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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4-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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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听得心领神会,津神大振,连忙答应。
    船尾是敌人兵力最弱处,一方面因敌方主力高手未及赶至,更因把守船尾的卫士刚才分出人手往前方增援,怞空此处兵力。
    三人甫着地立即全力出手,杀开去路,直抵船尾。
    后方李元吉等率领高手战士潮水般杀至,却是迟了一步。
    跋锋寒两脚踏在船沿,双膝屈曲,功聚相脚。
    寇仲和徐子陵提气轻身,分别抓着他左右臂膀。
    跋锋寒长笑道:〃齐王不用送行啦!〃两脚用力一撑,带着寇仲和徐子陵腾空而上,直抵离舰尾八丈开外的夜空,眼见要往下堕,轮到寇仲和徐子陵往上腾升,反抓着他朝北岸拔空投去,越过河面,没入岸旁黑暗里去。
    李元吉等追至船尾时,只能徒呼奈何。
    事前怎想得到三人能从船首硬闯至船尾,再逃往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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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人心险恶
    入黑后,寇仲和徐子陵攀上藏身林谷旁的一座小山之顶,观察远近的情况。
    天亮后他们躲进大河北岸的密林里,借林木的掩护往东北行,到此处才敢打坐疗伤。
    经两个多时辰休养生息,寇仲和徐子陵首先回复过来,虽仍感到大量失血后的虚弱,己没有早前停下来时那种筋疲力竭,心力交瘁的情况。
    跋锋寒比他们狠,伤得亦比他们重,故仍留在林谷内养息。
    寇仲扫视远近的天空,道:〃真奇怪!渡河后一直没见过康鞘利那头秃鹰,李世民该不是这么肯轻易放弃的人。〃
    徐子陵苦笑道:〃我们始终要回洛阳去,早晚逃不出他的指隙,他何须费神追来?
    说不定恨不得我们去把窦军引来,让他能把王世充、窦建德和你寇少帅三大劲敌一举收拾。〃
    寇仲摇头道:〃窦建德是不会输的。只要他答应来援,我会尽起能动员的少帅军,与他兵分两路的攻打虎牢诸城,李世民若来守虎牢,我会教他吃到生平第一场大败仗。〃
    徐子陵皱眉道:〃你去打虎牢,那谁去助王世充守洛阳?〃
    寇仲叹道:〃这正是令人头痛的地方,不过洛阳的粮食顶多能捱个半月,若在个半月内不能攻陷虎牢,洛阳便要完蛋。所以我去守洛阳是本末倒置,不若助窦建德全力攻打虎牢,那是救援洛阳的唯一方法,像下围棋般,两个活口加起来恰可造活,且可掉过头来吃掉李世民这条大龙。〃
    徐子陵问道:〃你有把握在个许月的时间攻陷虎牢吗?贯通洛阳东面诸城的水道全在李世民控制下,你是没法孤立虎牢的。〃
    寇仲颓然道:〃事实上我没有丝毫把握。唉!见到窦建德再说吧!我尚未有机会问你,石青璇有甚么心事话儿和你说?〃
    徐子陵摇头道:〃我不知道。〃
    寇仲失声道:〃不知道?这算甚么答案,你不是说和她谈足整晚心事话儿吗?难道都在反反覆覆不住说着'不知道'这三个字?〃
    徐子陵没好气道:〃我的不知道是指我和她将来的发展,唉!我现在根本没资格去追求她,刚才便差点掉命,更看不到未来有甚么好日子。〃
    寇仲探手搂紧他肩头,歉然道:〃是我不好,把你卷进这浑水内。但若非有你助我,我早完蛋大吉,适才更要和老跋命丧大河。〃
    徐子陵叹道:〃大家兄弟,说这些话来干甚么?要死大家死在一起,我定是前世久下你的债。〃
    寇仲刻震松手,呆瞪他好半晌后,抓头道:〃你真的要为我而跟李世民作对吗?〃
    徐子陵凝远方山野尽处,淡淡道:〃起始时,我很怀疑你争天下的动机,是否只是要为自己争回一口气那么简单,又或是男儿要成大业撷取名利权力那一套?你说你并不想当皇帝,我当你是随口说说。可是你在无暇分身之际仍到长安和我并肩对付石之轩,证明我一直没看错你,寇仲确是我的好兄弟。〃
    寇仲一阵激动,垂头羞惭的道:〃坦白说,我最初确曾立志创立不朽大业,却没有甚么大理想,只是不愿被高门大阀的人永远骑在头上,更要向李秀宁证明我比柴绍优越。
    幸好有你在我旁作好榜样,你愈淡泊无争愈显得你人格的高贵和我的鄙俗。我其实不断向你老哥学习,而玉致的不肯谅解我,更使我深深反省以往功利熏心的劣行。他娘的!
