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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4-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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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无论什么人在我面前说得两位如何了得,人间少有,我只会觉得夸大其实,现在才知天下间真有如两位般的人物。拜紫亭令晚为两位特设的洗尘宴,两位不会因忙于杀人而缺席吧?〃
徐子陵心中翻起千重巨浪,暗为寇仲的招数欢呼喝采,只有完全抛开生死之念,才可纯以情神气势令拜紫亭处处受制,落在下风。两人打开始便较量高下,互寻对方的破绽空隙,表面双方虽是客气有礼,事实上笑里藏刀,毫不相让。
拜紫亭一直步步进逼,待到寇仲以津确至分毫不差的时间速度捕捉到他下射的眼神,始令拜紫亭落在下风。那等若瞧破拜紫亭的招数,掌握到他遁去的一。
不过拜紫亭亦非省油灯,把话题转到今晚的宴会,以守为攻,看寇仲的反应。
徐子陵插入道:〃我们怎可有负大王的雅意,今晚必准时赴会。〃
拜紫亭日光移到他身上,后退平步施礼道:〃如此拜紫亭再不打扰两位清兴,今晚恭候两位大驾。〃
寇仲露出疲惫的神色,瞧着拜紫亭离开后关上的大门,颓然道:〃他若再多片刻,我肯定支持不下去,他的气势一直紧锁着我,说不定二话不合就下手将我们干掉,幸好他始终摸不透我的虚实。真奇怪,为何他半句不提五采石,是否因晓得美艳那动人的娘子早把五采石要回去?〃
徐子陵伸出右手,与寇仲左手相握,两人同源而异的真气立即水侞交融地在体内经脉往还流通,思索道:〃我始终感到美艳不像是烈瑕所说的那种人,所以不要对她这么快下决定。〃
接着叹道:〃我明白你刚才是不得不装模作样,可是把话说得那么满,不怕以后难以交待吗?〃
寇仲双日闪闪生辉,回复津神,道:〃我并非故意夸张,而是心内真的有那想法。正如我所说的受伤有受伤的战略和打法,假若我们能在这样的劣势下反击成功,宰掉深末桓,那种成功的感觉是多么动人。〃
徐子陵皱眉道:〃事实上你只比我好一丁点儿,如若全力出手,正痊愈的伤口必迸裂开来,单是流血足令我们消受不起,何况我们再没有多少血可流。〃
寇仲道:〃所以我才说受伤有受伤的打法。要知道如果我们沦为被动,在这人家的地方我们这两条外来龙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虚则虚之的策略只能支持一阵子,当敌人发现我们龟缩不出,只要略作试探,我们势将原形毕露。所以大头鬼定要撑到底,当足自己没有受伤似的,才能置诸于死地而后生。〃
又压低声音道:〃说不定当祝玉妍晓得我们眼下那么易吃,又再无利用价值。她会顺手除去我们这两个陰癸派的心腹之患,横竖没有用,留下来斡甚么?〃
徐子陵点头道:〃你的话很有道理,听你的口气,似乎已想到受伤的打法,何不说来听听。〃
寇仲道:〃经过一轮疗伤,我们受创的经脉接近痊愈,问题只在身体的外伤和严重失血的后遗症。所以只要我们的外伤不再加重或再流血,施展借力打力的本领,并非没有应敌的把握。〃
徐子陵道:〃你倒说得轻松,事实上任何剧烈的动作,我们亦消受不起。〃
寇仲道:〃这叫穷则变,变则通,一个人不行,两个人加起来就是另一回事。〃
徐子陵道:〃说清楚点。〃
