侠,梁王的兵马很快便要追上来了,我们还是赶紧走罢。”庄琦君跺了跺足,道:“我不走!找到谷雨姐姐后,我们一起走。”厉捷禾道:“云南行省如此之大,我们又不知她去了何处,找她谈何容易?”庄琦君嚷道:“我不管。”

段沅君黯然神伤,道:“谷雨姐姐定是因我而负气出走的。”杨慕非道:“这不关你的事。”顿了一顿,道:“我知道谷雨上哪儿去了。”庄琦君大喜道:“是么?谷雨姐姐去哪儿了?”杨慕非道:“峨嵋山。我们走罢。”五人翻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拂晓时分,过了金塘镇,往前行了十数里,眼前出现了两条岔道,一是去昆仑山,一是去四川行省。厉捷禾二人辞别杨慕非,转而投北,向摩天岭行去。杨慕非携着双姝,在集市上买些干粮充饥,纵马又行。到北闸镇时,天色已是早黑,便找了家客栈投宿。到大堂用饭时,段沅君推说身子不适,草草动了几筷子,便回房休息去了。

杨慕非见她神色大异,似乎有满腹心事,便出去买了些点心,到她房里去,只见她坐在床上,双目红肿,正自呆呆地望着烛火。他走了过去,将点心放在床前小几上,柔声问道:“沅君,怎么了?”段沅君咽声道:“杨大哥,我想回大理城。”杨慕非道:“你别心急!待风声过去,我自会送你回家。”段沅君摇头道:“不,我现在就想回去。”杨慕非奇道:“为甚么?”段沅君道:“我想我爹、娘了。”杨慕非沉吟了半晌,缓缓道:“沅君,你是因谷雨出走,才这么想的罢?”段沅君垂泪不语。杨慕非淡淡一笑,道:“傻妮子,你谷雨姐姐不是因你而出走的。”段沅君道:“那她是为了甚么?”杨慕非便将萧谷雨害死蛇节夫人之事择要向她说了一遍。

杨慕非叹气道:“谷雨自觉有愧,是以不愿留在我身边。”段沅君仰着泪脸,道:“杨大哥,谷雨姐姐不是存心要害死蛇节姐姐的。再说,她如今对自己的所为也深感悔恨。你就不能原谅她么?”杨慕非道:“有些事情不是说原谅就可以淡忘的。蛇节的死,便如一团阴影,笼罩在她和我的头上。我们即便待在一起,表面上言笑晏晏,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一份割舍不下的歉疚。”段沅君道:“杨大哥,我一定会让你和谷雨姐姐重归于好的。”

杨慕非微笑道:“待你吃饱有力气了再说罢。”说着,将点心递在她手中。段沅君伸手接过,道:“多谢杨大哥。”忽见窗外绿影一闪,似是庄琦君。杨慕非心想:“我在沅君的房里待得太久,未免惹人心疑,只怕于沅君的清名有累。”站起身来,缓步出门。

杨慕非走出房间,只见庄琦君俏生生地站在一丛茶花前。他走了过去,柔声说道:“妹子,你还没睡啊?”庄琦君把头转开,一声不响。杨慕非见她不辞羁旅劳苦,间关千里,从杭州赶来大理找自己,心下好生感动,但由于这几天忙着救段沅君,一直没有时间和她单独相处,此时花前月下,见到她脸上轻颦薄怒的神情,不禁怦然心动,伸出左手去握她的右手。庄琦君打掉他的手,气呼呼地道:“不要碰我!”杨慕非道:“妹子,我甚么时候惹你生气了?”庄琦君嘟起了小嘴,道:“你不去讨好你的沅君妹妹,干么来招惹我?”杨慕非一听,登即明白了,笑道:“原来我的小媳妇儿也会吃醋。”庄琦君道:“不要脸!谁是你的小媳妇儿了?我干么吃醋?”说着,眼眶儿却不禁红了。

杨慕非柔声道:“好妹子,是杨大哥错了。我在这里向你赔不是。”见她一张俏脸仍然紧绷着,笑道:“我知道了。你上次送我下山时,香了我一下。你此次到大理来,定是怪我没有香你。好,我知罪补过。这就香香我的小媳妇儿。”庄琦君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臭美!谁稀罕被你香?”杨慕非伸臂将她搂在怀里,在她樱唇上深深一吻,笑道:“你不稀罕也不行,我就要香你一辈子。”庄琦君低下了头,俏脸生晕,只觉满心欢喜,轻声说道:“你敢欺负我,我叫师傅拔完你的牙。”

杨慕非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道:“好,我不欺负你了,我改去欺负你沅君姐姐。”庄琦君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嗔道:“你敢?”杨慕非抚着小腹,佯装受了重伤,大叫道:“谋杀亲夫了,谋杀亲夫了。”庄琦君又羞又窘,顿足叫道:“喂,你不要大声乱喊。”杨慕非道:“那你叫我一声好哥哥。”庄琦君秀眉微蹙,道:“好肉麻哦。我不叫!”杨慕非道:“那我又要喊了。谋杀……”庄琦君急急地道:“你别喊了!我叫还不成么?好……好哥哥。”杨慕非大喜若狂,抱着她连转了几个圈子。庄琦君吓得连声惊叫,闭紧了两眼不敢睁开。

杨慕非放她下地,握着她的手,在茶花丛旁坐下。两人紧紧相偎,低声说着话,直至夜色渐浓,方回各自的房间就寝。杨慕非突然想起一事,道:“妹子,你等等!”回房拿了金丝软甲,递在她手中,道:“你把这个拿去给你沅君姐姐。”庄琦君嘟起了小嘴,道:“要送,你自己去送。”杨慕非笑道:“好妹子,不要生气了。你沅君姐姐不会武功,这件金丝软甲正好可以防身。若是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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