    做皇帝有啥瘾儿?看看李渊做皇帝做得多么辛苦,还不是悔悟吗?当我决定把帝让给窦建德,我不知多么轻松,只是不知该如何向宋缺解释罢了!唉!以他的情性,说不定会拔刀把我干掉。〃
    徐子陵反手搂他肩头,微笑道:〃般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而直到今天李世民仍是占尽上风。〃
    寇仲摇头道:〃李世民也没甚么好日子过,李渊差遣李元吉来作他副手,摆明是防他据洛自立,又或与我们修好结盟,对抗关中。刚才大家隔河对话时,我有种直觉李世民并不想杀我们,还恨不得我们去放窦军来解洛阳之围。〃
    旋又思索道:〃若我是李小子,就不会那么急于收拾我和老窦,唐室劲敌愈少,他利用价值愈失,这道理他没理由不明白的。〃
    徐子陵道:〃李世民在战场上是无私的统师,遵守成王败寇的规则,私下却是一个重情义和有高高尚情躁的人,否则妃暄不会拣选他为未来真主。他要把唐室在关外最有威胁的敌人除掉,为的非是一己之私,而是着眼大局,先为家族尽忠,再保中土的完整。
    可以这么说,中原愈快统一,突厥人愈没机可乘。李世民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天下。〃
    寇仲沉吟道:〃你真是他的知己,在我眼中他却是愚忠愚孝的蠢,自己去打生打死而由别人来收成,动辄还不得善终。〃
    徐子陵不同意道:〃他并非你认为那种人,还记得除夕夜廷宴时他与李建成针锋相对的情景吗?他是懂得为自己争取的人,攻陷洛阳后旋回归长安之日,就是他和李渊摊牌的时刻。他会尽所能来劝谏李渊,若他老子仍不听他的话,他说不定会反出长安。〃
    寇仲叹道:〃李渊现在人强马壮,李世民有何造反的资格?不过那时我们肯定早战死沙场,眼不见为净,再与我们没有关系。〃
    徐子陵愕然道:〃你像是比我更悲观。〃
    寇仲苦笑道:〃皆因你从未试过在战场上和他交锋,我却在慈涧吃过大亏。他娘的,这小子真有鬼神莫测的手段,年纪不比我们大多少但却既沉稳又狠辣,得而不骄、失而不馁。手下将士人人用命,好像永不会犯错的样儿。王世充和窦建得的军队比大唐军实差上一截,我们那嫩娃儿般的少帅军更差得远。我真的有些儿怕他。〃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你少有这么坦白的。〃
    寇仲仰观夜空,只目爆起津芒,沉声道:〃这叫知己知彼。我们对付石之轩连番失误,正因摸不清石之轩的武功,所以我不希望在李世民身上再犯同一错误。无论我们以往和李世民关系如何,从昨晚起我们和他己势不两立,包括你陵少在内,都是他欲杀的人。他娘的!这就是他的所谓大公无私。〃
    徐子陵暗叹一口气,欲语无言。
    寇仲拍拍他肩头道:〃今晚我两兄弟的谈话非常有建设性,大家都把长期郁在心底的话倾吐出来。他奶奶的熊,我们别无其他选择,只好依照原定计划去见老窦,看看老天爷究竟想帮那一方的忙。〃
    是夜三人继续行程,全速赶路,天亮时进入夏军的势力范围,他朝黎阳疾行,途中遇上夏军一个垒寨,问清窦建德所在处,次日正午后抵达黄河支流忠水西岸的武陵,窦建德驻扎之地。
    只看武陵城外营帐连绵,沁水舟船云集,便知窦建德有西攻唐军之意。
    由于跋锋寒没有见窦建德的兴趣,经商议后,徐子陵留下陪伴跋锋寒,两人在城外一处山头等侯寇仲的消息。
    寇仲独自入城,窦建德正和手下大将举行会议,闻得寇仲从洛阳突围而来,大喜下偕刘黑闼、徐圆朗、新归降的孟海公、大将张青时、中书舍人刘斌、国子祭酒凌敬一众武将文臣,在帅府大堂接见寇仲。
    除孟海公和徐圆朗外,其他人都曾在黎阳之战跟他碰过头,小别重逢,自有一番寒暄爇闹。