寇仲凑到他耳旁道:〃灵感来自温泉池,适才我运功抗衡拜紫亭时,泉水的灼爇使我因运功而惹发的痛楚大为舒缓,更使我的身体保持活力,气血畅行,令拜紫亭窥不破我的虚实。你的长生气灼爇比得上温泉池水,对我的助力更远胜百倍,只要在激战时你以长生气对我作出支援,由我这伤得较轻的人动手,肯定可使人大吃一惊。〃
徐子陵一震道:〃这确是受伤后的高明打法,唯一的问题是在群战的情况下,我自顾不暇,恐无余力对你作出支援。〃
寇仲道:〃所以必须配合上主动出击的战略,使敌人无法形成群攻的形势。哈,想想看,若深末桓给我们宰掉,谁还敢认为我们伤重不能动手。否则石之轩会是第一个不放过我们的人,他尽可失收拾我们两个小子,再从容对付祝玉妍。〃
徐子陵讶道:〃原来你真的要去杀深末桓。〃
寇仲松开握着他的手,爬上池边,笑道:〃我少帅寇仲何时说过的话不算数,你这小子因心念师妃暄念到神智不清,快醒过来动脑筋,看如何能干掉深末桓那小子,这是保命的唯一方法。来吧,见玉成的时候到了。〃
第六章 亦敌亦友
两人跨出院门,来到街上。
大雨后的天空灰蒙蒙的,街道湿滑,低处尚有未去的积水,显然这模仿长安的城市,在去水这项工程上仍未满师。
徐子陵生出感应,脸上摆出个轻松的笑容。其实他身上大小伤口均隐隐作痛,并不好受,低声道:〃有人在监视我们。其中一个是坐在对街讨钱的流浪乞丐,瞥我们一眼后立即垂下头去。另外还有两伙人,一伙就在斜对面食店靠门左方第一张桌子,一伙藏在这边左方那辆泊在行人道旁的马车内,不清楚有多少人。〃
寇仲讶道:〃你愈来愈厉害哩!我只捕捉到店内那三个家伙的监视,这是送上门来的便宜,我们先拿那讨钱的开刀,来个杀鸡儆猴的下马威,否则恐怕没命去见玉成。〃
徐子陵探手搭上寇仲宽肩,随他横过车马道,往那戴着帽子把头垂得有那么低就那么低,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子走过去。
寇仲微笑道:〃怎找个方法将深末桓引出来,再以灭日弓一箭夺其狗命,他的飞云弓就是你的。〃
徐子陵哂道:〃他的飞云弓染满无辜者的鲜血,乃不祥之物。还是让箭大帅拿它在亡妻墓前焚烧拜祭好哩!〃
两人来到坐地的流浪汉前,寇仲掏出一枚在龙泉流通的仿隋朝通宝铜元,抛往空中,铜元陀螺般旋转,再落到流浪汉身前地面,就在他的讨钱瓦之旁,仍转动好半晌才停下,发出轻微清越与地面的碰触声。
流浪汉怕被看破伪装,不敢抬头,探手去拿铜元,沙哑着声音以汉语道:〃多谢两位人爷!〃
他的指尖刚触及铜元,寇仲的脚似快似缓的伸出,往他的手背踏去。
徐子陵搭在他肩头的手送出真气,牛刀小试的助他照胸口严重的创伤。否则如此妄动气劲,伤口不重新迸裂才怪。
流浪汉心想缩手,却发觉寇仲真气下压,本是灵活自如的手掌有若被千斤巨石压着,竟动弹不得。
魂飞魄散下,手掌给寇仲踩个结实。
他另一手自然往寇仲的脚胫削去,寇仲真气攻至,沿脚脉攻侵其身,使那削至半途的手颓然软垂。
那人抬起头来,双目射出既凶毒又惊惶的神色,运劲猛抻,岂知不挣犹可,这挣扎立惹来一阵锥心裂肺的痛楚,令他额角冷汗直冒,手骨欲折。
寇仲不但对他的痛楚无动于衷,还似完全不晓得自己的脚正踩着人家的手般,若无其事的朝着他肩头的徐子陵笑道:〃人家说十指痛连心,若把手掌毁去,岂非一次过彻底解决这痛连心的问题?顶多是五指痛连心而非十指那么惨。〃
徐子陵有点不忍的朝那人道:〃我们问你几句话,倘乖乖的老实答了,我们立刻放人,保证你手脚齐全。〃
两人自小混混开始拍档多时,深懂心战之术,一唱一和,层层下压的去摧毁对方抵抗的意志。
寇仲像此时才看到那人般,定神瞧他道:〃昆直荒在那里?有机会定要和他坐下来喝水响米酒,畅谈近况。〃