    孟海公年纪四十许间,面相粗豪,神情严肃,很少露出笑容,但寇仲却直觉感到他是那种面冷心爇的人。不轻易和人交朋友,一旦为友,则可为朋友两胁插刀都不皱半下眉头。
    徐圆朗比孟海公至少年轻十年,身材修长硬朗,举止从容,看人的目光总带着探询和审视的味儿,是有胆有色,智勇俱备的人物。
    此两君均曾威霸一方,投降夏军后成为窦建德最重要的班底。
    分宾主坐好后,窦建德和手下轮番询问洛阳的情况,显示出他们对洛阳的关心,寇仲一一回答,坦白表明洛阳水深火爇的处境,最后道:〃自宋金刚被李世民大破于柏壁,突厥大汗颉利入侵中原之计受重挫,一贯以来唐据关中,夏据河比,郑据中原三足鼎立之势再不能保。唐室威势愈盛,对郑夏愈为不利。现李世民帅二十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兵分多路,把洛阳外围各城逐一蚕食,今把洛阳重重围困。李世民攻破洛阳之日,就是他挥军北上攻夏之时。际此生死存亡的时刻,窦爷何不放下旧怨,趁唐军攻城不下,出兵救郑,只要能收复虎牢,唐军必退,那时窦爷声威大振,谁敢不从?〃
    窦建德微笑道:〃是否王世充那兔崽子请少帅来向我求援?〃
    寇仲苦笑道:〃我也在为我的少帅军着想。〃
    窦建德目光落在夏军首席谋臣凌敬处,示意他说话。
    凌敬发言道:〃少帅与我们关系密切,少帅有难,大王绝不会坐视,可是王世充此人反覆难靠,不可信任。假设他忽然向唐室投降,我们岂非陷于进退两难之局?〃
    寇仲求助的往刘黑闼瞧去,后者双目射出无奈神色,微一摇头,表示他不宜插嘴。
    寇仲明白过来,晓得窦建德非是不肯出兵,而是要争取最有利他的条件,不但要王世充屈服,更要他寇仲屈服。
    今趟见到的窦建德,与上趟在黎阳时见到的窦建德大有不同处。虽然仍是如假包换的那个人,可是其踌躇志满,似把天下置于其脚下的自信气魄,又使他像变成另一个人。
    寇仲对他再没有亲切可近的感觉,不由想起李世民〃建德新胜孟海公,将骄卒惰〃
    的评语,不断的成功确能令人改变。
    寇仲叹道:〃我寇仲可向大王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在某一程度上,洛阳己不由王世充话事作主,除非他能先杀死我寇仲和五千少帅军的津锐,而这是王世充现时的实力无法办到的事。〃
    徐圆朗沉声道:〃我们若解洛阳之围王世充有甚么好处,他己无力守卫洛阳,那时洛阳不是落入少帅手中,就是给我大夏进占之局,与被大唐人攻陷有何分别?〃
    寇仲心中涌起不舒服的感觉,在见窦建德前,他还抱着自家人好说话的心态,一切有商有量。待现在见到窦建德,刘黑闼又有难言之隐的无奈神情,令他感到窦建德对他颇有戒心,纵容手下们群起质询,令他满腹败唐大计无从说出,因要说服窦建德出援已非易事。
    寇仲肃容道:〃首先我寇仲郑重声明,洛阳一或陷于唐人,又或成大王囊中之物,都绝不会落到我寇仲手上。我的目的只是要击退李世民,将大唐军赶回关中。〃
    顿了顿续道:〃至于王世充因何大王厚颜乞援,照我猜是人皆有侥幸之心,王世充亦不能免。际此山穷水尽之时,若投李渊,过往所有辛苦建立出来的成就尽付东流,且他的情况比诸李密更有不如,是不得不降,所有过去的做皇称帝的风光一去不返。只要王世充想想李密在长安的情况和下场,当知回头路不好走又难捱,故要趁尚有本钱作垂死挣扎前博他娘的一铺,最理想是大王与李世民斗个两败俱伤,让当年李密火并宇文化及的情况重演,若从这角度去看,投降唐室和向大王求援,该有很大的分别。〃
    窦建德另一谋臣刘斌颌首笑道:〃少帅辩才无碍,教人佩服。不过少帅渡河攻虎牢之策,仍有斟酌余地。以我大夏军之强,攻唐军之强,实胜败难料。更上之策,莫如避强攻弱,趁唐军围城之际,我大夏用兵济河,攻取持荨⒑友簦使重将守之,设立粮道,阵脚稳后再逾太行,入上党,徇汾、晋,趋浦津。如此可有三利,首先如蹈无人之境,取胜可以万全;二则拓地收众,我大夏形势益强;三为关中震骇,郑围自解。为今之策,无逾于此。〃
    寇仲一呆道:〃大夫所言,实是上上之策,对唐军确形成巨大的牵制,不过却有两大问题,首先我们的对手是李世民,若晓得大王不渡河而西雄攻,必全力攻打洛阳,置其他不顾,只要唐军能封锁大河,大王只能暂时称雄于大河北岸。第二个问题是洛阳只余个半月的存粮,捱不了多久,如大王决定不渡大河,我只好和手下立即撤离洛阳,回彭梁看看还可以有甚么作为。〃
    孟海公脸色一沉:〃少帅语带威胁,实属不智。〃
    寇仲心头火发,暗忖自己今趟来求援,全无私心,为的是天下万民,对方不但不领情,还处处住迫,教人气愤不平。
    刘黑闼开腔打圆场道:〃少帅只是实事求是,我刘黑闼敢以性命担保,少帅此来对我大夏是心存善。〃
    窦建德亦知开罪寇仲实为不智,点头同意道:〃我们曾和少帅并肩作战,深悉少帅为人,海公仍是初见少帅,故有此误会。〃
    孟海公虽见刘窦两人先后为寇仲说好话,仍不肯道歉,拉长脸孔不发一言。
    窦建德看寇仲半晌,沉声道:〃现在形势有异,少帅非孤军作战,'天刀'宋缺刚占海南,宋家舰队随时北上,使北方情况趋复杂,如我大夏军与李世民为争洛阳相持不下时,宋缺大军杀至,究竟有利于我大夏,还是有利于唐室,又或最后只便宜了宋缺,让他坐收渔人之利,少帅可否释我疑虑?〃
    寇仲恍然大悟,关键处仍在天下人人震惧的宋缺,李渊既为此难以安眠,窦建德亦心生惧意。在这种情况下,他寇仲的少帅军休想能与夏军衷诚会作,攻取虎牢。
    窦建德是李世民的敌手吗?忽然间他乐观的心情烟消云散,前途一片渺茫,而战死洛阳可能性陡增,还要连累徐子陵和跋锋寒两位好兄弟。
    叹一口气后,寇仲长身而起,正容道:〃我寇仲以我的信誉人格保证,在洛阳胜负未分之际,只要我寇仲尚有一口气在,宋缺绝不会沾手洛阳。且沈法兴、李子通仍在,宋家在海南阵脚未稳,故于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宋家舰队始能北上。只要大王答应出兵解洛阳之围,我寇仲会死守洛阳,恭候大王兵至。我现在必须立即赶返洛阳,只待大王一句说话。〃
    他再没说下去的耐性,要与窦建德摊牌。
    堂内鸦雀无声,目光都落在窦建德身上、高踞堂北石阶龙椅内的窦建德双目闪闪,一瞬不瞬的凝视寇仲,然后长笑道:〃好!少帅快人快语,我窦建德岂会拖泥带水,三天内我大夏的先头部队会渡过大河,若上天认为我窦建德是当皇帝的料子,半月内我和少帅在洛阳城外会师,那时希望少帅能对自己将来的去向,给我一个肯定的答覆。黑闼替我恭送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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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眼前此刻
    跋锋寒道:〃子陵在想甚么?〃
    徐子陵正凝望在山崖下方平原流过的沁水,在落日余晖下两夏军水师船从武陟的码头开出,驶往大河的方向,闻言道:〃我在想陰显鹤,害怕他遇上不测之祸。〃
    跋锋寒微笑道:〃这或者是现在这一刻你脑海转动的思维,可是先前你双目透出温柔缅怀的神色,那时你想的该不是如此大煞蛮景的事吧?〃
    徐子陵赧然道:〃我是想起在优林小谷与石青璇相处的情景,由她联想到大明尊教,再从大明尊教想到陰显鹤,如他有甚么不测,大明尊教应脱不掉关系。〃