那人浑身一震,显是因寇仲看出真相而大感惊骇。
只有徐子陵知道寇仲最多只有五成制敌把握,但这小子就若他的井中月般,最爱出奇制胜,大胆博他娘的一下,说得似十成十的样子。
首先他们从他不纯正的口音听出他是契丹人。其次,契丹诸族无不畏惧突利,只有阿保甲这契丹大酋,敢不卖突利的账,于花林外联同深末桓和铁弗由伏击他们。昆直荒是阿保甲手下负责办此事的将领,此人由他派来打探他们,该是顺理成章的事。
寇仲把踏着那契丹人的脚完全放松,那人的手回复自由,却不敢怞回去,恐惧神色从他双眼直喷出来,显示他防卫的堤防几近崩溃。
寇仲微笑道:〃是汉子的就答是或不是,只要说出直话,请代我向昆直荒问好。〃
那人更不敢把从寇仲脚底下的手完璧归赵,颓然点头道:〃是!〃
寇仲移开大脚,拍拍那人的肩头笑道:〃早点说不是没事吗?〃
扯着徐子陵回到街上,朝坐在食店的那伙人走去,低笑道:〃我感到有点似回到扬州那段令人难忘的岁月,本领不够,只好靠偷蒙拐骗过活。〃
徐子陵笑道:〃蒙拐骗与我无关,我只是个小扒子。〃
寇仲哂道:〃自命清高怕已变成你的一个老毛病。我是老实人,只懂说老实话,勿要见怪。〃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自命清高的老毛病?说到底就是指我不肯助你去争霸天下。还说甚么兄弟!但人各有志,我不来怪你,是因为我懂得尊重别人的志向。〃
寇仲开笑道:〃趁还有点时间,不若我们去圣光寺真仙,只有在真仙跟前,陵少你才会显露你的真脸目。〃
两人立定食店门外,朝内瞧去,占据门旁第一桌的三名外族壮汉,为他们的来势所慑,竟同时回避他们的目光。
徐子陵日光落在其中一人手背上的刺青,心中一动道:〃崔望身体好吗?〃
三汉同时轻震,虽微不可察,但怎瞒得过他两人。暗叫可惜,因为若能暗中跟踪,大有可能寻得崔望的巢袕,现在他们是心有余力不足。
其中一人答道:〃徐爷误会啦,我们是烈爷手下,那日在花林还隔远见过两位大爷。〃
两人更无怀疑,只有在中土长期逗留者,汉语才可能说得这般道地,且带上东北口音。
另一回纥汉子道:〃烈爷叫我们在这里听候他的吩咐。〃
寇仲微笑道:〃少说废话,三位兄台请!〃
三人你眼望我眼,接着如获皇恩大赦般狼狈地溜掉。
寇仲着徐子陵回到街上,那辆可疑的马车早去远,寇仲欣然道:〃这可说是个意外收获,你怎么看?〃
徐子陵思索道:〃崔望的手下,大有可能亦是烈瑕的手下?我们在兜兜转转后,总回到最初的起点处,许开山既是大明尊教的重要人物,更是狼盗的幕后策划者。〃
寇仲兴奋道:〃只要证实烈瑕和狼盗有关,我们可公然找烈瑕祭旗。哈!这算否假公济私,不过老宁曾说过凡事均以后果为重,总言之是为世除害就成。〃
徐子陵笑道:〃无论中外,都要讲理。一天你未找到确凿的罪证,只是凭空猜想,仍难入烈瑕以罪。〃
两人转入横街,切往前方的朱雀大街。
寇仲低声追:〃还有没有跟踪的傻瓜?〃
徐子陵摇头道:〃没有感应。〃
寇仲沉吟道:〃我想到个杀深末桓的方法,不知是否可行?〃
徐子陵淡淡道:〃小弟洗耳恭听。〃
寇仲油然道:〃但却要两个假设成立,我的杀坚大计才可施行。第一个假设是美艳夫人私下保留五石,并没有交给伏难陀或拜紫亭。第二个假设是深末桓想把五石抢到手。只要两个假设均属事实,我们可以美艳为饵,把深未桓这大鱼引出来,以灭日弓赐他一死。〃
徐子陵皱眉道:〃美艳和我们非亲非故,怎肯听我们的摆布?且我们根本不知她藏身何处。跟踪管平不会有用,他绝不会直接去找她的。〃
尚差两个巷口将未雀大街,人车明显多起来,气氛爇闹。
寇仲推徐子陵转入横巷去,站定,此时若有跟踪者赶上来,肯定瞒不过他们,笑道:
〃其他事由我去花津神,你先说这两个假设可否成立?〃
徐子陵摇头道:〃很难说,直的很难说。〃
寇仲微笑道:〃有甚么好为难呢?找美艳问个明白不就成。假设五采石仍在她手上,那就代表她并非为拜紫亭或伏难陀讨回五采石,而是为她自已。若实情如此,我有七、八成把握可以说服她作钓大鱼的饵。〃
徐子陵道:〃今晚尚有石之轩这令人头痛的问题,我们已是应付不暇,更自身难保,你仍要分身去做这近乎不可能的事,算否好大喜功,又或不自量力。〃
寇仲否认道:〃我只是积极进取,谁敢伤我的好兄弟徐子陵,我寇仲绝不会放过他。且正因深末桓等想不到我们在这种劣势下仍会主动反扑,深合出奇制胜的要旨,你必须支持我。〃
徐子陵心中一阵感动,明白到他因自已伤得更严重而动真怒,不惜一切的进行反击,点头道:〃好吧!我该怎样支持你。〃
急剧的蹄声从远而近。一名骑士旋风般在巷外掠过,迅即勒马回头,奔进巷内,甩蹬下马松一口气道:〃终找到两位老兄。〃
赫然是与跋锋寒齐名的突厥高手可达志。
寇仲笑道:〃你不是闻得我们身受重伤,故赶着来杀我们吧!〃
可达志然牵马来到两人身前,先向徐子陵打个招呼,上下打量两人,讶道:〃表面真看不出来,只是脸色苍白点。不过拜紫亭说少帅胸口那一剑,差点要掉少帅的命。究竟是谁干的?〃
寇仲压低声道:〃是深未桓和韩朝安干的好事,他奶奶的熊,这口气我怎都咽不了。〃
可达志点头道:〃我也有点从其行事的卑鄙无耻猜到是深未桓,少帅有甚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避吩咐,韩朝安这小子我早看他不顺眼。〃
徐子陵讶道:〃深末桓夫妇不是一直为你们大汗办事,可兄不怕大汗不高兴?〃
可达志冷哼道:〃只看他既要争夺五采石,又与韩朝安暗里勾结,两位该晓得他是甚么货色。〃接着微笑道:〃不是早说好吗?在龙泉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均感意外,更有些敌友难分的奇怪感觉。
寇仲待一伙三名市民走过后,目光投往巷口外人来人往的街道,沉声道:〃我们要杀死深末桓,可兄是否感兴趣?〃
可达志欣然道:〃不瞒两位,小弟刚接到指示,着我不要让深末桓活着回戈壁,你说我是否感兴趣?〃
两人心中同时一震,翻起惊涛骇浪。
杀死深未桓,可能是突利和谈的一个条件,也大有可能是颉利的意思,而事实上这更是一石二鸟的上上策略。
深末桓夫妇可被利用的价值,随着颉利和突利的修好,变得愈来愈低。
狡免死,走狗烹,声名狼藉的深末桓夫妇肯定会带给颉利很大的负面影响,削弱他在大草原的威信。把他们处死,既可讨好突利以示诚意,更可在各族间重建正面的威望。
更厉害处是不让逐渐接近成功的古纳台兄弟独得此殊荣。
再深一层去看。颉利在奔狼原之败后,即全面改变策略,拣的是近交远攻之计,先团结大草原所有力量,然后组成联军,大举南下侵犯中原,更可美其名是要收抬李世民,还可对突利说是助他的兄弟寇仲得天下。
能因应时势作出这种决断,难怪颉利能成为大草原的霸主。
这些念头刹那间在两人脑海闪过,既无奈又为难。
寇仲暗叹一口气,以杀深末桓的事势在必行,只好暂时抛开一切,办妥此事再说其他,点头道:〃好!可兄是一言九鼎的人,我信任你。〃
可达志肃容道:〃可达志绝不会辜负少帅的信任,此事该如何进行?〃
寇仲道:〃拜紫亭一方是否晓得我们和可兄现在的关系?〃
可达志微笑道:〃这么秘密和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小弟怎肯揭破。他刚才找我说话,故意使我知悉你们受到重剧,正是借刀杀人的陰谋。〃
寇仲心中暗骂,亦猜到拜紫亭对颉利突利两叔侄言和一事,仍是蒙在鼓里。
缓缓问道:〃他有否提到五采石。〃
可达志道:〃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妄想,怎会略过不提。对少帅适才没有立刻将五采石送他,他显得耿耿于坏,但说到底他还是不希望我干掉你们后,把五采石私吞了。〃
寇仲和徐子陵均抹过一把冷汗,晓得早前在四合院时拜紫亭确有杀人夺石之心,只因看不破寇仲虚实,又对突利与他们的关系深存顾忌,才不敢轻举妄动。
徐子陵插入道:〃伏难陀有甚么反应?〃
可达志摇头道:〃到龙泉后我从未见过他。〃
寇仲和徐子陵为之愕然。
可达志压低声音道:〃伏难陀行事一向诡秘莫测,他的天竺魔功据闻已臻登峰造极的化境,否则以拜紫亭的骜桀不驯,那肯尊他为师,对他言听计从。这条借我之刀杀两位的毒计,很可能就是他想出来的。〃
寇仲道:〃可兄的情报非常管用,至少令我们晓得五采石仍未落在拜紫亭手上,我们杀深末桓的大计可依原定计划进行。〃
可达志一呆道:〃五采石不是在你们手上吗?〃
寇仲解释一遍,道:〃美艳将是我们对付深末桓至乎烈瑕那可恶小子的一关键人物,烈瑕暂且让他多苟延残喘几天,可兄能否先查清楚美艳在甚么地方落脚?我们办妥一些事后约个时间地点再碰头。〃
可达志昂然道:〃这个包在我身上,事实上我对此女一直留心,故只是举手之劳。〃
徐子陵忽然道:〃可兄与杜兴是否稔熟?〃
可达志愕然望向徐子陵,似要从他的神色看破他心内的想法,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唉!我有点不老实哩!我和他有很深的交情,未得意前他曾照拂过小弟,就是他把小弟举荐给大汗的。哈!不知如何,我竟不想瞒骗你们,看来我是有些爱和你们相交,这是否叫识英雄重英雄。〃
寇仲苦笑道:〃希望我们能永远是好朋友,只不过大家都晓得只能在龙泉才有这种好日子。〃
可达志笑道:〃将来谁也难逆料,明天的事明天想好啦。〃
转向徐子陵道:〃徐兄为何忽然问起杜兴?〃
徐子陵道:〃因为我们怀疑杜兴的拜把兄弟许开山是大明尊教的重要人物,如能瞒着许开山约杜兴出来大家开心见诚的谈一趟,说不定对事情会有帮助。〃
可达志虎躯微颤,沉吟片晌后:〃我试看待会能否找他一道来见两位,不过两位最好有些较实在的证据,否则很难说动杜兴。〃
寇仲心中叫秒,徐子陵此着确是高明,道:〃我们虽非凭空揣测,但却没有抓着许开山任何病脚。不过谈谈总对老杜有利无害,否则将来被许开山拖累,才不划算。〃
三人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可达志上马离开。
寇仲向徐子陵苦笑道:〃我们又一趟猜错。深末桓并非颉利指示来行凶的。〃
徐子陵道:〃深末桓一为私仇,次为韩朝安。他本身更为要统一室韦故要先剪除我们,再全力对付古纳台兄弟。正因他有这野心,颉利再容不下他这头走狗。〃
寇仲看看天色,道:〃时间差不多哩,我们去见玉成吧!〃
第七章 迷途不返
段玉成坐在馆内一角的桌子,脸色陰沉,到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分别在他左右坐下,双目仍凝视荡漾杯内的响水稻酒,依然是那么英俊和轮廓分明,只稍嫌瘦削的脸容像没有生命的石雕。
两人见他神态异常,均感不妥。
寇仲愕然瞧他好半晌后,见他全无动静,随意点了酒菜后,凑近他道:〃玉成!你有心事吗?〃
因已过午膳的繁忙时刻,晚膳则尚有个把时辰,十七、八张桌子,只三桌坐有客人,包括他们在内。