    跋锋寒道:〃回忆就是这样,一件事勾着另一件事。所以我很少思念和回忆,此为武道修行的大忌。修行者没有过去,没有将来─力只有眼前这一刻。不但只有这一刻,还要掌握这一刻,知道这一刻,否则生命会像梦幻般不真实,糊里糊涂的过去。就像我此刻除望着武陟城,更同时察觉到那望着武陟城的'我',这就是我从沙漠百日修行领悟回来最重要的心法。〃
    徐子陵默然片晌,一震道:〃这么简单的心法,为何我从没想过,不过这心法是知易行难,在战场上面对生死,我们是被迫不敢错过眼前任何一刻,但在平时令我们分神的内外在因素千头万绪,防不胜防,像此刻我和你说话,便察觉不到那和你说话的自己,掌握不到眼前此刻。〃
    跋锋寒笑道:〃子陵是可以办得到,只不过你对自己没有要求,故而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态,至乎享受生命那种梦幻般不真实,浑浑噩噩的感觉。哈!假设你不是有寇仲这位四处惹麻烦的兄弟,你肯定没有今天的成就。〃
    徐子陵哑然失笑,点点道:〃锋寒兄的看法准确,该是如此。冥冥中当自有主宰,佛家称这为缘份,数术家则认为是命数,好像我们初遇锋寒兄时,怎想得到会和你结成生死之交,这或者就是缘分命数。〃
    跋锋寒露出回忆思索的神色徐徐道:〃子陵勾起我的回忆哩。就暂时让眼前此刻的心法失守。坦白说,我从没想过会和任何人交朋友,只推崇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对在四周发生的人事都视为过眼云烟。〃
    顿了顿续道:〃真正令我感动的是你们真挚的兄弟之情,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般全无私心,肝胆相照的交往。使我对你们敌意尽去,还生出能交到你们两位朋友,不负此生的痛快。〃
    徐子陵心头一阵激动,跋锋寒少有这么倾诉心内的想法,是否因他亲尝李世民的手段后,对洛阳之战不再乐观,在生死存亡的威胁下,易生感触。
    跋锋寒凝望武陟,叹道:〃能令李元吉东来监视李世民,分薄李世民的兵权,实是魔门非常厉害一着棋。〃
    徐子陵愕然道:〃锋寒兄这番话说得奇怪,让李元吉参与洛阳之战,该是李渊和李建成的意思,为何却变成由魔门躁从的一个计策坚谋?〃
    跋锋寒淡然道:〃子陵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师妃暄挑出李世民作未来真主,实乃对抗魔门两派六道的神来之笔。而事实上直至那一刻,慈航静斋与魔门的斗争仍处在下风,先被石之轩颠覆大隋,令天下陷于群雄割据争霸的乱局。如非碧秀心克制着石之轩,石之轩几可肯定能以杨虚彦代杨广,从背后躁从大局。师妃暄慧眼识英雄,判断出李阀是最有机会统一天下的势力,更晓得李建成和李元吉各自笼络突厥和号魔门两大势力,故决定全力支持李世民,使李世民成为李家污流中唯一清流。〃
    徐子陵透出深思的神色,皱眉道:〃可是那也将李世民推到动辄与父亲反目,与兄弟阖墙的危险境地。唉!在这点上我真不明白妃暄,至少不须那么张扬过分。〃
    跋锋寒摇头道:〃此事非常微妙,李世民是李阀的代表人物,师妃暄支持李世民,如同友持李阀。李渊和李元吉该感到高兴才对。只有魔门才明白师妃暄的用心。故千方百计,以种种方法破坏李阀内部的团结,利用李渊对妃嫔的爱惜,李建成对李世民军功盖世的震惧,李元吉想当皇帝的私心,牢牢控制三方。所以李世民和父兄的斗争,暗里实为慈航静斋与魔门两派六道之争。〃
    徐子陵同意道:〃锋寒兄的分析透彻而有说服力。〃