酒馆一片午后懒洋洋的宁静。
段玉成举酒一饮而尽,似为某事狠下决心般,将空杯倒转覆在桌面上,沉声道:〃两位帮主,我要脱离双龙帮,这是玉成最后一趟称你们为帮主。〃
两人听得脸脸相腼,无论他们事前如何猜测,仍想不到他开口就是决绝的话。
寇仲双目津芒大盛,淡淡道:〃合则留,不合则去,假若你是自己决定,而不是受大明尊教的妖女蛊惑蒙蔽,一切悉从尊便。我不会有第二句话。〃
段玉成眼睛电芒骤现,迎上寇仲锐利的眼神,一点不让的瞪着他,冷冷道:〃我曾是你的手下,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但却不可侮辱她们,她们更不是妖女,而是在这混浊黑暗的世界掌握光明的人。他们都死了吗?〃
寇仲苦笑道:〃我也希望你说的是事实。你最后一句指的是志复他们吗?他们都不在啦!唉!你可知是陷害死他们的。〃
段玉成缓缓道:〃是你害死他们。〃
寇仲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柔声道:〃我们怎样害死他们呢?〃
段玉成一字一字的道:〃若非你们和我们分开上路,他们就不用死。〃
两人听得你眼望我眼,乏言以应。他若要这样去想,已到不可理喻的田地。不过段玉成的话确令两人生出内疚,因为若非他们挑选他四人同行,包志复三人不会遇难。
寇仲叹道:〃但直接害死他们的不是贵教的上官龙吗?〃
段玉成冷哼道:〃他只是个叛徒,如非辛娜娅救我,又悉心为我治疗,我今天恐怕再难坐在这和两位说话。我话至此已尽,念在昔日传艺之情,我只有一句话,就是你们立刻离开这里。〃
倏地立起,头也不回的匆匆决绝离去,剩下两人呆坐一角。
美酒上桌。
寇仲举杯大呷一口,苦笑道:〃他奶奶的!我开始不敢再小觑大明尊教,玉成肯定不是傻瓜,在四人中资质称冠。我的娘!你看他现在改变得多么彻底,是我再也不认识的段玉成。〃
徐子陵低声道:〃老兄!你好像忘记伤不宜酒这金科玉律。〃
寇仲放下酒杯,把声音压至低无可低的凑近他道:〃这口酒一半是喝给敌人看的,一半是为自己喝的。唉!玉成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有留意他刚才看我们的眼神吗?这小子的功力大有长进,我们想收拾他并不容易。〃
又皱眉沉吟道:〃辛娜娅!这名字有点耳熟。〃
徐子陵搜寻脑袋内的记忆,道:〃祝玉妍曾提起过这名字,她是五类魔中的毒水,与烈瑕同为大明尊教中得大尊亲傅绝艺的超卓人物,武功不在善母莎芳之下。〃
寇仲一拍额头道:〃记起呷!唉!宗教可以是比刀枪剑戟更难挡的另一种侵略形式,不过玉成仍能保持一点灵明,至少没有出卖占道他们先赴长安的秘密,刚才又劝我们立即离开。你有没有办法可使他回复正常,从这种邪教病痊愈过来。〃
徐子陵摇头道:〃无论宗教和爱情,均对寂寞空虚的心灵有无比的威力,令人盲目的失去分辨是非的理智,两者加起来更足威力无俦。兄弟,我们并非神仙,对很多事均无能为力。〃
寇仲点头道:〃你说得对,玉成因为新婚妻子被隋兵坚杀,一直活在极大的伤痛中,现在就似在苦海浮沉挣扎多年后,忽然泅上个美丽的海岛,其他事再不放在心上,唉,我很痛苦,好兄弟忽然成为敌人。〃
足音响起。
一人昂然而入,竟是契丹大酋阿保甲手下得力战将昆直荒,其身着足掩人耳日的龙泉人渗有干千风格的改良汉服。
两人心中大凛,只看昆直荒能这么快到这里寻他们,可知契丹人在这果颇有势力,耳目众多。
昆直荒从容来到桌前,微笑以突厥话道:〃我可以坐下吗?〃