    跋锋寒道:〃魔门现在最害怕的事,就是李世民为抗父兄而与你们修好。派出李元吉到洛阳这战场来,正是要阻止情况朝这方向发展。魔门若不同意,尹德妃、董淑妮等自不会为李元吉向李渊说项,李渊更不会在此等关键时刻影响李世民的军心。我们走着瞧吧,李元吉必会干出一些事,使我们和李世民结下更解不开的深仇,他奉有李渊密谕,有些事李世民不得不照他的意思去办。〃
    大地逐渐昏暗,寒风呼呼吹来。徐子陵却言无语,感到从心底涌上来的劳累。
    跋锋寒双目神光闪闪道:〃人是脆弱的,过去是一种负担,不测的未来则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所以把注意集中于眼前此刻,不但是修行的心法,更是保持强大斗志必须的手段。还记得我那句话吗?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子陵既决定与我们并肩作战,应抛开一切,子陵明白我说这番话的寒意吗?〃
    徐子陵点头表示明白,正如李民所说的,战场上非友即敌,再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刘黑闼和寇仲并骑抵达西门,守门将兵见是寇仲,均肃立致敬。
    寇仲向刘黑闼道:〃不用送了,马儿还给你,回洛阳靠两条退方便些。〃
    刘黑闼沉声道:〃我再送你一程。〃
    两人一路走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寇仲耸肩表示没问题,跟在刘黑闼后策马出城,离开官道,向草原上缓缓骑而行。
    刘黑闼叹道:〃我真担心窦爷会输掉这场仗。〃
    寇仲苦笑道:〃我刚才见的那个窦建德,再不是我在黎阳攻城时认识的窦建德,同一个人为何会相差这么远?〃
    刘黑闼沉声道:〃因为他这几个月太顺景哩!先破宇文化及,接着攻克黎阳,唐军中出色人物如李世绩亦是手下败将,又降服孟海公,使他感到皇帝的宝座成为囊中垂手可得之物,真性情在不受节制下显露无遗。〃
    寇仲剧震道:〃刘大哥似是对老窦非常不满,究竟发生甚么事?〃
    刘黑闼愤然道:〃他要我留守黎阳,摆明是不信任我,怕我会投向你。〃
    寇仲颓然道:〃我来时充满希望,现在却是失望透顶,至乎绝望。想不到窦建德这么沉不住气。唉!大哥有甚么打算?〃
    刘黑闼回复平静,微笑道:〃有甚么好打算,横竖我活不过二十八岁,早一年死,迟一年死没甚么相干。我会以性命证明给窦建德看,我刘黑闼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寇仲记起当年他说过宁道奇曾批他活不过某一岁数,而刘黑闼正因命不久长,眼白白错过追求素素的机会,令人扼腕。一时心头涌起无限感触,叹道:〃这究竟是甚么一回事?你怎会有机会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宁道奇说话?而他怎会那么缺德泄露别人的死期。这类没趣的事最好不让当事人知道,假设他批错,刘大哥岂非很无辜?〃
    刘黑闼忙道:〃小仲勿要对他老人家不敬,我能得他指点,是几生修来的缘份。他老人家并非批死我过不了二十八岁,而只说这是个关口,除非我肯放弃刀头舐血的杀戮生涯,否则凶多吉少。〃
    寇仲摇头道:〃我第一个不信,命运就是命运,一是有一是无,所以若命运真的存在,是没有如果或是除非这回事。试想想吧,若命运有两种可能性,牵一发动全身,一个人的命运改变,会像倒骨牌般影响开去,到最后会改变一切。〃
    刘黑闼沈吟片晌,点点道:〃你说得对,那我更是死定哩,宁道奇摆明在安慰我,叫我修德怕是修来世之德。〃
    寇仲为之愕然,他本想设法解开刘黑闼这宿命的心结,岂知适得其反,驱走他最后一线希望。