寇仲暗叫不好,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装出笑容,道:〃欢迎还来不及,伙计,取酒来。〃
昆直荒欣然坐下道:〃还是泡一壶茶好点,两位绝不宜酒。〃
寇仲和徐子陵更是心叫不妙,知他来意不善,且晓得他们伤势非轻。他的消息大有可能来自深末桓,因为他们曾在花林外联手伏击两人,到现在仍有联系毫不出奇。昆直荒既在这儿,与他们结下深仇的呼延金亦该离此不远。
不过他们尚未陷于无力反击的下风,刚才他们在四合院外露了一手,把监视他们的三伙人吓退。所以昆直荒虽从深未桓处证实他们确被重创负伤,仍摸不清楚他们目下痊愈的情况,故进来试采摸底。
寇仲哈哈笑道:〃你老哥真怪,我们若喝酒喝出祸来,不是正中你下怀吗?〃
昆直荒微一错愕,泛起笑容道:〃我们和两位素无嫌隙,只因五采石才起争端,两位若肯将五采石交出,人家以后就是朋友。〃
今次轮到两人愕然,接着暗骂深末桓卑鄙,竟没告诉昆直荒五采石给美艳夫人收回去,同时更感进退两难,如实话实说,反会令昆直荒更深信他们因伤重不能动手,所以谎称五采石不在身上,如此则后果难测,倘正面冲突,他们就算能侥悻逃生,肯定伤上加伤,大幅延缓复原的时间。
寇仲见昆直荒的目光扮作漫不经意地扫过给他喝掉大半的酒杯,晓得他在审查自己刚才的那口酒真来还是假作,登时信心大倍,从容道:〃若我们肯在你老哥一句话下就把五采石交出,呼延金就不用被我们放人烧营,更不会有花林郊野一战,昆直荒你不觉得在说梦话吗?〃
徐子陵桌下的右脚朝寇仲伸去,到两脚相触,内力立即源源输送,让寇仲有随时动手的力量。现在他们最害怕的是昆直荒来个抢攻,那寇仲在得不到支援下,势将无所遁形。
昆直荒冷哼道:〃我昆直荒敢到这儿来和两位说话,当然有十足把握。我只是不想给人说是乘人之危,才好言相劝。两位不要敬酒不喝偏要喝罚酒。〃
他这番话改以汉语说出,充满威吓的意味,但两人均心知肚明对方仍未摸清他们的伤势,故以言语试探他们的反应。
寇仲得徐子陵暗地支援,双目津芒大盛,倏地出手伸指,朝隔桌的昆直荒眉心点去,指风破空之声,嗤嗤作响。
昆直荒那想得到负伤的寇仲敢主动出手,脸色一沉,喝道:〃这是甚么意思?〃
说话时,右掌急削,指劲掌风交触,发出〃砰〃的一声清音。昆直荒上身微微一晃,显是吃了暗亏。
寇仲没晃动分毫,却是心底凛然,想不到他在仓卒还招下,能将自己的指劲完全封挡,功力招数均非常高明。
寇仲笑道:〃甚么意思,当然是秤秤你老哥有否说这样狂话的斤两和资格。〃
知他津通汉语,遂改以汉语对答。指化为掌,往昆直荒的手抓过去。
昆直荒知道退不得,否则寇仲会乘势追击,手即反抓过去。两手在桌子上方紧握。
真气正面交锋。
昆直荒虎躯剧震,色变道:〃你的受伤是假的。〃
寇仲微笑道:〃知得太迟啦!〃
只有徐子陵始知寇仲再支持不了多少时间,大量的失血和经脉的损伤,寇仲若妄动真气坚持下去,必然加重伤势,惟有充当和事老的道:〃五采石根本不在我们千上,昆直荒兄肯否相信。〃
寇仲见好就收,趁占住虚假的上风,要收手就收手,淡淡道:〃老兄你是否晓得突利己和颉利讲和,五采石即使让你夺回去,最后恐怕仍要被迫交出来,免得突厥有对你们用兵的藉口。〃
昆直荒虎躯再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攻心的厉害招数。
寇仲此时捱至强弩之未,劲力转弱,昆直荒还以为对方是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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