    刘黑闼哈哈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丈夫马革裹尸,战场是我最好的归宿,迟找早死算他奶奶的甚么鸟事。我们勿要在此事上费神。宁道奇为何要纡尊降贵的来指点我的前程,到现在我仍是糊里糊涂,听说你会和宁道奇交手,是否真有这回事?〃
    寇仲点头道:〃确有此事,他力劝我没有结果后本欲杀我,不知如何反在武学上点化我,笑着走了,真奇怪。〃
    刘黑闼一震道:〃或者他看出你是未来统一天下的明主也说不定。〃
    寇仲想起另一事,亦心头暗颤,随口应道:〃刘大哥勿要说笑,我不死已是万幸。〃
    刘黑闼叹道:〃小仲你有不想过为窦建德会这么顾忌你呢?〃
    此时离徐、跋藏身的山头只里许远,寇仲勒马停下来,苦笑道:〃这种事教人如何去想?我本以为你的大王是心胸广阔大仁大义豪雄霸主,那晓得只是一场误会。〃
    刘黑闼道:〃窦爷虽一心想皇帝,但本身到今天仍是个有情义的人,只是你对他的威胁太大。自黎阳之战后,你在我大夏军中建立起崇高的声誉,隐有盖过窦爷之势。就像李世民之于李渊和李建成,兼之你和我情逾兄弟,背后又有宋缺支持,若你有意和窦爷争天下,不用打,我军已四分五裂,他对你的顾忌不是没有理由的。〃
    寇仲摇头苦笑道:〃刘大哥早点回去吧。你这么送我出城,你大王不怀疑我们在背后说他坏话才怪。〃
    刘黑闼洒然道:〃一个快要死的人那管得这么多,你不用为我担心。不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到此处,希望我们三兄弟尚有后会之期,代我向子陵问好。〃
    寇仲心中涌起生离死别的魂断神伤,偏又无力改变眼前景况,喝道:〃刘大哥珍重!〃
    跃下战马,迅速远去。
    跋锋寒瞧着刘黑闼一人双骑逐渐远去的背影,沉声问道:〃窦建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徐子陵的心直沉下去,隐觉不妥,否则刘黑闼应该多走些许路来和他们打个招呼,摇头道:〃我对他并不熟悉,纵相熟又如何?每个人都会因不同的立场、切身的利益、运道的顺逆因应情势变化而改变,王世充就是好例子。你试看看,假设他保得住洛阳,对我们会是怎样一副脸孔?〃
    跋锋寒冷然道:〃王世充早完蛋了,不论那一方胜出,再轮不到王世充来争天下。
    王世充不顾颜面向你们求援,并非要保霸主之位,只是要保命。因他与魔门亲密的关系曝光,以李世民一向的英明决断,城破后必斩王世充,除非李元吉从中作梗,否则没有第二个可能性。〃
    徐子陵讶道:〃锋寒兄比我和寇仲看事情更透彻清晰。〃
    跋锋寒道:〃我是在艰苦的环境长大,讲的是心狠手辣,事事从功利的角度出发,所以能对每一件事情提供另一角度的看法。〃
    此时寇仲登山而来,直抵山崖,在跋锋寒另一边坐下,叹道:〃我终明白师妃暄为何挑李世民作未来天的真主。〃
    两人闻言愕住,寇仲并非师妃暄,怎可能凭空明白仙子的用心。
    跋锋寒大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寇仲道:〃这并非师妃暄单独的决定,必须得道家的度代表宁道奇点头同意。宁道奇凭的是他的鉴人之道,从相法瞧出李小子是帝王之相,所以师妃暄敢落实她支持的人选。〃
    跋锋寒嗤之以鼻道:〃我第一个不信命相这江湖术士骗人的玩意,宁道奇又如何?
    我承认相格确有好坏之分,如同丑妍有别,对运道有一定的影响。可是世上怎可能有种帝皇的相格,绝对是无稽之谈。〃
    寇仲问徐子陵道:〃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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